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季相要听实话,我便实话实说罢,陛下与我拜的是同一个师父,我是他师兄。”

“师兄?”季亿拧眉:“陛下未登基前曾被先帝送出去养着,登基的时候回来了一回,不过后来太后垂帘,陛下好些日子不见,想来,应该又是去学艺的,只是,你…”

成怀瑾眼中有些复杂神色,随后越发的坦诚:“母亲怀我的时候就中了毒,我生下来险些养不活,母亲求师傅将我带走,我自小跟着师父长大,陛下是五岁的时候才上山,他初去时都是我在照顾,一直养了他一年多,师父才传他帝王之学。”

“滋…”这倒是叫季亿越发的吃惊,实是想不着成怀瑾师傅是哪位,竟有那样大的本事,敢说传陛下帝王之学。(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真凶

成怀瑾也似想到什么般沉默良久。

季亿觉得再深问便有些不好,一笑转个话题:“先前我身子没大好,因此也没跟你道声谢,今日请你来府上就是正式的跟你说个谢字,虽说大恩不言谢,可一言不发也不是君子之道,你救了我的命,往后除去颂贤的事情之外,你有事只管言语一声,季家尽力相助就是。”

季亿不把话说满,且把季颂贤择了出来,叫成怀瑾有些好笑,绷了一张脸道:“您且放心,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连累阿贤。”

这声阿贤叫的,季亿险些发火,脸也立时拉了下来。

季纲倒来的是时候,他进门给季亿见过礼,又与成怀瑾作礼:“成大指挥使驾临寒舍,当真是蓬荜增辉。”

“客气什么,说点人话。”季亿瞪了季纲一眼:“那也不是外人。”

季纲一笑坐下问:“我叫人备了酒菜,一会儿咱们喝两盅,说来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咱们也好好叙叙旧。”

季亿冷笑:“有什么旧可叙的。”

季纲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起身给季亿作礼:“儿子不会说话,还是父亲招待成指挥使吧。”

“咳!”季亿咳了一声:“我去花园转转,你们年轻一辈的自己聊。”

说完起身便走,成怀瑾看他们父子相处这笑实忍不住,脸上也带出几分来,季纲笑着对成怀瑾表示谦意:“实对不住,父亲便是那个脾气。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会。”成怀瑾摆手:“自家长辈,无论如何都是该的。”

季纲摸摸鼻子,心说难怪父亲那般生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却原来,源头在这里呢。

“是,是,都是自家长辈。”季纲倒是脾气好,也没生气,再度坐下叫人上了茶点。又陪成怀瑾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过一时,酒菜上来,季缜兄弟几个也过来相陪。

酒过三巡之后,季缜兄弟几个谈起学问来。因着他们明年要科考。探讨这些倒也有情可原。季纲也跟着谈了起来。

成怀瑾眼角带笑,知这是兄弟几个给他的下马威,季家兄弟大约是以为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武艺是有的。怕文才不成。

即是这兄弟爱显,他便也不言不语,喝了几盅酒坐在一旁听兄弟几个说话在,过了一会儿,季缜问了成怀瑾一个问题,四书五经季家兄弟倒背如流,又有季亿这个通读诗书几十年的人讲解,倒也不差,只策论一行有些欠缺,季缜问的便是策论。

即是人家问了,成怀瑾倒也不怵,当下旁征博引,谈古论今,拿了好些话来堵季家兄弟。

不待季家兄弟说出什么来,他倒是先讲了,一人战七人,大有舌战群儒之势,着实的将这七人压制一场。

酒席过后,成怀瑾起身告辞,季家兄弟相送,待将成怀瑾送走,季纲看看季绛,又瞧瞧季缜:“这姓成的有能耐呢,怎他那般精研诗书,瞧来又是知道世情的,如何不走正途去参加科考,偏剑走偏锋做这指挥使一职?到底…再如何高官厚禄,也不如正经科考上来的受人敬重啊。”

季缜也道:“他若是正经的举子、进士,爹也不会那么瞧他不入眼,也不会阻止妹妹与他往来。”

“罢,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季绛倒最是看得开的,摆了摆手:“妹妹即然瞧他入眼,咱们如果总是为难与他也不好,一次两次倒是下马威,再多了就不像样了,若他生气,等妹妹嫁过去万一他作贱妹妹可就坏了。”

“他敢。”正好季亿回来,一听这话立时立起眉毛来,几步过来一指季纲几个:“你们几个当兄长的也得给我记着,甭管你妹子如何都得给老子护着,嫁人如何?嫁了人在婆家受委屈也不成,他要敢作贱你妹子立时接回家来,你们哥儿八个还养活不了你妹子一个么。”

季纲兄弟立时正色道:“是极,这倒是不须虑的。”

正好季颂贤过来想要瞧瞧成怀瑾走了没,走到院门口听着这么一句,立时心里酸酸涩涩不是个滋味,一时眼眶也红了。

她垂头拿帕子擦了擦眼中的湿意,勾唇浅笑,她如何有幸能得这般维护她的家人,父兄对她的爱护不杂任何利益,当真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季颂贤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历经世事的她心里明白的紧,这世道女子若想一世过的安好,还得看父兄如何,虽说后宅里母亲嫂子也极重要,可关键还得看男人,父兄疼爱维护,才能真正一世无忧。

她笑着举步进门,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对季亿一笑:“我才刚下厨煮了一些粥,父亲先吃些,另还有几样果品,哥哥们也尝一尝。”

说话间,季颂贤将粥端了出来递给季亿:“还热着呢,父亲赶紧吃吧。”

季亿笑着接了喝上一口,感叹一声:“这粥味道好,一丁点都不油腻,且有滋有味,吃着香甜。”

季颂贤早已将果品摆上,季缜尝了一个也笑:“这果品也好,看着小巧玲珑,花样好,味道更好,妹子是如何做的?难为你这样巧的心思了。”

他一说,季纲几个也都尝了一些,一个个都夸好。

季颂贤掩口笑着:“倒也不是我想的,我可没那般玲珑心思,实在这粥和果品都是跟成指挥使学的,他有一手好厨艺,做的吃食又好看又好吃,我闲时跟他学了几手,做了给你们尝一尝,要是觉得好,我再跟他学些。”

季亿喝着这粥也没滋味了,季纲口中的梅花状果品险些掉下来,季缜噎着了,猛的咳着:“咳,咳,跟成家小子学的?他…他还会这些个。”

“嗯。”季颂贤重重点头,笑的越发甜美:“是呢,原他曾做给我吃,我觉得好才学了的,说起来,他倒是比哥哥们还厉害一些,不只文武双全,还会做吃食,又会做器械,我原问他有什么不会的,他说除去生孩子不成,旁的都会一些。”

“胡说。”季亿猛的拉下脸来:“莫不是针织女红他也会,那他成什么了。”

说这话,季亿实有些心虚的,成怀瑾极多才,世人难比,成颂贤倒说的很对,不只文武全才,识天文通地理晓阴阳,且还能下厨给季颂贤做菜,倒是极难得的,他说这话有些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挑刺了。

谁知道季颂贤却笑着点头:“是呢,我也这么问,他旁的不说,回头拿了针线绣起花来。”

一行说,季颂贤一行从怀里拽出一块帕子来,上头一朵牡丹绣的活灵活现,便如做针线好些年的绣娘绣出来的一般:“爹爹瞧,这便是他绣出来的,当真比女儿绣的还好,我在他跟前都觉羞愧。”

这一句话,好悬将季亿噎死,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实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只能别开了头:“羞愧什么,他不是还有一样不及你么。”

这话的意思是成怀瑾生不出孩子来,季颂贤倒是能的。

这老头倒是真有意思,好生可爱,季颂贤脸上带着笑:“女儿也是这般想的,倒与爹爹想到一处了。”

说话间,季颂贤忙着给季亿捶背:“女儿瞧他很不及爹爹的,没爹这般通情达理,也没爹这般疼女儿,最重要的是没爹爹好看。”

然后,季颂贤便看着季亿耳垂通红,咳了几声:“你能说出这些话来显见得不容易,爹也算没白疼你,他确实不及爹。”

季纲和季绛还有季纬、季缜兄弟几个早躲出去大笑了。

“是,是。”季颂贤小声奉承着,心里如何想的却不得知。

只说成怀瑾出了季家门,想起季家几个兄弟那黑着脸的样子,还有季亿和季纲父子相处之道,不由好笑摇头,翻身上马疾奔而出,才回锦衣卫,便有贡千户凑上前来:“总宪,您叫小的们查的事情已然查明。”

“说。”成怀瑾急步往公房而去,贡千户跟随,小声道:“指使刺客刺杀季相的乃是江家,副相欧公与江家勾连多年,一直来往不断,这几年季相帮陛下做了好些事,许多都是对江家不利,或者说对世家不利的,江家有些急,想叫欧公取季相而代之,只欧公不管是能力还是名头威望都不及季相,江家就弄出行刺季相这等事,原想季相一去,欧公就能上位,到时候,陛下也要束手束脚,他们江家才有利可图。”

贡千户急急说完,又道:“咱们的人手在江家做事的有好几个,有一人已经得了江家家主的信任,时常给江家出主意,这消息是他探明了透出来的。”

成怀瑾一抬手:“我知道了。”

等进了公房,贡千户小心退下,成怀瑾满面阴冷,转身来到书架旁按了机关,进了一间密室,不一会儿他从密室出来,手中拿的全是关于江家的宗卷,一边看,成怀瑾一面冷笑:“江家,很好。”(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闲事

更深露重,季颂贤负手站在窗前抬头仰望夜空。

绕梁拿了一件薄披风过来给季颂贤穿上,小声道:“天儿越发的凉了,姑娘莫再站在窗前了,若是着了冷气可怎生是好?”

季颂贤回身一笑:“没事,你家姑娘壮实着呢,再说,还不是有你照看么,如何能着了凉。”

话虽是这么说,季颂贤还是离开窗前,走到书案边坐下写起书来。

她前儿才写了几章,才写完就被家里人抢了去,等家中亲人看完,又将书稿送进宫给陛下瞧,庆丰帝那里瞧过了,又催着季颂贤赶紧写下头的,季颂贤原写书不过是消遣,谁知如今竟然被那么多人催更,每日都得写上一些,倒弄的成了负担。

索性她也不理会这些个人,只说总催哪里写得出来,想不出下边的故事,且等着吧。

虽说季家人也都知道写书并不是勤快些就成的,可是,一个个还是等更等的心急火療。

除此,金陵城那些买了书去瞧的一个个也等着下册何时发卖,时常去书肆询问,弄的掌柜的总是抱怨这潇湘子怎么还没新书出来。

季颂贤一边想一边写着,一个时辰的功夫又写了一些,总算是将那未来游的下册写完了,她直接将书稿整理出来,等着明儿送去书坊印制。

到了第二日, 季颂贤才叫人将书稿送走,绕梁便笑着进来:“姑娘,成指挥使来了。现正在老爷书房说话。”

“真的?”季颂贤一阵欢喜,换了一身衣裳,叫绕梁拿些茶点去了书房。

走进院中,只觉一阵清静,季颂贤拧拧眉头止住脚步,见绕梁要喊,立时拽了她:“轻声些,咱们且偷听一会儿,瞧瞧爹和成指挥使在说什么。”

绕梁淘气劲也上来了,放缓脚步跟着在季颂贤身后在窗边上偷听起来。

却听着屋内成怀瑾沉声道:“行刺相爷的直凶已经查出来了。是江家收买了金陵城几个无赖汉做的。”

“江家?”季亿一阵惊异:“我与他们素无来往。更没有得罪过他家,如何就非得要我的命?”

成怀瑾冷笑一声:“江家想叫欧公取季相而代之。”

如此,季亿是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倒也难怪了。江家么。他们一向自得的紧。只说自己千年世家底韵深厚,素来瞧不起人,便是太祖皇帝的面子都敢驳。更何况只是刺杀我一个小小的宰相了。”

季亿这话带着几分自嘲,后又对成怀瑾道:“难为你费这番心思了。”

“陛下原也叫锦衣卫去查江家,且季相受伤陛下震怒,如何都要查明真凶的。”成怀瑾接了一句:“这事我已禀明陛下,想来,陛下会替季相做主的。”

“呵呵。”季亿一笑:“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做得了这个主呢,江家势大,陛下也一直不能奈何得了他们。”

“也不一定。”停了一会儿,成怀瑾冷声说了一句:“从来那赫赫扬扬的世家大族都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人想将这些人家如何实在难办,只因牵连实在太广了些,可是,他们自家人从内部相争就不一定了,这样的世家都是从内里败落的,一家子乌鸡眼似的争斗,如何还能再斗得过外人。”

季亿双眼一亮:“你有法子?”

成怀瑾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只是…”

“如何?”季亿有些着急:“想来你若有法子削弱江家,陛下都要记你一功。”

“记不记功又如何,我不需要。”成怀瑾这话说的真是有够欠揍的,叫季亿直气的瞪圆了眼睛:“臭小子。”

成怀瑾看着季亿微微一笑:“我只要季相一句话。”

“什么话?”季亿又问。

成怀瑾扣了扣桌面:“往后我来家里寻阿贤说话,还请季相不要阻拦,且我想在今年和阿贤完婚,季相意下如何?”

“想都别想。”季亿就跟炸了毛似的直接蹦了起来,指着成怀瑾的鼻子大骂:“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都说君子施恩不图报,你就是打着我家贤姐儿的主意特特来透露消息的,我早就说你不是个好的,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不定打我家贤姐儿的主意多久了…”

“爹爹。”季颂贤在外边高叫一声,紧接着带着绕梁进门,她嘴角微带笑容,一边将茶点奉上,一边笑问:“爹和成指挥使说什么呢?如何这般热闹?”

季亿气的直吹胡子:“不过是争些朝堂之事,你并不知道。”

“便是争论朝堂之事也该平缓些,爹爹伤可才刚好,小心气大了伤身。”季颂贤笑着给季亿递上一块果子,又对成怀瑾笑道:“你也是的,如何和爹争起来没完,也不瞧爹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他是长辈,你不能让着些么。”

成怀瑾一行忍笑一行道:“是极,季相,是在下不对,在下给季相陪罪。”

“谁要你陪罪。”季亿扭头到一旁自顾自生气。

季颂贤从袖管中抽出一些书稿来:“那未来游的下册已然写完,爹爹难道就不想瞧瞧么?”

“快些拿来。”季亿一把就抢了季颂贤手中的书稿,之后便认真的去瞧了,再顾不得旁的。

季颂贤给成怀瑾使个眼色,两人带着绕梁悄悄出来。

到了院中,季颂贤道:“那些稻种可都送到庄子上了?还有我叫你寻的旁的东西也都到了?”

成怀瑾点头,季颂贤欢喜道:“如此,我叫人备马,咱们这便过去瞧瞧。”

她一行欢喜的叫绕梁去命人备马车,自己和成怀瑾说些闲话,一行走,季颂贤一行问:“命人行刺我爹的是江家人?”

成怀瑾先瞧了季颂贤一眼,见她满眼的清澈,遂点头:“是江家家主,因季相并不买他家的面子,许多事情上做出了对江家不利的决断,江家便想叫亲近他家的欧公上位,季相是绊脚石,只有除之而后快了。”

季颂贤咬牙:“我却是不管江家如何的,我只知道我爹险些丢了命,这仇我必牢牢记住,且一定要报复回来。”

“我帮你。”成怀瑾握了握季颂贤的手:“江家树大根深极为难缠,想要除了江家,必得仔细谨慎,否则稍一不小心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我心里清楚。”季颂贤微微叹了口气:“可叹我是女儿身,我若为男儿,定然…”

话未说完,季颂贤便想及得的那些记忆中不知道多少女儿家行男儿事,做出许多大功业来,遂这些话也说不出来,给父亲报仇之事,不管男儿女儿都不该以任何的理由推脱,便是她是女儿又如何,她虽不能出将入相,可也能以她自己的法子去削弱江家的力量。

“江家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到了门口,马车已经齐备,季颂贤临上车前对成怀瑾一笑问了一句:“你且好好想想,等到了庄子上再与我说。”

随后,马车吱呀吱呀的动了起来,季颂贤坐在车厢里托着下巴出神。

季亿对她那般的疼爱,简直将她当成心头肉一般的疼宠着,季亿险些丢命,她若是不帮着报仇,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了。

原季颂贤早些年读书,看着许多为报国仇家恨不惜任何代价,甚至丢弃性命都心甘情愿的故事,原并不是很理解,想不透这些人究竟是为何想的,便是报仇也不该失去自己的生活,更何况性命。

如今,季颂贤有些理解了,有些仇恨刻骨到便是飞灰烟灭都必要报的。

车子一路疾驶出了城,季颂贤瞧着,护城河早已清理了,城墙也加固好了,前些日子下过几场大雨,因着河道修护及时,城中的排水道也都清理好了,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损失,看起来,大夏朝的官员还是挺能办实事的。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季颂贤觉得车厢里闷闷的,便掀开帘子往外瞧,这一瞧,便瞧出一些闲事来。

此时城外种了一些庄稼,都正是疯长的时候,且绿树成荫,树荫处坐了好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瞧那几个女子的样子长的极清秀的,只是神情并不好,不只衣衫不整面黄肌瘦,且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似乎带着生死随它,生无可恋的样子。

季颂贤瞧了便皱起眉头来,才想着这些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便见几个穿着齐整的汉子打以经过,几鞭子挥在这些女人身上,登时将女人身上本来就很少的衣服打的破开许多,露出里头白花花的肉来,这些汉子以此取乐,哈哈大笑。

那些女人吓的瑟瑟发抖,抱在一处只知道哭,却并不会反抗。

季颂贤见此,眼中有些怒意,遂问赶车的吴叔:“吴叔, 这是怎以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如何殴打民女呢?”

吴叔叹了一声:“姑娘莫问了,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没的污了姑娘的耳朵。”

“到底是怎么回事?”季颂贤又问了一句。

吴叔见避不过只好道:“不过是些得了脏病的妓子,楼子里见没了利益,便将她们赶了出来,任她们自生自灭,这些人又不能留在城里,只能出城寻活路,才出来也没地儿可去,只能守在路边,且想着寻个没媳妇的庄稼汉寻条活路,谁知道碰着那么几个无赖,怕是…得不了好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生计

“吴叔快别说了。”

不待吴叔说完,绕梁立时捂了耳朵:“没的污了姑娘的耳朵,这哪里是什么好的。”

季颂贤倒不觉得如何,她朝窗外再看,就见其中一个汉子跳下马来拽了一个女人便往庄稼地里而去,至于去做什么,季颂贤想也明白。

再看那女人惊恐的眼神,还有认命的姿态,季颂贤有些愤怒。

这样的事是极多的,她管不过来,季颂贤原并不想管,只是,忽然路旁一个弱小的女子拼命的冲了过去,咬住那汉子的胳膊,不管汉子如何踢打只是咬死口不撒手,眼瞧着被打的头上都流了血,她还是狠命咬着,她的眼神有一种视死如归之态,又阴狠之极。

季颂贤瞧了,心中有几分赞赏,既然已经被生活逼迫到这种地步,不管怎样都是生不如死,那就不要苟且的活着,死也要轰轰烈烈,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瞧着那汉子连踢带打,又有几个汉子过来要打那女人,说不得几下子那女人就要没命的。

季颂贤惊叫一声:“阿瑾,救下她,那几个女人都救下来吧。”

在车轿外骑着马的成怀瑾瞧着那一幕本是神情淡淡漠不关心,可季颂贤的一句话,叫他立时打起精神来,他从马上飞射而出,几下子到了那几个汉子跟前,举手抬脚间已经将那几个汉子踢在一旁。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一个汉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斥问成怀瑾:“妈的也不看哥几个是什么身份你就敢…”

成怀瑾一只脚踢在他嘴上,立时一口牙就被踢掉。满口的血直往下滴落。

“这些女人都是青楼都赶出来的,你们也不怕动了她们犯病。”成怀瑾冷笑一声:“倒真是荤素不忌满嘴喷粪。”

“妈的,给老子打。”另一个汉子见了举起拳头就要揍成怀瑾,一时间,好几个人围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