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翎冲上官勇点了点头。

副将看上官勇走了,跟邱翎小声道:“将军,圣上若是真的被七王所杀,我们,我们日后怎么办?”

邱翎背靠了一棵大树站了,雨水淋在身上时间久了后,人也不觉得冷了,刚开始的那阵惊愕无措之后,这会儿邱翎心中又茫然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白承意若是死了,谁可为帝?世宗的皇子里还活着的有几个?邱翎用拳头捶了捶脑门,这脑子这会儿生锈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副将看邱翎这样,站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安锦绣走到了林中一处无人处,才停下了脚步。

山火没有一路烧下来,但林中的烟雾很重,火烧树木的那股子焦糊味,也弥漫在林中。

上官勇说:“这里待着不舒服,我们出去说话吧?”

安锦绣摇了摇头,说:“我要回京。”

“什么?”上官勇把安锦绣背对着自己的身子扳着,面对了自己,说:“京城这会儿内乱,你怎么能回去?”

“承意死了?”安锦绣颤声问上官勇道,站在大雨中的人,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上官勇铁青着脸,说:“那个副将只是听说,没见到尸体,怎么能说圣上就死了呢?”

安锦绣说:“那为何是庆楠的人马在守城门?”

上官勇说:“谁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白承泽还有人手在京城里?”

安锦绣摇头,白承泽想做最后一搏,就不可能再把自己的人手留在京城里。再说,想让京城内乱,这得要多少的人手才能办到?

“白承瑜怎么会进宫的呢?”上官勇问安锦绣道:“圣上让他去的?他不知道,自己不能让人知道,他还在京里吗?”

上官勇的这几个问,安锦绣一个也答不上来,说:“圣上许久没有见过白承瑜了。”

“那白承瑜是怎么进的宫?”上官勇道:“守帝宫的人先反了?”

“这不可能,”安锦绣连连摇头。

上官勇原地转了一圈,最后跟安锦绣说:“你留在军中,我回京城去看一下。”

安锦绣把上官勇的手一抓,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回去能做什么?”上官勇说:“这会儿卫国军中安全。”

“承意出事了,我怎么能不回去看上一眼呢?”安锦绣小声哽咽道:“不亲眼看看,你让我怎么甘心?”

上官勇伸手在安锦绣的脸上拭了一下,低声道:“他若是真的出事了呢?”

安锦绣呼吸一滞,看着上官勇说不出话来,

上官勇抬手又抹一下自己脸上的雨水,他心里不比安锦绣好受,只是这个时候,安锦绣慌神他不能慌神,“好,我带你回去,”上官勇稍想想了后,跟安锦绣道:“我们这就走。”

安锦绣忙就点头。

上官勇带着安锦绣又走到了邱翎的跟前。

看到上官勇又走回来后,邱翎站直了身体。

上官勇跟邱翎道:“既然京城出事,那我带一部卫国军回京,邱将军守在这里。”

邱翎说:“我还守在三塔寺这里,有什么意义?”

上官勇说:“现在要说乱,就是南方乱,此处是入京的一处咽喉,邱将军守在这里,可保京城那里不再进外兵。“

邱翎又一次看向安锦绣。

上官勇道:“太后娘娘我没有找到。”

邱翎声调上扬地哦了一声,看着安锦绣道:“山中大火,太后娘娘这会儿若是还在山中,那就凶多吉少了吧?”

上官勇冷声道:“我已尽力。”

邱翎说:“卫国公爷,圣上若是真的出事,你要如何行事?”

上官勇叹了一口气,道:“将军可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到时候将军就是另有打算,我也不怪。”

邱翎听了上官勇的这句话后很是意外,问了上官勇一句:“什么?”

上官勇说:“大难临头各寻出路,人之常情。”

“这么说,卫国公爷是相信圣上已经驾崩了?”

“我只信亲眼看到的东西,”上官勇跟邱翎说道:“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是啊,事情到了这个好人坏人都没法分辨的时候,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邱翎不再看安锦绣,手往林外一抬,道:“那我就在这里等卫国公爷的消息。”

上官勇冲邱翎点一下头,带着安锦绣往林外走。

副将跟邱翎小声道:“卫国公爷身边的那个女子?”

“哪个男人的身边没有女人呢?”邱翎到了这个时候,倒是能笑得出来了,说:“看身材,那应该是个美人。”

副将张大了嘴巴。

邱翎脸上的笑容又是一敛,跟自己的这个亲信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副将应了一声是,他这会儿六神无主,自家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上官勇带着安锦绣先找到了袁义。

李军医在马车里,替袁义把伤口又处理了一遍,车厢里这会儿血腥味正浓,老六子将一盆血水,从车窗泼了出去。

“怎么样了?”上官勇站在车外问。

李军医从车上下来,跟上官勇禀道:“没有性命之忧。”

上官勇抻头看看,袁义还是昏迷不醒的躺着,便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李军医说:“可能要到明天。”

“辛苦你了,”上官勇跟李军医道谢。

安锦绣也眼巴巴地往车厢里看,袁义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神情痛苦。安锦绣想开口问李军医话,但被老六子几个人打量着,只能把头又低下了。

“照顾好他,”上官勇跟老六子几个人道:“京城出事了,我要回京城一趟,你们守在这里。”

老六子忙就问:“京城出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上官勇说了一句。

“什么?”李军医叫了一声。

袁轻说:“少爷他们都在京城里,京城里谁有本事跟少爷他们打?”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可是上官勇和安锦绣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上官勇是想不出来,安锦绣是不愿去想。

“把军里的将官们叫来,”上官勇跟袁玖道。

袁玖点一下头,拔腿就跑了。

老六子在袁玖跑走喊人去了后,问上官勇道:“那太后娘娘呢?”

几个死士侍卫和李军医都傻了眼,看着上官勇,试图看出上官勇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来。

“我走了后,你们接着找吧,”上官勇说道:“只是现在山上着火,等火灭了后,你们再找。”

袁申说:“现在雨下这么大,这火很快就会熄了吧?”

“不知道,”上官勇还是一声不知道。

“那,那太后娘娘,我是说,”老六子结结巴巴地问上官勇道:“我是说,太后娘娘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

上官勇飞快地看了安锦绣一眼,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天命,那就是没办法了?

老六子说:“那,那…”那了半天,老六子不知道自己还能跟上官勇说什么了。

卫国军中的将官们,除了还在山上没下来的,不一会儿都跑了来。

老六子飞快地把车厢门关上了。

一个将官看李军医站这儿,忙就神情关切地问上官勇道:“大哥,你受伤了?”

1165逐鹿天下

“我没受伤,”上官勇看看在自己跟前站了一圈的将官们,点了四个将官,让他们集合自己麾下的兵马,跟他返回京城。

这四个将官领命后,一句话也没多问,转身就走了。

上官勇又跟留下来的将官们道:“你们先跟邱翎驻扎在三塔寺这里,不管是南边何处的兵马,都不准他们再往京城走上一步。”

将官都就应声领命,然后一个将官就问上官勇道:“我们听说京城出事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上官勇说:“我现在只知道京城生了内乱。”

“谁又造反了?”另一个将官问上官勇道。

“现在还不清楚,”上官勇说:“兄弟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不要跟邱翎起冲突。”

“那邱翎要是起了异心呢?”一个将官小声问上官勇道:“我们怎么办?”

“他不对你们起杀心,就不去理会他,”上官勇想了想说:“总之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从京城到这里来回两日,”一个将官说:“大哥,你的消息什么时候能回来?”

上官勇看看车门紧闭的车厢,说:“最多三日吧。”

“那三日之后,大哥那里没有消息呢?”

“那你们就带兵回京,”上官勇果断道:“我们京城见。”

有了上官勇这话,将官们就放心了。

有亲兵这时替上官勇把战马牵了来。

上官勇一把抱起了安锦绣,把安锦绣放到了马鞍上。

将官们一来之后,就盯着安锦绣看过了,只是都看不清安锦绣的脸,这会儿看上官勇把安锦绣抱到了自己的马上,有将官终于忍不住问上官勇道:“大哥,她是谁?”

上官勇道:“我夫人。”

听到上官勇这话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神情愕然,最近不可思议的事发生的太多,众人都感觉没什么事能吓到他们了,没想到他们的大哥,还有“惊喜”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你们还有话要问?”上官勇问兄弟们道。

行军带女人,甭管这女人是媳妇还是小情人,那都是死罪,只是,将官们看了看彼此,上官勇就是犯了军规,谁来治他们大哥的罪?

“没,没有,”一个将官瞅着安锦绣,跟上官勇笑道:“恭喜大哥了!”

有一个人开口了,诸将官便一起恭喜起上官勇来,上官勇丧妻做鳏夫做了这些年,在将官们看来,这位早就该有个老婆了。

上官勇飞身也上了马,跟诸将官道:“好生守在这里。”

“大哥放心。”

“回头得请我们喝酒。”

将官们纷纷应上官勇的话道。

“驾,”上官勇催一下战马,带着安锦绣往前跑去。

眼见着上官勇走了后,有将官就问老六子道:“这夫人是从哪里来的?”

从山里背下来的?老六子挠挠头,想着自己得说什么瞎话出来,把这事糊弄过来。

袁轻这时开口道:“最近事多,国公爷就没把夫人的事往外说,想着等圣上去皇陵的事了了后,再跟各位将军说。”

诸将官听了袁轻的话后,将信将疑。

“卫朝现在不说,总有他的理由,”这时一个年长的将官开口道:“都不要问了,面前的这个关口,我们先想办法过了吧。”

袁玖说:“太后娘娘还有袁大,还有袁总管,韩大人都还不见踪影。”

这个年长的将官道:“白承泽也没消息了。”

“京城内乱,”一个将官说道:“不会是白承泽又跑京城去了吧?”

“他得带多少人马回京,才够格跟五少爷他们打起来?”旁边有人呛这位的声道:“那么多人往京城跑,这边这么多人会不知道?”

众人一阵沉默。

“去他妈的吧,”最后一个将官甩着身上的雨水,骂道:“这事老子从头到尾都没看明白过。”

“扎营吧,”年长的将官道:“总不能大家伙儿一起在雨地里站着。”

“车厢里是不是躺着什么人?”一个将官指着车厢问老六子:“我怎么闻到血腥味了呢?”

袁轻说:“我们的一个兄弟伤了。”

听了袁轻的话后,将官们没生疑,分头各忙各的去了。

“反正不能让人知道,大哥在这儿躺着,”诸将官走了后,袁轻跟老六子小声道:“你别到最后说漏了嘴。”

老六子把头点点。

袁义在昏迷中,小声呢喃了句什么,只是这会儿死士侍卫们都在车外站着,没人留意到袁义的低喃。

上官勇带了约一万骑兵,冒雨往京城策马飞奔。

安锦绣坐在马鞍上,就靠在上官勇的怀里,这样被上官勇护着,安锦绣虽然仍是沉默不语,但心安。

“事情也许还不到最坏的时候,”上官勇不善言词,但还是试图安慰安锦绣道:“圣上有那么多人护着,白承瑜有多大的本事?”

“嗯,”安锦绣应了上官勇一声,说:“我也相信圣上没事。”

“有我呢,”上官勇说:“你先别着急。”

安锦绣靠在上官勇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跟上官勇说:“我想睡一会儿。”

“那就睡吧,”上官勇忙就道:“我带着你骑马,不会让你摔下马去的。”

安锦绣强制着自己,在没到京城之前,不要乱想,一切都要眼见为实。

上官勇尽量拱着身子,为安锦绣遮着风雨。

上官睿这时站在白承意的“棺椁”前面,听全福跟他说,没有在御书房这里的秘室暗道里发现有活人。

“是没有人,”跟着全福搜查的中军官也跟上官睿道。

上官睿看着全福。

上官睿的目光并不阴冷,但就是让全福打了一个哆嗦。

上官睿说:“全总管在害怕?”

全福小心翼翼地道:“出,出了这么大的事,奴才,奴才当然害怕。”

上官睿说:“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吗?”

全福说:“都,都找过了。”

“真的,”全福跟上官睿一口咬定道:“奴才不会放过那些害死圣上的人的!”

安元志这时从高台下走了上来,看了一眼站在上官睿跟前回话的全福,跟上官睿说:“怎么回事?”

上官睿说:“我怕有叛乱之人躲了起来,所以让全总管带着人去搜了搜。”

安元志说:“结果呢?”

上官睿看着全福说:“没有搜到人,看来这些人不知道御书房里有秘室暗道。”

没有秘室暗道,四九能带着白承意跑哪儿去?安元志跟上官睿耳语道:“这太监在跟我们耍花样?”

上官睿说:“看来是这样。”

安元志说:“内廷司那里会不会有御书房的图纸?”

上官睿说:“皇帝居所怎么可能会留下图纸来?有也不会标注秘室和暗道的。”

安元志看向了全福,皱一下眉头。

上官睿伸手把安元志一拉,说:“这事你交给我吧,内宫里怎么样了?”

安元志说:“该死的都死了。”

“沈氏呢?”上官睿专问了沈妃。

安元志说:“庆大哥的人应该把她杀了吧。”

“你看到尸体了?”

安元志说:“你不放心,一会儿让庆大哥把沈氏的人头带过来。怎么,这个沈氏对我们还有用?你就别想了,白承泽不会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的。”

“我知道白承泽不在乎她,”上官睿道:“不过她总归是云妍公主的生母,你应该救一救的。”

上官睿也知道安元志恨这一家人,冲安元志一摆手,说:“你是不是一点也没想起这事来?”

安元志说:“人一定死了,我还怎么救?再说了,我已经说过了,沈氏不在宫里。”

上官睿说:“你真这么说了?”

“说了,”安元志说:“倒不是因为她生了云妍,而是因为这他妈是白承泽造反,有儿子造反,让手底下人杀娘的吗?”

上官睿说:“你还有点脑子。”

安元志不耐烦道:“现在是斗嘴的时候吗?能找着小皇帝吗?”

上官睿看一眼垂首站那儿的全福,道:“也不一定非要找着这个人的。”

“什么?!”安元志叫了一嗓子。

上官睿看着全福一哆嗦。

安元志说:“不行就用刑,这个太监的嘴能有多紧?”

“他是大嫂的亲信,”上官睿小声道:“你对他用刑,大嫂回来后,你要怎么跟大嫂交待?再泼脏水,你也泼不到他的身上去吧?”

安元志这会儿听人提到安锦绣就心虚,咬一下牙,道:“他耍花样,就说明他知道小皇帝没死了,等我姐回来,你说我姐会怎么做?”

“白承泽的王府被围上了,”上官睿跟安元志道:“我听说了安府被白承泽手下灭门之事,元志,我想,白承泽的王府你应该亲自去一趟才对。”

安元志看着上官睿。

“这个时候,白承泽的妻儿你不能杀,”上官睿道:“他对你不仁,可你不能对他不义,云妍公主只要是你的正妻一日,白承泽就是你的舅兄。记住我的话,这个时候,你装好人,将来一定有好处。”

安元志说:“将来?”

上官睿看着安元志一笑,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将来的逐鹿天下?”

安元志转身往御书房的高台下走去,对于任何有野心的人来说,逐鹿天下这四个字,都是诱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魔咒。

1166王府女人

贤王府被一队玄武大营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王府的侍卫没有试图往外冲,兵将们也没有撞门破墙而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只是就心情而言,贤王府上下是害怕,而玄武大营的兵将们,则就是一个办差的心情。

“王爷会回来的,”杨氏跟府中的女人们一再强调着这句话。

这个时候,只有相信白承泽会回来,他们贤王府的人才有活路。

“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个侧夫人哭着问。

“我说了他一定会回来,他就会回来!”杨氏大叫了起来,声音之大,将所以痛哭的人,没在哭的人都吓住了。

堂屋里落针可闻。

杨氏抱紧了自己的女儿,顺了一口气,低声道:“逃不出去,我们就只有等了。”

“王爷能回来?”就坐在杨氏夫人下首处的侧夫人问道。

杨氏看了这位一眼,没再说话。白承泽不告诉她外面的事,可是一个不甘心皇位旁落的皇子能忙什么?不用白承泽说,杨氏也能知道。这一次京城又是内乱,白承泽这一次回来一定就是成皇了,若是回不来,杨氏抱着白月的手一颤,那她们这帮女人和小孩就一定得死了。

安元志这时骑马到了贤王府的大门外。

带兵守在这里的曲游迎到了安元志的马前。

“怎么样了?”安元志下了马后,把马缰绳丢给一个亲兵,开口就问曲游道。

曲游说:“人都退到后宅去了,没人往外冲。”

安元志说:“他们倒是识相。”

曲游说:“里面的侍卫大概还有一百多人,家丁的人数没有打听出来。”

“把门撞开,”安元志手指着贤王府紧闭着的大门道:“我们进去。”

曲游一边挥手让兵卒上前去撞门,一边低声问安元志:“杀?”

安元志说:“暂时留着吧。”

“为什么?”曲游马上就问道。

“留着有用,”安元志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个好人。”

曲游想了想,说:“这是二少爷的主意?”

曲游说:“那就听他的吧。”

安元志斜眼瞅曲游。

曲游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费劲巴拉的撞着贤王府的大门,一边跟安元志说:“二少爷读书多啊,他那脑子,该信的时候,咱们得信啊。”

安元志抹着脸上的雨水,说:“是他妈的得信,这会儿京城又杀成这样,书呆子满意了。”

曲游闭上了嘴,听命行事的人,在大事上带双耳朵就行了。

贤王府的大门不多时后被撞歪了半扇,两个兵卒跑进府里去,把大门的门栓拉开,王府的大门一下子就洞开了。

曲游跟着安元志走进了贤王府,看看王府前院里的大照壁,啧一下嘴,说:“不愧是王府啊。”

安元志被曲游说的,也看了一眼面前的照壁,迈步就往里走。

曲游带着人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小声道:“一会儿里面的那帮人得带到哪里去?”

“玄武大营里还有多少人?”安元志问道。

曲游说:“就留了五十来个人看家。”

五十来个兵看白承泽的妻儿,应该是够了,不过安元志想了想,还是跟曲游道:“把人押到大理寺,跟韦大人说,现在想找白承泽报仇的人太多,我没办法,借他的天牢用用。”

曲游说:“韦大人会帮这个忙?”

怎么想,韦希圣这会儿也不能再掉头跟着白承泽跑啊,安元志撇嘴一笑,说:“应该会。”

曲游说:“知道了,我去找他。”

贤王府的侍卫们守在杨氏等人所在的堂屋庭院外,王府的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侍卫们心惊胆战,只是这会儿无处可逃,只能明知是死,也要拼命一战了。

“我不是来杀人的,”安元志看看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们,说了一句:“让开。”

一只飞箭冲安元志飞了过来。

一个亲兵挥刀将这飞箭拨打到了地上。

“上!”曲游拔刀,招呼了手下一声。

双方就在这个叫芳园的庭院门前,混战在了一起。

安元志也没拔刀,由一队兵卒护卫着,走进了芳园。

大堂屋里的哭声,让安元志不用派人找,就知道白承泽的女人还有儿女们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