“噗,噗”只听两道破肉之声,男子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巨痛,“啊”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此时府中之人也听到外面响动声,不满的叫了一声,“谁啊,三更半夜不睡觉。”

三名男子对看一眼,不再恋战的迅速离开,却在离开之前一脚踢向男子腹部,将他踢到一侧地上半天起不来身,受伤男子感觉身下的血流的更多了,同时却松了一口气,他得救了。

那府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钻出一个脑袋,那人四下扫看了下,在夜色的遮挡下,他没有看到地上之人,小声嘀咕了一声:“吓我一跳,也不知道得手没有,这么久不来回报害老爷空等。”

正要叫人的受伤男子听到却是浑身大震,瞪大眼睛看着那人关门,心里惊惧,那人竟然想杀人灭口!他恨啊!

他捏紧了拳头,高仰起头,若是蒋太此时在场一定惊倒在地,因这这不是别人,正是平时爱偷懒嘴甜又很讲义气的小学徒!半晌后他从怀里挑出两封信,一封本来要递出去的塞回胸口,却将另一封从府门缝中递了过去。小学徒扶着受伤的身体踉跄远去,府内,本来守门的门房此时抱着坛烈酒呼呼大睡着…。

而小学徒走后没多久,空无的街上闪出一群人,各个手拿水与涮子,蹲在刚才打斗的地上将所有男子留在地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好似无人来过一般。至于小学徒,却在走远至城外之时,又被之前的三名黑衣人围住。

小学徒大叫:“他好黑的心,我可是他的人,他竟然要杀人灭口!”

其中一名男子冷笑:“就是因为你是他的人才该死,你知道的太多了!”

“涮涮涮”三人同时舞起剑花,这次的出剑比之之前的还要凌厉,小学徒大惊的瞪大眼睛,这三个人刚才竟然一直隐藏实力,不对!他被骗了!可是此时他只能绝望闭上眼睛。

三男之一在学徒身上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封信封,冷声道:“烧了他,不要留下线索。”

紫竹院,正坐在窗前看书打丁紫,突然间感觉到屋中多出陌生气息,猛的抬起头!

第八十三章,移宝!记恨!jian嫁!

丁紫抬眼望去,便见孔阳一身黑衣,恭敬的跪在地上:“主人,任务完成了。”

“事情办的干净吗?”丁紫绝对忍受不了背叛,先不说这小学徒跟着蒋太父子身边,现在也算是她的人,便是没有关系的,她也不能容忍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

“回主子,都按主子命令办的,这是从他身上搜出的信,指使他的人果然是尚书府的人。”孔阳掏出小学徒,今夜本来要交给马安涛的信。

丁紫打开一看,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小学徒只说已经确定蒋太那里有个名贵药材,他们平时看守很严密,里面极有可能有暗道,他隐约猜到暗道的位置准备这两天动手偷过来。他的意思让马安涛尽快将药材拿走,他想要离开。

从信上来看,按丁紫的想法,怕是马安涛无意中得知蒋太医馆收藏了珍贵药材,所以这才派着小学徒前来打听消息,怕是并不知道里面是太岁,那这事便好办了。而且之前她也做了准备,好在将小学徒直接灭掉,另外一封信丁紫不用看也知道,不过是小学徒为了保命的一些激烈言语,到时候马安涛看了那封信只会以为小学徒见了宝贝所以卷宝而逃,还不会怀疑到它处去。

丁紫眼睛转了两圈,冲着孔阳附耳低声道:“你去…”

孔阳愣了下,眼中有些疑虑,可是并没有问出口,直接从丁紫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只是听命转身出了丁紫房间去做事。

丁紫眯着眼睛,沉思了一记,太岁的最佳藏处会是哪里了?

是夜,尚书府护门打了一个饱嗝醒了酒,还暗自嘀咕,这酒劲还真大,他都感觉没喝几口便醉了,抹了把脸忽然发现门下多了封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的。

信上写着:马安涛亲启。门房也不敢耽误,直接将信交给总管马世,马世接到信时脸色微变,直接去砸马安涛的书房门。

“人带来了?快进来!”书房里马安涛来回的踱着步,他与小学徒本来就定的今日相见一面。

近日里因为府中姨娘官司一案,马安涛已经不知道被嘲笑指责过多少回,便是皇上也以他治家不严,白白冤枉一个颇有名声的大夫而治了他的罪。他堂堂三品吏部尚书管着四品下官员升迁调任之责,竟然被贬为四品侍郎,扣一年月俸,不过好在吏部尚书那是个要缺,一般情况下不会直接将人换掉,朝中对此位争执不下,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人继任他还是管理尚书的职务,可到底他是被降了一级,若是有适合人选,他随时要撤了尚书之职。

这段时间马安涛不停走访各个大人家,送了不少的礼,为的就是将来真出什么事,能看在送礼的面子上给他几分面子,关健时候能为他说些话。这一次走动那,银子就如流水般洒出去,根本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他自然又想到蒋太家藏宝的事。

若真是个绝世珍宝直接献给皇上,皇上一个高兴再恢复他尚书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便是给不了那么大的面子,皇上心里到底不会再厌他,那之后他在弄些政绩出来,尚书之位还是他的!

其实说起来马安涛会知道蒋太家秘密这事来也是个巧合。

蒋太在收这个小学徒前还有一个大徒弟,那徒弟比他亲子蒋凡年纪还大,进门也早,只是天赋很一般,学了十几年还没有蒋凡一半的本事,蒋太倒是没看不起这学徒。可是这学徒心胸狭窄,总觉得是师傅蒋太不认真教他,只知道教亲生儿子,本身他又是喜欢耍几个钱的。一次被蒋太骂了一顿后,便气的与蒋太翻脸大吵了一架,当晚偷了医馆一些银子便窝在妓院,喝醉时与妓女们炫耀他将来钱途不可限量,蒋太医馆有宝贝。被当时陪酒肉朋友的马安涛之子马可松听到了,马可松拉着这学徒好一顿交好,将这学徒哄的云里雾里的,学徒便迷迷糊糊将蒋太蒋凡经常偷偷摸摸到房间不知道干什么,那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入,他自然认为有宝贝,而且扬言是大宝贝,能长生不老的好东西。

东西是什么学徒既然不知那自然都是他瞎猜的,可是马可松知道这事后直接告诉了马安涛,马安涛立即动了心派人前去查探,而死去的小学徒正是这探子!

去了之后小学徒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情景,马安涛自然更觉里面是非凡的宝贝,便起了贪婪之心,而府中姨娘被杨氏嫉妒毒死,马安涛自然也是知道。他不过顺水推舟将祸水引到蒋太身上,为的就是占医馆为已有,到时候便是拆了医馆那也是他的事,东西也自然是他的,却没想到闹了半天陪了夫人又折病。而他近期如此之倒霉,马安涛就更想得到这宝贝,他暗中指使小学徒不论方法前去偷,今夜便是他们定的交接时间。

“老爷,他只留了封信。”马世恭敬的递过信,马安涛立即拆开,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立即怒叫一声,将信拍在桌面上。

“该死的!他竟然起了贪心,拿着东西跑了!”马安涛气的胸口起浮不定,双眸虎瞪,简单能瞪穿人的身体一般。

马世吓的一哆嗦,伸长脖子看向那信:不讲信用的卑鄙小人,你别想再见到我!

马世大惊,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小学徒贼喊捉贼。分明是他自己见财起义,偷了东西跑到远方享福,却想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根本是个背信弃义的无赖!

“大人,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家伙!”马世双拳怒握,脸上闪过杀虐之情,当初为了查探之事之隐蔽他们不敢找府中相熟之人,这人是在外面找的,只是在当时他们可是狠狠的威逼利诱了一顿,没想到这人还是选错了。到了最后关头竟然给他们撂挑子了!可恨啊,太可恨了!

“这是自然,立即派人劫杀,还有派人,我要亲自去蒋太医馆查个究竟!”马安涛眼中闪过阴霾,不亲自己看了他还是不放心。

翌日一早,去往白云庵的路上悠悠转过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不同于以往马车,到了庵口不知给里面看了什么,竟然直接打马进入白云庵内…

丁紫抱着锦盒直奔慧绝师父的住处。

“紫儿这么急着来见为师,是有什么事?”房间内,慧绝师太正一边翻看着医书,一边摆看着药材,她的房间能进来的只有慧安丁紫,甚至太后前来也要通报一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师傅,徒儿有一件东西要给您看。”丁紫将盒子放在桌上直接打开,慧绝也被丁紫说的来了兴趣,转头探看,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先是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接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左右细看了几遍,才抱起太岁爱不释手的摸起来,脸上像是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一般的,就差放下矜持狂亲太岁一遍了。

丁紫原本一直紧张的心顿时轻松下来,嘴角不禁勾起,脸上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过了半晌,慧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涨的通红,手上却不肯放下太岁,一边摸着,一边强装镇定的咳嗽了几下:“徒儿将这东西带来给为师,是有何意?”

丁紫浅笑,世人都说她师傅除了医什么都不懂,不过仗着对太后有恩,便可以如此高傲,连一些重臣家眷想不见也不见,想求医也回绝,因此得罪了许多权贵,却无人敢动她。暗中那些嫉妒发狂的,一直嘲笑幸灾炙祸着,就看着师傅将来将哪个得罪深了,遭来杀手之祸,岂知这才是师傅的大智慧!

不招惹又哪来的祸?反正一个也不见,便是谁不服气那也是没办法,你能奈她如何?这些人总不能不看太后的面子吧。自已被气个半死,也只敢背后讲究师傅个几句,哪个敢当面说上什么,这种的那不过是跳梁小丑,哪里有什么威胁性。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她醉心医术,不愿意别人打扰,可是能在梦寐以求的事物面上还能收回心神,已实属不易。慧绝与丁紫不同,丁紫不论医术再好,那是兴趣但更多学之是为了保命,为了自身利益的,她的失态也只是一瞬间。但慧绝是真心喜爱,丁紫心中闪过笑意,或许世人皆被师傅骗了,她才是真正懂得忍隐,且做的滴水不露的人。

“徒儿是来找师傅避祸的。”丁紫浅笑盈盈看着慧绝,那边慧绝摸着太岁的手一顿,微微叹息一声。

“东西虽好,却是福祸相依,你不该得到这东西。”

“师傅说的对,当初徒弟也确实因为一时好奇心重收下了这东西,只是此时后悔已晚,哎。徒弟也是想不到这东西放在哪里才安全,想到师傅这里常年没有人前来,师傅一直醉心医学,想必有一个两个地道是放着珍贵药材的,说不定能保它平安。要是放在我那,师傅也是知道的,我家里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不定这东西没放一天便被抢走,到时候徒弟也说不定,哎…”说着这丁紫有些伤心,眼中似乎也马上蓄起泪花洒下,一股很失落又恐惧的气氛环围在周身,慧绝眼角嘴角都一抽搐,竟然没有以往的和善,狠狠瞪了丁紫一眼。

“就知道在我这哭诉,你真以为我会同意吗?”慧绝师太语气不怎么好,但是眼里却闪过丝懊恼,丁紫继续笑眯眯看着慧绝师太,慧绝师太扳着脸,没一会竟然重重哼了一声,跑到一边坐着喝茶。

“我知道师傅这是关心徒儿吧,怕徒儿做错事呢,师傅放心,徒儿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不过还是需要师傅配合一下。当然也是因为师傅英明神武,我才想找师傅帮这个忙的,徒儿也知道这个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有危险的,先锋本也不想,可是实在找不到满意的人。就师傅不但有名望有本事还最关心徒儿了。”丁紫亲热的挽着慧绝师太的手臂,声音软软的问着,她睁大天真无邪的眼神柔柔望着慧绝,那小眼神中的崇拜与信任,换成任何都难以拒绝。

慧绝忍着想伸手指戳丁紫额头的冲动,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当初我便是看到你这份聪慧这份胆识才收下你的,如何能不帮你。”

“师傅答应了?谢谢师傅,师傅你真好?”笑眯眯的抱着慧绝,丁紫心中也划过一丝暖流,有时候人的奇遇就是这样奇怪吧,明明她与慧绝师太不过见了几面而已,但是她内心深处就是选择相信这个白认的师傅。以她前世今生的历练,本不该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但是她根本无法从慧绝师太冲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算计,有的只是别人无幸看到的慈爱,没有丝毫杂志。她真的很难硬下心肠,莫名的信任这个人,不论将来慧绝师太是否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她都不怕的。这份感情便是假的,丁紫也贪心的想,起码这种爱以前她从来没感受过,便当成花钱买教训也是应当的,为了一时贪念,她要面对的便是以后的性命之威又如何?她对自己还有信心,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心,她也相信她有面对将来不会发生的情景时的能力,但愿那永远不会发生!

丁紫离开后,慧绝转身进了内堂,在床上摸索了一阵,连按了几钮,床板猛的向下打开,慧绝独身前往地道之中,这地道一开始只有一人身可过,渐渐走了一会已扩展的可容三人同行的大小,四周光滑,臂顶镶着小孔点着火把,发出盈盈耀耀的光。四周有着几个密室,慧绝推开中间一扇,房间四尺见长,三尺见宽,两侧摆放着全是木架,上面摆满了各色锦盒,慧绝将太岁放到其中打开,看着里面堆放的泥土,微微点头,已知以后如何养护这东西。

放过东西慧绝起身离开密室回到床上,整理了下床铺后她这才回到前厅里,此时慧安已经坐在一边喝着茶,看到慧绝出来,眼中染着几丝担心。其实当初慧绝想收丁紫为徒时,慧安是极反对的。慧绝还能以醉心医术为由不见外客,她却不能,她看到的各府朝庭的腌臜事不小,也比慧绝小心多了,也是惯有手段的,不然白云庵不能至今无事一身轻,哪个也不得罪却也不招惹麻烦。且她佛学成就也不是一星半点,岂会看不出丁紫将会经历什么,慧安为了白云庵自然不想与丁紫多有接触,慧绝对是真心看上丁紫在医上的天赋,她这个师姐向来性子倔强又聪明,凡是认定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若不是如此,当初师傅也不会将白云庵交给她而非师姐。

“你来了,有事?”慧绝撇了慧安一眼,若无其事去整理她的宝贝药材,慧绝如此做是让一肚子话的慧安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哎,师姐既然决定如此,师妹我也无话可说,但愿她不会让你失望。”慧安直摇头叹息。

慧绝却是撇嘴:“那是自然,我看中的徒弟哪能差的了,你少杞人忧天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慧安还是慈笑的脸上有些松动,最后无奈叹息一口:“她怎么就忘记她这师姐最大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护短来的,以前为她不知道跟师傅顶嘴多少回,这回有了徒弟就忘记师妹了?哎,真悲哀,阿弥陀佛…”慧安摇头晃脑离开了。

与慧绝谈后丁紫马上赶回府中,然后只带着林嬷嬷前去寿安堂请安。

一路上丁紫发现今天的府中丫环嘀嘀咕咕不在少数,看着丁紫的眼神也有些怪异,丁紫心中闪过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

来到寿安堂,却见丁静跪在一侧正哭着求饶着:“祖母,静儿错了,静儿当时是一时候糊涂,这才被猪油蒙了心,静儿当时神智不清楚是真的错了,静儿但凡清醒一点绝不会想伤害祖母和姐姐妹妹们的,求祖母原谅静儿…”

丁紫见此总算明白外面丫环指指点点的原因了,这丁静当初做了那般不要脸的事,被当着府中众下人打了板子,那简单直是奇耻大辱,她竟然还能毫不在意的前来这里找王氏求情,看来马姨娘瘫在床上,已让丁静没了嚣张的本事与主意,但这般来求情,说不定就是马姨娘的主意。要是这样,这马姨娘倒也算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可不是所有人都做的到的。

只不过她们想来怀柔政策却下错对象了,王氏与丁鹏是什么人,相处这么多年了,她们不会不清楚吧,说到最是冷漠无情便非她们莫属了。用的着的,他们可以将你当宝,哪一天无用了,他们是最快扔弃之人。现在马姨娘与丁静不就是如此,当初丁鹏对马姨娘好,一个原因是马姨娘色相好也会勾人,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便是马姨娘娘家的作用能给侍郎府带来很大的利处。现在马安涛尚书这位被贬,便是掌着实权名声也臭了,影响也大不如前,现在不过跟丁鹏一个职位,就算他管着四品以下官员升迁,但是本身也无法如原来的雷厉风行,有些官员被降升不满时,还能以马安涛品性不良而上请再审度,他这权利便是有也很容易被架空,空有一个侍郎位对丁鹏以好无用处。

丁静之前又做了那等丑陋之事,简直令人发指,这些都可以算了,可她还伤害府中亲人,偏偏王氏便在其中还受了惊病了好几天,便是现在脸上面色也不顶好,丁鹏哪会原谅她,当初若不是还能嫁到御史府这一点点价值,丁紫相信丁鹏一定会立即处死了丁静。而王氏却是从那件事上真正恨起丁静来了,便是现在跟上说着原谅,那心里也永远没有原谅的一天了。

“祖母安好,紫儿来给你请安了。”丁紫想罢,轻勾唇角浅笑着请安,王氏见她来,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模样,冲着丁紫招招手,丁紫坐在堂上最上座,正好与跪在地上的丁静平行。

丁静的身子顿时一震,不知是吓还是屈辱的微微发抖起来,好一会丁静才转头望向丁紫,脸上还有着泪痕,咬牙切齿道:“姐姐安好,还是姐姐孝顺关心祖母,这么早便来请安,妹妹从前就是太任性又小孩子心性,现在总算是意识到错误了,不知姐姐能否原谅妹妹的莽撞。”

丁紫与丁静的仇可不是一星半点,只是丁紫却是浅笑着,脸上一片柔和:“妹妹哪里的话,我们本就是姐妹,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只要以后一心为祖母父亲着想,我们便是一家人。”

丁静脸上一黑,总算是无法忍藏心里的恨,恶狠狠的瞪着丁紫。丁紫这话不就是指责她不孝顺吗,她今天为的就是来向王氏认错,希望她老糊涂的原谅她,丁静是真不想嫁到御史府去,她虽是**但是想嫁个好男子也不是不可能。朝庭每年要招大量的人才,便是舅舅家现在有些落败,那在朝庭上也是说的上话的,到时候看到哪个状元相貌较好之人,便是家境差上点,她丁静也可助相公名利双收,到时候她依旧可以翻身。

丁静从宫中回来后也派人又将冯玉华打听了清楚,想着虽然外面传的他如何如何不好,却有些众口矢金三人成虎的嫌疑,她总不能因此认定冯玉华了。或许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只是被人误会罢了。并且重点找曾经发现冯玉华去楚馆的马可松详细的问了,不止马可松,丁静还明里暗里去各青楼楚馆也打听了,结果比她想象的遭很多很多。

以前冯玉华还为了名声遮遮掩掩不敢让外人知道他的荒唐事,从官里出来后他的名声是彻底臭了,那还有什么可忌讳的,竟然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流连在青楼楚馆里几天不会家,便是回了家也是天天窝在房里和府中姨娘能通房行闺房之乐,便是右御史拿着鞭子抽冯玉华这回也是铁了心如此了。右御史为他如此是伤透了心,夫妻两个正想办法将冯玉华带回正途,只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啊,冯玉华享受惯了,岂会改过来。

听到这些丁静心瞬间凉了,这就是她的夫君?牵手一生的人?怎么可以!她绝不能嫁这个该死的男人!丁静在房中哭了很久便找了马姨娘出主意,马姨娘虽是躺在床上,脑子却没坏,那边尚书府的事还没平,自然找了也无用,这才想到做小伏低跑来求原谅的事。希望先将这事拖下来,到时候她们也有事情做事,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只是她们母女二人倒是想的美,也要丁紫同意才行!

王氏听了丁紫的话脸上表情一沉,再看到丁静冲着丁紫狠瞪的眼神,那里面又怒又恨,那样子恨不得撕了丁紫了般。本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便是丁静自己的不是,当初便是与人苟合又是丁紫让她做的?如此犯错还不知悔改,还想假惺惺在她这求得原谅,真当她是老糊涂了,连丁静是真情还是假意都看不出来了!

“你到底是我的孙女,以前的事便罢了吧,最近便不要乱跑了安心待在静云院里,等着嫁人吧。”王氏极其冷淡的道,却说的丁静身上一震,她清楚王氏是打定主意要将她懒在右御史府的。

“祖母!你不知道那冯玉华是什么样的货色,他天天只知道风花雪月,鱼水之欢,他半点没有长进,谁跟着他便只有伤心痛苦永远无出头之日,祖母,静儿是您的孙女啊,您怎么会希望静儿过那样的生活呢,祖母你可怜可怜静儿吧。就拒绝这份亲事吧,静儿求注祖母了,求求祖母了!”丁静失声痛哭,这一回倒时具心实意,谁让这关系她自身的利益呢!

王氏脸上没有松动,眼中还是闪过丝不忍,便是再恨丁静到底是在她眼前长到十几岁的,本来她对这些孙女都有很高的期盼,现在便嫁给那样一个人,也真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折损一个棋子,王氏岂能不伤心呢?!

丁紫脸上冷笑,状似痛心道:“妹妹这意思便是祖母将你推到火坑了?当日里若不是你在宫中办下那种事,祖母岂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嘲笑,这一切都是妹妹不自重何来祖母将你推入火坑之说。再说妹妹你前几日那事…”丁紫涨红了脸实在说不出口丁静的丑事一般,王氏也颓然变了脸色,这是又勾起她的恨了,让她连一丝犹豫都无了。

“难不成妹妹更喜欢那流氓,如此拖延不想让祖母将你嫁到御史府,是想着等他前来接你?天啊!妹妹该不会是对那样的人动了心吧,简直,简直…”丁紫气的瞪大眼睛,脸上明显对丁静的自甘下贱的气恼与痛心疾首!

王氏一听却是吓了一跳,那等丑事若是暴露出去,可比与冯玉私通还要丢脸,他们侍郎府如何能忍得。当初遇险回来后,王氏不放心便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那个院子早已人去楼空,全是破败不堪,一堆的尸体,那黑鬼也正在里面,黑鬼的人被那批后来的全部杀死,王氏这才松一口气,暗想好在侍郎府的丑闻没没外人知道。若是丁静还有着那个心思,自己说出去,以前做的一切全白费了!王氏眼中们过暗恨与狠意,紧紧盯着丁静,最后双眼扫向丁静的唇,眼神越发暗恨。

丁紫在一边看着,心中冷笑,想要毒哑丁静绝计不行,丁静可还识字,真想让她不说出侍郎府的丑闻,就将她双手双脚也砍了或者直接让她暴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丁紫不会说,料想丁静不会蠢的将这些事说出去,丁静是肯定要被送到御史府的,冯玉华以后便是她的天,哪个男人忍受的了妻子给戴的绿帽子,她就是为了自己好也绝计不会说出去给自己惹麻烦的。不过王氏已下了狠心!

“你胡说,我岂会对那种无耻不要脸的男人动心,你别胡说污赖我,绝无此事!”丁静急的大叫,她便是不是想嫁给冯玉华,那黑鬼更是配不上她的,说到底那冯家还是高门大户,那黑鬼是什么,什么东西也给不了她,只会让她被所有人耻笑,丁静都恨不得黑鬼叫点死掉。

丁紫冷冷看了丁静一眼,威胁道:“妹妹心里想的最好如此,不然让侍郎府与你蒙羞,可别怪我这个姐姐也不原谅你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你在府中等着嫁过去吧。”王氏不耐烦的摆摆手,丁紫立即附和道,“祖母,前几日怜月姑娘还找过我,说是爹爹的意思,祖母近日身体不好,府中也没个得利的人,妹示的婚事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去办…”说到这,丁紫微咬着下唇似乎有些犹豫。

王氏本来也没在意,一听到丁紫如此说也愣了记,随即眼中隐下暗芒。竟然又是一个不知自重的下贱胚子,算计竟然算计到一府的嫡女身上,先不论怜月出身如此,她现在不过就一通房,也敢去威胁丁紫,便是她是一个姨娘也没那个本能与资格。这府中真正能指使的动丁紫的只有丁鹏与王氏,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王氏是从后宅摸爬滚打上来的,岂会不知道怜月的最终目的,她不屑的冷笑一声:“找你身边得利的人去办就行,不过就是一些静儿过府需要的东西与他府里的忌讳罢了,你整日为了太后看诊到处奔波,我看着脸都瘦了,好生回去休息吧。段嬷嬷累了,扶我回去休息。”王氏说完,手一搭便进了内堂。

丁静见人走了,脸上再难掩住恨意,跳起来便要冲上来抓丁紫的脸。就是这张脸,要不是这张脸冯玉华怎么会看上她,怎么会几次三翻折辱了丁紫,最后害的她受害了,都是丁紫!都是她的错!不然自己有着大好的前途等着她,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在了!

林嬷嬷快步走过来,伸手狠狠一推,“砰”丁静重声倒地,骨头要摔碎了一般。

“你个老贱货,你敢推我,我是府中二小姐,我是主子,你个贱奴竟然敢打我,你不要命了。来人啊,给我来人啊,将这个贱奴拖下去杖毙!来人啊!”丁静气的大叫出声,只是她叫了半天寿安堂的下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起来,气的丁静鼻子都要气歪了。

林嬷嬷不屑的冷笑道:“是奴婢无礼了,奴婢只是看二小姐要对大小姐无礼才一时心急失了手,奴婢总算是大小姐的下人,总不能见两位小姐失和,奴婢本意是为了两位小姐好的,奴婢有罪,请二小姐不要怪罪。”

“你!”林嬷嬷如此一顶,丁静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丁紫懒的再理丁静,转身离开寿安堂,刚一出寿安堂,丁紫挑头看了眼已升高的太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阳光下闪得灼目耀人:“二小姐的婚事就有劳林嬷嬷去办了,你可是我身边的老人,也是有年纪和阅例的,这些事也是我手上最懂的,不是你办的我还不放心的。”

林嬷嬷笑道:“大小姐厚爱,奴婢最爱办这种事了,奴婢也可以沾沾喜庆,奴婢很乐意。”

两主仆相视一笑,回往紫竹院。

丁静满心气愤的一路跑着回静云院,就快拐过小道回到静云院,突然有个人从假山后走出来,丁静吓了一跳,一见来人即是怒道:“怜月你个小贱人,你还敢来见我!”要不是怜月的出现,马姨娘或许还不会失宠,对丁来说怜月可不是仇人吗!

怜月眼中闪过丝冷意,却是温顺的先对丁静行礼:“二小姐安好,奴婢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什么好。你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怜月你别得意,你便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下贱的下人,我到底是府中主子,你总也越不过我去。不过你也没得宠多久吗,我可听说了父亲身边可又多了个如花似玉,显更加善解人意的通房,啧啧看看,真是可怜手臂的伤还没好,晚上可是要孤枕难眠睡不着了吧!”丁静自从失了清白,便更加口没遮拦,竟然谈起父亲的闺房事来。

怜月脸上闪过难堪,却知道今天不可和丁静翻脸,只是无奈叹息一声道:“奴婢知道二小姐的婚事要近了,奴婢正是心疼呢。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如此…哎,奴婢真为二小姐不值,二小姐便是出了那事,可以侍郎府之女尚书府外戚家要嫁个身份差点的好人家也不难,大小姐却偏执意将二小姐推入火坑,奴婢见着也民主疼着呢。当初在姨娘身边,二小姐便照顾着奴婢,奴婢心里是感恩着,当初是大小姐将奴婢推给老爷的,奴婢不过是个下人要如何拒绝主子的命令,奴婢也是不想的,二小姐误会了。”

丁静冷笑,她岂会信了怜月的说词,若是真不愿意,若是真心觉得对不起马姨娘,她受宠这么久的日子,岂会不将丁鹏往揽月院中引,岂会不开解。刚才丁紫可说了,当初便是怜月传了爹的命令让丁紫办这事的,若说丁紫愿意给她个难堪,那这怜月就是想她难堪死了!想借刀杀人,结果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丁静没将心里话说出来,这怜月便是这样的小人才能利用的上:“这事也不怪你,刚才是我气的狠了,你别往心里去吧,嫁到那样的人家,我这一生怕是就这样了。哎!只可惜姨娘还待在府中,我真怕下人们疏忽,以后也没有我在身边,她可怎么好呢。”

怜月心中一笑,道:“二小姐大可放心,奴婢便是揽月院出去的,自然会记得那会恩,绝不让姨娘受苦的。二小姐便是人不在府中,若想知道什么也尽可派人过来问奴婢。”

丁静笑了:“怜月你是个聪明的,既然我必须嫁到御史府,定要混的风生水起的,到时候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最主要的,我一定会踩着丁紫的尸体往上爬的。”

“二小姐有志气,奴婢很是期待!”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算计,而目标皆指丁紫!这个人同时是她们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个时候她们可以是很好的盟友!

侍郎府用一个下人与右御史府谈丁静与冯玉华的婚事,可见这重视重度了,本来就是能谈取妻和妾的问题也没有可谈性了,便是以娶妾小办一场的想法也完全被打消,当黄氏看到是林嬷嬷来谈两府亲事时,立即撇脸便要离开,还是林嬷嬷好心劝着府中无人可办,大小姐不方便出面,黄氏才沉着脸到底定了十天后侍郎府就可抬丁静进府,至于彩礼什么的半个字也没提!林嬷嬷笑着谈了一会便离开回去复命。

她离开后,冯玉华气恨的道:“简直不将御史府放在眼中,竟然如此处理两府的亲事!”冯玉华本来还待在花楼享乐,因为涉及他婚事,才硬是被黄氏派人的带来此地,见丁紫她们做事如此草率心中大是满,这岂不是显得侍郎府看不上御史府吗!他们也配!

但不过是御史府娶个妾,本来也没什么大讲究,其实说是草率,总也不会让王氏或丁紫来谈这种降低身份的事。

冯玉华却不管这些:“娘,这一切都是丁紫那小贱人害的,我一定要娶到她,我要天天折磨她。”

黄氏眼中闪过冷光,她也同样记恨丁紫,但还有一点丁紫现在是三品女官受到太后青睐,若是能娶她为正妻,对御史府现如此的丑闻也能遮掩过去,她也是有意娶过丁紫的:“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反正你娶了她妹妹,将来也是连着亲的,更好说话了。娘一定让你娶到她!”

母子两对看一眼同时点头,眼中有着志在必得!

翌日,丁紫一大早穿戴整齐,这一天连去寿安堂问安也没有,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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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会美男~

第八十四章,闹别扭的蓝青凌

此次进宫,丁紫只带着喜儿一人,她出府自有林嬷嬷去王氏那里打招呼,两人乘坐马车,缓缓去往皇宫。

丁紫皇宫此行就是掐着时间,马车行至皇宫时正好是辰时,丁紫拿着太后御赐不需要盘查的腰牌,侍卫看了一眼马上放行,丁紫下了马车与喜儿一路前行至长乐宫,此行皆是小心谨慎。

长乐宫外,刘嬷嬷已早早在此等候,看到丁紫出现马上笑意盈盈的迎了过来:“丁女官来了,太后刚用了膳,正在喝茶呢。”

“有劳刘嬷嬷在此等候了,本女官就怕来早了打扰到太后休息,没想到却让太后等候,真是罪该万死!”丁紫立马请罪,却被刘嬷嬷给扶起来。

“丁女官哪里的话,您来的正是时候,太后刚用完膳正在喝膳后茶,哪来的久等,丁女官还是先随我去见太后吧。”刘嬷嬷笑眯眯的道,对着丁紫却甚是满意,现在可难以见到如此有规据哪丁紫的人了,得了贵人眼的没有几个还能再保持平常心的。

刘嬷嬷也算是很早就认识丁紫了,那个时候,丁紫看着还像是个莽撞的少女,刘嬷嬷当时第一印象便是,丁紫不过是一个想要攀富权贵,功于心计的女子罢了。她在皇宫中最看不惯的使是这种人,恰恰丁紫便是其中之一。

她想的是,丁紫不过是从哪里打听到太后的消息,所以故意到了那里装成是偶遇,然后得到太后的注意,从而希望能入了太后的眼或是嫁入皇宫或是借此得到更大的好处。当时的第一反应,刘嬷嬷就是想将丁紫就地正法的。

但人有时候的第一反应是错的,便是一开始的疑虑,也从与丁紫接下来的相处中改变了。丁紫或许是有着一些目的,她是想改善自身情况的,但刘嬷嬷现在倒是可以理解丁紫的迫切。当时候在白云庵她已将经丁紫的情况查的七七八八,一个从小便以保护弟弟为已任,不论名声有多坏也丝毫不在意的还没及茾的小姑娘能坏到哪里去?她在家中的恐怕过的十分辛苦,那马姨娘、丁静当时在上香时所做的一切她与太后也知道,对丁紫的临危不乱与聪慧很是欣赏,到那时她们才真正注意到丁紫。

当初若不是太后的说情,慧绝师太绝无见丁紫一面的可能,自然也不能成就她们的师徒之情。至于太后如何看待丁紫,就不是她能猜的,也不是她这个奴才能评价的。

“有劳刘嬷嬷了。”丁紫拉着刘嬷嬷笑着道,那边喜儿掏出一个很大的荷包往刘嬷嬷手里塞,刘嬷嬷本来推据了一下,见喜儿态度坚决要给便也收下了。

其实到她们认识到这个份上已不需要这些礼,不过在宫中这种行为也算是一种默认的礼数了,不是丁紫有意讨好,不给反倒让她多想罢了。

刘嬷嬷带着丁紫喜儿从大厅穿过,来到了太后接见亲眷的内厅,太后正如刘嬷嬷所说在喝着茶,旁边两个打扇的侍女,一旁的满月满园也站在一侧伺候着,看到丁紫进入友好的冲她笑笑,丁紫回以一笑,跪下身:“微臣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寿康安。”

今天太后身着一身云锦绣八仙献寿的袍子,头上戴着象征富贵又健康的福寿绿雕成的八宝簪,脸上并未上妆,显得很是慈眉善目,此时温柔看过来,让人觉得有如春风拂进,却是无法遮掩其精明的眸子。丁紫脸上也挂着笑回视,太后招手:“起来吧,在哀家里这没那些个规据,坐吧,最近过的可好?”说出的话像是唠家常一般,更显得她是个和善的老太太。

丁紫却没坐,只是站在满月下首回道:“回太后,微臣一切安好,让太后惦念了,微臣惶恐,特前来请安道谢的。”

太后看着丁紫淡笑不语,今日的丁紫依旧是一身浅紫色,腰上系着同色丝绸腰袋用银线勾勒出祥云图案,头上只有两只碧玉簪,两只精美的金步摇皆戴在脑后插在髻子之上,不招摇却也并未失礼,倒是个惯会低调的打扮。这也一直是丁紫自保的方法,但若有人上赶着找罪受,她也绝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让丁女官把把脉,人多了我心烦再错了脉。”太后摆摆手,除了刘嬷嬷与喜儿,其它下人都被打发下去。

丁紫又行了一礼,任刘嬷嬷搬了小凳坐在太后下首,便为太后把脉。

太后身体倒是无大碍,只是丁紫把的时间却有些长:“太后脉相平和,身体很健康。”按理这把完就该完了,丁紫却依旧认真的保持着一个姿势。

太后轻笑:“有何事直接说吧。”

丁紫虽是太后的随侍,可一般不经太后传招是不用来皇宫的,丁紫不招便来必是有事的,而能让丁紫如此的想必也不是小事,太后自然要打发了身边的人,越少知道越好。只是丁紫却是个谨慎的,到现在也不说,丁紫愣了下,犹豫了会还是道:“据不知名的古籍记载,世上有一种极品药材——名为太岁,据传它有改善身体长生不花延年益寿的功效,对付疑难杂症都有很好疗效。”

丁紫感觉太后的脉相徒然一变,快了起来,同时感觉太后的呼吸一紧,她收回手,站起身来立在一边,小心看着太后的神色,却是一瞬间的欣喜又转为平静。

太后已经年迈,再不是年轻时的身强体壮,又接连中毒两回,身体是大不如前的,可她还有许多事没做,如何不想要这太岁,只不过丁紫可以想到的,太后也自也会想到。

只一会,太后平静道:“可惜了是古籍中的,若是真有,自要拿给皇上尝尝的。”

丁紫面露感慨:“微臣也很是婉惜,当时还对有此等功效的东西也是倾慕不已,可惜那是古籍上记载传说中的东西,不然也可找人去寻寻,说不定真会有呢。”

太后摇头道:“若是有倒是好,可不存在的东西却要耗费势力去找寻,劳民伤财,岂不让人指道,我大齐皇室岂能做如此糊涂之事。”

丁紫眼神微动,又道:“太后所虑很是,太后不愧为太后。”

刘嬷嬷在一边听着却没有二人这么平静,她是太后身边待的最久的人,自然最是希望太后身体好的,但正如两人打哑迷所包含的意思,这东西却是不能轻易面世的,虽然那不过是传说的东西,可若被有心人提及,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论是太后还是丁紫都不希望这东西引起来大麻烦。那东西被丁紫早做处理也好,否则引起的连锁反应,任谁也想象不到。

此事就此做罢!

此时没人,丁紫被太后拉着手坐在一边,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丁紫一直笑容冉冉的陪着太后说话。

“听说侍郎府要办喜事了?”太后忽然问起丁静的婚事,丁紫却毫不意外,只是点头称是。

“到底是你妹妹,哀家还想要不要派人去见见礼呢。”

“这真是妹妹的福气,太后真是厚爱了,不过妹妹不喜张扬,所以婚事一切从简,我也不好拂了妹妹的意思,侍郎府与御史府倒是对这婚事很满意的,说起来她二人也是在皇宫结了缘,心里都存了份感激呢。”丁紫勾唇笑道。

太后微微点头:“倒是两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他们若想进宫谢恩倒是不必了,让他们顾着自己的日子便成,小辈过的幸福才是老辈人的福气啊!”

丁紫感谢状道:“太后宽大仁慈,还能想到妹妹与妹夫,真是他们的福气,微臣在此先带他们谢过太后的恩德,接下来新婚燕尔的,该他们自己开心下。”

“天下都是哀家的子孙,哀家自然都要关心一二的。”太后摇头叹息道。

丁紫眼中闪过丝皎洁,笑眯眯的:“还是太后智者多虑,连他们这种小辈也惦记,那是他们的福气,将来他们要感谢才是。”

刘嬷嬷听着太后与丁紫的对话,老脸也有些绷不住,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

她从前就觉得太后说话很多时候隐含的暗意太深,不过在这后宫之中,那样是必须的,刘嬷嬷也算是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有些习惯了,现在又来一个却是听的她有些头疼。

不过转念一想,不禁为丁紫有些心疼,丁紫可不是生在皇宫这种一国争斗最疯狂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就已经复杂到那种地步了吗?还是侍郎府的各个败类,阴谋暗害不断,让丁紫被逼到如此呢,但不论哪一个,让她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心机,不是什么令人高兴,却是让人心疼发愁的事。

不得已的成长,往往带着伤痛的,或许因为丁紫救了太后两次,已算是刘嬷嬷的亲人,她渐渐对她有了些类似于亲人般的关心吧。

哎…刘嬷嬷也不禁感慨,在太后身边久了,看的东西多了,只会让自己的心越来越冷,为了不给太后不必要的麻烦,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便是亲人她也不再亲近,也不过固定时间往家里带些银子,已经不来往了。难得再有个让她觉得想要关心的,刘嬷嬷自然那公情意就更是藏不住了。

两人这般谈着,满月走过来禀告:“禀告太后娘娘,安王世子求见。”

“噢,凌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太后这话才刚说完,便见蓝青凌大步流星进了内厅。

一身玄色劲装紧贴在身上,将他完美的体形展现出来,宽厚强劲有力如一头美丽的豹子,散发着危险却又致命的魅力,此时他面色平和没了往日的不近人情,那清俊无双的相貌好似又镀了一层光亮,便是丁紫自为不会为美色所迷的人,也不禁愣了下,面露几分惊艳。

随即在看到蓝青凌似笑非笑望过来时,脸上不禁一红,随即撇过头又马上起身低头向蓝青凌行礼,“世子安好。”

“皇祖母今天精神很好,有什么开心事?”蓝青凌只是冲着丁紫一摆手,走到一个旁坐下道。

“你来了,皇祖母自然是开心了。”太后冲着蓝青凌直笑,那双精明的眼睛是无法也掩不住宠爱与喜欢的。

丁紫微微怔了一下,那日为太后施诊时她便注意到,蓝青凌对太后很是关心,发自内心的担心。看着太后对皇上都没那么上心,这隔了一辈的亲情竟然能好成这样?不过想想也对,皇上必竟久坐高位,怕是到了这时候,他已经不得已对任何人都存了几分怀疑了,如何能全心付了一份情,对太后的尊敬怕是也掺杂了别的东西的。

“那孙儿可要更常来打扰皇祖母了,孙儿最爱看皇祖母开心了。”蓝青凌脸上明明极其冷淡的,说出这话不禁有些肉麻。

丁紫噎了一下,眼睛微微瞪大,望了蓝青凌一眼,似乎不适应的抖了抖。心中还道,这安王世子突然这么会说话,还真让她无法适应,原来他最会说做的就是定人的罪,没事找人麻烦。原来他还有这一面,丁紫差点先入为主的认为蓝青凌就是长了那张冰块脸呢。

似乎察觉到丁紫的怀疑眼神,蓝青凌转过头来,脸上沉了一记,冷冰冰的眼神狠狠瞪了丁紫一眼,丁紫挑眉嘴唇轻轻抿起,眨巴了两下眼睛,表情很是无辜。

一副不论你刚才看到感觉是什么,那绝对是你错觉,现在才是真正的我,我就是这表情,就是你看错了,就是你看错了的样子!

蓝青凌不禁有些气结,他的感觉从来不会错,自然感觉到丁紫那怪异的眼神,现在跟他装无辜,晚了!

蓝青凌双拳紧握,张嘴刚要说什么,刘嬷嬷笑着道:“看奴婢糊涂的,世子来了好一会了还没安排上茶呢,满月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不快去倒茶拿点心给安王世子享用。”

满月立即跪地请罪:“是奴婢疏忽懒惰了,求世子原谅,奴婢这就去做事!”满月一脸诚惶诚恐道,好是委屈。

满月也确实委屈,那茶明明就放在一边哪里是她没做呢,不过她也是明白刘嬷嬷的意思,对丁紫印象也很好,这个罪她还是愿意认的,再说安王世子也不会轻易处置长乐宫的人,这点她还是清楚的。安王世子便是再混,对太后却是真孝顺,他自然也不敢在太后这里闹打太后的面子,所以这气他只能自己咽。看着满月匆匆离开,他面上更气,看着丁紫的眼神都冷森森的,只不过此时一点不让丁紫害怕,反而觉得蓝青凌有点像纸老虎,余怒尤存,却没有真正老虎的锋芒必露,至于原因是什么,便只有意会使好。

太后倒有些玩味起来,看着蓝青凌与丁紫互动,精明的眼中闪过丝丝亮光,嘴角也慢慢勾起,却是不动声色继续看着,也不说话。

刘嬷嬷解了丁紫的围,便退到一边,蓝青凌见此心中更是有气,他倒是没想到丁紫不过进官两次,竟然连太后身边的人都收买了,她倒是会做人!

蓝青凌眼中闪过杀意,丁紫是很聪明,可是太过聪明了,连太后身边的人也敢动,岂不是陷太后安危于无顾,太后身边不需要不自量力的人,更不需要背叛者。然而这情绪一闪而过后,又被她压下,看着低声与太后说了两句的刘嬷嬷,以及满脸笑意的太后,蓝青凌松了一口气。他怎就忘记了他这个皇祖母最是精明干练的,谁能在她这里讨到便宜,丁紫还没那个能耐将太后陪嫁丫环收买的本事,但是让刘嬷嬷这么维护还是令蓝青凌很是不爽!

难不成所有人都认为他杀人不眨眼,所有人都以为他那么冲动,什么人只要想动就动了?他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他看起来那么蠢!

想着想着,蓝青凌眼神又有些不善,紧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是阴沉沉望着丁紫,不一会静坐在一边端着已经换让满月换了新茶,只是不断撇着茶叶,直到水面全是黄澄澄的茶水,也还是不饮用。

太后忽然好笑起来了,这个孙子竟然闹起脾气来了,呵呵,他有多久没有如此别扭了,真是快笑坏她了,太有趣了。

丁紫在一边看着也大感惊奇,微微张着嘴,流光异彩的眼中闪过浓浓的笑意,她若是没看错这安王世子是生气了,可又不敢在太后面前生气,只有用这个方法排泄怒火,倒真是个…嗯,怪异的办法。那杯盖都快被磨平了吧,呵呵,她倒是没想到平时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安王世子,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气鼓鼓的样子像猫还是狗呢?

哎如果安王世子知道她如此想他,怕是会气的抓狂吧,可是丁紫便是忍不住如此之想,像她曾经养过后来丢了的炸毛猫,像是有那么点,不过蓝青凌生气的水平可比那只猫强多了。此时若有外人在场,怕是难以发现异样,她倒是有些期待,若是此时有什么不开眼的人进来,撞上安王世子这个枪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真有些期待了。

也不知是不是丁紫有预知,此时满月又进来报,皇后夏贵妃带着若琳公主与佳倩郡主前来问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