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才刚醒来的高太后听到这话立时一惊一吓间险些又昏死过去。

庆丰帝大步出来,秋娥跪在地上直嗑头:“陛下,陛下看看公主吧。”

秋娥一边说话,身上还在剧烈的颤抖,瞧样子是真真吓坏了的。只是庆丰帝心恨越发的不好,一脚踢开秋娥:“狗东西,头前带路。”

秋娥赶紧爬起来跟着庆丰帝便走,这清宁宫离仁寿宫并不远,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清宁宫中,庆丰帝进门见一院子的侍女太监,一个个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又听几声凄厉的叫喊:“滚开,滚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庆丰帝皱着眉头进屋,一进去就见原先朗阔却布置的井井有条的清宁宫乱成一团,许多珍贵的古物被扔在地上砸碎,墙上的名家字画撕了,桌椅也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胡闹。”庆丰帝说了一句,越过八扇雕花屏风进了内屋,才一进去就吓了一大跳。

却见西北角墙上鬼影幢幢,好几个巨形鬼张牙舞爪朝晋阳公主扑去。

“朕乃九五至尊,尔等鬼怪快快闪开。”庆丰帝身为帝王不能露出惊吓之情,虽心中直打鼓,可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将晋阳公主拉到身后大喝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道出

说也奇怪,原本鬼影幢幢的墙上自庆丰帝大喊一声之后立时什么都烟消云散,又是一片雪白。

屋里的侍女太监见此立时都往庆丰帝身后躲,尤其是晋阳公主,更是啊的一声尖叫跑到庆丰帝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皇兄,皇兄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被鬼抓。”

庆丰帝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被晋阳公主这么一闹心情更加不好,甩开晋阳公主喝道:“看你那样子,你也是堂堂金枝玉叶天家公主,在区区鬼怪面前竟然胆小如鼠,实在丢人。”

若是平常晋阳公主肯定得跳起和反驳庆丰帝,可这回她却是乖的很,一丁点意见都不敢有,不住跟庆丰帝认错:“都是我不好,不过,皇兄你必得救我的,不成,我今天晚上是不敢在这里住的,我要去母后那里。”

庆丰帝瞪了晋阳公主一眼,甩袖子道:“你爱去哪就去哪。”

他并没有告诉晋阳公主仁寿宫也闹鬼了,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庆丰帝前脚走,后脚秋娥就凑过去道:“公主,太后屋里也,也和公主这里一样,太后都吓坏了。”

“什么?”晋阳公主一听大怒,一个耳光掴在秋娥脸上:“你怎么不早说。”

打完秋娥,她也不顾仪态立时追着庆丰帝跑了出去:“皇兄,你等等我,等等我…”

晋阳公主想着尽快追上庆丰帝,经过刚才的事,她发现鬼怪还是很庆丰帝的,便想着跟在庆丰帝后头,这样才会平安一些。

却说季亿和丛将军吃了茶回家。回去便寻伍氏,可巧季颂贤正在伍氏屋里娘俩个一起做棉衣,见季亿回来,伍氏立时起身叫随心道:“快去拿热茶来。”

季颂贤起身给季亿见了礼,接过他的薄棉披风挂到衣架上,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季亿和伍氏说话。

季亿坐下拿了茶杯并不吃茶,而是捧着杯子暖手。看伍氏拿了棉衣往他身上比划。他摆摆手:“你且坐下咱们说说话。”

伍氏笑着将棉衣放下,坐在季亿对面笑道:“老爷有什么话说?”

季亿放下茶杯:“今日早朝之上安国公上奏,称高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且呈上昭仁皇后去世时的遗笔,其间点出确实如此,还说出陛下生母是位姓李的宫人。”

“真的?”伍氏立时欢喜的笑了:“若是这样,那李如月可算是熬出来了。”

季颂贤也跟着笑了笑:“如此。娘也不必整日替她担心了,若是陛下派人寻着李夫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她在心中想着,要是真的李夫人回来,那高太后肯定要失势的,她在陛下心中的影响会降低。在朝堂上影响怕也会小一些。

季亿却长叹一声:“如今看来,夫人所言都是真的,那位李夫人也确实没骗夫人。只是,我却是想不透安国公向来不理朝事。且和高太后无冤无仇,怎的这回竟是跳出来奏出这等对高太后不利的本章,要说他是因为感念陛下不知生母的话,那他手中即有昭仁皇后的亲笔信,应该早知此事,为何早先不说,如今非得…”

季颂贤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咬咬牙站出来道:“必是襄阳公主托安国公上奏的。”

“这又干襄阳公主什么事?”季亿越发不明白了。

季颂贤只能心怀忐忑道:“是女儿前日见爹爹被高太后砸了,一时心里难以接受,又想着爹爹说的那些话,便去和襄阳公主说高太后想污了昭仁皇后的清名,想在过世之后取代昭仁皇后长伴先帝身边,如此,襄阳公主震怒,想来她怕高太后不甘心,再寻别人去往昭仁皇后身上泼脏水,这才先发制人。”

越这般说,季颂贤越想着应该是这么回事:“昭仁皇后去世的时候襄阳公主已然懂事了,想来,昭仁皇后怕襄阳公主以后吃亏,这才留下些东西给襄阳公主自保,安国公原先受过昭仁皇后的恩,一直以来就很照顾襄阳公主,这回,怕也是襄阳公主拜托安国公的。”

“应该便是这般了。”季亿点头,随后满脸怒色看向季颂贤:“只是你越发胆大了,这等大事你不言不语就去做了,这回是襄阳公主,下回你又要惹出什么事来?你自认精明,岂不知这世上比你聪慧的多了去了,要是有个万一,你可是…”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季亿一骂季颂贤伍氏可就不干了,插腰起身斥道:“贤姐儿怎么了?她还不是心疼你才这样的,这是贤姐儿一片孝心,你看你前儿带伤回来贤姐多担心,跑前跑后替你忙活,还想着给你报仇,除了她,谁能想到这些,这样孝顺的女儿你不但不夸反而骂她。”

说到此处,伍氏开始抹起泪来:“我们贤姐这般的孝顺,满金陵城谁提起她不夸一句,当初为着救你的命,险些将自己抽血抽成人干,你还忍心训她,你…”

一行说,伍氏一行捶着季亿,骂的季亿一时也没了脾气,反而安抚伍氏道:“我也不过是担心贤姐儿罢了,你想她一个小姑娘去做这等挑拨之事,幸好襄阳公主和高太后之间有些矛盾,若不然,怕是襄阳公主还得记恨贤姐儿,若是她与高太后说去,那贤姐儿成什么了,那才是真正里外不是人呢。”

季颂贤站在一旁听季亿教训,不住点头:“爹说的是,都是我思虑不周全,下回我再做这等事情必然好好的想一回,再与爹爹商量过了再做。”

“好,好。”季亿这才笑了:“你能这般想就是了,爹并不是说你不该去做,而是在气你不够周全。”

季颂贤极为受教,笑着安抚住伍氏,又跟季亿添了好些好话,如此伍氏才消了气,不过,她还是捶了季亿一下:“你有事不会好好与贤姐儿说么,她这般懂事,又最是娇弱不过的,万一你吓着她怎么办。”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季亿也受不住伍氏的唠叨,只好不住道歉:“都是为夫不是,以后为夫再不骂贤姐儿了。”

季颂贤看这老两口这般大的年纪了还打情骂俏,忍笑行礼退了出去,出了门,她还掩口轻笑,快步去了自己屋中。

待回去季颂贤才想到她原叫成怀瑾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有心要去问季亿,可想到人家老两口说不得这会儿子正在屋里甜哥哥蜜姐姐呢,只好打住不再去想。

庆丰帝从清宁宫出来,快步回了乾清宫,到屋里立时叫魏牟道:“带些人去外头守着,去传成指挥使,除去成指挥使今儿朕谁都不见,就是太后来了也挡驾。”

魏牟知道今日安国公所奏事关重大,也知庆丰帝要做什么,立时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魏牟就带了许多侍卫将乾清宫团团围住,又叫人去请成怀瑾。

随后晋阳公主追来,魏牟立时带人拦住了她,晋阳公主在外头喊叫怒骂了好一时,庆丰帝听的不像,又传话痛骂晋阳公主一通,叫人将她好生送回清宁宫这才清静一点。

又一时,成怀瑾进宫,庆丰帝见了成怀瑾立时道:“你去好好查查,不,去传襄阳公主来,朕,朕得问问她知不知道李夫人的下落,既然,既然昭仁皇后留了遗笔,想来,昭仁皇后必然告诉襄阳公主一些事。”

原庆丰帝想着安国公所奏,便在心中有些希望,想着李夫人并没有死,或者如今还好好的活在大夏朝的某个角落里,所以才叫成怀瑾再去查。

只是他说完了这些话又觉有些对不住成怀瑾,当初成怀瑾查了好些时候分明查着李夫人已经故去,如今他又翻出来,分明就是不信任成怀瑾。

“并不是朕不信任你,只是,朕还是希望李夫人能够活着,她为着朕受了多少委屈,朕想叫她也能享些福,若不然,朕这心里着实的过不去的。”庆丰帝心情很低落,任是谁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并不是一直叫的那个人,反而那个人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心里都不怎么好过。

成怀瑾也知道庆丰帝的心情,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怎么想我是知道的,想当初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为何人,父亲倒也罢了,反正他也不拿我当个人,只是母亲到底疼爱我一场,我急匆匆赶来,就想孝顺母亲,哪里想着她已经…”

说到这里,成怀瑾心情也并不怎么好:“咱们师兄弟一场,我没了亲生母亲,就希望你有个亲母能享天伦之乐,又如何会怨你。”

成怀瑾想起季颂贤和他说的那件事一时也乐了:“只是,你倒是不必去问襄阳公主,这件事情着落到季相和季夫人身上便是了。”

“如何?”庆丰帝眼睛一亮,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事怎么还要去寻季相?”

成怀瑾斟酌着将当年伍氏如何碰着李如月,又如何冒着风险从乱坟岗上拖了死尸来代替李如月,又是如何收留李如月叫她养伤之事一一讲了出来。

庆丰帝听的越发激动:“没想到还有此等奇事,真真没想着,如此,朕和季相一家也算是有缘份的,朕收汝阳郡主为义妹到底不亏,就凭着伍氏救了朕的生母一事,她这个郡主也是该当的。”(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相询

“师兄,你即刻去季府见见伍氏,跟她打听一下母亲的去向,再派人去寻,这一回,必要将母亲寻回来。”庆丰帝在屋中转了几圈对成怀瑾说了几句话。

成怀瑾道:“你放心就是了,这回我多派些人去寻,定要寻出来,只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庆丰帝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怕只怕叫太后知道李夫人还在世,说不得派人也去寻,万一叫她寻找,李夫人可谓凶多吉少。”成怀瑾将心中愁绪讲出,庆丰帝也愣在当场。

凭着高太后的为人,怕这事能成真,十几年以前高太后能派人追杀李夫人,这会儿子也照样能下狠手。

“朕去看她。”庆丰帝想了一时终是下定决心,你自管去寻,朕拖着她。

“好。”成怀瑾点头答应下来。

仁寿宫中,高太后缓缓醒来,孙姑姑凑近高太后小声道:“娘娘,您可算醒了,您要再不醒天可就塌了。”

“怎么了?”高太后身子虚的紧,不过她还是硬撑着问孙姑姑。

孙姑姑递给高太后一杯水叫她润润喉咙,小声道:“安国公上书称您非陛下亲母,又拿出昭仁皇后的亲笔信来,刚才陛下还急召锦衣卫指挥使进宫,怕是…”

高太后眉眼间瞬间含了厉色:“明喻可恨,昭仁更是个贱人,贱人,竟然瞒着我来了这么一手,当初这事是她鼓动我做下的。到如今她偏要做好人,坏人都叫我做了去。”

越说,高太后越是气愤:“李如月那个下贱东西凭的什么能生下龙子?我偏要叫她活的生不如死,叫她…你去告诉底下的人一声,即然李如月没死,就尽量赶在锦衣卫前头寻着她,嗯!”

这个嗯字孙姑姑意会。怕是要尽早结束李如月的性命。

低头给高太后掩了掩被角。孙姑姑才刚要答应一声退出去,却听外头人喊:“陛下驾到。”

“来的好。”高太后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哀家好容易将他养大。给他除了多少对手,又帮他坐稳皇位,到最后,哀家反倒落得处处不是。”

她话音才落。庆丰帝就踱步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的高太后。拱了拱手:“母后可算是醒了,当时母后昏过去朕正在早朝,听人禀报吓了一跳,如今见母后醒了。朕也可以安心了。”

高太后冷冷看着庆丰帝,庆丰帝受惯了她的冷脸的,倒也并不怎样。拉了把椅子坐到高太后床前,离的她很近。缓声慢语道:“我知母后最担心的是晋阳妹妹,今儿御医诊治,说母后身子虚的紧,怕是熬不过今年的,母后这一去,以晋阳的性子,不定闯出什么祸事来,朕想想要给她善后就觉头疼。”

“你想要什么?”高太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眉眼间更是带着几分怒意。

庆丰帝一笑:“朕不想要什么,只想叫朕的生母好好的,朕的母亲若安好,能够平平安安进宫,朕什么都不追究,若是但凡她有一丝不好,晋阳…”

庆丰帝揉了揉手腕,笑的越发的慈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公主呢,母亲可明白?”

这么一番话将高太后气的险些吐了血,她颤抖着手指了庆丰帝好半晌:“孽子,当初真该掐死你。”

“这话又如何说的?”庆丰帝也不恼,慢慢道:“您即非朕的嫡母,也非朕的生母,又有何颜称朕孽子?”

高太后气的险些翻白眼再度昏过去,她硬是咬牙撑着,一双眼睛满含怒火看着庆丰帝。

“母后,您到底答不答应?”庆丰帝又笑了:“晋阳一心要嫁成平安,朕想想,她要嫁过去也成,只是她到底年幼,朕有些舍不得她早早出嫁,想再留她些年头,母后您说留她一二十年如何?”

“哀家答应了。”高太后的手无力垂下,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似老了十来岁,头发越发显的花白,脸上皱纹好似也更多了一般。

“母后早该如此了。”庆丰帝拍手笑笑:“如此,母后好生养着,朕得了空再来瞧母后。”

庆丰帝起身离开,待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回头道:“对了,朕忘了告诉母后一事,晋阳知道母后这里闹鬼,本来想瞧母后的,半路又回去了,这几日恐怕是没时间过来的。”

说完,庆丰帝直接离开,只高太后却无力躺倒,几滴泪从她眼角滚落,她哑着嗓子对孙姑姑道:“你听听,哀家都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对不孝的子女。”

孙姑姑小声劝慰高太后,且等高太后睡着了,她才缓步放开。

出了屋子,孙姑姑不知道怎的,嘴角竟然勾出一弯笑来。

她觉得甚是可笑,高太后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到临了竟然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看来,是个人都是瞧不透生死的,都是抛不开儿女的。

只是,高太后的话也着实叫人觉得好笑,造了什么孽?高太后这一世造的孽多的去了,首先便是毒杀亲姐,想当初昭仁皇后对她多好,高太后初进宫的时候若不是有昭仁皇后相助,她又哪里站得住脚,可是,高太后偏就是个没良心的,仗着昭仁皇后信任她,明面上时常给昭仁皇后送吃食,暗地里却拿相克的食物给昭仁皇后用,将昭仁皇后并不健康的身体越拖越垮的厉害。

又有李如月的事情,高太后为着能得个生下龙子的名头,可不光追杀李如月一人,因着这事死在她手底下的人有多少连孙姑姑都记不清了。

只是,孙姑姑永远记得一人,那便是她认下的义弟。

她那义弟素来最是忠义的,原和李如月关系好,后来高太后要追杀李如月,也是他通风报信,李如月逃了,她这弟弟却死在高太后手下。

孙姑姑这些年都记得,她尽心尽力服侍高太后,给高太后办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着高太后不得好死。

回到自己屋里,孙姑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说成怀瑾从宫中出来,一路疾奔季府,到了季家还未走近门房已经认出他来了,立时笑着站在门外打招呼:“成大人来了。”

成怀瑾跳下马去,将缰绳扔给门房,迈步就朝里走去。

门房笑嘻嘻的牵马,却并不去拦成怀瑾,成怀瑾大步流星进了季亿书房。

早有下人去报季亿,季亿匆匆赶过去,却见成怀瑾大马金刀一般坐在椅子上,正指挥家中小厮与他寻书。

“你怎么来了?”季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了一句。

随后,季亿看着成怀瑾身上的衣裳又险些气坏,气哼哼坐到椅子上:“怎的,你们锦衣卫什么书没有,偏来寻老夫的书。”

成怀瑾也不气,恭敬道:“我来有一事请教岳母。”

“谁是你岳母?”季亿气怒交加:“这话可不能乱讲。”

成怀瑾一笑:“再过几日便行六礼,我喊一句岳母也是使得的,想来,岳母大人必然也极高兴的。”

季亿气的冷哼一声,却也没话反驳成怀瑾。

只季亿心里却有些埋怨庆丰帝的,怨庆丰帝为何将季颂贤婚期提前,就算是明年两人成亲季亿都是不愿意的,自家娇娇软软的乖宝贝女儿养的好好的,怎就冷不丁成了别家的,照季亿的想头,就该将闺女再留个几年,总归如今大夏朝人多晚婚,有的女儿家二十未成亲也不是什么异常之事,他家闺女到底还小呢。

“去叫夫人来书房。”季亿气过之后琢磨着成怀瑾应该是身负皇命来的,倒也不敢多耽搁,立时叫人去请伍氏。

没多大功夫,伍氏就带着丫头过来。

成怀瑾赶紧起身问好,伍氏笑的一脸慈和:“好,我好着呢,你也好啊。”

成怀瑾点头:“小婿一切安好,劳您挂念了。”

“不劳,不劳。”伍氏赶紧摆手:“你一个人过日子原就孤伶伶的,我多挂念些也是应该的,说起来,若不是规矩礼法在那里摆着,我倒是想叫你每日来,我多做些好吃给你补补身子,瞧这瘦的,唉。”

成怀瑾听出伍氏话里的真情来,一时倒是笑了:“您自己的孩子,便是如何都觉得瘦着呢。”

伍氏坐下:“可不能这般说,你本就瘦,说起来,公事虽繁忙,可也得记着自己身子,别累坏了。”

“好。”成怀瑾郑重的答应一声。

再度坐下之后他才问伍氏:“我奉圣命来问问岳母,那李如月如今身在何处?”

伍氏一听立时也坐正身子,一副恭敬之态:“我实不知的,听她当年说过,好像是说要回乡的,据说她家乡在川蜀一带,好似是一个叫桃花寨的地方,她那时和我说过,那地方很美,春天一到满山桃花开的好着呢。”

伍氏一边回忆一边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对了,她说那地方很难寻的,是一座卧佛形的山背面。”

成怀瑾点头表示记下了,起身对伍氏拱手为礼:“有劳您了,圣命难违,我立时就要派人去寻,若是找得到,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伍氏摆手笑了:“这原是本份。”(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雪日

成怀瑾前脚走,后脚季亿就哀声叹气不断。

伍氏推推他:“你又做什么?”

季亿摇头:“这下子,朝堂上又该乱了啊,贤儿真不该这时候去激襄阳公主,且等太后去世再告之陛下身世也是成的,做什么这会儿子说出来。”

伍氏一巴掌拍在季亿身上:“你当陛下是傻子么,贤姐儿都和我说了,陛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原还叫怀瑾去寻过李夫人。”

“什么?”季亿一惊。

伍氏重重点头,季亿跌足:“竟是这般,竟是这般,如此,怕是乱子更大了。”

伍氏虽不甚明白,不过却也未说什么,只是笑着和季亿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自安国公上奏之后,没几日金陵城里竟都知道了高太后并非皇上生母之事,一时间,市井流言众多,百姓本就对皇家之事诸多猜测,这事更是叫人联想到许多,众多流言中,高太后已将陛下生母杀害的这类言辞最多。

更有人猜测陛下将要如何对待高太后?

若说要善待高太后吧,那高太后可是陛下的杀母仇人,可若是苛待吧,总算高太后抚养他一场,要是容不得高太后,难免名声上也不好听。

不管外头说什么,季颂贤都不太去留心,她做了几件棉衣之后便开始继续写自己的话本,没用几日,那篇男儿国游记也写完了,立时交到书坊去印制。

另外,这几日成怀瑾寻了媒人来季家下订礼,看着那丰厚的礼品,伍氏孙氏几个笑的脸上都是一朵花似的。季亿跟季纲兄弟几个却脸色极不好看。

同时,在此期间,成国公府也送了订礼到宫中,庆丰帝倒是着令礼部的人收了,又忙着给晋阳公主准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