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半天没说话。

“不要太担心了,”安锦绣看着袁义道:“我们只要活到将军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将军回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袁义问道。

安锦绣一笑,脸上有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袁义的心里有了一些酸涩,但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小声道:“四殿下能如愿以偿吗?”

“鞭长莫及之事,我们就不要去管了,”安锦绣道:“能做的事我都做了。”

袁义看向了窗外。

安锦绣也看向了窗外,跟袁义幽幽地道:“何扬回来说,在路上看见很多流民在往京城这里来。”

袁义说:“京城一向不准流民进入的啊。”

“是啊,”安锦绣道:“不知道哪里又闹灾荒了。”

袁义说:“明日我去打听一下?”

安锦绣摇头,“我一个后妃不能问政事的,你去问了,反而落人把柄。”

袁义说:“我可以出城去打听一下。”

“将军幼时是随族人从元汐逃荒到京都城外的,”安锦绣小声道:“他们还算幸运,可以在京城郊外找到可以安家的地方。”

袁义说:“现在京城郊外哪还有地方让这些流民安家?转眼就入冬了,雪一下,他们要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安锦绣手指敲一下桌案。

袁义突然就又泄气道:“我说这些也没用,我也管不了这事。”

“明日太师会来见我,”安锦绣说:“我会问问他这事,京城不让进,至少给他们指一个可以去的地方,给他们一点口粮吧。”

“太师能愿意?”袁义说:“他要是想管,早就管了,还用的着主子你跟他说吗?”

安锦绣摇一下头,“知道了,我若是什么也不做,那我心不安呢。”

“主子。”

“我求一个心安,”安锦绣看着袁义叹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呢。”

778如有可能

袁义陪着安锦绣在小花厅里坐到了天明,陪在安锦绣的身边,看着这个女子安好,这才是他的心安。

安太师的书房里,安太师看着安元信,等着自己的这个三子开口。

安元信则是一脸倔强地看着安太师,嘴唇静静地抿着,在安太师的面前站了半天,安三公子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父子两僵持了半晌之后,安太师终于是开口道:“你还真跑到东宫去了。”

安元信梗着脖子道:“父亲也没有说我不能去啊,若是父亲怕娘娘生气,就跟娘娘说,这事是我一人做下的。”

安太师冷哼了一声,道:“太子与太子妃与你说了什么?”

“父亲不问问太子妃好不好?”

安太师说:“她还活着,我要问她什么?”

这话足够无情,安元信除了瞪着自己的父亲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安太师道:“太子妃与你说了什么?”

安元信道:“反正我与太子妃娘娘说了什么,宫室外一直有安妃娘娘的人听着,父亲去问安妃娘娘好了。”

“元信,”安太师道:“有件事你最好给我搞清楚,现在养着你和你妻儿的是安家。”

“是,”安元信冷道:“儿子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太子妃与你说了什么?”

“问您和母亲的好,”安元信道。

“嗯,”安太师说:“还有呢?”

“太子妃娘娘说,让大哥小心,安家日后也许会落到安元志的手里,”安元信说道:“父亲,这话我要告诉大哥吗?”

安太师道:“元志不会跟你大哥争安家的,还有呢?”

安元信把头一摇,说:“没有了。”

“没有了?”安太师道:“元信,你不要骗我。”

安元信说:“父亲不信,可以去问安妃娘娘。”

安太师冲安元信一挥手,道:“你下去吧。”

安元信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安元信的神情,安太师看得很清楚,当下心里就有了数,这个儿子有事瞒着他。在安元信退出去之后,安太师是连声叹气。安锦颜不甘心归不甘心,可是要拉着安家跟她一起赌命,安太师想自己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大管家应声走了进来。

安太师吩咐大管家道:“去告诉跟着元信的人,元信日后不管做了什么事,都要来告诉我知道。”

大管家一惊,这是要把安三少爷看起来了?

“什么也不要问,你去办这事吧,”安太师道。

大管家领命退了出去。

书房外,安元文喊了安太师一声:“父亲。”

“进来,”安太师道。

安元文走进了书房。

“见过元信了?“安太师问道。

“方才在院外见到三弟了。”

“他怎么说?”

安元文摇头,说:“他什么也不肯说。”

“太子妃的事,你不要碰,”安太师道:“你是安家的嫡长子,你若是凑上去,我们安家对外就说不明白了。”

“儿子明白,”安元文道:“只是元信他…”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安太师没等安元文把话说完,就道:“日后你养着他就是,若是真的不行,我安家…”

“父亲,”安元文叫了起来,没让安太师把要赶安元信出府的话说出来。

安太师一笑,道:“元文,日后等你当了家,你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父亲,”安元文说:“儿子日后会劝着元信一些,不会让他做错事的。”

“你能劝得动他?”

“父亲,你让元信去见太子妃娘娘,不也是想知道太子殿下想做什么吗?”安元文道:“父亲,您这也是在利用元信啊。”

安太师冷道:“你去吧,不要再说了。”

安元文只得往外走,对着安太师这个父亲,安元文觉得很多心里话,他没法说。

天亮之后,安太师一刻也没有耽搁,只直接就坐轿进了宫里。

安锦绣正在千秋殿里等着安太师呢。

“娘娘,”安太师见了安锦绣行礼落座之后,就道:“昨晚元信去见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

“这事我知道了,”安锦绣道:“袁义说太子妃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些字。”

安太师说:“这个元信没说。”

“那父亲你问出什么来了?”

安太师摇头道:“太子妃只说要元文小心元志,下官想这事娘娘应该知道了。”

“娘娘放心,”安太师说:“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安锦绣也不多说,只说了一个“好”字。

袁义这时给安太师奉了茶上来,道:“太师,请用茶。”

安锦绣看着安太师喝了一口茶后,才道:“太子妃那里的事,就有劳父亲费心了。”

安太师还是那句话,跟安锦绣说:“娘娘放心。”

“外公,”白承意这时从小花厅外跑了进来,看见安太师后,大声喊了安太师一声。

安太师忙就站起了身,给白承意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九殿下。”

白承意把小手一挥,说:“外公,在这里你就不必跟承意多礼了。”

安太师笑道:“下官多谢九殿下了。”

白承意理所当然地道:“外公是长辈嘛,外公你坐啊。”

安太师这才又坐下了。

“母妃,”白承意看安太师坐下了,才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喊了安锦绣一声。

“用过早饭了?”安锦绣摸一下儿子的头。

“吃过了,”白承意说:“我跟四九和七九一起吃的,母妃,你怎么每天都比承意起得早呢?”

安锦绣一笑,说:“因为母妃是大人了啊。”

白承意小嘴一噘,说:“承意也是大人了。”

白承意这话一说,安太师和袁义都笑了起来。

安锦绣伸手戳一下白承意肉乎乎的脸蛋,说:“明明就还是一个小豆丁。”

白承意捂着被安锦绣戳了的小脸,跑到了安太师的跟前,说:“外公,承意是大人了吗?”

安太师把白承意抱坐到了腿上,说:“九殿下还得再长长。”

白承意说:“我比一般小孩长得快。”

安太师忙点头说:“是,九殿下可是龙子,当然比一般的小孩长得快。”

看着安太师抱着白承意说话的样子,安锦绣扬了扬嘴角,只要有白承意在,安家就不可能再投到太子那边去,辅政跟摄政,只相差一字,却是天差地别。

“娘娘,”安太师笑着跟安锦绣道:“九殿下又长高了不少。”

安锦绣笑了笑,道:“二殿下可能会提让太子去看望皇后的事。”

安太师说:“娘娘不允吗?”

“心愿太快达成反而让人生疑,”安锦绣道:“太师想办法拦几次吧,让他们辛苦一些。”

安太师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还有,”安锦绣说:“京城外多了很多流民,这是怎么回事?”

安太师说:“娘娘也知道这事了?”

“待在帝宫里,我知道的事不多,”安锦绣说:“这还是去给圣上呈内宫折的,大内侍卫回来后跟我说的,太师,你们要怎么安排这些流民?”

安太师说:“娘娘,现在户部库中的粮都供圣上的大军用了,这些流民,朝廷暂时无能为力了。”

袁义说:“那朝廷就不管他们了?”

安太师说:“这些流民是从北地来的,朝廷准备贴出告示,让他们往南去。”

安锦绣说:“往江南?”

安太师说“南方是富庶之地,他们去南方,总能找到活路的。”

安锦绣摇头道:“马上就要入冬了,那些流民怎么走到南方去?”

安太师说:“那娘娘的意思是?”

“发些粮吧,”安锦绣道:“就算户部无粮,以安家的名义施些粥米也是好的吧?”

安太师听了安锦绣的话后,低头看看怀里的白承意,心中突然一动,抬头跟安锦绣道:“下官知道了,安府里是还有些存粮,这事下官去办。”

“不要以九殿下的名义,”安锦绣知道安太师在打什么主意,马上就跟安太师道:“太师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白承意说:“外公,母妃说的对,后宫不得干政。”

安太师满口答应道:“娘娘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袁章这时在小花厅外喊了一声。

“进来,”袁义道。

袁章从外面跑了进来,跟安锦绣道:“娘娘,有宫门的太监来报,二殿下在尚书省召众臣议事,请太师过去一趟。”

安锦绣看向了安太师,说:“看来二殿下的动作很快。”

安太师把白承意放到了地上,起身道:“下官这就去尚书省。”

“你送太师一下,”安锦绣跟袁义道。

白承意看安太师和袁义、袁章都退出去后,又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说:“母妃,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承意都听不懂?”

安锦绣把白承意搂在了怀里,如果可以,她希望白承意永远不要懂这些。

“母妃?”白承意拉着安锦绣的袖子晃。

“等九殿下再大些,九殿下就懂了,”安锦绣敷衍白承意道:“现在九殿下要做的事,就是快点长大。”

白承意把头埋在安锦绣的怀里,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袁义跟安太师一前一后地走在千秋殿的回廊里,为了照顾上了年纪的安太师,袁义的步子迈得很慢。

安太师小声道:“昨天是你去东宫的?”

袁义说:“回太师的话,是我。”

“太子没与安元信说话?”安太师小声问道。

袁义说:“太子殿下只与三少爷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去了洁侧妃那里,三少爷离开东宫后,太子殿下还没有从洁侧妃那里出来。”

安太师听了袁义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779男女之事

现在还愿与太子扯上关系的豪门大户有多少?好容易安家去了人,太子竟然只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就去跟女人厮混了?安太师跟在袁义的身后慢慢地走着,心里明白,太子这是做给安锦绣看的,所谓欲盖弥彰,太子一定是有什么打算了。

袁义走了一会儿后,回头看了看安太师。

安太师说:“有话你就说吧。”

袁义小声道:“太师,太子妃若是会坏事,为何还要留着她?”

安太师身子一趔趄,看着袁义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神情,来对着这位女儿的亲信了。安锦颜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儿,安家的嫡女,你就这样大刺刺地说要杀了安锦颜,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袁义看着安太师道:“太师,我只是实话实说。”

“唉,”安太师走到了袁义的身前,小声道:“有些事,我就是说了,你也未必懂啊。”

袁义皱眉,一脸的不解。

安太师继续往前走去,要留安锦颜一命的人不是他啊,是世宗要留这个女儿的命,他这个当臣子能怎么办?哪天安家不能留了,世宗都不用找什么借口,安锦颜身上的罪就能害得安家灭门九族了,这是握在世宗手里的安家的短处,他能从皇帝的手里夺东西吗?安锦绣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容忍着这个她恨之欲死的长姐吧?“袁义啊,”安太师跟袁义道:“太子妃之事,你要听娘娘的话,不要私下行事。”

袁义点一下头。

安太师说:“袁义,你即点头,那我就相信你了,男儿丈夫一言九鼎。”死士出身的人,都是视人命如儿戏之人,安太师不太信的过袁义。

“我知道了,”袁义说:“太师放心,我只听主子的话。”

安太师眼角抽搐了一下,只听主子的话,那他方才的那些话白说了?

袁义不再说话,很恭敬地把安太师送出了千秋殿。

安太师还没下完千秋殿的台阶,一个太监跑到了阶下,看到安太师一行人正往台阶下走,忙避到了一边。

安太师从这太监身边走过时,看了这太监一眼,觉得这太监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太监。

袁义送了安太师走,转身走到这太监的跟前。

这太监忙跟袁义小声道:“袁总管,今天天快亮的时候,太子殿下去了太子妃娘娘的寝室,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袁义说:“说了什么?”

这位东宫的太监摇头,说:“袁总管,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说话都很小声,奴才的手下没能听清,只听到太子妃娘娘说了一句,不争就等死的话。”

袁义说:“太子殿下在太子妃娘娘那里待了多久?”

这太监道:“半柱香的工夫都不到,之后太子殿下就又去了洁侧妃那里,奴才过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还留在洁侧妃的宫室里没有出来。”

袁义说:“他跟洁侧妃在做什么?”

“洁侧妃在弹琴给太子殿下听,太子殿下应该在饮酒。”

袁义从袖中里拿了两块碎银放到这位东宫太监的手里,道:“你也小心一些,太子殿下出不了东宫,不过杀你们是易如反掌的事,到时候安妃娘娘就是救,也不一定能救你们所有人的命。”

“奴才明白,”这太监得了袁义的赏后,应声道:“奴才回去后,会让下面人都小心的。”

袁义冲这太监点一下头。

这太监转身快步走了。

袁义走回到了千秋殿里,就听见身后有大内侍卫喊:“大人来了?”

袁义转身,看见韩约到了台阶下。

韩约走上了台阶,走到了袁义的跟前,不用袁义开口问就道:“我来见娘娘复命。”

“你跟我来,”袁义说:“主子在小花厅里。”

韩约跟在袁义的身后往小花厅里走,小声说:“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袁义说:“我去东宫了。”

袁义没事不可能跑东宫玩去,韩约一想到东宫又有事了,顿时就头晕。

袁义说:“事情找到你了,你心烦也没用。”

韩约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就发狠道:“这是没完没了?寻死吗?!”

袁义看着韩约一笑。

韩约现在看袁义的笑脸已经没有脾气了,抬手揉了揉鼻子,跟着安锦绣走到今天了,再难他也得跟着往下走啊。

小花厅的庭院里,紫鸳带着白承意在玩陀螺,四九和七九站在一旁看着,不时指点白承意两句。

袁义和韩约走进院门之后,白承意大力地把陀螺一抽,这个陀螺打着转,一路转到了韩约的脚下。

韩约没敢抬脚踩白承意的陀螺,弯腰把这陀螺拿在了手里。

“韩大人?”白承意追着陀螺过来,看到来人是韩约后,给了韩约一个大大的笑脸,说:“你怎么来了?”

韩约笑着给白承意行礼,说:“下官见过九殿下。”

白承意跑到了韩约的面前,小大人一般地说:“韩大人免礼吧。”

韩约把陀螺递给了白承意,说:“九殿下连陀螺都会玩了?”

白承意得意道:“是啊,四九和七九现在都玩不过我了。”

四九和七九站在白承意身后没吱声,他们就是再会玩陀螺这东西,也不能玩得比九殿下好啊。

韩约这时看向了紫鸳。

紫鸳望着韩约一笑。

韩约看紫鸳冲自己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走吧,”袁义跟韩约说。

韩约没等袁义迈步就已经走到了紫鸳的跟前。

紫鸳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自己脸上受伤的地方。

韩约说:“啥都看不出来,你捂什么?”

紫鸳低着头说:“你来见主子?”

韩约说:“你还好吧?”

紫鸳点一下头。

韩约挠挠头,没话找话地说:“现在又是你伺候九殿下了?”

“跟我进去吧,”袁义从两个人的身边走过,往小花厅走去。

韩约望着紫鸳咧嘴一笑,跑了几步,跟在了袁义的身后。

白承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还是他手里涂绘的七彩斑斓的陀螺更能吸引九殿下的注意力。

四九和七九虽然没有女人,可是韩约和紫鸳的事他们都知道,七九小声跟四九道:“跟我听说的一样,韩大人一遇上女人的事就犯傻。”

四九也觉得韩约方才望着紫鸳笑的样子很蠢,但他比七九要稳当点,没直接说韩约遇上女人就犯蠢的话,只是说:“那不是他喜欢紫鸳姑姑么。”

七九摇摇头,说:“痴情种。”

“你们在说什么?”白承意抬头问自己的这两个暗卫。

四九和七九忙都住了嘴,要是现在就教九殿下男女之事,安妃娘娘就是人再好,怕是也容不下他们了。

“九殿下,”紫鸳走到了白承意的跟前,小声道:“我们继续玩陀螺啊。”

“行,”白承意把陀螺往地上一扔,说:“我这一次要抽它转半个时辰!”

紫鸳蹲下身,替白承意往陀螺上缠线。那日跟袁义把话说开之后,紫鸳回到房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完擦干眼泪之后,紫鸳学着把袁义放在心底,忘不了,却也不再去想了。

小花厅里,韩约跟安锦绣说了他去六王府见白承英的事,说:“娘娘,六殿下答应尽快把消息给四殿下送去。”

安锦绣让韩约坐下说话,道:“让四殿下杀夏景臣,六殿下没问为什么?”

韩约说:“六殿下问了,下官说五殿下为了这个夏景臣费了这么大的劲,这个夏景臣对四殿下来说一定是个祸害,所以娘娘才请四殿下务必尽快解决夏景臣,然后六殿下就答应了。娘娘,六殿下说他替四殿下谢谢你了,哦,”韩约说着,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木制雕花的匣子,说:“娘娘,这是六殿下送您的谢礼。”

袁义过来从韩约的手上拿过了匣子,拿到了安锦绣的面前后,让匣子对着自己,打开匣盖,看了匣中之物后,才把匣子送到了安锦绣的面前,说:“主子,是猫眼石。”

安锦绣看看匣子,里面放着十八颗猫眼石,光看光泽,便知这十八颗猫眼是上品。

韩约说:“娘娘,六殿下说娘娘无事可把玩一下。”

安锦绣看向了韩约,说:“有劳你跑这一趟了。”

韩约忙说:“娘娘,这下官份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袁义把匣子关上,放到了安锦绣手边的茶几上。

“方才太师来看我,”安锦绣跟韩约小声道:“我问了太师流民之事。”

韩约忙说:“娘娘,太师愿意管这事吗?昨夜下官去六殿下的府中时,六殿下跟他的幕僚也在说这事儿。”

袁义说:“六殿下怎么说?”

韩约说:“娘娘,六殿下说此刻户部拿不出粮来,他想以四殿下的名义放些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