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安锦绣惊叫了一声。

“别!”世宗伸手掩住了安锦绣的嘴。

安锦绣指着世宗手上的手帕,看着世宗。

“一点血而已,”世宗把手帕一握,塞进了袖口里,跟安锦绣道:“朕年轻时,在云霄关打仗,被一个南蛮的将军把肺都捅穿了,朕还不是活到了现在?”

安锦绣扭头,眼泪流了出来。

“朕没事,”世宗硬把安锦绣的脸扳着面对了自己,道:“别害怕,这点血要不了朕的命。”

“是不是宫里还有吉王的眼线?”安锦绣突然就声音很急促地问世宗道:“哪个人是谁?臣妾替圣上把她们一起抓起来!”

世宗看安锦绣发了急,反而笑了起来,看到一只猫在面前张牙舞爪,世宗除了笑,也做不出别的反应来。“你去抓?”世宗边笑边咳,还边跟安锦绣道:“什么时候朕的锦绣,也从军了?”

“圣上!”安锦绣一跺脚。

“没事,”世宗拍拍安锦绣的手,“宫里没有吉王的人,你不要担心。”

“真的没人?”

“朕还能骗你不成?”

安锦绣看着一喜,说:“那就是没事了?那圣上快回御书房,让荣大人看看,臣妾陪圣上一起回去!”

“你这傻丫头,”世宗说:“后宫无事,不代表朕的江山无事啊。”

安锦绣看着又是一呆,说:“江山?”

“说了你也不懂,”世宗道:“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温轻红还不能死,你要替朕看好了她。”

安锦绣点了点头,说:“臣妾知道了。”

世宗捂嘴又是一阵咳,他想强行止住,可是咳嗽不是能忍住的,世宗断断续续地咳着,直到吉和端了水进来,才用水将这阵咳给压了下去。

“还是让荣大人看看吧,”安锦绣抚着世宗的胸口,为世宗顺着气道。

“你回千秋殿去吧,”世宗冲安锦绣摇摇手,说:“跟着朕从凌晨里忙到现在了,你这个身子也是纸糊的,回去休息吧。”

“那圣上呢?”安锦绣问道。

“朕回御书房,”世宗道,看着安锦绣又要跟自己急了,忙又道:“荣双就在御书房候着呢,朕回去后就看大夫,一定。”

安锦绣眼瞅着世宗,一脸的不放心。

世宗又拍了拍安锦绣的手。

“吉总管,”安锦绣这才跟吉和说:“你好生伺候圣上回御书房去。”

“奴才遵命,”吉和忙答应了安锦绣一声。

“你跟朕一起出去吧,”世宗跟安锦绣说:“这个下奴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吓到你?”

“臣妾来时,下奴院里的管事把这里都收拾过了,”安锦绣看着两个太监抬起世宗,她自己跟在了世宗的身边,说道:“臣妾也没见到什么。”

世宗这才有意看了看这间刑房,果然是什么刑具也没看到,屋子里干干净净地,看着倒像是会客室了。

“回去一定要让荣大人看看啊,”安锦绣这时叮嘱世宗道:“一会儿臣妾就让袁义去御书房问去。”

“知道了,”世宗道:“你现在也像个碎嘴的婆娘了!”

安锦绣微微瞪了世宗一眼,她没刻意想做什么,但又让世宗看出了另一种风情来。

“一会儿别让袁义跑了,”出了下奴院后,世宗跟安锦绣道:“朕让吉和去跟你说朕的事,回千秋殿好好休息,不要再操朕的心了。”

安锦绣站在袁义为她打着的伞下,看着世宗一行人走远。

“主子,”袁义看着世宗走了后,小声跟安锦绣道:“上轿吧。”

安锦绣转身看看身后下奴院的这些人,道:“你们谁是鲁嬷嬷?”

人群里没人吱声。

“没人姓鲁?”安锦绣看向了下奴院的大管事。

这管事忙跟安锦绣道:“娘娘,奴才这里有好几个姓鲁的嬷嬷,不知道您问的是哪位?”

安锦绣说:“看管温氏的那个。”

大管事回头冲着一个老嬷嬷道:“还不出来见过娘娘?”

这个老嬷嬷颤颤巍巍地走出了人群,要给安锦绣行礼,可是身子哆嗦着,跪不下来。

“不用行礼了,”安锦绣看了一眼这个老嬷嬷,“你以后不要在下奴院当差了,去魏妃娘娘那里伺候吧。”

鲁嬷嬷听安锦绣不想要了自己的命,而是让自己回魏妃那里去,一下子力气用尽一般,瘫在了地上。

“温氏要看好了,”安锦绣也不再看这个魏妃安在下奴院里的人了,看向了大管事道:“她的命是圣上说要留下的,温氏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拿你的命来赔,也不一定赔得起。”

大管事忙躬身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看好温氏。”

“对她不要苛待了,”安锦绣又说了一句。

“奴才遵命。”

安锦绣仰头看看下奴院高高的围墙,夭桃就是出自这里,如果有可能,安锦绣想把这个宫里人人闻之色变的院落彻底地抹去。

袁义挥手让抬软轿的太监把软轿抬到安锦绣的身旁来。

安锦绣却跟袁义说:“你陪我走走吧。”

“奴才等恭送安妃娘娘,”下奴院的众管事看着安锦绣转身走,忙都躬身送安锦绣。

袁义小心地为安锦绣打着伞,一边还让安锦绣注意脚下。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安锦绣跟袁义走了一会儿后,突然就跟袁义说起了天气。

袁义却没心情跟安锦绣扯天气,在袁义看来,下雨是老天爷的事,他们要管这事干什么?“圣上能信温轻红的话吗?”袁义现在就关心这个。

“不会完全信,”安锦绣道:“只是这个时候,圣上输不起了,所以就算他不全信温轻红的话,潘正伯手里的兵也保不住了。”

“会不会又要打一场了?”袁义说:“镇南将军的手里,握着朱雀,玄武两个营呢。”

“打也要看他潘正阳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袁义扶着安锦绣跨过了一个水洼,说:“那谁会接姓潘的班?”

“不会是四殿下的人,也不会是五殿下的人,”安锦绣心里已经盘算过这事了,跟袁义小声道:“最好能是一个卫**里,跟着将军的人,不过就算不是将军的人,只要不是一个会跟将军作对的人就好。”

“连苏大人都投到五殿下那里去了,”袁义说:“这朝中还有谁是不偏不依的?我看可能都找好新主子了。”

“这个是圣上要烦恼的事,”安锦绣说道:“我们就等着看吧。”

回到御书房里的世宗,没有找荣双上前看病,而是怒声命吉和道:“去卫**中传旨,让上官勇带着他的人,去把潘正阳那个混帐抓到大理寺去!”

吉和心里骇然,潘正阳可是大殿下白承舟的妻兄啊,这位也犯事了?“奴才遵旨,”吉和忙就领旨道。

苏养直在一旁慌忙问道:“圣上,潘正阳犯了何事?”

世宗没理苏养直,而是跟快退出御书房的吉和道:“让上官勇拿下潘正阳后,就进宫来见朕!”

348白承泽的一条狗

上官勇在军营里跟户部的官员,为粮草之事正扒着帐本一笔一笔地对着帐,按庆楠的说法,就是正在跟一帮读书人扯皮呢,吉和跑来传世宗的圣旨了。

上官勇接了世宗的圣旨后,手捧着这纸诏书,有点愣神,镇南将军潘正伯怎么会也犯事了?

吉和说:“将军,您快些去吧,我就先回宫去复命了,将军将潘正伯拿到大理寺后,便进宫去见圣,不可耽搁啊。”

上官勇道:“吉总管,潘正阳到底犯了何事?”

吉和看看站在上官勇身后的安元志,这也不是外人,便对上官勇道:“宫里有人招供了,说是潘正伯是吉王的同党,为了这事圣上气得要命。”

“是那个温氏招供的?”安元志问道。

吉和把头点点。

“我知道了,”上官勇跟吉和说:“我马上就带兵去抓潘正伯。”

安元志上前,把一个小钱袋塞进了吉和的手里,笑道:“吉总管跑这一趟辛苦了。”

吉和笑眯眯地收了钱,给上官勇和安元志行过礼后,带着人回宫向世宗复命去了。

吉和走了后,安元志就跟上官勇喜道:“这下好了,这个潘正伯跟姐夫你是作对的,看他这一回还怎么得意!”

“这是你姐做的事吧?”上官勇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温氏就是被我姐弄进下奴院去的,这一回潘正伯的事,差不多也应该是我姐做下的。”

“来人,”上官勇扭头冲帐外道。

一个中军官走进了军帐。

上官勇说:“先派人出去查一下,镇南将军现在在哪里。”

这个中军官领了上官勇的将令后,退了出去。

安元志说:“这个时候他还能在哪里?不在朱雀营,就在玄武营啊。”

上官勇坐在帅案后面,看着面前的圣旨,道:“他要是在军营里,能老实让我们抓吗?”

安元志看看上官勇的神情,走上前道:“姐夫,你觉得我姐这次做的不对?”

“嗯?”上官勇抬头看安元志。

安元志为安锦绣辩解道:“我姐也不是想害人,潘正伯不除,他就得害我们啊。”

上官勇苦笑了一声,说:“你想什么呢?我没觉得你姐不好,就是觉得我要让你姐护着,唉!”话说到这里,上官勇叹了一口气。

“反正姐夫你也护着她,”安元志笑嘻嘻地道:“这样不也挺好吗?”

上官睿这时抱着上官平宁进了军帐,看见安元志一脸的笑容,便问:“你怎么高兴成这样?遇上好事了?”

安元志说:“我高兴一下不行?我天天哭丧着脸你就开心了?”

“都好好说话,”上官勇瞪了这两个弟弟一眼,然后看着上官睿说:“东西都准备好了?”

上官睿说:“好了,我准备带着平宁马上就走。”

安元志从上官睿的手上抱过了上官平宁,在手里把肉团子颠了颠,说:“你带着的可也都是值钱的东西,路上小心一点。真要遇上事,东西丢就丢了,你得把平宁看好了。”

上官睿说:“这话还用你说吗?”

上官勇说:“按你大嫂的意思,你在路上也不要走多快,被圣上的人追上后,你就在原地等我们,我带着你们一起去江南。”

上官睿点头,说:“我知道了大哥,平宁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安元志说:“我还是觉得让袁威跟着你上路最好,他那身武艺我放心。”

上官睿把上官平宁又从安元志的手上抱了回来,说:“还是让袁威守着银箱吧,那个才是要命的东西。”

“跟着小睿子去的那几个武艺也都不差,”上官勇看安元志盯着上官平宁一脸不放心的样子,便道:“你忘了?他们都是王家死士出身。”

上官睿白了安元志一眼,说:“那大哥我这就走了。”

上官勇和安元志打着伞,送上官睿一行人走。

上官平宁被上官睿揣在蓑衣里,露出个脑袋看着安元志。

“路上听话,”安元志忍不住伸手又摸摸上官平宁的小脑袋,“要是闹得话,舅舅就不喜欢你了!”

“他现在听得懂你说话吗?”上官睿拍了安元志一巴掌,“净说些没用的话!”

上官平宁冲着安元志“啊啊”叫了两声。

安元志看向了上官勇,其实完全可以把这个小东西放在军中,他们带着走啊。

上官勇没伸手去摸自己小儿子,只是叮咛了上官睿一声道:“路上小心。”

“大哥放心,”上官睿答应了上官勇一声后,就上了马。

“有劳几位看护他们两个了,”上官勇又跟跟着上官睿一起上路的,六个原先的王氏死士说道:“我在这里先行谢过各位了。”

六个护卫嘴中说着不敢当,给上官勇行了礼后,纷纷翻身上马。

“我们走,”上官睿双腿一夹马腹,先跑了出去。

安元志看着上官睿这一行人走了,小声跟上官勇道:“其实让他带着平宁坐在马车里也行啊,小睿子的身子也是刚刚养好,这样跑马行吗?”

上官勇说:“你是关心他,还是心疼平宁淋雨?”

“我都心疼,行了吧?”安元志叫了一声。

上官勇摇摇头,转身回了军帐,刚坐下来,派出去打探潘正伯行踪的人也回来了。

“姓潘的人在哪里?”安元志不等探马开口,便问道。

“回将军和五少爷的话,”这个探马躬身对上官勇道:“潘正伯人在皇长子府。”

“他不在军营,跑到大殿下那里去做什么?!”安元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潘正伯在白承舟那里呆着,比呆在他自己的军营里麻烦多了,这是要他们领着兵冲进白承舟的府里去吗?这是还嫌白承舟不够恨他们啊!

“你下去吧,”上官勇先让探马下去。

安元志在军帐里来回走着,说:“姐夫,我们要带兵去皇长子府吗?”

上官勇看看放在桌案上的圣旨,说:“圣意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希望大殿下能把潘正伯交出来吧。”

“那是他王妃的亲兄长,”安元志说:“他能这么好说话,把人交出来?”

上官勇说:“那我们就不去吗?”

安元志一屁股又坐下了,闷头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就冲上官勇笑了起来,说:“姐夫,白承舟要是不交,那他不就是包庇钦犯?我还就怕他太老实呢!”说着安元志就起身道:“姐夫,我们带兵去皇长子府!”

“我去就行了,”上官勇说:“你在营里跟户部的大人们继续算帐吧。”

“这种事你交给乔林那帮读书人好了,”安元志一听还要他去跟户部的那些官们去扯粮草的帐,马上就头疼,说:“乔先生跟着周大将军的时候,就没少跟户部的人打官司,这活军里也就他能干。”

上官勇说:“乔林还算不上是我们自己人。”

上官勇这话说得安元志一愣,论小心谨慎,他的确是不如上官勇,“那,”安元志说:“让庆大哥去盯着好了,我们这次是去江南,不是出关打仗,就算粮草上有什么不对,也要不了我们的命吧。”

“胡闹,”上官勇说:“军中粮草之事岂容儿戏?”

“我跟你去皇长子府,”安元志看自己又说不动上官勇了,马上就耍无赖,“不然我就去睡觉,反正我不去算什么粮草。”

“你身体不好,”上官勇性子很好的说:“伤口淋到雨了怎么办?”

“姐夫啊,”安元志跑到上官勇的跟前道:“跟白承舟那种人斗,得脸皮厚,这个你不如我。”

“我们拿了潘正伯就算了,”上官勇说:“我不想再闹事。”

“他要老实交人当然就大家都好啊,”安元志一手拿起桌案上的圣旨,一边拖起上官勇往帐外走,说:“我也不想闹事,明天就要出征了,我还没犯贱到,再去找打。”

白承舟这时在自己的府里呆着,眼前是一群和着乐声起舞的美人,可是白承舟的心情还是很坏。这一次明明银子就在上官勇的卫**中,最后被关起来的人竟然是他自己,这口气白承舟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上官勇翻不出天去,”潘正伯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皇家妹夫心情不会好,一大早跑到皇长子府,陪着白承舟喝酒,也算是尽点心意。

“老五也在想我跟老四翻不出天去呢!”白承舟把酒杯掼在了酒桌上,“这一次,我太冤枉!”

“等圣上气消了,”潘正伯劝道:“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大殿下你不要着急。”

“一个贫民出身的人,做了大将军,”白承舟跟潘正伯气道:“这是凭什么啊?他上官勇不就是白承泽的一条狗?我父皇一天到晚跟我们说,不许跟军中将领结交,结果呢?他把白承泽的一条狗捧这么高,这是捧给谁看?他白承泽就差当太子了!”

“大殿下,”潘正伯冲白承舟摇了摇头,说:“这种话不可说。”

“我在自己的家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老五那个该死的,还能冲到我家里,把我抓了?”白承舟这个时候已经半醉了,说话口无遮拦,就差破口大骂世宗了。

就在潘正伯想劝白承舟慎言的时候,皇长子府的大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来,往白承舟的跟前一跪,说:“大殿下,不好了,上官勇带着兵把我们王府围上了!”

“你说什么?”白承舟问了一句。

大管家说:“上官勇带着人来了,说是奉圣上的旨意,捉拿潘将军去大理寺。”

潘正阳呼地一下站起身,惊道:“什么?!”

白承舟甩了一下头,然后就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酒桌,怒道:“反了他了!”

349小畜生

“人出来了,”安元志看到白承舟带着潘正阳走出了王府,便小声跟上官勇说了一句:“看这样子,他不是要交人啊。”

“末将见过大殿下,”上官勇冲白承舟行了一礼。

“你奉了旨?”白承舟没好脸色给上官勇,说:“上官勇,你没疯吧?”

上官勇从身后中军官的手里拿过世宗的圣旨,道:“潘正伯,你接旨吧。”

潘正伯看看上官勇手中明黄黄的圣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在京城里假造圣旨的,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潘正伯这会儿看着上官勇手中的圣旨,就感觉这是假的。

安元志看潘正伯站着不下跪,便冲这位镇南将军喊道:“潘正伯,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跪下接旨?!”

潘正伯被安元志这一喊,才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道:“臣潘正伯接旨。”

上官勇亲自读了世宗的这道圣旨,潘正伯在听到世宗骂自己妄图谋逆之后,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了。

“把潘正伯拿下!”安元志不管潘正伯是怎么想的,在上官勇念完圣旨之后,便命左右道。

“我看你们谁敢!”白承舟这个时候已经被气得心肝肺都疼了,说他们跟白笑野有勾结还不够,现在潘正伯也是谋逆之臣了,这是想要他的命!

“大殿下,”上官勇道:“圣上的圣旨在这里,你不遵?”

“谁知道是哪个小人放得屁!”白承舟骂道:“挑拔离间,就恨不得让我父皇把我砍了!”

安元志说:“大殿下,你在骂谁?”

白承舟看着安元志,安元志脸上的得意劲,直接就剌激了白承舟,“我骂的就是你小子!”白承舟指着安元志大骂道:“奴才秧子的种,你在我的面前也要充大爷吗?!”

安元志一笑,说:“难不成大殿下你是皇后所生?”

“元志!”上官勇忙喝止了安元志。

白承舟是宋贵妃所生,说起来也是妾生,安元志的话,让白承舟直接拔剑就冲安元志来了,嘴里骂着:“安元志,你个小畜生!”

上官勇不能看着白承舟一剑杀了安元志,往前站了一步,将安元志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冷道:“大殿下,圣上的圣旨在此,你要抗旨?”

上官勇这一声抗旨,让白承舟犹豫了。

“殿下?”王妃潘氏这时带着人从府里走了出来,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兄长之后,就跟白承舟喊道:“殿下,妾身的兄长怎么可能是谋逆之臣?!”

安元志看连潘王妃都出来了,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开口道:“说潘正伯谋逆的人是圣上,王妃,你这是在说圣上错了?”

潘王妃被安元志用世宗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是看着白承舟哭。

上官勇这时道:“把潘正阳拿下!”

兵将们一拥而上,就要抓潘正阳。

白承舟手中的剑挥舞了一下,将两个卫**的军士伤到了地上,道:“谁敢在我的王府门前抓人,我就让他死在这儿!”

“你想抗旨?”安元志大声问道。

白承舟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酒气上头了,喊道:“反正我迟早有一天会被逼死,那就不如带几个垫背的上路!”

“你要杀我?”安元志从上官勇的身后站了出来,冲着白承舟道:“大殿下,你也太狂妄了!”

“老子杀的就是你!”白承舟举剑就要杀安元志。

上官勇把安元志推到了一边,赤手空拳就挡住了白承舟,道:“大殿下你冷静一些。”

安元志说:“看样子,大殿下与潘正伯之事有关了?”

“小畜生!”白承舟眼都红了,一身的酒气,就想着一剑一个,把上官勇和安元志全都撂倒在府门前,就像他说的那样,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安元志不担心白承舟有本事能伤了他姐夫,跟左右的兵将们道:“你们还站着看戏吗?把潘正阳拿下!”

卫**的兵将们冲了上去。

“把他们都给我杀了!”白承舟大叫了一声。

皇长子府的侍卫们也一起冲了上来。

双方把潘正伯围在中间,撕杀了起来。

“你速进宫去报,”安元志跟上官勇的一个中军官小声道:“就说大殿下护着潘正伯,已经伤了我们卫**不少人了,请圣上速派人来。”

这中军官撒腿就往皇宫的方向跑。

“大殿下,”上官勇也不真跟白承舟动手,一直就在守势,劝白承舟道:“你这是抗旨,你真要为了一个潘正伯,把整个皇长子府都赔进去吗?!”

“我不活,大家就都不要活!”白承舟现在自己人的劝都听不进去,更不可能听上官勇的劝。

“姐夫,”安元志在后面还拱火,说:“大殿下自己都不想活了,你还劝他做什么?”

“你们这些人,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走!”白承舟不负安元志所望地,更是疯了。

“大哥!”就双方都要拼命的当口,人群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安元志是最先往这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的人,让安元志意外的是,来的人竟然是一向在祈顺世宗朝做隐形人的六皇子白承英。

白承英看着面前打成一团的两帮人,下了马,也不管这两帮人手中的兵器会不会伤到自己,直接就冲向了白承舟。

“别伤到六殿下!”安元志喊了一声。

白承英回头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对上白承英的这一眼后,双眼就是一眯,这个一直以病弱示人的六皇子,竟然也会有眼神凶悍的一天,这是在警告他安元志吗?

“大哥!”白承英冲到了白承舟跟上官勇的跟前后,又是一声大喊。

白承舟看见了白承英,愣神的工夫里,手里的长剑就被上官勇给下了。

“上官勇!”白承舟刚好像酒醒了一样,看见自己的剑被上官勇拿到了手上后,又急了,跳起来还是要跟上官勇拼命。

“大哥!”白承英不管不顾了,甩手就当众给了白承舟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声音不算响,却让看到的人都住了手,近而让打斗的双方都停了手。

白承舟被白承英打懵了,看着白承英说:“你打我?”

白承英走上前,将白承舟的手一拉,说:“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承舟说:“他们要抓你嫂子的哥啊!”

白承英就问白承舟:“是他们这些臣子要抓,还是父皇要抓他?”

“六殿下,”潘正伯这时道:“末将冤枉。”

“你闭嘴!”白承英手指着潘正伯道:“你若是冤枉,我父皇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你不跟着上官将军走,是想陷我大哥于水火吗?抗旨的罪名,你以为我大哥能担得起?!”

“你,”白承舟这个时候上下看着白承英道:“你是老六?”

白承英细高的个子,站在人堆里一点也显不出来,说:“我是承英啊大哥!”

白承舟发着傻,什么时候病死鬼老六变得这么厉害了?

“是四哥让我来的,”白承英这时小声跟白承舟道:“四哥说了,你这样闹下去,最开心的就是五哥,大哥你要让五哥看你的笑话吗?”

白承舟脑子这会儿转不起来,嘴唇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安元志走了过来,说:“六殿下来的正好,来人,把潘正伯拿下!”

“你们!”白承舟又要喊。

“大哥!”白承英死命地拉一下白承舟的手。

“快点!”安元志催手下道。

白承英看着安元志的作派,跟上官勇道:“上官将军,在你的卫**中,如今是安五少爷发号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