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嘴里骂骂咧咧,但不敢大声,怕让军医分了神。

军医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替上官勇重新处理了伤口。

“把布弄紧一点,”在军医又往伤口上缠裹纱布的时候,上官勇跟军医道。

军医的手一顿,跟上官勇说:“侯爷,纱布缠紧了不好。”

“我一会儿还得进城去,”上官勇抽一口气,道:“晚上你再过来我这里一趟。”

“是,”军医只能是遵命了。

等军医下去给上官勇熬药去了,安元志才道:“姐夫,你怎么样啊?”

“没事儿,”上官勇还是这句话。

安元志给上官勇倒了杯水,说:“早知道我不跟我姐先走了,我一定踹白承泽一脚。”

“算了,”上官勇就着安元志的手喝了一口水。

上官睿说:“哥,你这会儿要是没力气,就少说几句吧。”

安元志白了上官睿一眼。

上官勇喝了几口水后,声音能放得大一点了,跟安元志道:“这事不要告诉你姐姐。”

“你的事能瞒住我姐?”安元志说:“你要是瞒着她,她不找你啊?”

上官勇想想自己的媳妇儿又是头疼了。

上官睿说:“大嫂这会儿得操心都郁的事吧?”

安元志说:“她前边几天也没少操心那个都郁,她还操心白承泽呢,她有不管过姐夫吗?”

上官睿被安元志拿话噎住了。

“暂时不要说吧,”上官勇说:“苍狼王不会来了,等白承泽把都郁安排好,我们就得回白玉关了。”

“你这样能骑马吗?”安元志说:“还是再等等吧。”

1033王爷的爱子

上官睿也忧心忡忡地看着上官勇,上官勇这个样子走路都难,能骑马行军吗?

上官勇不怎么在乎地道:“口子裂得不大,没什么大问题,养两日就好了。”

安元志和上官睿都不信上官勇这话。

上官勇却看着安元志,把话题一转,说:“你怎么来了?”

安元志说:“我姐不放心你啊,说你身上有伤,还站了这么久,让我来看看你。”

安元志说:“你别摇头啊,姐夫,你真瞒不住我姐。”

上官睿这时道:“大嫂在卫**里,还安了眼睛?”

上官睿的语气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上官勇把脸一沉,跟上官睿道:“不要胡说。”

安元志看着上官睿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

上官睿不依不饶,说:“那我大哥怎么会瞒不住我大嫂呢?”

安元志说:“姐夫一会儿得进城去见我姐,你觉得他们两个见面了,姐夫能瞒住我姐?”安元志嗅一下鼻子,说:“这一身的伤药味,我姐的鼻子又没坏。”

上官睿这才不作声了。

上官勇脸色难看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那是你大嫂!”

上官睿笑了一下。

安元志说:“你是不是还是在怪我?”

上官睿还没及说话,上官勇先拍了桌子,还是很大力地一下。

安元志忙就道:“姐夫,你别用劲,伤口会裂的!”

上官睿也把有些不屑的表情收了起来,关切道:“哥你没事吧?”

上官勇抬手按一下胸前的伤口,叹气道:“卫嗣,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什么脾气?你要杀了元志吗?”

对于这个话题,安元志很识相地闭嘴不说话了。

上官睿说:“我杀他做什么?”

“那这事就不要再说了,”上官勇说道:“这日子怎么过,我跟你大嫂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上官睿看一眼安元志。

安元志这会儿站在上官勇的身边,看上去还很有些可怜的样子。

“你听见我的话了?”上官勇问上官睿道。

“听见了,”上官睿点一下头,说:“以后不会再说了。”

“你先回去吧,”上官勇又扭头跟安元志道:“我的事我自己跟你姐说,你这会儿别让她心烦了。”

安元志说:“姐夫迟些去吧,白承泽见过都郁之后,会去见我姐。”

“好,”上官勇应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这才走出了营帐。

不久之后,军医给上官勇送了药来。

上官睿看着上官勇喝药,忍不住还是嘀咕了一句:“我就是气不顺。”

上官勇喝了药后,让军医拿着空碗退下了,才道:“你气不顺?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事跟你大嫂没关系。”

“我是在气安元志,”上官睿说道:“你跟大嫂倒是好说话,不痛不痒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上官勇说:“那你要怎么办?你已经骂过他了,你还想打他,还是你想杀他?”

“你骂元志的事我知道了,”上官勇说:“别看着我,不是元志说的。”

上官睿没好气道:“这种人不该骂吗?”

“我现在是问你,”上官勇说:“你下面还要怎么做?是打还是杀?”

上官睿没词了。

“他是你大嫂的亲弟弟,”上官勇说:“家人之间,你没办法计较太多,不是吗?”

上官睿咬一下牙,腮帮子往里陷了一下。

“遗旨的事以后都不要再说了,”上官勇道:“元志也知道他错了,不然他能任你骂他吗?男儿丈夫,心胸开阔点,什么帐都要记,你辈子得记多少帐?”

上官睿一阵憋闷,合着到了最后,犯了大错的那个成了可怜的受气包,他倒成了心胸狭窄之人了!这还有地方说理去吗?

白承泽在这天再见安锦绣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天黑时分了。

“都郁这个人能用吗?”安锦绣看见白承泽后,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道。

白承泽坐在了安锦绣的下首处,点一下头,说:“怕死,但聪明,用是能用。”

“他答应你了?”安锦绣又问。

“想要活命,他就只能答应我,”白承泽说道:“只是他跟我们要粮草。”

祈顺现在自己都缺粮草,“你答应他了?”安锦绣看着白承泽道。

“在大漠里,粮草比金银财宝值钱,”白承泽道:“就算他不要,我们也得给他,不然跟着他都吃不饱肚子,谁会给他卖命?”

安锦绣冷笑道:“那我们就自己饿着肚子,拿出粮食来养活北蛮人?”

“我们还不到饿死的地步,”白承泽断然道:“你要想扶持这个人,粮草是一定要拿出来的,不然他就成不了事。”

白承泽看看安锦绣敲着扶手的手指,又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多给他一粒米的,多给了,让这个都郁翅膀长成,我们就控制不了他了。”

“他总有羽翼丰满的一天,”安锦绣说道:“这种事你防不住的。”

“我知道防不住,”白承泽道:“所以我们还得送他些人手,包括女人。”

安锦绣的眉头一皱。

“枕边人才是最难防的,”白承泽小声道。

“那也要都郁喜欢才行,”安锦绣道:“都郁的事你安排,我不会插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王爷一句小心。”

白承泽说:“你答应给他粮草了?”

“我知道了,”白承泽看着安锦绣一笑,说:“与你一起办事,我总是能省很多的力气。”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安锦绣脸上看不出喜怒地道:“这事就辛苦王爷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白玉关去?”

这个问题又被白承泽问起后,安锦绣反倒是笑了笑,说:“都郁的事你这大半天就能安排好了?”

白承泽说:“北蛮人是看不上俘虏的,我们得带他一起上路,然后半路找机会让他逃走。”

“这也是他提出的要求?”

“他这是当我们在求他?”安锦绣冷声道。

白承泽说:“这不也正好是一个机会?”

安锦绣说:“什么机会?”

“他是我们放走的,”白承泽说道:“这个把柄我会好好地抓在手里,他就是想做北蛮的王,那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

“他身边的那几个忠随,我们要带回祈顺去,”白承泽说道:“他们知道真相。”

安锦绣把头摇了摇,小声道:“到时候,这个都郁会说他们给我们祈顺当狗,狗的话如何能信?”

白承泽说:“无风不起浪啊。”

“他若是能成王,那他不会在乎这点风浪,”安锦绣说道:“光扣他几个忠随,这样不够。”

白承泽脑子转了转,有些为难了,问安锦绣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人出去了,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要他不在乎,你就是扣下他的父母妻儿,也没有用,”安锦绣说道:“说到底,你得知道这个人在乎什么,什么东西是他不能丢开的。”

白承泽的心中一动,听了安锦绣这话后,他没有想都郁的事,反而想到,如果安锦绣根本不在乎白柯,那他握着白柯的命又有何用?“父母妻儿,”白承泽说道:“你倒是心狠。”

安锦绣有些诧异地看了白承泽一眼,说:“王爷又是个多心善的人?”

白承泽试探着问安锦绣道:“如果有一日,有人拿了你家人的性命相要挟,你会怎么做?”

“你说安家?”安锦绣说道。

白承泽说:“安家人的生死你自然不会看重,我是说上官勇,还有他的那个儿子。”

安锦绣一惊,白承泽这是想动上官平宁?

白承泽盯着安锦绣道:“你会怎么做?”

安锦绣不觉得白承泽现在有心思把手伸到江南去,嘴角扬了一下,安锦绣冲白承泽露出了一丝冷笑,道:“将军有自保的本事,至于他的那个儿子,我想凭将军的年纪,他再生几个都可以。”

“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果然不在乎,”白承泽说道:“这话若是让上官勇听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里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安锦绣不在乎地道:“你的话,将军不会信的。”

“如果上官平宁是你的亲生子呢?”白承泽问道。

安锦绣手敲着椅子的扶手道:“只要他乖,不管他是不是我的亲生子,我都会疼他。”

“那他要不乖呢?”

安锦绣看着白承泽道:“你问我这些话何意?我的亲生子,你知道我的那个亲生儿子死在了城南旧巷的上官旧宅里,你这是在跟我说平安?”

白承泽笑道:“就是问问,我没想戳你的伤口。”不能再问下去了,白承泽跟自己说,再把话题扯到平安的身上,难保安锦绣不会察觉到什么。

“你的长子现在还在李钟隐那里吗?”安锦绣却在这时问起了白柯。

白承泽说:“是,李钟隐是他的老师。”

“孩子还是带在自己身边的好,”安锦绣说道:“你的心也够狠的,小王爷生母早逝,你又长年不在他的身边,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子吗?”

安锦绣只是确定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但这个白柯是谁的骨肉,她并不知道。只是当安锦绣这话说出口后,白承泽腾得一下站起了身来,难得情绪外露地,惊疑不定地看着安锦绣。

“玩笑,”安锦绣看白承泽这样,更加笃定白柯不是白承泽的亲生子了,说道:“谁都知道,王爷最疼这个柯小王爷了,有机会,王爷让我见见他,我想看看王爷的爱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1034本该如此的安锦绣

“你要见他?”白承泽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说:“怎么,你的这个儿子藏着腋着这些年了,你不打算让他回京城了吗?坐下说话吧,我只是一句玩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人会拿亲生子这种事开玩笑,”白承泽一脸严肃地跟安锦绣认真道:“锦绣,你的这个玩笑过了。”

“好,”安锦绣说“抱歉。”

这个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

白承泽打量了安锦绣一眼后,道:“我会让白柯回京的。”

“他是你的儿子,”安锦绣说:“他日后的路自然由你安排。”

“白柯是个好孩子,”白承泽跟安锦绣道。

安锦绣笑道:“王爷也是个好人。”

“你会喜欢他的,”白承泽肯定道。

“生恩,养恩,”安锦绣小声说道:“在王爷眼里,柯小王爷自然是个好孩子。”

“你养大的孩子,自然是好的,”安锦绣又道:“我一向相信,养恩大于生恩,养育之恩,这个养不也在育之前吗?”

白承泽想问安锦绣一句,如果你的亲生儿子被别人养大,你当养恩大于生恩,所以这个儿子你就要拱手送人了?

“怎么还站着?”安锦绣看着白承泽说道:“我的一句玩笑话让王爷这么生气吗?”

白承泽慢慢地又坐下了,心里迫切想知道答案,不过白承泽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能问出口,否则他就是自找麻烦。

“都郁这个人你不要想着拿他的什么把柄,”安锦绣看白承泽坐下了,跟白承泽又说起了正事,道:“我们远在京城,他在大漠,我们鞭长莫及。”

白承泽说:“那我们就放任他?”

“两虎相争,”安锦绣说:“我是说如果这个都郁是一只虎的话,那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好了,不管是必有一伤,还是两败俱伤,只要他们斗,就对我们有好处。”

“然后再打一场仗?”白承泽问安锦绣道。

“想在苍狼王的手下成事,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安锦绣说道:“打仗什么的,还是看这个都郁的本事吧。”

“苍狼王没有回永康来,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是有点失望,”安锦绣一笑,道:“不过哪能事事都随我的心愿呢?他不回来,看来这个人还没有狂自大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白承泽复又站起了身来,跟安锦绣小声道:“我再去找都郁说说话,把你的意思说给他听。”

“太后娘娘,”安锦绣还没开口说送白承泽走的话,袁章就在堂屋外大声禀道:“杨君威和杨君成两位将军来了,想求见太后娘娘。”

白承泽听了袁章的通禀之后,笑了一声,说:“杨氏兄弟终于有胆子来见你了,看来他们去见过上官勇了。”

“你的手上已经有席家军了,”安锦绣说“王爷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夏景臣不是投靠你了吗?”白承泽转身看着安锦绣道:“这事我还要恭喜你。”

“对人全然都是利用,”安锦绣笑看着白承泽道:“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忠心?夏景臣不是傻瓜。”

“我比较好奇,你答应了他什么?”白承泽跟安锦绣道:“方便告诉我吗?”

“艾婉,”安锦绣说道:“王爷,你想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的境地,未免太勉强了。”

“艾婉,”念着这个名字,白承泽好笑道:“他竟然相信你的空口白话。”

“也不都是空口白话,”安锦绣道:“你觉得把艾家一门,那个逃出宫去的太监都杀了,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了?”

白承泽说:“你手上不可能有证据,你骗他?”

“我只是让他知道艾婉是怎么死的,”安锦绣道:“还有,我答应把一个人的命交给他。”

白承泽马上就道:“席夫人?”

安锦绣嘴角只一边上扬了一下。

白承泽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安锦绣说:“我不是你,不会随便杀人的。”

“你把席夫人交给夏景臣?”白承泽说:“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不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安锦绣说:“席夫人若是有本事,那她可以像当年那样,送夏景臣去见他的生母。”

“贤王爷在里面,”堂屋外,袁章小声跟杨君威和杨君成道。

杨氏兄弟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堂屋里,白承泽叹了一口气,跟安锦绣说:“你明明知道,现在的席夫人不是夏景臣的对手。”

“那这就是报应,”安锦绣说:“不种因哪来的果?”

“你同情一个外室女?”

“席家的这笔帐,我不感兴趣,”安锦绣冷道:“席氏当年没有斩草除根,那到了今天,她也就不要怪这个外室女的儿子去找她报仇。”

“那席大公子呢?”白承泽问道:“他的命你也送给夏景臣了?”

“他本就病重,”安锦绣说道:“我见过这位席大公子一次,人瘦得就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了,这样的重病之人,还用夏景臣动手吗?”

席氏母子是帮过安锦绣的忙的,不是这对母子,他白承泽如今手里的兵会更多,所以安锦绣如今说这样的话,显得冷酷无情。白承泽跟安锦绣道:“我去看都郁,”说完这话,白承泽是转身就走。他没什么惊诧的感觉,安锦绣本就该如此。

堂屋外的走廊里,杨君威和杨君成看见白承泽从堂屋里走出来后,都给白承泽行礼。

“免礼吧,”白承泽笑道:“杨三公子和四公子都受了伤,不知道他们的伤现在如何了?”

杨君成道:“多谢王爷关心舍弟,他们的伤都是刑伤,要吃些苦头的。”

“回到白玉关后,让向远清给他们看看,”白承泽说道:“他是治外伤的好手,三公子和四公子不会有事的。”

杨君成坐在轮椅上,冲白承泽一躬身,道:“多谢王爷。”

杨君威也跟着一躬身。

白承泽这才笑着走下了台阶。

等白承泽带着人离开这个庭院之后,杨君威才小声道:“什么都是向远清,这人都快成我们的爹了。”

杨君成横了自己的大哥一眼。

袁章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杨君成说:“王爷受伤不轻。”

杨君威说:“看他走路慢吞吞,踩死蚂蚁的样子,就知道他这回伤得不轻啊。”

“你是不是又忘了,太后娘娘和王爷为什么会到永康城来?”杨君成小声问自己的大哥道。

杨君威这下子不吭声了,他是罪魁啊。

“太后娘娘?”袁章这时又冲堂屋的门里问了一声。

“请两位杨将军进来,”安锦绣在堂屋里道。

杨君威推着杨君成的轮椅,兄弟二人进了堂屋。

“免礼吧,”受了杨氏兄弟的礼后,安锦绣笑着说了一句。

杨君威和杨君成都抬了头,安锦绣与安元志长得相像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这一回这么近的见到安锦绣,杨氏兄弟并不惊讶。

“坐吧,”安锦绣让这兄弟俩坐。

杨君威却跪在了安锦绣的跟前。

安锦绣坐着没开口。

杨君威跟安锦绣说:“太后娘娘,是末将闯下的大错,末将罪该万死。”

安锦绣说:“卫国侯爷说将军罪该万死了?”

杨君威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杨君成恭声道:“太后娘娘,侯爷让末将们跟太后娘娘说,他已经处罚过末将的大哥了。”

杨君威虎躯一震,老二这是把上官勇给卖了吗?上官勇跟他们杨家没仇吧?

安锦绣看着杨君成一蹙眉头,显出些不悦的神情来。

杨君威这时就在想,要是安锦绣问上官勇给了自己什么处罚,他该怎么说?自己这会儿就是轻伤在身,装被处罚都装不了。

杨君成坐在轮椅上,神情不卑不亢。

“既然侯爷已经处置过杨将军了,”安锦绣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那这事就这样吧。”

杨君威猛地一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过关了。

安锦绣看着杨君威道:“杨将军,哀家念在你是为了两个弟弟,同时哀家也不想插手军中之事,所以这次的事情,哀家不会再提起。”

安锦绣的目光很漠然,冷冰冰地像凝着霜雪,硬生生看得杨君威低了头,杨大公子心里犯着嘀咕,怎么这么美的一个女人,看着就这么厉害呢?

杨君成看自己的大哥跪在地上没反应,小声咳了一声。

杨君威这才有所反应,冲着安锦绣一个头磕在地上,道:“末将知罪。”

杨君成躬身冲安锦绣道:“末将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

“杨安氏是哀家的族妹,”安锦绣看着杨君成一笑,道:“哀家不会为难她的相公。”

杨君成忙又跟安锦绣称谢,道:“末将谢太后娘娘。”

“再过几日,大军会返回白玉关,”安锦绣说:“哀家希望大军回到白玉关后,哀家可以听到杨大将军身体无碍的消息。”

这下子是杨氏兄弟一起谢安锦绣的关心了。

“好了,”安锦绣道:“大公子平身吧。”

杨君威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忙就要起身。

“咳,”杨君成又咳了一声。

杨君威想了想,又给安锦绣磕了一个头,道:“末将谢太后娘娘。”

“担心受怕的日子你们也应该过够了,”安锦绣看着杨君威起身后,笑道:“以后就不要多想了,”安锦绣这一笑,眼中的漠然完全就消失了,方才还凝着霜雪,这会儿就是春暖花开了。

杨君成又与安锦绣说了几句客套话,对此,杨君威是一句嘴也插不上。直到安锦绣让杨氏兄弟退下,杨君威都没找到再说话的机会。

1035太过聪明的女人

杨君威出了大宅之后,小声跟杨君成道:“太后娘娘长得还真是一个美人。”

杨君成又横了自家大哥一眼。

杨君威捂了一下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杨君成却又小声道:“太聪明的女人,容貌再美,也应该远离才是。”

“啥?”杨君威没听明白自家二弟这话。

“不懂就算了,”杨君成坐进了马车的车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