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五分之四封魔法杖(上) 为什么是他?

猛地,剧烈地刺痛,从右手直达心底,一股沁心凉的寒意立即展开,缓缓地在手臂上不停地游走,两股寒流汇聚在眉心附近,盘旋不去,我眨眨眼,眼前慢慢恢复清明,再没有我深深厌恶的血色,只是宛如斩臂般的失手之痛,让我心痛难忍,惊呼连连,左手一摸,右手还在啊,为什么还是这么痛?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

因为如意金手的右手掌与我的右手融合了。我微微一曲指头,浅金色的金手光影就会在手掌上浮现,像是影子,又像是一个手腕上长了两只重叠在一起手掌,荆棘图腾上的金色魔法文字,反印在银色的手套上,慢慢地爬上金手光影的上方,瑰丽得诡异。

这种类似重影的异常变化,我心里的感觉并不是太糟,魔法世界无奇不有嘛,只是,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拼命地眨眼睛,想要熬过这难忍的伤痛,这是一种失去毕生所挚爱的那种难言心痛,浓浓的哀伤与绝望在我心中偷偷漫延,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这种情绪不是我的。但此时我有股强烈的冲动,我要找回那硬生生被人拆散的另一只手,因为它是右手的同生共死之伴侣。

心中忽地有一种清明,这种情绪是如意金手主人的真实情感,我明白了,如意金手的觉醒是必然的,选择了我却是极其偶然的,也许是相似地厌战厌血矛盾心理触发了那关键的一环。于是,格拉曼提切残留的意志选择了我,或者说。他地情人选择我也说不定。而在兽王神殿血池中的洗礼,唤醒了格拉曼提切地魔性。左手的魔意;而我一贯心静寡怒,仅有古风神殿的心伤,则让圣洁的右手动容,唤醒了恋人间的无边情意,才能制止左手魔性对我地侵袭。如此两相平衡。我才能维持多日的清明。只是今日,这浓浓的杀意先从我心中发出,魔性的左手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在那一瞬间,它控制了我。

所幸我贯用如意金手的右掌,左掌在未完成与我的融合前,被人为地中止了进化的流程,我只能这么解释。才不会让自己犯迷糊。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人唤醒了我的心智,斩断了左右手生死相连的靳绊。中止了如意金手与我地融合?

这个时候出现地重要的人物,小说里不都安排为深情款款的男主么?

猪头脑子。快去拿封魔法杖!你想死啊

身材修长地艾尔塔。拿着崩口的宝剑,在夜风中白衣飘飘。长长地银发在轻轻地飞舞,神色担忧地看着躺在地上地我,眼中散发着无边的温柔。那柄剑崩口就是他用剑阻拦了如意金手与我地融合证明,意识混乱的我一定惹了大祸,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夹着淡淡倦意、坚毅、与长者般的温柔,从不忍心强迫我。

我静静地回望他,心中满是忧伤与苦涩,有自己的,也有金手主人的。..

为什么是这个注定要背叛我的守护精灵给予我心灵的救赎呢?

“不要怕,没事了,它再也不能作怪了。。。”清冷的怀抱温柔地抚去我的忧伤,“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别哭。。。”

如情人般亲切的温柔嗓音惊醒了我,这才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为自己,也为那不受祝福的另一对恋人。我猛地跳起来东张西望,避开曲身向前的艾尔塔想要为我拭泪的手,自己随意伸手抹了一把泪,到处寻找丢失的另一只手,格拉曼提切的神意。猪头,你听不懂我的话么?快去找封魔法杖!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摸摸小麻雀的小脑袋,避开艾尔塔伸过来的手,默默地向前,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我“另一只右手”在慢慢枯萎,我知道如果再不找到与之配对的左手,她会死的,那位大神的禁忌恋人真的会在千年企盼后再一次死掉的!

心中隐隐有一种共鸣,心灵的召唤指引着我步步前进。无视我周围的血色惨剧,我知道那是自己无意识下造成的,只要里面没有我认识的人,只要我没有伤害到关心爱护我的人,其他的,我管他们去死!

找到了,在卢埃提的手上,我歪着脑袋,眯起眼好奇地打量,她的另一个名字叫做索莫达。我不知道这个人称倾国红颜的女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拿走如意金手的左掌是有什么缘故,总之我绝不允许它们分开!

“把它还给我!”我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平举,面色平静地对索莫达说道。

索莫达神情激动,完全不理会我的要求,拉扯着如意金手想尽办法想要解开上面的金龙弦,这个蠢货,还真当自己是阿尼塔多恋人的转世么?我心中怒火又开始新一轮的燃烧。

“我、说、把、它、还、给、我!”一字一句地,我瞪着索莫达,右手负在背后,我可不想在刚照面时,一个克制不住就把她漂亮的细脖子给扭碎了,我毫不怀疑我那新的右手的实际破坏力。

“金龙弦如今归我所有,这是我和艾尔塔之间的约定!我帮助你应得的报酬!”

这位不怎么聪明的索莫达小姐,她没有理会我,而是对着跟在我身后注意我的一举一动的艾尔塔说,我冷冷一笑,我心中的凶残杀意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

不要!你这笨家伙!你要不要命了!

站在原地,右手从背后伸出成环状,轻轻做出一个掐的动作,果然如我所想。那只虚化为右手的金手如一道半透明的手掌,从我的手心中脱离,扑向索莫达。把她紧紧掐住,微微一抬。索莫达就脱离了地步,呼吸难受地双脚乱蹬直挣扎,根本连一点反抗地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神器如意金手的真正实力。小麻雀如果有人性化的一面,那么。它这一刻是震惊地。

真的完全认主了。。。这个好命地死猪头!白白浪费我的口水!

轻轻一甩,索莫达被我甩上半空,右手目标锁定那只左手掌,眼神闪烁,我要找到那样东西,能维持住它的神力不流失的法器----封魔法杖,小麻雀的建议是正确地。

“庄庄,不要。。。”

我没有回头,我怕我的眼泪会再次流下来。

为什么是他?

他谁都关心。谁都爱护,甚至于是他的敌人。

“她要抢那只魔手,大家小心她魔性大发!”不死心的索莫达。在半空中不停地叫嚣,嚷得我心火直冒。不要我的好意。那就去死吧!右手仅仅抬手一挥,空中只闻索莫达两声闷气声。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重重的落地声。

干得好,早该把她一掌捏死!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耳边尽是麻雀的呱噪声,微侧头,用眼角扫它一眼,它是雄的还是雌的?这么多话!

玩着解开金龙弦后煞气深沉地左手掌,我抬眼四顾,这个时候,沉寂良久的耳朵和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我听见了他们的怒吼声与惊叫声,我看见了我家双亲、我地老师挡在我的前面,浴血奋战保护我,他们地敌人,自然是无数倍地强敌。

达菲斯还与我母亲缠斗,他居然没死,我的瞳孔开始收缩,眼睛又开始刺痛;帕拉城地几位龙骑除了一脸为难的卡斯顿均已参战,与我老师、返回的西西老大斗得不亦乐乎,便是傻子也看出来那几个龙骑,与伊特礼斯法师与西西老大旗鼓相当,里面居然还有我的祖父,有点奇怪呵。

我的父亲,对上了司月的七大精灵长老,蓝衫金剑,剑影重重,森然剑气若隐若现,气度一派悠然自得,只是时不时紧皱着眉头看向我这一边。

司葛儿和卡斯顿站在一起左右为难,不知该加入哪一方;旁边还有不少未死透的卑鄙王族,在暗中偷袭,比如说卡姆王子和红梅,相隔多年,我又看见了他们两个的联手,横扫西西老大带进来的人,怎么有那么多的矮人狂战士?

他刚才离开是去叫人了吧,原来如此。。桀桀。。

达菲斯一点也不含糊,也从不逞强,这个人所有的魔法招数都是实用型的,而且,为了争取魔法师必须的念咒时间,他完全是不择手段的,这一点,我相信在场的那几个帕拉城的巨龙骑士最有体会!

所以,达菲斯会联合司葛儿也是很显然的事。我没想到的是,司葛儿居然真的出手,拦住了母亲,用的,居然是和母亲同样的剑法与招术,只是两人斗气的颜色显然有所差距。两柄清剑,同样的凌厉中夹着哀伤,却为了各自的坚持,同样的执着与坚定。

父亲不迫的剑意忽地变得无情与孤傲,而又似风过无痕,逼退七个老头子,飞身前往相助母亲。我从没有听说过精灵族的无冕之王也是剑客出身,剑法还那样的超凡脱俗!

为了我一个人的任性,这么多爱我的人在拼命努力。

我正想伸出右掌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身后的艾尔塔,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却不容抗拒地扣住了我的手腕,语气坚定地说,不行,它会毁掉你的心智的。

喳喳,笨瓜,这只大精灵说得很对啊,你可不能仗着神器认主就乱来,放心啦,你老子厉害着呢,那些老精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使命地想要挣脱:“放开!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你们。。。”也许是我不该坚持才对,可是为什么是我?。

“不要任性!”艾尔塔的声音异常的严肃,我抬头正视他担忧的面容,他的神情带着一种天生的忧郁与深沉,从来冰凉如水的气息,如清风如明月让人心里平静。此时却透着难以言语的无边怅然:“不要辜负你父亲和母亲,好吗?”

一股浓浓的戚伤之感陡地浮上心头,我的眼睛又有些模糊,转过头拼命地眨眼睛:“嗯,不会让他们再担心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我的心再一次绞痛起来。轻地脱开他有些暖意的左手,刷地褪去左手的银色绣花长袖手套,父亲用召龙印时,我就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我左手的金色龙魂印,也在呐喊,它也要冲杀战场,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

也许结一个召龙印能唤出传说中的龙王之魂?我这么希望,可是,召龙印怎么结?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猪头脑子!龙魂的力量是你这吹口气就死的笨家伙能用的?找死!白痴,先去封魔法杖!

要是能找到机会跟父亲汇合就好了。我有些焦急,这么多强敌环伺,即使父亲再厉害。。。我们怎么跑得掉?我的眼睛再次扫过广场,忽然间一样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找到了:封魔法杖!虽然它只能对龙族起作用,有总是比没有好的。

我右手高举,手腕向下一转,白色透明的掌印远远地向桑莱德拍去,都亚和弦一、梅莱亚抢身来救,怕是来不及,形如废人的桑来德身形高高飞起,我手再一勾,他腰间别着的封魔法杖应声回到我的手心!

身后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声,耳旁却传来欢呼雀跃的鸟叫声。

8-4 五分之四封魔法杖(下)

8-4 五分之四封魔法杖(下) 我心中的欢悦也许还没有我另一右手来得更快乐,连带冲散了我心中不少的郁气,封魔法杖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我心中灵机一动,把那只有魔性的如意金手扔了出去,果然,法杖和金手在空中相互追逐,应该是散发着黑色气的金手非常怕封魔法杖身上淡淡的光芒。

猪头就是猪头!右手伸出去,笨呐,就是叫你把荆棘图腾拿下来的意思!真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家伙,扔出去啊,我看看,还差什么东西,嗟,少一样便少一样,行了,会画以心之血起誓的魔法阵?知道就快点弄一个,真是的,什么都要我吩咐!果然,本王如此天才如此英明神武。。。如此聪明不凡。。。这人世间谁能比得上?

我没有去想一只麻雀怎么会知道诸神最高誓约,也不去想封魔法杖融合后旁人的想法,这一刻,我划开左掌,在自己的脚下滴成一个五芒星状的永恒不破血誓之阵,捏紧仍在滴滴答答流血的左手掌,望了眼已被血气绕住的青色木杖与金手。

我是如此寂寞啊寂寞。。。

单膝跪下,左手抚心,右手两指伸直抵住眉眼,用右手狠狠弹了一下呱臊的麻雀,换来它一声尖叫后,异常虔诚地跟着这只不明来路的小麻雀念咒语。

跟我念,呼呼。。。好痛啊,仰赖主神阿顿.赫里斯及诸神为证,吾敬谨誓愿以毕生荣耀与生命、自身能力所及遵守此约,请求神祗赋予此杖得无上法力----凡天地诸圣灵、祝福、守护、精灵、与元素皆受吾言之约束,凡天地诸魔法皆受其法力之约束,凡。。。吾愿遵循诸神之旨意。维护众生的生命与荣耀,维护众生的准则与公义,维护众生的和平与平等。苟违誓,天地诸神共亟之。

长长的咒语。在这肃杀地血腥西风广场,轻轻荡荡,直冲云霄,顿时,裂雷滚过长空。雷火天击。泛着暗金色的荆棘图腾,在这股神力的控制下,先把青色木杖套住,慢慢地变形,像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在强迫着这金属之物变形,等荆棘图腾把整根青色木杖完全包围住,只在六面的顶端留出开口。

这时,泛着淡淡黑气地金手快速地与金木杖身玩捉迷藏,接着。同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金手手腕与荆棘图腾顶端开口相互接洽,慢慢融合。完美得丝毫无缝,似乎这三样物事天生就该如此紧密相连。

此刻。光溜溜的封魔法杖。杖身外面是镏金花纹雕饰的神器变体包装壳,杖头是一只小巧精美的金手。呈四指伸出大拇指收在掌心中地标准手掌状。小麻雀说它还缺东西,可惜没瞧出来。

誓言完成后,从五芒星中射出的金色的光芒,如朝阳般灿烂眩目,映亮乌云翻滚的广场上空,曲线环绕的金色波纹(誓约之词)盘绕着金木之杖体,慢慢隐入其中,把这根新生的法杖镶嵌得更金光璀璨,光芒万丈。

起身抬起头,右手轻扬,把封魔法杖抓在手中,跳脱不定的半完整法杖在感受到右手上的圣洁光晕时,慢慢地安静,杖身本体异常温驯地与我的右手掌纠缠在一起,此情此景,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这到底是法杖本身还是因为那被束缚住地昔日情人?

“你知道封魔咒怎么念么?”如果邪法师再不能用魔法,他还有什么可仰仗的?

呼呼,累死我了,的!猪头!别高兴得太早,就你身上那点法力,想用它,啧,以你地资质再活个几千年还差不多!“看来封魔法杖的确能压制魔器地魔性,庄庄,你还好么?”

些许轻松地心,因着对方纯然关心的清雅之音,再次痛起来,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温柔,我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不设妨地关怀,明知这个人最后一定会伤害到自己,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固执?没事。”

“喝点药水休息一下,”艾尔塔轻轻地笑了起来,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轻声地解释,“你的脸色很苍白,嘴唇都没血色了,这药水是从光明神殿流传出来的,养气补血很好用的。”

出自光明神殿的圣水?那不就是我给曼蒂的改良版某某药剂么,谁要吃!

“呵呵,庄庄的性子还是老样子啊,那吃这个药丸吧。。。”“不要!我们是敌人!”

星光璀璨的清目眼底,清清楚楚地映着自己的狼狈,身上沾满污血,头发上纠结有血块,脸色的确苍白得可怕,双唇倒是有点红,让自己的牙齿咬的。

更多的情绪,我不想看,也不愿看。眼前这人是敌人!

艾尔塔叹了一口气,异常坚定地拉过我仍在滴血的左手,拿出一个瓷瓶神情专注地倒着药粉,不像亚斯表面粗鲁实则温柔,他的动作从头至尾轻柔,似乎我的左手是件稀世奇珍一样珍贵,可惜,他的温柔我不能要,也不稀罕!

“艾尔塔!阁下忘了自己的责任了吗?”

艾尔塔握着我的手一个震动,差点把药瓶扔掉,周身气息瞬间冰冷,艾尔塔冷俊的脸不复先前的“温情脉脉”,我斜睨了一眼不远处扶着索莫达的水悦大法师,心里冷笑,当即抽回手,抓住法杖转身便走。

全场都在拼杀,仅有我们这一方,微带点轻松。

“庄庄,”艾尔塔的声音再次拦住我,“庄庄,别过去。如、如果。。。你会受伤的。”

哼,真是好笑之极。如果真的担心在乎我受不受伤,为何要阻拦我的自由?心口仍在隐隐作痛。莫名其妙,我现在这么平静,为何它还是痛?

白痴!连自己爱的是哪个都不晓得!

“闭嘴!”我爱不爱谁。跟我心痛有P关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样地人呢,跟自己本性格格不入的人。我只是欣赏!懂不懂?欣赏与喜欢根本是两个概念!你就嘴硬吧!

“叫你乱说!你这只什么也不懂的野鸟!我杀了你!”心里怒意纵横,伸出左手,捏向小麻雀,却落了个空,手下一滑。麻雀已飞离我地肩膀,扑腾着瘦可见骨的骨翅哗啦啦飞开,喳喳地叫个不停!

“艾尔塔,你还等什么,快杀了她!”那边有个女人在高叫着什么,她说我地眼睛闪着骇人的红光,她说我心中的魔性再度觉醒,她说我是一个变异了的魔族。

叽叽歪歪,真是讨人厌的女人!猪头。你还不快点冷静下来!想让人钻了空子去?

“庄庄。。。”长长地叹息声,剑鸣的出鞘声,剑光如雪。剑意如雪。。。它的银色精灵主人亦如霜如雪,风光霁月。“艾尔塔。你敢!”随着喝止的声音。是一把带着无华剑饰的清剑,寒光闪耀。剑气四溢,以闪电般的速度插入我和艾尔塔之间,锵的一声,两把剑相互碰撞,剑音清悦,却让我胸中气血翻涌,不能自持。

母亲扔出了配剑,怎么能挡得住曾经爱恋者宛如疾风暴雨般的剑势?高手环伺之下,父亲即使有通天之能,又怎能料到母亲的突发之举?

几许温柔,几许冷情,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心中大恸,我怎么就是学不乖呢?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在?淡的金色血雾,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汹涌的杀意欲望,而是一种恍若入梦地迷茫,我迷失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之中:一对身披金甲地年轻男女挥舞着双剑神器,在无数杀之不尽地神族魔族包围中,险象环生,年轻的男子几次意图使用双手下杀手,都被身旁穿着金色龙甲地少女拦下,她的眼中有着无限的忧虑,娇容那抹苍白令人无限忧愁不忍,盈盈透着不妥协的绝然,犹似带着一丝淡淡的恋人之绝爱。

她执起年轻男子的左手,深深地一吻,双眸波光莹莹,无限不舍地注视着情人的一眉一眼,然后,在男子地大声阻止中,猛地推开情人,摘掉头盔,露出白雪般晶莹剔透的额头,上面有一团浓浓的金色火焰,与我左手心的龙魂印出奇地相似,但我知道两者不同,少女额头的是圣金龙王一族天生的印记。

绝然的少女口中喃喃自语,瞬间化身为真龙,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熊熊龙焰从金色的龙头中狂泻而出,围攻着的神族与魔族在龙焰中不停地哀号。。

而我却感受到了年轻男子愤怒的忧伤,以及他悲痛的绝望,这种难以名状的茫然绝望只有失去过真爱的人才能品尝出一二。

慢慢地,金色的血雾淡淡褪去,坚毅不屈的年轻男子渐渐消失,取而代之超凡脱俗的雾状圣洁光晕,我的眼前似乎繁花盛开,银光闪闪,芬芳扑鼻,一条圣洁大道缓缓呈现;身后的少女有着一张极为温婉的容颜,带着美丽的白色花环,张开温暖的怀抱把我拥在怀中,长长的金色发丝飘落耳旁,丝丝淡淡轻柔的盈香悠悠入息,无限的柔情使人沉醉。

她柔美的纤纤玉手慢慢托起我的左手,轻轻地展开我的五指,让金色的龙焰正对着前方,低着头在我耳旁低语,和风细雨般的轻语尤如雷响:“远古的诸神呐,吾赞美汝,赞美汝无上荣光,赞美汝无上神容,吾为汝之神徒,遵从汝之神意,守护汝之威严,吾呼唤汝之神名,梅帝奥吉伊奥索,重现汝之神威吧,令吾等臣服,屈服于汝之光,圣龙重临!”

滔天的金色焰火之中,梅帝奥吉伊奥索,圣金龙王族最强大的王,破空而出,映亮黑色的天空,他的神容占据了整片西风广场的天空,无声的威压震撼了整片大地,他的强大征服过五族的人心以及雪山神祗的神心,他的强大令五湖四海为之臣服,整个风之都因他的出现而倾倒,他的威严布向整片大陆,向世人宣告圣金龙王一族的永恒神话。

父亲的左手剑上,召唤兽化出龙形,发出强烈的龙啸声,后低头臣服,它似乎在欢呼梅帝奥吉伊奥索王的驾临,欣悦于圣金龙王族的神威再现!

仅仅看了一眼梅帝奥吉伊奥索的威赫神容,我收回目光,一心一意搜索着那目光中闪烁着无尽温存光辉的少女身影,细细绵绵的女音,依然在我身边飘飘忽忽,只是渐渐远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即将消失的白色飘带,想要挽留住这个柔情似水般的少女,我知道她是谁,可是她为什么不再停留,它情人(的意识)就在我的法杖上啊。

“等等,不要走。。。”

温柔的少女带着浅浅的微笑,轻轻地低下头,温婉的柔情顷刻绽放,她不言不语,柔美的身影在微风中渐消渐隐,再不见踪影。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幻梦之中,亦或是真实的存在,在这无限惆怅的刹那,我听到了身后之人的惊呼声,看到了亲人们担忧的目光,远远地那一头,龙族的使者无一不臣服,我心下一宽,终于,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要担心,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身子一软,背后那双一直没有离开过的手,抛掉了无心伤人的宝剑,牢牢地接住了软绵绵的我,这是法力过度透支的脱力,我很了解,所以,我允许自己再一次享受最后一次的温柔,因为我疲软得连呼气的力气也没有剩下。

“庄庄。。

肩头中了一剑的母亲抛开对手,飞奔过来紧紧搂住我哽咽,一如从前的泪流满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傻孩子。。

滴答滴答的泪水,曾经我厌恶之极,如今我依然厌恶,只是厌恶的对象不同: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她和父亲本不必如此。

缓缓地,我闭上眼睛,紧紧地靠在那无比温暖的怀抱之中,呼吸着熟悉的芬芳香气,我安然地几乎就要入睡。

8-5 风暴(上)

8-5 风暴(上) 强大龙王威压一出,混乱狂暴的西风广场顿时降温。更为奇妙的是,本已有一线亮光的天际,却在啸音消失后,变得诡异非常,乌云滚滚,雷电频闪,狂风怒啸,有种错觉,东南方向的黑色云层如万马奔腾般涌向大陆。

在场的都是各方数一数二的高手,这天地间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众人的感知。风暴来了。

对于风之人来说,暴风雨属于百年或者千年不遇的概念。

“卡啦啦”一阵接一阵,暴雨与雷电大自然的威力终于降临经年温暖如春的风之王都,倾刻间突破风之的魔法防护网,风声雨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在自然之力面前,五族的魔法能力威不足道。

从天而降的暴雨,沉重地冲刷浑浊的人世,像要洗去所有的污秽一般猛烈地倾泻着,清脆地冲刷声嘈嘈切切,甚是迫切,几乎就在眨眼间,广场上的人就被黑色的雨水浸透,伴随着暴炸似的闪电,弯延而行的血水从众人的尸身下面流出,流过石板的缝隙,流向不知名的方向。

魔法罩被催毁的那一刻,广场外面风之人疯狂的惊恐的狂乱的有如末日审判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喊得最多的便是:“魔王降临。。

空气一点也不清新,也嗅不到一点雨水特有的味道,仍是满重满重的尸血味,偏这腥臭无比的雨水似乎来自遥远的幽灵海,臭不可闻,让人几欲作呕,真是讨人厌的回味。

这里等着地高手。很奇怪,黑色雨水落下的时候,没有人展开斗气或者魔法盾保护自己。反站在暴雨中任由风吹雨打。

当然,我是例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恶心的雨水一滴也没有弄湿我,落是落在我身上,却被身上那层淡淡地银光挡住,我这样的特殊待遇是很显眼,但是。比起被黑水侵蚀,我宁愿独享这等特殊待遇。

西风广场外地人绝望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广场内的人坚定多于担忧,他们说,最后时刻就要到来。

真是一群白痴!小麻雀停在我的肩膀那一头,小嘴不停地啄着那所剩无几的羽毛,它不像我有奇遇,它被类似酸雨般地黑水浇了个透,但愿它不会因为这个从此再也长不出毛来。若真是那样,哈,那真的是大陆第一丑鸟了。

猪头。你在偷笑什么?你现在应该全身如针刺如刀戳一样痛,偏又全身软软地不能动。就你这惨样。还笑得出来,难道你呆得连痛都不知道?不会真的那么白痴吧?

懒得跟一只破鸟计较。魔法脱力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敌得上地狱之火千分之一痛么?的脸都被那浓重的雨水冲刷得有些苍的,艾尔塔那张苍白的脸则显得特别的雪白,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把自己地位置放得很低,他说:“鄙下知道您疼惜自己的女儿,不舍她多吃苦,但是,请您相信,便是舍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护她周全。

这是暴风之眼择主地现象,最后时刻已然到来,请、请您准许你的女儿担负起自己应付地责任。”亲手执长剑,高大地身影伟岸不群地挡在抱着我的母亲之前,老师、胖老板,还有数名不知名地矮人狂战士紧紧围绕在我们四周,气势迫人,烈如火,冷如冰。

我们的对面,站着来着四大王国的高手代表,而风之的掌权者,早在大神官的护卫下,离开了广场,留下卡姆王子、红梅王子妃以及死伤不少的风之士兵,那个没用的国真是一幕可笑的闹剧,不是么?本是一场简简单单的王族认可礼,偏要扯进神使王星桂冠谁属、利益分配的杂事,还不够滑稽可笑?我真是太冲动了,若是再多想想,哪里会栽这么个大跟斗?

“六公子,当日你是何等的高风亮节,为矮人部族为风之人族福祉四处拜走,今日,你又怎么能够忍心眼见厄难获解之际,却独独不许这希望得以重现?

这片大陆饱受战火和讥荒的痛苦,人们期待五星的齐聚,重迎神族,重现千万年前的平静祥和的幸福生活。。。作为一名卑微的守护精灵,我的职

恕一切可能带给破碎的大陆以希望。..”

这位大精灵真是责任心强,正义感十足,卡洛家人都是他这个样子的话,倒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呢。

“我、我知道是我对你不起,若非、若非你的女儿为矮人部族的神使王星,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当年你那样爱护矮人部族,为他们四处奔波,也许冥冥之中,自有神意,让、让洛法小姐做亚克罗斯奇迹的开启者,还望您能成全!”

听听这话多么文艺,简直就像是在上演一出糟糕之极的肥皂剧,令人自怜自笑,可是呢,我偏偏是剧中的主角,只是,这矮人部族的神使王星身份是什么鬼东东,威顿精灵不是联合瓜分了它,已经派人四处搜寻去了,干嘛压到我身上来?

万般无奈此际,我连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

不过,相信父亲他们是不会让我失望滴。子,”父亲看了眼身旁的西西老大,胖老板点点头,做了一个我看不到的动作或许是表情,父亲低沉却又威严无比的声音,完全不同于艾尔塔文艺小白似的无病呻吟,简洁明了,盖过急促的暴雨声:“风之的王族认可一事,仍风之内政,即便自己的国家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敌国之人来指手划脚吧?”

妙,本来就是我的成年礼而已,关神使王星身份麻事?

对面地人。全被最后那句疑问都哽住,艾尔塔、司葛儿他们该如何才能接口?

“安是叔叔教训得是。”黑色的水流顺着他银色的长发飞快地流动。他光滑地脸上仅余几滴黑色水珠和几缕蜿蜒的水流,卡姆此时无疑是出众地,他很有王者之风:“那么,按照比试的规则,庄洛法成为风之新的王族。各位没有异议吧?”

得,又回到原点。

“达菲斯输了。”父亲淡淡地提醒他。广场四周早已不见那抹可恶可憎的黑色影子,这时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古怪得可怕的怪笑声。

卡姆王子也噎住,双方都用了外援,要么继续打下去,要么就此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