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百姓们怒意高涨之时,护国候府大门打开,哭声也越来越大,一辆很简朴的马车被拉出来,马车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哭声,见着伤心闻着流泪,而门口蓝老太君刘氏站在门口眼泪也“涮涮”往下流,一众下人们各个红了眼眶。

众人一惊,那马车已经带出来要离开了,突然车帘被掀开,一个形容很憔悴,却难掩花容月貌的女子,哭的肝肠寸断,在马车上冲着蓝老太君与刘氏跪动重重磕了三个头,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眼泪却像断线的风筝的落,马车帘再度放下,马车飞出远去。

众人还一副呆愣愣的,刚才那是护国候府大小姐吧,原来真的要送走啊,这是真的啊!

那刘氏见马车行起,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儿啊,还我儿啊,雨儿,我要雨儿…”

嘎!

刘氏瞪大眼睛,突然一口气没导过来,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蓝老太君的样子也一副无精打彩,受了不小的打击的样子,但还是留有几分冷静,立叫道:“快扶夫人回去,快去请大夫,快去!”

护国候府外一阵忙乱,下人们团团转的忙着将刘氏扶进府内,还有两个下人跑出去找大夫,这些事情站在边上的百姓都看到了,不禁唏嘘。

那些为人母亲的,最是能明白刘氏的心情,也不禁跟着默默流泪,小声骂着:“太不是东西了,好好的家给逼成什么样子。”

“就是护国候府人性子好,这换个人家,直接跑去山大人闹事了。”

“这人啊就不能好性子,看看将自己逼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山大人,狗屁大人,还有那什么山诚公子,我当还是什么才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出了事连影子都没有了,竟然逼一个女子至此,简直污辱了才子的名头。我太后悔以前觉得他是个良配了。”不少随行而来的少女也不禁对山诚,山府的行径深恶痛觉,简直是欺人太甚!

顿时声讨谩骂山府的声浪不绝于耳。

山府嬷嬷快步离开,突然间刚才抓人离开的侍卫跑了过来,一脸的紧张,山府嬷嬷急忙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不好了嬷嬷,刚才那妇人突然被窜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劫走了!”

“什么,还不快追,一定要将人找到!”

同时京城城门外,一行五人急匆匆的赶过来,先去了京兆府,然后又急匆匆直奔山府!

这一行五人,一个老头,一对青年男女,还有一对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刚一来到山府大门前,这几个人便开始哭嚎起来:“天理不容啊,京城重地,竟然有草菅人命的狠毒之人,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啊!”

“娘啊,娘你在哪里啊,不要扔下儿子啊!”“奶奶,我要奶奶,呜呜呜!”

这一行五人全部哭闹着,不一会山府门前便聚集了一群行人与百姓,有些不明所以的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汉啊,你这是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老汉哭湿了一张老脸,扬头颤声道:“山府草菅人命,我们那老伴不过是因为恩人被冤枉,看不过眼帮着说了几句话,她们就以我老伴污陷人之罪让人带走了,可我们刚去京兆府那问过了,刚才根本没有什么人送去一个老妇人,今早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犯人,我老伴一定是被山府的人杀了。太可恶了!我老伴有说错吗,他们这叫杀人灭口,这叫杀人灭口啊!”说着又哇的哭了起来。

刚才的事也是闹的挺大的,这里也有看到刚才经过的,不禁惊讶道:“什么,那个被山府侍卫带走的老妇人是你妻子啊。”

那老汉猛的抬起头,忙拉着人问道:“你看到了,他们带我老伴去哪了,好心人你快跟我说说吧。”

那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见老汉坚持,这才说道:“当时山府的侍卫将人带走了,之后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难道真是杀人灭口了!”

“太不像话了,朗朗乾坤,竟然私杀良民,简直胆大妄为!”

周围百姓纷纷议论起来,那老汉一听却是冲到山府外面,“砰砰砰”狠狠砸起大门,“狗娘养的东西,快开门,老头子今天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老伴讨个说法。出来,快出来,快将我老伴交出来!”

接着这一家五口便都冲上山府,开始又骂又踹着砸门。

“吱嘎!”

“是谁,要死了,砸什么砸!”这会门慢悠悠打开,一个泛事怒气的脸伸出来。

“砰。”一记铁拳砸出去,那人直接一砸闷声倒了,连喊都没来的及喊,直接倒地上,瞪大眼睛还一副云里雾里的,过了一会杀猪的声音响起来,“快来人啊,要杀人了!”那山府门护大叫起来,里面立即冲出来几个侍卫,团团将老汉一家五口围住,而刚才打人的老汉,正被人架了双手动不了。

老汉却不惧这些,只是怒吼着:“还我老伴来,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狗贼!你们都不得好死,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你们!”

“啪!”直接一耳朵打在老汉脸上,老汉嘴角立即渗出血丝来,围观百姓一看眼睛一跳,哼!这山府侍卫好大气性!

“什么东西,竟然敢上山府里来闹,简直找死,给我打!”说着那些侍卫拿着板子就要打人,小男孩一见这阵杖立即吓的哇哇大哭,反倒是让那些侍卫突然下不去手了。

而山府外面闹的这么凶,主母苏氏自然也听到风声,让人见来一看回去一说,苏氏立即带人火速冲出来,这要是闹起来可要出事了!

然而苏氏刚一出门,突然人群中大叫一声“京兆府师爷到!”

现在正值早朝,京兆府尹还未下朝,京兆府有什么事自然由师爷先代管着,只不过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师爷,但是却对京兆府尹的审案判案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一般人不会无顾得罪他,苏氏见状立转转了身子,向这京兆府师爷点了点头。

那刘师爷笑的很客气,然后咳嗽了一声:“听闻这里出大事了,我便带兵看看是什么事。”

那老汉被山府侍卫架着,身子不动,嘴却大叫出声:“大人救命啊,山府草菅人命杀了我老伴不说,我们一家五口来讨说法,他们还要杀了我们啊。师爷大人您可要救救我们啊,为我死去的老伴报仇啊!”

苏氏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冒,连忙道:“师爷你不要听这人胡说,这怎么可能呢,我连他老伴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绑人呢。”

“哼!不需要知道是谁,只要知道对你们山府不利,直接杀了就是,管是谁呢!”

“骗子!”

人群里小声嘀咕声不停响起,却偏偏这嘀咕归嘀咕,还能让人听见在说什么,苏氏黑了黑脸,冷着眼望着人群,众人被苏氏的眼神吓的一惊不敢有所反应,却因为苏氏这一表现,心里更是反感山府!

“这是怎么回事,大人虽然上朝,不过他曾任命他上朝期间,让本师爷暂代京兆府的事,你们跟我说说。”

“师爷大人啊,我老伴前段时间被护国候府的少候爷救过,还给了她盘缠让她回乡。我老伴也是个实心的人,觉得受了少候爷帮助,不诚心谢谢心里过意不去,便想来到京城再见见恩人,我们后来一想不放心,再加上很少来京城想长长眼界也就跟着出来了。谁知道一进城里便知道护国候府出事了,我老伴那可是个实心的人,自然帮着说几句话。我听说山府的侍卫觉得,我老伴污蔑山府让人抓走了,然后我们就去了京兆府,但那里的衙差说从早上到刚才根本没有犯人,我们便来山府要人了,谁知道他们上来就抓人。天可怜见的,我那老伴不知道被他们害死在哪里了,我们连收尸都不行,这还有天理吗,在京城就敢这么草菅人命!师爷大人啊,我们可不是山府的下人,我们没有卖身契,我们是一等良民啊,他们犯了杀害良民的罪过啊,您要救救我们吗!”老汉话一落,也有百姓立即附和道。

“没错,那老妇就是山府侍卫带下去的,下令的就是这段时间赖在护国候府门前不走那个老嬷嬷,绝对错不了,我看到她好几次了。”

“对,当时我也在场,是山府抓走的人!”

苏氏一听不好,果然出事了,嬷嬷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到底如何,苏氏现在根本不清楚,一时间都想不到解释的言词了。

那刘师爷一听脸上也变了变,这段时间护国候府与山府的事闹这么大他岂能不知道啊,只是若是再加上杀害良民的事,便不是小事了。

再看到一群义愤填膺的百姓,他就是有意先压下这事也不可能了,便咳嗽一声:“苏夫人,大人上朝还没回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不过希望您先将那嫌疑嬷嬷以及当时山府的一众侍卫交给我,大人回来时也好了解案情,再做定夺。”

苏氏眼神冷了冷,扫在老汉一家五口的身上,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巧合,巧合的像是故意设计好似的:“刘师爷是吧,真是不好意思,那位嬷嬷并未回府,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哎,不就是她吗!”

这时人群又响起一阵吵闹声,众人让开一条道,却是那嬷嬷黑着一张脸带着几名山府侍卫奔进来,那苏氏立即喝道:“你可是带人抓了一名老妇人!”

“啊?夫人,老奴…老奴是要将她送到京兆府的啊。”

“这老婆子不要胡说,府中今日根本没有犯人进来。”刘师爷一听立即反驳道。

“是是,老奴本来要将人送到京兆府的,可是半路窜出来几名黑衣人将人劫走了,老奴派人去找,却没找到啊。”那老嬷嬷也黑着脸,她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所以急忙跑回来报告一声。

人群中传来嗤笑声:“反正人都没了,怎么说都行了。”

“分别是将人杀了,还说什么黑衣人,京城是什么地方,治安好的很,我怎么从来没见到什么黑衣人,人家倒好一下看到好几个。”

“说慌烂嘴的毒妇!”

“没没,我说的都是真的,夫人你要相信啊,老奴说的是真,那老妇人真是被黑衣人劫走的!”山府嬷嬷一惊,立即反驳道,然而她这样的反驳在别人看来,更让人厌恶。

当时她带人将那老妇人抓着,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都看到了,都这样还不认罪,可见是个有恃无恐的,看来这山府倒真是胆大啊,错杀良民对人家根本不算什么!

众百姓皆怒了!

苏氏深吸一口气,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嬷嬷是她身边最得利的,她不能无顾说慌骗她,这一回怕是有人故意为之陷害山府了,苏氏心中有着怒气,这嬷嬷平时也是得利的,怎么就犯了这种错,而且在众人面前将人抓走,现在交不出人来,他们是百口莫辩,该死!

刘师爷见状,冷声道:“咱们京兆尹大人管着京城的治安,一切阴谋诡异都无所盾形,不过为了不冤枉了好人,希望夫人不要阻挠我们将嫌疑犯都带走,将这些人全都带走!”刘师爷虽是冲着苏氏道的,却没有半点打商量的意思,苏氏紧抿着唇,就那么冷冷看着刘师爷带着山府的人与那老汉一家五口,后面还有一堆的百姓跟去,而另一些则是冲着山府府指指点点,那望着山府的目光皆带着厌恶与不屑。

山府高攀亲家不成,便使流氓招数毁女子清白,逼女子去死,让其就犯,诋毁朝庭重臣的声誉,事出之后还草菅人命杀害良民,众人皆看的清清楚楚,事出还据不认罪,山府一下子从受害者,变成了草菅人命的恶魔,被京城百姓所唾泣着!

大殿上,护国候云洪宇刚一出口,那山大人便立即反驳道:“护国候,微臣什么时候诋毁,诽谤还有陷害你了,你休要在皇上面前胡说!”这山大人气的涨红了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护国候冷哼一声,直接指着他骂道:“老匹夫,你少在这狡辩,天天叫个蠢妇去我候府堵着是怎么回事,京城现在天天传着我雨儿与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儿子有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雨儿吗!所为子不教父之过,雨儿现在受尽嘲骂指责,别人可不就当是我护国候府管教不利吗,你不是在诋毁本官,是在干什么!”

“你…你,皇上,护国候竟然当着皇上您,还有满朝文武辱骂微臣,根本没将皇上看在眼里啊。”山大人磕在地上,气恨的道。

护国候也磕在地上惨声道:“皇上啊,微臣的女儿受到污辱,已经两次寻死了,微臣被逼至此,实在忍不住了。微臣就是个武将,微臣生气可不会像山大人这种只知道卖乖,咬文嚼字喊冤的事,求皇上明查!”

皇上眉头挑挑,京城最近传的事他也知道,算准了有人找护国候府麻烦,一是他没查到这个人,二也是皇上想收了护国候府的兵权了,便也没放任。正如护国候所说的,是逼迫,等到这件事再闹大一点,皇上会以护国候家风不正等随便找些罪名开始慢慢收兵权,所以这件事他根本懒的理会,反倒是乐见其成。

只不过护国候这么沉不住气,却没将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抬的地步,所以皇上并不想管。

皇上沉默着,那山大人却眼中却是一亮,怒道:“护国候,你别空口胡说,我哪有陷害你,你如此恶意诋毁我,是何意思!”

“哼,你敢说那老婆子不是你们有意为之让去的,我们护国候府不开门迎客她就天天去,被百姓围观不说,还乱说话让人误会。怎么的,我女儿要被你们逼死了,我连申冤都不可以了,怎么的,这天下难不成是你山大人的不成,本候说一句都不行了?!”

“大胆!”皇上突然喝了一声,大殿上众大臣不禁都噎了一下,护国候却气红了脸道,“皇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皇上可以派人去看看,现在京城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什么我雨儿与山诚有染,微臣都不怕笑话,在大殿上讲出这等事,微臣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微臣本意不过是不想与山府结亲吧,他们竟然想到这么恶毒,做出坏女子清白的事情还诋毁雨儿,雨儿寻死不成。今早…今早被送到庵子里,已经决心再不嫁人,要长伴青灯了。山大人一家欺人太甚,若是微臣这都能忍耐,真是妄为国家大臣,妄为一家之主,妄为人父了。”

说着,护国候又冲着皇上重重磕了三个头,沉声道:“皇上,臣请辞去护国候一职,所谓不平内不可治国,微臣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自认没有保家卫国的能力,无法替皇上分忧解难,实乃微臣无用,微臣自愿贬为民。但请皇上看在护国候府历代以来忠君为国的情份上,赐山大人诋毁污蔑女子清白,陷害护国候府的重罪!”说完护国候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此时大殿上众人呼吸皆是一紧,这三个头重重敲在了他们的心中,半天没有人言语。

大齐三大亲王五大候,那是手握重兵的栋梁,即便林王已死林王府已败,五大候府不能与亲王手中的兵权可比,但也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力量,护国候在朝中在百姓中间也是很有威望的,更何况护国候府从开国以来便存在,一直是百姓心中开疆扩土的大英雄,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急着想收兵权,也不敢妄动的原因。

随便一动便可失了民心,而现在护国候自请贬为民,本是好事,也是皇上收回兵权的好机会,更是只求治山大人一罪,这可是对自己太有利了,连皇上都动了心。

可是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他便压了下去。

不!不能因此收回护国候的兵权,若是在此时收了兵权,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臆测言论,为什么山大人这么大胆的敢去惹护国候府,那可是武将之家,你一个官不重,没什么大背景的文官要动这种老氏家族,吃饱了撑到了吗!

没有指使,他们敢这么做?

皇上因此收了兵权,那么这个背后之人别人只会以为是皇上,别人会怎么看他,百姓怎么看他?

天下人只会说皇室都是一些忘恩负义之辈,当年人家铁血丹心,用了多少儿郎换来的和平,护国候府出了多大的力气与牺牲帮大齐站稳了脚根,先皇当时犒赏了世袭开国候的奖赏,现在你站稳脚根就要人家兵权了!

这不是让大齐百姓都生了判心了吗,反正再怎么为大齐着想,到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你都会逼死人的,这同样的让大臣们寒心,以后还有为皇上真心办事的吗?!

所以看似护国候被逼的没办法,却是给皇上扔了一个难题,皇上这事你管是不管,我们被逼的没招了,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也只有鱼死网破,宁可放弃所有,也要保护护国候府的名声,只是到时候皇上的名声说出去也不好看。

皇上眼睛眯了眯,身上说不尽的冷意,朝着太监总管看了一眼,后者立即明白下去,护国候府便一直跪在下也不起身,大殿上的众大臣也皆是无语,连大口呼吸下都不敢,现在谁不知道皇上正发怒着,虽然忍着,但一个不好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不一会那太监总管回来了,脸上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山大人,那山大人愣了一下,便见太监总管凑到皇上耳边嘀咕了两声,皇上一听气的眼睛圆瞪:“山大宽,你可知罪!”

“臣…臣…”山大人立即吓的跪在地上,脸上却有些茫然。

也怪不得山大人不明所以,本来外面的事他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事,大臣们在早朝期间是与外面完全隔离的,外面发生的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传不进来。就像她们有暗卫,但是敢在大殿上突然冒出来个传消息的?别太搞笑了,到时候定要被当成刺客直接围杀了。

见皇上动怒,其它大臣也惊了,不断对望着,也同样想不出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好啊好啊,在京城脚下,山大人倒真是翅膀硬了,京兆府尹何在?”

“微臣在。”京兆尹心里也紧张的很,难道京兆府也出事了?

“去,给朕好好查查,这山大人家下人滥杀良民是怎么回事,查清楚报给朕听,你先退朝吧!”皇上声音十分平淡,却说不出的威严。

京兆府尹松了一口气,这不是他手底下犯错就行啊,只不过这事既然惊动了皇上,京兆府尹必是要严查的!

京兆府尹一走,皇上便望向了护国候:“爱卿放心,这些朕自会给你主持公道,这件事确实是是山大人一家做事欠妥,有辱护国候府家门,朕自会重罚于他。”

护国候面上凄然:“皇上英明,不过臣的女儿已经…皇上,微臣也算是戎马半生了,大齐江山一代人才辈出,已有年轻的后生晚辈可以当起大任,微臣真心觉得自己老了,该给年轻一代一些发展机会了,微臣求皇上下旨,赐微臣一家告老还乡吧。”

堂堂一个护国候若是以辞官得以保全家,那就是个大笑话,皇上脸上有着难掩的怒气,有对护国候府不识抬举,也有对山大宽一家的愚蠢坏事的愤怒。

皇上得到的消息是,云希雨真的被送到白云庵了,而且那山府的下人在众百姓间将人抓走了,最后人家找上门来山府还一副强横的样子,已经引起民怨纷纷,皇上若是不做出个明断来,那承受的就是民怨了!

“山大宽行事张狂无度,府中下人管教不利,惹来民怨纷纷,不但扰护国候府安宁,并有毁坏开国候名誉之罪,逼迫官家小姐自杀数罪齐发,立即革了山大人的职。山大宽之子,妄为饱读诗书的学子,做错事没有承担错误,挺身而出的勇气,我朝不需要这样懦夫,传旨,驳去山诚参加科考的资格,永不可入朝为官,若是府中下人有草菅人命之事,全部斩首示众,经京兆府尹查证,若山大宽还有其它罪刑,皆要从重处理。”皇上此举,已将毁了山府的未来,那山诚便是再如何了得,不能入朝效力,一切也是惘然。

山大人白着一张,哆嗦着唇,抬起头焦虑的望向一处,又猛然想起什么垂下头来,只是那浑身哆嗦的样子,充满了惧怕,他抖着唇,磕在地上还是连磕了三下头,才道:“臣…臣…领旨谢恩…”心里却是呕个半死了,仇恨的目光不停扫向护国候。

护国候冷冷回视他,脸上露出冷笑,真当护国候府是好欺负的,以前他们都是中立,所以能不惹事便不会无顾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谁欺负到他们头上能有好果子吃,当他们是什么呢!

一个小小的殿中监,护国候府还没放在眼中,只不过这一次,却是直接与那背后的势力正面交锋了。

而此时蓝青凌突然与对面的宁王眼神交换,两人脸上皆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宁王拨开发丝,样子依旧妖艳天成,面上表情却是渗着冷霜。

蓝青凌眯着眼睛,刚才山大宽望向的地方,正是宁王所在位置!

护国候等人想什么皇上自然不知道,只不过惩了山大人,对于苦主他也该安抚一下的,转头望向脸上表情渐好的护国候,又道:“辞官之事,不可妄说!护国候此次受了委屈,朕想根源还是候府小姐闺誉问题,不如朕替候府小姐赐婚如何,朕的圣旨一下,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第一百五十九章,原来是他!

皇上话一落,大殿上众大臣心里却是转着各种的心思,皇上这可谓算是恩典了,帮助你护国候府惩了闹事的,可见对你的爱护之情,你护国候府可要千恩万谢啊,要知道皇上赐的婚到底不会差到哪去,对于云希雨这样的女子算是不错的恩典了。

其实在大殿上的大臣有哪个不清楚的,就算到时候皇上下旨赐婚,可是堵住悠悠众口,可是人的嘴长在人的身上,你能真全堵上吗?坏了就是坏了,想要一旨破败那些流言,谈何容易?便是圣旨也难以做到这样吧。

所以坏了名声的小姐想嫁个好人家可不容易,但圣旨下了,指了哪家便是哪家,有谁敢不同意的?有谁敢抗旨吗?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皇上是恩典了。

但是有些却不是这么想的。

蓝青重今日特别沉默,此时眼神在云洪宇身上扫了下,便垂下眸子沉思,那蓝亦倒是没再看向云洪宇,只是他在想什么也没人可知。

蓝青凌的黑眸黯了黯了,瞄向皇上的一眼,带着不尽的嘲讽。

云洪宇听后心中也是一动,他与大殿上大多大臣想的可不一样,皇上这是拉拢他呢?本来护国候府历例都是站在中立位置,追随的也只是当今的皇上,这些皇上都知道,他们根本不用拉拢,皆可为皇上效力的。然而皇上这一拉拢,分明在说他对护国候府的忠心产生了怀疑。

另一层,皇上要护国候府的兵权,迫切的想要,这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会有什么原因要了护国候府的兵权了。

护国候府可是对大齐忠心不二,可是这兵权却不是随便能交的,一是这乃先祖留下的祖业,二是如果没了兵权,护国候府只剩下被刮分的份,在这朝庭里不够强只有被吞并拉进某个势力,太强还怕主上忌惮,这就是大臣的悲哀。

云洪宇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掩下,朗声道:“谢主隆恩,微臣代小女谢过皇上,只是小女现在心灰意冷,人还在白云庵里,不知道…”

身座龙椅之上的皇上,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云洪宇一眼倒没说别的,这件事也是怪不上云洪宇:“罢了,这件事先放着,朕自然会帮着物色的。”

“谢皇上体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退朝!”

在太监尖细的声音下,今日早朝已了,云洪宇慢慢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是喜是忧,皇上赐婚本是好事,但若是当事人已经有遁入空门的想法,皇上便是赐婚也是一桩仇婚了,再加上早朝的时候实在不宜谈大臣儿女的婚事,这事便先撂下了,但这件事皇上意思也很明确他会做主刚婚的,说出口的定不会再改口,你护国候府想推辞,万万不可能!

再者云洪宇难道不清楚这些,他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之前的事已让皇上不悦了,若是做的过份了,怕是只会对护国候府不利,所以这事他不能拒绝,还着顺势应下。他在想,世上变数太多了,便是有些变数,身为一国之君也控制不了!

走出大殿,出了皇城门,守在外面的各大人随从便规据的寻着自己主子,靠着蓝卓的耳朵,蓝青凌声音极低的道:“想尽办法,派人盯住宁王。”

蓝卓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恭敬的点头,表明他已听到,在这样的场合,多说一句话可能都被人抓到把柄,或想到什么问题,所以蓝卓一向不言语。

蓝青凌上马时,感觉身后一道视线,转头之时,看到的是太子蓝青重站在不远处,脸上面无表情望着他,蓝青凌一抽马鞭,马儿飞奔而出,蓝青重脸上挂着抹颇带深意的笑转身回往他的东宫。

还没进宫殿的门,便有下人前来,仔细一看却是皇后身边得利的宫女珊瑚,这皇后身边的得利宫女,便是皇宫中的皇子公主都不愿意得罪,当然太子身份尊贵只是点点头:“可是母后有事?”

“奴婢给太子请安,皇后娘娘新得了一些上等的贡果,想请太子过去尝个鲜。”宫中有什么东西是太子吃不到了,这不论什么贡果,皇上太后皇后太子每次必是少不了他们的,显然是有事不好明说。

蓝青重点头:“有劳了,带路吧。”

来到皇后的永和殿时,看到蓝若琳正坐在一边默默的喝着茶,至从当初点名蓝若琳和亲后,蓝青重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段时间蓝若琳也特别的安静,或许是知道和亲的事即便她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了。

“母后,皇妹。”

“太子来了,坐吧。”皇后淡淡点头,蓝青重顺势坐在左上首的位置,对面的蓝若琳抬起头,冲着蓝青重施施然行了一礼,“皇兄。”竟是规据的连太子哥哥都不叫了,蓝青重挑挑眉。

“这段时间没有看到皇妹,却不知道皇妹在做些什么。”

蓝若琳嘴角挂着抹嘲讽:“不过是备嫁的事情,想来我是一定要嫁到南泰的,所以该做的我也要做不是,皇兄最近政事上可还忙。”

蓝青重笑笑:“有劳皇妹挂心了,一如往常。”

两人闲聊着,皇后突然说道:“听闻今日皇上在朝上,揽起了护国候府小姐的亲事,可是真的。”

蓝青重忙点头:“是有这件事,不过还未定下哪一家。”

皇后眯眯眼睛:“护国候府啊,那丁紫嫁到安王府后,也算是连着亲的,要是让我们势力的人娶了云希雨,你说会如何?”

蓝青重眼中划过抹深沉,嘴角微勾:“母后可有想过父皇知道这件事的反应吗?”

皇后淡淡笑着:“皇上的心思最是难猜,猜不透不如不猜。”

“儿臣觉得皇上此次赐婚是另有原因,如果我们冒然想劫了这个亲,儿臣怕父皇会有反弹。”这些年来皇后娘家卫国候一直不停拉拢朝臣,那皇上岂会不知道,但是必竟还没到让皇上忌惮的地步,可现在蓝青重分明觉得父皇想经收兵权了,若是这时候跟他抢势力,到时候只会惹恼父皇。

“呵呵,皇儿现在倒是胆小了,你该清楚只要若琳嫁到南泰去,那么你就已经有了南泰这一助力,本官与皇上多年夫妻,最是清楚他性子之一的,有一丝威胁到他皇位的,他便不可错过。皇儿啊,你不是到了现在才想退怯吧。”皇后呵呵一笑,自是母仪天下般的威严,只是眼神却有些冰冷,对面的蓝若琳望着蓝青重,眼中也渗着冷意,若不是为了蓝青重,蓝若琳会牺牲自己的幸福吗,不会!

不,应该说,若不是为了母后与蓝青重的野心,她不会受到这样的屈辱,蓝若琳这段时间偷偷找人打听过南泰皇帝,那老皇帝年青的时候倒是个英勇的汉子,不过却有着一大致使缺点,好色,极奇的好色,比起父皇来说,他宫中那些睡过没睡过的女人要多出两倍来,听说那宫里的女人都已经人满为患,其中还有一些是老皇帝看上强抢进宫中的,那些良家女子不敢反抗,只是这女儿进了皇宫,就出不来了,虽说这是南泰的秘闻,可蓝若琳真想知道还可以查出来,皇宫里的女人一批换过一批,死了就死了,连葬礼都没有。

她虽是公主之身去做南泰皇后,可是这种乱糟糟的地方,蓝若琳如何甘愿去。

可笑的是她身为大齐的公主连自己的亲事都不能做主,不可谓不是悲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她的亲人们,蓝若琳冷冷望着蓝青重,嘴紧紧抿起来,挑眉望向正认真谈事的皇后,眼中更是带着嘲讽。

母后不止一次说最最疼爱的就是她,可惜到头来为了太子的婚事还是牺牲了她,当真是可笑至极。以为两人谈话叫上她就是对她的信任了,以后为什么不叫她来谈重要事情,还不是觉得她去了南泰是皇后,对他们将来的大业有着帮助,所以现在倒是看重她了啊。

蓝若琳不得不这么阴暗的想着皇后的心思,正是因为她的放任,这件事促成的,在蓝若琳的思想里,皇后乃一国之母,便是父皇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为什么她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想改变罢了!

面对云希雨的婚事,皇后是很坚持要从她们这边的人身上下手,蓝青重如何解释,这一次皇后都认准了,随后皇后给了一些果子让蓝青重带走,永和宫里便剩下皇后与蓝若琳二人。

皇后的眼中闪烁着是野心,这些年来她一直被太后打压着,她虽为一国之母,虽为皇后,却不如真正皇后那样手握大权,皇后忍了太久了。最近皇上又收了她的凤印,她好不容易让皇上对她有些好印象,但是夏贵妃那个贱人又在这时候弄了什么新好样,竟然让皇上流连忘返,皇后知道若是不手握大权,这皇宫再难有她立足之立,更别提她看中的太后之位了,所以皇后确实是急了,现在若不借机会拉拢住几个重臣,将来皇后真出事的时候,她怕是连个给她求请的都没有。

太子可是信不过的!

蓝青重回到东宫,刚一入殿,便冷哼一声:“愚蠢!”

皇上下朝后匆匆回到书房,刚一坐下,便冷声道:“出来吧。”

从书房后面的密室里走出一个身姿彪悍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衣,脸上带着杀戾之气:“皇上。”

“人现在怎么样?”

“皇上放心,那女人已经被制的服服贴贴的。”

皇上一笑:“带朕去看看。”

接着皇上带着黑衣男子进了密室,原来这密室走进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面石壁上挂着火把,影影约约,地道里不时有冷风吹过,刺骨般寒冷,皇上脸上带着抹深沉的笑,却是完全不将这些当成一回事。

走了一段时间,皇上在中间的石室门前站好,身后的黑衣人在石室门前按了几下,然后石门打开,石室里,一张床,一个桌子,连椅子也没有,此时有一个女人抱着被靠着,听到有人进来,马上张开眼睛,那里面全是惊慌,当看到皇上一身龙袍走进,倒抽一口气,身子一滚,狼狈的掉到地上,却连忙跪下:“臣…臣妇,拜见…皇上。”

身后的黑衣人搬来一个大椅子,皇上顺势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女子,淡淡开口:“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女子双手被白布缠住,哆嗦着身子不停的点头,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皇上也不恼任她平静下来。

女子扬头望了皇上了眼,心慢慢平静了一些才道:“臣…臣妇谢皇上厚爱,手手上已经不痛了。”但却是彻底的废了,治不好了,女子眼中闪过抹阴暗,隐藏着深深的恨意。

皇上冷笑:“还敢自称臣妇?你已经是被休弃的人了,何以称臣妇。”

女子身子一抖,脸上惨白一片,眼中恨意交织更甚:“民…民妇,吴双拜见皇上。”女子抬头,那眉那眼,不是刚刚失踪的吴双又是谁。

“嗯,倒是个识实务的。”

吴双露出个讨好的笑意:“民妇只是妇儒之见,不敢称大。”

皇上伸出手,勾起吴双的下巴:“还真是惨,皇弟竟然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朕看来,你倒也是个妙人,可惜啊,手坏了,听说你可是打着一手好算盘呢。”这些年吴双一直为安王府中馈,看账本方面自然算是在行的。

听了皇上的话,吴双不禁吓的缩了缩肩,然后又猛然觉得不对,挺直了背,只是身子却抖的厉害的很,皇上伸手拍拍吴双的头,脸上笑是那么亲和,却让吴双看着紧张的全身冒冷汗。

“吴双啊,你可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若不是朕救你,你已经死了,朕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该懂得知恩图报,来报答朕呢!”

“吴双这条命是皇上救的,自然是听凭皇上处理,吴双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当不负皇上的救命之恩。”

皇上哈哈大笑:“好好,到底是个聪明人啊。那朕不妨告诉你,你们安王的秘密朕全知道,包括你当年如何陷害王妃与丰姨娘,朕全看在眼中。”

吴双心中大惊,无尽的恐惧袭向她,当年的事,当年的事皇上竟然知道!当年她的行为可是混淆皇室血统,往大了说是要操家的啊!怎么会这样,皇上救她出来,难道是要她认罪的,怎么会?!

皇上见吴双吓的够呛,这才说道:“你不需要害怕,朕怎么会害你呢,朕现在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才对。”

“民…民妇能…做什么…”吴双嘴唇有些发紫,紧张的直翻白眼。

“吴双啊,你不要将自己想的太无能了,你能做事,能做很多事。皇弟,世子害你至此,你难道不想报仇吗,王府中还有你的儿子呢,难道你就不为他想想?”

吴双心中一沉,忍着害怕,小心的问道:“可皇上与王爷不是兄弟,这…这是为什么?”当哥哥还管上弟弟家事了,这说出去也是让人鄙视的啊。

皇上脸上一沉:“朕想要谁的命,是朕说了算,你只说愿意不愿意,你不愿意自然有人为朕效劳,不过到时候,你就没用了!”

吴双一愣,猛的向皇上磕起头来:“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说什么,民妇都听,民妇一切都听皇上,民妇听凭皇上差遣,民妇听凭皇上差遣。”

皇上乐了,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是个聪明的啊~”

那个尾间,却听的吴双整个身子寒毛直竖,在听到皇上要她办的事时,吴双瞪大眼睛,惊愕的样子一直望着皇上离开,甚至忘记了跪拜。

好狠啊!比起王爷,这皇上简直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