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外的人群散开,在他人无所察觉,人群中已有几人被暗中盯紧了。

一个时辰后,卫轩与其它兄弟回来禀报:“老大,人群中的人是城南街霸头的人,至于那平吉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回去后便捧着书看起来,我派人在那里监视着便回来了。”

孔阳皱眉:“这事绝对不简单,主子那样的人,连太子都不放在眼中,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穷酸书生,仗着自己会点文墨就是才子了?绝对不可能!”

“大哥说的对,这事分明是有人对主子不利,故意设的局,这个人应该对主子的情况很了解。现在主子跟太后出游不在府中,便是来对质都没办法,这平吉手中拿着假造的信物,再有人扇风点火,事情一传开,主子回来就百口莫辩了,真是好毒的心思。”卫轩一身刹气,压抑着声音道。

孔阳自然也清楚这些,现在丁紫不在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便是现在派出消息,也来不及了。这事只能他们先解决,一边再派出消息给丁紫,希望快点联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走,去找五虎,我们共同商量下。”

等孔阳几个监察来到五虎老巢时,五虎五人沉着脸迎出来,显然从手下那听到丁紫的事情。

“快进去说。”

“虎哥,你也听说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孔阳一走进去便道。

林虎点头,众人坐下,大厅中顿时陷入寂静之中,现在他们才感觉的到,以往一直有丁紫在,他们所做的事无往不利,此时丁紫离开,他们面对这样的事却是束手无策,心中感慨主子的心计,同时也对接下来的事烦闷不已。

不能让主子出事,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想法!

“将人都杀了吧,包括那些看热闹闹的凶的。”卫轩是丁紫暗卫监察里功夫最好的,同时也是很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的,他的提议深得全流荡的心,“没错,都杀了,少了闹事的,下面的事我们也好处理。”

“不行,是谁指使他们,我们还没察出来,现在杀了他们,那人还会闹出更大的事来,只会让主子更加不利。”孔阳立即反驳。

林虎也点头同意:“孔阳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我们要一方面控制住这些人,一方面查出幕后黑手,而且…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在这件事上主子到底想做什么,怎么做,她的想法是什么,我们要想明白这一点,才能进行下面的计划。”

众人全部陷入沉思,许久之后天月轩,手上折扇“嗒”的一声闭合,道:“我们的主子可是个办大事的人,她从来不怕麻烦事,就怕结局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既然这是有幕后黑手想污蔑主子的名声,就是一个骗局,世上任何假的事情都真不了,总会有漏洞。这幕后黑手早出来还是晚出来,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你们以为还能瞒的住吗?既然这人是冲着主子去的,我看不用明天,今天整个京城便能传开主子婚前与人私通的消息,这流言一出,我们便是将人全都杀了,也绝对阻止不了。”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任由他们败坏主子的名声吗!”林齐顿时跳出来叫道,他现在除了亲大哥林虎外,最崇拜的就是丁紫,更甚者有时候他觉得丁紫这个主子比他大哥还要厉害,根本忍受不了丁紫被人恶意败坏名声,屋中也没有人愿意的!

天月轩冷笑道:“不,我们要做,将我们的计划与现在发现的事,以及预测之后会发生的事全都发消息给主子。如果我们做的不好,主子回来也有个准备,以主子的能力应该还有补救的办法,而我们要帮助这个幕后黑手,用我们的人力四处散布主子的这个丑闻!”

“什么!”

“什么,你疯了!”

“敢败坏主子名声,你找死!”

“住手!”

听到天月轩的办法,众人大惊,更有甚者掏出武器要杀他的,倒是林虎与孔阳最冷静,同时出声制止。

林虎深看着天月轩,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这件事弄的不好,主子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众位消安勿躁,我想问问你们,当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个问题,都在指责一个人的时候,你觉得天下间那么多人,会有几种不同的心声。”

“你的意思是?”

“京城百姓同时在传一个事情,一起在指责主子,但你们可别忘记主子不在京城,朝庭上那么多当官的,他们玩权谋这么久,那些内宅里玩惯腌臜事的,一开始可能会毫不怀疑议论这件事,可是时间久了,这些人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吗?咱们只需要让他们心中的疑惑加大,到时候抓出幕后黑手,不用我们做什么,自有人替我们为主子洗清嫌疑。”天月轩说完众人都沉默了,这或许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办法,但是如果做不好只会适得其反,但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好,就这么办。立即将人把今天闹事的全都看管起来,威逼利诱一定要让他们说出幕后黑手,将他们的家人都全找到全都看管起来,我倒是看看这个幕后黑手还想做什么。”

“好,就这么办!”

计划定下,五虎与孔阳为首的人,全部快速离开,各忙各的…

太后的车队此时已赶往下一个城——明城,路行近五日,再有个五六日便能进入河北地界,这一路上除了日常所需吃饭睡觉外,马车一直前行。

路上,此次蓝青凌选择与丁紫太后同乘一辆马车,太后此时在车上昏昏欲睡,刘嬷嬷在一旁伺候着,因为是太后坐驾,这辆马车足够十个八个人坐入,太后便是睡着空间也很大。

丁紫与蓝青凌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个红木桌,摆放着茶点一类的东西,两人都没用,只是对看一眼,蓝青凌才道:“我觉得这一路上太平静了。”

丁紫眼中微微一闪,也跟着点头:“确实很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了,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便能到过明城的城中,现在正是个三不管的地带。”蓝青凌分明说的意有所指。

丁紫紧抿着唇,心中也是一沉,她很清楚蓝青凌的想法,不是他们太过小心,只是有些事,就是该先往坏处设想一下:“明城的官员世子可熟悉?”

“哼,我宁可不认识,名声没有水自得来的响,两城相距不过,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贪官?”

蓝青凌抿着唇:“昏庸,是我母妃的亲弟弟,从小不学无术,皇上看着我娘早死,赐了个恩典给他。名叫吴书哲,将明城管的乌烟瘴气的,废物一个。”

蓝青凌如此批评他舅舅,是有些不敬长辈的,但丁紫看到他眼中的恨铁不成钢,倒是有些叹息。谁家没个无能的亲戚,安王妃娘家还在,这个弟弟却是同胞的兄弟,关系是无法比较的。

只不过若明城的吴书哲与蓝青凌是这样的亲戚关系,丁紫反倒不怎么担心了,事情总不会太遭,而且他们的路已经过了柳城地界,已快到明城,水自得便是想做什么,怕也不容易的!

谁知道丁紫的心还没放下多大一会,突然外面响起侍卫的怒叫声:“什么人,啊!”

“噗哧!”

“乒乓,咚砰!”

一片杂乱声响起。

蓝青凌马上反映过来,一揭开车帘,猛的跳身出去,太后也猛的惊醒,双目依旧精名烁利,根本不像刚睡醒的,丁紫揭开车帘,却见外面突然出现一些平民打扮的人,那一堆一块挤着要往马上来。

侍卫们看着他们是百姓,也不敢出手就杀,两相推挤自然有损伤,那些百姓看着杂乱无章,见缝就钻,竟然有不少已奔近太后马车边上。

蓝青凌所带的一队侍卫此时迅速就位,将太后马车团团包围,蓝青凌站在正中间,冲着冲跑过来的几个百姓斥道:“站住,前面是太后的凤驾,谁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几个百姓被吓的一愣,随跪在地上痛哭出声:“太后救命啊,太后救命啊,给口饭吃吧。”

“太后,我已经三天没吃了,我已经饿的快死了,太后你大仁大义,你就是观音菩萨啊,求您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太后听到这撩起车帘望出去,却见三四个穿着比乞丐衣服也没好到哪去的脏破衣服的人,不停的跪地磕头,面色腊黄,看着就是受苦的人。

太后心中一软,再望向正在前面被侍卫拉扯要往这边跑的,也各个身着脏乱不堪,精神头都不太好,嘴里叫叫嚷嚷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像是哪里逃荒出来的。

“你们是哪的人,怎么过的如此破败。”

其中一人立即回道:“回太后娘娘,我们是明城的百姓啊,草民就是城里往外城送货的,前几日要回城却发现城门关闭,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草民怎么敲打就是无人给草民开城门,这城门从早到晚皆关闭,草民有家归不得。那些个也都是跟草民一样家在城中,却回不得城的人,我们钱银都在路上花完了,去往其它城也都是几天的路程,我们还没走远说不定就饿死了。太后草民也是没办法啊,求太后给口饭吃吧。”

太后眼中有些动容,脸上更是动了几分怒,这吴书哲在做什么,大白天的关城门,阻止周边城民流通,这可是出了大事,要上头下命令的。太后此次出行,皇上怎么会下这种命令,思来想去都该是这吴书哲搞什么鬼,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太后正要发怒,蓝青凌突然问道:“你们这批出城的全是采买送货的?”

“是是,我们现在都急着回城,还望太后下令开城。”

丁紫也插嘴道:“全部都是采买送货的,而且全部都是中青壮年,你们城中汉子难道是商量好的一起出城的,真是巧!”

太后也察觉不对劲:“快将他们抓起来!”

本来跪地的几人突然跳出来,从腰从怀中从腿上拨剑拨匕首的冲过去,立即将周围未反应过来的侍卫一刀刺死。

丁紫大叫:“护驾,有刺客,快护驾。”说完将太后推进马车,她也马上从鞋底拿出事先藏好的短匕首,握在手中护在胸前。

“找死!”那些刺客原本化身为百姓已经分散在侍卫身侧,此时全部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还没有反映过来的侍卫斩杀大半。

蓝青凌冷声喝制:“蓝卓你带人守着太后,其它人跟我击杀刺客。”

“主子!”蓝卓立即一叫,却只能尊守命令,严镇以待守着太后马车,只能用眼睛观察蓝青凌的安危,在最危险的情况下,蓝卓肯定要冲上前去。

丁紫此时也沉下心,蓝青凌一队的人手故然都是好手,可惜对方事先有准备,已杀了太后车队的不少侍卫,并且人数也是蓝青凌的许多倍,一时间蓝青凌带队也不能杀出重围。

不但如此,那群刺客见蓝青凌比较难应付,早已分出一批人向太后车驾奔过来,太后坐在马车中,身上有着忍藏不住的无边怒气,在大齐的国土上,竟然有人敢来刺杀她,这绝对是她难以忍受的污辱,同时太后对那背后之人升起了虐杀的怒火。

但太后不言不语,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一般刺杀对象的惶恐。

此时刺客已经逼近,蓝青凌留下人的小队人数加上蓝卓不过十人,而对方足有二十多近三十人,人数悬殊,刺客分出二十人缠住蓝卓等人,其它十人已经直接向留守马车外的丁紫打去。

丁紫脸上一片肃杀之情,反手握着匕首,一双眸子此时好似狩候猎物的豹子,闪烁着深沉的黑亮。

“杀!这里所有人都要杀,一个不留!”奔上来的人,立即喝道,四人提剑分四处刺向丁紫,刘嬷嬷见此立即惊喝一声,她心提到半处落不上下来,她已经能预见丁紫会被刺成怎以样的血窟窿。

谁知道丁紫脚上猛的用力一踢车板,竟然飞身躲了开去,而且一个转身,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的弧度,直接跳到其中一名刺客身后,“噗”匕首快速刺入那人心脏,那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转头,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仰头向后倒去。

“她会武,大家小心!啊!”

“噗!”

那刺客话才刚说完,突然觉得喉咙一阵轻凉,瞪大眼睛伸手一抹,全是血,“你…”

“噗!”脖子上瞬间窜飞出的血水飞溅而出,刺客瞪大眼睛倒下。

而蓝卓蓝青凌两方,武功自然比这群刺客整体实力要强上一些,但一时抽不开身,而刺客们见丁紫会武功,竟然又分十十分围过来,十余人要进攻丁紫一人,此时丁紫身边又跳出来两个,刘婷与玉瑜手中握着宝剑,面上皆是杀意。

马车中的刘嬷嬷惊讶道:“丁女官和她的侍女竟然都会武功。”

太后却是一笑,虽然也有些意外,却不吃惊。

这群刺客却不信三个女人都多厉害,十余人同时出手,有拿剑能拿刀还有用暗器的,这些人同时出手,空气中只看见兵器的冷洌光芒不停闪动,丁紫大喝一声,“从后偷袭,快去!”

刘婷玉瑜立即听命飞奔出去,“噗噗噗”空气中血水乱喷,此时丁紫挑起地上一把弃用宝剑,手持宝剑双眼一眯,冲出数步,原地一个飞转,周身五名杀手,脖子隐现一条线痕,“噗噗噗”血水狂奔而去,接下去则是“砰砰砰”倒地的声音。

众人没想到三个女人竟然这么狠辣,而那边蓝青凌已经开出一道血路来,立即喝出声:“快走!”

蓝卓当下干掉两个,飞身抓起太后所坐马车,飞鞭打去,马车飞速狂奔,其它侍卫飞跑在一边不断击杀刺客。

刺客被击杀大半,见他们还有逃跑的力气,顿时大怒,其中一人突然伸手吹了一声口哨,四下突然窜出一骑弓箭手,各个手持泛着冷光的箭矢,将太后的马车团团包围住!

不需要怀疑,只要领头人一声命令,太后这一行人能立即被刺成马蜂窝!

蓝青凌冷着脸站在原地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咱们大齐的太后娘娘,你是安王世子,还有一名乃二品女官丁紫,我都认得,但你们今天全部得死在这里,被射成刺猬不留全尸的死!听令,射!”刺客头领,冷冷说道,一挥手,所有弓箭手拉起手中之箭。

丁紫沉着脸,突然怒喝一声:“杀!”

蓝青凌猛的飞身,狂奔而出…

第一百零二章,退婚,危!!!

“噗,噗!”

突然间,两个占据最主要攻击位置的刺客,被一剑劈的头身分离,瞪大眼睛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快跑!”其它刺客见状,都有些慌忙大叫,刘婷玉瑜急走两步,“噗噗噗”连刺几人,本来坚密的弓箭队,已经四分五裂。.

此时蓝青凌手中扭出一个炫目的剑花,冲着刺客中的首领,一剑刺喉,当场毙命!

“快走!”做罢,蓝青凌大喝一声,两方顿时又陷入混战中。

此时刘嬷嬷还要扶着太后坐马车,蓝青凌一见跑过来,“皇祖母,孙儿背你,马车不能要了,恐怕这群刺客还要追来,马车目标太大了。”

“无碍,哀家自己也能走。”太后摇摇头刚强的回道。

“皇祖母让孙儿背你吧,咱们要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些人不要我们的命是不会罢休的。”连当朝太后都敢刺杀,那不赶尽杀绝,只会让对方没命!

“好!”

“快走!”此时丁紫,会同刘婷与玉瑜也赶过来,蓝青凌派出几人,带着刘嬷嬷与满月满园冲进旁边的小路逃走。

外面打斗叫喊声不绝于耳,蓝青凌丁紫一行人现在只能顾着逃命,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外面官道上又骑马奔过来一队人,看他们面色冷凝,眼带杀气,一出现便加入战局,刺客还有增援!敌众我寡!

“蠢货,他们才多少人,我派了两队人竟然没将人给我抓住,还不快追!”来人骑在马背上,阴沉着脸,眼中带着几分惧意。

“大人,绝对不能让他们逃了,不然我们就完了!”师爷紧张万分的道,水自得喝了一声,“废话,本官岂能不懂!快追!”水自得阴着脸,冲着蓝青凌丁紫等人逃跑的方向逼近。

蓝青凌丁紫他们两条腿,当然不是人家骑马四条腿的对手,垫后的蓝卓快跑过来,说道:“主子,是水自得,属下看到了,就是他!”

“该死!”蓝青凌沉下脸,太后与丁紫面色表情都不好,他们是想过水自得会找些麻烦,柳城是他的地盘,他不敢真对她们做什么,但总能给他们找不痛快,她们这才提前离开。没想到水自得这酸臭文人,胆子也能这么大,敢刺杀太后,那可是诛连九族的重罪!

“前面有个村庄!”跑在前面的玉瑜突然大叫起来。

“不行,进入村庄恐怕要伤及无辜了!”太后紧抓着蓝青凌的肩膀道。

“不,进去!这村庄说不定是我们活命的唯一机会了,快走!”丁紫立即反驳,蓝青凌也没理会太后,直接背着她往前跑,路上丁紫说道,“此处地形奇特,你们仔细看,这村庄三面环山,只有正面一个路口,只要把守住这里,就是易守难攻之地,所以到时候谁胜谁败还是未知。”

因为逃命,大家都没认真观察地形,只知道他们逃了很远的距离,这四周林地十分茂密,然而奔到此地,抬眼看去,不到两里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村子,它们窝在三面高山下,地势还不低,村前不远处矗立着两块巨形大石,这里做埋伏也是极好的,可不就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吗!

蓝青凌丁紫等人走近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十分安静,只是此时他们已经无心再想其它的,马上就位防守,而后面奔来的水自得却在两里外的地方停住了。

师爷惊道:“大人,他们竟然到这个村子了。”

水自得嘴角勾起冷笑:“去,派兵在一里外的地方给我把守着,他们以为逃到这里我就不敢进攻,我要让她们死在里面。”

师太犹豫道:“可是…大人你明知道这村子,我们若是派人进去,岂不是…”

“我当然没那么蠢,我派兵守在村外不进,他们只是暂时待在村子里,一出来咱们就杀,将他们困在村子里,里面的情况足够活活困死他们的!”

师爷顿时了然的点头:“大人果然好计谋。”

水自得笑了,他的气出了,也完成了林王爷的命令,出头之日不会远了!

京城

丁紫未婚偷人的消息不径而走,而且越演越烈,便是皇宫中现在都传遍了,蓝若琳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母后,你肯定听说了吧,丁紫完了,太过瘾了,她完了!”

皇后品着茶,望着蓝若琳叹息一声,本来皇后也一门心思认为这是丁紫行为欠缺,可是这才一天多,竟然能传到满京城无人不知,就绝对不正常,看着便是有心人设计陷害的。

以她对太后的了解,等她们回京后,就是满成风雨了。

蓝若琳还独自沉溺在丁紫清白已毁,前途全无的幻想中…

安国候府夫人木氏,一大早上带着几个丫环嬷嬷见王氏与丁鹏,刚一进入寿安堂,便开门见山的说:“你们很清楚,现在丁紫在京城是个什么存在,没有人不知道她犯贱,与一个穷书生私通,这样自甘坠落的女子,在婚前就敢背地做这种事。嫁给我们安国候府,还不知道会怎么不守妇德,这种女人我们安国候候绝对不会允许入门的。”

木氏拿出丁紫的庚贴,“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冷笑道:“你们教的好女儿,别说安国候府欺负人,不守信用,你们做的出来就别怕有这样的后果。不过是些个存了攀富权贵的下等心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痴心妄想!”

王氏被骂,气的不轻,反驳道:“候夫人,我们敬重您是名门正妻,可你也不能如此抵毁我们,当初可是我与白老太君谈的,我们看重的是两个晚辈情投意合,门当护对。我们侍郎府门弟是不如安国候府,但丁紫便是比你的身份也不差,更甚者比您更能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嫁给你们安国候府,半点不亏。最后倒成我们攀污,候夫人哪里来的自信说这话,难不成你们还是皇家宗亲不成,那我们真是高攀了。”

丁鹏也冷着脸道:“候夫人自重!”

“你们!”木氏本想侍郎府理亏,没想到还敢反驳斥责她,她却不知道,王氏丁鹏早知道丁紫出了这个事,木氏上门就谈退毁,事情根本没转圜余地,自己府中受辱了,她们自然要反驳的。

“别管高攀不高攀,你们什么心思,也不用我说。这门亲事,我们安国候府是退定了。告诉那丁紫,以后少打那些歪心思,就凭她也配!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她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货色,她现在边踏我安国候府门都不配!”说完,木氏趾高气扬带人转身离开。

丁鹏王氏气的浑身发抖,王氏直接挥倒一侧的矮桌,气的直捶桌大骂:“下贱,下贱的货色,竟然让侍郎府受尽污辱,该死,丁紫该死!”

丁鹏也是黑沉着脸,只不过他脑子一转,却突然冲着王氏道:“娘,你说这件事护国候府知道会如何?”

王氏一愣,马上明白:“我这就去护国候府见蓝老太君!”

王氏来到护国候府时,刘氏正急着往外走,看到王氏刚下马车,立即说道:“巧了亲家母,老太君正想见你呢。”

“有劳了,咱们这就去绿庵堂吧,紫儿的事…”王氏脸上愁苦道,刘氏立即将人请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侍郎府怎么办事的。”刚一进绿庵堂,蓝老太君便怒喝道,当初平吉上门去闹,侍郎府没将事压下去,反而让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确实是令人不得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王氏一听却是先哭出来:“老姐姐啊,我也是不知道啊,当初那个不知道哪来的穷书生,拿着说是紫儿送的贴身绣帕便找上门来,外面一堆看热闹的,叫叫闹闹的我们顿时没了主意,本来我们已经拖延住那个平吉了,谁知道这事却闹到今天这个地方。”

“老姐姐怕是不知道吧,我们本来与安国候府的小候爷薛雨都定了亲,刚才安国候府夫人刚上门退了亲,说的那话,简单太污辱人了。你说这事紫儿还没回京,便是要个对质的都没有,我们真是有口难辩啊,这安国候府却是一口咬定了是紫儿的不是,我这心啊,紫儿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蓝老太君冷笑:“你说的没错,紫儿是命苦。”命苦的生在这么个肮臜的家庭里,安国候府既然才退了亲,王氏来这里做什么,还不是怕得罪了安国候府,连带着也将护国候府推远了,只要将一切过错推在安国候府身上,那他们起码还抓到一个,总有一个靠山。

想的倒是美的!

“你也真是大胆,愚蠢至极。”蓝老太君已没办法给王氏一点尊重,后者被说的脸上一白,却听蓝老太君又道,“紫儿是皇上亲封的女官,是太后看重的人,你敢私自为她订亲!紫儿的婚事也轮的到你们去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还不是冲着安国候府的候位去的,若是紫儿当了主母,生也薛雨的儿子,将来便是小候爷,候爷之位世袭,将来紫儿的儿子那便是候爷,手握重兵的候爷,你们丁家几辈子有这样的人物。却不会用脑子想想,这婚事到底成不成的了。便是成了也罢,现在出了事,你们的责任最大!”

王氏身子一僵,脸上顿住了,蓝老太君说的,正是她与丁鹏所想的。

“接下来的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清楚了,你先回吧。紫儿的事我们护国候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说完蓝老太君便下了逐客令,王氏表情僵硬的辞行,蓝老太君却是连头都懒的点。

王氏出去时,安国候云洪宇,与云希文、云希雨都匆匆赶过来,看到王氏离开都愣了下,也没多说赶至绿庵堂,刚到堂口,便听到打砸以及蓝老太君的怒骂声:“这是什么人家,我的儿啊,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拼死阻止你。你看到了吗,你现在在天上看着一定后悔死了吧,你看看这丁家将你女儿折辱到什么地步了,在他们眼中紫儿就是可以利用的货物啊,这种人怎么不被老天爷下雷劈死呢!”

云洪宇一进层,便看到满地狼藉,蓝老太君脸上闪现在极怒,不管手中的物件多名贵,她气便扔。

云洪宇快步上前扶住已经痛哭出声的蓝老太君:“娘,你先别怒,到底怎么回事,紫儿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是啊祖母,我与紫儿最熟悉,她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不是孙女说,便是紫儿想,也有办法不让人说道,怎么会被闹的满城风雨呢。”云希雨也是一脸焦急道。

云希文沉着脸,眼中带着杀意,蓝老太君冷笑:“还能是什么,紫儿被侍郎府的人利用,安国候府不同意这门亲事,趁机落井下石!”

“什么!薛雨与紫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那个人也是执拗的,若是喜欢紫儿,怎么可能就这么退亲了。我真是看错了,我要杀了他!”云希文一听,怒喝一声要冲出去报仇,却被云洪宇拉住斥道,“别冲动!这事还轮不到你出手,安国候府欺人太甚,我不会入过她们的。”

蓝老太君眼神泛冷:“自然不能放过,不过安国候府敢做这些,肯定已经想好了。

”他们敢做,便要承担敢做的后者!“

蓝老太君突然道:”这事闹的这么大,你们觉得有几个人能做到。“

”娘的意思是…“

安国候府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故意在紫儿不在期间,在毫无对质可能的情况下污蔑紫儿,但事情绝对不会一天内闹的满城皆知。

”是紫儿的仇人!“云希雨惊叫道,”是林佳倩,是她,一定是她!“

蓝老太君想到什么,突然大笑道:”林佳倩倒是可能,除非林王爷动用府中所有关系,不然也做不到这样。但他若是敢这么做,第二天便会受到朝庭的弹劾,这事若不是皇家内部手握重权做的,便是第二方人故意散布,将事情扩大的。“

云希文皱眉道:”皇家没有道理这样对付紫儿,她还没有威胁到皇家吧,再说了便是蓝若琳这样的公主,她们常年在宫中,这种事不会做的这么完美让人找不着疑处。“

云洪宇也笑了:”这个第二人,不是与紫儿有着深仇大恨,便是自己人!紫儿为人低调,真正的仇家数的过来,都能一一排除在外。“

”是紫儿,这怎么可能?“刘氏怀疑道。

蓝老太君浅笑道:”紫儿这丫头,跟她娘性子真是南辕北辙!“

云洪宇与云希文父子两对看一眼,心中也是大惊,他们也不敢相信,还是很怀疑,但若这是真的,紫儿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势力,绝对令人镇惊。

安国候府,薛雨此时瞪圆眼睛不信的望着白老太君:”祖母你在说什么,退婚!这怎么可以!你该清楚丁紫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你怎么可以因为流言便毁了我与紫儿的婚事。你让紫儿怎么想我,我不允许!“

白老太君叹息一声:”雨儿,这件事由不得我们了,此事越闹越大,我总要为安国候的脸面着想,便是这事丁紫是无辜的,可是天下悠悠众口,你能堵住谁的嘴呢!雨儿,祖母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着,丁紫到底适不适合,她是很优秀,只不过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丁紫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子,祖母也很担心,你将来过的不幸福。“

”不,不能娶丁紫为妻,我将来才会痛苦,我只会娶她为妻,其它的人我不要,我也绝对不会娶!“说完薛雨转身离开,白老太君立即喝道,”快拦住小候爷。“

不顾薛雨的挣扎,白老太君沉着声音道:”雨儿,这一次你得听祖母的,丁紫的事你不要管,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同一时间,木氏转坐轿子来到隶属门下省,直接为皇上办事,与皇上商谈国事下达天命之重职的夏侍中府上。

木氏一谈便是一个时辰,走出门时,木氏脸上带着放松又得意的笑容。

夏怜月焦急的奔向夏侍中之妻,也是亲娘吴氏房间:”娘,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订下我的亲事!“

吴氏却是一笑:”傻丫头,你不是一直心怡薛雨吗,现在正是个机会。“

夏怜月却道:”可是怎么这么急,三日后便要大婚!“

”呵呵,你也该知道丁紫的事,安国候府退了她们的亲,为妨夜常梦多,自然快些娶你过门。不过你放心,以你爹在朝中的地位,与皇上的亲近程度,你又是个温柔懂事的,安国候府此次本就亏欠我们,定不会亏待你。“吴氏幸灾乐祸道,敢抢她女儿幸福的,她希望丁紫就此身名裂才好!

夏怜月惊了:”怎么会,紫儿和薛雨,安国候府这时候退婚,岂不是火上浇油吗,紫儿要怎么办,娘,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月儿,这事由不得你,庚贴都交换完了,聘礼随后送到,娘知道让你匆匆嫁过去委屈你,但我可不会允许丁紫来破坏你的幸福!“

”娘!“

”这事就听娘的,你回去安心休息吧,正好你前些时日炼绣工,那嫁衣刚刚绣好了花样式我看了都不错,也不用急着再赶新嫁衣,你就等着三日后大婚吧。“

三日后,安国候府小候爷薛雨,与夏侍中之女夏怜月的成亲。

婚事办的有些仓促,又因为丁紫的事闹的太大,竟是少有人理会两府的婚事,安国候府与夏府又有意低调办婚事,所以没有几人看到,婚礼上,新郎的薛雨竟然被虚弱的扶着行完礼送入洞房。

翌日一早,薛雨新房突然响起一记怒喝声,薛雨气匆匆的奔出房间,没跑几步突然大口喷出鲜血,吓坏了所有的人。

夏怜月苍白着脸去扶薛雨,却被薛雨愤恨一推:”贱人,你休想我再碰你,你敢嫁到安国候府,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薛雨踉跄走远,心中一片悲凉。

想到昨夜里被下了药,幻想着与丁紫的鱼水之欢,早上一见夏怜月躺在身边,薛雨心里便被恨意浇满,这样的他还怎么配的上那样高洁圣然的丁紫!

他不配了,永远没有可能了!他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人入府为妾,丁紫的高傲也不会如此,他们没有未来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