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帅对大小姐的宠爱也是众所周知的,要是真抗命的话,怕是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罢了,不然就做做样子?

当下为首的亲卫瞧着也是个五品的将军,颇为胆怯的冲金甲将军一拱手:

“来者可是楚将军?实在是你身旁那女子欺人太甚,我家小姐也是被逼无奈,楚将军还是莫要趟这浑水——”

“欺人太甚?”楚雁南手腕一抬,金枪枪尖正指着对方亲卫统领,冷笑一声,“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说我们欺负人,若是不坐实了你的话,岂不是显得怕了你们不成?另外,方才那也叫欺负?现在,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欺负——”

说着枪尖下点:

“一刻钟之内,拿下这帮胆敢在行宫外搅扰的乱军!”

那统领吓了一跳:“楚将军,你不能——”

这楚雁南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自己明明好言相劝,怎么还倒翻脸无情了?

只是还没想通个所以然,黑甲军已经下山猛兽般冲了过来。

“楚将军,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统领还想解释,黑甲军却哪里肯听,竟是饿虎扑羊一般扑上来,统领只得命令手下打叠起精神迎战,想着好歹打了个平手,然后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却哪知人的名树的影,一听说对方竟然是杀敌无数的黑甲军,薛家这帮人早就怂了,不过象征性的抵挡了几下,就纷纷或被擒,或索性自己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没看到那些想要反抗然后被活捉的哥们吗,哪个不是鼻青脸肿还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

人黑甲军可是以一敌百的,自己这么点子人手连别人塞牙缝都不够啊!好歹大家都披着大齐官军的皮,真是被捉了也不算太丢人不是?

楚雁南本来说让手下一刻钟之内活捉对方,哪想到不过半刻钟,薛瑶的亲卫就被一体成擒。

倒是那统领还算有些胆气,被拖到楚雁南面前时,还敢梗着脖子道:

“我家小姐可是薛帅唯一爱女,楚将军你休要听信谣言所惑——”

话音未落,就被楚雁南的手下上前三下五除二捆成了粽子般和自己那帮手下丢成一堆了。

楚雁南冷冷一笑,端坐马上俯视着脸色苍白、身体也有些簌簌发抖的薛瑶和龚慈芳几人:

“薛明安的女儿算什么东西?和我家大帅的女儿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说完飞身下马,冲着扶疏一躬身,一本正经道:

“小姐,末将来迟,小姐没有被那些不长眼的给惊着吧?”

双眼却是无比热忱的瞧着扶疏的脸,里面更是写满了刻骨的相思——

亏得自己来的还不算晚。倒不是说薛瑶会对扶疏如何,而是——瞧瞧自从扶疏下了马车,周围多少双眼睛都看直了,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个想要演绎英雄救美的秦筝以及随时都会出来献殷勤彰显存在感的齐灏。

看来,是得想法子赶紧提醒二叔,自己和扶疏真的,真的,都已经到了,订,婚,的,年纪了!

“雁南——”扶疏脸上不自觉染上一股潮红,想念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扶疏第一次很是无措,甚至一颗心也不知为何急促的跳了起来,竟是任楚雁南护着往马车而去。

青岩也忙跟了上去,却是自觉地落后两人一步。

秦筝神情一黯——上一世,每当齐渊来探望扶疏时,青岩每每也都是这般作为。

下一刻却用力摇了下头,强忍下眼角的泪意——谁陪在扶疏身边又如何,关键是,扶疏,她真的回来了。

眼看着两人并肩而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秦筝不但没有上前大闹一场,瞧向那陆扶疏的眼神反而更加怜惜——同是女性,薛瑶为人再傲慢,却还是能分辨出秦筝到底是恼羞成怒还是怜惜爱慕的!

怒气上涌,让薛瑶方才被楚雁南身上的杀气吓跑的勇气又回来了些,终于往前追了一步:

“站住,你是谁?她又是谁?竟敢捆了南疆大帅的亲卫,想找死不成?”

楚雁南眼里薛瑶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闻言回头,叱喝道:

“滚开!我是谁,小姐是谁,也是你这般身份的人配问的?”

薛瑶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众喝骂,当时就捂着脸哭了出来:

“郡王爷——”

齐渊方才也委实被吓住了,只是这个当口,却是不好装聋作哑——要是薛瑶占了便宜,自然一切都好说,现在却是被人当众作践到了这般地步,自己见了薛明安,也不好交代不是?

只得咬牙,刚要上前询问,却听行宫大门一阵轧轧作响,紧接着齐灏并王福匆匆而至,看到齐渊正拦在楚雁南面前,忙故作惊异道:

“原来郡王爷同楚将军竟是旧识吗?本王也是刚听说楚将军到了宣华——本想亲自来接一接的两位贵客的,哪想到皇上突然眩晕…”

怪不得闹这么大动静,都没见宫里有什么反应,原来皇上病情又加重了吗?齐渊心情略微好了些,却在听清后面的话后,顿时愣住了——楚将军?还两位贵客?

不说皇上病了齐灏和自己一样全权主持百花会,就是齐灏亲王的身份,也注定了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当得起他亲自出迎的?

下意识的看向楚雁南和扶疏,试探着道:

“贤王可是,认识这两位——”

楚雁南冲齐灏一拱手:

“贤王——”

齐灏哈哈一笑,拍了拍楚雁南的肩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皇上一直担心你在边疆过的不好,总想着,若是你真有个如何,委实对不起令尊啊。倒没料到楚将军智慧才略比起乃父来也不逊色!”

牙酸之余,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楚雁南和他的黑甲军真不愧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果然如期而至。等下即便有什么大动作,有楚雁南和他的黑甲军坐镇,朝廷和宣华也必然不会乱。

齐渊越听心越止不住往下沉——姓楚,还是出身将门——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一念未必,齐灏已经转过脸来,笑吟吟道:

“来,郡王,本王为你们介绍一下——”

先是一指楚雁南:

“这位是我大齐上一代忠心报国英雄无敌的战神楚无殇大帅之子,眼下还是咱们大齐最年轻的侯爷——忠勇侯楚雁南;”

又一指扶疏:

“至于这位小姐,则是咱们这一代战神、大齐天下兵马大元帅陆天麟大帅的女儿,陆扶疏小姐——”

所有人的下巴瞬间掉了一地,看向陆扶疏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天爷,那薛瑶是什么眼神啊!你说你欺负什么人不好,却偏跑来欺负一个全身上下都金光闪闪的人!

还南疆大帅的女儿,也不看看和陆天麟比起来,南疆大帅算什么玩意!

没瞧瞧人家陆扶疏的背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那楚雁南明显和这陆扶疏是一对儿——未来公公是上一代战神,亲爹是这一代战神,准夫婿十有*是下一代战神,有三代战神从旁护恃,走出去就是公主都没有她威风!

薛瑶今儿个何止踢上了铁板,分明是提上了银板金板金刚石板!

第156章 阴谋败露

陆,陆天麟的女儿?

齐渊的神情,简直和被雷劈了一样。

旁边的薛瑶本来一直在不停的咬着后槽牙,更是简直气疯了似的不住念叨着——

不管这陆扶疏的背后是谁,都决不能放过她。不然,还有谁会把南疆大帅薛明安放在眼里?

却在听清齐灏的话后,顿时失语——想猖狂也得分对方是谁对不对?

薛家在南疆也算是能一手遮天了,可要是真跟陆天麟比起来,还真连一丝云彩都不如!

想要和陆天麟扛上,再给薛明安十年的时间,都不是对手!

“原来竟是,竟是陆小姐啊,哎哟,你看,都是将门虎女,这也叫,不打不相识了吧?”还是齐渊脑子转得快,忙尴尬着上前打圆场。

楚雁南却是看都没看他和身子一直不停往后缩的薛瑶一眼,只管和扶疏并肩往行宫内而去。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给面子,齐渊脸色顿时有些青白不定。却愈发对扶疏笑的殷勤——

自己和楚雁南之间的结因楚无殇之死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

只是眼下对已然取代了楚无殇成为大齐新一代战神的陆天麟,决不能轻易得罪。能拉拢过来就小心拉拢——

自己看的不错的话,这陆扶疏在陆天麟心目中必然有着极重的地位。

毕竟,陆天麟的往事自己也听说过,好像妻子早已离世,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女儿来,虽不知究竟是何来路,可竟然连自己手下的黑甲军和楚雁南都派过来贴身保护,可见是极珍爱的。

能拉拢过来陆天麟最好,实在不行,再做最坏的打算。

只是,眼下可不是十几年前自己做皇子时——

那时自己有兵有权,又深得先皇宠爱,更有姬扶疏那样一个威名赫赫的未婚妻,做起事来当然是顺风顺水,甚至连诬陷当时的国之柱石楚无殇,都最终成功。

若是那时候,姬扶疏不是那么小心眼,因为一个珍娘就同自己翻脸,顺利嫁给自己为妻的话,说不好,这皇上的位子早就是自己的了。

反观现在,自己空有一腔抱负,手下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可用之人。那薛明安也顶多算是个能打仗的武夫罢了,可比起陆天麟来,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没瞧见方才两军对阵,人陆家军一出现,薛明安那帮手下登时就成了软蛋。

本来每一次见到扶疏,齐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了。说不好,这陆扶疏就是个契机,要能通过巴结这个女子,进而达到拉拢陆天麟的目的,那自己夺取皇位就几乎能板上钉钉了!

这样想着,竟是忙又上前一步,殷勤的对扶疏道:

“方才真是抱歉了。等百花会结束,陆小姐有空的话,就和令尊一起到南安郡王府做客,也给本王一个赔罪的机会。”

“不必了。”扶疏摆摆手,根本连停都没停。

不必了?齐渊有些莫名——是不会做客,不给自己赔罪的机会,还是不必赔罪,她已经不在意了?

正自郁郁,眼神却突然一滞——

却是又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正快步往陆扶疏身边而去,男子脸上满是激动和愉悦,更有几分甜蜜,那模样,竟是和瞧见了相思已久的爱人一般!

那是,那是——

齐渊倒抽一口凉气,反手扯过虽然已经不再大呼小叫“见鬼了”却仍是精神有些恍惚的姬珍娘:

“王妃,你快看,那人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姬珍娘被拽的一个趔趄,下意识的顺着齐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是脱口而出:

“怎么是那个杀千刀的孽子!”

齐渊一愣,头倏地转回来,正对上姬珍娘如冰锥一般的眼神:

“还真是命大,竟然到现在还没死——”

语气之恶毒,令的齐渊不由打了个寒颤——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竟真的是被自己派去天乔寨,然后就再无音信的长子齐东明。本来以为他早已经死了的,倒没料到,竟然还活着。

可自己妻子这叫什么语气?什么叫“杀千刀的孽子”,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儿子不是?

而且因是自己第一个儿子,虽是明面上让东明认在姬扶疏的牌位下,为了培养母子感情,自己却特意把东明交给了珍娘带着的。

忽然忆起,好像在府中时,东明对珍娘的表情总是充满敬畏,甚至离去时,还暗示过自己,说是他亲娘的死和姬珍娘有关。

又想到自己府中姬妾也有十多个,可那些怀孕的姬妾总会因各种情况小产,也有一个自己极喜爱的,怀孕后,自己特意指派了侍卫随时保护,好不容易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结果,却是没到满月就得急病死了。

好在姬珍娘终于也能怀孕了,更在十月怀胎后,又帮自己生了个嫡子——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嫡子的体质太弱了,而且不知为何,长得越大,和自己越不相像…

这般一想,竟是愈发心烦意乱。再回头看去,扶疏一行早走的远了。

倒是姬珍娘,忽然变得极其胆小,不时做贼一般东张西望,竟是时刻不肯离开齐渊身边。

本来姬珍娘还有几分风姿,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也和齐渊一样,早发了福,却又时时刻刻这样拽着齐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令得齐渊真是无比厌烦。

又心急着撵上齐东明,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越发心烦的紧。

好容易看姬珍娘累了,忙唤来一个宫娥,让她小心服侍姬珍娘歪在一个长椅上休息一会儿。

身心交瘁之下,姬珍娘果然很快闭上了眼睛。

齐渊冲宫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好好伺候姬珍娘,自己则起身,一路顺着沁碧苑的□漫无目的的开始找了起来。

路越走越偏,眼见得再没有其他人,甚至连个宫娥太监都不见,齐渊一下站住脚——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远处一个三面环水的凉亭外那丛茂盛的花卉前站着的,不正是儿子齐东明和陆天麟的女儿陆扶疏?

远远地也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只是看陆扶疏的表情,似是有些恼火,自己那素来无比骄傲的儿子,则是不住打躬。

齐渊眼睛一下睁大——怎么瞧着东明的样子,竟是和陆扶疏无比熟悉?

忽然陆扶疏不知说了句什么,又往凉亭指了指,齐东明当即眉开眼笑,然后看左右没人,转头便往凉亭里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回头喊着“我在这儿等着,你快些啊——”

那模样,竟分明是一对儿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吗!

是了,自己怎么忘了。姬青崖和姬木枋被发配到南疆后,也曾向自己说过最后的情形,好像是东明被留下了,而他们离开后,恰好陆扶疏一行进入天乔寨,难不成其实是儿子被陆扶疏救了,两人还,日久生情?

回想齐东明一路跟在陆扶疏身旁时的表情,委实是陷入情网的男子才会有的。

越想越确信自己的判断,齐渊简直喜不自胜——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的女人都逃不出手心。

眼见得陆扶疏好像回去交代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不见得能回来,正好,自己先趁这个机会见见儿子,一定要让他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牢牢抓住陆扶疏!

又再三往后看了下,发现这地方确实偏僻,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齐渊快速从牡丹花后绕了出来,往凉亭而去。

齐东明本来正百无聊赖的在凉亭里坐着,听到脚步声,神情顿时喜悦至极,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却在看到齐渊后,明显怔了一下。

“东明,真的,是你?”到了近前,齐渊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眼前这个一表人才、衣着华贵的青年,委实正是自己已经数年未见的儿子齐东明。

“南安郡王?”齐东明的语气明显有些僵硬。

齐渊就滞了一下,却又瞬间想明白——看来儿子是怨自己当初把他送到天乔寨那般危险的地方,更在之后这么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

定了定神——原本对这个庶子,齐渊并没有太在意,这会儿却不然,一想到说不好就可以借由儿子把陆天麟拉拢过来为己用,齐渊立即做出了决断——

一定要想法子消除儿子对自己的敌视!只是既要推脱,就必得把原因推到其他人身上。

思来想去,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

“明儿,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当初,实在是你娘亲逼得太急——”

“我娘亲是姬扶疏。”齐东明忽然正色道。

“是是是——”齐渊忙点头,“我不是说你那个娘亲,是府里健在的王妃——”

“那个恶毒的女人?”齐东明神情更加愤怒,“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娘就是她杀的,她还杀了小弟弟——”

没想到齐东明竟会如此说,齐渊神情明显有些难看,又思及之前齐东明对姬珍娘的敬畏以及之前姬珍娘种种手段,齐渊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怪不得儿子即便脱困了都不肯回南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难道说姬珍娘真的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甚至之前自己的妾侍那么多怀孕的却到最后全都小产,说不定也全都是姬珍娘干的?

又回想起来,之前每次妾侍出事,姬珍娘都是到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是自己没照看好,自己也曾怀疑过,只是每次妾侍出事,珍娘都恰好不在家中,而且看她哭泣的模样,竟是比那些妾侍还要悲惨,就想当然的认为姬珍娘没有说谎…

本想着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可不知为何又想起越长越不像自己的嫡子…

竟是不自主抓住齐东明的手腕:

“你方才说,她害死了小弟弟——”

“自然。”齐东明重重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弟弟洗三时,我亲眼见到那个恶毒的女人拿着好几只钢针,全都插入了弟弟的脑袋里——”

“什么?”齐渊猛的倒退一步,差点儿跌倒下面的水里——齐东明一说,他才想起,好像就是洗三后,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就开始日夜啼哭不止,自己当时也是遍请名医,却都是束手无策。后来又听人说,初生的小孩都会闹这么一段时间,等过了百岁后,应该就会好了的。哪想到没满月,孩子就夭折了…

现在听齐东明说的这般清楚,前后对照之下,哪有不明白的——庶子的死定是姬珍娘下的手,便是那些妾侍或小产或意外死去,也定然和姬珍娘有脱不开的关系。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同床共枕的竟然是这么个无耻狠毒的女人,齐渊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毒妇,我——”

却又顿住,再是厌极了姬珍娘又如何,眼下自己根本离不得神农山庄!竟是越想越是后悔:

“要是为父那时候不糊涂,没有被这贱人勾引该多好!也不会辜负了扶疏,还落到这般可怜可悲的境地…”

“那现在就杀了她!”齐东明忽然道,眼睛更是诡异的发亮,“杀了那个女人,把她切成一段段的绞碎了喂狗——”

没想到齐东明会恨姬珍娘到了这般地步,齐渊顿时有些为难,良久叹了口气:

“明儿,你以为为父就不想吗?如今爹也知道,姬珍娘就是一个合该千刀万剐的女人。只是眼下,还得利用她掌控神农山庄。不然,你好好求一下陆扶疏,只要能把陆天麟拉拢过来,神农山庄咱们不要也罢。到时候那个女人就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或要凌迟,还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明儿,你一定要帮爹,姬珍娘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儿,爹现在想着,说不好,就连她那个儿子,说不好都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一个早年养在青楼的女子,又能有多干净?爹能靠的也就是你——”

话音未落,忽然被人狠狠掐住脖子:

“齐渊,你好狠的心,我要杀了你——”

齐渊猝不及防,拼命想要挣脱,哪知身后的人却是下了死力气,死死缠住不妨,齐渊情急之下,胡乱抄起凉亭桌子上放着的茶壶,朝着身后用力的砸去:

“姬珍娘,你这个疯女人,快放开我——”

耳听得“砰”的一声响,姬珍娘堪堪被砸了个正着,顿时一阵眩晕,终于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