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以事实证明了我对它的小看。

就那么轻轻的一扇,黄金狮子就被小鸟给扇飞了,呃,严格地说,是向左边倾斜,体积庞大攻击力超强的神兽,竟被一只名不见经传的野麻雀给逼退一步,说出去都笑掉别人的大牙。

当然,小鸟本身也不是没有受到伤害,本就少得可怜的羽毛,被里奥菲娜狮子身上自带的黄金火焰给烧没了,半边身体黑兮兮地,变得更难看了。

水悦的脸色变得铁青铁青,黄金狮子原地晃晃脑袋,直起喉咙大吼一声,火焰似的鬃毛在空气中轻轻晃动,猛地火焰向外放射燃起一米远,散发着炽热的怒火。看看那头漂亮无比的召唤兽,再比比我面颊旁这只非战斗型的野麻雀,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笑意。

“笑什么笑,快点给本王命名!我警告你,要敢再叫我野麻雀,我就咬破你的头!快点,笨家伙!”

“吵什么吵,小心我揍你!”

我这句话自然是对这只不加收敛的野麻雀说的,谁想啊,却刺激到了我家那个水悦堂妹:“你!!!太狂妄了,燃烧吧,里奥菲娜,战斗。。

“我为什么会认你这号蠢笨无比的女人做主人,她怎么配听到本王的神意,快,给我命名阿顿.赫里斯!”

我要信这只空口说大话的野麻雀那才有鬼了,假使它是某不知名的神兽变种,水悦听不到它的噪音,绝非因为配不配的问题,而是,它还处于幼年期,而非可以与外族交流的成年期!

说穿了,它在嫉妒那头雄壮无比的黄金狮子里奥菲娜。

想通这一点后,我横了它一眼:“闭嘴!麻雀!”

小麻雀愤怒地在空中直打滚,它在不满我对它的威胁,不过,它飞管飞,倒是停止了那魔音穿耳似的噪音,我还没有学会心灵沟通,所以,水悦堂妹又对号入座了。

如果她身上能喷火,相信她全身都已怒火狂焚。黄金狮子蓄势待发,在水悦的攻击命令下,整个地向我扑过来,当即立断,向前扑倒,真好穿过狮子的肚子底下,趁狮子未回头之际。双手一撑,利落的一个后翻滚,跳出了比试平台。

“你赢了!”我很爽快地向水悦挥手说再见。对着那些发出阵阵虚声的王族们点头致意,双手放开平举又合拢。行了一个极夸张的宫廷小礼,向四周鼓掌地人们频频行礼,只差没全场环绕一圈连连飞吻以示我的兴奋。

“完了完了,这个疯女人居然真的这么干了,本王竟然输给一头老狮子。太不公平了,你给我收回去,把话收回去,上去,你给我上去跟她再打过,我怎么可以输给这种级别地神兽!太丢脸了。。。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主人啊!!!”

野麻雀地尖叫声,吵得我眉头直抽,我为什么会选这种讨厌的生物做宠物,真想扔掉就当从没有养过!

无视它的怒骂。环顾四周,哈,我看到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数数看,梅森克国王、格兰德大神官、卡罗蒂王后、卡姆王子、红梅王子妃。。。呵呵。不仅因为我的爽快认输。还因为我脸上那怎么藏也藏不住地欢喜,那个精彩。赶得上吉尼斯变脸记录之最了。

HOHO葛儿和艾尔塔的脸色也不错啊,我的老师那嘴巴大张的样子可够滑稽的。。。司仪大人,评审官大人们,快点宣布结果吧,我的自由。。左边的国宾区飞速地跑进场中,听过消息的国王与王后,马上喝令全场镇静,因为威顿王国使臣有情况补充,为这一次最后的王族认可。

看到那三个熟悉地龙族人,我的笑容挂不住了,这会子他们站起来干什么?

很快,我的不祥预感灵验了。

桑莱特毕恭毕敬地举起一根青中带点金色地法杖,把它展示给全场的观众,告诉他们,这就是传说中地封魔法杖,它地持有人便是我,并举出人证司葛儿、艾尔塔,证明我用这根法杖消除了封印千年的圣龙王神殿。

众皆狂抽气,灿亮地眼睛齐齐锁住我正要逃开的身影,卡洛蒂王后等人,震惊之余也掩藏不住喜色,坦承这项惊人的历练成就足以位列风之杰出王族之林。

紧接着,那个穿着白色大袍的光明神殿圣女站起来,她说我为兽人族找回了失落的兽王印信,解开了兽王神殿没落的秘密,甚至将银晶圣龙送给拉夏的王子做召唤兽,大大地夸耀我的大义。

兽王神殿的图腾祭司们,也在旁证明凡希泰圣女说辞的正确,他们恳辞切切,再三邀请我去拉夏做客。还好西西老大和矮人部族没有轧上一脚,这两大种族就已够我受的了。

兽王印信是什么东西,它能令狂乱的拉夏强盛团结,所有的兽人回归拉夏王都阿尔,它的重要性王族们个个了然,但是,最恐怖的消息该是银晶圣龙的重出江湖。

那头实力不逊于圣金大龙王的传奇存在,早已失传的神话传说存在,居然被拉夏那个好战成性的国家封印?!还做了拉夏王子的召唤兽?!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奇迹与存在!

听到这里,完全动容的龙族代表,桑莱德等人就跟其他风之的王族们一样,也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迅速反应过来的卡姆王子,当场宣布未来的第一王子妃王族认命状通过。笑话,你说通过就通过,别说我现在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单是我回来后那么多辛苦的努力为的是什么?

我飞速地冲过去,捂住卷轴,拦住大神官盖印的手,转头对卡姆王子嬉皮笑脸地拉两下脸:“卡姆王子,不会不知道他们这么好心的原因吧?如果我不是王族,我个人的得失就不能与国家利益挂上钩,那么他们便不能威胁风之,王子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庄庄,别胡闹,你有这样的历练成就做风之的王族绰绰有余,还是你不想做我的王子妃?”

我摇摇头,很肯定自己既不想做风之的王族,也不想嫁给他!把个卡罗蒂王后气得不轻,在旁边伸着指头,像要吃了我似地狠狠瞪着我不放。

“真是该聪明的地方,倒的确聪明,”卡姆王子拉出我手底的卷轴,收了笑脸,冷冷地看着我,全身笼罩在阴沉的不快气息中,嘴里吐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假如你不能通过比试,左边在座的贵宾都会出来证明你的成就,今天,你便是想不做王族,那也由不得你!聪明的女孩,不会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吧?威顿、拉夏可是付出了相当可观的代价,不顾一切地要把你留在风之!”我承认刚听卡姆这么说的时候,确实被他唬住,但是看到场中愤愤不平的水悦,马上转过弯来,咧开大嘴笑眯眯地回应:“可惜呀,王子殿下,您的母亲,帝国的王后陛下,不巧适才与水悦大法师、大神官、国王陛下做了一个约定,只有比试得胜的人才能得到王族之名,还有,与殿下您的成婚机会哩!

别抢,这纸约定现在可是一个宝贝呢。啧啧,您看您的脸色,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难看?刚刚您不也是同意的么?”

皱眉头的卡姆、一脸傻笑的国王、头痛的王后、漠然的红梅、震惊的大神官、欣喜的水悦。。。咯咯,我家可爱的水悦堂妹,这次真是多亏你啦,我是不知道你手里到底拿着什么东西,能令卡罗蒂王后都为之妥协,却绝不仅仅只是一位年轻的天才大魔法师与未来的神使大人!

“猪头,你这个蠢货!白给你的都不要!自讨苦吃,你这蠢得没边没形的白痴!”小麻雀的话根本不能破坏我的好心情,皱皱眉,一律无视。

我乐呵呵地收回如意金手,先卡姆王子一步抢到了卡罗蒂王后随手扔在一旁的三方约定卷轴,一个人开心地笑个不停,不停地催促大神官快下决定。我一刻都不敢放松,要知道,好事变成坏事的转机只要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可以了。

国宾又怎么样?还能干涉风之的内政不成,当真是机关算尽,倒便宜了我。

8-4 王族之名争夺战(四)

8-4 王族之名争夺战(四) 在某些特别势力的威压下,大神官勉为其难地拿起金笔,开始誊写与二王子意思相反的认定状,背对着众人的我,雀跃不已的看着大神官异常流畅的动作。

此时,黑色空中突来传来一阵熟悉的邪恶的变态的桀桀怪笑声。我还没来得及转身,我可怜的堂妹,片刻前还威风凛凛一副不可战胜的水系大法师,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就让人打出了场地,不偏不倚,她卧倒吐血的地方正是帝国最高的看台,国王、王后的前面,我的脚边。

低下头,我战战兢兢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她,她的法袍破破烂烂地贴在身上,美丽的公主卷发黑得一团糟,整张脸扭曲成一团,那双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清纯大眼,此刻正无比恶毒地盯着我,怨恨不已。“桀桀。。。谁敢说你输了?桀桀。。

无比震惊的我转过身,不敢置信地仰起头看着台上那个黑色的邪法师,他的脚下,踩着那头漂亮雄壮的黄金狮子,就跟它高傲无比的女主人一样,全无先前的张扬气焰。

全场没有一个人能料到邪法师,无声无息地穿过广场的防护魔法屏障,如一个黑色的幽灵瞬间闯入如此威严重要的场合吧。听到达菲斯的笑声与话语,全场顿时沸腾,如同炸开了的锅!

“大陆第一强邪法师。。

“他为什么会来?”

“六公子的女儿居然跟邪法师有勾结,果然是逆神者之女啊。。

“风之王族的颜面。。“邪法师跟她的王族之名有关系么?”

我完全蒙了,这个不按理出牌的达菲斯,消失N久地变态恶魔,我几近忘却的邪恶之人。他为什么会忽然跑出来搅局呢?

在达菲斯超强实力威吓下,评议王族们很快地结果报给了国王与大神官,当听到水悦被除名。而我位列其中时,水悦愤怒了。伤势不轻的她原地暴走,大叫不服!因为新地委任状将让她失去风之的一切,她甚至不顾己身形象以及众人地疑惑。

艾尔塔上前,扶起她,小心地为她拭去脸上的血泪。把她抱在胸前轻拍后背低声地安慰,随后,这位守护精灵艾大人与卡罗蒂王后争执起来,不用知道内容,从他对水悦细心的维护就可以看出来,他要帮助水悦改变成局。

桑莱德那些人默立一旁,似乎他们先前为我举证所做的努力已烟消云散,司葛儿和他的精灵七长老等仍在窃窃私语,不时地把目光投向我这边。似乎拿不定主意。

而某些人,王族啊还有看热闹地军人们、坚持着风之王族颜面的固执者们也不同意这个结果,大意我这人品德低下与邪恶之徒为伍。不能成为风之王族、王子妃之类的话。看他们激动的样子,颇有群情激愤要闹事的苗头。我还是站在原地。努力地平息着心底的恐惧与惴惴不安。

可怜的司仪官,被平静不了的众人推出去。与达菲斯交涉,关键一句王族认定不能有他人插手。邪恶的法师一个弹指,就把抖如筛糖地司仪官凌空固定在空中,任其在那儿四肢乱舞;另一只手瞬间把我勾过去,一把扯掉我额头上的发箍,阴阴地笑道:“看到没有?”

重重摔了一跤的司仪头如捣药般地猛点头,跌跌撞撞地他立刻向全场众人宣布:约定永世奴役契约的双方,不受此限。..当场宣布由我获得比试地胜利,水悦落败,从此为非王族身份,卡罗蒂王后等人立即拟定第三份新地王族认定名单。

四周的声响瞬间远离消失在远方,我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达菲斯。邪恶地他全身依然包得严严实实,连点边角也没有露。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额头上这个印记代表的是什么含义,那是达菲斯最大的耻辱,既然他敢坦承,必是要有所作为,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面对他,我从来只有恐惧与逃避,如今鼓起勇气的质问,也是轻若蚊吟,我的心乱成一团,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为什么这个邪恶之人会插手这件小事?

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达菲斯,发出得意的怪笑声,似乎在欣赏我的无能为力与不愿妥协的无奈与无助,久到我以为他不会为我做出解释,但他是个心理极端扭曲的人,他喜欢看到别人痛苦被折磨被伤害,不计较手段与办法。

他说:“你现在一定是万般懊恼吧,这是对你的惩罚,我的小主人。”他的口气很恶劣,恶意嘲弄的叫法提醒了我一个被我遗忘的事实,无端利用眼前这个邪恶之人是需要付出庞大的代价的,他之所以愿意忍耐愿意等待,当然是要给我致命的一击。现在,我最需要的便是自由,于是,他抢走了它,甚至以看我自困死地为乐。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能够在这个恰当的时间出现在这里?破坏我所期待的事?这个契约是单方面的,你只能被动地承受我的悲我的喜,你根本不可能猜测到我的心思!”我想抓狂我想暴走,可是,一切的一切,在那冰冷得意的注视下,化为泡影,我只能无助地继续发问娱乐达菲斯,希望他变态的心理能为我解惑。

然而,根本不用他解惑,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世上唯一能令达菲斯不顾毕生耻辱也要插上一脚的人,就是那个精灵族的混蛋:“他许给你什么样的条件?是不是解除契约?”

“咭咭明的女孩咭苦吧

现在根本不用去质问司葛儿这么做的原因,我的脑子飞速地转起来,因为不知道达菲斯地真名,我做不到单方面解除契约,而达菲斯这个阴险的小人。他哪有可能告诉一个可以无限钳制他的人呢?所以,我只能从别地地方入手。

我知道达菲斯是一个被司月驱逐的人,多年来独占希望森林。与司月国水火不容,具体原因不知。但这就足够了“我们也来做一个交易吧,”我直直地看着曾经让我无比恐惧地人,这一刻,想要逃离风之王族约束的念头完全占据了上风,压过了我心底的害怕。不管周围其他人怎么看我和达菲斯,我专心地向达菲斯展示我手中的武器:“也许你看不透它的表象,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司葛儿想要地东西,也是司月众王族们最想要的东西,我可以把它给你,只要把结果改回来。你不要么?这是连司月的大祭司希斯波提考尔也紧追不舍的东西!”

“咭咭,愚蠢的女人,你配跟我谈条件么?”达菲斯是绝对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变态。他狠狠地把我扔出去,嘴里怪叫连连:“等解除了契约,咭咭。你以为有谁拦得住我?”

是,我真是笨。跟你这个大变态谈条件。真是大错特错,呸地一声。把口中的血水吐出后,看着狂妄得不可一世的达菲斯,冷笑两声:“司葛儿,你给我滚出来!如果你还想要我给你做事的话!”

司月国也许真地想要如意金手,但司葛儿的目的绝对不会是这样东西,要知道,他能下手地机会太多太多,我也拦不住他,他要在关键的时候给我来这么一手,必是想要我给他做一件事。

我地话音刚落,司葛儿就笑眯眯地从贵宾席上站出来,心平气和地问道:“庄庄,脾气不要这么差,你叫我有什么事呢?我很乐意为美女效劳地。”

“告诉我达菲斯的真名,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包得严严实实地达菲斯,要么双赢,要么大家一起同归与尽好了:“达菲斯,我赌你今天是给那个花痴自恋狂做白工,你也不想想,他既然有求于我,自然是我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而在他没有解除契约之前,我,你的主人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很多,咱们要不要试试?”

达菲斯不是蠢人,但司葛儿也不是笨人,我的小小挑拨显然没有起作用。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司葛儿的选择:“你想要我给你做什么事,非要把我困在这里?你只要说一声便好,我哪里会拒绝?除非你要我做的事,是大违我本意的,咯咯,你现在不顺了我的意,你以为做上风之的王子妃我便会如你的意?”

“庄庄,你现在太激动了,放松点,我绝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留在风之做大权在握的王族有什么不好?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不想做王子妃,可是那位豫殿下真的不适合你,而且,你并不如你以为的那样是真的喜欢上他,他利用了某种阴暗的可耻的手段欺骗了。。。

哦,不,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对,放松、放松,做王族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你可以照样过你想过的日子。

骗三岁小孩子也不带用这种话的。

“可怜的家伙,你还是答应了他们吧,可以少受点罪。。。你怎么这么笨啊,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你这个时候跟他们倔什么,以后再找机会毁约不就行了,喂,猪头,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小麻雀在达菲斯出现后,再不敢独自飞在半空中,而是异常乖巧地停在我的左肩,即使说着如此欠骂的话,也是极小心的吐字。

它在我耳旁一个劲地唠叨:“其实啊,我觉得那个美美的精灵说的很对,那个人阴险下流卑鄙无耻,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及,你又不是真的喜欢他,趁这个时候跟他分清楚,如果还跟他混一起,小心连点渣都不剩。。。”

伸手捏住小麻雀的嘴巴,我冷冷地看着司葛儿,冷冷地告诉他我的决心:“我只想离开这里!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我,就放我走!”

司葛儿摇头不语,达菲斯在高处咭咭怪笑连连,我彻底地明白了司葛儿和他背后那些人的意思,这个时候我个人的力量是难以回天的。我慢慢地冷静下来,是真的冷静下来思考司葛儿这么做的原因。

从我进入风之以后,碰到他和艾尔塔两个人,都是那么地古怪,时机是那么地恰当,必是事出有因。只恨自己当时自信过了头,阿豫他们早已警告过我,而我却任意妄为,惹他们生气,错过许多。

全场的嘈杂声猛地闯入我的耳中,老师父亲母亲焦急愤怒的面孔出现在人群中。这会儿,不知是谁下的令,已经调集了近卫队和法师团紧紧围绕住广场,有侍卫在驱散人群,但不怕死的爱看热闹的还是大有人在,今儿个达菲斯倒真是好兴致,居然没有动手杀人。一袭黑袍的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广场的围墙上,远远地真像一个飘荡的黑色死神。

陡留司葛儿一人在我边上不停地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的愤怒,以及接下来的好戏。父亲已经拔出了雪藏的配剑,金色的龙头整个地包住他的左手,剑身锋锐雪白,光芒如旭日东升般灿烂灼目,长长的龙吟声回荡在混乱的广场上空,达菲斯轻轻地噫了一声,举起手不停地摸着下巴上的布料,倒像是有点为难头痛的样子。

我不知道母亲的长剑什么时候拔出来的,早先我还以为她是一名隐藏身份的医官,她的配剑通体碧蓝,其他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唯有剑尾的穗饰是一小片的银色的弯月亮,轻轻一个剑花,剑饰在夜空中闪过,尤如划破黎明的明星。

照目前的情况看,她与我父亲一样,是名极其出色的剑客,两人是令达菲斯都动容的情侣剑客。他们的配合异常的默契,转眼间,就突破了近卫军官的包围圈,跳入场中,牢牢地守在我的周围。

不一会儿,我的老师伊特礼斯也跳了进来,一见到不肯妥协的我就摇头叹气,倒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比试场倒成了唯一的清静之地,只可惜旁边都是当世高手在相互抗衡,不远处的高台上,王子王后等人,威顿、司月、拉夏的使者们紧紧盯着这儿的动静,只可惜自己不是那个旁观者。这时候,我多么感激达菲斯的怪僻与邪恶,若是这么多人一窝蜂似地冲上来,我们这边怎么挡得住?

“庄庄,过来。”

母亲把我叫过去,她倒没有责怪,只是问我既然不想嫁卡姆王子,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我回说不想让她和父亲为难。母亲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在我的脑门上轻拂,拨开上面轻飘的丝丝流海,满目心酸地看着额上的紫色印记,嗔怪我的见外,跟自家双亲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不想做王族,咱就不做。

司葛儿在一旁急了,情不自禁地喊出了母亲的名字:“卡罗奇,你不能再惯着她的性子,她有她该负的责任!”

8-3 王族之名争夺战(五)

8-3 王族之名争夺战(五) 母亲连甩都不甩他,把我推给老师,和父亲两人紧紧站在一起,对着围墙上的达菲斯高喊:“下来,我们也该算算帐了!”

达菲斯桀桀奸笑:“没想到是你们两个的女儿,咭咭真是冤有头,债有主!”言语间,黑袍鼓起,魔法力高涨,引得狂风大作。旋即一记电光波弹飞射而出,蕴含着巨大魔法破法力的电光波弹呼啸而至,而非我常见的小小电光球,看得我那个心惊肉跳:难道这就是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

父亲背着右手,左手剑一挥,带着金色斗气的剑芒异常轻松地甩开了电光波弹,在广场上的魔法罩上发出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整个广场四周持续一片白炽,一袭藏蓝色长袍的父亲,无风自动,尽显飘逸潇洒。

也许是因为自身实力有所上升,我总觉得此时父亲展现的实力与气度与小时候惯常见的清贵儒雅不同,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深沉,如大海般浩瀚无边,尤其当我看到艾尔塔和卡姆王子时,这种对比更加明显。

这三个男人,平日分开见时,我总觉得在气质上有所相像,均是如清风明月般的清冷自如,骨子里都无端地洒脱,但现场一比较,才惊觉那是一种境界,相似的境界。

父亲斗气反朴归真,平平淡淡却又广博深沉,让人莫测高深;艾尔塔斗气深厚精纯,平淡中带着一丝傲气,剑者不凡气度由内而外形成一层挥之不去的无上光韵;而卡姆王子则不然,有一种锐气,棱角张扬。锋芒毕露。

这就是境界相似,然实质大相径庭的强烈对比。柔则过平,刚则易折。高下立见。难怪艾尔塔对父亲如此推祟至伟,二王子到父亲面前毕恭毕敬。

老师在旁边点头肯定我的观察:艾尔塔曾经跟父亲切磋过剑术斗气。受父亲影响颇深,而卡姆王子虽师从妙休大师,实际上却是艾尔塔的弟子。

好复杂!

一身布衣地母亲,浅色的头发挽成普通的发髻,真正平凡之极。此时地她朴素沉静。面带浅浅的微笑,温柔如水地眸子动情地望着父亲,冰冷的长剑随意挽出一朵剑花,状似无意地在两人之间张起无形的斗气防御,剑意中的柔情变化无尽,层层涟漪如波涛般缓缓泛开,一浪紧追一浪,斗气盾的光色也由浅至深,由淡蓝至深紫。再转至银金色,尽显柔情剑地实力。

双亲就那么轻轻地一站,微微地两下剑刺。只觉得两人上下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达菲斯身形飘动。陡地展开一层浅浅的魔法防护罩。我的魔法感知实在太低,只隐约觉得这防护罩至少不会低于三系。悄然地化开了父亲那无意却凌厉的一剑。

只见达菲斯猛地冲天而出,手臂大展,如一黑色的鬼魅般悬停在半空中,冗长的咒语声如恼人的蚊蝇嗡嗡不停,随着咒语的响起,被魔法火焰烧亮的天上,乌云重重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我大奇,难道他要做父亲地靶子,这当然不可能。果然,我看见父的眉头紧皱,与母亲相视一眼,迅速做出抢先攻击的决定。..

父亲单手直举龙头剑,右手在胸前飞速地结印,我看着怎么那么像典籍上记载地召龙印,当时也想着把这厉害的招数抄下来给普列,可是战神战意奥义与召龙印不能共用,只好舍弃。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么强悍地招数,佩服!

剑法如神,原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契印一成,随着父亲低低一喝去!,一个湛亮地金色龙头从龙头剑上呼啸而出,其势迅猛,像冲击波似的金龙头,夹杂着无穷地斗气,直冲那飘飘荡荡的黑色身影,漫天的龙形霸气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呼吸,双眼一眨不眨地期待着邪法师的破解魔法。

此时,父亲身旁娇小的母亲轻啸一声,凌空踏步,身形直飘上龙形斗气波,宛如巨龙骑士驱使着有形的金形巨龙。母亲自然是仗着精妙的斗气与父亲的召龙印相配合,形成一种斗气实质化的错觉,并没有真的站在龙头上方。长剑在手,母亲悠然地挥出柔情剑意,散发出漫天的剑雨,如一张铁丝网般罩住那个黑色的存在。

最妙的是,不待剑意散形,母亲中途迅时换招,简简单单地一个上撩剑花后,挺剑直刺,竟是直冲达菲斯的咽喉部。这一剑带着淡淡的金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破绽,势如电闪,灿若星辰。

凌厉的剑气穿破达菲斯的超级魔法罩,随之金色的龙头也袭向黑色的影子,透明的魔法罩有如碎玻璃般片片掉落,点点星光无声飘散在空气中,慢慢消散,璀璨而美丽。

不败的邪法师被母亲刺了个正着,其下的金龙头冲体而过,黑色的身影生生地向下直落,黑色的法袍层层剥落。台下顿时暴发出一阵阵狂热的喝彩声与激烈的鼓掌声,我正要开心,惊见父亲的身影紧随其后,傲然地劈出凛冽的一道金色弧形,旋转不停,削向受伤不轻的邪法师。

同时随着雷鸣般的异响,父亲一搭母亲的手,两人乍一接触,旋即平平向后飞退,轻轻飘落在地,这电光花石之间,达菲斯的攻击魔法已然完成。漫天飞花般的火光球澎湃倾泻,无边的狂风大作,风助火势,妖艳的火不停地漫延漫延,火焰有如神助般地不停飞舞,幻化成无数的火影翩翩起舞,迷惑人的神智,笼罩整个西风广场,天上降下的闪电,在广场上霹雳作响。

众声惊呼惨叫,全都手忙脚乱地展开防护,却不敢用相克的水系魔法御敌。这似乎都已经成为达菲斯魔法的变态准则之一。

轻描淡写的初始攻击就能引起此等地强劲效果,如此震撼人心,足见达菲斯的实力之强悍。如此绚丽的无差别强烈攻击,令人不得不为他惊人地魔法天赋叹为观止。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地火系魔法。那倒真小瞧了达菲斯的邪恶度与变态度,在老师的防护罩保护下,我已了然父亲挥出的那道旋转不停的剑芒真正用意。因为这个不知名地复合系魔法,绝对融合了达菲斯的高段精神魔法咒语,周围众人狂乱地暴躁。不断地嚎叫声,极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父亲的金色剑芒围绕着达菲斯转,则是为了阻止他的进一步控制引导火势加大,减缓众人中魔法迷障,显然成效不大,达菲斯强大的精神力已将整个广场封锁,他实力之强无须借助任何工具就能形成属于达菲斯的幻术领域。

如果不考虑场上两位是我家双亲,我倒很想去大声嘲弄一下司葛儿,瞧瞧他请了个什么样的不定时炸弹来!这个时候司葛儿、艾尔塔他们才想到动手救人。不嫌晚么?

刹那间,如蝶般飞舞的火影化做连串的火箭,夹杂着无数地霹雳闪电。在全场的空间里无差别群体攻击,一番狂轰滥造后。干净整洁的西风广场已布满浓浓地血腥气。众人的哀号声在被火光映红地黑幕中渐渐成为绝响。

不怕死地人呐,达菲斯那变态倒霉的样子是普通人能够欣赏地么?

可怜这些风之的王族老栋梁。我暗自摇头,达菲斯又一次为风之的王宫内斗扫清了道路。来越兴奋,尤其在全场几近变成血肉模糊的修罗地狱时,左掌隐隐发烫,蠢蠢欲动,就像是嗜血的妖人,很想脱离束缚,极欲扑向那片血地;我费了点力气拽住金龙弦才不让它跳出我身前一丈远,于是,它就不停地在我手边抖动,像一个好战的狂徒,想要上前厮杀,一饱饮血杀人之欲。“老实点!”

我怒喝一声,如意金手很委屈,如不死心的孩童般不断地拉扯我手中的金龙弦,意图使我改变主意,此时的我其实心烦气噪,我总是万般不能忍受这些血腥气和过于残虐的画面,体内的不适也忠实地反应了这一点。

也许转移注意力会好受一些,我集中精神看向与双亲仍然缠斗不休的达菲斯。火焰箭与雷电狂劈之后,火焰中心又散发出丝丝蓝色电流火花,小小的电光球一个个飞速旋转成形,成熟后即脱离火场飞出,随处乱飞乱撞。

而多数的电流在达菲斯的控制下慢慢织成一张电网,电网上的条条电流迅速膨胀,变强后即时罩住我家双亲,森蓝的电网骤然紧缩,在原地迅速地流转,形成一个电流线旋涡,圈圈卷起成一瑰丽闪亮的电茧,双亲在电茧内中不断努力,两两相碰间爆发出层出不穷的电光炮响,每一响都放出极至的万丈光芒与惊天的雷鸣,声势浩然。

达菲斯,这个恶态法师,他的真正实力果然不是一般恶态的强,真正天赋惊人,永无止境。

“要是限制全解开就好了。小心点!”

老师不愿杀人,便仅用魔法罩保护住我和他自己,用伤害不大的魔法逼退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全场虽然乱作一团,但国宾区那儿的威顿龙族、司月精灵长老以及兽人族的圣女和图腾祭司,安之若素。

独独不见西西老大和矮人部族的代表,在这混乱之中,不知他们去了哪里。艾尔塔把水悦托给红梅后,和司葛儿等人在全场跑来跑去,救治被达菲斯魔法伤害的好事者们。全场死伤最重的自然是实力不足的侍卫。

漫天飞舞的火光剑光中,达菲斯的小电球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如果说父亲的剑招肆意奔放,大开大阖,那么,母亲的就是飘逸灵动,情意绵绵,两人的配合精妙绝然,相伴在火光电网中快速地跳跃腾跃,从地面到空中,又从空中坠落地面,远远望去,两人竟宛若情人狂飙劲舞,时而温柔,时而激昂,密集的斗气与魔法的冲激声,宛若狂风暴雷大做,声威赫赫。

看着那抹黑色如鬼魅般的身影,轻轻一扬手,就洒出千朵万朵的电火花,逼退双亲的步近,嘴中又在上开下合地念咒。要来新的变态魔法了么?

我的耳边仿佛又听见了他那招牌式的桀桀怪笑声,想到了自己受的苦与罪,想到他的加入导致自己的计划功功亏一篑。无穷的怒意从心中冒出,手中一紧,顿时感到一股热量从金手上缓缓传到体内,全身充满了力量和自信。不顾空中弥漫的灼热气息和逼人的剑气,在眼花缭乱的火光与剑气中,我挥出了如意金手。

如意金手狂呼而出,如饥饿的野人般狂热地奔向达菲斯这顿超级豪华大餐,眼看就要击中达菲斯,猛地见到那双直射过来的嘲讽眼眸,邪恶、冰冷、无情,直冻得人心底发凉。不知为什么,心中虽有惧意,我的身影并没有后退,带着满腔的狂乱怒意,一心一念直想把眼前这个敢于冒犯我的人干掉!

杀死他!

不知不觉地,怒意升华成无尽的杀意。“笨蛋,快屏气凝神啊,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碰上这么个白痴猪头,什么都不懂!”

“快,拦住她!如意金手变异了!”谁的声音?

此时,我什么也听不到,即使听到了,我也不会后退,无边的杀意笼罩了我全部的心神,有这样的好机会干掉折磨我最久的敌人,我又怎么会放过!

刹那间激荡起凌厉风声,手中的如意金手宛如呼啸的血色巨龙冲向对手,我的眼前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血雾,漫天血光和凄厉惨叫声弥漫在风中,我感到全身热血沸腾,双眼也变得有些狂热刺痛,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沉浸在血色之中,没有杂念,只有浓浓的杀意:杀!杀!杀!

熟悉而又陌生的招数,流畅的意念而又有些艰涩的身手,我没有意识到这中间有何细微的差别,因为我沉浸在掌控收割他人生命的快感之中。这是一种力量的解脱,真正握有实力后的大释放,心中无穷的杀欲得到满足后的欣喜。我全心全意挥舞着如意金手,眼中只有那个邪恶变态的超级魔头!

血色的影子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对手实在太弱,我的心却依然渴望: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再杀、杀、杀,直到杀死那个折磨我的魔鬼!

“庄庄!”

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喝,惊醒了我的神智:谁在叫我?他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我前进的身影停了下来,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我要看看这个让我心痛的人是谁!

8-4 五分之四封魔法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