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慎刑司过来的?”安锦绣在紫鸳抱着白承意出去之后,问吉和道。

吉和说:“娘娘能看出来?”

“鞋面上有血,”安锦绣说。

吉和忙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道:“娘娘放心,这一次就是动了点刑,但那几个小太监没性命之忧,养养就能好。”

慎刑司的刑罚,养养就能好?安锦绣看了吉和一眼,道:“问出来什么没有?”

“小曾子跟死在澡间的那个小宫人是兄妹,”吉和说:“娘娘,那个小宫人叫阿曾,奴才让人去翻了她入宫时的名册,才知道这个小宫人叫曾小女。”

安锦绣说:“是亲兄妹?”

“是,”吉和说:“亲兄妹,还有啊娘娘,这个阿曾在下奴院当差,下奴院的管事奴才也叫来问过了,说是这个小宫人平日里也是沉默寡言的,不怎么爱说话。”

“她是怎么出下奴院的?”安锦绣又问。

吉和说:“她今天一早就跟管事的说肚子疼,管事的就给她放了一天的假,没想到就出了这种事。”

“下奴院,”安锦绣手指敲着桌案道。

“娘娘,”吉和说:“会不会是温轻红?”

“这对兄妹是江南人?:

“是江南人,而且就是江南兴城人。”

“那就跟温轻红没关系了,”安锦绣直接说道。

“没关系?”吉和说:“娘娘不再查查这个温轻红?”

温轻红与吉王白笑野的事,明明是自己无中生有弄出来的事,现在又被人拿来用,躲在幕后的这个人,是谁都不会是温轻红了,栽赃的太明显,安锦绣道:“这事先放放吧。”

吉和忙道:“娘娘,这人一定要查出来啊!”

“现在查不出来,就不如缓缓,”安锦绣说:“把那几个小太监放了,从千秋殿这里拨钱,给他们治伤。”

“是,”吉和不敢跟安锦绣拧巴。

“圣上也知道这事了吧?”安锦绣又道。

吉和说:“圣上知道公主殿下身边又死了人了,不知道过云殿的事。”

“四殿下不说,你也不要说了,”安锦绣道:“记住,我事我不知情。”

吉和忙说:“奴才明白,娘娘,公主殿下这一次做事是真的过头了,奴才听了这事后,差点没吓死。”

“是啊,”安锦绣说:“再把她留在宫里,也许日后我们的云妍公主就要杀人放火了。”

“是不是再派些人去?”吉和跟安锦绣提议道:“宋妃娘娘看来是看不住公主殿下啊。”

“五殿下明日就回京了,”安锦绣说:“他一定会跟圣上要求,见云妍一面的。”

“那这,”吉和可不敢在明面上得罪白承泽,说:“圣上会准吗?”

“不管圣上准不准,你要做他们兄妹见面的准备,”安锦绣道:“那个小曾子的尸体上有伤吗?”

吉和说:“他是投井自尽的。”

“嗯,”安锦绣说:“若是云妍公主虐打太监,圣上应该会再派教习嬷嬷过去吧。”

“小曾子身上有伤,”吉和忙就说道:“他的尸体还在慎刑司摆着呢,这话旁人若是不信,奴才敢把尸体抬去给圣上看。”

“让云妍生一场病,”安锦绣跟吉和道:“病得没办法见五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吉和也怕云妍公主跟白承泽见面,他在沈妃和云妍公主的面前,就没怎么恭敬过,这要让云妍公主在白承泽的面前告他一状,吉和想想都怕,现在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吉和喜道:“奴才明白,娘娘,奴才回去后,就命人去办这事。”

“管好你手下人的嘴,”安锦绣说:“不要让圣上听到不该听的话。”

“还有,要是有东宫那里的消息传到御书房,不管是什么,哪怕就是太子殿下病危,这消息也不要传到圣上的面前去。”

吉和听了安锦绣这话后,小声问道:“娘娘怀疑这事跟东宫有关?”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安锦绣说:“只是觉得各处都防着一些的好。”

“是,”吉和说:“奴才听娘娘的。”

“圣上怎么样了?”安锦绣又问起了世宗。

吉和摇头道:“齐妃娘娘走了后,圣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天黑,这会儿才起来见朝中的大人们。”

“你回去伺候圣上吧,”安锦绣拿了一个钱袋给吉和,说:“这是给那几个小太监的,你平分给他们,这一回让他们受了皮肉之苦了。”

吉和手里捧着钱袋,跟安锦绣说:“娘娘,现在也难保这几个小太监身上就干净啊。”

“他们若是小宫女,逐出宫还能活,小太监出了宫后他们该怎么活?”安锦绣道:“先留他们在宫里养伤吧,就放在你眼皮底下。”

吉和叹口气,说:“还是娘娘心好啊,这样也好,看起来养伤,也是为了他们好。”

安锦绣苦笑,她的心好吗?

吉和没敢在千秋殿久留,跟安锦绣告退之后,扭头又到了慎刑司。

这个时候的慎刑司里,又多了两具舞伎的尸体。

全福正看着手下的人把尸体往车上装,看见吉和过来了,忙迎到了吉和的跟前。

吉和看看地上的两具女尸,说:“就是这两个东西?”

“是啊,”全福说:“死的时候哭得厉害,可是这是圣上的旨意,谁敢可怜她们?”

“歌舞那边的人应该感激安妃娘娘饶过她们这一回,”吉和绕着两具就是死了之后,还是很香艳的女尸走了一圈,道:“你去拿尸体的时候,那边的人跟你说了什么?”

全福忙从怀里拿了几张银票出来,双手递到了吉和的跟面,说:“这是那边的艾嬷嬷孝敬师父您的。”

吉和接过了这几张银票,看看银票的面值,说:“这个老女人如今也识相了。”

全福用脚踩了踩脚下女尸的胸部,笑道:“师父,徒弟也好奇呢,这个老女人以前看到我们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这是转性子了?”

“以前圣上会从她那里召美人,”吉和却对脚下的两具女尸不感兴趣了,说道:“保不齐哪个美人就得了圣上的喜欢,就凭着这个,这宫里上上下下,哪个不对她礼让三分?现在圣上还从她那里召美人了吗?这个老女人现在算个屁!”

全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师父说的是。”

“把尸体抬出去,”吉和道:“把那几个小太监送到我那里去养伤,还有,过云殿的事,要是从你这里漏出风去,我扒了你的皮。”

“徒弟不敢,”全福忙就道。

吉和再看一眼慎刑司黑黢黢的大门,转身往御书房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全福亲自带着人,拖了一车的尸体从小门出了帝宫,收尸的人得到宫里的消息后,早就等在门外了。

全福把工钱给了来收尸的几个男子,道:“天亮之后就扔到城外的荒山里去。”

“爷放心,”收尸人跟全福点头哈腰道:“小人们知道规矩。”

全福让到了一边,说:“赶紧拖走。”

几个收尸人一起上前,拖着这辆小车就走了。

全福站在小门外,一直看着这帮人走没影了,才带着自己的人又回了宫。

收尸人拉着车走得离帝宫很远了之后,才掀开盖在尸体上的黑布,最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那两具舞伎的尸体。

“这么漂亮的女人!”收尸人中有人顿时就惊叹道。

有收尸人忍耐不住,伸手要往这两具女尸身上摸。

为首的收尸人二话不说,一鞭子抽下来,把这色胆包天的家伙打得一叫。这位也不说话,只是把其中一个舞伎的下裙往上一撩。

几个收尸人凑上前一看,顿时又一起惊叫了起来。

女尸的下面已经成了一个血洞,一根圆木插在里面,光看看不出这圆木插进身体里多深。

“你们以为宫里的太监是什么好人?”为首的收尸人把这舞伎的下裙又放下了,说:“没了操女人的物件,他们一样想女人。”

496桥归桥,路归路

还没到深夜的京都街头,还是有着行行色色的路人,看到前面的运尸车后,大家都是纷纷绕道或者避让。

为首的收尸人对于众人的反应毫不在意,谁没有死的那一天?说不定这些人到了死的那一天,还得经他的手出城去入土为安呢。

几个骑马的便装男子打马从运尸车旁走过,一路往城东跑去。

“不忌讳死人,”为首的收尸人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应该是从军之人。”

卫**的这几个将军骑在马上还在吵架。

“四王府到底在哪里啊?”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我们去迟了,会不会再害大哥被人笑话啊?”

“老子的手还伤着呢!”

“你的那只手砍掉算了!这会儿知道有的女人碰不得了?”

“该!”

“就是!”

“你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

“…”伤了手的这位将军,没办法一个人吵赢五六张嘴,只得闭上了自己的嘴,回头看一眼自己方才经过的那辆运尸车,总觉得自己方才匆匆一眼瞥见的那具女尸,他应该在哪里见过。

“走啊!”同伴喊这位道:“你不会真被女人弄傻了吧?”

这将军打马跟上了自己的同伴。

“走,”为首的收尸人也招呼自己的手下道。

运尸车在这街口的方向,与卫**的将军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的人生命终结,那个应该知晓这一切的人,却还是浑然无知。就如同方才那一刻交集之后,最终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

四王府里,酒宴已经开场,歌乐声中,宾主尽欢。

鉴于白天东鹤殿里的事,白承允没有安排舞伎到席间助兴,只是请来了京都城的一个杂耍班子。这样的安排反而合了卫**这些粗人们的心意,再美妙的舞姿,看在他们这些粗人的眼里,还不如脱光衣服站在他们面前有意思。

与白承允并排坐着的白承英,看着上官勇等人拿酒当水喝,跟白承允抱歉道:“四哥,我的酒量不好,这一次帮不到你什么了。”

白承允几杯水杯下肚之后,这会儿杯中已经倒上了作弊的清水,脸色泛红地冲白承英摇了摇头,道:“你身子不好,喝什么酒?”

白承英看了一眼坐在白承允下首处的上官勇,小声道:“父皇那里真的没事吗?”

白承允道:“父皇在意的是上官勇怎么做。”世宗现在病重,他们这些儿子拉拢军中的将领,再让世宗这个做父皇的动雷霆之怒,挥舞屠刀,白承允相信他的父皇如今是没有这个心力了。白承允看着上官勇,也许到了最后,这些军中之人的心之所向,能决定金銮大殿里,那把龙椅的归属。

上官勇看面前这些杂耍的艺人,喷火,绳戏,把自己身体弯曲成各种形状的柔术,看得津津有味。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得跟主位上面的两位皇子殿下说些什么,听白承允的意思,这席间还有世宗的眼线,这让上官勇就更不敢说话了。

“上官勇都不说话的,”白承英跟白承允小声道:“四哥,你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是高兴还是心里装着事?”

上官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还不是硬装的那种,这种面无表情好像就是天生的,白承允道:“他这会儿这样最好。”

“这一点他跟四哥你倒是像,”白承英好笑道:“脸上的表情都欠奉。”

“见谁都带笑,我不成老五了?”白承允道:“我懒得做他那样的姿态。”

想到明日一早就会回京的白承泽,白承英突然就心情沉重起来。看现在的局势,白承泽无疑是处于劣势的,可是白承英就是觉得,这对他的五哥来说,不算是个事,也许白承泽动动手指头,这局面又会变得对他有利了。

白承允看着白承英道:“怎么,我说到老五,你就怕了?”

白承英摇头自嘲地一笑,道:“我是有些怕他,他可不像四哥,五哥这个人,”白承英没把话说下去,用筷子挑着面前的佳肴,半天之后,才又跟白承允道:“四哥,五哥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要小心。”

四王府的管家这时带着几个迟到的卫**将军来到了酒宴上,正大口往肚子里灌酒的将军们,看见这几位来了,都哄笑了起来。

有胆子大的,冲着这几位就喊:“你们死哪儿去了?”

有人应和道:“去哪个馆子睡女人去啦?”

上官勇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酒杯,咳了一声。

正想哄闹的将军们,一下子都闭了嘴。

上官勇冲白承允一抱拳,道:“四殿下,我们都是粗人,有不知礼数的地方,还望四殿下多多包涵。”

白承允冲上官勇摆了摆手,说:“卫朝,既是酒宴,你就不要拘束。几位将军,我也想知道,你们上哪个馆子睡女人去了?”

白承英被嘴里的水呛到了,这人还是他的四哥吗?

将军们可没有白承英的惊讶之情,哄堂大笑起来。

几个迟到的将军自己也笑,笑完了后就看着上官勇,对着白承允,他们不敢胡说八道啊。

上官勇只是咧了一下嘴,算是笑过了,问这几位道:“你们几个跟我说要梳洗一下,梳洗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个将军说:“大哥,我们不认识四王府的路啊,差点没把京都城都找了一遍。”

“这不是几个大傻是什么?”有坐着的将军大声笑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都闭嘴!”回上官勇话的将军吼了一声。

笑声更大了。

白承英看着这帮武夫这样的架式,有些担心了,小声跟白承允道:“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白承允一点也不担心地道:“越是把对方当兄弟,他们才能这样闹,你看我们兄弟之间,何时这样欢闹过?”

白承英听着这些武夫互相问候对方的祖宗,稍在脑子里想像一下他们兄弟之间这样相处,只想了一下之后,白承英就不敢想了。“卫国侯爷,”白承英看向了上官勇,问道:“在军中,他们也跟你这样闹吗?”

上官勇说:“六殿下,末将在军中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白承英说:“你也说这些粗话?你能说得过他们?”白承英想像不出,上官勇破口大骂,问候别人八辈祖宗的样子。

上官勇说:“末将一般会动手。”

“动手?”白承英的表情有些呆愣,说:“这样也行?”

“他们一般打不过末将,”上官勇说:“所以就会住嘴了。”

白承英看上官勇的样子不像是在跟他说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都叫你大哥呢。”

上官勇说:“年纪比我大的,会叫末将上官老弟。”

“你现在是卫国侯了,他们也这么喊你?”白承英好奇道,上官勇就真拿这帮武夫当兄弟了?

白承允这时道:“你没听见他们方才,还是喊卫国侯爷大哥吗?”

上官勇跟白承英道:“六殿下,这些都是末将的生死弟兄,所以称谓什么的不重要。”

白承允点头道:“在军中,怎么喊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卫朝,你现在已经被我父王封侯,所以你再到了我父皇的面前,得自称为臣了。”

上官勇忙说:“末将多谢四殿下教诲。”

“在朝中,见到官阶在你之下的,你得自称本侯,见到官阶在你之上的,你可自称卫朝,末将就不必再说了,”白承允又道。

上官勇说:“末将明白了。”

白承允摇头说:“你没明白。”

上官勇脑子转得很快,忙又道:“卫朝明白了。”

“这才对,日后要记住了,不然上了朝堂,我怕你会被那些文官大儒们笑话。”

上官勇又点头称是。

白承允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就对教上官勇如何在朝中为人处事热衷起来,也不管在席间闹成一团的将军们了,只跟上官勇说起了话来。

上官勇这会儿走又走不掉,只能是一脸认真地听白承允说教,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承英在一旁低头吃菜,他的这个四哥已经在努力拉拢这帮武人了,可是好为人师的脾性,还是忍不住,愣是把堂堂的一个卫国侯当儿子教了。

袁义这个时候站在上官勇租住的宅院外面,试着推了一下门,大门就被他推开了。等袁义迈步走进这宅院的时候,就听见黑黢黢的背光地里,一个孩子奶声奶气地问他:“你是谁?”

袁义一听这个声音就笑了,说:“平宁少爷,我是袁义啊。”

上官平宁从背光地里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袁义的怀里,说:“义叔!”

“谁来了?”又一个女声在院子里响起来了。

袁义听到这个声音,脸就是一沉,抱着上官平宁起身,问这女人道:“你一个人在家?”

莫雨娘看清了袁义的脸后,忙道:“是您来了,奶娘在厨房里为小少爷煮奶糊糊。”

奶娘这时也把头从厨房的门里探了出来,看到袁义后,就说:“爷来啦?我这就给您上茶。”

袁义说:“不用了,袁威他们呢?”

莫雨娘说:“奴家不知道袁威军爷在哪里,二老爷带着两位军爷去了安府,说是一会儿就回来。”

袁义看着莫雨娘的手,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莫雨娘忙把手里拿着的东西给袁义看,说:“是软尺,奴家想给小少爷做几身衣服。”

奶娘这时在厨房里喊:“莫氏,你快过来端茶。”

莫雨娘望着袁义笑了一下后,往厨房跑去。

袁义抱着上官平宁坐在了院中,说:“你喜欢这个女人?”

497忠心护主

上官平宁望着袁义,一双大眼睛里全是迷惑,说:“喜欢?”

“喜欢那个女人在你身边?”袁义问道。

上官平宁说:“莫姨说要当平宁的娘亲哦。”

袁义把脸扭到了一旁,怀里抱着上官平宁,他不能让上官平宁被自己身上的杀气吓到。

“义叔?”上官平宁看袁义扭过脸不理他了,忙伸出小肉爪子拍一下袁义的脸,说:“义叔你怎么了?”

袁义提了一口气,扭过脸来,还是笑着问上官平宁道:“平宁少爷想娘亲了?”

“想,”这个回答,上官平宁脱口而出,“大家都有娘亲哦,平宁也要。”

莫雨娘这时端着茶从厨房走了出来,她走路的姿式一向好看,垂扬柳似的纤腰总是有意无意地微微扭着,真正的弱柳扶风一般。

袁义冷眼看着莫雨娘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莫雨娘一直不知道袁义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不过在她想来,能让五殿下都问起的人,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低,于是对着袁义,莫雨娘就更加地带上了几分讨好。将茶盘放在了袁义身边的桌上后,莫雨娘小声跟袁义道:“不知道爷您爱喝什么茶,这是二少爷爱喝的雨前茶,不知道爷您喜不喜欢?”

袁义看一眼莫雨娘,道:“二少爷怎么只留下你们二个妇人,在家中带着平宁少爷?”

莫雨娘脸上有了些慌乱的神情,说:“二少爷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袁义一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在说假话,留着这种女人在上官勇的身边好吗?袁义的眼神一厉,杀心顿起。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袁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食盒。

“英叔,”上官平宁看到袁英回来,忙就道:“你去哪里了?”

袁英看到袁义坐在院中,忙就走了过来,说:“大哥你怎么来了?”

袁义看看袁英手里拎着的食盒,说:“你去哪儿了?”

袁英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说:“莫姑娘说小少爷想吃老李头卖的甜汤,让我去买甜汤去了。”

袁义说:“什么老李头?”

“就是离这里两条街外的定河桥左桥头,”袁英说:“有个老李头,天天在那里卖甜汤。”

莫雨娘这时道:“家里离定河桥有些远,要不是英大哥走路快,这甜汤拿到家里也冷了。”

袁义就说,上官睿怎么可能就留两个女人在家里看着上官平宁,“平宁少爷,是你想吃甜汤?”袁义低头又问上官平宁。

上官平宁还没开口,莫雨娘就说:“小少爷最爱吃甜汤了,是不是?”

上官平宁看看袁义,再看看莫雨娘,说:“义叔,甜汤好吃。”

莫雨娘伸手把食盒的盖子打开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勾起了上官平宁肚子里的馋虫,“我要吃,”他跟袁义叫道。

“大晚上吃什么甜汤?”袁义却把食盒推得离他与上官平宁远了一些,说:“小少爷你不要牙了?让将军知道了,他一定揍你。”

上官平宁说:“义叔不说,英叔不说,莫姨不说,我爹爹不会知道。”

“莫姨?”袁义说:“她算哪门子的姨?”

上官平宁啃着手指头,说:“不是吗?”

“不过是被人硬塞来的下人,”袁义说道:“小少爷日后喊她莫氏就可。”

莫雨娘的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就要站立不住,跌到地上去。

袁英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心,但他看自己的大哥明摆着看不上这个女人,那他就不敢把这个不忍心表现出来。

“爷,”莫雨娘声音哽咽地问袁义道:“可是雨娘做错了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的名字能随便告诉人吗?”袁义道:“我跟你很熟?”

莫雨娘张了张嘴,长得大小很有技巧,正好能让面前的两个男人看到她长得极好的两排牙齿,往后退了一步后,把头低下了,一副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

袁义这时把上官平宁抱得高了一些,说:“小少爷,义叔问你,你晚上跟这个莫氏说你要喝甜汤的?”

“小…”莫雨娘还要开口。

袁义恶狠狠的一个眼神斜了过去,让莫雨娘闭了嘴。

上官平宁说:“义叔你怎么了?”

“回答义叔的话,”袁义说:“小少爷你说过要吃甜汤的?”

上官平宁摇了摇头,说:“没有,奶娘说给我煮奶糊糊。”

“你骗我?!”袁英瞪向了莫雨娘,做死士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这一眼瞪过去,足以把莫雨娘吓得哆嗦起来。

“你故意把他支开,你想干什么?”袁义问莫雨娘道。

莫雨娘连连摇头,她只是想单独讨好一下上官平宁,这算是什么大事?这两个人怎么都是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说!”袁义喝了一声。

莫雨娘吓得跌在了地上。

上官平宁也乖乖地在袁义的怀里,坐直了小身子,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一直笑咪咪的,抱他,陪着他玩的义叔,也有凶的时候。

奶娘这时在厨房里烧好了奶糊糊,听着外面院中的动静,不敢出来。

莫雨娘说:“我,奴家就是想着小少爷应该爱吃甜汤,就劳烦英大哥去买了,奴家没想这么多啊。”

“想这么多?”袁义说:“我有说你想了什么吗?”

莫雨娘哭了起来,说:“爷,奴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袁义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袁英。

袁英说:“大哥,我没想到她会骗我啊。”

“你没脑子吗?”袁义说道:“小少爷跟着将军刚从江南回来,他会知道这里的两条街外有座定河桥,桥头还有一个卖甜汤的老李头?将军一向不许小少爷吃甜,怕他把牙吃坏了,你不知道?”

袁英懊恼不已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说:“我哪知道这女人,这女人能骗我呢?我没想这么多啊。”

“义叔,”上官平宁说:“你生气了?”

袁义指着坐在地上的莫雨娘,问上官平宁道:“这个女人是谁?”

上官平宁说:“莫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