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聊了几个时辰,萧晴将态度摆得很清楚:我此生非酱君不嫁!你敢动将军,我死给你看!

从父亲的厢房回去,萧晴腹部又开始发疼;她坐在书案前,倒了杯热茶喝,一眼便瞧见了莫副将送将军的东西。

见那东西用粗布裹着,越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小心翼翼打开,却见里边儿是本小册子。

她好奇打开,看中里边儿画面却也是呆了。画面活色生香、男女衣不附体,相互搂着,姿势甚为奇怪。再仔细一琢磨,双颊嗖地红了,滚烫之极。

萧晴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捧着小册子却也呆了。恰巧这时将军推门而入,她惊得一颤,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她反应过于激动,将小册子扔出好远;薛辰逸下意识伸手去接,恰好翻开一页,低头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压箱底的东西,看了有益圣体健康~~_(:з」∠)_话说大家是都不喜欢下午七点准时更新吗?感觉看的人反而少了…

第36章 大婚丧礼

薛辰逸将萧晴抛来的册子接住,其中恰好一页翻开;他定眼一看,上面画着男女交.媾的套数,这一副恰巧便是纵蝶寻芳之势,女子两足分开,男手探入其中,左右掏摸女子两腿之中;女子眉眼微闭,脸上一派的羞涩模样。

这样细细一看,却让大将军烧红了脸。这莫不是…压箱底儿的“宝贝”?

萧晴满脑皆是画中姿势,这莫不是将军专程留给她看的?她抬眸同薛辰逸一对视,却是发现将军的脸也羞得通红。

见薛辰逸顿了顿,不知所措的将小册子捏在手中,尴尬藏至身后,在萧晴身侧坐下,又胡乱的将小册用粗布包裹起来,他有些尴尬问道:“上面…你可看了?”

耳中一阵轰鸣,素来胆大的萧晴双颊又开始滚烫起来,红晕染了白色双颊,却是道不出柔媚;几分娇俏神情竟同画册上的女人有几分相似。

薛辰逸常年同一堆男人一起行军打仗,荤段子自是耳闻能详,可当真是看到了着传说中的“闺阁”宝贝,却觉它像是个烫手的山芋。

将军铁骨铮铮,竟大胆说道:“几日后你我大婚,这闺阁之势你我总归要了解些。莫要害怕,夫妻间迟早会走这一步。”

他顿了顿又解释说:“我平日不看这个,这是今儿莫副将硬塞给我的;既我二人已看,也没什么可羞的。”

本是件很羞的事,可为何到了将军嘴里,便成了如此正经的事儿?萧晴端起案上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赶紧岔开话题:“我同父亲聊过了,看他神情,应是有些松动的。只是将军,您日后有何打算?既不归顺陵王,难不成想一辈子替陈赢卖命?”

阿晴那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薛辰逸这段时日思虑了许多,百般复杂思索后,无奈摇了摇头,只道:“日后我是你的亲人,这些话你对着我说,我尚且能纵着你。若你对他人说,传到圣上耳中,落了个大逆不道之罪名,届时,你我当真要做一双地府鸳鸯了。”

他言中之意是:这些话以后少说,若是传到当今圣上耳中,随意判个罪名下来,你我怕是什么事儿也没来得及做,便被压制了!且容我再考虑考虑…

见将军的语气已不及前几次那般抵触,她也暂时放宽心。妻子有造反之心,做丈夫的态度闪烁不定,且又不反对妻子着心理;这说明什么?这便说明,丈夫心底深处,亦是赞同妻子这做法的。

萧晴总觉将军是在担忧什么,偶尔听他提过“弟弟”,莫不是将军担心弟弟,因此才有所顾虑?她打定心思,得搞清楚将军到底怕什么。

正神游,薛辰逸打断她的思绪,质问她:“方才我去城中,听说你为了让百姓喝药?不惜自个儿身体,在雨中跪了一夜?你这几日这般模样,想是风寒入体所致,下次若遇这等事,断不可单独行事,我虽卧伤在榻,可思维还是清楚的!”

侧目觑着将军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嗤笑一声:“将军当真也信?跪一夜,谁受得住?城中百姓入夜之后,便纷纷回了屋,是匈奴人在时便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我只需在入夜那会儿做做样子,二日早起,日升之前再过去,如此百姓便以为我跪了一夜。凡事皆要讲究技巧,投契取巧,能用则用。”

薛辰逸紧绷了半晌的神经跟着一松,这丫头!做事方法当真是奇奇怪怪的,不过,他喜欢!看着阿晴一脸嬉笑,他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小女子白乎乎的脸,软软绵绵,跟软糯的米糕似得。

两人大婚那日,萧平那双眉头是蹙了又蹙;想给陵王递个信儿,可城中封锁严实,什么消息也递不出去。萧平又焦又急,却想不出丁点儿办法;也只能换了身喜庆的新衣裳,以萧晴之父的名义,受邀去了喜堂;他端端正正坐在高堂,等着新人来拜堂递茶。

若女婿不是薛辰逸,他这会儿定然开心的合不拢嘴;这会子,萧平心里百般滋味儿交缠;一边想着闺女开心便好,一边却道,女婿若换个人多好?那林铭聪小将军,等了晴儿许多年,一直留着嫡妻位置给晴儿,却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林小将军不好,陵王也是不错的,两人一同生活那般多年,情谊总算有几分吧?

可现在,偏是连选也不选,就这般择了薛辰逸;薛辰逸同他的晴儿私定了终身,这不,今个儿就是大婚了!

合卺之夕,却没什么亲朋好友来观礼;喜宴上三三两两坐着的,皆是军中将士。各营将军、城中大户人家皆受了邀请。引礼、赞礼这事便落在了莫副将头上,一来他于一对儿新人较为亲切,二来他端重大方、声音响亮。

垂下步摇挡住半张脸,头上凤冠微沉,压得萧晴脖子酸疼,她吸了口气:成亲比打仗还累!彩舆腾空,杂乐和鸣,隆重的仪仗引着在内城一圈,萧晴坐在里处有些发闷,撩开轿帘往外头觑了一眼,道路两旁满是围观的百姓,城中有许久没这般热闹过了。

看到这阵仗,萧晴不由叫了声娘;将军说的一切从简,便是这样么?不知将军嘴里的隆重,那得是多么的盛大啊!乐队簇拥着一路兵卫去了信都郡守府,那里是薛辰逸的暂住之所,亦是他们成婚之地。

晌午时仪仗在郡守府前停下,郡守府大门前挂着两只红灯笼,喜庆的紧。薛辰逸着一身丹色大曲,精神奕奕立在门前迎接萧晴。彩舆压下,着一身丹色锦缎九重衣,金丝线滚着边,配上发鬓上的步摇凤冠,端然大气美丽;她上了些妆容,唇部一抹胭脂红,却如樱桃娇艳欲滴。

薛将军可是激动,在诸位将士的怂恿下,拽着阿晴白皙的手进了府。

府内一片笑语欢声,宾客满堂。两人在莫副将的赞礼声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烦躁的礼节完毕。萧晴在薛辰逸的搀扶下起了身,夫妻二人又给纷纷给萧平敬了茶。萧平笑脸盈盈接过茶,似乎对这一场婚礼没什么抵触。

父女两四目相对,万千情谊皆融于心。父亲便是父亲,总能骄纵着女儿。见父亲这般豁达,萧晴自个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倒也难为了他!

萧平用茶盖撇了撇茶面儿的碎末,嘴角微微挑着,喝了茶。

总算能入洞房了么!在城里转悠了半日,可是饿死她了。萧晴扶着薛辰逸的手,同她日后的相公相视一笑。他们二人便是夫妻了!以后有难同当,谁也别想撇开谁!

萧晴正准备进洞房,坐在堂上的父亲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他捂着胸口双目圆瞪,额头上顿时浸了汗珠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光转瞬见涣散开去,食顷,他老人家的身子便如同软弱无故一般,栽倒在地。

大抵是这一幕来得太快,当堂上的人反应过来时,萧平已经没了气儿。莫副将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无奈摇头道:“断气儿了…”

萧晴的脑袋顷刻间炸开,恍若晴天霹雳,万箭穿心。双腿一软,倒在了薛辰逸怀中。瞪着眼睛看了父亲好半晌,才颤颤巍巍伸手去摸父亲的脉搏,果真是…

喜事变丧事,这时候萧晴慌了神,薛辰逸脑中却是清醒。当即下令将府中戒严,便是一条狗也不许出府!堂外宾客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嚷嚷,私下议论;莫副将见煮茶之人、端茶之人纷纷带至堂上,几番盘问后,却是没什么结果。

将萧平的尸体抬了下去,几番勘察之后,才将宾客一一散了去,唯将几个嫌疑之人关进了狱中。这夜无眠,萧晴换了素衣,跪在萧平尸体前,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今儿分明是个大喜平和之日,这先一刻还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便没了?偏偏父亲前一刻还饮茶对她微笑,后一刻便没了命,这样短暂的功夫,她和父亲便天人永隔了。

萧平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死而瞑目,颇为宁静祥和。可到底父亲惹了谁?谁在茶中下了毒?萧晴心里虽难过,适应了一会儿便也豁达了。毕竟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世事无常,生或死,没有那么绝对的好坏。可怜父亲终未能死在战场上,却在她大婚的喜堂上断了性命。

她觉得颇为讽刺,笑声苍凉,让薛辰逸背脊一阵发亮。直到子时,薛辰逸才搀着妻子回了房。丫鬟们替两人洗漱完毕,关上房门,两人双双坐在榻上,相对无言。好一会儿,萧晴才忍不住扑簌簌掉下泪来。

父亲在她喜堂之上意外身亡,是否代表着…她和将军,不得善终?想到这个,心中悲痛同压抑交缠在一起,顿时使她泪如泉涌,哭了一会儿之后,眼圈是又肿又红。

因这事儿,底下的军将也道萧晴红颜祸水,克死了自己父亲。

这事儿在半月后传回东齐帝都,林皇后别得没听进去,偏偏是停了个重点:薛辰逸娶了敌军之将的女儿。

她即刻下令召回薛辰逸,薛将军可是她东齐的镇军大将,若是让他被敌军勾搭了去,那怎使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为啥一直在网审。。因为这章是有存稿的,要等网审过了才能替换。。。所以等啊等。。。等到了现在。。。真的也是醉了。。

第37章 美人如玉

大抵是将军结亲,为信都城冲了喜,许久不见热闹的集市缓缓地热闹起来。各个大小茶楼的生意也渐好,城里的百姓不能出城,便也只能在茶楼听听书,凑个乐子。闲来无话,茶楼里不知是谁说了句:“听说薛将军大婚那日,死了个人!好像是…将军夫人的父亲?啧啧,也不知个真假,但凡那日去参宴的,皆被警告封了嘴。”

“哦?还有这等事?这些个事儿,咱还是莫要提的好!免得惹了薛将军不自在!自打这薛将军来了信都,咱们安居乐业的。可等朝廷将新的郡守遣来了,不知,咱们还能不能这样?”茶楼二层,靠着楼梯口那一桌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不理会旁人存在。

临窗位置,坐着两位年轻公子。一个,白面如玉,生得是儒雅风流。另一个,生得颇为黑壮,往那儿一坐,气势凌人。白面公子哥端着白瓷儿杯啜了口茶水,连着呼吸也是温和的;壮的那位,腰间别着一把精致弯刀,有那么股异域之味儿,觑了眼白面公子,低声问道:“三弟,萧将军难道被姓薛的…”

陈泽眸子清亮,放下茶盏,表情颇为寡淡。

见他不说话,黎子盛低沉叹了口气,道:“小晴儿嫁给姓薛的,当真是糊涂极了!三弟你出生尊贵,且又智勇双全,哪一点儿比不上姓薛的?小晴儿当真是傻了!”

陈泽嘴角一挑,问道:“信给小晴儿送去了么?”

黎子盛点头:“已派细作送去,三弟,我们会不会太冒险?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薛夫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缠着你我叫哥哥的小晴儿了!”

“她会来的。”陈泽抬了抬手,道:“你知道她最想杀的人,是谁么?”

“谁?”黎子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不知。

陈泽两片儿薄唇轻启,道:“陈赢,东齐皇帝,我的亲堂哥。”

这会儿黎子盛是更为纳闷儿了,难道小晴儿因为天下百姓而讨厌陈赢?可,他也看不出小晴儿有多么关心天下苍生啊?

陈泽也没解释,只抿着嘴笑。他不信神佛鬼神,亦不信前世今生,可偏偏小晴儿,捅破了他的观点。女将萧晴,小晴儿,她们之间必是有什么联系的;他想了许多年都未想破,直到,他偶尔在小晴儿的房间发现了一些军阵之法。

那时小晴儿也不过几岁,他起初也以为小晴儿是神童,可日子久了便发现越来越不对。小晴儿不仅能破解古书军阵,且能用笔绘出更为磅礴阵法。这般奇才,一个小小女童又如何能知?直到他同刘汛芳离开平都,在子陵偶尔发现一卷《奇兵》书简,上边儿是女将萧晴在世时,亲自写下的兵法之道以及军阵之法。

那些个军阵排法的思路,却同小晴儿一模一样!那时他便异想天开,莫不是女将萧晴投身转世,变成了如今的小晴儿?

这个想法,陈泽至今没有证实。但他猜测,多半如此。若小晴儿真是萧晴转世,又记得前世记忆!那便太好不过!得女将者,必得天下!

他好歹同小晴儿有些情谊,他偏不信,小晴儿收到信后,会不见他!

郡守府清冷的紧,府中之人皆是素衣白裳,连带着说话声音也颇小。萧晴一身素衣,发鬓只插了根素雅的木头簪子;她跪在灵堂前,一句话也不说,只默然地磕了几个头。

她别得不愿,但愿父亲一路走好。管事儿的丫鬟在外头守着,朝着灵堂觑了一眼,却见这位将军夫人一脸的寡淡,无甚表情;父亲在喜堂上暴毙,她却是眼泪也不曾掉一滴,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啊!薛将军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没心肝儿的女人?

萧晴从灵堂出来,驻足问门口的丫鬟:“将军呢?”声音清冷,无甚情绪。

“将军出去了,不曾交待去哪儿。”丫鬟微微颔首,将一封上了火漆的信递给她:“这是一位百姓让我交给夫人的,专程嘱咐,夫人一定要打开来看看。”

接过无名信,她在院中凉亭坐下,坐得端端正正,这才将信展开来看,却见信上写着,酉时木桥边见,署名是:阿泽哥哥。

萧晴蹙眉,他是怎么进的城?莫非是知道了父亲忽然暴毙,因而才冒险进了信都?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所幸酉时将军还未回府;

那丫鬟在亭外偷偷觑了一眼萧晴,见她神色闪烁,却有些好奇。这几日,莫副将吩咐她盯着夫人,若夫人有何异样,一定要私下告诉他

快到酉时时,小丫鬟见萧晴刻意支开她,从后门出了府,她便也鬼祟跟了过去。小丫鬟步子轻巧,且萧晴心情不佳,也不太注意后边儿跟了条尾巴。偏这小丫头运气不佳,躲在树后刚见着夫人同一个陌生男子见面,想原路折回告诉莫副将!哪儿知一转身,喉咙一凉,连思虑的机会都不曾有,喉咙便被割断。

黎子盛收了剑,眉头一蹙:算你命薄。

平静的暗河边儿,水流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澈;这道口平日没什么人,是个秘密商事的好场所。多日不见,小晴儿倒是又长个子了;一身打扮颇为素雅,双颊白里透着娇嫩,挽了个倾髻,两耳垂着发丝,随性柔美;一双眸子更是秋水潋滟,美丽动人。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表皮如画如仙,内里渊博识广;一身武艺不输儿郎,一腔雄心壮志不输战场杀将。明明生得这样一幅温柔似水,执剑在手却如刀刃冰凉,一身杀气随身而放!时而似柔水般,时而又霸气非常!当真是个尤物!哪个男人能不喜欢?

“晴儿,义父的事,我已知晓。”陈泽一脸悲悯,顿了顿又说:“义父一生肝胆侠义,却死于贼人毒酒之下!晴儿,义父在天之灵,见你嫁给薛辰逸,定不会瞑目!你且随我一起将义父遗体运回子陵,届时,我以皇室宗亲之礼将义父下葬。”

萧晴摇头,说道:“查了这些日,竟不知凶手是谁、是何目的!父亲遗体不便长途运送,在信都葬了便是!阿泽哥哥,我现已是薛夫人,也不会再随你回陵军。我同你见面,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陈泽问。

“日后你攻入东齐,帮我将陈赢千刀万剐,让林皇后堕落为乞,尝尽世间百态!”她吸了口气,又说:“我答应你,让东齐失去薛将军这员大将!届时,你便可直驱而入,攻入东齐帝城。”

小晴儿如此恨陈赢,难不成…当真是女将萧晴转世?他们没办法杀薛辰逸,若能让薛辰逸同东齐国断绝关系,未尝不是个好事儿。

陈泽点头:“好,我答应你。”

萧晴又补充说:“阿泽哥哥,你赶紧出城罢;近日城中戒备森严,你可别被人识破身份才好。你回去之后,帮我问候师傅。若不是他,也没有我今日。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否则也不配叫你声阿泽哥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出城,我早些回府。”

陈泽道:“若害死义父的是薛辰逸,你还会留在他身边么?”

萧晴摇头:“将军若真要杀父亲,亦不会选择在我们大婚之日,也用不着下毒;将军坦坦荡荡,我信他。”

他还想开口,却听把风的黎子盛催促道:“三弟,约定的时辰快到了。我们得赶在戌时前出城!”

陈泽不紧不慢的又看了萧晴一眼,眼中颇有意味儿,他道:“你当真不跟我走?可是想清楚了?”

萧晴已同薛辰逸成亲,已是将军夫人,她怎会离开自己相公?此行陈泽得到了一分答案,他心里愈发怀疑,眼前的小晴儿,便是转世的女将。这想法虽荒谬,可和着往事那些琐碎细节细细一想,可能性却是极大的。

萧晴回府时,薛辰逸正坐在书案前擦拭宝剑。手中宝剑巧夺天工,削铁如泥,是他送给阿晴儿的聘礼,也是两人的定情之物;阿晴儿剑术了得,却少了一把像样的宝剑;如今这宝剑配美女,却别有一番风姿。

军中大事他已经安排妥当,碍着岳父大人的后事,他刻意将大军回朝之日押后;如今不能再往后拖了,是时候启程回东齐了。

待回到帝城,他要带着阿晴儿去拜见母亲,带她看看繁盛的将军府!那是她日后的家,她亦是将军府未来的主母。许是思虑的有些多了,心头不免涌上几分忧郁;若是能给阿晴住更大的府邸,那该多好?若是能让阿晴享受到皇后般的待遇,给她万人之上的生活,那该多好?

他的阿晴配这样的生活,那般辉煌的生活,才该属于阿晴这样的女人。

见将军坐在房中专心致志得擦剑,她凑过去打断道:“这把宝剑已是一尘不染,怎的将军擦个不停?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薛辰逸将宝剑递给她,粲然一笑:“来,娘子,瞧瞧我的宝剑,你用着顺不顺手。”

这把宝剑跟着薛辰逸征战沙场几载,其中感情自是深厚。虽说当日用这把宝剑当了聘礼,却也是走个形式,萧晴也不是真要这把剑;她推搡道:“不可,这把剑将军用了多年,我怎能夺将军心爱之物?”

薛辰逸:“娘子莫要推辞,这宝剑,娘子当之无愧。”

没有人比他的阿晴,更配用着把宝剑!他的阿晴,当有世上最好的剑,当有最为尊贵的荣誉。阿晴既嫁了他,他便不会让她失望。总有一天,会给他的娘子一个最为尊贵的荣誉。

作者有话要说:给跪了。。老是审核。。以后大家九点、十点左右来看更新吧。。。我七点下班回来修改,审核完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我回头看看,是不是我标题有啥敏感词。QAQ

第38章 温存温存

萧晴从薛辰逸手中接过宝剑时,觉着他眼神颇为微妙;近些日子将军的眼神越发凌厉,行事起来却越发有手段;对她是百般的好,父亲死在婚堂上,下边儿说她红颜祸水的疯言疯语,被将军处理的十分妥当。

这世上最难之事恰是堵住悠悠之口,婚宴当日几百人,可参宴之人出府后,无一人敢拿这件事儿来说。当然,免不了还是有些流言碎语传出去。

她将剑握在手中一挥,剑刃破空之声异常刺耳;试剑之后,她一个利落将剑刃插。进剑鞘之中,吁了口气,在将军面前蹲下,道:“将军不问我,方才做什么去了么?”

近日全城戒严,生怕娘子出个什么意外,薛辰逸派遣暗卫十二时辰护着她,他的夫人去了哪儿,他又怎会不知道?他将剑平放在书案上,似有似无轻笑一声:陈泽真当我的地盘儿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萧晴觑了眼将军的面容,心里一沉,道:“我方才去见陈泽了,他毕竟于我有兄长之情;没有告诉将军,望将军见谅。”

你拿他当兄长!他拿你当过妹子么?薛辰逸拽住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扯;萧晴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怀中;大抵没想到将军这么突然,她白瓷儿般的脸唰一下红了;将军似乎刚刚才沐浴完毕,只穿了件极薄的中衣,方才被她手快一扯,薛辰逸结实的胸膛袒露而出,萧晴的耳被贴在他炙热的胸口,心跳加速。

今日将军有些不对头呢,将自己圈在怀里,却是松也不松;将军的手似也有些不对呢,正解着她的腰带。

他们礼虽成了,可还没洞房呢;此番将军解她的腰带,她却不知怎么办才好;脑中也闪过些不纯洁的画面,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那本小册子。男女姿势甚多,露处极羞人脸。萧晴前世今生也都是个雏儿,没经历过那事儿,这一刻真的来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宽厚的手中猛地捏住她的腰,将她一提,抱在了自个儿腿上。两人目光交汇,百般流离,薛辰逸道:“阿晴,信我,我会给你想要的,只是需要时间。”

这般姿势,萧晴却有些紧张的喘不过气儿,她哪儿有心思听薛辰逸江湖,只搂着他的脖颈,颔首道:“我信你。”

薛辰逸亦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招数,捧住阿晴的脑勺,唇齿猛地磕了上去。尝到了双方温柔的甜蜜,萧晴也不拘谨了,索性合起拍来。她的腰带被薛辰逸松开,上襦猝然敞开,下裙滑下;因她坐在薛辰逸膝上,下群只滑至在薛辰逸的膝上;萧晴一身衣服松松垮垮,襦裙也不整,看的薛辰逸有些热血膨胀。

武将别的脾性没有,便是有股子冲动劲、粗鲁劲,愣是个没碰过姑娘的和尚,见着媳妇儿如此柔情投在自己怀抱,激动之余克制不住,越发用力去扒媳妇儿的上襦;因是初冬,薛辰逸跟剥粽子似得,剥到了最后一层,眼见能看见里处的白皙了,门却是被敲地咚咚作响。

萧晴也是吓了一跳,两人皆是头一次,遇到这般状况颇为尴尬的停了。只听门外莫副将敲门道:“将军!朝廷派人来了!”

这下裙都褪了,怎的来了这样一遭?

扫兴!扫兴!着实扫兴!

薛辰逸替萧晴提上下裙,替她系好腰带,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了下去;整理好了衣衫,这才对着萧晴说道:“夫人,同我一起去否?”

别的不说,将军这一点儿是极好的;信她,总是以她为先;若是换了其它武将,指不定怎样的小看女人,甭提带女人去见贵客了!

她杵在原地理了理衣服,将军在她跟前停了停,方才握住她的手,出了房间。

莫副将敲门的手举在半空未曾落下,雕花木门便豁朗一声开了,见将军颇为暧昧地牵着夫人的手,又见夫人鬓发蓬松,脸带羞红,他里暗暗一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呢?

今儿一整个下午,莫副将都同将军在一起,他口头传授将军一些男女之事。他经验颇丰,府中年轻姬妾数十人,每每凯旋回府,便日日沉沦在府中,研究那男女之事。

将军新婚多日,却未曾同夫人同房,如此下去可是要不得的!躺在身边儿的白肉,哪儿有不吃的道理?

半日的闺房教育却是没有白费!将军总算是开了窍。

萧晴觑了眼莫副将那眼神,颇觉微妙,想着将军今日变化,心中却是明朗大半:将军方才那样…定是莫副将教唆的。

郡守府堪比得上帝都一座侯爷府了,三人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小巧别致的厢房、花园;东边花园树木山石样样不少,轩峻壮丽,却有些皇帝别院的风范;薛辰逸也总是感叹:这小小郡守府,堪比得上他的将军府了!

因这几日萧晴父亲仰毒,府中一望而去皆是素白。太尉王林带着皇后口谕前来,见着府中一片素白,脸一沉,心里却是不自在;这些年王太尉颇受器重,丝毫不将薛辰逸放在眼里;见薛辰逸牵着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缓缓而来,嘴脸更是摆得难看。

待薛辰逸走近了些,他不但不行礼问好,且一脸的嫌弃,语气颇为冷漠:“薛将军,您不喜欢卑职,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迎接吧?卑职虽身份低微,却是代替皇后来的,您这般排场,是对皇后不敬,你是想学陈泽,造反么?”

薛辰逸从来不喜欢这些口舌伶俐的文官,他忽地感觉到了阿晴的紧张,捏着她的手,涔涔汗液如水一般。萧晴手劲儿越发的大,甚至捏的他有些疼。他嘶一声:夫人手劲儿真是大呢。

见将军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为了不得罪朝廷派来的使者,莫副将赶紧打圆场,道:“王大人莫要误会,是我家夫人生父过世,所以府中才一片素白。王大人连日赶路却是辛苦了,我带您下去休息,如何?”

王林觑了眼薛辰逸身旁的姑娘,眸中闪过一丝微妙;嘶,莫说,这薛辰逸艳福当真不浅!小娘子羞答答地,许是见不得生人,脸色有些发白,可偏偏是这般模样,却是我见犹怜哪!端的想将她搂在怀里,揉一揉,啧啧…

敏感如薛辰逸,瞬间便将王太尉那猥琐眼神收入眸中;他将阿晴往怀里搂了搂,狠狠刮了眼王太尉,冷声道:“皇后又如何?本将军岳父刚刚过世,难不成还得将府中弄得红红火火来迎接你不成!当真是痴人做梦!王太尉此番代替皇后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说?”

被薛辰逸这般语气一呵斥,王林心里颇为不顺,隐忍咬牙:好你个薛辰逸!待我回了东齐!定要在皇后面前好好告你一状!别当皇后远在东齐,便什么也不知了!你的小娘子,不就是叛将之女么?

王太尉心里虽不舒服,可语气颇为和气:“皇后让我来催促薛将军回朝,信都新任郡守我也带过来了。将军可安心回朝。”

不过说了短短几句话,薛辰逸面儿上便表现的很不耐烦,几句话将王太尉给打发了,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瞧。王太尉气鼓鼓地,嘴上却也不敢说什么。不给他好脸色倒也算好,薛辰逸没给他几脚,当真也算仁慈。打断他和阿晴亲热不说,还那般嚣张!

薛辰逸低头看了眼阿晴,分明从她眸中看到了杀气;他从没见过阿晴这般模样,咬牙切齿,却似要一口吞掉王太尉似得。

说起来,王林太尉同萧晴是宿仇呢。渭水河边的血案,萧晴当不敢忘;同她陪葬的数十亲兵、以及效忠她多年的中郎将林蒙,哪个不是忠肝义胆的?最终却被这么个奸臣,射杀在渭水河边。

萧晴始终不能忘记那些为她而死的亲兵,他们围成一圈,替她挡了箭;那些皆是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不是王林这奸臣的狡猾,指不定,当日他们不会死得那般凄惨!

对于奸臣,萧晴从来是嫉恶如仇,恨不能将王林寸寸皮肉割下来;若说萧晴恨林皇后和陈赢,那么她对太尉王林便是深恶痛绝。

天色渐暗,一直到进夕食时,萧晴还有些魂不守舍。薛辰逸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想问她,却又怕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夫人。他不由暗暗感叹:这做丈夫的,当真是难,?那晚上…他们还能否继续温存?

薛辰逸入夜后,有看兵书的习惯;用过夕食,他吩咐了几个丫头伺候萧晴,自个儿负手去了书房。走出屋子没几步,他又不放心地退了回来,觑了眼咬着羹勺发呆的萧晴,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

将军刚走,她便将羹勺放下,漱了口,去院子里散了散步。原本见着太尉王林心情便不大好,她立在假山前平复心情;可偏那老奸臣不长眼色,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她的身后,从身后将她紧紧搂住,拖进了假山阴暗处。

萧晴被眼前年过半百的王太尉捂住口鼻,却见那老不死的色眯眯瞧着她,轻蔑道:“薛辰逸当真艳福不浅,不许叫,当今皇后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叛军之将的女儿。你觉得皇后会留你性命么?别以为薛辰逸能保得住你!能保你的,只有我,本官可是皇后身边儿的红人,替你美言几句,方能救你性命。你且从了我…”

这厮笑得颇为猥琐,萧晴眼神一凌,反扣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嗷嗷直叫!她阴阴沉沉道:“王太尉,你可还记得我?当年渭水河边,被你射杀的女将萧晴?”

萧晴脸上颇为阴沉,偏这时候天色已黑,只有微微弱弱一点儿月光;池塘波光粼粼的影子倒映在她脸上,一张凄白的脸形如鬼魅。

听她这样一提,王林的脸也霎时间白了起来,这口气,当真像极了十几年前死在渭水河边的女将萧晴!!活见鬼了不成?做多了亏心事,他吓得腿一软,靠在假山石壁上,喘着气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萧晴眉目一挑,嘴角阴沉沉一勾,取下自己发鬓上的木簪:“我是东平侯独女,萧晴!你记住我的名字,好死个痛快!”

差点儿被这声音蛊惑!眼前分明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会是女将萧晴!他正了正神色:“你不是萧晴!你是什么人!怎会知道十几年前渭水河边的事儿!”

“王太尉,您当真是老糊涂了!去黄泉路上,好生思量你的一声吧!”萧晴紧紧攥住木簪,抬手,借了股巧力,将木头簪子较为尖锐的一端,狠狠戳进了王林的太阳穴中!却是不给他任何思虑、求饶、承诺改过的机会!

这是她重生以来,头一次杀人。

看着王林那缓缓下滑的身子,心底的郁结之气好了许多。恰巧这时薛辰逸归房,听见假山后边儿有动静,踩着栏杆纵身跃到了假山后;却是看见这样一幕:阿晴墨发如瀑垂洒在后背,手中紧攥着木簪,鲜血刺目。然她长裙之下,却躺了一具肥硕的尸体。

薛辰逸再定睛一瞧,那尸体…可不是就太尉王林;他心里一咯噔,夫人杀了朝廷的使者,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不想码字。。。姨妈痛苦。

第39章 将军在上

一庭月辉,池塘水面儿似洒了一层银辉;粼粼波光映在萧晴冰霜一般的脸上,却让薛辰逸有些道不出的寒冷;夫妻二人对视片刻,四目交接,觑了眼地面儿上的尸体;食顷,萧晴眸中似有秋水涌涌流动,她吸了吸鼻子,丢了手上血淋淋的发簪,扑簌簌掉下泪来。

见娘子这般可怜模样,薛辰逸心头一软,也不问什么缘由了,连忙过去将其搂在怀里,安慰道:“娘子莫怕,莫怕,为夫将他尸首扔进河里便是。”他一面用手抚着萧晴的后脑勺,一面温声安慰道。

萧晴用丝绸袖子擦了擦泪,委屈地告起状来:“这厮趁着我一人在花园中,竟想占我便宜!我自是不依,情急之时出手杀了他。相公…他是当朝太尉,又是林皇后派来的人,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