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白柯看着安锦绣大叫道:“你凭什么杀我?你杀了我二伯,太子,四伯,现在你连…”

上官勇直接就挥了刀。

看见白柯的脸后,安锦绣便呆傻住,然后她看见上官勇举起了手里的刀,安锦绣脑中一片空白,张嘴没喊出声来,便身子往白柯的身上一扑。

上官勇刀都往下砍了,看见安锦绣往白柯身上扑,忙就撤刀。

袁义在这时走进了内殿里。

几缕青丝从安锦绣的头间,掉落在了地上。

上官勇撤刀撤得再快,刀势已起,生起的刀风,将安锦绣的后衣领划破,后颈上一道血迹,看着好像安锦绣再动一下,血就会从这伤口处汹涌而出一般。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快,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没人开口说话。

上官勇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多想安锦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随手将刀归了鞘,蹲下身就扶住安锦绣,语调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袁义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一闪身就到了近前,命几个傻了眼的暗卫道:“你们退下,把门外的人都遣走!”

几个暗卫都看着地上的三人,神情惊愕,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站那儿动弹不了。

“快点!”袁义提高了嗓门,推了站得离自己最近的暗卫一下,

这暗卫被袁义推得身子一歪,醒过了神来。

暗卫们很快就一人挨了袁义一巴掌。

“出去看着门,把人都遣走!”袁义跟暗卫们大声下令。

暗卫们不敢再看安锦绣三人,领命之后,脚步慌忙地退了出去。

上官勇这时扶着安锦绣晃了一下,急声道:“你到底怎么了?”

袁义这时也蹲下了身,一脸焦急地看着安锦绣,喊安锦绣道:“主子!”

“平安。”

随后两个男人,听见安锦绣这样喊白柯。

1106他是我的平安

平安这个名字,对于上官勇和袁义来说,都是形同一个恶咒。

城面旧巷的那场大火,变成废墟的上官旧宅,不管是上官勇还是袁义,这些年来,从来不会主动去记起。安锦绣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上官勇刚刚步入京都城的城门,袁义还在随安元志从军的路上,这是一场噩梦的起始,一梦数年。

“你说什么?”上官勇大声问安锦绣道。事情太过突然,平安二字也太过骇然,上官勇甚至来不及在脸上现出表情来,以至于上官大将军声音颤抖,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安锦绣没有说话,被上官勇扶着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白柯愕然地看着安锦绣,他看过这个女人,那时候这个女人站在芳华殿的石桥上,语调冰冷地下着命令,目光漠然,美貌,却高高在上的让他心生不喜。可是如今同一个女人,看着自己流泪,神情哀戚,眼中的悲伤沉重到,白柯觉得自己好像心中也难过起来。平生第一次,白柯发现自己承受不住一个女人的目光。

“锦绣!”上官勇情急之下,喊了安锦绣的名字。

白柯更是愕然了,他看向了上官勇,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上官勇一脸焦急地看着安锦绣,目光里竟也带着跟安锦绣同样的悲伤。

平安。

上官勇很清楚地听到安锦绣是这么喊白柯的,面前的这个男孩是谁,上官勇的心里隐隐也有了答案,上官勇这会儿只想跟安锦绣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个孩子,真的是平安?

“你们,”白柯却在这时叫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奸夫…”

在白柯的后半句话要骂出口的时候,袁义伸手捂住了白柯的嘴。

白柯不是瞎子,这小孩甚至还早熟,他看得出上官勇看着安锦绣的样子意味着什么,上官勇竟然对当朝的太后有情?这是不是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会背弃了他的父王,而选择助九皇子白承意成皇?“唔…”白柯在袁义的手下拼命地挣扎,当朝垂帘听政的太后,竟然是这样一个跟臣子有染的贱妇,这种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种丑事竟然会发生在皇家?

安锦绣不是看不出白柯眼中的愤怒和怨毒,只是她这会儿却在感谢冥冥之中所有的神灵,在大错没有铸成之前,让她看到了这个儿子。前世今生,不管是上官长平,还是如今这个应该叫做上官平安的长子,都是同一副样貌,甥肖舅,这个儿子像安元志,是承袭了她的相貌的儿子。

“锦绣!”上官勇扳过安锦绣泪流满面的脸,让安锦绣看向了自己。

“平安,”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他是平安。”

袁义手上用力捂着白柯的嘴,跟安锦绣道:“他只是长得像少爷,也,也像你,可世上相像之人不在少数,你不能,你不能看着他像,就说他是平安少爷啊!”

“我,”安锦绣又看向了白柯道:“我不会看错。”自己亏欠了两世的儿子,她安锦绣怎么可能认错?

“平安?”上官勇看着在袁义手下犹自拼命挣扎的白柯,喃喃自语了一句。

安锦绣这时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几口气,跟袁义说道:“把他带到千秋殿去,不要让圣上看见他。”

袁义说:“我让袁章先把圣上叫回御书房来?”

上官勇下巴往白柯身上抬一下,道:“那他怎么办?”

安锦绣看着白柯,伸手碰了一下儿子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色的衣襟,道:“白柯…”

上官勇不等安锦绣把话说完,就道:“白柯已死,计划照常进行。”

白柯听了上官勇的话后,愤怒地发出了唔唔的声音,袁义不得不加了手上的力道。

白柯死了,从此以后让自己的这个儿子隐姓埋名地过一辈子吗?安锦绣心口剧疼了一下,歪倒在上官勇的怀里。

“锦绣!”上官勇慌忙抱紧了安锦绣,连声喊道。

“你不是白承泽的儿子,”安锦绣手按着心口,跟白柯道:“你是上官勇的儿子,你叫上官平安。”

白柯的双眼蓦然瞪大,眼中充着血,目眦欲裂。

袁义只感觉自己的手心一湿,手下的小孩突然就瘫软了身体。

白柯吐了一口血后,晕倒在袁义的手下。

袁义感觉到小孩不对之后,赶紧松了手。

安锦绣急声问袁义道:“他怎么了?”

袁义试一下白柯的鼻息,又看了看白柯身上的伤,跟安锦绣说:“昏过去了。”

“他,他会出事?”安锦绣又看向了上官勇问道。

上官勇知道白柯的胸骨一定是断了,他伸手探一下白柯的颈侧,白柯颈部的这根大动脉,在上官勇的手指下有力地跳动着。“不会有事,”上官勇收回了手,跟安锦绣道:“他只是受了伤。”

袁义脱下外衣,将白柯连头带脚地盖了起来,然后将白柯横抱在手上,站起身来,跟安锦绣和上官勇说:“那我先送他回千秋殿去,要宣向远清吗?”

袁义又看了上官勇一眼后,抱着白柯从后殿门闪身出去了。

安锦绣瘫坐在上官勇的怀里,地上一滩血迹,针芒一般剌着安锦绣的双眼,她跟上官勇说:“我差点杀了平安。”

上官勇说:“他真是平安?”

“不会错,”安锦绣哭道:“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那他怎么会成了白承泽的儿子?”上官勇问道。

在这个时候,上官勇显得比安锦绣冷静很多,在安锦绣手足无措之时,上官勇不能让自己再乱了心神。

“我知道白柯不他的亲生子,”安锦绣直到这时才跟上官勇说出了这句话。

上官勇抱着安锦绣的双手一紧。

安锦绣说:“我只是不知道,他会是我的平安。”

上官勇的呼吸粗重,跟安锦绣说:“真正的白柯呢?”

“死了,”安锦绣幽幽地道。

这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勇也许还得费脑子想想,但安锦绣很轻易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城南旧巷大火那日,平安一定是被白承泽的人救了,正好真正的白柯在不久之后,或者在白承泽救了平安之前就死了,所以这个送上门的孩子就被白承泽当成了白柯。先前这个孩子是白承泽用来拉拢上官勇的大礼,随着事局的发展,白柯又成了白承泽手里的砝码,能一举杀死他们夫妻的利刃。

“那孩子恨我,”安锦绣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他也恨我。”

安锦绣埋首在上官勇的怀里半晌无言。

“下面该怎么办?”上官勇问安锦绣道:“孩子还活着就好,白承泽那里怎么办?”

安锦绣说:“将军,你是要平安死,还是要白柯死?”

“做我们的儿子,他如今就不能见光,”安锦绣说道:“做白柯,他还能活在人前。”

上官勇喘了一口粗气,这种选择让他怎么选。

“把他藏起来吗?”安锦绣问道。

“他是个人,”上官勇小声道:“怎么能藏呢?”

解释不了白柯的来历,也无法跟天下人大声说,我是这孩子的娘亲,安锦绣眨一下眼睛,眼泪又夺眶而出。

上官勇替安锦绣拭着眼泪,低声道:“我们,我们其实也应该,应该高兴才对吧?”

“我会传旨,”安锦绣咬牙道:“白柯在宫中病倒,被圣上留在了宫中养病。”

“你要让他做白柯?”上官勇忙就问道。

“他现在做不了上官平安,”安锦绣说道:“就算你说他是平安,只要白承泽那里一口咬定平安是他的儿子,他养了平安这些年,一直疼爱有加,世人皆知贤王偏爱长子,你要旁人怎么信你的话?”

上官勇声音也微微发了颤,道:“白承泽是不是很久之前就算计好了?”

“白柯还在,那白承泽就没有必死的罪名了,”安锦绣又跟上官勇说了一句。

上官勇铁青了脸,他跟平安被害得都父子相残了,他还得看着一个活的白承泽?

“你去找庆楠吧,”安锦绣从上官勇的怀里坐直了身体,低声道。

“白柯那里?”

“你见过庆楠之后,快点来找我们,”安锦绣泪眼婆娑地看着上官勇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跟儿子说。”

上官勇摸了摸安锦绣的头发。

“平安还活着,”安锦绣看着上官勇突然又破涕一笑,道:“他还活着。”

“我去去就来,”上官勇在安锦绣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起身往殿外走去。

安锦绣用自己的衣袖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试了几回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主子?”袁义这时又从后殿门那里跑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安锦绣摇摇晃晃地站着问袁义道。

“少爷在看着他了,”袁义赶上前扶住了安锦绣,说:“圣上正由四九他们护着回御书房。”

“命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安锦绣说:“就说白柯进宫后突发了急病。”

“知道了,”袁义答应了安锦绣一声。

1107衣袖沾血

安锦绣轻轻推开了袁义的手,走到匕首跟前站下。

袁义看了一眼这匕首,说道:“那上面淬了剧毒。”

安锦绣看着这匕首看了一会儿,跟袁义说:“他拿着这匕首是想杀谁?杀圣上,还是杀将军?”

这个他,袁义不用想,也知道安锦绣说的是谁。

安锦绣弯腰将这匕首拾起,小声道:“一定是白承泽给他的东西。”

袁义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取了自己的汗巾,把这没匕鞘的匕首裹起来之后,才交到了安锦绣的手上。“他真的是平安?”袁义也问安锦绣道。

“就因为长相?”

“他,”安锦绣不知道该怎么跟袁义说。

“算了,”袁义看安锦绣说不出话来,便道:“我喊人进来收拾,圣上就要过来了,主子,你是回千秋殿,还是留下来等圣上?”

安锦绣想回千秋殿陪自己失而复得的平安,可是白承意她也不能不顾,“我留下来跟圣上说说话,”安锦绣将匕首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跟袁义说:“今天站在门外的太监,再盘查一遍,不放心的,派到别处去当差。”

袁义点头说:“知道了。”

吉和这时已经带着人等在偏殿外面了,看见袁义出了偏殿,忙就道:“袁老弟,这里面?”

袁义说:“没什么事儿,太后娘娘没跟柯小王爷说上几句话,小王爷就又身体不适,发了急症。”

吉和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袁义说的这么一回事,但仍装出了吃惊又担心的样子,说:“那太后娘娘不是受惊吓了?柯小王爷怎么样了?”

“太后娘娘命人把小王爷送到别殿去了,”袁义说:“他吐了不少血,太医已经去看他了。”

吉和说:“之前就一直听贤王爷说,柯小王爷身体不适,没想到到了今天小王爷的身子还是没养好。”

“是啊,”袁义道:“你带人把偏殿收拾一下。”

吉和忙就叫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太监,一起走进了偏殿里。

安锦绣这时还站在偏殿里,看着倒在地上的椅子发愣,面色灰白。

吉和进殿之后,就给安锦绣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安锦绣听见了吉和的声音,人才有了一点生气,看向了吉和道:“平身吧。”

吉和抬头打量了安锦绣一眼,带着小心地道:“太后娘娘,奴才带他们来收拾。”

安锦绣点点头。

“快,”吉和转身就命手下太监们道:“赶紧收拾。”

安锦绣往殿外走,袁义跟在了她的身后。

安锦绣走出去后,吉和跟忙着打扫收拾的太监们道:“我们做太监奴才的,嘴不是用来说话的,耳朵也不是用来听话的,手脚勤快就行,你们都记住我的话。”

太监们都应了吉和一声是。

殿中的地上有斑斑血迹,看得人心惊,却无人敢说话。

“向远清应该已经到千秋殿了,”袁义这会儿跟安锦绣待在了御书房左侧的一间偏殿里,小声跟安锦绣道:“我没敢把白柯放在宫室里,放小花厅的秘室里去了。”

安锦绣说:“圣上没有看见他吧?”

“没有,”袁义说:“我本来想带袁章走的,后来想想,我还是抱着白柯从后院翻进了殿里,把他安置在秘室后,我才去见的圣上和少爷。”

安锦绣说:“他们两个那时候在哪里?”

“在正殿,”袁义说:“少爷正跟圣上说话。”

“元志知道白柯就是平安了?”

袁义回这话时,没看安锦绣的眼睛,他不好跟安锦绣说,安元志是一点也不相信,“少爷说他看着白柯,然后我就赶回来了。”

“母后,”殿外在这时传来了白承意的声音。

袁义忙走到了殿门前,替白承意打开了殿门,道:“圣上,太后娘娘在里面。”

白承意迈过门槛,走进了殿中,一眼便看见安锦绣衣袖上的血了,小皇帝马上就叫了起来:“母后,你身上怎么有血?!”

安锦绣冲白承意招了招手。

白承意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一脸紧张地道:“母后你受伤了?”

“没有,”安锦绣看着白承意一笑,道:“白柯进宫来了。”

白柯什么的,白承意这会儿一点也不关心,小皇帝只看着安锦绣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的衣袖,说:“这血是怎么回事?没有受伤,母后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白柯突发了急症,”安锦绣说:“连着吐了几口血。”

白承意把小脸一沉,说:“他把血吐到了母后的身上?”

“我没及躲,”安锦绣说:“我已经让太医去给他看诊了,希望他没事。”

“生病了,他到宫里来做什么?”白承意不高兴道:“就为了宫里有太医吗?”

“是我的错,”安锦绣忙道:“我想着他回京这么久,不进宫来给圣上请安不好,所以就让他进宫来了。”

“可母后你让朕去了千秋殿啊。”

“圣上见皇侄,我想还是在千秋殿见面更好,御书房这里处处都要守规矩,还是千秋殿更让人自在一些。”

白承意看着安锦绣,说:“母后,那你怎么到了御书房?你直接让他去千秋殿不就行了?”

安锦绣只得再往下编,说:“我接到通禀,说贤王爷陪着白柯一起来了,所以我就想让他们父子先到御书房,我与贤王说些国事,让白柯去千秋殿见圣上。”

白承意说:“那五哥人呢?”

安锦绣把头摇了摇,说:“别提了,他跟韩约说府中有急事,没进宫,自己带着人又回王府去了。”

“莫名其妙,”白承意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要替他看孩子吗?”

“先让太医看了再说吧,”安锦绣说:“他是圣上的皇侄,圣上得照顾他一二啊。”

白承意看着安锦绣沾血的衣袖,越看越不顺眼,扭头命袁义道:“袁义,你回千秋殿一趟,替母后拿件衣服来。”

安锦绣忙说:“不用了,圣上,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白承意把小脑袋一摇,固执道:“母后怎么能穿沾血的衣服呢?一点都不吉利,也不知道白柯的血里是不是带着病。”

安锦绣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只得跟袁义道:“去给哀家拿件衣服来吧。”

袁义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母后就不该让他进宫,”白承意嘴里嘀咕着,坐在了安锦绣的身旁。

安锦绣说:“不怕我身上的血了?”

白承意说:“朕才不怕血,以后朕要跟父皇一样,带兵打仗的。”

“好,”安锦绣笑道:“我等着这一天。”

被安锦绣顺了毛后,白承意的小脸上有了些笑容,跟安锦绣说:“那朕要去看白柯吗?”

“他病了,圣上怎么能去看?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安锦绣说道:“有太医在就够了。”

“那白柯现在在哪里?”

“去千秋殿了,”安锦绣跟白承意道。在这事上,她不能骗白承意,因为在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真假的事上说谎,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穿。

白承意从坐榻上跳了起来,站在安锦绣的跟前,大声道:“他去千秋殿了?!”

“嗯,”安锦绣说:“毕竟是我把他叫进宫来的,白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贤王爷交待啊。”

白承意脸皱成了一团,说:“还能是母后让他生病的吗?母后你方才还说过了病气呢!让五哥进宫来,把他的儿子带走,圣上不要他的请安了,反正朕也不认识他。”

“让太医看了后,我就让人去宣贤王爷进宫,”安锦绣哄儿子道:“圣上,你这是生母后的气了?”

“没有,”白承意嘴上说着没有,脸上却是气呼呼的,跟安锦绣说:“朕不想让母后生病,还,还被人吐一身血。母后,以后生病的人,就不要叫进宫来了。”

“好,”安锦绣说:“听圣上的。”

白承意伸手拎一下安锦绣的衣袖,嘟嘴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啊,”安锦绣说:“母后又不是大夫。”

“那就宣五哥进宫吧,”白承意把小手一挥,说道:“让他快点进宫。”

“来人,”安锦绣冲殿外喊了一声。

安锦绣说:“你去贤王府,宣贤王进宫。”

“奴才遵命,”这太监忙就领命。

白承意看这太监退出去了,才问安锦绣道:“怎么不告诉五哥,白柯发了急病呢?”

“心急赶路,贤王再出了事怎么办?”安锦绣一副为白承泽着想的口吻,说道:“还是让他安安稳稳地先进宫吧。”

白承意看着被太监关上的殿门,说了一句:“袁义怎么还不过来?”

袁义这时已经到了千秋殿,在给安锦绣送衣服之前,他先下了一趟秘室。袁义本以为向远清应该在为白柯疗伤了,没想到他走下楼梯,就看见向远清扎着双手站楼梯口那儿,连白柯的身都没近呢。“这是怎么了?”袁义站在楼梯上,就问向远清道。

向远清扭头看见袁义,开口就抱怨:“小王爷差点没把我手上的肉给咬下来。”

1108验明正身

袁义走下了楼梯后,听见了白柯的一声叫喊。

“你去看看吧,”向远清下巴往床榻那里抬了抬,跟袁义说:“人醒了后,就没消停过。”

袁义往秘室里走,等他看见放在秘室中的床榻时,袁义就愣住了,他看见安元志正那儿扒白柯的裤子呢。

白柯的叫骂声很虚弱,身子又不能大动,根本就拿安元志没办法。

袁义闪身到了床榻前,神情古怪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元志的身体也不好,为了压制住要跟他拼命的白柯,安元志也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连胃都又开始疼了。听见袁义说话后,安元志才扭头看了看袁义,说:“你怎么来了?”

袁义说:“你脱他裤子做什么?”就算安锦绣认错了,这个不是平安,杀了就是,扒裤子这是要干什么?对白承泽恨得太深,安元志这是要阉了白承泽的儿子?

安元志松了手,喘了一口气。

白柯趁机就想从床榻上起来。

安元志看这小孩还想跑,跟袁义说:“你别站着看,按住他啊!”

袁义伸手把白柯的脸一按,在他看来,这小孩除了脸没伤外,身上到处都是伤。

安元志手按着胃,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到嘴里,漱了漱嘴后,就把这口水吐在地上了。

袁义说:“你又不舒服了?”

“给这小崽子撞了一下,”安元志放下了水杯,说:“李钟隐那老东西还有点本事,教出来的徒弟不错。”

白柯听安元志喊他师父是老东西,被袁义按着脸,白柯还是又叫骂了起来。

“你把他嘴捂上啊!”安元志冲袁义喊。

袁义低头看看白柯,这小孩衣服上的血都结了血块,床单也沾着血,袁义眼神一暗,跟安元志说:“你扒他裤子是要干什么?”

安元志小声道:“我姐不是说他是平安吗?”

袁义说:“主子确信他就是平安少爷。”

“平安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抱过,”安元志抬手擦一下头上的虚汗,说:“连他妈平安这个名字,都是我取的。”

袁义看着安元志,没说话。

安元志咬牙道:“平安的身上有胎记,老子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袁义这下子也想起来了,平安的身上是有胎记的,就是长的地方私密。

“老子那时候说过,他那胎记只有他未来媳妇能看,”安元志跟袁义道:“我姐说了没用,是不是真的,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还等什么?”袁义这回催着安元志扒白柯的裤子了,说:“你这本事也下降的厉害,这么半天,你都没看着?”

白柯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块胎记,除了白承泽,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再无旁人知道这事。听了安元志和袁义的这几句对话后,白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这个极其聪明的小孩,在这时隐隐觉得,这不是安锦绣陷害他父亲的手段了。

安元志这一回没遇白柯挣扎,一下子就将白柯的裤子褪下了。然后他和袁义都盯着,记忆中胎记应该在的地方看。

红色的胎记不像平安婴儿时那么鲜红了,而是变成了暗红色,但样子没有变。

安元志盯着这胎记看了半晌,才往后连退了数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袁义也是身体发僵,慢慢松开了按着白柯的手,两眼发直地看着白柯身下的胎记。

之前除了安锦绣,连着上官勇在内,没人真的全信白柯就是平安,安元志那是根本就一分都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看着胎记的两个人都傻了眼。

禁锢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之后,得了自由的白柯却没有再挣扎,一是身上的伤处太疼,二是白柯在这一刻被吓住了。

“是,是这个胎记吧?”安元志问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