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早荆丞相一个时辰到寺庙,她躲在佛像后,果见荆丞相同一位公公碰面;只听荆丞相对着那位公公道:“你且回去禀告皇后,三千精兵已经准备妥当,届时,按照计划行事便可。这几日我便不去后宫了,免得让薛辰逸生了疑心。”

常公公道:“等夺回薛辰逸手中的兵权,日后朝廷便是丞相大人您一家独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的在这里先恭喜丞相大人了。”

荆丞相心中得意:“届时,自也少不了公公你的好处;你是皇后娘娘的贴心奴才,她日后必定会加倍的赏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憧憬甚是美好,不想却是百密一疏,佛像后躲了一个萧晴。她监视了荆丞相三日,在城外荒谷发现了丞相口中的三千精兵。瞧着谷中驻扎的精兵,个个铁甲精良;萧晴派阿丙监视着谷中那些精兵的一举一动,待到打擂台的前一日,她趁着夜色带着神箭营数百余名士兵,悄悄潜入谷中。将箭镞上绑上火药,射在对方的营帐上,一时间火光漫天,厮杀声在整个山谷荡开。

神箭营这一仗打得实在漂亮!仅仅以一百人,将对方三千精兵堵死在了山谷;待到火光一灭,萧晴提剑大喝一声“杀”!带人冲了进去,杀了个天昏地暗。这一仗,赢得漂亮!断是连神箭营那些士兵也没想到,他们一百人,竟能将对方三千人杀得措手不及。

是以,士气大作;众人对萧晴的佩服又是深了几分,前几日还有人不大愿意叫她一声将军,然这一仗之后,纷纷改口,称她一声“萧将军”。萧晴也觉得很受用,也很喜欢“萧将军”这个称呼;

林婉蓉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是一败涂地;被一个女将军用枪顶着额头,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盘被毁,她浑身一软,面色苍白如雪。

萧晴握着手中银枪,轻轻刺破林婉蓉额间的皮肉,她道:“林婉蓉,你知道我是谁么?”

林婉蓉已是心如死灰,看了她一眼,好半晌,不可置信的张嘴:“你是…你是那个少年?”是她上此来营中看上的那个少年?本想养着她当面首,却反被她挟持。

想着前世曾拿这个女人当亲妹子,萧晴便觉讽刺,手上力度又重了几分;血液顺着林婉蓉的额头滑下,满脸腥红,煞是骇人。一旁作者坐着的陈赢见这状况,也是吓得不轻,可惜,他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话。萧晴声音很低,低得只有林婉蓉能听见:“婉蓉妹妹,你当真是把我给忘记了。我是你的阿晴姐姐,你,还记得吗?”

再没什么和见鬼一样让人恐惧的了,林婉蓉这辈子亏心事儿做的不少;被萧晴的话吓得心上一颤,一个不小心,咬断了自己舌头;薛辰逸见萧晴下手越来越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连忙夺过萧晴手中的银枪,劝道:“这两人暂时收押,明日昭告天下,将他们拿去东市斩首。”

斩皇帝、皇后倒也是挺长脸的;若他们就这样死了,岂不是过于便宜了?萧晴处理完军中后续事务,薛辰逸也跟着重新封将;将这次立有大功者,皆封为了一品大将军。薛辰逸虽然还未称帝,众人心里却已认他为王。

此战能胜,全靠萧晴;若不是她将有毒的酒水换掉、将驻扎在荒谷中的精兵给围死,今日怕是没这般顺利;掐算着日子,薛辰逸同萧晴有足半月未曾通过房了;如今一胜,大快人心,他恨不得将夫人搂在坏中,好生疼疼。

哪知道萧晴去了神箭营,只留他一人在帐中坐着。他得想个什么法子,让萧晴调到他身边儿来办事,一个妇道人家老呆在神箭营,实在不是个事儿;让萧晴进入自己的队伍,待在自己身边,总归要放心些;莫副将去了子陵,还未归来,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缺了莫副将这支手臂,他当真有些不习惯;索性,就将萧晴调来,顶替莫副将的位置?

此次萧晴夺得擂旗,又坏了林皇后同荆丞相的阴谋,立下大功;是以,被提升为一品将军,同五位老将同等阶级;军中上下无人再敢轻看萧晴,从以前的“将军夫人”为了“萧将军”;玄武将军阿丙倒是和阿晴的关系极好,薛辰逸见那阿丙倒是个好苗子,干脆将阿丙从三品将军,提升为二品,接掌神箭营,也方便萧晴调到他跟前做事。

薛辰逸那点儿私心,萧晴哪儿会不知?从神箭营交接回来,已是亥时,卸了甲胄,萧晴已是疲惫不堪;偏偏这时候薛辰逸从身后将她搂住,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根上,让她好一阵心燥。多日不曾和将军同房,萧晴当真也是有些想那事儿了,随即迎合着薛辰逸上了军塌。

夫妻两连着在做事儿的时候,都在争论军中事宜;

萧晴气喘吁吁,脸颊微红,鬓发松乱,她扶着薛辰逸的胳膊道:“夫君,下一步你怎的打算?何时称帝?”

薛辰逸捧住她的盈盈细腰,道:“稳定民心之后,方可称帝。”

翌日临近午时,陈赢薨了;据军医诊断,他是被吓死的;陈赢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之沦为阶下囚,受了不小刺激,终而瞪着双眼一命呜呼了。得到陈赢暴毙的消息,萧晴只微微抬了抬眼,她曾想过用许多种方法报复陈赢,最终却觉得没有比眼下这一种报复方式更为猖狂的了!

至于林婉蓉,萧晴在薛辰逸枕头旁吹了一阵风,是以留下了她的性命;萧晴拔了她的舌头,挑了她的经脉,打断她的双腿,将她扔在集市中乞讨。城中百姓没一个不是对这位林皇后恨之入骨的,纷纷拿鸡蛋、蔬菜砸扔她;曾经高高在上的林皇后,却一朝落魄成了残废乞丐。

陈赢已死,林婉蓉受到惩罚,前世大仇得报;压在萧晴心中的那块儿石头,总算也是被挪开了。如今没了帝后,将军又迟迟不称帝,朝中却似无主,乱成了一锅粥。城中百姓在宫外请示,纷纷推举薛大将军做皇帝,建立新朝。

百姓声势浩大,薛辰逸自然而然应接了帝位;登基大典盛大隆重,宫中礼乐飘飘,薛辰逸头戴旒冕,身着冕服,玄黑上裳、朱色下裳,章纹杂而明晰;萧晴从没见过他将一件衣服穿得这样气势好看!这皇帝冕服,似乎本就是为薛辰逸量身定做的。

新帝登基,宣读圣旨,改东齐为齐,帝都平都,改为华都,改第一年号为成庆。萧晴并未封后,倒不是薛辰逸不给封,而是她不愿意当这个皇后,是以,封为德妃;薛辰逸的后宫,成了从古至今最为清冷的后宫;前朝皇帝皆是三千佳丽,偏偏他的后宫只有萧晴一人。

薛辰逸同萧晴是结发夫妻,些许困难皆是一同面对过来的;若是因为自己当了皇帝,便娶诸多妃子,莫说萧晴不同意,他自己也觉着不习惯;只有萧晴一个,他便操碎了心;若是再多纳几个妃子,还不得让他的脑袋发疼?

经过洪涝旱灾,华都却没了从前那样繁华了,加之政变,许多外来商客皆搬走了。薛辰逸称帝,他手下的兵将和百姓答应,可各个诸侯国却是不干了;从前臣服于东齐国,是因念及祖宗情谊;如今陈氏王朝改了姓,易了主,哪个诸侯会甘心对一个谋朝篡位的造反贼子臣服?

各个诸侯皆是看中了当下局势,他们有财有势,还不趁着这机会独立?

便是连同薛辰逸交好的建安王,也表示要独立建安国。薛辰逸登基,本打算接回远在建安的家眷,哪儿知,老夫人、薛钴夫妻还未出建安城门,便又被建安王请了回去。

薛辰逸不过登基几日,麻烦事儿便接踵而来;他看着那些堆积的奏折,脑袋都大了;各地上来的奏折,比他的兵书还要难看!

萧晴见他烦闷,便替他理折子;可皇帝哪儿有那么好当的?这不,建安王不仅扣了他的家眷,还要送个公主过来和亲。薛辰逸当真是脑袋疼,这和亲到底是谁提出的?怎样的朽木脑袋才能提出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建议呦。

生怕建安王派人送来的和亲书函被萧晴看见,薛辰逸小心翼翼塞进袖子里;哪儿知在同萧晴讨论兵法时,一挥手掉了出来;萧晴看完建安王的书函,脸上笑容清浅温柔,看不出丁点儿的不满,薛辰逸这才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送完,萧晴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薛辰逸!你长胆儿了?这般大事竟不同我商议?难不成你想偷偷摸摸娶了建安国的公主?”

薛辰逸哎呦一声,央求道:“娘子饶命,娘子饶命,为夫断不敢有那个意思!娘子…哎呦,轻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用四川话形容将军,是:耙耳朵。

第48章 建安

薛辰逸称帝,他杀帝篡位的做法引起其它诸侯国不满;此番建安王送来书函,有意和亲,字里行间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和亲是保障相互的利益,若能联手,灭了其它几国,届时两分天下,他们再签订盟约,两不相犯。

他看着奏折及建安的书函,脑袋都大了;他对建安王有恩,放心将家人送去建安,哪知建安王竟忘恩负义,倒打他一耙,挟了他的家人要挟他。

他打仗行,可治理国事却没那么顺利了;成天到晚头疼的紧,萧晴看见她心烦,劝慰他:“夫君,你若真想娶了建安公主,我也不拦你。”两人身份虽不同了,可相互的称呼依旧未曾更改过来。

薛辰逸抬眸看了她一眼:“夫人…你?”

见他两眼放光,萧晴瞥了他一眼:“我说玩笑话呢,我小气的很,倘若和其它女子共侍一夫,我定是千万个不愿!那建安王不认得我,我倒可以带人潜入建安,救出他们。”

“莫副将尚在子陵未归,我怎可让你去冒险?若任你去,倒不如我自个儿率兵前去将建安王打个屁滚尿流!”薛辰逸似乎忘了自己已然为王,说得颇为慷慨激昂。

萧晴往他身旁一坐,斥他道:“你为一国之王,怎可再去返险?再者说,我为女子,潜入建安好办事些。”

若不是为了能护着夫人,薛辰逸才懒得做这个皇帝!为帝又如何?执掌政权又如何?还不是诸多烦恼?他当真不明,世间为何会有那般多的人觊觎帝位,这个位置,当真是不好坐啊!

萧晴心里有打算,刘汛芳在子陵处处受人排挤,若将他带来帝城,让他辅佐薛辰逸执政,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师傅她是了解的,无所谓跟着谁,只要能保住性命,光耀门楣便可;若接他来齐国,给他一个丞相之位,定能全心全意帮助薛辰逸。

她的算盘打得好,可他们却不知,莫副将已被陈泽捉住,关入地牢,不见天日;实则,刘汛芳无性命之忧,萧晴等人接收的信息皆是陈泽散播出去的虚假消息;目的,是要引萧晴前往子陵。

可让陈泽没想到的是,萧晴不仅没来,且助薛辰逸夺得帝位。迫不得已,临时变动计划,趁着帝城更朝换代,人心未曾统一,率领大军攻破鉨谷关,一路南下,连破两关,占领了两座城池。

陈泽攻下沁阳城,再往南下、过两关,便是齐国帝都;薛辰逸收到消息,连派手下两员大将前往前线,均是失败而归,连连折兵损将,让齐国陷入危机。薛辰逸急的想亲自披甲跨马,提着他那柄宝剑上战场,将陈泽大军击退出沁阳城。

可朝中文武百官皆出面阻拦,皆道他为帝王,不可轻易下战场。薛辰逸头昏脑涨,这段时日忙着批奏折,连剑也未曾握了,使得他浑身不通畅,手痒痒。

偏偏建安又送来书函,依旧是提和亲之事,他脑袋都大了。萧晴若是男人,指不定就被建安王的诚意所打动,对方是多想薛辰逸做他女婿啊?萧晴觉着建安王是真的欣赏薛辰逸,而不是有其他什么心思,她道:“夫君,你干脆就将这门亲事答应下来。”

薛辰逸揉捏着太阳穴挥手,道:“不可不可,我一直拿阿霖当亲妹子看待,若是娶了她,岂不是乱了纲常?”

听了这话,萧晴死一头雾水,掐着他的胳膊逼问道:“阿霖是谁?”

“阿霖便是建安王的小公主,当年建安国遭遇叛乱,是我救了他们;那阿霖嬉皮的紧,甚是可爱,可我拿她一直当亲妹子看待,断然没有非分之想。当年建安王有意让我做他女婿,我给回绝了,带兵回了平都,哪儿知道他如今旧事重提,还这样紧追不舍。”薛辰逸叹了口气,将头埋进萧晴的怀里,像个孩子似得向萧晴诉苦。

萧晴两眼骨碌一转,道:“我记得建安王只有一女,一直拿女儿当掌上明珠看待;他如此爱女,又想将女儿嫁给你,摆明也是想将自己的基业交予你。不如这样,将计就计,允了这门婚事,迎那位阿霖公主来咱们平都。届时,反悔将她软禁在宫中,以她来换取母亲、弟弟、弟媳,以及我那两位老仆的自由,夫君觉得此计如何?”

薛辰逸摆了摆手:“不可不可,我拿阿霖当亲妹子看待,怎可利用她?”

夫君这脾性,当真是牛劲儿!几头牛都难掰回来!萧晴气结:“夫君,你得搞清状况!如今是建安王恩将仇报在先,你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待他们放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再放了他们的公主,有何不可啊?”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萧晴声明道:“届时,你可别和你的阿霖眉来眼去啊!我心眼小,受不了。”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前线战事连连告急,莫副将带去子陵的人一个未曾回来,仔细一想,便知是出了意外。加之陵军连破两关,势如破竹,薛辰逸才断定,当初子陵传出要斩刘汛芳的消息,是假的;且自己安排在子陵的细作,显然是被端。

薛辰逸自己不能上战场,底下的将军又没几个能上台面的;然陈泽那边,有号称鬼头的林铭聪,又有号称能举千斤鼎的黎子盛,陵王陈泽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此一来,齐军显得单薄了;陵军连攻两关,损耗也不小,不敢一鼓作气再攻下去,便在沁阳养精蓄锐,稍作调整。

陵军同齐军对阵,其它几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陈泽既要留下实力以防其它几国的突袭,又想拿下齐,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萧晴看着近日的战况,让她不得不承认,薛辰逸同陈泽来相比,战场上陈泽不比自己丈夫,可论起处理国事、为人国君,薛辰逸却远远比不上陈泽。

她重生之后,自小便有意助陈泽夺位,不曾想遇上薛辰逸,计划不得不发生变化;毕竟对于竹马和丈夫,她会在心里将两人的位置平衡,然薛辰逸在她心中的位置,自然是高于陈泽的。萧晴虽重生一次,但始终是个普通人,对自己丈夫有私心实属正常。

她实在不知,助薛辰逸上位,是对是错。似乎于薛辰逸本人来说,也未做好当皇帝的准备。

萧晴打算亲自带兵前往沁阳,毕竟她和陈泽有些情谊在,若能达成互不侵犯的盟约,便是极好;若谈不成,便打!她偏不信,林铭聪、黎子盛在战场上对她下得去手?毕竟年少的情谊在,当年如不是她,黎子盛早被发配边疆,哪儿能当上大将军?

她将心中所想一一盘点给薛辰逸,想得到他的肯定,带兵前往沁阳,自然,薛辰逸张口便回绝了;哪儿有让女人去打仗,自己却在帝城享福的道理?他依旧是那句话:要去一起去,自古以来,帝王亲临战场的不在少数,倒是后宫妃子去打仗的,古今皆未曾有过先列。

不过半日,萧晴要上战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平都城,奇怪的是,文武百官竟没有一个不同意的;百姓们也纷纷叫好,都想瞧瞧这位德妃娘娘的飒爽英姿。是以,萧晴要出征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不让她出兵,便是剥了百姓的面子。

薛辰逸很是头疼,他这个媳妇儿呦,总是一意孤行,让他犯难。他竭力的护着她,她倒好,不领情,一个女人,非要往战场上钻!

十日后,建安公主十里红妆,进入平都城,那阵仗,让平都未出阁的女子羡慕的紧;怕是连着曾经的大将军夫人,如今的德妃萧晴,也不曾有过这般盛大的排场。建安公主此次前来和亲,光是送亲的队伍便从东大街排到了西大街街头,围观的人亦是久久未曾散去,跟着送亲的队伍到了皇宫外,才渐渐散去。

皆知建安公主来和亲了,却不知要嫁何人;有人说是和亲来当皇后的,又有人说这位建安公主是要嫁一位小侯爷的;只有建安公主自己知道,她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来到平都,是为了嫁她思慕已久的大将军,唔,现在应称之他为圣上了。

阿霖下了车舆,被送往后宫林水阁,那里环境幽雅、四面环水,阁楼伫立于池水中央,却又像是个牢笼;阿霖不大喜欢这个阁楼,四周环着水,她最怕的,便是水了。

此次,她是穿着三重嫁衣、头戴凤冠来的;阿霖当自己进了这林水阁,便是薛辰逸的人了,她坐在房中,听见有人进来,便正襟危坐;哪儿知推门进来的,并不是她思慕已久的薛辰逸,而是一个白若白玉、英姿中带着几分娇柔,手持十二股折扇的小公子。阿霖赶忙低下头,质问来人:“你…你是何人?辰逸哥哥呢?”

辰逸哥哥?叫得可真是亲切啊!小公子用折扇抬起阿霖的下巴,当真是个可人儿,肤如凝脂、眸若秋水般娇柔可怜,纵她一个女子瞧了,也不由生了几分怜惜之意,也怪不得薛辰逸舍不得利用这阿霖公主了。

萧晴来了兴致,挨着阿霖坐下,捏了一把对方的腰,吓得人家娇喊一声,往床角缩了去;她被阿霖这幅猫儿般的可怜模样逗得一笑,伸手便要搂住了她:“小娘子莫要害怕,我不会伤了你。”

见这位白面公子哥儿如此轻浮,阿霖大喊救命,可门外的侍卫、丫鬟皆不知去了哪儿,一个都没有回应的。萧晴憋着笑容,伸手去摸这位小公主白皙的脸蛋儿,轻佻道:“小娘子莫怕,让我替夫…圣上好好疼疼你。”

第49章 算计

阿霖往里处缩了缩,紧攥着衣襟,抿着嘴唇,颇有誓死为薛辰逸守护贞操的意思;见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萧晴笑她:“堂堂建安公主,竟是手无缚鸡之力么?”

建安王年轻时,一身武艺也是威慑一方的;他膝下就这么一朵花儿,怎的也要学一些防身的功夫罢?萧晴叹了一声,对她道:“你的辰逸哥哥不会来了,难道你不知他已有夫人么?”

阿霖一双翦水秋瞳甚惹人怜爱,偏偏声音也是柔得要酥了人骨头;浓密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她抬眸觑了一眼萧晴,这才微声道:“我知道,你是辰逸哥哥派来试探我的。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再者,他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也不为过。 ”

萧晴粲然一笑:“公主竟是这样无私么?也不介意和其它女人瓜分一夫?”

“我虽介意,可又能如何?若能嫁他,替他生个一儿半女,也是知足了。”阿霖眼神坚定,倒是让萧晴异常头疼,这位公主当真对薛辰逸情深。

她开门见山道:“你愿意同其它女人共侍一夫,我却不愿;此次你虽是以和亲为名,接你进齐国,然真正目的是将你囚于深宫,拿你去同你父交换我们的家人;你也别觉得着对你不公平,你贵为公主,应当有所牺牲;你父亲恩将仇报,我们学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霖望着萧晴,眸中水光流转,她讶然道:“你是…你便是萧晴?”

这名字如雷贯耳,同十几年前在渭水河边逝去的那一位同名同姓,且同样是威名远扬的女将军;阿霖自是很佩服她的,本以为她会是皮肤粗劣的、且壮如男子的女人,却不想本人生得这样的俊俏;肌肤如白玉凝脂,两颊一抹红晕,一双杏子眼尤其吸人;

只是她眉宇间的那丝英气,让人望而生畏。阿霖咬牙,低头沉默,好半晌才道:“如此,也好;能为辰逸哥哥做些什么,我也知足。”

美人一番大度,让萧晴很是惊讶,不免为阿霖的痴情几分动容;待她从林水阁回到自己寝宫,薛辰逸恰好处理完国事,过来了;见薛辰逸踏进门槛,她抽出宝剑刺了过去,剑光流转、利刃啸啸,薛辰逸朝后一退,被逼出门外。

萧晴衣袂一翻,坐在门槛上,将剑握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来。薛辰逸站定身子,颇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阿晴,疑惑:“我的好阿晴,为夫可是做错了什么?”

她目光坚定,道:“没,我只是想嘱咐你,待我前往沁阳后,不可对那位阿霖公主有非分之想!若无重要之事,不许去林水阁!”薛辰逸坐在这等高位,心性难免会有变化;正如陈泽,当年是何等明朗之心,如今不也为了权势诸多算计么?他们可算青梅竹马,到头来,竟连她也要算计了。

权势熏心,她也不敢保证薛辰逸心性不会发生变化。她目若朗星一般,璀璨生辉,语气颇狠:“若你敢负我,我定会刮了你的皮骨!”

薛辰逸颇为委屈的一撇嘴:“为夫一言,当如磐石一般,不可轻易摧毁。”

林水阁的那位阿霖公主,断不同寻常女人;生得是如花似月,心性又十分豁达,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喜欢呢?当年薛辰逸不喜欢这位公主,只怕是因小公主未曾长开;如今几年过去,小公主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人皮骨好若毒药,当能让男人中毒。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当年陈赢对她不也是甜言蜜语么?而后,却什么也变了。无论重生几次,她的性子不会变;更不会因为陈赢负她,而去恨全世界的男人。这份豁达也是她在军队之中参透的,人人皆不同,她实在犯不着将怨恨扩散。

率大军去沁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萧晴此行目的不为胜,只为能让双方结成盟约;如今各国都觊觎着齐国这枚肥肉,若陈泽能同他们合作,利必大于弊;若能同陈泽结盟,齐国也能安生整顿。她以将军身份出征,薛辰逸不舍、也不愿。

自己拿在手心呵护的小媳妇儿,要为了这江山稳固率兵去战场,他是又忧又怕;那战场如同修罗地狱,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清楚;遥想当年头一次上战场,他当夜吓得腿软,为战场无情的厮杀而恐惧,为战场堆积成山的尸体而恐惧。

那份恐惧是对千万条亡灵的惧怕,薛辰逸也时常会想,自己手上沾满鲜血,死后定会下阿罗地狱,受尽苦难。

萧晴率领大军出征那日,薛辰逸特意穿上了自己久违的麒麟战甲,骑马将妻子送至渭水河边。夫妻二人自是依依不舍,可国不定,家难安,他们亦不能安稳的长相厮守;萧晴一向看得远,她想和将军长相厮守,就得先平定战乱。

她逼着薛辰逸上了位,定不能让他一人承担这天下的担子,应当替他分担。齐国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消失在路的尽头,薛辰逸也不知在河边站了多久,一旁的宫人催促他回宫,他才回过神。

皇帝御用车舆虽坐着安稳,可他转念一想,阿晴骑马要走那般长一段路,他这点路又算得了什么?当下跨身上马,扔下一干大臣,骑着宝马绝尘而去。

萧晴骑马,率领铁骑营走在最前。隆隆马蹄,踏起尘烟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颇让她久违。时隔多年,她终能再次回到军队,望着天边落下去的夕阳,她很是感叹;此一役,不成功,便成仁。

玄武将军阿丙此次作为她手下副将,一路上对她颇为照顾。萧晴到底是个女儿家,如今又是帝妃的身份,纵使大军不扎营,阿丙也会为她搭一个简易的军帐;

并且明着下令:轻视大将军为女人者,斩!当着大将军面,衣衫凌乱者,斩!亵渎大将军者,当斩!

对于如今的萧晴,三军之中鲜少有人不敬畏的;当日她夺得擂旗,提枪挟持前朝皇后,且率领神箭营将前朝三千精兵杀尽,这般能力,无人敢小觑。自然老老实实地,但凡萧大将军在的地方,他们不敢衣衫不整。

每晚扎营进帐篷时,萧晴会命阿丙取火头营取些马奶来,给自己洗面、沐浴之用;前世因上战场,日晒雨淋变得极丑,重生一世她定不能被军中一群汉子同化,得好好爱惜这张脸才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受到日晒,她特意让阿丙给她做了一张面具。

手上又缠上软布,一来防止剑柄摩擦,二来防止掌心出汗,用时滑了剑。每每需沐浴时,她会趁着夜色,让人守在一里之外。言而总之,在带兵出征的同时,她没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也不敢忘。

十日后,大军抵达沁阳;扎营在数十里之外,等待攻城。出于比较心理,萧晴想看看,到底是师傅、陈泽厉害,还是自个儿厉害。她在军帐中同几位将军研究了沁阳周遭的地势,大山盘绕,都城正好在山谷之中。有群山天险护着,想来陈泽他们躲在沁阳城里必定发送戒备,夜夜笙歌也不无可能。

然在沁阳郡守府中暂住的陈泽,听闻统领齐国大军的是个姓萧的女将军;他嘴角一咧,收了书案上的东西,总算是来了么?

他本以为,利用刘汛芳能引她过来,不想来的却是薛辰逸手下的一个小将军;陈泽也断没想到,小晴儿竟同薛辰逸联手夺位,当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他们先一步夺了帝城平都。

自打萧晴嫁给薛辰逸后,林铭聪果然收了心,对陈七巧也好了许多,亦让七巧成了正妻;没娶萧晴,是他的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人生有缺憾才完美嘛。此番听说萧晴驻扎在郊外,只微微抬了抬眸,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心道:来就来吧,反正也不是我媳妇儿。

陈七巧听了萧晴带兵前来的消息,免不得有些心慌,试探道:“哥哥,此番她同我们为敌对关系;若她真的攻城了,你会手下留情吗?”

陈泽未开口,一旁的黎子盛便抢先回答道:“她绝不会率先攻城。”

果然还是黎子盛懂他的心思,陈泽道:“齐国如今根基未稳,她不会贸然进攻;此番带兵前来的目的,是想以沁阳作为礼物,让我同齐国合作。若我不答应,她才会攻城。”

陈七巧道:“我们怎会同他们合作!看来,萧晴早晚都会攻城的。”

陈泽自顾一笑,抬手道:“不,我会答应合作。”

见哥哥脸上笑意连连,陈七巧不免有些担心,难道哥哥对这个萧晴还是念念不忘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齐国这块大肥肉?

显然她的想法错了,陈泽不仅想要齐国,也想要萧晴。若能得萧晴之力,统一诸侯国,岂不指日可待?

萧晴看了整夜的地形图,以及前世攻城的一些手札,有了些眉目;大概到了夜半子时,她脑中思路明朗,脸上笑容散开。

此番,她要送陈泽一份大礼!

第50章 大礼

沁阳城四面环山,故此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屏障。

阿丙前来给萧晴送茶水时,神色颇有些复杂:“将军可有了什么打算?”这里的地形她也瞧过,群山防护滴水不漏,更甭谈大军攻入沁阳主城。怕是还未曾进城,便被沁阳士兵拿羽箭射成了刺猬。

萧晴身穿甲胄,长发高挽,挺直脊背端坐在几案前,英姿骨气不语而露。她伸手断起茶杯,眼尾得意向上一翘,纤长如葱的十指用劲儿在地形图上敲了敲;发出“噔噔”地声响,敲击声铿锵有力,如同她此时的心情,慷慨激昂。

“物极必反。”她的声音十分干脆,食指在地形图上戳了戳:“沁阳城虽四周环山,天险相互,却也另他们陷入死局。他料定我们进不去沁阳,那我们便送他一个大礼!”想说服陈泽,让他同薛辰逸结盟,不是件简单事。反之,困难之极。

若她攻其不备,先进城将他擒住,届时再威胁之,凭借二人从前的兄妹情谊,陈泽定会同她合作。阿丙云里雾里:“将军的意思,是要潜入沁阳?可沁阳城四面屏障,我们如何进得去?”

“调虎离山。”萧晴眼角笑意很浅,对于此次计划势在必得;她抬手将茶杯搁置在沁阳城边城地带,说道:“据我所知,这里是沁阳最大的养马场,鲜少有人居住。我曾经勘探过沁阳的地势,对这里的地形十分有把握。从沁阳后山山顶投掷火石,刚好滚落于这里。火石滚至马厩,届时里处千百匹马躁动而出,沁阳城内,必乱,我们便趁乱潜入沁阳。”

阿丙健硕身躯一震,对萧晴的计划将信将疑。待他召集来各营将军,听了萧晴的计谋颇为反对;皆认为,萧晴不过是纸上谈兵,沁阳城地势哪里有她说得那般简单?不可置否,她的确有当年女将之风,委实也有大将之才;若真的策谋布阵,还不得靠着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将?怕是如今帝主薛辰逸亲临,也不敢草率攻城。

萧晴嘴角一扬,擦拭着手中宝剑:“此番出征,我为主将;此番沁阳之战,目的不是要去同陵王争个高低;而是要同他达成协议,一齐对抗其它诸侯国!若能结盟,双方便是共赢。”

在座各位被萧晴绕的云里雾里,既打算结盟,如何又要去偷袭沁阳?萧晴解释道:“陈泽与我有段兄妹情谊,亦是同门。昨日我差人送去书信,他并未回信,大抵是想瞧瞧我用什么法子去打动他。对方既打算与我来一番较量,我何不顺着他的意思去?”

在座诸位又是一阵云雾,却只有阿丙能理解萧晴。此番不打算调遣多少兵力,分别从军营中挑选出十名善于制作火药武器的士兵、十名水性较佳的士兵同行。各分成两路,一队由阿丙带去山顶制作火石,投掷城中;一队则由她带队,等城中火光一起,她便带人由地下暗河潜入城中。

沁阳城下地下暗河直通沁阳郡守府,恰那也是陈泽等人的暂时居所。暗河之下异常寒冷,漆黑无光,且到郡守府的距离不进反远;于常人来说,想要从地下暗河潜入沁阳郡守府,实在不大可能。

然萧晴自有她的法子,给每名士兵分发一支无节竹竿,含着嘴中;当他们潜入水下时,便将竹竿顶端的孔留于睡眠之外,一次补充空气。水下不能燃火,为防止士兵中途掉队,她则用麻绳将十名士兵同自己绑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游。

逮到亥时,沁阳城中忽的火光漫天,城中即可调遣兵力前往,导致守城士兵松懈;借着这个空挡,她带领士兵跳入水中,朝城内游去。水中寒冷刺骨,偏他们为节约体力,皆是简装下水;男人皮糙肉厚倒不要紧,倒是萧晴一个女子,在水下受冰水刺骨之苦,委实让同行的士兵心酸,也不免对这位女将军佩服起来。

为了能早日让国家安宁,为了早日能平息战事同薛辰逸厮守,这些付出当真是值得的。游了一段距离,头顶的光线微微亮了起来,恰在此时有人腿脚抽筋,无法再继续前行。十名士兵包括萧晴在内,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若是贸贸然上岸,定会被人发现;若不上岸,便只有将受伤的士兵弃下。

众人皆是在战场上打过滚儿的,踏过死尸,也知这其中残酷。然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萧晴竟对在水中的诸位做了一个手势,决绝下令:带上他,一起走。

受伤士兵眼中燃起希望,燃其余士兵皆因在水下耗费了太多体力,皆不愿带着伤者;在水下,萧晴也不好下令,亦不为难他人,取出备用井绳,将自己的腰痛伤兵的腰绑在一起,吃力地拖着他走。

跟着她的兵,只能死在敌人的刀下。

萧晴神色凌利,其余士兵皆是军营中挑出的水下精兵,在萧晴面前,他们才意识到,堂堂七尺男儿,竟敌不过一个女人;也变相明白,这女将军,不仅是曾经战神、如今齐帝结发之妻,自身更是有过硬的本领和才智。

比起薛辰逸,当真半点不差。

待萧晴带兵游至郡守府时,已是精疲力竭;她率先探出头,将周遭环境一收入眼,四周树木山石环绕,假山之后隐约显出一条抄手游廊;廊道上挂着几盏昏暗的灯笼,瞧这番景象,应当是后院无疑。借着山石遮挡,萧晴带人跳上陆地,将伤兵安置在假山石后,将自身携带的短兵递给他,嘱咐道:“你有伤在身,不便同我等前往,你且在这里躲好。”

伤兵颇为感激地道谢:“谢将军搭救。”

萧晴不敢耽搁,冲着伤兵微微颔首,便率领余下士兵轻巧跃过假山,劫持住几名巡逻的侍卫,将其服饰脱下,穿在各自身上,大摇大摆去了前院。越往前走,巡逻侍卫便越为频繁,这便也说明陈泽就在前院。

因城中马厩大火,陈泽同刘汛芳料想萧晴会有所动作,却未想到,她已经带人潜入了郡守府。萧晴一干人实在惹人瞩目,她侧身吩咐道:“我等这般过于招摇,且分散于前院各处,以哨声为号,三声哨响则是在方才出水的地方回合,两声哨响则是支援,你们可明白?”

众士兵拱手道:“卑职明白。”说罢,便各自如黑夜魅影般,消失在了幽深僻静的宅院中。她朝前院最大的意见房靠近,碍于门前有三层守卫,她委实不敢靠近,索性躲在树后等待时机。

大抵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士兵换岗;萧晴掐准时机,飞身跃于围墙之上,足下轻巧,轻缓地停留在了屋顶。她趴在屋顶上,小心翼翼揭开一片明瓦,只见房中灯火通明,里处坐了一十几人;坐于上位的,是陈泽;紧接着便是刘汛芳、林铭聪、黎子盛,以及身着戎装的陈七巧。

陈泽身着一袭银色甲胄,长身玉立在地形图前,指着地形图分析当下局势。

“敌方从后山投掷火石,目的昭然若揭,是想造成城中慌乱,以此掩人耳目潜入沁阳。”倒也分析的对,可这会儿分析出来又如何,是否已经晚了?

陈七巧不屑道:“我不信她一介女流带兵,还敢硬闯我沁阳城?现在还无动静,想来是想进沁阳,却不得其门,回营去了。”

“非也。”刘汛芳蹙眉,他身穿一件月白色十样锦锦袍大氅,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鸟纹宽腰带,一头乌发中隐约有了几根青丝,一双深沉睿智的眸子有着异于常人的稳重;刘汛芳也不过而立,却已头染青丝,岁月苦乐可想而知。“小晴儿丢了招,定不会白白浪费这么个机会。想必,她已经带兵入了城。”

陈七巧不愿相信,嗔怪他:“军师,萧晴虽是你得意弟子,你大可不必如此高看她。若她进了城,哪里还有活路,只怕刚进城,便已被我军射成了刺猬。”

关于这点,陈泽赞同师傅的话:“凭借她的实力,怕是已经到了郡守府。”

萧晴一抿嘴角,取出特质香,点燃,丢了进去。这种香药效极大,吸食之人必定四肢发软,混身无力。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功夫,陈泽惊呼道:“有毒!”

刘汛芳、林铭聪、黎子盛反应极为敏捷,迅捷掩住自己口鼻;其它人却没那般幸运,连带着陈七巧在内的要将,纷纷双腿发软,瘫软在地。陈泽几人因及时止住呼吸,情况倒没那般糟糕,勉强支撑了一会儿,便软在了原地。

陈泽气息微微一沉,说道:“小晴儿既来了,便现身吧,这场仗,我认输。”

萧晴跃下屋顶,从窗格进入,一袭简装打扮十分利落,恰如一道薄烟,轻飘飘地落于众人跟前。刘汛芳一见是他的小晴儿,喜忧参半;陈泽表面而像是吃了闷亏,心里头却清明的很。

指不定谁笑到最后,小晴儿能螳螂捕蝉,他偏要来一招黄雀在后。

第51章 突袭

近日来,薛辰逸心不静,神不宁。连夜的噩梦更使得他大汗淋漓,他招手唤来殿内总管,已打定主意带精兵前往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