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极!

而前世令她厌恶的宫中男人,现在就有一个,还站在她面前,说着一下让她厌恶无比的话,这一刻丁紫无法掩示对蓝青凌的厌恶,浓浓的厌恶与恨意。

没错!就是恨意!

就是这些虚伪又疑心重的人,当年十二皇弟那么小,并且出身卑微,根本没有母族的后台,不论是谁登上皇位,那个人都绝对不会是十二皇弟。便是她疼爱十二皇弟,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亲弟弟二皇子让十二皇弟上位,一是母族无人会允许,二是她也不想十二皇弟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

可是这些人偏偏不放过十二皇弟,只是她出于同情出于喜爱的一点关心,便成为十二皇弟的催命符。杀十二皇弟的就是她的亲弟弟,后来登基即位的皇弟,她无法真对二皇弟做什么,因为血缘关系,因为母后逝去时嘱咐的话,她要助二皇弟登基,她心有不甘,在她出嫁之前,她毒死了她最亲爱皇弟的宠妃,那个他从小青梅竹马,却因为出身不如皇后只能屈居贵妃之位的女人。

当时她最亲近的二皇弟是什么表情,已是皇帝的他狂奔进她的寝殿中,下令砸了所有东西,不论东西有多么名贵,在他的眼中都无法渲泄他的恨意,而她只是笑,笑的十分恬静,好像眼前这一切根本不存在,她看待她亲爱的二皇帝还是像姐姐一样的宠溺关爱。

二皇弟见她的表情,怒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她下的可是慢性毒并且很是斟酌药量,直到那宠妃杀去时才能发现她是中毒而死,其实她本可以让任何人都发现不了,但她偏不!

她就是让她这亲爱的二皇弟知道,并且一想便知道是她下的毒,他要让她恨,如她一般的恨!

丁紫当时只是温柔一笑:“当二皇弟杀掉十二皇弟的时候,其实我也想问为什么,到最后我也没问出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二皇弟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就是为了给那贱种报仇,我才是你亲弟弟,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是皇帝,这还是你辅助我争来的,你现在竟然跟我秋后算账!”

她依旧在笑,走至二皇弟身前,轻拍他的面颊柔声道:“我只是最后一次教你一个道理,做事要瞻前顾后,有些事你做出来必要付出代价的,即便是你是皇帝依旧如此!”

二皇弟身子僵硬的离开,随后有宫人重新为她布置房间,直到出嫁的那一天,他二皇弟拉着她的手眼眶通红:“皇姐,我懂你…”

她心里一片惆然,你懂又如何,十二皇弟的还会活吗!他不会,但我要让永远有一个疙瘩也是一个警醒的存在,那是她教给二皇弟最后一个治国之策,这也是她能为十二皇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二皇弟是她亲弟弟,丁紫还能原谅,可是这蓝青重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她原谅与理解。她又凭什么为了蓝青重不知名的什么想法还付出一生的幸福,他休想!

丁紫冷笑:“太子殿下觉得这天下都是您的,将来他们或许是您的,可是不代表所有的东西就都是您的,包括人心。太子殿下自是英明神武,可似乎没懂得微臣的心意啊,微臣之心愿,此生绝不入宫,微臣的夫君要顶天立地有担当,最重要的是我本人心思凉薄,却实实是个善妒的,我可不能保证如果我夫君不停的往家里带女人,我会不会气的动手杀了她们,太子殿下觉得这样的女子是好还是不好呢。”

蓝青重愣住了,看怪物一样看着丁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随即恼怒:“大胆,你竟然敢讽刺本太子,还想拒绝本太子,你不想活了!”

“微臣自然是想活的,微臣命贱,还不是太子一句话便能了解生命的,微臣命自然在太子手中,那还有什么资格想活不想活,这不正是太子殿下想要的奴才吗!”丁紫继续嘲讽着,说白了太子养在身后的都是听话的狗,他也不过是个投喂的饲养之人罢了!又尊贵到哪去了!

“好好,既然你不想活,自甘下贱,本太子成全你,今天便让你做了我的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在宫中怎么生存下去!”蓝青重气的双眸圆瞪,里面有说不出的愤怒,却没想到他才一出手,丁紫竟然迅速躲开,蓝青重一愣抬步快速奔去,同时手上飞快出掌要制住丁紫。

丁紫的身子却像鱼儿般滑溜,蓝青重几个飞夺竟然无一次抓住,蓝青重大惊:“你会武功。”

“不过是些皮毛罢了,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却是这皮毛,刚才蓝青重就没有制住丁紫,这更是让蓝青重丢脸的。

“来人,丁女官走的太累身体不适,送她一程!”蓝青重下了狠下,他这一叫,周围立即奔出近二十名的侍卫,他们面色肃穆,眼神冰冷没有感情一般,一跳出来便冲向丁紫,“活捉!”蓝青重刚一下令,这些人便动了起来。

丁紫心中气恨,眼中燃烧着雄雄怒火,不行便来硬的,果然是天家人的做法,真是令她不齿到了极点。只是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今天到了这个份上,便是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她本是无意与蓝青重为敌的,她也能忍便忍受了,可是蓝青生欺人太甚,若今天她不反抗,那么她以后要过的日子与前生无异甚至更糟,并且名声今日之后也全毁了,便是进宫也难以侧妃之位。皇后与夏贵妃都看她不顺眼,太后当初会看好她,便是因为她懂得审时适度,看的出她无意于皇宫生存,不然她不会一直不肯承认太后的身份,若是违背了太后之前的期待,那么那份喜爱也将化为灰烬,她不会将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的,她不得不为自己争一下!

丁紫的武功是不错,可是这些侍卫都是太子的近亲保护的,实力各个不弱,她非但无法打的如渔得水中,到底心存着顾虑尽量避开硬拼以躲为主,可惜人家不会如了她的愿!

蓝青重这回真惊了:“你武功竟然如此好!”他自然看的出丁紫没有使尽全力,他也对这些护卫很有信心,便是丁紫使出全力也很难全身而退,可还是对她一个大家闺秀便有这等武功有些吃惊。

蓝青重眼中眸光异常明亮,隐隐散发着某种灼人之光,散去了**,却更是令人深忖的眼神。

蓝青凌早先一步已经找过来,只不过看到的正是蓝青重要强丁紫击退他的那里,蓝青凌心中怒气不消,然而他倒也想看丁紫会如何应对,心里虽是紧紧揪动起来,却没有动作。看到现在这情况,蓝青凌却是必须要出现了。

若是丁紫继续下去,不论她是谁,在皇宫中与皇家护卫打起来,不论哪方面受了伤,那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太子好兴质,这么喜欢看手下演练,怎么不挑个好地方,刚才若琳公主带我们出来,怎么一转眼不见了,太子可知道?”蓝青凌风度翩翩的走过来,发丝飞扬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只是脚下步子明显比平时快上几分。

蓝青重看在眼中,冷笑:“本太子没看见,不过安王世子倒是巧了,同一条路没遇到若琳,竟然碰到丁女官了,你们看起来很相熟啊!”

蓝青凌面无表情,看也没看向丁紫:“太子眼力故然是好的,自然没发现若琳公主了,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尊贵,还跑到这废院子来,真是神奇了,是不是。”

蓝青重冷笑:“丁女官,本太子说的话你可要考虑好了,本太子十分期待你肯定的回答,本太子随时等候你的回答,多久都可以…”蓝青重的话十分引人遐想,丁紫脸上黑黑沉沉的,胸中一直有个闷气散不出去。

这口气她会出的,她也一定要出!黑珍珠的双眸幽幽闪过层层波折,似乎已有了主意。

蓝青凌冷眼看着蓝青重带着护卫离开,再转向丁紫时,眼中全然都是怒火,恨不得一口气放火把丁紫烧个干净一般。

丁紫本来就受了气,见蓝青凌这么莫名其妙的样子,火气也上来了,双眼冒火的回望过去,气极的走过去,装作无意的走到蓝青凌身边,“啪”狠狠一脚跺在蓝青凌脚上,那精美的鞋上立即多了个小巧的脚印。

蓝青凌怒气未消的脸上顿时龟裂开来,恶狠狠的瞪了丁紫一眼,在丁紫离开之迹,一把拉着她离开。

丁紫大惊,奋力挣扎起来,怒喝:“你要干什么!”

蓝青凌回头冷声道:“你想让所有人看到我们拉拉扯扯的,你就马上大叫。”

丁紫顿时咬牙切齿的闭嘴,只是那不奋的情绪依旧在燃烧,牙关不停的磨着,可见她的气。

蓝青凌拉着丁紫直接冲向冷院一旁的假山,正是当初丁紫受春药所磨,蓝青凌送提神药的地方。一进入后,蓝青凌将丁紫往边上一推,还不等丁紫说什么,便见蓝青凌大掌不停的摸,不,擦着丁紫的下额,很是用力来回的擦试,身上散发着无边的怒火,那种怒气是丁紫没看过的,竟也惊在原地,愣住的让蓝青凌来回擦着她的下巴处…

直到丁紫下巴泛红,就要破皮的程度时蓝青凌才停手,迎上的却是丁紫若有所思又十分不解的神情,蓝青凌心里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的安静着,大眼瞪小眼的对看着双方,置气一般的谁也不说话,其实他们心里最清楚,她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

蓝青重气哼哼的离开冷院,没走多远看到被蓝青凌甩开,一路找寻的林佳倩。

“太子殿下安好!”林佳倩连忙跪下行礼,蓝青重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佳倩,心里很是不屑。比起丁紫,这林佳倩可是张扬的多了,大齐还有哪个不知道她爱慕蓝青凌,不要脸的倒追的事,外面倒是装的很温柔可亲,实则私下能是什么货色。

蓝青重不禁将林佳倩与丁紫对比了一番,结果他是越看林佳倩越不顺眼,林佳倩与蓝若琳交好,且父亲是手握重兵的林王,林佳倩某种意义上将来也会是他的女人,只是从她懂事以来便跟在蓝青凌的身后,还主要凑近蓝若琳示好,一边又倒追着蓝青凌,如此心性的女子蓝青重从来没有看上过。便是母后本来有意让林佳倩嫁他为妃,也慢慢打消了主意,蓝青重也是厌恶的,今天一看尤其如此,不觉厌恶。

冷冷丢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从始至终,蓝青重都未让她起身,林佳倩跪在地上,心中微顿,随后又有些复杂。

她自然也知道她将来可能嫁给蓝青重,可是她第一眼看到蓝青凌时这个心便不是她的,她从小娇生惯养,也是任性的,便是随着心性而为。这些年的作为,本来她进宫的机会也是一降再降,她从来没后悔过,只要能得到蓝青凌,她愿意放弃所有。她的美貌她自是清楚,蓝青重虽不重欲,却不是没碰过女人,他知道自己的好也是正常,只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她的心不可能给他的。

直到蓝青重离开,林佳倩站起身,迅速奔出继续寻找蓝青凌,只是来到冷院甚至在周边又找了一下,竟然没有任何蓝青凌与丁紫的身影,林佳倩皱起眉,立即转身去找蓝若琳。

假山群里,丁紫与蓝青凌还是两看无语中,直到蓝青凌落败的转过身,快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冲着丁紫冷言道:“以后离蓝青重远点,下回我可不会凑巧救你了。”说着快速离开。

丁紫微微眨着眼睛,她若是没看错,蓝青凌那只耳边是泛红了吧…不过丁紫心中也很是委屈,那哪是她愿意靠近蓝青重啊,有些人不要脸的往上靠,她能有什么办法,就像林佳倩一样,蓝青凌还不就是冷着一张脸,说说毒辣的话,林佳倩就远离他了吗?

不过今天的蓝青重的做法,还是让丁紫有了危机感,她清楚她的身份还是不够尊贵,她三品女官之拉,都是许多在宫中一辈子奋斗的最后终点,她要如何再升一步呢?而她不能长久的待在宫中,这本身便让她晋升的机会降低了许多。

只不过这个三品女官,绝不是她的最后目标,她会抓住机会冲上去的!

看着丁紫离开,蓝青凌从另一侧的树阴下走出来,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挂起懊恼,想着刚才自己的行为,连他都没有查觉。他只是感觉当时他很愤怒,他非常的愤怒,他只是感觉丁紫下巴被蓝青重摸了,那令他非常不开心,他要擦干净了,那只能留下他的触碰才行。

等他回过神时,他直觉自己的行为幼稚又莫名其妙,所以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许有什么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还不能了解到,但是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只想丁紫只能由他来碰,其它的男人都不行。这个认知不禁让蓝青凌深深望向丁紫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林佳倩来到蓝若琳宫中时,蓝若琳已换了身衣服,擦了头发,卸了妆正在宫里发脾气,林佳倩刚一入宫,迎面砸来一个白玉花瓶。林佳倩吓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般,好在她身后的丫环机灵一把将花瓶打落,才没有砸到林佳倩的脸上。

林佳倩吓的脸色发白,看着破碎在地上,又残破不堪的花瓶,若砸在她脸上碎了岂不是要毁容了。她心中逛跳不止,有些后怕,不禁有些恨蓝若琳的冲动蠢笨。只是面上却没表现出不满,只是那过白的脸色,还显示着她的心惊肉跳。

“可恶可恶,那该死的丁紫,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蓝若琳却是根本没注意到林佳倩的出现,只是气恨的将屋子中能砸的全都往地上扔,一直气的大叫着。

林佳倩眼中闪过冷意,看这样子,蓝若琳不但没凌辱到丁紫,反倒被她算计了?她吃了什么亏了?

“公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林佳倩小心的绕过沾满碎片凌乱的地面走向蓝若琳。

蓝若琳也砸了好一会,感觉累的坐下来喝茶,刚喝了一口,立即将茶杯扔出去,随手给身边的宫女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茶水弄的这么烫,你存心想烫死我吗,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马上去办,奴婢马上去办。”那宫女吓的脸色女白,这宫中的板子狠打起来可不比衙门的轻,二十大板这丫环不躺个半个月都是轻的。

林佳倩看着那宫女吓的够呛,心中一动,忙劝道:“公主干嘛和这种小丫环一般见识,岂不降了身份。公主消消气,不如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让您如此生气的。”林佳倩这一求情,立即赢来宫女感激的眼神,林佳倩温柔友好的笑着,那丫环立即笑开,又投来一记感激的眼神,这才走出去换新茶。

林佳倩看着那宫女的背影,浅笑了一记又隐了下去。

一提到刚才的事蓝若琳便气的发狂,刚才有蓝青重在场,蓝若琳自然是不敢发作的,可是她回来后是越想越气,她一国公主,想要处置丁紫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现在不但没成功反倒是让自己受了罚。她人才刚一回来,便有东宫的嬷嬷过来送人,那个宫女正是刚送过来的,所以蓝若琳当然不心疼,也是泄愤的打骂起来。

可她最恨的还是丁紫,她要处置人,丁紫就该跪下来受罚,竟然还敢在太子面前回嘴,简直是不知死活,本来她还没多在意丁紫,这才她就是记恨上丁紫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丁紫的!绝不!

蓝若琳气的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讲给林佳倩,自然她被宫女误踢让自己丢脸的,她不会说给别人听,林佳倩听到刚才太子离开时的话,心中不禁一紧。难道是她想错了,太子那句话难道是为了丁紫说的?丁紫之后又向太子告她的状了,所以太子才那么不友善的?

丁紫你真是找死,竟然敢如此得罪于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只不过林佳倩同时也警觉起来,太子的心思暂时还未可知,但若他真的在意丁紫,她倒是可以凑合一下,那丁紫自然不会与蓝青凌再有什么瓜葛,但她又心闷的觉得那太便宜丁紫了,她竟然能躲过她的几次设计,林佳倩无论如何也不想她好好的活着。并且便是想做丁紫也不适宜在宫中进行了,看来这事还要长远打算才行。

林佳倩劝慰道:“公主先不要这么气,丁紫那种女子,你想怎么处置都行,要知道会让公主被太子责骂了,我绝对不会跟你说那种事的。其实那件事我也只是偶然的机会听说的,也不能做准的,是我有些冲动了,请公主责罚吧。”

蓝若琳叹了一口气:“你就是这么温顺,我看这丁紫狐媚的很,你对蓝青凌那么用心,万不能让丁紫这小贱人抢了去,你再这样到时候不知道躲哪哭呢。我看你可不是丁紫的对手。”

林佳倩脸上流露伤心,却还是温和道:“丁小姐看着端庄典雅,该不会是勾引男子的下贱女子才是啊。”

“你就是太单纯,哪知道这些出身低贱的女子,心思的肮脏的很,你可别被她外表骗了。不过你放心,这事有我,我绝对不会让丁紫好过的。”蓝若琳愤怒的气道。

林佳倩眼中闪现得意,叹息一声:“公主我觉得她或许是无辜的,公主先不要急着怪她,那件事我们还要细查一下,到时候不如公主与我一起看看,说实在的我也是担心的不行,万不能让她破坏了公主的幸福!”

“先这样吧,你去安排。”蓝若琳摆摆手,看到满地的碎片,喝道:“怎么还没收抬干净,都是废物,你先走吧,我要洗潄一下。”说完蓝若琳也不理会林佳倩,快步离开去往内室,她一想到在地上滚过一圈蓝若琳便浑身不自在,刚才是急着发火,现在平静下来才知最先的该是沐浴一下。

林佳倩安静的坐着,脸上挂着淡定的笑意,此时刚才出去的宫女捧着新茶进来,看到蓝若琳已离开,愣了下,随即将茶杯放到一边为林佳倩倒上新茶,恭敬的奉上:“郡主请用。”

林佳倩拿起来,面上温柔,眼神也是笑意暖暖的:“你倒是个爽利又有眼力的,你也别怪公主,她今天是受了些气,不是有心的。”

那宫女立即点头:“谢郡主关心,奴婢明白的,奴婢从来没怪过公主。”

林佳倩轻笑,玩味的看着这个宫女,那宫女也适时的抬头,看到的是林佳倩的笑颜如花,顿时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发红,眼神却有些炙热:“奴婢…奴婢谢过刚才郡主的解围,不然那二十板子奴婢是躲不过了,奴婢原本就听过佳倩郡温柔大度,今日一见更胜传说。”宫女眼中有着崇拜与感激,林佳倩只是点头笑笑,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丁紫回到长乐宫没多久,蓝青凌也回去了,丁紫陪着太后说了会话,便请辞离开。太后想必也知道了蓝若琳的作为,赏了丁紫一箱珠宝,便放丁紫离开了。蓝青凌没与丁紫一起出宫,又陪太后说了会话,这才和丁紫错开的离开了皇宫。

两人一直,太后的脸便微微沉下来:“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就是个没脑子的,哼!要不是皇后一直护着,就她的蠢样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刘嬷嬷叹息一声:“太后也别为若琳公主烦心了,公主一生下来便在皇后身边护着,自然是心疼的,那真是公主要月亮皇后都恨不得取下来给了的,自然是…”

太后冷笑:“她以为她能护这个宝贝女儿多久,便是她能多长命还不知道呢。”

刘嬷嬷心中怅然,又是一紧,太后对丁女官好像有些过分关心了,虽说她一直对皇后蓝若琳都不喜欢,可蓝若琳到底是她的孙女,出了这事不说罚不说赏的便这么不了了知,这分明是放任,希望蓝若琳继续惹事生非的。到时候公主出了什么事,对太子名声也是不好的,可是太后对太子又…

果然有些事还不是她这个嬷嬷能明白的,不过有一点,刘嬷嬷却是暗中记着,以后对丁紫要更加上心才行。

喜儿今日一直处于惊吓状态,当时丁紫离开从长乐宫出来时,她便被人拖住了,急的跟什么似的,可在皇宫中她却不敢硬碰硬,只有安心的等着丁紫回来,心里十分着急。她虽不知道小姐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喜儿自然知道林佳倩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也很清楚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她还想不到丁紫的清白差点被毁,只是觉得小姐现在正处于愤怒边缘,好像一点火就着的,吓的她也不敢说话。

马车里寂的连呼吸声都有些震耳。

丁紫很生气,但知道这样生气毫无用处,她深吸几口中气压下心中的愤恨,到时候想着什么办法恶心恶心太子才更能消她的气。不过林佳倩既然敢做,并且又没成功,蓝若琳看着又是个好挑拨的,接下来怕是有更厉害的招术对付她呢,她可不能因为生气坏了理智失了分寸,到时候见招拆招。

丁紫和喜儿刚一回府,林嬷嬷已经在府外面,看着丁紫她们回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十分担心的迎上去。

丁紫一见林嬷嬷的紧张的神色,双眼一眯,府里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正如丁紫猜想的一样,林嬷嬷立即道:“小姐,方姨娘今日出院子摔了一跤,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摔在紫竹院外面。”

丁紫心中一跳,马上抬步进府:“人在哪呢,伤的如何,先是香满园看看情况再说!”丁紫心思一转,有些发沉,这方姨娘哪里不摔,为什么偏偏摔在紫竹院外面,明显别有居心。

林嬷嬷十分担心道:“小姐最糟的是,今天是玉瑜做的洒扫。”林嬷嬷是丁紫身边亲信,自然知道玉瑜是个有本事,是小姐要重用的,自然不想她出事。

丁紫心中一跳,随即刚压下的火气又升了上来,真是欺负人到家了,现在连她的人都敢动了,紫竹院果然有奸细!

“走,我倒是要看看她们怎么定罪!”丁紫怒极反笑,快步去往香满园。

刚进香满园院,便见今天下人特别多,不止香满园各院子的都集中在这里,方姨娘有了身孕,可是府中大事,会受注意倒是也应该。

丁紫冷笑,刚一进入香满园,便看到两个面色不善的下人,嘴上冷冷的道:“大小姐里面请。”

丁紫一进屋子,便见大厅上,王氏丁鹏都在这,除了行走不便的马姨娘被关着的丁静,府中女眷全在这里了,而她院子的奴才差不多全在这里了,有些看到丁紫的眼神有些心虚的转过头。

此时王氏与丁鹏望向她的眼神闪烁着恨意,丁紫对这眼神不陌生,当初马方两位姨娘设计智儿时,王氏与丁鹏看她的就是这个眼神。

王氏见丁紫面色不变,甚至还挂着丝笑,气的大喝:“孽女,你还不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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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罪人就是她!

喜儿林嬷嬷都脸色一变,有些担忧望着丁紫,然而丁紫面上表情依旧没变,双眼没有什么温度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丁鹏王氏在内的所有家眷,所有被看之人,皆感觉身子极速冰寒冷冻一般,心里咯噔了一下。

丁紫可是才在宫里受了气回来了,来到府里还能受这些人冤枉和气受?那太子她一时惹不起,可是这府里还哪有她惹不起的人!

丁紫笑容甜美,声音十分动听笑道:“祖母这是怎么了,哪个不着调的让祖母这么生气,该狠狠的罚,祖母单说无妨,我自会将那胆敢惹祖母生气的拉出去杖毙,家人全都轰出府发卖出去。”

丁鹏闻言身子一震,心里划过丝惊意来,他刚才一直听着几个女人告状,母亲因为听到方姨娘胎位摔的有些不稳一时急的骂了几声,他想到未出世的孩儿气的一时蒙住了理智,他怎么就忘记了丁紫现在的身份。

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假,可是比他品级还高的女官,犯了什么错自有衙门自有内务府来审理,府里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有她身份高贵,王氏这样张口就骂,那可是辱骂朝庭命官无异。更有越俎代庖替天子管人的不敬之罪,想到这丁鹏心里一紧,脸上的冰冷全部消失,只是堆起的笑,差点看不到那笑眯起的眼睛:“紫儿回来了,太后身子怎么样,看来太后还真是喜欢咱们紫儿,爹爹都没看时间,快派人去做晚膳,今天咱们便一起用膳吧。”

丁鹏突然变了太度让屋中的人皆是一愣,多为疑惑他的转变为何,丁紫走到丁鹏与王氏身前,微微一拂礼:“今日早出进宫,还没向祖母和爹爹请安,紫儿真是疏忽,在这里先向祖母和爹爹陪罪了,太后身子健康的很,能和父亲祖母一起用膳紫儿自是开心的。”

“你进宫是为太后看诊,那是荣誉之事,哪来的罪过,你这丫头就是谦虚。”丁鹏笑着夸奖,王氏也总算想明白了丁鹏会突然变脸的原因,心里也是一抖,不期然的想到当初丁紫从公宫回来那次发疯,嘴角抖动了两下,可让她马上改嘴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个什么。

丁紫行完礼便站起来,走到右侧丁宁儿坐的位置前站定,面带微笑的道:“妹妹坐错位置了吧,还是待在府中这么久的,难道被娇惯的连规据都不懂了,不知首位是府中主子做的地方吗,你一个庶女怎么做着嫡女的位置。”

丁紫直接将丁宁儿归类到奴才的位置上,又骂她不懂规据没有尊卑之念,听的丁宁儿脸上阴沉恐怖起来,只是严格说来丁紫说的话根本没错。古代尊卑观念,嫡庶之别可是分的很开很严谨的,姨娘是府中半个主子同样也是半个奴才,庶女虽是一府之主的骨血,可若是挂着个庶女的身份,也不过比姨娘比府中奴才高一层,说到底也只是半个下人,岂能与嫡子女相比。

丁宁儿一得知方姨娘摔倒,便急匆匆赶来,方姨娘肚中的孩子便是她们的希望了,若真生下个男孩,将来方姨娘再勾了丁鹏的魂,扶正也不是绝无可能的。一想到这个希望可能要破灭了,丁宁儿自然是心慌又愤怒的,与一群下人们添油加醋的向丁鹏与王氏告了状,便又急又恨的等着丁紫进门兴师问罪。

谁知道丁紫才一进门,丁鹏就完全改变了态度,便是王氏面上也没了之前的愤怒与戾气,反倒是十分犹豫不决,丁宁儿岂会不知道他们是不敢动丁紫了。此时丁紫当着这么多人屈辱她,那是狠狠扇了她脸面,她却是气的满脸通红,双眼同时赤红,却是乖乖的站起身,她步子微有些凌乱气的颤抖不止。

丁紫不理会丁宁儿,伸手拿出怀中手帕直接铺在椅子上,这才坐下,就好似这椅子被丁宁儿坐了一下有多脏一般的,看的丁宁儿更是脸色大变,便是丁鹏与王氏也变了脸色。

丁紫这般的污辱同时也是在打他们脸面,同时带着几分警告,她冷冷坐在那里挑眉扫了屋子一眼,才道:“回来时太后赏了一箱珠宝,既然家里女眷都在这里,都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看上的都挑一件留下吧。说来这东西我拿回来也没看过,倒是跟诸位一起观赏下吧。”转头冲着喜儿招手,“将东西拿上来吧。”

喜儿吩咐两个粗使嬷嬷小以后的将珠宝箱搬了进来,两个粗使嬷嬷都十分有劲,此时却是费力的将珠宝箱打开,喜儿站在一边,打开珠宝箱时众人只觉得屋子里也瞬间变的绚丽许多,这箱里弄了三层隔断,一层放着一些做工精致的小盒子,喜儿随便打开一个,众人只觉得眼中一亮。

那一盒竟是拇指大小颗颗晶莹剔透又圆润的珍珠,另一盒则是色泽饱满的红宝石珠子,用这珠子穿成一串链子挂着,即是彰显富贵又显美艳,另一盒便是各色的宝石珠子,色泽同样晶莹剔透颜色又是多种多样,看的人眼睛都花了。将这层隔断打开,底下是两套做工精致的头面,头钗头簪还有金布摇,皆是用金缕边镶着着珠宝的造型,且款式全是今年流行的新款,每套头面从做工到用料起码也要有千八百两才够,再下一层刚一打开,众人只被突如其来金光闪闪的亮光晃的眼晕。仔细一看全是亮闪闪的金锭子,齐齐整整的铺了两层放在底层,打眼一看一层起码五百两。

太后这一箱子赏赐,种类倒是不多,但最少也要一万两,不过一个普通的赏赐,快赶上当年王氏的嫁妆价值了,这岂能不让人看着眼晕呢。

“哎呀,我倒是没看呢,我本以为太后赏的全是首饰,这下可以不好分配了,这两套首饰我总要留下一套,其它一套分开来分几个,却是给人找难题了。每人一件再搭配就不容易找了,还要另配衣服与其它首饰,倒是更花钱了。我这个人就是爱玩些珠子,这三箱珠子我可要自己留着了。那这金元宝,诸位哪个看好了就拿上一锭,当做我随便出口却不能实现的补偿吧。”丁紫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对自己没有查看有些懊恼,那两套头面都是太后赏赐的,丁紫自然不能随便送了人,说不定哪次进宫还要戴上一套,不然太后问起来若是将她赐的东西随便送人,哪天太后不高兴岂不是要怪罪。珠子丁紫既然说不能给了,这不立即想了补救办法。

只是丁紫说的这个补救办法,却是听的屋中的人都变了脸色。说的好听是补偿,那一锭金子也有一百两银子也确实不少,可是从首饰变成银物意外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银子是用来打赏谁的,在府中的人谁不知道,那是给府中下人疏通关系用的,丁紫这是暗指她们根本不配戴太后的首饰!也只配拿起铜臭的银子,这还是看的起她们了?!

众人面色不善,尤其刚才在丁紫面前受辱的丁宁儿,脸上足能用黑炭来说明,丁宁儿咬牙切齿的哼哼道:“既然这些都是太后的恩赐,姐姐还是自个留着吧,姐姐既然这么喜欢这些珠子那以后就天天抱着,不但可以每日不停想着太后的恩宠,永远不忘那份恩德,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发现那珠子多出一个来呢。”

丁宁儿是又骂丁紫吝啬又骂她恃宠而娇,丁紫却不生气,不停的点头:“还是妹妹想的周到,我记然是记得太后的好的,这些东西定要好好保存的。也亏的妹妹有见识想的周道呢,这可是太后赏赐的东西,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些可不是随便送人的东西,若是少了一件,事情严重了那是掉脑袋的事呢。呵呵呵~”

丁宁儿猛的抬头死瞪着丁紫,一边上的白姨娘与丁安也冷眼望过来,本来对丁紫那满箱子宝贝眼开,心里已在惦记的怜月与星儿也都吓的一哆嗦。

这话的意思,若刚才她们贪心的要了丁紫的东西,若是惹的丁紫一个不高兴,她将来反咬一口,那岂不是贪污太后赏赐的嫌疑,到时候可真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多亏丁宁儿拒绝了,同时她们心中也大惊着,大小姐刚才那是故意算计她们了?并且当着丁鹏与王氏的面,她就不怕老爷和老夫人指责于她,要知道丁紫刚才的话可是指的屋中全部女眷而说,王氏也算在内了!

王氏故作听不懂,也不想在意这些事,她心里是惊了,刚才丁紫与众女眷交锋之时,丁鹏已与王氏互通了眼色,皆对刚才两人的冲动有些后悔。丁紫这是变着花样的惩治他们呢,他们岂能看不出来,丁紫越是不动声色,表现越是生气。同时他们也对刚才的武断很是懊悔,真该多查查,便是这事真是丁紫做的,他们也不该在她一进门时就疾言厉色,便是一开始他们有理,现在也没理了。便是原本还能惩治丁紫一番,现在也是无法做了!

丁紫一摆手,喜儿立即将宝箱重新装箱让人搬回紫竹院入库上锁。

丁紫看着跪在地上,腰背挺的笔直的玉瑜,转头冲着身边的林嬷嬷疑惑道:“这丫头看着眼熟,哪个院子的?”

林嬷嬷看到丁紫刚才的做法,那下马威给的足够大,眼中闪过流光,恭敬道:“小姐,这丫头叫玉瑜,是我们紫竹院的粗使丫环。”

“噢?紫竹院的,怎么不在紫竹院伺候着,跪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刚才惹祖母生气的就是这个死丫头。那可真是该死,不知道本女官现在掌着府中中馈吗,哪个奴才犯了错,我都是能被安上个治家不严的罪名啊,你是我紫竹院的奴,本该以身做责给府中各个人做个榜样,却是个这么拎不清事的。林嬷嬷,这等奴才直接拉出去仗毙了吧,省得祖母看着心烦!”丁紫说着便要处死玉瑜,玉瑜身子一震却是什么也没说也不求饶,只是依旧跪着,背后挺的依旧笔直,却是让屋中所有人都惊了下。

丁宁儿本来就是想到方姨娘在紫竹院外面摔了,洒水的又是丁紫手下丫环做的,她是如何也逃脱不了罪责。便是她是女官,但是残害手足的罪名也是不轻的,便是皇上太后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丁紫,哪容她狡辩。

怜月已与丁紫交恶,便是面上不显,她还是依旧的做小伏低,但刚才她可是明里暗里都指着是丁紫故意害着方姨娘的,其它人都是你一句我一句,才让王氏一时气的少了思考,只认准丁紫是见不得府中子嗣多,一时气恨罢了。

现在丁紫要将责任人直接拉出去仗毙,那是大义灭亲信的行为,难道她们还能咬着不放?便是本来可以,丁紫一进门便来个下马威,她们各个心里打着鼓,此时也不敢妄言了,各个心里憋屈的很。

丁宁儿至今还记得,当初丁紫冲动易坏事的性格,可是常被她和丁静气的跳脚怒骂,全无形象的。什么时候开始,她与丁静处处受到压制,每做什么最后都被反击过来,丁紫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聪明的!

丁宁儿从皇宫回来后也想了许多,暗自琢磨着在马车看中丁紫手帕的情景,当时丁安的拒绝,以及宫里所发生的事。丁宁儿也隐约觉得丁静的事,怕不单是丁静不自爱的,那时候丁静与丁安都将矛头对准丁紫,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丁宁儿自然想不到这是丁紫的全盘计划,但她也隐约觉得丁静的事件里丁紫定是做了什么事才对。只不过丁静与丁紫都是她讨厌想除之而后快的,她自然不会多想到底事情如何,反正整垮一个,便是她心之所向。

也是从皇宫出来后,丁宁儿觉得她在府中更加没有地位,而丁紫却是水涨船高,现在更是她拍马也不及的高度!她不甘心,记恨的种子早已发芽,现在已以茁壮成长了…

凡是刚才递过话的,现在脸色皆是一变,便是王氏脸上也白了一记,心里在想着如何回答,那边上林嬷嬷已经拉着玉瑜往屋外走。

“住手!林嬷嬷且慢,这丫环是个能干机灵的,我叫她过来不过是问问她在紫竹院伺候的好不好罢了,我不过是出于父亲的关心想听听紫儿过的好不好,她哪有什么错。紫儿你祖母刚才哪里是生气,你听错了。”丁鹏突然出声叫住林嬷嬷,说着谁都不信的慌话。

丁紫似笑非笑,林嬷嬷放开玉瑜,既然丁鹏承认玉瑜是无辜的那她便不是罪人,自然不用跪着,径自站到丁紫身后站好。

“原来是误会啊,我这进府里也是才听说方姨娘在紫竹院前摔了一跤,我心里还在想呢,这方姨娘哪里不好走,我那紫竹院本就是个偏僻安静的院子,她怎么就走到那里闲逛还摔倒了。听说这玉瑜是紫竹院的,我还真当是她做事不爽利让方姨娘摔的呢。原来都是误会,紫儿倒是要谢谢父亲的关心,紫儿最近一切安好,平时按时起床按时睡觉,过的很不错。”丁鹏将玉瑜摘了,丁紫却偏偏要说,既然丁鹏这个一家之主说玉瑜没错,那其它人万不可能再指责这事与玉瑜有关。

那方姨娘去紫竹院干什么,偏偏就摔那了,正如丁紫说的,事事透着古怪,丁鹏与王氏不禁变了脸色,看着丁宁儿的眼神就不对了。刚才她可是声泪俱下的为方姨娘声讨丁紫不是的,这么看来却是极有可能是这母女两为了找丁紫麻烦故意设下这个局的。却是将丁鹏与王氏当着猴子来耍,他们此时心里怒火翻腾,冲着丁宁儿冷冷的笑着。

丁宁儿被看的一哆嗦,立即跑着出来跪在地上解释:“父亲祖母,宁儿也是听到方姨娘摔倒的事才赶来香满园的,当时只是听说摔在紫竹院,所以才以为…宁儿绝对没有指责姐姐的想法,更没有误导父亲与祖母的意思啊。绝对没有!”

丁紫冷笑:“怎么回事?父亲不是说玉瑜是无辜的吗,原来方姨娘的事真与你有关,跪下,你自己有何罪?还不从实招来!”

玉瑜听命的跪下,态度恭敬却不谦卑道:“大小姐奴婢无辜,奴婢也不知道方姨娘今天怎么突然到紫竹院外面溜达,奴婢也是正常的洒水收抬院子,也不知道为何方姨娘踩了水便摔了。当时奴婢也吓了一跳,跑了两步急的摔了,正好滚过去接住方姨娘。方姨娘身子倒是没事,摔的也不重,大夫说就是胚位有点不正,休息下就行,不耽误孩子的生长。只不过奴婢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

“陷害,你说谁陷害你!你个贱婢,你别想冤枉我!”丁宁儿一听这话,立即尖叫起来。

丁紫强调方姨娘哪都不去,偏去处于府中位置比较偏僻的紫竹院,还不凑巧的摔了一跤。玉瑜也更是抓住了这点大加表现她的怀疑,更是将普普通通的水,别人踩了就没事,偏方姨娘能摔倒的事重提了下。更是将方姨娘身子无大碍,不过有些无病呻吟,且陷害她的上头说。

丁宁儿自然觉得这就是玉瑜在说她与方姨娘的,丁宁儿瞪眼看着丁紫,这丫环哪来的胆色与机灵,分明就是丁紫故意的。丁宁儿突然怀疑,这本来就是丁紫故意的要摔掉方姨娘肚子中的孩子,但想到自己是女官的身份,丁鹏与王氏不会轻易处罚了她,她再来个下马威必会安然无恙,她再借此说些不合理的因素,便将这脏水泼到姨娘的身上,方姨娘若是摔的重了孩子也掉了,这岂不是两全岂美的事!丁紫这个恶人做恶,结果却毫发无伤,还让她们这些受害者有苦难咽,丁宁儿心里的恨要跳出来一般,她脸上青红交错,眼睛好似恶狼一样狠狠瞪着丁紫。

“妹妹别急着反驳,玉瑜只是怀疑有人陷害她,还没说是谁,妹妹紧张什么呢。我知道妹妹是关心姨娘身体的,不过你放心,最关心这府中子嗣的便是母亲与爹爹了,看他们脸色也知道方姨娘没什么大事,妹妹关心可有些过了啊…”丁紫的话让众人都流露出古怪神色的望向丁宁儿。

刚才玉瑜话才说了一半,丁宁儿便恼羞成怒的跳出来,可不就是做贼心虚吗!看来这出戏怕就是方姨娘与丁宁儿合演,想要给丁紫找麻烦的。

丁宁儿被诸多怀疑的眼神看的,气的浑身发抖,牙关紧咬着,眼神有些委屈中带着恨意死死盯着丁紫,丁紫微眨了记眼睛,隐下眼中的情绪:“你继续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的不清不楚的,倒是让三小姐被怀疑就不好了。”

玉瑜继续道:“回各位主子,奴婢虽然来府中时间不久,可进府前可是受到牙婆婆很认真教导的,奴婢自然很清楚在这府里的职责是什么。第一便是要对府中主子忠心,第二便是要做事认真,第三要管那这张嘴。奴婢一直谨记这三点,做事从来都是小心甚微的,奴婢虽是粗使丫环,但是做事从来没有半点马乎。奴婢每次洒扫之前,都会仔细检查下桶里的水是否有问题,奴婢就怕弄错了东西摔坏人就不好了。只是今天奴婢正要打扫的时候肚子突然有些疼。当时紫竹院的月儿妹妹正好经过,手上也没什么活,奴婢怕耽误了工作便让她帮着打水来的,后来奴婢回来怕耽误了活也没检查过那桶水,也不知道那水有没有问题。方姨娘摔倒后奴婢便被带了过来,奴婢还一直没有机会说,但奴婢跪在地上想了许久,总觉得月儿才是最有嫌疑的,至于她为何这样做,奴婢就不知道了。”

“老爷老夫人冤枉啊,奴婢只是好心帮助玉瑜,绝对没有往木桶里添别的什么让方姨娘摔倒,奴婢冤枉啊!玉瑜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当初好心帮你,谁能料到你还有这等阴毒的心思,出了事竟然将错全推到我的身上。我没做过,你别冤枉我!”月儿可是当初丁紫买来的丫环中的一个,因为品性不能光靠第一感觉而定性,丁紫谁也没有重用过。

玉瑜不同,那是丁紫的自已人。虽是让她从粗使丫环做起,但明显丁紫对她比对其它丫环信任许多。紫竹院不是没有流言,有因此记恨玉瑜的也不是不可能,丁紫一直没有理会,就是想借此看看这些丫环们的品性如何。月儿是当时的那群丫环里是比较会说话,嘴也是最快的一个,你若问紫竹院里谁最会八褂,那当属月儿莫属。

但屋中的人不会傻的以为这只是月儿嫉妒玉瑜才会这么做,首先先不论她们不知道丁紫对玉瑜的本事有所了解,她心细很细密,既然能说出月儿有问题那十有**月儿真的有问题。便是正常人的想法也是,这月儿暗中给玉瑜使绊子方法多的是,为什么要用方姨娘来实行诡计,她岂能不知道到时候方姨娘真出事,她也会受到牵连的,她是必死的!只要不是太蠢的,都不会为了设计一个看不惯的丫环做这些自毁灭亡的事,很显然月儿是受了谁的挑拨,或是那人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如此做。

“其实奴婢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奴婢哪天肚子不疼,偏偏今天疼呢!疼就疼吧,月儿又那么赶巧的出现了。奴婢日日做着扫洒的工作,也不知道多少人从院子门前走过都没有事,偏偏今天就人滑倒了。方姨娘怀了身孕走路是不如平常人,可是方姨娘身子骨一直好好的,怎么着今天走到紫竹院外就摔倒了。奴婢倒是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月儿故意在奴婢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放扫洒的水里加了油,也算准了方姨娘会去紫竹院,本事真是好大啊!”玉瑜感慨万千的道。

丁鹏王氏听着脸上阴沉沉一变,那双阴冷的眼睛在白姨娘星儿怜月身上打转着,玉瑜话中隐含的意思可不就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害方姨娘滑胎吗,一个小小的奴才哪有这个胆子,跟方姨娘有直接厉害关系的,除了内院的女人还能有谁!论起可疑来,这些人比丁紫的可能性更大,方姨娘生下来也就是个庶子,且以方姨娘的身份很难扶正,那孩子便是男孩对丁智的地位也没有什么可动摇的,丁紫再在府中说一不二的身份,能多在意这个孩子呢。

白姨娘怜月星儿都变了脸色,月儿却是失声叫起来:“玉瑜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没将桶里放过油,根本就是你贼喊抓贼,你平日里最是小心谨慎的,怎么今日就能出事!分明是你怕被惩拉我来认罪的,我没做过,我问心无愧,我倒是也觉得奇怪呢,你身体看着就是健康的,平日里做事最认真,就是平日里餐食也是小心,怎么今天就肚子疼,我看当时不是我出现你也会找个替死鬼给你顶罪。啊!我知道了,你仗着自己面色好,想你平日里在院子中就是指高气扬的,我看你就是动了那不该要的龌龊心思,你这是为了引起老爷的注意才故意弄出这事吧。我看你就是心思恶毒的想着让方姨娘滑了胎,老爷一时对方姨娘有了忌讳,你便能趁虚而入了,真当你自己生的多么天香国色,府里的几个主子哪个不比你强。你少白日作梦了!”

众人望向玉瑜,之前她一直低着头,他们只顾着生气倒是没注意,这样一看这玉瑜面色还真是上层的。眉眼很是娇俏妩媚,鼻子小挺,红唇艳丽,身材也是中上之姿。且那气质就完全不是个丫环可以有的,便是白姨娘的温柔,怜月的俏丽,星儿的柔媚都不敌玉瑜那隐中带着份高傲的气质,便是比丁宁儿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没差到哪里去。

若说勾引丁鹏,这玉瑜绝对有那个姿色!月儿的说词绝对成立。这个时代一个内宅的丫头最好的归属也就是嫁给府中哪个管事的儿子或是管事,能爬上主子床的丫环已是少之又少了,却是一爬便是主子命了。便不是正室的,却比一辈子奋斗只能是个奴才妻子强百倍的,起码吃穿不愁又不用干活,便是府中那些下人动这等心思的也不占少数,玉瑜又有着那样资本,为何不想往高了爬!

玉瑜冷笑:“比起在房中藏着男人亵衣的你,我可真不敢说什么白日作梦。”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你少污蔑我!”月儿大惊失色叫道,吓的直接跑向玉瑜便要捂她嘴,对于玉瑜敢如此污陷她气的发狂。

丁紫冷哼:“没想姨娘的事,引导线竟然只是两个丫环的争斗,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其中一个丫环竟然如此不知羞耻藏了男人的亵衣在府中,真是闻所未闻啊,这府中的风气何时被带坏到如此呢。去,给我好好搜搜这贱婢的房间,我倒是真不敢相信她会做出如此败坏门楣的事来!”

林嬷嬷与段嬷嬷同时前去紫竹院搜东西,月儿只是冷笑的看了眼丁紫随后恶狠狠的望着玉瑜,脸上倒是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丁紫捏着一块茶酥糕含在嘴里,入口即化,带着茶与糕点的香味,味道倒是不错,眼中勾起幽幽冷光…

不一会林嬷嬷段嬷嬷带着人进来,几个下人捧着月儿的所有家当,“啪”的扔在地上。

段嬷嬷鄙视的看了月儿一眼,回道:“老爷老夫人大小姐,奴婢们在月儿房中搜了一圈,她房中确实有着一件男子的贴身衣物,并且还搜到了一百多两的银子,还有几件首饰,都不是她个丫环买的起的。”

林嬷嬷顿时将那男子亵衣拿在手中抖了抖,让众人都看个明白,大厅顿时响起抽气声。

这月儿也太不知羞耻了吧,连男子的贴身衣物都收,那岂不是说明她早就不是个处子,站在大厅的丫环婆子不禁心中暗恨,心里止不住的猜想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会是自己的男人吧!

月儿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月儿愣住了,惊恐大叫的解释:“没有,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偷男人,这是陷害,这是玉瑜陷害我的。一定是她,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我房中有男人的衣服,是她一定是她做的!老爷老夫人,你们要为奴婢做主啊,府中竟然有心思如此恶毒的人,你们要处死她啊,奴婢是冤枉的啊。”月儿急的颤抖着身子解释着,心里头直乱着,便是她也十分清楚,衣服从她房中搜出来,她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

林嬷嬷此时又将那些银锭子首饰都放在布上搁在地上,让众人查看。那着那一颗颗白花花的银子,月儿更是有偷汉子的罪,而丁鹏王氏不禁越往深处想了一番。便是府中下人想一下拿出百两银子也是不容易的,她何来的。难道真是被府中哪个女人收买了,要害掉方姨娘肚子里的骨肉?!

丁宁儿此时气的不轻,坐在一边恨的浑身发抖,她也看明白了,今天她还真是冤枉丁紫了,这事明显是有人想害方姨娘,却找出丁紫这个挡剑牌。她阴冷的扫着白姨娘怜月和星儿,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刚才她们都有份附和她指责丁紫,谁都有着嫌疑,到底是谁!丁宁儿唇抿的死紧,脸上气的涨成红紫色,额头青筋直冒。

月儿寒着脸,现在她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啊,眼神不禁向旁偷瞄着,希望那个看到自己尽心为她办事的事况上,帮她一把。她怎么说也是府中主子,说话自然比她这个奴婢有力度。

“咦,这月儿脚上踩着什么?”丁紫忽然疑惑道,林嬷嬷马上跑过去,一把将月儿的鞋脱掉,丁紫又道,“打盆水扔里看看。”

外面立即有丫环快速捧着盆进来,林嬷嬷将鞋一扔,没多一会水表面便飘出一层灰烬与一层油沫子。

“看来真正想害方姨娘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月儿,若依她说的那般无辜,油是玉瑜洒的,那也只能是在玉瑜离开又回来之后做的,月儿只负责打水鞋上又怎么会沾到油。而且从她屋子里搜到那些个不属于她的东西,月儿你快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收买你想害府中姨娘,害侍郎府子嗣的!今天你若不说清楚,明日里我派人直接去你家,将你老子娘都带进来好生伺候着!”丁紫厉喝一声,吓的月儿身子狂跳了一记,害怕的全身发抖。

“奴…奴婢…是…是…”月儿吓的六神无主,眼神直勾勾的望向白姨娘与丁安所坐的位置处,丁紫冷笑蹲身子把玩月儿的首饰之一。月儿不过是一个丫环,戴的最贵重的东西也不过是些银钗子,而里面这首饰,却有一个梅花镶玉的金钗,这绝对不是月儿能够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