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倒也罢了,季纬和季缜听了立时道:“我们给妹妹好好打听打听,要是不好可不成,妹妹这般好的人儿理该也配个好的,那等朝三暮四的趁早绝了。”

伍氏也道:“是极,原景家的亲事我就不满意,那位景公子身子骨不好屋里还放了好些人,我们贤姐儿去了能好?这回可得仔细的瞧好了。必要寻个处处妥帖的。”

季颂贤垂头。一时想及景家的为人来,不由的撇了撇嘴,心下倒有些感谢他家及早退了亲,不然真嫁到那样人家岂不憋闷。

一直等吃了晚饭回到屋中。季颂贤这心里还扑通扑通跳的急着呢。

她摸摸还有些烫意的脸颊。又叫绕梁打水洗漱。等躺到床上之后季颂贤一时睡不着就想些心事。

她一时想着在成家的不如意,一时又想着如今父母疼爱,兄长嫂子又都是好的。便是吃穿上比原来差一些,可这日子过的心里快活的紧,若要嫁人离开家中,季颂贤实是不舍的,可她也不能不嫁人的,留在家里成了老姑娘,也难免叫父兄脸上不光彩。

季颂贤越想越是为难,一时竟睡不着了。

她翻了个身,睡在一旁榻上陪夜的绕梁嘟囔一声:“姑娘快些睡吧,忙了一天还不累么,竟有闲心思折腾。”

季颂贤失笑闭了眼睛倒也不动了,只是她这心里还是一团乱麻似的,想着若是订下亲事,未来的夫婿也和成平安一般的花心多情可要如何?

这么胡思乱想着后半夜倒是睡着了,只第二日起的晚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已高升,看样子已经是半上午了,季颂贤坐起叫来绕梁问:“怎不叫醒我,叫我这样贪睡,说出去成什么样子?”

绕梁只是笑:“是老太太不让奴叫姑娘的,老太太说姑娘这些时日累着了,难得睡个懒觉,叫姑娘只管睡去。”

“罢,罢。”季颂贤摆了摆手自顾自起身,先洗漱一番,又将头发简单的挽起,只用几根银簪子固定住,又在院中采了时新的鲜花簪上,竟越发显的人比花娇,看的绕梁一时都呆了去。

她带了绕梁出屋,未进伍氏屋中就听到一阵怒骂声,季颂贤心中一惊赶紧进去,却见伍氏黑沉着一张脸破口大骂,孙氏王氏等人陪站一旁吓的鸦雀不闻。

“娘。”季颂贤几步过去握了伍氏的手:“谁气着娘了?与女儿说说,女儿与娘出气。”

伍氏只觉掌心一凉,抬头又看见季颂贤满脸关切怒意才渐渐消退,拉了季颂贤坐下,又对底下站着的儿媳道:“你们也都坐下吧,刚才我那般发火你们也不知道劝一劝,没的叫你们站了这么长时间,倒是我的罪过了。”

几个媳妇赶紧称不敢,一时又都对季颂贤感激的笑笑。

伍氏脾气虽然不是很好,可素来是个讲理的,今儿这样大怒连媳妇都牵扯进去还是头一回呢,若不是季颂贤赶了来,指不定她们还得站到什么时候。

“娘的贤姐儿啊。”伍氏拉着季颂贤上下打量,满脸的担忧:“你可莫要给人骗了,可别再想着景家那小子了。”

“娘,您说这话做甚,他家即是退了亲我又为何想着?”季颂贤有些不明白,伍氏这话没头没尾的实在难猜。

“唉!”伍氏长叹一声:“这景家没脸没皮的,还是什么书香世家,竟是丁点的颜面都不管不顾了,得亏咱们早早退了亲,不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季颂贤又转头去问孙氏几个。

孙氏想了想才道:“今儿一大早景家的人上门,想要再续上两家的情谊,说什么原先竟是误会了的,这会儿子明白过来万分羞愧,实是对不住你,想着再和咱家结亲。”

“没脸没皮的。”季颂贤听的心下一惊,也明白过来伍氏为何生气了。

敢情这亲事想退就退,他们景家想要再续上就得续上么,真当旁人都是泥捏的,任由他家搓圆捏扁么,莫说季亿还是堂堂相爷了,就是寻常人家也没这般欺负人的。

不说伍氏那样的脾性,便是她都得气的想破口大骂。(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暴发

“可不就是没脸没皮么。”

说起这事来,孙氏和王氏心里也带着怒火:“想当初他家要订亲,爹娘可都不同意呢,他家那个公子病病殃殃的,谁家好好的女儿愿意嫁过去,只到底他家也算是救了咱们家一回的,就那么挟恩图报的,爹还能怎么着。”

“就是呢。”王氏撇了撇嘴道:“咱们家没退亲就已经对得住景家了,谁料他家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拨竟然吵着退亲,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的,退便退了,我想着,景家怕是寻摸不到好人家了,这才又想着回头娶妹妹的。”

“混帐东西。”伍氏气的脸色胀红,拍着桌子怒骂:“一家子缺德的,生的那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玩艺,他家爱自已拉屎自已吃,还当别人跟他一样牲口么,狗东西…气死我了。”

伍氏这一通骂当真是精彩之极,听的季颂贤目瞪口呆同时又长了见识。

她印象中的妇人素来都是端着的,便是生气也不过明讽暗刺几句,几时见过伍氏这种不痛快便撒泼大骂的,季颂贤可算是见识了乡间妇人骂人的本事了。

她想着,怕真正的乡间妇人骂的比伍氏还要更难听吧,只可惜怕是没机会瞧了。

又听伍氏拍桌子道:“往后不许景家人登门,再有景家人来与我打将出去。”

“是。”孙氏和王氏几个应喝着,孙氏捏紧拳头:“景家的为人我是瞧不惯的。早就想揍他们一通的,即是娘发了话,往后我见着一回揍上一回。”

王氏几个也连连点头,季颂贤更是惊异,实在没有想到不光伍氏一人这般彪悍,几位嫂子也都是厉害人物,怪道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又说婆婆屋里儿媳妇,敢情这话真真是有道理的。

“娘和嫂子都是为我着想,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们。”季颂贤心中惊异。可也不乐意伍氏和她的嫂子们为着她去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脸上带着笑说话:“这景家人没脸没皮,咱们不和他家一般见识,以后再不见他家的人就是了,犯不着大打出手。没的带累自家名声。”

说到这里。季颂贤也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冒出一句话来,她也立时说了出来:“没的狗咬了咱们一口咱们还咬还回去的。”

一句话逗的伍氏和孙氏几个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伍氏拉着季颂贤笑道:“我的儿,难为你竟这样明白。得,娘听你的,咱们以后不见景家的人。”

王氏也直笑:“没想到妹子竟这般有趣,这话说的…哎哟哎,笑的我肚子疼。”

许氏也笑:“我与嫂子揉揉吧,别笑的拧了肠子。”

“你又笑话我。”王氏伸手就去拧许氏的脸:“且先叫我瞧瞧你的牙口,莫不是真长了铜齿钢牙不成。”

一时间屋里笑声一片,因着景家登门带来的怒意和郁闷全消了。

一屋子的人又说笑一会儿子才各自告辞离开,伍氏拉着季颂贤去瞧她叫人给伍瑞云布置的客房,一行走一行道:“娘没那些文雅的心思,难为你比娘强了许多,你去帮娘瞧一瞧,娘想着你表兄是个读书人,定也喜欢屋子弄的雅致些,到底还是该有些书香气的。”

季颂贤笑道:“我瞧娘布置的屋子就好,七兄八兄的屋子摆设都是极合适的。”

一边说话,母女俩个就进了客房,季颂贤瞧了一会儿子,见伍氏真是用了心叫人整治的,屋中桌椅条案书桌书柜全都齐全,床也用的是雕花红木大床,诸如床帐被褥等也都是捡了好的用着。

因着有季颂贤先前挖出来的一箱子珠宝,后来在花园子里寻的那些房契地契,如今季家日子好过许多,伍氏也不是那等守财奴,给一家子也置办了许多的衣物铺盖等,季家生活倒显的舒适许多,也因此,伍瑞云这屋子也添了一些古玩字画。

虽然说那古玩字画并不是多值钱的,然摆放起来也很有几分派头的。

季颂贤一行看一行点头:“娘弄的极好,只我瞧着该多备些笔墨的,表兄到底是来赶考的,说不得在咱们家要努力温习功课,这笔墨纸张等物就用的多了些,我怕备的少了万一表兄用完了又不好意思去要,岂不是耽误了他,还不如多多的备着。”

“是极。”伍氏一听立时点头:“我儿考虑的周全,你再瞧瞧还有什么缺的,你眼光好,买的东西也都好看,娘与你银子,你去买上一些,另外娘瞧我儿好些日子没用脂粉了,莫不是屋中没了,咱们家如今不艰难,我儿也该买些上好的脂粉打扮打扮。”

“给表兄买东西是该的,倒是脂粉什么的就不用了。”季颂贤赶紧摆手拒绝:“我素来不爱那个的,总觉得脸上涂脂抹粉的不舒坦,倒不如素净着一张脸好,再者,娘将我生的这般好看,便是不用脂粉也比别人好,若再仔细打扮起来,还不叫人眼红嫉妒么。”

这句话说的伍氏又笑了:“我儿说的也是,你模样生的好,倒不必再刻意打扮的。”

季颂贤又在屋中转了转,记下一些缺少的东西,一时伍氏叫顺意取了银子交给季颂贤,叫她只管出去玩。

季颂贤也没推辞,收了银子又去自己屋中取了些银子带上,想着表兄要来她总得备上些礼物吧,这回出去便好好的找找,说不得能找着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表兄,又想着笔墨纸张等都该买些好的,若是伍氏给的银子不够她就自己填上些。

收拾好了季颂贤叫上绕梁就出了门。

这季家本就在繁华街道之上,出了门转一条巷子就是闹市,那里什么买卖都有,吃喝玩乐等物俱全,因此季颂贤也不用坐马车,直接步行就去了。

她先去翰墨轩挑了文房四宝,再瞧了一会儿,寻到一块檀木做成的纸镇,放在手里掂了掂份量倒也不轻,再看上面雕刻的纹样也是男子所用,看着很精细,就买下来准备做礼物,等着包好了付钱叫伙计给送到季府。

如此,季颂贤又空着手和绕梁逛了几个摊子,可巧一家酒铺才酿的梨花春正在售卖,季颂贤闻到那味便知是好酒,想着季亿好这一口,就跟绕梁过去买了些酒提着,一时看到一间点心铺子里边的梅花糕不错,也就买了些。

她见绕梁眼馋小摊子上卖的凉糕,笑着给了绕梁几个铜子叫她买了解馋。

主仆两个一边走一边买,不一时倒买了许多的物件,两个人双手俱都提了,眼看着再也拿不得这才往回返。

季颂贤因为逛街心情松快不少,和绕梁说了许多话,一时不妨一间茶楼里出来一个人将她拦了,季颂贤打眼一看,无名火就冒了出来。

却原来,拦她路的竟是成平安。

“公子这是何意?”

季颂贤冷声问了一句。

成平安定定的看着季颂贤,满眼的喜爱迷恋之色:“季娘子,你…你买了这么些东西可拿得动,要不要在下送你回去?”

季颂贤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不必了,请您让开,小女子要赶着回家。”

“好。”成平安傻傻的应了一声,才要挪开,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季娘子,在下才写了新词,想请季娘子指正一番,不知…”

“公子大才。”季颂贤见成平安又拿勾搭小姑娘那一套来与她纠缠,满心的恼火,实在是想将成平安大卸八块的:“只小女子无才无德也不懂什么诗词,还请公子拿与懂的人瞧。”

说话间,季颂贤带着绕梁便朝前走去,才走没几步路,成平安就又追了过来:“先前是在下不是,在下唐突了季娘子,这么些日子来在下实在是心下难安,今儿正好见到季娘子,在下给季娘子赔个不是。”

季颂贤没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成想成平安追过来拿了个盒子硬要递给季颂贤:“这是在下的赔礼,还请季娘子收下。”

这回,季颂贤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步瞅了成平安一眼,就在成平安大喜过望之时,她举手、挥掌,一掌掴在成平安脸上,这一巴掌打的极脆极响,一掌下去成平安脸颊便红肿起来。

“我说过不想见你,你听不懂人话么,总是这么纠缠不休是作贱谁呢。”季颂贤的脸色冷如冰,说出来的话比北风更加刺骨:“你当你是什么?随便开屏的花孔雀?自认为谁见着都喜欢?却不知你这样的最是叫人作呕,今儿即是碰着了我就再说一回,我最是厌恶你这样的人,以后有事没事的还请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是见着我也请立刻躲开,如此,我就极高兴,极感念您的恩德。”

季颂贤说完,看都不看成平安一眼,对绕梁骂了一句:“作死的东西,没瞧着不长眼的总是拦你家姑娘的路么,你竟丁点心眼也不长,见着这种人很该几个耳光子过去,再踢上几脚叫他趴下,踩着他的头恶狠狠的骂的他往后再不敢出门才是,这种事本就是你当丫头该做的,你傻子一般不知道上前维护你家姑娘,还得我这个当主子的出头丢人现眼,且等回去与你算帐。”(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再助

“姑娘,姑娘。”

绕梁似被骂傻了似的一个劲的拽季颂贤:“都是奴不好,姑娘若是生气就打奴几下出出气,莫气坏了身子。”

她一只手上提了许多东西,肩上背的袋子里也装了不少的物件,这会儿子绕梁都顾不得,见季颂贤气成那样,她又想及季颂贤刚才所骂的话,回身一甩肩上的袋子,将才刚被打了还没回过神的成平安险些甩个跟头。

“小妇生的下作东西。”绕梁甩着袋子开始砸成平安:“莫说你家里妻妾成群,你就是洁身自好,就你这样的我们姑娘也瞧不上,你丫上踢寡妇门下挖绝户坟的狗东西,就是这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们姑娘也不乐意跟你沾上丁点的边。”

绕梁一边骂一边打,打的成平安抱头鼠窜,竟是丝毫反抗不得,绕梁回头对季颂贤憨憨一笑:“姑娘,这下满意了吧。”

这会儿子季颂贤倒是不气了,被绕梁这番作态一弄险些笑出声来,她忙崩紧了面皮子点头道:“袋子里可装了你的吃食,小心甩坏了,即是揍了人,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说完话,季颂贤拽着绕梁就走,而此时周围已经聚了好些看热闹的人,众人见季颂贤主仆如此行事都吓坏了,实没想到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打骂起人来这般厉害。

季颂贤长出一口气,心里倒有了些笑意,她如今才算明白伍氏为何遇事不公就破口大骂,实在是这做泼妇的感觉好极了。她打骂这一通,心里的郁气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是,是,奴这就回。”绕梁一迭声的说着,抬头看着围了许多人立时一瞪眼:“瞧什么瞧,没见过痛打登徒子么。”

就这么一句中气十足的话,周围的人立时做鸟兽散。

“你…”

成平安这会儿子才回了神,只觉身上脸上都是痛,又见季颂贤要走,才要叫她。绕梁回头挥了挥拳头:“你什么你。莫不是还想挨打?”

成平安想到刚才那些感受,他自认也是有些身手的,可绕梁打他的时候竟然丝毫不能还手,心里就明白这绕梁不是什么普通丫头。这女子定是有来历的。若是他再纠缠。说不得这丫头真能毒打他一通。

想及此,成平安有些恼怒,口中道:“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说谁呢。”绕梁一瞪眼:“你回家问问你娘是不是女子?”

季颂贤反倒笑了。拽着绕梁便走,只走了两步留下一句话来:“成公子说的确是如此,您家中女子与小人多不胜数,倒是难为公子了。”

“扑哧…”

绕梁实忍不住笑出声来,跟在季颂贤身后一行走一行笑:“姑娘英明,见识不凡,非奴等所及…”

成平安的脸变了色,红黄蓝紫黑也不知道是什么色儿,竟是能开染料铺子的。

眼瞧着季颂贤就要走远了,突然间斜刺里出来一辆马车,那车直接停在季颂贤跟前不远处,从车内跳下一个穿着绿纱裙装梳着百合髻的丫头来,她一跳下马车便不屑的打量季颂贤,打量几眼冷笑一声:“季家娘子,你可是冲撞了晋阳公主的车架,还不赶紧跪下给公主嗑头陪罪。”

看完季颂贤,这丫头看向成平安,端起一脸的笑容来:“成公子,公主有话嘱咐公子。”

原先想看热闹的人一听晋阳公主车架到此,立时都离的远远的,这可是皇家公主呢,一个不慎若是冲撞了可怎生是好。

成平安看看不太显眼处有宫中标志的马车,再看看站在车前面带冷意的季颂贤,几步过去站在车窗旁边见礼:“臣见过晋阳公主。”

“免礼。”车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季颂贤听到这声音心中极不是滋味,不由的想及当初被骗到宫中罚跪的场景,那回罚跪险些将她的腿都跪废了,要不是伍氏寻了好些灵药,再每天都耐心的给她按摩,说不得这会儿子她走起路来还难受呢。

再看看面前的马车,季颂贤又是惊惧又是无奈。

晋阳公主是君,她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呸!

不知怎的,季颂贤脑中竟然出现许多千年之后女子生活的画面,许多千年之后的思想冲击着她,叫她不由的暗啐了一口,心道若真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如何又有改朝换代之事,这不过是皇家愚弄百姓的玩艺,她竟然叫这种想法束缚了这么些年,当真是可怜可叹。

这一回,季颂贤咬牙,说什么她都不会任由晋阳公主摆布了。

晋阳公主和成平安说着话,而站在车旁不远处的丫头冷笑看着季颂贤:“怎么,季娘子不乐意跪?”

绕梁紧紧拉着季颂贤的手,手心里满满的汗水,她微微上前走了一步:“是奴冲撞了晋阳公主车架,奴给公主嗑头陪罪,只这事与我们姑娘无干,公主最是通情达理,应该不至于迁怒。”

季颂贤却将绕梁一拉,勾唇笑了起来:“本朝规定凡公主出行必要禀明太后和陛下得知,经同意才能出宫,为着公主安全着想,也理应全逼鸾架出门,如此,不论官员还是百姓远远就知公主驾临,也能够早早避开以免冲撞公主,而晋阳公主坐着这普通马车,也不过带着几个丫头侍从出门,叫谁瞧了也只认为是寻常人家的千金出来游玩,恐这一路上真论起来,不晓得多少人冲撞了公主呢。”

说到这里,季颂贤微仰着头,脊背挺的笔直,心中暗下决心,她再不做那软弱无能的季颂贤,她要做,也要做那能够在风雨中搏击,任凭风吹雨打而宁折不弯的季颂贤。

这么想着,季颂贤脸上笑容更加明显,叫她整个人焕发出了一种强劲的生命力,似是有了一种别样风采,叫原先一心和晋阳公主说笑的成平安一眼看过来都几乎傻在当场。

“当今陛下和太后最是体恤百姓,又最是和善不过的,想来晋阳公主身为皇家公主,也一定是温柔贤淑大方和善的,公主即然不愿意全副车驾出行,便是为着不扰民,即是不扰民,又何来惊驾一说。”

说到此,季颂贤冷笑看着那丫头:“而你这丫头居心险恶,分明公主这样体恤百姓,竟被你弄的好似公主蛮不讲理一般,你…可知罪?”

可知罪那三个字季颂贤咬的重重的:“你这丫头,你叫我跪地嗑头陪罪,我倒是没什么,却无故带累公主名声,实在可恶之极,今日之事暂且记下,等到哪一日我入宫之时定要禀明陛下和太后,你这等人根本不配伺侯公主…”

“你,你…”

那丫头被季颂贤一番话说的面色胀红,心中又怒又惧,竟只道出你字,旁的再说不出来。

“公主最是善良和煦不过的,那般美好的公主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奴才才会叫人误解,今日我一定要替公主分解一番。”季颂贤一伸手指着那个丫头:“莫因为几个奴才的私心而牵连公主。”

“倒是个能言善辩的。”马车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只是本宫说本宫并不是…”

这话没说完,便听得一阵惊天巨响,随后几匹马蹄踏地面的声音传来,又有人高声吼着:“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且闪开。”

声音刚传入耳中,几匹骏马已至近前,当先马上一袭紫色蟒袍高冠广袖之人不是成怀瑾又是哪一个?

成怀瑾及到近前手中鞭子一甩将季颂贤甩上马背,一扯缰绳,骏马嘶吼着从晋阳公主车驾的车辕上踏过,马的后蹄不偏不依的正好踢在拉车的马身上,踢的那马痛叫一声忍将不住倒地不起。

而成怀瑾身后的锦衣卫千户也将绕梁提起来便跑,片刻之间已经走出老远。

这事说起来似是很长,其实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便过的,待到季颂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慌从成怀瑾胳膊旁回头瞧时,却见晋阳公主的马车已经倒在路旁,而晋阳公主一身大红衣裙跌将出来,那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最狼狈的不是晋阳公主,而是一直站在车窗边和晋阳公主说话的成平安,这马车倒地那一侧正好压在成平安身上,再加上马匹跑过马蹄挑起许多的灰尘泥土许多堆在成平安脸上,将一个好好的俊朗公子弄的简直连乞丐都不如。

看到这一幕,季颂贤心里不晓得有多痛快,若是可以,她真真想仰天长笑一回。

马蹄声疾,一路跑出老远,待到无人之时,成怀瑾一拉缰声喊道:“吁!”

那匹骏马极乖巧的停了下来,成怀瑾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将季颂贤拦腰抱住轻轻放在马下,那张脸还是带着冷意,可季颂贤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他的眼中也瞧出几分笑意来。

一时间季颂贤也不想忍了,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引的成怀瑾唇角微勾,也有了笑模样。

“姑娘,姑娘…”

绕梁跳下马来匆忙朝季颂贤跑过来,拉着季颂贤看了好一阵确定季颂贤没有事这才大松一口气:“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表兄

一骑急来,匆匆停在那里,锦衣卫跳下马来将一个篮子和一个布袋递给绕梁:“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