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丁紫刚接手中馈若就着手处置了她们,只会将这事闹的不可收抬,刚一掌权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先不论她证据充足不充足,一是要得罪王氏让王氏记恨上,二也是让丁鹏王氏觉得丁紫不省心,行为太张狂。

现在本紫先被人冤枉,她嘴上说的好,本来不想说自己吞下这苦水想办法,现在被她逼到这份上才说出她们三人贪墨的事。她出发点是被逼到头了才反击的,谁能挑出她半句不是,最重要的是她们贪的没贪的银子她都能一举收回,也不知道丁紫想了多久,还真是一击即中,让她们个个痛的心血直喷。

丁紫走了好一会,这三位姨娘也没动作什么,她们突然感觉一切都白忙活了,心痛到极点便麻木了,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各自起身,白姨娘让下人带着丁安回到随云院,刚将丁安放到床上,丁安眼睛便一眨动,竟是醒了。

白姨娘心神总算被挑动一丝,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谁知道丁安睁开眼睛后,却是呆呆望着床顶不说话,白姨娘以为她是对这是被丁宁儿打的事耿耿于怀,谁知道丁安此时转过头来,呆呆看着白姨娘半晌,突然灿烂的笑起来。

那笑容真的很美好,纯净又美丽,没有丝毫杂质,可就是这样的笑才让白姨娘心惊。那笑容绝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这个笑容好似出生婴儿的笑一样,对周围事物有着无比向往与憧憬,但现实却是她们无法理解的。

白姨娘的心瞬间凉快了半截,她转头立即大叫:“去,快去请大夫,快去!”

丫环一惊,连忙跑出去,而此时丁安也坐起身来,猛的抱起白姨娘的腰,声音软软的道:“姨娘…姨娘…”说着头竟然窝在白姨娘的胸口上,不断叫着白姨娘,而丁安的神情也变了,眼中神情依旧很纯净,只是脸上却闪过**。

红润的唇不断透着衣服亲吻白姨的胸,白姨娘此时却没有丝毫**,只是惊慌,从来没有的惊慌!

她那聪明伶俐,深得她真传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同时白姨娘心里发狠的想,就是丁宁儿最后那一踢,那一脚有多重,在场的无人不知,安儿的头被木屑扎住了,被大夫包扎了起来也止了血,她们真以为没事,却没想撞坏安儿的头了?白姨娘扯住丁安不断要往她身上蹭的丁安,狠下心来抽出腰袋将丁安暂时绑在床上,现在一切都是她的猜想,一切还算不得准,她不可以慌张,绝对不行!

“姨娘…”丁安不断用着儒慕的眼神看着白姨娘,白姨娘却是看着一阵又一阵心寒,她坐在床边半晌,完全看不到丁安回复一丝正常,她看到的只有狂热,再无其它!

大夫匆匆赶来,白姨娘立即起身:“大夫你快看看,四小姐之前撞了头,再次醒来就有些不对劲,大夫你可一定要治治四小姐啊。”

此时丁安被绑,而丁安的情况有些严重,通线把脉已经行不通,大夫覆了张帕子便皱眉把脉,脸色一直不太好。过了一会大夫站起身,叹息一声:“四小姐的脉象很是平稳,身子没什么大碍。但是看四小姐的行为举止…怕是撞坏了头,这情况老夫以前也诊过,四小姐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只是以后只能傻下去了…”

白姨娘脸上白的吓人,双眼突然瞪起来,眼中红的发烫,能烧伤人的眼睛一般。

那大夫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去。但见白姨娘脸色更加吓人,连忙拿着药箱奔了出去,走出的时候才不断嘀咕着:“四小姐被撞傻了,跟老夫又有何有关系,不过是一个姨娘竟然跟老夫掉脸子,哼!活该自己女儿成傻子,怕是做孽太多遭到报应了!”不过这大夫还没傻到直接出府,而是直接去了账房要银子,当然看到管账先生时他是明里暗里抱怨了几句。

大夫走后,侍郎府一个流言顿时炸开,四小姐傻了,被三小姐给踢的撞傻了。

丁鹏与王氏,丁紫随后都来到随云院看望,看到的皆是丁安呆笑的样子,那神色就好像几岁的稚童,顿时相信了丁安真被丁宁儿踢傻了!丁鹏与王氏心中大震,丁安到底是府中庶女,将来说不定能嫁个好人家的,现在就这么傻了,利用价值全无不说,她们还要养着一个废物,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再说白姨娘之前的作为已经让他们厌恶,丁鹏王氏已想到将白姨娘母女两送出去的想法,白姨娘也看出来了,马上跪下求请:“老爷老夫人,贱妾之前做错了事,贱妾知错了。可是安儿到底是府中女儿啊,她是府中主子,老爷老夫人就是想将我们送出府外,也要等四小姐身子好些,四小姐身上还有伤,现在将她送出去,这是要逼死四小姐,老爷老夫人如何忍心!”

丁鹏王氏直皱眉,不过想想也罢了!到底是他们的晚辈,而且白姨娘说的也是,丁安现在身上有伤,若是冒然将她送出去死在外面,白姨娘一个发狠将她们逼死府中庶女的事传出去,于名声无益。反正养好伤他们一样要送人出去,也不差这些时日了。

丁紫只是安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丁安,丁安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她,眼睛像一汪泉水,清澈望的见底一般。看她看够了,丁安再转向白姨娘时,眼中的神情全变成了儒慕之情,毫不掩示,也掩示不住。丁紫愣住了,心里划过丝异样来,有什么迷团在眼中徘徊让她一时抓不出什么盲点来。不过她可以确定丁安是真的傻了,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便是丁安演的再好,凭丁紫的眼力不会发现不了任何问题。若不然丁安的演技便太好了,从过往的事情中,丁紫很清楚下安还没这个实力,这事若换成白姨娘倒是有可能。

丁紫眼中闪过幽幽冷光,丁安你完了!一辈子没有翻身之地了!

再转过头,看向白姨娘时,丁紫眼中闪过诡异的神光,白姨娘她还要留个一段时间,在她身上还有许多事待她查清楚。

丁鹏王氏与丁紫离开,白姨娘阴冷的坐在床上半天不说话,随后又打发了下人全部离开,心里从来没有过的颓败。她努力了十几年,最后竟然落的成了贱妾,钱银全部被夺去那么多,安儿变成傻子,那她以前的努力岂不全是笑话。

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白姨娘第一次发现,她全无主意,心里一阵阵发着慌。

此时一只嫩嫩的小手摸向白姨娘的胸口,接着白姨娘只觉得背后一阵柔软贴来,心里安心了一些却更加悲凉。从刚才安儿不正常开始,好像心里想的便是这些事情,好在她将人都打发走了,不然要出大事的。

白姨娘好声安慰:“安儿你累了,先睡一会吧。”扶着丁安躺下,谁知道丁安身上滑溜的很,竟然马上争脱开来,开始本能的扯着白姨娘的衣服。

白姨娘心里正厌烦着,根本不想做这些,拉扯着丁安喝道:“住手,别胡闹,不然我生气了!”想着以前精明爽利的女儿,再看到此时一脸神往之情的丁安,她完全接受不了丁安变成傻子!心中气恨,甩手便是一掌,丁安顿时被打的摔回床上撞了头。

“啊!痛!”丁安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白姨娘也发现自己出手重了,连忙爬上床查看着,丁安呜呜的抱着白姨娘哭,“姨娘讨厌安儿,呜呜,姨娘不喜欢安儿了,呜呜呜…”

“怎么会呢,姨娘最爱的就是安儿了。”

丁安哭了一阵子总算在白姨娘的安慰抹了泪抬起头,只是却嘟着嘴,紧紧抱着白姨娘的腰,看到那高耸的胸口,张嘴便咬住。白姨娘“咝”的痛叫一声,浑身却是战栗的一颤抖。心中闪过惊讶,安儿脑子傻了,身体上却记得吗!这些个,可是她们…

丁安抱着白姨娘的身体已经开始摩擦起来,嘴里本能的嘟囔着:“姨娘,我要…我要…”

丁安的眼神很是执拗,而白姨娘从之前到现在心中一直发慌,被丁安抱着的她才有着几分心安,她顿时也不管其它,抱着丁安便吻了起来。

不一会暧昧的呻吟声便细密的响起来,房外一个隐蔽的阴影处,某个身影一僵,随后闪身离开…

紫竹院丁紫内室,丁紫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地的孔阳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许久之后,丁紫脸上勾出很诡异的表情:“你确定没有看错!”

“回主子,属下十分肯定,她们…她们早已有苟且之事。”孔阳脸上也很怪异,这种事情他也是闻所未闻,当初看到的时候惊的差点暴露了自己,他只觉得那两个人无比的恶心!

丁紫摸着下巴却笑了,前生大公主的身份,让她看到的听到见到的很多,皇宫中那么多嫔妃,有时候孤单寂莫了,两个走的近的便来这么一场也不是没有过。只要隐藏的好,她们也可以过的很滋润,若是被人发现,便绝无好下场。

后宫之中有那么多太监怕的就是皇帝的女人和人有私情,这下他的嫔妃自行解决了,可到底是动了他的人,这可比起嫔妃与侍卫私通更令皇帝气愤!这样来说他可是同时被两个自己人背叛了!

只是丁紫没想到白姨娘与丁安竟然是这种**关系,简单直不是恶心可以描述的,同时丁紫心中又闪过抹疑惑。她总觉得这白姨娘身上很不对劲,而这不对劲绝对不是她与自己女儿**这个事,还有什么事是她需要查证的。

比如这些年来白姨娘为何不停的用府中银子周转,即便她随后又还回来没引起别人注意,但这笔钱她是花在哪里了?每一笔都不低一百两,这绝对不正常!

“派人给我死盯住白姨娘,不论她身边的谁出府都给我将接触的所有人办过的所有事查清楚回报,绝对不能有一丝遗漏。”丁紫皱着眉,她心中一直有个事,那便是当年云齐柔怀着丁智的时候,按理说女人生过孩子,再来一次只会很顺利,她为何难产而死。这不得不让丁紫怀疑。

若真的只是她多心,那查查放心也行,若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绝对要让她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是夜,几道黑景窜动,不一会聚集在一个院前。

几个黑衣人对看一眼,站在最前面首领一般的人物扫看了一眼,手挥动一下:“搜!”男子双眸闪着戾色,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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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别废话,给银子!

是夜,万籁俱静,今夜的天似乎特别的黑,月亮特别暗沉,连星星都躲在云层里舍不得出来。

几道黑影鬼魅般游走着,快奔几步,在一个普通的院墙外停下,随即翻身而入。

刚一进入,黑衣首领一挥手,几个黑衣人黑影重重向院子角落处奔去。

这个院子很普通,跟许多京城一般平民院子没有不同,进入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然后分出三个小道直通院子各处,不同的是这个院子内摆放了不少草药,显然是家医馆或常食药材的人家。

这群黑衣人进入陌生之地,却如之前演练了很多遍一般,直接转向左侧,一路狂奔至这院子最偏僻的一角。

院子的最左角处,显得十分偏僻,一座略显孤伶的小屋子连着一条回廊,便什么也没有,显得有几分荒凉,正常人绝不会来这里。屋子外,只有一个不算新的旧锁锁住,不论从哪里来看这里都是荒凉的屋子。

黑衣首领眼中明显闪过冷意,眼中带着嘲高,一挥手,立即有黑衣人冲上去,一把将锁砍下。黑衣首领来与两名黑衣人进屋,其它几人守在外面把风。黑衣首领熟门熟路进了屋子,直奔一处墙角,敲敲打打了一会,突然感觉声音与其它地方不同,眼中一喜立马将墙壁打开,这个洞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壁洞里那个做工精致的锦盒里。

“就是这个!”惊喜的叫了一声,黑衣首领快速打开锦盒,当看到锦盒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时,眼中杀意尽显。

“他果然背叛了!”旁边的黑衣随从身上杀意更大,眼睛死死瞪着空了的锦盒,心中气恨!

黑衣首领却是谨慎的望了眼锦盒,看这形状该是个千年以上的人参之物,想到这黑衣首领有些失望,他计划这么久要夺得的宝贝竟然只是颗人参,虽然以千年以上药龄的人参价值不菲,有价无市,到底没有想象中那么珍贵。

黑衣首领眯着眼睛,而且看到这个空下的锦盒,那个该死的东西果然是偷了东西离开了,给他的那封信想必是在混淆视听,让他们只注意药材去向让他可以安全离开。他是成功了,只不过敢背叛他们,就别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人查的怎么样。”

“他的老家和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看来他也很清楚咱们不会放过他,没按正常路线逃出。”旁边的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与那黑衣首领明显上下级的关系,但是语气里没有多少尊敬。

黑衣首领眼中闪过不悦,继续道:“找到人就直接取了东西,人杀了,见过他的人也一个不留。”

黑衣人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不然主人知道我们这么没用,你我都活不了。”

黑衣首领身子顿时僵硬起来…

“什么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间外面响起一记尖叫声。

黑衣众一听皆惊了下,奔出屋外,便见到回廊拐角处站着两个男子,不是蒋太蒋凡父子是谁,蒋太父子二人看到黑衣人忙乱中抱着锦盒出来,眼睛快瞪出来一般:“贼,他们是贼人,快来人啊,府中来小偷了,快来人啊!这些大胆毛贼竟然敢入院行窃,一定要交到衙门处置。”

蒋凡也反应过来,冷哼道:“你们几个毛贼别以为可以逃掉,快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今天的事就算了,不然我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的有些不屑与法外开恩,只是那双眼睛却忍不住盯在锦盒无法离去。

黑衣首领眼中闪过异样,看来这对父子并不知道东西已经被偷走,还当这是个宝贝呢。勾唇冷笑,黑衣首领将锦盒一抛,蒋太父子惊了一下立即伸手去接,谁知道黑衣首领一挥手,黑衣人身影如鬼魅飘去,提剑便刺向蒋太父子心房处。

父子两大惊,立即惊恐道:“杀人灭口了,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贼人,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回事,后院怎么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就在关健的时刻,不远处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听着人数就不少,黑衣首领眯眼细思了一记,突然一挥手带着黑衣人从来时的墙外迅速逃离。

“蒋大夫,出什么事了,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是啊是啊,哪来的大胆毛贼,东西都少了什么。”

“不行,这事得报官,绝对不能让这些屑小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住在蒋氏医馆,帮着重新装潢的汉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外面刚逃开还没有离开的黑衣首领,此时才一挥手,一群人迅速离开后街奔往城南街方向。

蒋太父子抹了把冷汗,刚才就差一点点那个剑就刺向他们了,如果不是这些人来的这么准时他们父子二人已经是尸体了。他们行医多年,救人倒是不少,可是第一次面对本人等死的情况,还是紧张的冒了一身冷汗。不过他们同时心中又惊又惧的是,丁紫怎么会预料到发生的这一切,实在让他们难以相信!

尚书府,马安涛一把扯开嘴上的黑布,脸上阴郁的能滴出墨汁来,一边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这一次事办的太难看了,主子知道会如何你最清楚,你好自为之!”说完黑衣人转身离开。

马安涛僵硬着脸,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不用黑衣人说,连他都郁闷个半死。当初知道蒋氏医馆可能藏的宝物时,他可是付出许多人力物力查探的,便是这次陷害蒋太,也是他无奈舍弃自己宠爱的姨娘才得以圆满进行的。谁知道半途出了差子,不但没陷害成没趁机买了蒋氏医馆,他的人竟然见财起意逃了,这实在是让他脸上无光。

然而令马安涛惊不讶的是,第二天全京城已经开始传出治安不好,蒋氏医馆遭窃之事,蒋太父子上报的失物能是一珠近两千年的人参,听到这个消息时马安涛心中也是一跳。竟然是两千年的人参,那确实可以称之为宝物,谁家有个这样的传家之宝,足可保几代人衣食无缺,若是抢回这珠人参足可将功补过了,马安涛派出更多手下查探那叛徒所在地,下了死令抢回东西,凡接触过的一个不留!

然而京城里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竟然将蒋氏医馆失窃与前几日蒋太受冤入狱联系在了一起,不少人开始传说尚书大人就是看上这珠两千年的人参,见财起意故意陷害蒋太,不能让他认罪便从蒋凡那里下手强抢下药馆,最后蒋太父子沉冤得雪,马安涛却不服气,所以这才想到偷窃走这两千年人参的卑鄙行为。

这话越传越广,所谓三人成虎,那些人说的绘声绘色就好像当时在场看到了一般,马安涛本来不算好的名声,更是贴上了卑鄙无耻,贪婪且心狠手辣的标签。朝堂上马安涛明显感觉其它官员看他的眼神不对,纷纷避他如蛇蝎,便是马安涛怎么解释也无用。

这一次虽是空穴来风但未必无因,皇上却没下令惩罚马安涛,却更令马安涛惴惴不安,皇上到底在不在意这事啊,他一想必是在意吧,那两千年人参民间哪配拥有,便是皇宫中都难寻的,皇上岂会不拿来做保命的药呢。*.他发了狠的派人出去,可是全都无功而返。时间一久了,马安涛总觉得皇上看他的眼神越发不满不悦,天天上朝跟上刑场一般,每次一回去都满身大汗,若不是原来体质好,真怀疑他会天天昏了被抬回去。

侍郎府此时却是喜气洋洋的,喜从何来,侍郎府二小姐丁静要嫁到右御史府当小妾了,这还不算是喜事?反正在丁紫看来,却是当喜事去办的。

这一天早上丁紫穿了一身正红的绣傲雪白梅的锻褙子衫,头上戴着两只红玉钗,脸上略旋胭脂,真是娇艳更似鲜花,美的不可方物。

丁紫吃过早膳,一大早便来到揽月院里,此时马姨娘与丁静正坐在内室里谈话。

“静儿,你现在也看到咱们母女的情形了,你现在只有嫁过去一条路了。”马姨娘脸上有着灰败,她的腿废了不说,现在连多年的积蓄都没有,要不是丁静过来,她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呢。

“冯玉华是什么东西,娘,当初我要不是想借机找机会报仇,也不会一直与黑鬼有来往了。可惜我还是棋差一招,那丁宁儿真是个小贱人,知道咱们失宠了,又仗着方姨娘那贱人怀孕做事耀武扬威,一点没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中,便是连我的事也是她捅出去的,可恨!”丁静咬牙切齿,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的妆,却掩盖不了眼睑处的黑眼圈,显然这段时间生活的也不怎么好。

马姨娘叹息:“娘清楚你的心情,可是静儿,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你爹现在不来我的院子,我便是要固宠那也没有办法。唯今之计,你要好好利用御史府妾室的身份,娘就是妾室出身,娘多希望你嫁到好人家当个正室,不去看正室的眼色行事,真是事事难料。这冯玉华花心也不是没有好处,那黄氏一直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厉害又面色好的正妻管着冯玉华一些,挑挑捡捡好些时候总算看上丁紫,谁知道出了丑闻。现在好人家的女儿绝对没有嫁给右御史家给冯玉华糟蹋的可能,黄氏又是个眼界高的,差点的她又看不上,你便是个妾也是个有身份的妾。而且娘感觉的出那黄氏与冯玉华现在是恨透了丁紫,对丁紫嫁过去还抱有幻想,静儿,这正是你的机会。”

丁静愣住了,似乎在思考马姨娘的话,随后想到什么,脸上表情一亮,随又阴冷的道:“到时候我定要丁宁儿那小贱人也尝尝我的屈辱!”眯起眼睛,丁静不禁细细回想不久前在黑鬼院子的事。丁宁儿回来后可是吓的不行,丁静又一时想不到更好折磨她的方法,唯一想到的便是将丁宁儿变成荡妇,尝尽她受到的苦,看她还嚣张个什么劲。

两母女相谈正欢,外面突然传来说话声:“大小姐,姨娘正睡着呢,现在怕是不方便见客。”

丁紫笑着道:“没关系,我这是来给姨娘报喜呢,这种事情可不怕等,姨娘尽可睡着,我等她醒来再说也无妨。”

“那怎么好,若是让大小姐等了,姨娘可是要怪罪奴婢不懂规据的。”

丁紫继续笑道:“噢,继续你这么不懂规据,那便拉出去打十大板涨记性吧!”

“噗咚!”这是丫环双膝跪地声,只听她惊恐道,“大小姐恕罪,姨娘最近时间身子不好,一醒来便睡不着了,奴婢见姨娘日渐消瘦,奴婢也是心疼的。万没有对大小姐不敬的心思,请大小姐恕罪。”

丁紫沉默了一会,很平和的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只是不知道马姨娘怎么心情这么不好,还日渐消瘦了,看来我今天可是来对了,不然都不知道马姨娘过的这样不好,不行我更得进去看看了。”

“大小姐…大小姐…”

马姨娘在屋中听着皱紧了眉头,心里十分厌恶,却对丁静道:“带那贱货进来,省得她又闹出别的事来。”

丁静黑着脸,点点头,走向外间迎着丁紫。丁紫一进到揽月园的厅堂,就发现这里远没有以往的奢华富丽,门口正对不过是两个青瓷花瓶,四周原本的天然珊瑚不知所踪,只放着两盆府里常开的花,似乎连桌椅都有些久了,这屋子一看便是主人缺钱的。

丁紫脸上笑意更浓,转身一走便看到丁静阴沉着脸用眼睛狠狠剐着她的脸,却不得不装出亲切的走过来腕着丁紫的胳膊,只是那表情没有一点友善,显得十分扭曲:“姐姐你今天怎么闲的来看姨娘了,我也是才刚到,姨娘这会醒了,听说姐姐来她本想亲自迎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哎…”丁静眼中隐去恨意,丁紫看到装作不知,这件事没人会想到是她做的,起码短时间里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她乐的看戏。

“哪能让马姨娘来迎我呢,快带我进去看看吧,我刚才听说马姨娘的身子不太好,也是我的疏忽了。妹妹可不知道,姐姐年龄还小,也没给别人筹备过什么婚事,妹妹还是头一遭,姐姐看的不知道有多重呢。这段时间就忙着给妹妹张罗婚事呢,想必妹妹也是知道的吧,还有两日便是你出嫁的日子了,姐姐在这里真要祝贺妹妹了,御史府的门弟半点不比侍郎府次,妹妹去可是享福去了。”丁紫眼神十分真诚,脸上也挂着友好的笑,只是这笑在丁静看来十分的刺眼,她恨不得在丁紫脸上刮上几道子。

谁不知道她这次嫁入御史府是妾室,丁紫还用准备什么,她还能办了跟自己出嫁那么风光吗!她分明故意讽刺她陷害她不成反而让自己吃了哑巴亏。丁静气的浑身颤抖,丁紫被她腕着的手臂能清楚感觉到丁静身上传来的怒气,她却只是浅笑着:“马姨娘,紫儿来看你了,你身子可好啊。”

房中马姨娘也听到丁紫与丁静的谈话,她可不认为丁紫前来是真的看她,这是来看她们娘来笑话呢吧。独宠侍郎府十来年,她们中间陷害过丁紫无数次,她现在不是来借机嘲笑的,马姨娘绝对不信。

“有劳大小姐挂念了,贱妾身子也是不爽利,怕是无法给大小姐行礼了。”马姨娘靠在床头,懒洋洋的道,半点没将丁紫放在眼中。

“听说马姨娘身子不大好,我便过来看看,这么一看比想象中面色还红呢,肯定也是知道妹妹出嫁的事高兴的吧。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马姨娘也是如此,妹妹嫁过去也必会得夫家喜欢,姨娘将来就等着享福吧。”丁紫倒是会说话,句句都是奉承着,只是这话给有心人听了,就是在嘲笑在刺激她们。

丁静与马姨娘脸色都不好,却不得不抽着嘴角道:“大小姐真是疼‘妹妹’,事事想的这么周到的,贱妾这个‘姨娘’还有什么可说的!”马姨娘咬牙切齿,故意加重了妹妹与姨娘的词,暗自嘲讽丁紫欺负她们。

丁紫浅笑不语,此时跟着丁紫前来的喜儿铃儿,一人头上递出一物来,丁紫恍然大悟道:“看看我,见着姨娘和妹妹就高兴的将正事都忘记了,府中妹妹第一个出嫁,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重视呢。虽说不是嫁给人家做正妻,是个妾,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准备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我特别给妹妹准备了些嫁妆。马姨娘也不用太感谢我或是担忧,妹妹的嫁妆自然是从府中账房开出去的,我万不会在马姨娘的欠账上加上这一笔,马姨娘还了十万两银子就行了,这是我抄记下来姨娘该需还款的笔数,说来我仔细一对啊才发现账还少了几万两呢。不过我这个人也不是个爱计较的,那几万两我便先记着吧,其实姨娘你该理解我的,你别的贪了去我都不会在意,偏偏知道我与娘亲感情深厚最看不得别人欺负她了,你还贪到她嫁妆辅子里了,你说我哪能不在意呢。便是我无心计较,这要是传出去了,不但对姨娘名声不好也对我的名声无异呢,别人还不知会怎么说我呢。亲娘死了,我连她的遗物都保护不了,那是多没能力。偏我又是亲封的女官,真被这样指摘,往大了说那也是大罪呢,您说是不是呢?”

丁紫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说到最后还问向马姨娘,马姨娘与丁静是气的七窍生烟,丁静气恨着丁紫一个劲的说她嫁了也是个妾,她抓过那嫁妆单子一看更是气的差点撅过去。看看这上面都是些什么,头面只配了一套,四季衣服各一套,四种花样的布匹各一匹,一对玉籫子,十个银钗,还有两套绿宝石饰饰品,外加二百两银子。这些东西加起来不过一千多两,哪家女儿嫁妆这么寒酸。便是妾,她上有侍郎府,外有尚书府。竟然被如此贬低,简直太可恨了。想到丁紫那成库的嫁妆,她这些连她的冰山一角都不如,丁静心里如何能平衡的了!

“姐姐这嫁妆准备的倒是充足,可种类未免太少了吧。”丁静紧咬着唇闷声道。

丁紫‘咦’了一声,不解道:“怎么会呢,我这也是按照京城里一般人家妾室嫁娶的嫁妆准备的啊,本来那一对玉籫子,六个银钗,还有一套串绿宝石饰品和多出的一百两银子都是没有的,我就是想到妹妹嫁人哪能那么寒酸才特意加进去的。谁让妹妹做的是个妾呢,姐姐便是想多准备,也不好坏了规据,让人笑话我们侍郎府没有规据按着正妻嫁妆给妹妹准备啊。”

丁静气的脸上肌肉不断抖动,双眼赤红圆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姨娘也是气的胸口上下起浮不定,她这一生最疼爱的便是丁静了,丁静过的不幸福被人屈辱,她也感同身受,她感觉身子一阵发木,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真想一拳挥向丁紫那嘲笑的脸上!

丁紫却是全然没看到她们气的快发疯的样子,又从铃儿手上拿出马姨娘欠账的账本:“马姨娘最近想着妹妹的婚事,我怕您将欠账的事忘记了,这便好心的送过来,不然错了三天,到时候衙门就等不得了。您也是知道我的难处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也是的冲动了,怎么就被冤枉的一时气愤将你们的事都抖了出去了呢,哎…其实我也蛮后悔的,可是事情发生了,爹爹和祖母也都知道了,我总不能让这事不了了知了吧,否则以后我真是难以在府中立足了。祖母和爹爹也会觉得我只能闹事,却不能平事,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从进屋到现在,丁紫一直采用反讽的说话方式,看起来是为你好的,实则连肖带打比明面上骂人还可恨!马姨娘快气的喘不出气来了,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望着丁静:“去,将墙那里的石碗转开,将最外面的红盒子拿出来!”

丁静身子僵硬的前去取,丁紫伸长了脖子,看到丁静拿出一个红色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更精致的蓝色盒子,马姨娘看到丁紫的表情立即惊了,猛的咳嗽起来引开丁紫的注意力,那边丁静也马上将暗层关了,拿出红盒子脚步沉重走过来,“啪”的扔在地上,盒盖子被摔开,银票也从里面掉出来:“你数吧!”

这是让丁紫蹲下身子低卑的数数,丁紫浅笑:“妹妹怎么连拿个东西都拿不好,竟然摔了,这银票也是贵重的东西,妹妹如此不在乎,看来这十万两在你们看来根本不够看啊,妹妹还真是富贵呢,我看那嫁妆倒是不用了,省得让妹妹看笑话了。”

丁静眼皮一笑,心里一颤,忙蹲下身子捡起来:“姐姐哪的话,十万两哪是个小数目,为了凑这十万两我与姨娘的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了,姐姐不给我嫁妆难道让我两手空空进御史家门吗,那岂不是更让人看笑话,说我们侍郎府穷的连一提嫁妆都拿不出来吗。”

丁紫不再理会丁静,拿起红木盒对比数起来,一万两的八张,五千两两张,一千两七张,还差三千两。丁紫挑眉望向马姨娘,马姨娘那脸色真是比鬼还难看,她在枕边摸索了一会,拉出一个小包袱总共三十锭一锭百两的金元宝,加起正好是十万两。丁紫又认真看了银票上的银行,都是京城说的上名号的,票面上的印迹等也不像是做假的,都是真品。

收完银子丁紫起身,笑眯眯道:“妹妹这两天便安心在家待嫁吧,马姨娘我府中还有些事,便不久留了。”说完,喜儿铃儿拿着银票金锭子转身跟着离开,只留屋中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马姨娘丁静母女两。

直到丁紫走远好久,揽月院突然响起丁静愤恨的怒叫:“该死!”

马姨娘心疼的直抽搐,这钱没给出去到底是她自己的,可是现在十万两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的心突然空落落的,抱着丁静无声安慰着,随后越想越委屈,两母女两个抱头痛哭,那样子还真是凄惨无比。

丁紫没回紫竹院,转而去了方姨娘的香满园,把方姨娘气的鬼哭狼嚎了一顿后,顺利要回来一万两银子,不过方姨娘明显不想给一万两,银票总共两千银票,其它的全是银锭碎银,喜儿铃儿数的腰都痛了,好在数钱没人觉得累了。主仆三人欢天喜地在方姨娘恨不得吃了她们的目光下离开。

正要拐身去随云院,白姨娘身边的大丫环木珊,面色有些诡异的带着两个丫环迎面走过来:“大小姐安好,奴婢们奉白姨娘的命令,来送银两的。”

“噢。”丁紫眉一挑,白姨娘倒是动作快,怕是听到她去揽月园香满园都闹了一阵要银子,怕自己过去气个好歹的,先送上来了事了。白姨娘不是不服气自己坑了她三万两吗,这时候倒是看的开了,丁紫呵呵一笑,“那真是有劳木珊姐姐了,还特意跑了趟,白姨娘也真是的,我说了三天之内给齐银子就行的,竟然这样着急,那我便收了吧,替我向白姨娘问声好啊,白姨娘就是太客气了。”丁紫一边说着,还亲自将白姨娘三张一万两的银票反复检查了真假,看的木珊脸上直抽抽。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总算是看到了。明明是大小姐不想等三日故意去各院子要银子的,白姨娘明知这银子不给也得给了,不想平添堵才先给送来,大小姐竟然反过来说白姨娘太主动送银子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才有鬼呢,不然你那么认真查看真假做甚!大小姐简单太无耻,心思也太深沉了,木珊想到这些年无往不利的白姨娘,还不敢置信,她竟然被大小姐算计了,还算计的无话可说,有苦说不出!她怎么样都难以相信!

丁紫数完银票,笑呵呵的带着喜儿铃儿离开,只留下木珊三个丫环伸头遥望,心里呕个半死。

回到紫竹院后,丁紫立即将属于府中中馈的四万五千两银子分好拿出来,做到这丁紫也郁闷了一把,白姨娘那三万两可是她故意坑的,却平白便宜侍郎府两亏两,她心里颇不是滋味的。

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府中一个惊人的喜绪传来。

原来是丁紫讨回四万五千两的巨银,府中中馈银钱变多了,这个月从粗始嬷嬷到大丫环府中管事小厮皆有赏银,最少的二两,最多的十两,每个人心里都乐开了花,府中不少下人领了银子直接跪在紫竹院外磕三个头表示感谢丁紫的体恤,府中下人对于丁紫的好感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众下人做事干活更认真,也没了往日的抱怨,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的。本来还对丁紫拿着府中银钱如此做有些不满的丁鹏王氏,看着也是开心,那些不爽也顿时淡忘了。

听到消息的马姨娘方姨娘白姨娘,丁静还有丁宁儿有一个算一个,气的叫骂个不停。丁紫倒是很好的收买了人心,可这钱是从她们手中拿出去的,若说打赏实际上那也是她们打赏下人的,她们不但被坑了钱气的半死,现在丁紫还拿她们的钱收买人心,马姨娘是直接气的晕了过去,方姨娘也气的胎动更大,又呕又恨却只能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养胎。

白姨娘也气的不轻,最后却是疯狂和缠着她的丁安鱼水之欢了一把,把丁安折磨的连连求饶,身上被她弄的数不清的印子,才解了些气。

一日后便是丁静出嫁的日子,她不是正妻的身份只是个妾,丁鹏王氏也没有多在乎,不过过场还是要走走的,丁静一早穿了身粉红色新娘装,跪在寿安堂给丁鹏王氏还有丁紫辞行,众人心里不论是什么心思,脸上都是笑容满面的祝福着,丁静倒是也借机收了几个镯子饰品,随后被右御史府的轿子接出门。本来丁鹏还想过丁静虽是为妾但也张扬的满城皆知他与右御史府结了亲爱,可惜丁静与黑鬼的事恨不得满府皆知,丁鹏更是怕走露了消息万不敢再张扬。

丁静的轿子直接从右御史府的侧门进入,直接抬到新房安置,可是丁静等了一天一夜,冯玉华都没有出现,还是丁静身边的牡丹出去递了银子打听出来,原来冯玉华近日迷上一个戏子,还给那戏子置办了一个院子,冯玉华有五天未归家了。

丁静只觉得无边的屈辱压在身上,她便是个妾,那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的,冯玉华在大婚之日都能离开会戏子,根本没将她放在眼中。丁静气的扯下盖头拿起桌上的茶壶便要扔出去,被牡丹立马拦住了,劝道:“小姐您千万别冲动啊,您忘记离开时马姨娘说的话了吗,咱们要忍耐,只要小姐忍耐的等着时机必有你的出头之日啊。就是冯玉华再如何的浑蛋,咱们还得靠他呢,小姐忘记您的计划了吗?”

丁静平静下来,点点头,便是再气也不能这时候发,是的她还有计划,她绝对不能再错下去了!

就在丁静嫁出府的当天,一个风尘仆仆的嬷嬷归府了,这个嬷嬷一身灰袍头顶发丝泛着一丝灰白,却是一丝不苟的梳起来,头上只别着只不起眼的银钗,脸上满是褶皱,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锐利。这嬷嬷直奔香满园,在看到香满园外仆人减了一半,院内却加多了两个粗始嬷嬷守着,不禁有些怀疑,但她没有多说抬步便要往屋走。

其中一个粗始嬷嬷伸手拦住:“马姨娘闭门思过,没有老爷命令任何人不得看望。”

那老嬷嬷姓安,是马月妮陪嫁的嬷嬷,在马月妮身边是最得利也是最沉稳有头脑的,她这么一看便知道马姨娘出事了,面上却是不显,喝道:“真有有眼不识泰山,我乃马姨娘身边的老嬷嬷,什么外人,你们两个粗始嬷嬷就想挡我的路,哪来的规据。”那两个粗使嬷嬷对看一眼,认出安嬷嬷后又听她的话,眼中划过讥讽却没再阻止。

安嬷嬷见这两个粗使嬷嬷的表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冲进内室里,此时马姨娘正躺在床上睡沉,只是那沉睡的眉头也紧紧皱着,嘴角紧紧抿着,脸上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比安嬷嬷回乡探亲之前好似老了近十岁。

安嬷嬷心中大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家乡离京城有些远,她来不及给马姨娘写信联系,她也不清楚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叫来绿夭询问。一听到马姨娘的遭遇安嬷嬷也无法淡然处之了,她眼中泛着阴蛰的恨意,看的绿夭很是心惊,却不敢在这个安嬷嬷面前表现出什么。

当马姨娘清醒的时候,安嬷嬷总算忍不住,一把抱住马姨娘便痛哭出声:“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被害的这么惨,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小贱人的,我一定要让她百倍千倍奉还回来,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马姨娘先是愣了下,随即眼泪也湿润了,抱着安嬷嬷痛哭出声。这安嬷嬷一直是马姨娘最信任的人,这段时间也怪马姨娘孤军作战,也没有什么人给她出主意,不然她觉得肯定不会让丁紫钻了空子,将她害的这么惨。就在马姨娘都对未来没有指望的时候安嬷嬷回来了,这个最亲近的人顿时让她有了主心骨。

“小姐你放收,我们绝对不会让丁紫好过的,只不过她现在大权在握,又是个女官的身份,我们不好轻易动她,好在她还住在府中,我们多的是时间想办法对付她。”安嬷嬷眼中阴冷一闪道,随后又道,“姨娘您现在失宠了,万不可以还像以前那样,您没发现您院子里的面色太浅了,老爷怎么会喜欢呢。”说到这安嬷嬷就叹息,当初马姨娘得宠的时候就怕身边有哪个面色好的夺了宠,如果当时便提了怜月,马姨娘也不会这么背动,现在反倒被怜月捡了个便宜来。

马姨娘愣了下,隐下心中不悦,也知道安嬷嬷说的对,现在可不是她耍脾气的时候了,她已经没有原来的本钱了:“嬷嬷的意思是…”

安嬷嬷老脸阴沉漫布,想了下低头附在马姨娘耳边道,马姨娘脸上表情不太好,最后却只能僵硬的点点头,暂时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反正这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实行完成的。

“安嬷嬷你可回来了,当初若是你在,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安嬷嬷满眼的泪,拉着马姨娘的手十分心疼愧疚:“都怪老奴去乡下探望什么亲戚,老奴要是在的话也能给姨娘出出主意,老奴心疼啊!”

这本是劝慰的话,但在马姨娘心里却不是什么滋味,可不就是安嬷嬷离开的不是时候吗,自己之前太宠她了,让她认不清形势了,竟然对家人比她这个主子还上心。不是她离开,或许她的腿也不会废了!只是马姨娘正是用人之迹,倒没将心思表现出来。

丁紫用过晚膳后,听到前门递过来一个贴子,是护国候府出的贴子,丁紫脸上带着笑:“拿进来看看。”

喜儿赶紧递过来,贴子上是说云希雨说要出外郊游,请她陪着一起去,她的两个好朋友白霜夏怜月也会去。丁紫不禁想到在宫中见到那一柔一冷的两个女子,她对她们没有太过亲切却也不讨厌,当下便让人回了贴子,两日后她会到。

然而当丁紫来到与云希雨相约的地点时,发现一同前往的根本不是她们四个女子,那一排的俊男美女,看的丁紫眼睛也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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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q往往都是发生在郊游的,淫荡的男人们,还不速速就位~~~~~

第九十一章,气抽你!

京城向来是达官贵人富商文人齐聚的地界,这里是财力权力军力最着重的地方,这些人有钱有权有势,自然也会享受。

京城东郊地界,因为天然环境自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桂花树林,每到七八月份姹紫嫣红的桂花树开始绽放着它的美丽,空气中泛着清甜的花香,不时有翩翩彩蝶飞舞。在京城以全国的百姓贵人有机会都会来这里赏赏花,说不定还能碰到一些同来的年轻公子小姐发展一段感天动地的感情之类的。后期这里渐渐发展成年轻男女们常夏季游玩于此的习惯与娱乐。

大齐先祖皇帝中的一位就出了一个喜欢游山玩水,书画很精的皇帝,他游历过此地,觉得每年只有两个月看桂花树实在枉费赏游胜地的称号,便下令在桂花林外建子一圈四季常绿的竹子林,又在周边建了许多凉亭,以及人工假山石等赏玩级佳的景物。发展到现在,这桂花林已经成为京城第一景观。

只不过当丁紫来到与云希雨相约的地点时,她顿时觉得便是她身处开着各色鲜花的桂花林中,都没有眼前的影物养眼。

丁紫带着喜儿与铃与玉瑜是最晚到的,蓝青凌,云希文,薛雨,云希雨与夏玲月白霜雪已经男的一圈女的一圈闲聊了起来,感觉到丁紫的走近,众人转头看过来,所有人都是眼中都带着惊艳。不同的是蓝青凌一群人对丁紫,而丁紫则是被眼前的美色迷住了一会眼睛。

今日的丁紫一身白色打底儒衫,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走动间,那青竹似乎活了一般与身后的竹相交相辉映起来,她仿若从竹林走出的竹林仙子,身上带着一种活灵活现的朝气,让人一见便是眼睛一亮。

丁紫向来不喜欢太烦繁琐的装扮,大概是前生身为大公主每天从头到鞋子,都要以大公主的身份细小入微的打扮,重生后她总不喜欢在饰品上耗神。但她又是聪明的,虽然她从不会让自己显得很奢华,却从来不掩示自己的美丽。

因为是郊游,丁紫今天特别梳了一个百合髻,两方各插了只白玉蝴蝶籫,中间发髻戴了个一只以金打底,以红宝石为眼,翅膀又用五色石镶嵌的栩栩如生的的七彩蝴蝶展翅欲飞。她这身形头不是顶美,不是华丽,却是说不出的灵动诱人,丁紫五官又很是精致美丽,带笑的双眼涌现着暖暖笑意,她一出现,众人皆觉得一股温暖的风舒服的吹过,心湖波荡阵动,皆是无法平静。

“紫儿,你来晚了,该罚!”云希雨眨动着晶亮的眼睛,脸上毫不掩示对丁紫的惊艳,快跑了两步走近抱住丁紫的胳膊笑道,今天的云希雨还是一身粉装,脸上妆化的很淡,头上也选择少饰品的配了三只桃花钗,却显得她清爽娇俏,惹人怜爱。

“表姐想怎么罚紫儿呢,紫儿愿受罚。”丁紫浅浅笑着,可爱的眨眨眼睛,又是看愣了云希雨,她嘟着嘴抱怨道,“表妹可别跟我这么笑,好看的跟什么似的,我便是想罚也不忍心了。表妹是故意的吧,你算准了我见不得美美的你有一定点痛苦了。”

丁紫笑着捏捏云希雨白皙光滑的手背,略显几分讨好:“表姐也知道紫儿胆小了,自然不想被罚了,不过也是表姐最疼紫儿了,不然我怎么糊弄的过去呢?”

“哼!你倒是嘴甜,好吧,看在我这么疼你的份上,这一次饶了你吧,下次可不许了啊。”云希雨摇摇头,一副我好宽宏大量的样子,看的丁紫主仆三人,以及周围的男女好友都呵呵乐了起来。云希雨真是相可爱的女孩子,有她在,少有吝啬笑声的人群。

丁紫扶着云希雨先是冲着蓝青凌薛雨云希文夏玲月与白霜雪都行了礼,今天冲着是郊游丁紫礼还没行完,便被云希雨拉扯的拦下了:“我们是出来玩的,行那些个虚礼做什么。再说了,本来我们就约的四个人出来的,谁知道哥哥听说咱们来东郊玩,便也颠颠跟来,当时世子与小候爷也在旁边自然都过来了。我们几个女儿家出来玩,有他们在一边多不方便,也不知道忌讳一下。哼!”

云希文连忙抱拳,道歉道:“妹妹可别再讽刺哥哥了,哥哥不就是好久没来这里玩,听说你与表妹前来便没多想,妹妹不是现在想赶哥哥离开吧。”云希文今天一身湖绿色窄袖长袍,头上高高梳起,面色俊美如竹如兰的美公子带着几分讨好的求饶,怕是谁也难以生气了吧。

云希雨哼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道:“好吧,反正今天我们四个女子出来也不太安全,就让你充当下侍卫护着吧,这是你跟来的代价,不许反对!”云希雨头脖子一场,十分高傲的命令着,让云希文这个好哥哥看的笑着直摇头,连连回是。

丁紫深看了云希雨一眼,她一直知道这个表姐是聪明的,只是看起来冲动却不是没脑子。丁紫瞄了眼一边的夏玲月与白霜雪,见她二人面色轻松了许多,心中发笑。表姐刚才是故意拿表哥做筏子,不然怎么解释她约了丁紫她们三女前来,却又带了三名俊美又身份不凡的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安排男女相看讨论亲事呢。说着府中巧遇,云希文一时没多想只为游玩,便少了那份尴尬,而且这话若不是云希雨说出来谁说都不合适,丁紫也是暗自佩服,因为换作她,便是心里不舒服,倒也不会说出来的。

云希雨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提议道:“本来我与表妹和玲月霜雪只想坐在一处赏赏景便算了,但是今天哥哥与世子小候爷既然也来了,自然不能只是赏景了。”云希雨眼珠子一转,笑颜如花。

“妹妹想到什么玩乐的,不妨说出来,哥哥今天厚脸皮跟上来,自然要让妹妹玩的尽兴了。”云希文笑着走来摸了云希雨头一记。

“我一直听说你与世子小候爷经常骑马赛马,却鲜少听你们说胜负的事,这一回我们便要亲眼看看,我要看你们三个赛马,世子与小候爷不会不给我们面子吧。”云希雨都这么说了,还让人家说什么啊,蓝青凌与薛雨点点头,云希雨顿时张罗着找地方。

最后地点定在桂树林外紧挨着一条小溪泉的地方,在这里不但能看到不远处桂花林与竹林交相映衬的美景,对面还是洋洒着阳光显得波光粼粼的溪水,云希雨丁紫几人的丫环卸了马车里的东西,铺着大布巾,上面摆了个小木桌上放着点心茶水等,下面临着溪边的地面不若一般溪水地都是小碎石,而是铺了一层沙土,在这里赛马即赏景又赏人与马,还真是赏玩极佳的地方。

蓝青凌薛雨云希文去往一边套马,云希雨则与丁紫夏玲月白霜雪坐在地上聊起来,夏玲月认真看了丁紫一眼,松口气道:“之前在宫中一直再没有与丁女官相遇,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看你没事就好了。”夏玲月今天一身浅黄纱衣,衣领处在轻风吹送下,柔柔飘动,显得更加温婉柔美。她真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子,丁紫发现她很难不喜欢夏玲月,而她口中的担忧自然是指丁静在宫中与冯玉华的丑事,当时云希雨急匆匆的找人,她们多少也猜到些。丁静之后丑事被曝,她们多少也能想到,当时丁紫可能也有危险,只是当事人不说,这种事她们也不好问,但夏玲月会找这个机会问,看来是真关心丁紫的安危。

白霜雪脸上表情冷冷的,只是眼睛却紧盯着丁紫,没说话却也是在意的,丁紫发自内心的笑道:“多谢你们的关心,有你们这两个朋友担心,我真的很开心。我当你们是朋友,你们千万别这么客气叫我紫儿就好了,当时我只是有些头晕,到一处比较阴凉的地方休息。表姐也是糊涂的,走慢几步竟然迷路让我们走散了,才那么着急的,后来知道表姐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我还嘲笑她很久呢。”

“行了行了,你就知道打趣我,知道我嘴笨总欺负我,玲月霜雪你们今天可看到了,我这表妹的嘴那可不是一般的伶俐吧,我平时还不知道怎么被她挤兑呢,你们可要为我报仇啊!”云希雨哼叽一声,冲着夏玲珑月白霜雪开始装可怜。

“表姐可是冤枉紫儿了,紫儿哪敢挤兑您呢,我巴结你都来不及的,要不然你这张甜嘴还不得说的我自惭形秽啊,还能说的你受委屈了。让玲月与霜雪你们快评评理,我们看起来是谁欺负谁啊!”玲月霜雪看着丁紫与云希雨的互动,两人看着不禁发笑起来,倒是很羡慕她们关系这么好的表姐妹。

“我们两个可不敢评理,别到时候一个说不好,被你们两个伶牙俐齿的姐妹挤兑,才是我们的委屈呢!”夏玲月捂着嘴笑道,白霜雪脸上也泛着淡笑。

“怎么会呢…”

“那怎么可能!”丁紫与云希雨同时出声,四人愣了下,顿时都笑开了。

另一边正在套着马鞍,准备赛马的蓝青凌与薛雨云希文三人拉着马在一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