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杨氏苦笑道:“这个康氏不是丑人,爷就是贪新鲜,也会宠她一段时日的。”

叶氏道:“爷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康氏本来还是要做王妃的人呢。”

杨氏瞪了叶氏一眼。

叶氏说:“姐姐你瞪我也没有用啊,康氏今天闹这一出,你也能知道她的两面三刀了,我们这帮子姐妹要是落到了她的手上,我们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杨氏烦躁了起来。

“没有儿子,她就得意不了,”叶氏侧妃说道:“姐姐,你这个时候心软可不行啊!”

杨氏道:“你当这事是好做的吗?”

叶氏说:“不好做也要做啊,真让那女人一举得男,姐姐你要怎么办?等着圣上下旨抬她为王妃吗?”

杨氏这个晚上一宿没合眼。

眼看着年关将近了,白承泽每日都会去康春浅那里坐一坐,知道康春浅还没有侍寝,但杨氏侧妃的心里越来越焦急。

年三十的前一夜晚上,白承泽和自己儿女还有女人们,坐在了五王府后宅的一间厅堂里,吃今年的最后一顿饭。

杨氏对这场晚宴下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只求不让白承泽挑出错来。

康春浅从头到尾只是笑着听厅中的人说话,几乎就没动过筷子。

到了晚宴的最后,杨氏问康春浅道:“康妹妹今天没怎么动筷子?是不喜欢今晚的这些菜吗?”

康春浅笑道:“这些都是爷爱吃的,我也爱吃。”

白承泽道:“我这人不挑嘴的。”

杨氏说:“看来还是府里的这菜不合妹妹的口味。”

康春浅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说个理由出来,就会遭到在座的女人们群起攻之了,便道:“爷,妾身这些天养胖了不少,妾身是不敢再吃了。”

白承泽看一下康春浅,说:“是吗?”

康春浅抿嘴笑道:“有爷陪着,妾身是吃什么都香的。”

席上在座的女人们,心里都被康春浅膈应到了,只是面上都不好显出不高兴来。

白承泽说:“爷还有这作用吗?”

康春浅动手为白承泽盛了一碗清汤,说:“爷喝些清汤吧,消消食。”

白承泽没有拒绝康春浅,就着康春浅的手喝了一勺子汤。

杨氏回头看了一眼杨婆子,说:“把银耳羹端上来吧。”

杨婆子忙下去,带着几个婢女端了十几碗银耳羹上来。

杨氏说:“这是用宫里娘娘赏下来的血燕熬的,一人一碗,大家都尝尝吧。”

“这是不是那个最养颜的东西?”大小姐白兰问杨氏道。

“是啊,”杨氏冲女儿笑道:“大小姐伺候爷用一碗吧。”

白兰看看白承泽。

白承泽望着女儿一笑。

有侧妃就道:“只可惜小王爷不在,不然今天府里人就齐了。”

白承泽看了这一侧妃一眼,道:“柯儿出去学本事,日后在府里的日子长着呢。”

这侧妃忙就讨好白承泽道:“爷说的是,小王爷学成归来之后,就能天天跟爷呆在一起了。”

这话在座的女人们听着都觉得别扭,有儿子天天跟老子在一起的?

不过白承泽听了这侧妃的话却是高兴,笑道:“你今天倒是会说话了。”

“兰儿!”杨氏冲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白兰端了自己面前的银耳羹,走到了白承泽的面前,怯生生地看了白承泽一眼,说:“父王,您要吃吗?”

白承泽对血燕、银耳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但还是从白兰的手里拿过了碗,一口就便把碗里的银耳羹喝进了肚里去。

白兰看着白承泽把银耳羹吃下了,想问白承泽一句好吃吗,说出来的话却是:“父王,您还要吗?”

白承泽把自己面前的银耳羹拿给了白兰,道:“我吃了你的,那父王的就给你吃吧。”

白兰愣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说:“兰儿谢谢父王。”

白承泽跟众人道:“都吃吧,味道还不错,杨氏,赏厨房的人。”

杨氏忙道:“妾身知道了。”

康春浅这时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银耳羹,抬头对上了在杨氏身后站着的杨婆子的目光。

杨婆子忙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康春浅眼角的余光看着白兰端着银耳羹,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康春浅身子往后一仰,手也往后一伸。

白兰叫了一声,她的手被康春浅碰到后,手一晃,白承泽给她的银耳羹掉在了地上,泼了一地。

“呀,”康春浅也小声叫了一声,站起了身来。

682鬼迷心窍

厅堂里的说话声,因为康春浅和白兰这里的动静停了一下。

“你,”白兰看着康春浅,眼里聚起了眼泪,这是白承泽给的她东西,对于白兰来说,哪怕只是一碗银耳羹,也很珍贵。

康春浅先看白兰的手,说:“大小姐没有被烫到吧?”

白兰摇了摇头,说:“你把父王给我的银耳羹弄翻了。”

康春浅看白兰的手无事,忙回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银耳羹,说:“大小姐,我真是不小心的,这碗银耳羹我没有动过,就当是康氏跟你赔罪,大小姐用这一碗吧。”

白兰说:“我不要你的东西。”

康春浅笑道:“可是大小姐方才也说了,这可是最养颜的东西啊,喝了这羹汤,大小姐来年一定会更漂亮了。”

没有女孩子不爱美的,白兰看一眼康春浅手里的银耳羹,有些犹豫了。

“今天一人一碗,”康春浅又说:“大小姐不吃就没有了啊。来,就让康氏伺候大小姐一回,大小姐赏脸喝一口吧,”康春浅说着就把羹碗往白兰的嘴边送去。

白兰若是性子娇蛮一些,这个时候直接给康春浅一个白眼走人就行了,可是白承泽不喜欢娇蛮的女孩,杨氏养女儿就不可能把女儿宠出娇蛮的性子。白兰看着康春浅殷勤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康春浅把羹碗放在了白兰的嘴边上,说:“大小姐,你尝一口吧。”

白兰没办法了,张嘴就要喝。

“大小姐!”杨氏侧妃看女儿张嘴要喝康春浅手上的银耳羹,叫了起来。

杨氏这一嗓子,声音又高又尖锐,把厅堂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康春浅假装一惊,拿着羹碗的手一松,把碗掉在了地上,刚被下人打扫干净的地上,又多了一滩银耳羹。

“你怎么了?”白承泽问杨氏道。

白兰也一脸吃惊地看着杨氏。

杨氏强笑道:“怎么能让她吃康妹妹的东西呢?”

康春浅道:“杨姐姐,大小姐不能吃我的东西吗?是我的身份太低,不够格?”

“不是,”杨氏忙就否认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康春浅盯着杨氏问道。

叶氏侧妃这时道:“厨房里又不是没有了,再让下人去拿一碗来就是。康妹妹,杨姐姐这是好意,这银耳羹大家都有份,怎么能少了你的一碗呢?”

白兰这时道:“我不吃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白承泽这时把筷子往桌案上一扔。

白兰吓得身子一缩,没再说话,低着头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去,”杨氏这时命身后的杨婆子道:“再送两碗银耳羹上来。”

有下人上前打扫地上的银耳羹,被康春浅的奶娘拦住了,说:“我家夫人那里,我去打扫就好,不麻烦你了。”

这个婢女看了奶娘一眼。

奶娘说:“你没看夫人们这会儿心里都有气吗?等一会儿再上去吧,你现在上去一定挨骂。”

婢女这才点了一下头。

奶娘走到了康春浅的身后,说:“夫人,奴婢这就把地扫干净。”

康春浅跟奶娘耳语道:“厅外有只猫,你把它放进来。”

奶娘不敢多问,快步走了出去。

又有婢女上前来要打扫,康春浅掩嘴咳嗽了一声,说:“这里有人打扫,你退下吧。”

这婢女原本是要蹲下擦地的,听了康春浅的话后,又站直了身体。

杨氏在康春浅的对面坐着,看府中的下人们迟迟不把地上的银耳羹扫走,开口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打扫?要我过来替康夫人扫地吗?”

康春浅笑道:“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看不得脏东西,”杨氏这会儿有点装不下去了,跟康春浅冷道:“身后一滩脏东西,妹妹还能吃得下东西吗?”

“这谁知道呢?”有侧妃笑道。

康春浅也笑,说:“东西只要吃进嘴里的是干净的,就可以了,身外的东西,姐姐们还是不要太在乎的好。”

奶娘这时在厅外,把不知道是哪位侧妃养着的一只狸花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狸花猫得了自由之后,一下子就窜进了厅堂里,快得奶娘想追都追不上。

厅堂里,叶氏侧妃笑道:“看来,我们都要谢谢康妹妹教诲了。”

康春浅看向了白承泽,道:“爷,妾身说的话有错吗?”

白承泽道:“一碗银耳羹,至于吗?”

狸花猫进了厅堂之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后,不用人喊就跑到了康春浅的身后,吃起地上的银耳羹来。

杨婆子这时端了两碗银耳羹进来。

“去给康夫人呈上一碗,”杨氏说道:“不要让人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怠慢了她。”

“杨氏,”白承泽看了杨氏侧妃一眼。

杨氏闭上了嘴。

杨婆子把一碗银耳羹放在了康春浅的面前,说:“康夫人,请用。”

“我不要了,”白兰在座位上道:“都给康夫人吃吧。”

“呀!”白兰的话音还没落,一个伺立在康春浅不远处的婢女惊叫了起来,说:“猫死了!”

康春浅回身一看,狸花猫倒在地上,口鼻都有血,猫舌头吐出来大半,已经断气了。

白承泽起身走到了死猫的跟前,看了一眼后,便道:“白登,把大小姐,林儿,栋儿带走。”

白登忙带着几个小厮,领着白兰,白林,白栋走出了这间厅堂。

“羹里有毒?”康春浅脸色苍白地跟白承泽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白承泽看向了杨氏。

杨氏这会儿腿发软,明明是绝子的药,怎么会毒死猫呢?

康春浅也没有想到,杨氏会想让自己死,下得药还是这种吃下去就让人死的毒药。让猫进来,康春浅只是想赌一下,看能不能让杨氏露馅,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心愿就达成了。

“我们吃了都没事啊,”有侧妃道:“怎么,这猫就出事了?”

狸花猫的主人这时也跑了过来,这猫是她准备送与白栋的,没想到竟然死了!“这,这猫我关笼里的啊,怎么会跑进来的?”这位侧妃喊道。

康春浅说道:“姐姐,这会儿应该先弄清楚,银耳羹里为什么会有毒。”

白承泽看着杨氏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杨氏把头摇了摇,说:“妾身,妾身不知道啊。”

康春浅看向了杨婆子,说:“杨姐姐不知道,你呢?你应该知道吧?”

杨婆子也没想到这药会毒死人,听康春浅问了,忙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打颤地道:“奴婢,奴婢不知,不知道啊。”

“东西是你端上来的,”康春浅说道:“你说你不知道?”

杨婆子说:“一定是厨房,厨房那里出了问题。”

“厨房那里出了问题?”康春浅道:“那今天吃这银耳羹的人都应该中毒了。”

杨婆子强辩道:“那是装碗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碗都是一样的碗,”康春浅道:“厨房的人怎么能知道,是谁喝到有毒的这碗?”

杨婆子这下子张口结舌了。

“爷,”康春浅把杨婆子问住了后,看向了白承泽道:“看来有人想杀妾身。”

白承泽扭头再看杨氏。

杨氏侧妃这会儿完全就是一副慌了神的样子。

叶氏侧妃这时开口道:“杨姐姐,你先不要急,你好好想想,想想到底哪里出错了。”

杨氏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方才我要喂大小姐的时候,”康春浅说道:“杨姐姐还不让我喂,看来姐姐不仅仅是嫌我脏啊。”

“你不胡说,”杨氏冲着康春浅道:“谁想要你的命?”

叶氏也帮着杨氏道:“是啊,谁知道这是不是贼喊捉贼呢?”

康春浅道:“这猫死了,我才知道羹里有毒,这只猫难不成是我带来的?”

“这猫关在笼子里,怎么会跑进来的?”叶氏道:“谁放的?”

“是啊,我也好奇,”康春浅道:“只是我更好奇银耳羹里为什么会有毒。”

“爷,”杨氏这时像是回过了神来,跑到了白承泽的跟前,说:“妾身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爷,”康春浅看着白承泽道:“这事,您若不想查,那妾身也不会计较,妾身只是不想再有下一次。”

白承泽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杨氏,道:“真的不是你?”

杨氏的眼神慌乱。

“你们都退下吧,”白承泽说道。

康春浅看了杨氏一眼后,率先转身走了。

奶娘本以为自家小姐会留下看杨氏的下场呢,看康春浅第一个走了,只能跟在了康春浅的身后,一脸忿忿不平地走出了厅堂。

“没听到我的话吗?”白承泽跟自己的女人们道:“退下!”

侧妃们一起给白承泽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杨氏侧妃慢慢跪在了白承泽的脚下,白承泽是什么样的人,杨氏很清楚,所以杨氏惊恐到全身都在发抖。

白承泽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杨氏摇了摇头。

“说!”白承泽喝了杨氏一声。

杨氏哭道:“妾身讨厌她。”

“所以你就下毒杀她?”白承泽说:“你脑子还正常吗?”

杨氏道:“臣妾一想到她原本会是五王妃,妾身这心里就,就…”杨氏侧妃用言语说不出来,自己心里这会儿是个什么滋味。

白承泽抬脚想踢,可是脚下的这个女人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白承泽这脚没能踢下来。

杨氏突然就把白承泽的腿一抱,哭求道:“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爷饶过妾身这一回吧。”

“谁给你的胆子杀人?”白承泽怒声问道。

杨氏抱着白承泽的腿,痛哭流涕,说:“妾身一时鬼迷了心窍,爷,妾身错了。”

683乌云

奶娘跟着康春浅回到桃枝园后,就问康春浅道:“夫人,您怎么就回来了呢?”

康春浅坐在了梳妆台前,轻声道:“没什么戏可看了,我要留在那里做什么?”

奶娘说:“爷就这么算了?杨氏那个女人要杀夫人啊!”

“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康春浅笑了笑,“你也不要小看了杨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聪明,可是她能帮着爷管了这些年的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奶娘说:“她跟爷的日子最长?”

“因为爷信她,”康春浅道:“这样的女人只要不害爷,不碍着爷的事,爷就不会弃了她。”

奶娘说:“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先记下好了,”康春浅道:“这个蠢货,我以为她只是给我下些绝子的药,没想到她想杀了我。不过,幸亏她这一次心狠,不然那猫不死,我还没办法戳穿她。”

“谢天谢地啊,”奶娘可没有康春浅这会儿的这个好心情,后怕道:“幸好夫人你没喝那银耳羹啊,不然夫人你一定出事啊!”

“我不会碰杨氏的东西的,”康春浅跟奶娘道:“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做些吃的吧。”

奶娘答应着退了出去。

康春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楚寻岸说过,爱看她的脸,爱看她笑,康春浅对着铜镜笑了笑,突然想到爱看自己笑的人已经不在了,呆坐了一会儿后,康春浅索然无味地将身子转坐了过去。卧房里的家具摆件,都很精美,只是这屋子这会儿在康春浅看来,却是空荡荡的。

不知道自己日后犯下大错的时候,白承泽会怎么对自己,康春浅在心里想着,她想白承泽一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想到这里,康春浅随即就又是一笑,她也不会犯下杨氏这样的错。“杀一个人罢了,当众下剧毒这样的手法,会不会太蠢了一点?”康春浅自言自语道。

奶娘端着做好的吃食进卧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在屋里转着圈。奶娘把食盒放在了桌上,跟康春浅道:“夫人,您这是饿狠了?”

康春浅跟奶娘道:“杨氏怎么会这么蠢?”

奶娘说:“杨氏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个蠢的啊。”

康春浅说:“她当众给我下让人当场即可毙命的毒,她就没有想过,我被毒死之后,她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奶娘说:“所以说她就是一个蠢人啊。”

“事情不对,”康春浅道:“她不知道这个是这么烈性的毒药,杨氏是被人当枪使了。有人要借她的手杀我。”

奶娘又被康春浅吓住了,说:“这个人是谁?”

康春浅没有说话,坐在了一张空椅上,会是安锦绣吗?杨氏进宫去见齐妃,在倚阑殿门前见过安锦绣,可是几句话的工夫,安锦绣就有本事让杨氏帮着她杀人?当时齐妃,叶氏都在,她们的身边还有宫人太监,安锦绣不可能跟杨氏说杀人的事啊。

奶娘看康春浅半天不说话,便道:“夫人,是不是你多想了?”

“我不会多想,”康春浅道:“你去看看爷在哪里,请他来我这里一趟。”

奶娘又跑了出去。

康春浅又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她少有这种坐立不安的时候,只是想到在厅堂时,致命的毒药就在她的面前放着,康春浅也忍不住心慌意乱。那个杨婆子一定要审,慌乱之下,康春浅还是在心里拿定了主意,杨氏的事,这个陪嫁婆子一定都知道,说不定那毒药,就是杨婆子替杨氏找来的。

奶娘跑到了白承泽的书房院门前,正要探头往院里张望的时候,被一个白承泽的侍卫拦下了,说:“你干什么?”

奶娘看看这个隐在背光处的人,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

“快说!”侍卫喝令了奶娘一声。

奶娘吓得一哆嗦,说:“我是伺候康夫人的人。”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侍卫道:“赶紧离开。”

奶娘说:“这位侍卫大哥,是我家夫人让我来请爷过去的。”

“康夫人?”

“是,”奶娘说:“我家夫人正是桃枝园的康夫人。”

白承泽这几天天天要去康春浅那里,所以侍卫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得罪康春浅的好,便跟奶娘道:“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着侍卫就往书房的院中走去。

奶娘在院外等了一会儿,等来了白登。

白登看看奶娘,说:“你回去跟康夫人说,朝中的几位大人来找爷了,爷今天就不去看她了。”

奶娘急道:“白管家,我家夫人找爷有急事。”

白登不耐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晓事呢?是朝中的事重要,还是你家夫人内宅里的事重要?康夫人有事,让她等爷得空去她那里再说吧。”

奶娘说:“我家夫人是为了今天厅堂的事。”

白登说:“这事在康夫人那儿还没完呢?爷已经罚杨夫人禁足了,康夫人还不满意吗?”

“不是,我家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康夫人是什么意思?”

奶娘小声道:“我家夫人怀疑这一次是府外的人要害她。”

白登笑了起来,说:“康夫人真会想呢,这事等爷得空再说吧。”

奶娘还想再说,白登已经回院里去了。

方才的那个侍卫看着白登走了,跟奶娘说:“你还是回去吧,爷这会儿不会见你的。”

奶娘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白登站在院子里,看侍卫回来了,小声道:“那个婆子走了?”

侍卫说:“走了。”

“以后这种事,你就不用禀报了,”白登说:“爷忙得过来吗?”

侍卫说:“白管家,康夫人现在正得着宠,你这样对她身边的人,不会有事吧?”

白登撇嘴一笑,说:“你再往后看吧,得宠,这府里哪个夫人不得宠?”

侍卫挠挠头,又闪背光地里守着去了。

康春浅在卧房里看见奶娘走进来了,马上就问道:“爷什么时候过来?”

奶娘说:“朝里来了几位大人,爷在跟他们说话,白管家说爷今天没空过来。”

康春浅手握成拳,捶了一下桌子。

奶娘说:“杨氏被爷禁足了。”

康春浅道:“是哪几位大人来见爷?”

奶娘说:“夫人,奴婢都进不去爷书房的那个院子,奴婢不知道啊。”

“算了,”康春浅说:“问你也是白问,你就是看到人了,你也认不出他们谁是谁。”

奶娘说:“那爷那里?”

“等过过这个年吧,”康春浅起身走到了窗前,窗外的天空又隐隐有了乌云,康春浅跟奶娘说:“等过了年,我再好好跟杨氏算这个帐,我想这个年,爷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了。”

奶娘说:“只要夫人日后不碰杨氏那个女人的东西,就不会有事了。”

“但愿吧,”康春浅说道。

奶娘说:“夫人,你要吃点东西吗?我把东西再拿去热一热。”

“不用了,我这会儿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