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嬷嬷你我都是二级管理嬷嬷,平时也是各管各的事,你别是想趁机打击我吧,要我说,你们两个二等嬷嬷才最有陷害我的嫌疑。”常嬷嬷也不甘示弱的道,这每一府的厨房都是个油水多,并且很受主子重视的地方。

试问管着你的吃食的地方,主子不对着好点的,难道不怕人家真的下毒啊,虽说都是二等管事嬷嬷,但论起重要程度,那丁嬷嬷与宁嬷嬷还是不如常嬷嬷的。

常嬷嬷这一攀咬,丁嬷嬷立即冷着脸低头冲着水嬷嬷道:“水管事,你看看这常嬷嬷自己工作有疏忽,她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而冤枉我们故意陷害她,如此不知悔改,定要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水嬷嬷却是冷眼看了看丁嬷嬷,这丁嬷嬷与吴双身边受到重视的,大丫环慕月是亲戚关系,说她没有问题,水嬷嬷是一点也不相信。她眯着眼睛打量丁嬷嬷,后者也被看的心中一紧,难道这水嬷嬷发现什么了?她做的可是十分小心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么想着,不禁放下心来,静静等着水嬷嬷发话。

丁嬷嬷的沉稳,让水嬷嬷眼睛又眯了眯,这才道:“常嬷嬷这事总归是你在厨房的疏忽,怎么可以攀赖别人。”

常嬷嬷冲着水嬷嬷磕了一头,才沉声道:“水管事,不是奴婢愿意这样攀污,奴婢实在是冤枉啊,这件事奴婢根本完全不知情,现在出了事,奴婢敢冲天发誓,若是说半句假话,愿意受到天打雷劈,那巴豆粉绝对不是奴婢下的。再者说了,若是这菜里真被下了药,奴婢觉得宁嬷嬷更有嫌疑,她管着蓝月院的日常配制,咱们蓝月院的东西也是经她手采买的,怎么不是她在菜里下的药呢。老奴信的过宁嬷嬷,也没怎么检查这才着了道,老奴真的冤枉啊!”

“常嬷嬷,你怎么可以胡乱攀认,我宁嬷嬷在蓝月院最是尽心尽力的,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怎么会做,你自己犯了错处,不知悔改便罢,怎么可要冤枉我们替你顶罪,你简直是罪大恶极!”宁嬷嬷一听立即冷斥道,转头冲着水嬷嬷哭诉,“管事,这常嬷嬷如此污蔑奴婢,如此不严惩,奴婢不服。”

这蓝月院都很清楚这常嬷嬷与水嬷嬷交好,在这件事上若是水嬷嬷不处理好了,以后便是下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是不服气的,水嬷嬷又岂能不明白宁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脸上沉了沉。

“现在你们光嘴上说,都是一面之词,来人啊,带人去常嬷嬷宁嬷嬷房间,不,蓝月院所有下人的房间里都搜一搜!”此时柴房外,一个身着绿衣的人影一闪,立即退出去。

丁嬷嬷于嬷嬷互看一眼,低下头,嘴角却勾着冷笑,王妃的计划无可挑剔,刚才丁嬷嬷、于嬷嬷实际上故意挑衅水嬷嬷,这是在逼着她搜查蓝月院呢!

几个下人立即听令,将蓝月院各下人的房间从里到外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常嬷嬷仰着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丁嬷嬷与跪在地上的于嬷嬷不停交换着眼睛,虽说这计划很严密,但她们也害怕有什么错漏的,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出去搜查的下人回来,却是每人头上都带着点东西,丁嬷嬷于嬷嬷见状纷纷露出得意的笑容。

“都是哪屋子里搜出来的。”

“回管理嬷嬷,奴婢在常嬷嬷发的屋子里发现了几包纸包,还有一些碎银,这些个都是从令霜,令莲,令…等人屋子里发现的。”那些丫环屋子全是一些精致的首饰,一看便不是她们这些奴才带出来的,丁紫虽然月银给的多,很大方,却不常赏首饰给下人们,这就明这些显不是正当来的东西了!

水嬷嬷的脸上表情猛的一变,因为这些屋子里搜出东西的全都是水嬷嬷安排的人,她心里被狠狠一撞击,算是明白了,她竟是着了道啊!

“叫刘大夫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水嬷嬷也不愧是宅斗出来的,脸上表情一缓又变成原来的冷漠样,只是心里却止不住的担心,之前世子妃只是让她们多注意,她也准知吴双要玩什么花样也不敢明着来,现在看来,吴双倒是掐准了她们的心里了。

看着常嬷嬷惊讶,以及其它被搜出东西的丫环一脸茫然却又惊惧的表情,水嬷嬷立刻明白,这些搜房的人早被人买通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往这些人屋子里塞东西,然后一网打尽,将她的人全都灭了啊!

好狠毒的手段!

刘婷不一会进来,拿着几个纸包闻了闻,接着眉头皱起来:“巴豆粉,水银粉,砒霜…都是毒物。”

常嬷嬷一听,脸上一白,她本身没有做有**份的事,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问题,所以不怕,可是从她做的饭食里发现巴豆粉,现在又从她房间搜出一堆毒粉来,她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啊!此时她面如死灰,瞪大眼睛望着水嬷嬷,却看到后者也是沉着脸,额头似乎有青筋在抖动,心里顿时一凉,怎么办,难道她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她还有媳妇与孙子,她不是孤家寡人,她不想让亲人们伤心啊。

那些从屋子里搜出东西的丫环婆子们也都白着脸,有些吓的浑身发抖,顿时已经没了主意了。

那丁嬷嬷于嬷嬷脸上忍不住挂起了笑,这些都是水嬷嬷提拨上来的人,常嬷嬷更是与她关系不浅,这一次不但抓住水嬷嬷的势力连根拨起,更是给了水嬷嬷一个重重的打击,说不定她会因为这次事件的影响受到牵连,连蓝月院的管事嬷嬷也做不成了。

王妃当时可是给她们承诺了,这一次若是做的好了,这蓝月院全凭她们闹腾了,挤下水嬷嬷后,她们便是一等管事嬷嬷和二等管事嬷嬷的头头,这蓝月院世子妃给银子可比王妃大方多了,若是再加上下人们讨好的银子,这一年怎么着也能多个十几几十两的。

两人心里打着盘算,水嬷嬷心里却是翻江捣海,半天没有说话。

于嬷嬷立即沉着脸说道:“水管事,刚才你也说处罚需要证据,现在以常嬷嬷为首的下人们,不但贪着府中的东西,还敢做出下毒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这一次她可以对着看不顺眼的下人们动手,哪知她们将来不会对主子动手。这常嬷嬷到现在还不知罪,老奴刚才被她冤枉实在心痛的很,求水嬷嬷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不然老奴大不了撞死在这墙,以证老奴的清白!”于嬷嬷立即抹了把眼泪,一副有着天大委屈的样子。

水嬷嬷黑沉着脸,丁嬷嬷却先发话了:“敢背着主子做这些腌臜事,从屋子里搜出东西的,各打五十大板,常嬷嬷在饭食里下药,罪大恶极,重打一百大板,再咎其罪责!”

丁嬷嬷本来就管着蓝月院的刑罚,她如此说倒也算不上越权,却是说的水嬷嬷等人脸上一黑,有些竟然直接吓晕过去:“丁嬷嬷,这处罚是不是重了些,常嬷嬷这么大的年纪,打上十大板都可能受不住,一百大板就是要她的命呢!”

丁嬷嬷却是冲着水嬷嬷冷笑:“老奴知道水嬷嬷与常嬷嬷平日交好,只不过这敢在主子眼皮子底下下药的,就是根本没将主子放在眼中,这有一就有二,常嬷嬷行为恶劣,绝不能姑息,而且老奴也是按照府中的规据行事,没有半点故意或是借题发挥的,水嬷嬷难道要为她这个背弃主子的奴才来为难老奴吗?”

丁嬷嬷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恭敬了,这一回给水嬷嬷重创后,她做事只会绊手绊脚,便是一时没拉下她这个管事嬷嬷的位置,但是让下人给她使些绊子,丁嬷嬷相信,这蓝月院用不了多久就是她的天下了,自然傲慢起来。

水嬷嬷脸黑黑沉沉的冷冷望着丁嬷嬷,丁嬷嬷同时回视水嬷嬷,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怕,眼中反而带着浓浓的挑衅,若是水嬷嬷现在不知轻重继续求情的话,便有意包庇,到时候丁嬷嬷再将这件事往她身上推,就能演变成水嬷嬷本想给主子下毒,结果不小心放到下人餐食上,被下人误食。

因为那厨房不是一般人随便进的,但是却不包括水嬷嬷这个蓝月院的管事,她绝对有机会下药。

水嬷嬷气的胸口不断起浮,却是不能再说什么,丁嬷嬷冷笑一声,一挥手立即有下人拉着常嬷嬷一甘人等下去,不过水嬷嬷也是有本事的,这些下人到底是忠心的,便是听说被打也没有什么人再开口求饶,只是眼里已有必死的认知了,这群人被拖到蓝月院外,外面架起长凳,丁嬷嬷又从外院叫进来几个粗使嬷嬷拿起粗板子,按好了人,那板子便开始“噼里啪啦”重重打起来。

本来没有开口求饶的,却被打的重重呻吟尖叫出来。

在房间里的丁紫听着喜儿的禀报也坐不住了,蓝青凌面色阴沉站起来便要出去,却被丁紫拉起来:“青凌,这事你不能出头,她们这是逼着我出去管事啊。”

“再不管,咱们的人就要被打死了。”蓝青凌也有些急,他们现在岂能不明白吴双的打算了,这是想将她们的人全都弄死,即便蓝月院分出中馈,她依旧可以握住蓝月院的命脉。

丁紫沉声道:“玉瑜,打听出来吴双往中馈补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玉瑜摇头道:“双满院的下人很谨慎,属下费了很大的功夫也没办法套出话来,不过属下却发现这两天吴月娥行事却有些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

“往日里她也只是去双满院给吴双请个安,陪她闲聊一会就走,这两天却是从早上待到晚上也不愿意回客院里,两人不知道密谋着什么。”

丁紫眉头一跳,若说吴双要收蓝月院的权她信,但是吴月娥还不是府中的人,她不可能也没必要看着安王府这一院一院的权落到谁手里,她不可能对吴双这个计划感兴趣到这个地步,而且两人从头至尾也没撕破脸,吴月娥不可能做到这样,那么吴双这个计划,就显示还不止是除掉她与蓝青凌的人这么简单了。

“可是我与世子吵嘴被传出去开始的。”

玉瑜愣了下,立即回道:“正是。”

丁紫唇紧紧抿起,冲着蓝青凌道:“看来这件事还要相公与我配合才行。”

“你是说…”

“我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性子。”

“主子,奴婢还有一个事要禀报!”玉瑜又想起一事立即说道。

“快说!”

“这两天二少爷也一直在府中,属下觉得有些怪异,便让人盯着点悠然院,却发现二少爷身边的随从这两天不停的进进出出,而且有意往吴月娥的客院和她身边靠。”

“…”丁紫沉默了一下,突然笑起来,“青凌,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蓝青凌嘴角勾笑:“娘子但说无防,为夫一定配合,只是最后结果若是不精彩,为夫可是会生气的。”

丁紫轻笑,眼中却泛着冷芒:“这是自然!”

蓝月院里板子时不停响起,夹杂着痛呼声,却在这时候一道尖叫声突兀响起:“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出手!”这是一道女子的尖叫,声音尖锐深刻,顿时惊着了蓝月院一众下人们,便是打板子的粗使嬷嬷也不禁愣住,停下手中的动作。

“混账,这就是你管理的后院,本世子对你真是太宽容了,你竟然越来越不将本世子放在眼中!”男子粗重的吼叫,也带着怒意。

“本世子妃是你妻子不假,但本世子妃也是当朝公主,你怎么能连脸面都不给我留,你是不是变了心思,你最近越来越不在意了!”女子声音却有些低哑,明显的不悦。

“胡说八道什么,滚!本世子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男声一落下,只见内房的方向大门突然被推开,丁紫一脸薄怒的冲出来,看到院子里一堆下人,再看到趴在凳子上的都是什么人,脸怒意更胜:“谁准许你们私自动刑的,可经过本世子妃的同意,你们胆子真是大啊!”

丁紫忙着发伙,没注意到有个绿色身影悄悄出了蓝月院。

丁嬷嬷见状立即跪下回话道:“世子妃贵人事忙,老奴们便查了下这两日蓝月院下人中毒事件的起因,却发现是常嬷嬷因为私怨,想给主子们下毒,她不但不认罪,反而攀毒赖老奴等人,最后在她屋子里搜到几种毒粉,她这才无法抵赖。老奴身为蓝月院的刑赏嬷嬷,便做主将那些罪小只是贪墨的打五十板子,常嬷嬷罚了一百板子。”

“噢,原来如此,丁嬷嬷你倒是深得主子的心啊,这么的为主子排忧解难,倒是难为你了。”丁紫面无表情的道。

丁嬷嬷立即笑开了:“世子妃哪里的话,为主子排忧解难可是老奴们的福份呢。”

“你说常嬷嬷给主子下毒,有什么证据,本世子妃怎么到现在都是好好的呢。”

“回世子妃,那是因为她下毒失了手,放错到下人的食材里,所以这才弄了个乌龙。”

丁紫脸突然一沉:“怎么着,常嬷嬷弄了个乌龙没有给本世子妃下成毒,你反而很高兴吗,难道要将本世子妃毒死,你才乐意不成。”

“啊…”丁嬷嬷愣了下立即解释,“不不不,世子妃误会了,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奴没有啊。”

“常嬷嬷既然失手放错了地方那也是该着,说明本世子妃福大命大,天意如此。这么说来常嬷嬷倒是有功了,那些吃坏了肚子的下人,也因此为本世子妃试了菜,也是她们的功劳,本世子妃还要重重有赏呢,丁嬷嬷不将事情起因先给本世子妃说一遍,便私自动刑,你又是什么罪!”

“这…世子妃,您怎么能如此偏颇,常嬷嬷罪大恶极您不罚她,老奴一心为世子妃办事,怎么倒成了罪过!”丁嬷嬷极为不服的反驳道。

丁紫冷笑:“所以丁嬷嬷觉得事事不用问过主子,自行处置还是对的了,你个丁嬷嬷倒真是不错,真是半点没将本世子妃放在心上啊。”

“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有罪。”丁嬷嬷寒着脸,丁紫如此说道她也真说不出半句不是,目无尊长对于她们这些奴才可是大罪过。

丁紫冷哼:“你既然知道错就行了,喜儿给我掌嘴,本世子妃还没发话,竟然仗着点管事的权力就越过本世子妃,不敬不尊,任意妄为,本世子妃问起来还敢回嘴顶撞,更是罪加一等,给我掌嘴一百下!”

“世子妃,您不能这么处置我啊!”丁嬷嬷立即惊叫到,这一百巴掌下来,她这张脸还能不能要了。

其它下人却是惊恐望着丁紫,这一百巴掌可不跟丁嬷嬷的一百大板一个意思吗,这分明是冲着丁嬷嬷去的,现在谁不怕死的上前,世子妃能拿出一百个理由治了你的罪!于嬷嬷心里哆嗦着,这件事她本就参与其中,她也怕受殃及池鱼啊,所以一直低垂着头,就怕丁紫发现到她治了她的罪。

喜儿却不给丁嬷嬷继续辩解的机会,直接一脚踢上她后膝,丁嬷嬷“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玉瑜立即走过来,她本身就是个习武的,伸手一抬,手上运起内力“啪”的一掌,丁嬷嬷干嚎一声,然后猛咳嗽了两声,“噗”的一声,竟是从嘴里吐出一个白色的东西,众人伸头一看,玉瑜这一巴掌,竟然直接将丁嬷嬷一颗大门牙打下来了。

众人心中一紧,有些人不禁抚上自己的脸,没打到脸上,都能感觉这巴掌会多痛。

玉瑜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伸出手,“啪啪啪”第二三四巴掌一个接一个的煽起来,丁嬷嬷就跟吐西瓜籽似的“噗噗噗”一颗颗牙接二连二被煽掉,这还没两下,丁嬷嬷的脸就肿的跟个大馒头似的,她一双眼睛死死往外突着,众人看到不禁心慌,接下来不会被打几下,这眼睛也被煽出来吧,因为丁嬷嬷的表情实在太过狰狞,让她们寒从脚起,再望下脸上还带着冷意,扫向她们的丁紫,各个吓的一哆嗦,头死死垂下不敢抬头。

说起来这还是丁紫进安王府后第一次亲手处置人,没见过丁紫手段的,还以为她不过就是个幸运得了太后眼,然后又幸运进了安王府的普通官家女子,看着平时也十分端庄恬静,这狠起来,简直让她们震惊。

突然间,那些参与这件事的下人们,心里升起惧怕以及后悔,她们有预感,这件事不会容易过去的!

“本世子妃累了,愣着干什么,真是没有眼力价。”丁紫突然说道,此时一堆下人被按在板凳上,刚才没什么事的下们愣了愣,还是水嬷嬷反映最快连忙搬来一个椅子又垫了个软垫给丁紫坐下。

“还是水嬷嬷知道主子的心思,这老人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爱耍小聪明的就是不一样,自己以为聪明,往往就死在这自作聪明上了。”众下人低着头,这话听着十分刺耳,丁紫又道,“蓝月院从中馈分出来后,这院中下人的卖身契也在水嬷嬷你那吧。”

水嬷嬷一见丁紫出面,本来担忧的心,也跟着有了主心骨一般,世子妃虽是年轻,但是她却莫名对世子妃有种信赖,那种感觉她说不出为什么,但这感觉就是这样的强烈,水嬷嬷立即回道:“回世子妃,您说的没错,这蓝月院下人们的卖身契全在老奴手中。”

“去把她们的卖身契拿出来,本世子妃今天心情正好不怎么好,有你们这些人陪着,说不定便能被你们哄的开心了。丁嬷嬷虽然不知道什么轻重,无端猜测主子心事越据了,不过她担忧的也不是没道理,这蓝月院万不能出现那种背信弃主的奴才,发现一个,本世子妃定要重重惩罚。常嬷嬷这件事水嬷嬷再仔细着跟本世子妃说一遍,本世子妃倒是听听常嬷嬷有什么胆子,敢给主子下毒的!”

“老奴听令!”水嬷嬷转头将随身带着钥匙递给喜儿去她房中取蓝月院下人的卖身契,一边将之前发生的经过全说了一遍,当然常嬷嬷说于嬷嬷这个采买可能出问题的事她也一并说了。

于嬷嬷一听,身子一抖,猛的抬头看着认真听着面无表情的丁紫,立即又垂下头去。

这时候喜儿已经拿着卖身契走出来,丁紫旁边又支了个矮桌,正好将卖身契放下,整个蓝月院下人卖身契也有一摞,丁紫拿起来,那些下人却是面面相窥,不知道丁紫想做些什么。

“丁嬷嬷…于嬷嬷…绿小…大丫…”丁紫声音轻轻淡淡的,拿着卖身契一个个念着,每说到一个人那些下人不禁身子一抖,无形的恐惧笼罩在她们身上。

不一会丁紫将一院子下人除了水嬷嬷喜儿等人都读了个遍,然后将卖身契递交给水嬷嬷手上:“水嬷嬷,你说那些背主的奴才,以前都是什么结果啊。”

水嬷嬷抬起头,冷着脸回道:“回世子妃,这奴才的天就是主子,别说一生下来就该为主子效犬马之劳,不可以有半点怨言,便是主子让奴才去死,那奴才也是不能有半句不是的,谁让这主子就是奴才的天呢。就老奴所知,前朝刘丞相的管家刁奴,常常欺负庶家小姐,无意被老丞相看到,平时那可是他身边最得利的下人,二话不说直接拨了她的舌头乱棍打死,至于她的家人,男的卖到青楼当龟公,那女的也都卖到青楼里当妓子,俗话说丞相府前七名官,这丞相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了,当丞相府的奴才也是十分光荣的事,可惜这老管事真是个拎不清的,一家子都落到这么个下场。”

“再说本朝的,先皇太师府中的奴才也是仗势欺人的货色,竟然仗着自家主子是先皇的老师而张扬跋扈,竟然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中,也是那太皇太师是个明理的,向先皇自请罪过,这个下人一家啊,最后直接被拉下去,受五马分尸凌迟之刑,那死状别提多可怜了,一大家子啊,全死了!”

水嬷嬷越说,一堆下人脸上越白,因为这些还真就是事实,水嬷嬷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别说官家了,便是那些商家平民家,这下人也都是最低贱的,依靠的都是主子生活,城东的张员外,隔了两条街的粮油店,都因为出过下人仗势欺人不敬主子的事而被广为流传过,只不过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个将主子不放在眼中的下人有好下场的,最轻的也是乱棍打死,重的一家人都要受到牵连,不是全部被斩身亡,便是进入那些青楼里当最下贱的妓女,一双玉臂千人枕!”

水嬷嬷话一落,整个蓝月院静的连每个人的呼吸以及狂跳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不时有玉瑜煽丁嬷嬷巴掌的声音响起,一下下更是镇的她们心里没了底,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下人们,脸上惨白惨白的,哆嗦着身子,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

水嬷嬷这话分明像是钻进她们耳边,敲在她们心上的,这话分明是警告是恐吓,她们不停的将自己代入到水嬷嬷说的那些受刑惨死的下人身上,说的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时,她们甚至感觉那痛就那么活生生被她们演变了一次,说起被卖到青楼接客,她们也像是能看到那些面目狰狞、丑陋的客人扑向她们,在她们身上行恶的情形一般。

心脏似乎要停止跳动。

“咚!”

“砰!”

“砰!”

“砰!”

蓝月院突然响起几道闷声来,就看到几个下人白着脸,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张张嘴,一开始没说出话,随后突然尖叫道:“世子妃饶命啊,奴婢们是无辜的,奴婢们也是受到胁逼,

奴婢们也不敢背叛世子妃啊,是她,是丁嬷嬷还有于嬷嬷指使奴婢的!”

“王妃,是王妃叫奴婢做的,奴婢房中还有王妃给的银子…”

那下人尖叫一声,随后嗓子像是被什么掐住一般,惊恐的收了声,只是她这话却是一言击起千层浪,不用她反悔,这话已经被所有人听到了。

众下人四下张望,也不禁咬咬牙,比起出卖吴双可能受到的排挤,但她们的卖身契却是掌握在世子妃的手里,直接对她们有生杀大权的,她们现在倒是弄了个清楚,不是吴双,是这世子妃才对!

这么想罢,也纷纷吵叫起来:“是王妃做的,王妃说事成之后,少不了奴婢的好处。”

“是王妃,她说事后升奴婢做一等丫头。”

蓝月院的下人纷纷叫闹起来,攀扯出吴双,丁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中神情渐渐渗冷。

这个时候,蓝月院外突然响起唱声:“王妃到!”

吴双带着吴月娥等人急急向蓝月院奔来,但当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时,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就看到了丁紫那冷漠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猛的一紧!

------题外话------

今天本来挺卡的,写到后面这些情节又顺回来了,我果然也是大爱彪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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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震怒!

吴双等人一到,整个蓝月院的人都齐涮涮望着她们,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诡异,吴双之前急着过来,自然没有收到消息,不知道蓝月院刚才发生的事,然而蓝月院的人岂能不知道。

那些攀扯出吴双的下人,不禁有些害怕与无语的,这才说到王妃,王妃就来了,不会对她们不利吧,再者心里又觉得这王妃也是撞到枪口上了,这么屁癫癫的往蓝月院来,还是她们刚指出她的情况下,就是不知道吴双有问题的,现在也不能不信了,不然她怎么会来的这么凑巧呢,众人互看一眼,隐下神色,眼观鼻鼻观心。

吴双是不知道这蓝月院的情况,刚一进来便四下看看,那些被丁嬷嬷指使要打板子的,还维持之前的姿势,倒是没有下来,只不过板子没有落下,而丁紫那坏坏的笑脸,让吴双直觉的不对劲。

“吸!”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吴双回头一望,却是慕月惊愕的望着一处,吴双一望过去也不禁愣住了。

本来玉瑜便是站在丁紫身侧,抽丁嬷嬷巴掌,她们一来只注意到丁紫,自然没有看向丁紫后面的情况,现在不看还好,一看心里顿觉事情有了变化。

只见丁嬷嬷现在那张脸,已经不能用红肿来形容,就是猪头都比她好,眼睛突突的往外挤,因为脸肿起,脖子和嘴巴都快要挤没了,整个脸上一双眼睛就更为突出,猛的看一眼就感觉碰到鬼了似的,能不让人心惊吗!

丁嬷嬷被打的,已经脑袋迷迷登登找不着北了,玉瑜巴掌刚一落下,她分出几分神智,突然痛哭起来:“噗”“汪飞,咎民牙!”(王妃,救命呀!)才刚开口,嘴里便吐出几个东西,这回她是拼了最后的力气求救,嘴里被打的松动的牙齿“噗噗噗”的往外喷,那仅存点的力气,让这落牙如枪子一般“嗖”的往吴双脸上打。

“啪!”

“哎哟!”

吴双正想听丁嬷嬷要说什么,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见两颗牙“啪啪”打在脸上,却是十分痛的,吴双立即叫出声来,伸手一摸,却是看到一手的血,以为那两个不知道名的东西毁了容,立即勃然大怒:“该死的贱婢,竟然对本王妃不敬,快拉下去给我乱棍打死!”说着扭头冲慕容急道,“快去叫大夫,快去,我的脸,我的脸!”女人这张脸,可是生命,吴双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脸毁容。

她却没注意到,因为她这番话,那些本来脸上放松,觉得有出头人为她们做主的蓝月院下人们却是面如死灰,那猛然望向吴双的眼神,甚至带着怨恨!

是!主子是有生杀下人的大权,可是如此不分清红皂白对于自己的人,简直无法令人忍耐,若不是为了王妃,她们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丁嬷嬷会被打吗?!王妃不帮她们也就算了,还要让人将丁嬷嬷乱棍打死,这实在无法令人理解与不怨恨的!

吴双这边紧张兮兮的,慕容却是先拿出手帕为吴双擦试着,只是望着白着脸的慕月的脸时,慕容眼中闪过抹幸灾乐祸,往日里慕月就是吴双身边最得宠的大丫环,若是这一回打击到慕月,那慕容便是吴双身边第一人。

慕容擦了擦,发现只是那东西沾了血,才让吴双脸上不小沾到,不禁轻声道:“王妃没事,只是沾了血,您的脸还是如玉一般光滑,一点没有受伤。”拿着手帕给吴双查看,吴双也伸手摸了摸,发现脸上真没有什么痕迹,倒是放下心来,冲着慕容露出满意的神情,无外乎慕容让她放心了,慕容笑笑,眼神不禁撇向慕月。

那丁嬷嬷一听到吴双的话,已经吓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过她此时猪头的样子,这表情外人倒是看不出来,只是心里却有些绝望了。

吴双脸上既然没事了,倒是不会再气的拉丁嬷嬷下去打死,便皱眉对丁紫道:“世子妃,这蓝月院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在双满院就听说你们这边闹的不轻,本妃一见果然如此,这像什么样子。”吴双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就是她放话让下人做的,岂能不知道出啥事了。

丁紫却是低低笑了声:“母妃来的倒是时候啊…”

吴双觉得丁紫是不想她插手,便沉着脸道:“世子妃到底是年轻,不论蓝月院发生什么事,你将这些下人都叫出来,吵着本妃倒是没事,要是王爷一个不痛快,怪上你岂不是不好吗,世子妃还是快将这事解决为好,若是世子妃觉得处置不了,本王妃为了王府的安定,倒是不介绍帮你一帮。”

丁紫轻笑道:“母妃这么说倒也有理,刚才吵吵闹闹那几个,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吧。”

那些下人互看一眼,皆不敢出声,刚才王妃拉着丁嬷嬷要下去打死,若是她们说了真话,王妃拖她们下去可怎么得了,几人犹犹豫豫着,虽然不敢说,但是对吴双的忠心早就因为刚才有些发寒。这王府里,她们若是不靠着吴双,那势必要找一个与她有一争的主子才行,现在看来也就是世子妃有这个能力,所以现在她们说就是卖了世子妃人情,不说就是向王妃示了好,却得罪了世子妃。众人心思有些矛盾,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

吴月娥今天穿了一身浅紫色撒花的纱裙,头上只别了两只梅花钗,脸上的妆容也是清清淡淡,与往日的装扮差别极大,玉瑜停下手后,便在打量着吴月娥,一双眼睛眯起,总觉得今天吴月娥有些怪异,一时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抿着唇沉思着。

丁紫自然也看到了吴月娥,只是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心中也有些怪异,而吴月娥今天一直是微微低着头,好像希望别人忽视她们的存在似的,丁紫玉瑜望向她的眼神,她都感觉的到,后来看到她们陷入沉思,不禁拉了拉吴双的衣袖,吴双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冲着吴月娥点点头,后者心中一喜,向人群后面望了望,那边一个身着绿色衣服,正是吴双叫过来给蓝月院打扫四个丫环的其中一个。

她此时冲着吴月娥直摆手,手指又向后指了指,吴月娥脸上闪过浓浓的笑意,眼睛出奇的明亮,再望了眼没注意到她的丁紫与玉瑜等人,悄悄退出了身子,出了蓝月院,却没有离开,而是转过身子,往蓝月院的后院方向走去。

蓝月院前小道边上的草丛里探出只脑袋,仔细一看正是蓝青然身边的小随从,那小随从不禁嘀咕:“吴月娥这是要上哪去?”说着,不禁抬头偷偷跟了去,而吴月娥却是带着那小丫环进了蓝月院的后院,然后小心看着院中无人,悄悄进去,直奔蓝月院主卧房的方向。

小随从眨了眨眼睛,接着突然惊讶张大嘴,转身飞快往悠然院奔去,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让二少爷知道,不然就晚了!

蓝月院里,吴双与丁紫却陷入了对质状态,蓝月院那些下人之前还吵闹的凶,现在竟然全吓的瑟瑟发抖起来。

吴月娥刚一离开,吴双的指责就连珠带泡的指向丁紫,无外乎都是在说丁紫管教下人不利,现在这事闹的王府人尽皆知,之前打了不少下人的板子,这可是王府之前没发生过的,吴双说起这事,之前的事自然老生常谈起来。

丁嬷嬷被打的说话模糊不清,于嬷嬷也算这次的计划的实行者,她与丁嬷嬷现在便是要跟着世子妃,怕是也捞不到好果子吃,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与吴双说了一遍,在王府的下人看来,虽然皇家不承认吴双,但与她们却无什么关系。皇家那些事,岂是她们这些平民奴才能管的了,能臆测的吗!

这王府还是吴双在管,王爷是承认吴双这个身份的,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这王妃还是比世子妃高一个层次,于嬷嬷想,就是这次压制不了世子妃,她们事出有因,总不能被受罚就是了,再者王妃承认的好处,也少不了她们的!

吴双听到于嬷嬷的话,脸上一沉,丁紫这是打她脸面呢,将丁嬷嬷打的妈都不认识了,分明是打她脸面呢,那可是她身边大丫环慕月的亲戚,也是她命令办事的,这跟打吴双可没什么两样的!

“世子妃,不是本王妃说你,你怎么能处事如此不公,这当主子虽然有着处置下人生杀大权的能力,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打骂下人啊,到时候落的个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名声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对世子妃一大损害吗。世子妃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点后果也想不到吧。”吴双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嘲讽人的意思。

只是丁紫却是笑容浅淡,丁紫是真的打骂丁嬷嬷了不假,可是直接要杀她的却不是她啊,可是吴双本人了啊,这才一会的功夫,吴双难道就忘记刚才是谁气极败坏要乱棍打死丁嬷嬷的吗!

果然吴双话一落,蓝月院的下人脸上都闪过抹诡异,便是于嬷嬷也白了白脸,实在是吴双说这话根本没有一点立场,她才是那个随便要处置人的吧。

“母妃,你来到我蓝月院,就是想跟我说这些的吗?”丁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是淡淡的问道,一点也不接吴双的话尾。

吴双愣了下,随即抿唇笑道:“世子妃觉得本王妃说的不对,说到底本王妃是你的长辈,也不过是出于关心想教导你些人生的道理罢了。”

丁紫冷笑:“那母妃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吴双以为丁紫服软了,脸上表情力持镇定,但那双喜悦的眼睛,是大大的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丁嬷嬷之前虽有些顶撞你,但到底也是出于对主子的忠心,她身为蓝月院的刑事嬷嬷,下人们犯了错,由她来赏罚也是应当的,世子妃因为小事打了她,有失公正啊。不过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丁嬷嬷受伤受到些补偿也是应该的,至于其它的这些手脚不干净的,还有那些心存歹意的下人,本王妃看着就按丁嬷嬷说的办吧,这个常嬷嬷心性如此恶毒,想来也教不出什么晚辈,受完罚,一家人都发卖了吧。”

吴双说完,常嬷嬷一脸灰败,但双眼却紧紧盯着水嬷嬷,那眼神很清楚,有着绝望有着祈求,她可以死去,可是她的媳妇孙子水嬷嬷一定要保住啊。

吴双看着眼神一冷,一摆手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行刑!”

那些粗使嬷嬷对看一眼,丁紫此时低着头,似乎有些惧怕吴双,抿着唇不语,便也没有了后顾之忧,拿起板子,“啪啪啪”院子里板子的声音不停响起。

丁紫猛的抬起头,声音清脆,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悦耳动人,柔柔软软的,只是不知为何,院中所有人心里猛的一跳,皆惊恐望向她:“母妃,手伸的可真是长啊,世子住的蓝月院您都喜欢插上一手啊。”这指责意味十分浓重,也十分讽刺。

吴双脸上一变,不悦道:“世子妃是什么意思,本王妃不过是怕你年轻处理不了这样的事,帮你处理一下吧,哪来的手伸的太长一说呢!”

丁紫抬起头,此时那些粗使嬷嬷又停下手,不敢再挥板子,两次让丁紫的行为吓的停下,这一回她们颤抖着身子,那板子有如千金重一般,再也不敢举起来了:“母妃难道忘记了,蓝月院您上一次逼我往中馈还银子的时候,世子已经要出来,由世子与本世子妃来管的事了吧。”

吴双冷着脸,对丁紫的旧事重提更是心存愤恨,丁紫还敢说,要不是她,她能拿七千两出来吗,那是容易得来的银钱吗:“世子妃也不要忘记了,本王妃是你的长辈子,你就是这么与长辈说话的吗?这蓝月院虽然不归中馈管了,可我到底是管着整个王府的人,你蓝月院在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论是做为长辈还是中馈,能放任不管吗,本王妃出于一片爱护之心,世子妃看不到吗!”

“呵呵呵~”丁紫低低笑着,笑容璀璨甜美,可是对于吴双与丁嬷嬷于嬷嬷她们看来,却感觉身子突然渗进一片冷气,身子哆嗦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那母妃的意思是,我们蓝月院便是分出去了,只要你这个王妃看不过眼去,也一样有资格管吗。”

吴双不明所以,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牵强些,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有何不妥之处吗!”

丁紫突然瞪着眼睛爆喝出来:“母妃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蓝月院可是父王当着世子与您的面承诺分出中馈的,这蓝月院就是世子与本世子妃的地方,就是与中馈分开的地方,母妃您这横插一手的,难道根本就没将父王看在眼里吗!他说的话您不但不听,反而背道而行,反而觉得自己做的极对极对的,根本不理会父王建立的威信与王府当家主子的脸面。母妃,不是本世子妃说您,这些事便是你存了这了心思早就想过,可是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掉了父王的脸面啊。父王的脸面那就是整个安王府的脸面,母妃如此行为,就如直接往父王面上煽巴掌啊,您怎么敢这么说出来,还一点不避讳,母妃,你…你…”

说着,丁紫伸手颤抖的指着吴双,一副受到惊讶,又十分不满,感觉屈辱,又对安王爷抱不平的情绪复杂的展现在吴双面前。

吴双听着脸上也越来越黑起来,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根本是没有的事,世子妃怎么能如此歪曲本王妃的好意与意思,本王妃绝对没有对王爷不敬的意思,你满嘴胡言,还不快闭嘴!”

丁紫被叫的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却还是不满道:“母妃,您这样喝斥本世子妃也没用,身为安王府的儿媳妇,头顶的天是世子,再上面的就是父王与王妃,接下来才是您?本世子妃虽是敬你,可本世子妃到底是大齐的公主,说到底…呵,母妃我敬你,但不代表能允许你有任何污辱王府的行为发生,不然到时候反倒是本世子妃的罪过。母妃你还是快快收起你那些心思吧,不然事情到了不可收抬的地步,本世子妃想替你隐瞒也不行。父王是个大肚的人,今天这事,他知道了也会当母妃是无心的,只要母妃认个错,父王也不会生气的。现在当务之及不是堵住在场人的嘴,而如何让父王能不误解,才是正事啊!”

“你…”吴双气的上气不接下去的。

这丁紫也太能胡掰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的,偏偏她说的信誓旦旦的,就跟真有其事似的,而且还被一院子的下人听到了,若是这些人真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题来,岂不是惹来王爷的厌恶吗。

虽然她这一府中,中馈给安王府不能带来多大的问题,可是传出去了,她这个安王妃不是跟安王爷一条心,还有不少的花花肠子,那本来就不被皇家承认的,就更加受到谴责了,到时候说不定太后直接下旨弄死她了,吴双怎么可能承认呢,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世子妃说的这些是什么话!本王妃嫁进王府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让王爷丢脸的事,本王妃一心为了王爷,绝无半分私心,世子妃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让人误会,不然你这妄言若是定了罪,本王妃也救不了你。”吴双厉声斥责道。

丁紫也不甘示弱:“母妃,你便是这样恐吓我也没有用,本世子妃行的正坐的直,出言绝不为虚,您若是没有心虚,何以反映这么大呢。”

“你!世子妃,你可是安王府的主子,怎么能跟市井的那些上不得台面没有见识的妇人一样,这般胡乱攀污,也是你一个主子做的出来的。你今日如此顶撞本王妃,本王妃还是你的长辈,你便是这样的不知自重,不懂孝道吗?”吴双无法,只好拿长辈身份来压丁紫。

丁紫叹息一声:“母妃,你真想用身份来压我吗?”

吴双眉头一拧紧,若是真以身份来压丁紫,也不过是出于丁紫的长辈,她一个没有被皇家承认的王妃,与一个记入皇家祖谱的世子妃其实没有可比性,更何况丁紫还占着一个大齐公主的名声,她能以孝道压人,丁紫却能以尊卑压她。

要知道这天下都是皇家的,最大的礼数就是这对皇室的尊卑,在皇家面前,一切的礼数都不如这个尊卑重要,真论身份压人,是对吴双大大不利的。

于是吴双与丁紫便这么僵持着,但是下人都看的出来,这一回看样子是王妃吃了鳖了,那些受了吴双命令办事的,心里更是突突的跳,完全没了主意。

“王爷到!二少爷到!”正在这时,蓝月院外唱声再次响起,众人一愣皆向院门口望去。

只见安王爷蓝亦宏一脚当先踏进门内,蓝青然走在他身后一步之处,后面还跟着安王爷的随从,吴双看到安王爷松了一口气,再看到蓝青然时,心中不禁更喜,还是亲生儿子好,知道她这个当娘有危险,竟然搬来救兵来了,果然没白养这个儿子。

安王爷黑沉着脸进了蓝月院,看到这一院子乱糟糟的情况,脸上表情更难看了:“到底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吴双一看眼中立即划出泪来,抽着手帕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哭的安王爷冷冷望着丁紫,丁紫看到安王爷的眼神,却是没退缩,只是很无奈的冲着吴双直摇头叹息,淡淡道:“母妃,你看看,你没将父王看在眼中的事传的多快,父王都跑过来了。你还说我胡言乱语的,这要是传出去,对您多不好。儿媳妇所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好啊,您万万别冤枉儿媳妇了,现在还是快想想你怎么解决,才是要紧啊!”

吴双的脸色黑了黑,面上有些咬牙切齿,却是哭花了一张脸,快步冲向安王爷身边头就要往安王爷怀是扎,安王爷一看皱着眉,身子向后一退,那边却是丁紫的惊呼声:“天啊,母妃,您便是怨父王,也不能撞他啊,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啊!你疯了吗!”

是的,吴双就要疯了,快被丁紫给气疯了!

吴双现在恨不得冲天怒喊一声,老天怎么不弄下一道雷劈裂了丁紫这个小贱人,看她那张嘴还能不吧吧讲出话来,只是吴双还没有因为气的失了最后的理智,她停下身子,呜呜哭着:“王爷啊,妾身不能活了,妾身实在无颜面对王爷了,妾身身为府中中馈,竟然连关心晚辈都不可以了,不过是进这蓝月院帮着照看一下,竟然被人说我不敬王爷,对王爷存了不好的心思。这样的言论妾身万万不能担着啊,妾身这一颗心可比日月,王爷,这样的污蔑可让妾身怎么活啊!”吴双气的不轻,说完,便要从安王爷身侧冲过去撞向一边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