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心中失望,但表面上还是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受了点寒凉?那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太医看看安元志,安元志这会儿盔甲里穿的衣服不少,只是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脸上也隐隐有冻出来的青白之色,太医跟安元志说:“五少爷,受了寒凉可不是什么小病,您也要小心一些,不要再受冻了。”

安元志说:“多谢大人提醒,我一会儿回去后会喝些热汤,大人,你给我五哥开了药了?”

“开了药方,也留了药,”这太医说:“其实五殿下应该多休息。”

安元志苦笑一声,说:“休息?大军一日不到云霄关,我们一日不得休息啊。大人去中军吧,我就不留大人站在雨里说话了。”

太医给安元志又行了一礼后,带着自己的小徒弟走了。

“我们回去,”安元志看着这对太医师徒走远了后,跟袁诚说了一句。

两个人再走到白承泽的营帐前时,就看见营帐前的小棚子里,一个白承泽身边的侍卫正蹲那儿给白承泽熬药呢。这药已经熬了一会儿了,这会儿站在这位营帐前,就能闻到一股药的苦味。

“看见那人了?”安元志问袁诚。

袁诚点头,说:“五殿下的侍卫,怎么了?少爷要杀他?”

“我在你心里就是天天杀人玩的吗?”安元志用胳膊肘撞了袁诚的腰一下。

“那少爷要做什么?”袁诚笑着问道。

“一会儿你去把那人撞一下,”安元志小声道:“其他的事我来。”

“这儿人多啊,”袁诚看了看四周后说道:“要在这里动手?”

“真出了事,抵死不认帐就行,”安元志冲袁诚挤了一下眼睛,往前走去。

袁诚也不知道安元志这是要做什么,看安元志往前走了,只能也跟上。

小棚子里,侍卫正看着熬着药的瓦罐,被烟和药的味道弄得不时就要咳上两声。

袁诚走上前,开口问道:“五殿下这会儿在吗?”

侍卫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袁诚。

袁诚趁机走上前,把这侍卫的肩膀一拍,说:“你怎么在熬药呢?”

侍卫的武艺其实不弱,只是比袁诚要差,被袁诚按住了肩膀之后,挣脱不开,只得冲营帐里喊道:“有人来了!”

营帐里顿时跑出好几个侍卫来,冲到小棚里,就把袁诚围上了。

袁诚还是按着这侍卫的肩膀,不让这侍卫起身,说:“你们想干仗是怎么着?”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侍卫长手指着袁诚大声问道。

安元志这时走进了小棚,说:“他是我的手下,你们想干什么?”

“五少爷?”侍卫长看见安元志心里就发憷。

安元志往前走,让人看着就是故意地把火上吊着的瓦罐踢翻在地。

深褐色的药汁浇到了火上,冒起了一股白烟。

“五少爷,你!”侍卫长看安元志一脚踢翻了自家爷的药,大声叫了起来。

“哎呀,”安元志说:“这是药吗?”

几个侍卫一起瞪着安元志,只要眼不瞎,鼻子没坏,是个人都应该知道这是药。

安元志又是一脚,将地上的瓦罐也踢进了火堆里,就听“嘭”的一声,这个瓦罐在火里裂成了两半。

几个五王府的侍卫都想跟安元志拼命。

安元志却在这时又看向了一旁放着的另一个瓦罐,往这瓦罐前走了一步后,安元志就蹲下了身。

在安元志手碰到这瓦罐,看着想把这瓦罐也弄坏的时候,侍卫长从安元志的手里抢过了这只瓦罐,冷声跟安元志说:“五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袁诚这时叫道:“你什么意思?这里我家少爷不能来吗?”

安元志拍了拍手,说:“是啊,这里我不能来?”

“你们想打架?”袁诚瞪着这侍卫长道:“这里可是在卫**中!”

“你,”侍卫长看着安元志说:“你怎么能踢翻我家爷的药?”

“不小心,怎么,一个不小心,我就得死吗?”安元志问这侍卫长道:“谁给你的胆子杀我的?”

侍卫长差点呕出血来,他什么时候说要杀安元志的?

“我五哥呢?”安元志把手一背,问道:“他病了?”

侍卫长紧闭着嘴,怒视着安元志。

袁诚说:“说话啊,你哑巴了?”

这时,有卫**的兵卒在往这里来了,几个五王府的侍卫这个时候更是紧张了。他们这几个人,就是再加上帐里的侍卫,要跟这些卫**干仗,怎么想死的都是他们。

白承泽这时走出了营帐,白登在旁边为他打着伞。

“爷,”有侍卫看见白承泽出来了,忙就喊了一声。

白承泽掩嘴咳了一声,哑着嗓子喊安元志道:“元志。”

安元志白了侍卫长一眼,走出了小棚,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说:“五哥,你真病了?”

“受了一点寒凉,”白承泽道:“没什么大问题。”

“找大夫看过了?”安元志问道。

“看过大夫了,”白承泽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哦,”安元志说:“五哥,我方才不小心踢翻了你的药,我之前也不知道那是你的药。”

白承泽笑了一声,说:“翻了让他们再熬就是,这算是什么事?”

安元志一撇嘴,说:“可五哥你的侍卫们好像不想放过我啊,要不,要不我给五哥把这碗药熬出来?”

“你一个少爷,干些少爷该干的事,”白承泽瞪了安元志一眼,看向了还站在小棚里的侍卫长道:“你过来。”

侍卫长跑到了白承泽的面前。

白承泽扬手一记耳光就打在了这侍卫长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连安元志都是身子一震。

侍卫长挨了白承泽一记耳光,也还是站着不敢动,低头站在白承泽的面前。

白承泽冷声道:“还不跟五少爷请罪?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与五少爷瞪眼?”

侍卫长面向了安元志,双膝一弯就跪下了,说:“小人该死,请五少爷责罚。”

安元志看着一下子跪在了自己面前的侍卫长,半张了嘴,神情有些尴尬了。

白承泽说:“元志,这个奴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元志往旁边跨了一步,避开了侍卫长的跪,冲白承泽摇手说:“只是个误会,五哥你不用弄得这么严重,好好的一个奴才,不能说杀就杀的。”

“你还不谢五少爷?”白承泽跟地上跪着的侍卫长道。

侍卫长又面向了安元志跪了,给安元志磕头,说:“小人谢五少爷的不杀之恩。”

安元志嘀咕了一句:“我没要杀你啊。”

白承泽又是一阵咳嗽,跟安元志说:“元志跟我进帐说话吧,你跟一个奴才有什么可说的?”

安元志跟着白承泽进了帐。

袁诚站在帐外,跟起了身的侍卫长说:“再给五殿下熬碗药吧,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侍卫长带着人走回到了小棚里,跟先前熬药的侍卫说:“给爷熬药。”

这侍卫拿起了被侍卫长放在火堆旁的瓦罐,打开药包,把药倒进瓦罐里,重新又给白承泽熬药。

袁诚想往小棚里凑,被几个五王府的侍卫挡在了棚外。

帐中,白承泽坐下后,就让白登给安元志上茶。

安元志说:“算了五哥,我喝白水就行,这茶你留着自己喝吧。”

“你真当自己是大老粗了?”白承泽笑道。

安元志抹一下脸,抹了一手的水下来,说:“行军打仗的时候,我什么也不讲究。”

“给五少爷倒杯热水来,”白承泽吩咐白登道。

安元志看了站在帐中的夏景臣一眼,然后就看向了白承泽道:“五哥,大夫是怎么说的?”

“小毛病,”白承泽说:“我身上带点暖就行了。”

“天亮之后,我想我们就又得接着行军了,”安元志看着完全就是在关心白承泽的样子,说道:“五哥,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白承泽说:“我要是撑不住,该怎么办?”

安元志说:“那就不要骑马,坐马车好了,圣上不会因为这个说五哥你吧?”

“我们现在骑马都嫌慢,”白承泽叹道:“我还坐车?”

安元志摇头,说:“明天要是还是下雨呢?五哥你还能淋雨吗?别说了,一会儿我让人去你套辆车,明天就坐车走,什么时候寒凉好了,你什么时候再骑马。”

白登这时给安元志送了一碗热水来,说:“五少爷,请。”

759杀

安元志接过水碗,看着是喝了一口水,其实这水都没能碰到安元志的嘴唇。

白承泽说:“我病了的消息已经在军里传开了?”

安元志把水碗捧在手里当手焐子,说:“那就要看五哥你请的是什么大夫了。”

白承泽说:“你这话何意?”

安元志说:“你要请荣大人来看诊,那这会儿前中后三军一定全都知道五哥的事了。”

白承泽笑了起来,“荣双是专为父皇看诊的人,我可请不动他。”

安元志说:“五哥要找荣双吗?我去找他。”

白承泽忙摆手,说:“算了,受了寒凉的小毛病找荣大人,我会被我父皇骂死的。”

“怎么可能呢?”安元志说:“生病了还不让人看大夫?”

“你是想我去找骂吗?”白承泽看着安元志笑道。

安元志摇了摇头,说:“反正五哥你没事就好了,后面的路还长呢。”

白承泽笑了一笑,手指一指站在角落里的夏景臣,跟安元志说:“来元志,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安元志看向了夏景臣。

白承泽冲夏景臣招一下手,说:“景臣你过来。”

夏景臣这才走到了白承泽的身边。

“夏景臣?”安元志看着夏景臣笑道:“五哥,这位将军是叫这个名字吧?”

白承泽说:“你知道他?”

“刘将军身边一共才几个牙将?”安元志说:“他不就是刘将军麾下的牙将吗?”

白承泽手指点一下安元志,跟夏景臣道:“他是太师府上的五少爷,也是我的妹婿,姓安名元志字霜天。”

夏景臣冲安元志抱拳行礼,语调没有一点起伏地道:“末将夏景臣见过安五少爷。”

安元志坐着冲夏景臣一抱拳,说:“夏将军。”

“日后你照顾景臣一些,”白承泽跟安元志道:“他与我,也算是旧相识。”

安元志一笑,说:“能跟五哥是旧相识,看来夏将军的运气不错。”

“认识我算什么运气?”白承泽轻叹了一声,说:“元志你就不要胡说了。”

“所以夏将军这会儿来找我五哥叙旧来了?”安元志看着夏景臣问道。

夏景臣看白承泽。

白承泽说:“景臣也听说我病了,来看我的。”

安元志哦了一声,看着夏景臣一笑,说:“我以为我来的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夏将军比我来的还要快。”

夏景臣默不作声地看着安元志。

安元志说:“夏将军看起来是一个话少的人。”

白承泽说:“元志,是你的话太多了。”

安元志撇一下嘴,道:“五哥,既然你与夏将军是旧相识,那就不如让夏将军到你身边就是了,何必让夏将军在刘将军的麾下为将呢?”

“又胡说了,”白承泽道:“朝中的将军是我说调就能调的?”

安元志说:“现在不是要打仗吗?五哥你跟圣上开个口,圣上会不答应?”

“末将的去处,就不劳五少爷挂心了,”夏景臣这个时候开口跟安元志冷声道。

安元志的面色一冷。

白承泽这时又咳了几声。

夏景臣递了杯水给白承泽。

这个时候,侍卫长端了药进帐来,跟白承泽说:“爷,药熬好了。”

白承泽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药,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说:“这药闻着就苦,不过五哥,良药苦口才利于病么。”

“反正也不是你喝这药,”白承泽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能替五哥生病,我就替五哥生了,”安元志说:“五哥,你一口气喝了这药,可能就不会那么苦了。”

白承泽把药拿在了手里,点手招了在身旁伺候的侍卫,说:“你替我试试这药烫不烫。”

这侍卫接过了药碗,没多想,就喝了一口,然后跟白承泽说:“爷,这药烫嘴。”

白承泽道:“那就再凉一会儿。”

夏景臣这时跟白承泽说:“五殿下,末将告退。”

白承泽说:“你这就要走?”

安元志说:“刘将军那里忙着往粮草车上盖东西遮雨,已经快忙疯了。”

夏景臣说:“五殿下,末将这就回去了。”

白承泽冲夏景臣一挥手。

夏景臣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那个试药的侍卫大叫了一声。

夏景臣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就见这个侍卫倒在了地上,嘴里流着黑血,身子痉挛了两下之后,就僵在地上不动弹了。

安元志呼地一下子从圆凳上站了起来。

白承泽也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脸愕然地看着地上的这个侍卫。

夏景臣紧走了两步,走到这侍卫的跟前,蹲下身试一下这侍卫的鼻息,然后跟白承泽道:“五殿下,他死了。”

“药里有毒?”侍卫长大叫了起来。

白承泽看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这会儿脸上也是神情愕然,说:“药里有毒?”

夏景臣站起了身,死死地盯住了安元志。

白承泽问侍卫长道:“这药是谁熬的?”

侍卫长一想到这药是自己端进帐中来的,马上面如土色了。

“说话,”夏景臣看了这侍卫长一眼。

侍卫长被夏景臣看了一眼后,顿时就感觉自己是个死人了。

在小棚里给白承泽熬药的侍卫被押跪在了白承泽的面前,身子抖若筛糠,跟白承泽大声喊冤。

白承泽道:“这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侍卫摇头,突然就又指着安元志道:“五少爷碰过那个瓦罐。”

安元志皱一下眉。

夏景臣看看安元志,又看了白承泽一眼,突然就闪身到了安元志的面前,挥手就是一拳。

安元志侧身一躲,声音惊诧地问夏景臣道:“你这是做什么?”

“景臣!”白承泽高声叫了夏景臣一声。

夏景臣听到了白承泽的喊声,却没有停手,而是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安元志看夏景臣拔了剑,眉头一拧,在与夏景臣的错身之际,拔刀在手,这正是一个让他杀了夏景臣,一了百了的机会。

“夏景臣,你给我住手!”白承泽冲夏景臣喊道:“你现在不听我的话了?!”

夏景臣这会儿就想杀了安元志,对于白承泽的话,半句也听不进去。

“五哥,他这样你可不能怪我,”安元志跟白承泽喊了一句。

“你们,”白承泽想欺身上前。

安元志这时却闪身出了这座营帐。

夏景臣追了出去。

白承泽看这两人出帐去了,心里一阵紧张,安元志的本事白承泽很清楚,夏景臣不一定能是安元志的对手,更何况这帐外全是安元志的帮手。

“少爷?”袁诚在帐外站着,看见安元志跟夏景臣打出帐来了,忙就拔刀在手,喊了一声:“这小子想造反吗?!”

安元志到了帐外,对着夏景臣就下了死手,白承泽逃过了一劫,对于这个夏景臣,安元志不想再放过了。

夏景臣跟安元志交上手后,就知道这位安五少爷不是什么靠着家族势力混出来的纨绔子弟了,夏景臣笑了一下,杀这样的安元志总比杀一个草包有意思。

袁诚本想上前帮安元志的忙,想想又把刀归了鞘,拿了弓箭在手上,张弓搭箭对准了夏景臣。

“少爷?”袁威这时也带着人到了,一帮人马上就把安元志和夏景臣围在了中间。

白承泽走出了营帐,看一眼营帐前的情势,阴沉了脸,高声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安元志,夏景臣,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袁诚松了拉着弓弦的手。

夏景臣飞身躲开了这一箭,身体没落地之时,安元志的刀也到了他的眼前,夏景臣这一回没能躲过安元志的刀,被安元志一刀从胸前划过,夏景臣的胸口就是一片血红。

“景臣,”白承泽迈步就要往前走。

袁威这时冲白承泽拔了刀。

白登吓得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夏景臣不能死,所以白承泽直接一脚踢向了袁威。

袁威手里的刀往下就是一砍。

“袁威!”安元志在这时喊了袁威一声。

袁威一愣。

白承泽的腿眼看着就要踢到袁威的心口了,安元志跃身到了袁威的身后,拉着袁威的衣领子把袁威往后一拽,带着袁威躲开了白承泽的这一脚。

袁威被安元志甩开之后,手里的刀挥向了夏景臣。

安元志这时面对了白承泽,目光阴冷,嘴角却还是带着笑意,说:“五哥,你的这个旧相识竟然要杀我。”

白承泽冷道:“元志,我看你也想杀他吧?”

安元志说:“我怎么能让一个想我死的人活在这世上?”

白承泽的手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安元志往后退了一步,他不能让袁威当众砍了白承泽,不过他倒不介意自己动手杀了这个五皇子。

“爷,爷?”白登双腿打着哆嗦,这会儿他们已经被卫**围了起来,这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能有命逃出去吗?

卫**们这会儿都有些发蒙,不知道安五少爷跟五殿下怎么突然之间就打起来了,还有夏景臣,绝大多数卫**都还叫不出这位的名字来,这位怎么就惹上安五少爷了?

“这是五殿下!”白登这会儿扯着嗓子喊:“你们看清楚,这是五殿下!”

白承泽的侍卫都亮了兵器,准备为了自家爷拼命了。

安元志就站那儿看着白承泽,雨水顺着他的刀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水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白承泽往前迈步,剑也出鞘半寸的时候,人群外传来了世宗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圣上!”看到了世宗的兵将们纷纷跪倒在地。

安元志回头,就看见世宗带着白承允,上官勇一众文臣武将站在那里,正一脸怒容地看着他和白承泽。

760旧相识,旧相好

“元志!”上官勇看安元志看到世宗后还站着不动,喊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这才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扔,跪倒在地,冲世宗道:“末将叩见圣上。”

白承泽这时也跪在了地上,说:“儿臣叩见父皇。”

世宗看看安元志,又看看白承泽,最后目光落在半边身子沾血的夏景臣的身上,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朕要是不过来,你们是不是要先打上一仗?”

夏景臣低头跪在地上,他的伤势不轻,血被雨水冲着,往世宗的脚下流过去。

世宗也没有避开这股血水,道:“说话啊,方才打得那么热闹,这会儿全都哑巴了?!”

“元志,”白承允这时开口道:“你手下的人怎么跟夏将军打起来了?”

安元志听白承允这么问了,马上就说:“圣上,四殿下,这个混帐要杀我!”

世宗说:“你说什么?他要杀你?”

安元志回头看白承泽一眼,道:“圣上,五殿下他们都看见了。”

刘高正这会儿也跪在地上,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就是一哆嗦,冲夏景臣喝道:“夏景臣,你是不是疯了?!”

夏景臣要开口,就听白承泽在后面说道:“父皇,这只是一场误会。”

安元志冷笑道:“误会?五哥,他可是拿剑要杀我!”

白承泽道:“元志,夏将军也只是关心则乱,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他一个将军,是小人吗?”安元志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五哥旧相识的份上,我一刀砍了他!”

“够了,”世宗听这两人说话,听得云里雾里,听不出来这两人在说什么,冷声道:“你们给朕滚进帐中去!”

世宗一语言毕,迈步进了白承泽的营帐,看也没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

白登扶起了白承泽。

安元志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