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白承泽把脸上的笑容一收,冷道。

江潇庭站在雨中,如同身在烈火中烤着。

“你想包庇他?”白承允看着白承泽道。白承泽送上门来了更好,失银一定就在卫**中,上官勇要是没脑子,命人将银子偷着弄出去,父皇那里他就瞒不过了,这样一来上官勇和白承泽一起都要栽在兴隆钱庄的这些银子上。

白承泽望向了大理寺的三位副使,“你们大理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白承允笑道:“五弟,卫**就在你的面前,你让他们说出消息是从何而来,是想让罪人们知道日后该找谁报仇吗?”

白承泽道:“若是真有罪人在卫**里,这一次一定把他们绳之于法,怎么会再让他们有机会报仇?”

大理寺的副使们面面相觑,他们是四皇子的人没错,可是他们也不想当面得罪五皇子。

“怎么?”白承泽看着副使们冷笑道:“没话可说?”

“说吧,”白承允这时道。

一个副使这时只得道:“昨天我大理寺的一队衙役在兴隆钱庄又查了一回案后,在回大理寺的路上,看见十几个人赶着三辆车马车往城外走,当时天已黑,城门已关,衙役们觉得这些人可疑,就跟了一路,最后捡到了一个从车中掉下的银元宝,发现上面有兴隆钱庄的刻印。”

谎话!上官勇在心里道,凭着袁威这些人的眼力跟耳力,有人跟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浑然不知?还掉银子下地,更是无稽之谈,用箱子装着的银子,就是掉也应该是整箱地掉,怎么可能只往下掉一个?

白承泽说“那几个衙役在哪里,你把他们叫出来,我有话要问。”

白承允说:“五弟是想审他们吗?”

白承泽说:“四哥可以堵着卫朝的路不让走,我为什么不可以审那些大理寺的衙役?”

“他们现在出来,你无法保证他们到了明日还能活着。”

白承泽一指方才说话的那个大理寺副使,“那我就凭他的几句话,就相信卫朝的军里有赃银?”

“你不需要相信,”白承允冷道:“其实我也是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一搜便知,只是上官将军死活不让啊,这是心虚!”

“末将说过了,”上官勇在白承允的马前站得笔直,脸色铁青地道:“军中有军中的规矩,除非四殿下有圣上的旨意,否则谁也不能搜军。”

“好啊,”白承允道:“我这就命人进宫去请旨。”

“四哥,”白承泽说:“如果你请来了旨,到时候卫朝的军中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要怎么给卫朝一个交待?”

“找不到就是证了上官卫朝无罪,”白承允道:“我要给他什么交待?”

白承泽一笑,说:“四哥,你以为卫**是什么?你大张旗鼓地说他们里面有贼了,最后说一句无罪就行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白承允道:“那你说,要我给一个什么交待?”

白承泽看向了上官勇,道:“卫朝,你自己说,想要我四哥给你一个什么交待。”

332粮草营

上官勇能要白承允的什么交待?上官勇这会儿就想着一会儿要硬闯了,趁着乱将那些银子弄走,反正他不能站在这里,让白承允弄死。

“圣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男声这时隔着多远传了来,在大雨落地的哗哗声中,这声音听着,让众人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等这一行人走到了众人的跟前,五爪的金龙旗在雨中被淋得透湿,但还是向人们昭显着旗下车中主人的身份。

“儿臣叩见父皇。”

“臣等叩见圣上!”

“小人叩见圣上!”

众人一起下跪行礼,三种喊声混在一起响起,盖过了天降大雨的声音。

“平身,”车中传出了世宗的声音。

众人忙又一起起身。

“父皇,”白承允对着马车的车门道:“儿臣正想命人进宫去求父皇的一道圣旨。”

世宗道:“你想求什么旨?”

白承允躬身道:“兴隆钱庄失窃的银子应该就在卫**中,儿臣请旨搜军。”

紧闭着的车门里,半天没有声音传出来。

上官勇看见了韩约带着他手下的大内侍卫们站在马车前面,再往后看,上官勇看见了袁义站在马车的左边。

袁义冲上官勇点了一下头,又头歪向马车,冲上官勇挤了挤眼睛。

上官勇的心就是加速一跳,他明白袁义的意思,安锦绣这个时候就坐在马车里。

“上官勇,”世宗这时坐在车中喊上官勇道。

“臣在,”上官勇走到了离白承允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站下来,躬身应道。

“你的军中有兴隆钱庄的赃银?”

“臣启禀圣上,臣的军中绝没有什么赃银。”

世宗说:“你就这么肯定?你手下这么多人,发生了点什么事,你全能知道?”

“如果卫**中发生了什么事,而臣却不知道,”上官勇对世宗道:“那臣就是治军无方,臣不配做一军主将。”

世宗在马车里笑了两声,道:“那你就让四殿下进去搜一下又有何妨呢?”

上官勇道:“臣方才已经跟四殿下说过,我祈顺还没有哪支军,被衙役当贼搜过。”

“那朕让大内侍卫看着这些衙役去搜,你这心里是不是好受点了?”世宗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看见袁义冲自己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安锦绣能有什么办法,但上官勇还是跟世宗道:“圣上的旨意,臣不敢有违。”

“好,”世宗道:“韩约,你带着人进去。”

韩约忙下马道:“奴才遵旨。”

世宗在车里又笑了两声,然后道:“袁义你也进去看看吧,你的主子好奇军营长什么模样,一会儿看仔细了,回宫后说与你主子听。”

袁义忙也领旨道:“奴才遵旨。”

袁义的主子,白承泽和白承允这时都知道,安锦绣就在车中,他们父皇的身边了。

白承舟这时冲出了卫**的军阵,快冲到世宗马车前的时候,被韩约伸手拦了下来,道:“大殿下,请止步。”

白承舟狠狠瞪了韩约一眼,冲着马车道:“父皇,上官勇目无王法,儿臣要杀了他!”

世宗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卫**的人,你怎么会从卫**里跑出来的?”

白承舟说:“儿臣是进去搜赃银啊。”

“私入军阵者死,”世宗道:“上官勇没杀你,就已经是客气了,你还要杀他?混帐东西!”

白承舟被世宗这一骂,恨恨地回头看了上官勇一眼后,不说话了。

“你们还不进去?”世宗这时又道:“要把大军耽搁到什么时候?”

韩约和袁义忙带着一队大内侍卫,走到了大理寺衙役们的跟前,韩约说:“进去吧。”

大理寺衙役们这个时候宁愿自己今天晚上没有来过这里,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被大内侍卫们押着,走进了卫**的军阵。

世宗等人就等在大雨中。世宗坐在车中淋不着雨,车外的人就全部都在淋雨了。

安锦绣这时在车中,小声跟世宗道:“他看不到臣妾吧?”

“看不到,”世宗道:“门是木头的,上官勇有隔墙视物的本事?傻丫头。”

安锦绣抿着嘴说:“臣妾就是担心啊。”

世宗抬手摸了摸安锦绣的发鬓,道:“看到了,你也不必怕,有朕在呢。”

安锦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臣妾可是跟圣上赌了,一定有人把赃银藏在了卫**中,他们要是没查出赃银来,圣上到底想要臣妾什么呢?”

世宗说:“你猜猜看?”

安锦绣说:“让臣妾好好伺候圣上一回?”

“朕现在要不了你这丫头!”世宗笑了起来,问安锦绣道:“就这么想朕了?”

安锦绣把嘴嘟了嘟,说:“入宫之后,臣妾一次侍寝的机会都没轮上呢。”

“温氏都被朕关到下奴院去了,你这丫头还在吃她的飞醋?”

安锦绣把脸一沉,说:“那种人,圣上就要不提她了。”

世宗想想温轻红伺候自己的法子,跟安锦绣叹道:“有些事情朕舍不得你做,不提她了,以后我们都不提这个人了。”

安锦绣的头靠在世宗的肩膀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世宗看着紧闭着的车门,道:“锦绣,卫**中就是没有赃银,朕想也一定藏着东西。”

安锦绣的双眼就是一亮,说:“那不管查到什么,都算臣妾赢吗?”

“你这丫头想得美!”世宗笑道:“我们赌得是赃银,找到别的不算。”

安锦绣把头扭到了一边,有点气不服的样子。

“朕也不要你出血本,”世宗伸手把安锦绣的头扭过来,说:“你若是输了,就给朕做件衣服吧。”

安锦绣说:“臣妾进宫之后,才知道宫里有专门制衣的人,臣妾的手艺圣上不嫌弃吗?”

“那些人的绣活,哪里比得过你?”世宗道:“你就想想要为朕绣什么花样吧。”

安锦绣说:“圣上的衣衫,自然是飞龙了。”

世宗拍了拍安锦绣的手,突然又道:“大军出征,遇雨天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圣上在,怎么会有不好的兆头?”安锦绣小声笑道:“龙行才会有雨啊。”

世宗望着安锦绣笑,这个小女人说话,永远是能讨他的欢心。只是,世宗的手抚过安锦绣光滑的脸庞,这张精致无暇的脸上,没有戴着面目吗?

安元志这个时候在粮草营里,看到了来搜军的大理寺衙役们。

袁威站在安元志的身边,紧张地冒汗,他跟安元志的身旁就是装银箱的车,这下子要怎么办?

这帮进来搜军的大理寺衙役们,不愧都是老衙役,经验老道,他们进了军阵后,只搜车辆不搜人,很快就一路搜到了粮草营来。

安元志看着这些衙役一辆车一辆车地查看起来,感觉自己这一回死到临头了,这个时候,推说这事他们毫不知情,还有用吗?安元志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想着。

“我跟他们拼了!”袁威这时候要上去拼命。

“拼个鬼啊!”安元志把袁威一拉,要是能拼命,这些人就进不来了。

“怎么办?”袁威问安元志。

安元志这会儿也想找个人问问该怎么办。

袁义这时跟身旁的韩约小声说了句:“我去一下。”

韩约也不看袁义,只是点了一下头。

袁义身形很快就闪进了粮草车中,把手中的竹筒打开,沿着一纵排运粮车,从头走到了尾。

韩约手按着自己腰刀的刀柄,眼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运粮车。

袁威这里跟安元志催命一般地念着:“完了,完了,快到我们这里来了。”

“闭嘴!”安元志狠袁威道。

袁威说:“我闭嘴,这帮人就不往我们这里走了?”

安元志张嘴就要暴粗。

“起火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粮草营里喊了一声。

安元志和袁威呆呆地看着大火如同一条火龙一般,一下子便烧了起来,将运粮车一一都吞噬了。

“这,”袁威目瞪口呆道:“这,这是在下大雨啊!”

“救火,赶紧救火!”安元志醒得比袁威快,高声喊道:“把没烧着的车子赶紧拉走!”

粮草营的兵将们“轰”得一下,一下子乱了套,一起冲上前,拉着还没着的运粮车就往四面八方跑。

“你个傻子!”安元志踢了还在发傻的袁威一脚,说:“你还不带着东西跑?!”

袁威被安元志踢醒了,忙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拉着车就往后面跑。

“跟着他们!”安元志指挥着众人道:“往后营走!”

“救命啊!”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粮草营里又有一个人尖声叫了起来。

“衙役杀人了!”

众人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又一个人叫了一声。

韩约这时把刀一拔,刀尖指着跟众人一样慌神的大理寺衙役们道:“衙役们杀人了!把他们拿下!”

跟着韩约进军阵来的大内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大理寺的这些衙役们围在中间,挥刀就砍。

安元志这时也看到了韩约,正发懵间,听到身后有人道:“少爷!”

安元志回头,就看见袁义站在自己的身后。

袁义下巴指指大理寺衙役那里,跟安元志说“你还愣着做什么呢?”

安元志看着袁义。

袁义说:“去啊!”

安元志往前走去,走到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军士身后,狠一狠心,喊了一声:“这帮狗日的,连我们的人都杀了!”

众人一起往安元志这边看过来,就见安元志的脚下倒着两个军士的尸体。

“杀了这些狗日的!”安元志手指着跟大内侍卫们打在一起的大理寺衙役们道。

军中的人都护短,这两具卫**军士的尸体,将整个粮草营的人都激出火来了。

333贪官的下场

卫**中的粮草营起火,全军上下都看得见,一下子全军都燥动起来。军队中的人,吃粮打仗,没有了粮草,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打什么仗?

“都别慌!”上官勇喊了一声。

世宗坐在马车里,听到上官勇喊了这一声后,卫**中燥动的声音就平息了下来,心里对上官勇治军的本事又高看了一等。

“圣上?”安锦绣坐在世宗的身边有点不安了,说:“怎,怎么失火了?”

“没事,”世宗揽着安锦绣安慰道:“只是一场火罢了。”

安锦绣没再吱声,只是神情看上去受惊不小。

韩约带着人抬着二十几具大理寺衙役的尸体,走了出来。

大理寺的三位副使一看这些尸体,双腿都软了,但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个人还不敢开口问。

白承舟没管太多,指着韩约的鼻子开口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当兵的要造反?!”

韩约让过了白承舟的手指,往前跑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跟车里的世宗道:“圣上,大理寺衙役们在卫**中行凶杀人,还放火烧粮,奴才制止不住,只能将他们全部绳之于法!”

“你胡说!”一个大理寺的副使跳了起来,“我大理寺的衙役怎么可能跑到军中行凶杀人?!”

韩约回身冲自己手下招了招手,八个大内侍卫分抬着四具穿着卫**军装的尸体走了上来。

“韩约!”白承舟在身后踹了韩约一脚,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奴才想干什么?!”

韩约被白承舟踹得跌趴在了雨水中,然后又跪起身,跟车上的世宗道:“圣上,这些大理寺衙役杀了这四个人,奴才把他们的尸体带过来了。”

世宗在车里看了安锦绣一眼。

安锦绣用手帕将自己的脸整个遮了起来。

世宗用手敲了敲车窗。

吉和在外面听到这声音,忙替世宗把马车的车门给打开了。

上官勇往车厢里望去,只看见没有点灯的车厢里,一团单薄的黑影缩在车厢的一处角落里。

“这四个人是谁?”世宗问韩约道。

韩约说:“奴才不知道。”

安元志这时从军阵里赶了出来,他不能淋雨,身上穿着一件蓑衣,在世宗的马车前一跪,大声道:“圣上,大理寺的人杀了周书贤大人的两位公子!”

周书贤的二子在大理寺门前跪着为父讨要说法一事,京都城里谁人不知?安元志一说这四人中的两个人是周书贤的儿子,在场的众人顿时就又是一阵骚动。

袁义这时又悄悄地站立在了安锦绣这一侧的马车旁。

世宗的眉头紧紧地锁着,问韩约道:“你们在卫**里找到赃银了?”

韩约道:“奴才没有看到什么银子,大理寺衙役杀人打斗之时,放火烧了营中运粮的车子,奴才没能看住他们,奴才该死。”

安元志这时怒视着白承舟和白承允道:“两位殿下,你们若是来杀人灭口,不就要栽赃我们卫**里有贼人!”

白承舟说:“安元志,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杀什么人,灭什么口?”

“圣上!”安元志冲着世宗道:“昨天夜里,周书贤大人的两位公子来找我姐夫,说是有人要害他们,求我姐夫送他们出京都城。我姐夫看他们两个哭得可怜,便将他们带到了军中,准备行军之时,顺便把他们送到任地去,没想到,”安元志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说:“没想到,两位周大人,还是没能逃过这个死劫。”

“大理寺的去看看,”世宗道:“看看地上的是不是周书贤的两个儿子。”

三个大理寺的副使忙一起上前,等看清了地上两个死人的脸后,三位副使的脸色不比地上的死人好看多少。

“是不是?”世宗追问了一句。

三位副使跪倒在地,其中一个道:“是,是周书贤的二子,可,可圣,圣上,臣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另外两个是谁?”世宗又问道。

安元志说:“那两个是我姐夫安排照顾两位周大人的军士,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累他们也送了性命。”

“上官勇?”世宗看向了上官勇。

烈焰狂舞着的篝火之下,上官勇的脸看上去有些木讷,他站着看地上的四具尸体,像是没有听到世宗在跟他说话。

“上官卫朝!”世宗提高了声音。

上官勇这才慢慢看向了世宗,说道:“圣上,臣,臣没想到…”

世宗看上官勇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耐烦道:“你没有想到什么?”

上官勇说:“臣没有想到,带着两位周大人上路,能惹出祸事来。”

“胡说八道!”白承舟这个时候大叫道:“你们这帮奴才都是一派胡言!我们来找的是兴隆钱庄的失银!这两个死人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安元志就跟世宗喊:“圣上,现在军中的粮草被烧掉了大半,末将等还怎么去江南平叛?”

“向远清!”世宗这时道:“去看看这四个人是怎么死的!”

站在马车后面的向远清,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跑到世宗的马车前面。

四具死尸一字排开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血还没有凝固,被雨水冲着往低洼处淌去。

向远清也认识周家的这两个儿子,数日之内,这一家子竟然就这样死了四个,向远清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就是贪官的下场?可是祈顺最不缺的就是贪官,这样的下场怎么就周家人摊到了呢?

“快点,”世宗坐在马车里催道。

向远清先看了周家的两个儿子,又看了两个军士,然后跟世宗道:“臣启禀圣上,这四人都是刚刚被杀,两位周大人身上有多处刀口,致命的一刀都是在腹部。两个军士是一刀致命,都是后腰处被人捅了一刀。”

这四个人是才死,那就不存在卫**搞鬼的可能性了。

白承泽这个时候看着白承允道:“四哥,周书贤一直就与四哥你交好,怎么,他死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在四哥的眼里也成了无用的棋子吗?”

白承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承泽道:“这事其实也简单,周书贤的死,连父皇都认为不是劫财,那周书贤是被谁杀的?该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吧?”

白承舟急道:“老五,你不要胡说!”

白承泽说:“我胡说?周家一门四口都被人杀了,我胡说什么?到底有什么深仇大仇,要杀人全家?养狗不听话自然就该杀,可这是人啊!”

“你血口喷人!”白承舟急得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这会儿怎么成了他们是杀人凶手了?

“父皇!”白承泽面向了世宗道:“周家二子在任地还有家人,儿臣请旨父皇,速命当地官府将他们保护上京,也许周家的孙辈们,也知道些什么。”

世宗的目光盯在了白承允的身上,白承舟就是个听命行事的,这事真正要找一个主使的人,那只能是白承允。

白承允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被人阴了,但这个人不会是白承泽,更不可能是上官勇和安元志,这个反将了他一局的人是谁?

“准旨,”世宗这时吐了两个字出来。

白承泽忙跪下道:“儿臣谢父皇准奏。”

世宗看着白承允道:“承允,你就没话要跟父皇说吗?”

“老四,”白承舟在一旁催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承允道:“父皇,儿臣只是想找出兴隆钱庄的失银,其他的事情儿臣一概不知。”

白承泽笑了起来,道:“四哥,在卫**里又杀人又放火的,你一句不知道,好像无法交待吧?”

白承允道:“大理寺说他们查到了证据,父皇又让我协办此事,我当然要来。杀人放火,五弟,你看到我杀人放火了吗?”

白承泽扫了一眼大理寺的三位副使,道:“大理寺为了什么要杀周家满门?没人在后面撑腰,他们敢在军里行凶?”

安元志这时道:“我们是去平叛吉王之乱的,这把火一烧,吉王在兴城那里至少又能得数日的喘息之机,这是与敌勾结!”

“是啊,”白承泽接安元志的话道:“大哥和四哥到底在想什么,五弟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江南平叛之事,难道还比不上兴隆钱庄的那些死物吗?”

“父皇!”白承允给世宗跪下了,道:“儿臣真的只是想查案,其他的事儿臣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白承泽对世宗道:“兴隆钱庄就是吉王的产业,大哥和四哥这么着急这笔失银,不会是这笔银子里也有什么明堂吧?”

白承舟的脑子一向比他的弟弟们反应要慢,但白承泽话都说成这样了,白承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当下瞪着白承泽道:“老五,你说我们是吉王的同伙?”

白承泽道:“是吗?这话可是大哥自己说的。”

“你,”白承舟挥拳就打白承泽,“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哥哥?!”

白承泽没躲,结结实实挨了白承舟一拳。

看着长子挥拳还要打,世宗怒喝了一声:“够了!”

白承泽后退了一步,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血迹,跟白承舟道:“承泽不敢对大哥不敬,只是为了国事,承泽有话就一定要说!”

“你说个屁啊?!”白承舟怒道:“你想害死我们,你这小子的心怎么这么恨?吉王是造反之人,你污我们跟造反之人是同伙?白承泽,我们死了,就称了你的心愿了?”

“既然无此事,”白承泽望着白承舟冷道:“那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

334知遇之恩以命相报

“在周氏孙没到京之前,白承舟,白承允不许出府一步,”世宗分别看了自己的这三个儿子一眼后,下了这个命令。

“父皇,儿臣冤枉!”白承舟高声叫冤道:“儿臣跟他周家有什么关系?!”

世宗冷道:“王府你不想呆,就呆到大理寺去。”

安元志说了一句:“圣上,臣看大理寺跟这事也脱不了干系!”

“把这三个拿下!”世宗指指三位大理寺副使道:“命韦希圣好好查查他手下的人!”

吉王在兴城起兵造反之后,韦希圣就从阶下囚又变成了大理寺卿。这一次白承允越过韦希圣,只叫了三位正三品的副使来搜军,是败笔但白承允也有白承允的无奈。韦希圣不是他的人,不会听他的话堵住卫**的去路,甚至还可能事先把他的打算告诉上官勇。像韦希圣这样的,一时间杀不得,也不听话的,白承允除了避开,也别无他法。

“圣上!”三位被大内侍卫们拿下的大理寺副使一起跟世宗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