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怀瑾点头时,庆丰帝又道:“前些日子成平安进宫将鬼怪破了,竟是什么小孔成象的原理,朕叫人去查始作庸者,谁知竟然查不着,如今你即回来了,就接手此事如何?”

成怀瑾勾唇笑了一声:“不必查了,就是我做下的。”

他这样大胆丝毫不隐瞒的承认,反倒叫庆丰帝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半晌才问:“为何,你怎做出此等事来?且还不和朕说上一声。”

“不为什么,只因她们惹的季姑娘不高兴,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成怀瑾丝毫不以被一个女人牵制为耻,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庆丰帝心下一惊,其后一想倒有几分庆幸,摆了摆手:“即是你做下的,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再过几日我就回高太后,只说查不着。”

成怀瑾点头:“叫你受累了。”

庆丰帝一笑,对他这等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成怀瑾将事情交待完了也不便多留。起身告辞离开,庆丰帝看他走后,这才坐上御座掩口低低而笑。

魏牟端了热茶进来,见庆丰帝笑成那样便小心的走过去先将茶水放好,再垂手站在一旁听侯吩咐。

庆丰帝笑了一会儿对魏牟摆手:“朕饿了,传膳。”

却说成怀瑾出了宫,便有几个锦衣卫千户围了过来,一个小声道:“昨儿夜里季姑娘吹了冷风,今早就病了。”

成怀瑾点头,翻身上马便到了锦衣卫所。进去之后叫过一个千户道:“李夫人那里安排的妥当些。再添几个女探子服侍她,记得,悄悄探听一回李夫人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另。此事万不可透露出去。”

那千户立时点头:“总宪放心。小的们定然小心。”

说完之后立时去挑了几个女总旗去服侍李夫人。又寻了很多精贵东西送去。

成怀瑾则亲自去了库房找了好些药材并带了几本他在路上搜罗的那些奇巧物件和一些话本子亲自带着去了季家。

他带着东西过去,却并没有能见着季颂贤,季亿出来见了他一回。之后便是季缜相陪。

季缜叫人将成怀瑾带的东西搬去给季颂贤,拱手笑道:“成指挥使,实在是小九病的厉害不便见人,再者,也怕过了病气给你,还是不见的好,再过几日待她好了,我备宴请你吃酒如何。”

成怀瑾本来昨儿夜里见过季颂贤,见不见的倒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心忧她病情如何,这会儿子一听季缜说季颂贤病的厉害,心下大慌:“可请了大夫?我锦衣卫中也有几个女医,不如叫来替季姑娘看诊。”

“大夫倒是请了。”季缜一笑:“药也吃着呢,您不必忧心。”

成怀瑾看季缜的表情料想季颂贤病情应该不是多严重,倒也放下心来,喝了茶,又和季缜说了几句话,言谈间套出许多事来,例如这会儿子季颂贤正喝了药熟睡中,另,她昨天夜里是吹了冷风才着凉的。

季缜虽说也聪慧,可他到底年幼,这些年又只顾在家熟读诗书,比起算计人心来,却是离成怀瑾差的远了,不知不觉间被套去许多话来,等他醒悟过来,成怀瑾已经起身告辞。

季缜恨的什么似的,只说成怀瑾便如那成了精的老狐狸一般心思太深沉。

一时,他又有些担忧季颂贤,自家妹子自家知,季颂贤虽说也是个精细人儿,可是,她离成怀瑾那般不动声色就将人算计了差之远矣,这两人成亲之后说不得自家妹子得吃多大的亏呢。

如此想着,季缜竟有些坐立难安。

季颂贤这一病就是好些日子,病中家中母嫂精心照料,她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自觉胖了许多,待病好起身,能自由活动的时候,竟有几分感动的落泪的感觉。

实在是这些日子躺的身上都发僵发酸,再不动弹恐整个人都几乎木了。

起来头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季颂贤叫绕梁弄了个大木桶装了满满一桶的水,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裳,披散着长长的头发靠在垫了厚垫子的椅子上,一行拿了成怀瑾送来的话本子瞧,一行叫绕梁拿了软布给她擦拭长发。

成怀瑾倒也有些心思,买的话本子瞧着很新鲜,有一些讲江湖游侠的,还有一些才子佳人,另外便是一些笑话集和比较搞笑的故事。

季颂贤拿了一本笑话集边看边笑,绕梁在旁边瞧着心里直发痒,不由问:“姑娘瞧什么这般可乐?”

季颂贤扬扬手中的笑话集:“我与你念来听听。”

绕梁立时催道:“姑娘快些念。”

季颂贤低头念道:“某朝皇帝得太子,赐臣下汤饼宴…”

季颂贤还未念完,便听窗外有人大笑:“妹妹倒是悠闲,竟然有心思讲笑话。”

“嫂子也极悠闲的。”季颂贤笑着朝窗外回了一句:“竟有心思站在窗根底下听人闲话,怎的,家里事都置办得了。”

孙氏一掀帘子进来:“了不得了,我怎得了这么个刁小姑子,竟想叫我一日都不得闲,还有这张嘴,当真是伶牙俐齿,将来可得什么人才能容得下你呢。”

“嫂子说的什么话。”季颂贤将书放下起身迎孙氏:“我也不过白说你一句,竟招的你这么些个闲话,我但凡真是个可恶的,早与你闹起来了。”

“好,好。”孙氏笑着携季颂贤坐下:“我知你是好的便成了,阿弥陀佛,我这小姑子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的。”

一行说,孙氏也止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桌上那本书,拿起来翻看一会儿,忍不住笑倒在椅子上:“难为他怎么想的,去了那么老远的地方,脑袋都别在裤腰上了,竟还记得给你寻摸这些个有趣的话本子。”

季颂贤笑了笑:“不过是看我整日无聊,有爱看这些话本子才买的。”

“这是极不容易的。”孙氏笑过之后坐下道:“有多少人能记得自家妻子的兴趣,还这般的细致周到,不说旁的,虽说你哥哥对我也好,也是难得的了,可也没这样替我买喜爱的物件。”

“嫂子快别说了。”季颂贤笑着一指孙氏:“您这可真是冤枉我哥哥了,今年您生辰的时候,哥哥还不是给您买了念叨多时的赤金缠丝镯子,前儿你胃口不好,哥哥每日回来都捎些吃食都是进了谁的嘴。”

这话说的孙氏一直羞的低了头:“说这些做甚。”

季颂贤一笑:“我不过替我哥哥抱不平而已。”

“是,知道你们兄妹最好不过的。”孙氏心里也欢喜,抬头又打趣季颂贤一句,之后道:“再过些日子便是高姑娘和丛将军成亲的日子,她倒与你也交好,前儿你病了,她特意送了好些药材来,只如今你也是订了亲的,眼瞧着就要嫁人了,她的婚事你不好过去,只添妆的东西总得捎去吧,我问你,可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与你送去。”

季颂贤立时起身,带着绕梁到床头那个大柜子里寻了一个小小的乌木匣子,将匣子交给孙氏:“我攒了好些日子攒下的,你只管带给她,就跟她说,我不好过去,且等明年开春我备宴特意请她。”

孙氏明白季颂贤的意思是等她和高芷兰都嫁了人,之后做为已婚妇人来往交际,就笑言:“原该如此的。”

收起匣子孙氏又道:“再过几日晋阳公主也要嫁到成国公府了,如今皇后正忙着给她备嫁妆,听说太后的私房好些都留给她了,嫁妆极丰厚的,这几日成国公府也忙着准备婚事,怕是没有什么时间去寻成指挥使的,只是,等忙完婚事,你大婚的时候,说不得成国公府要生出许多事来。”

季颂贤想及成国公府的事来就一阵头疼:“嫂子放心,总归有成指挥使在,他必不叫他们生出什么大事来,再者…”

说到这里她倒是顿住了,因想着成怀瑾虽不在意名声,也不在意落个不孝之名,可是,季家的人却很在意的,这样的话还是不好和孙氏讲。

孙氏看她言犹未尽,知下头的话不好对自己说,也便不问,接着道:“我听说仁寿宫和清宁宫鬼怪之事已破,是有什么人在宫里搞了鬼的,陛下命人去查,结果竟然什么都没查着,为此,太后和陛下又生出许多事来。”

“什么?”

季颂贤一听这话立时大惊,再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嫂子是说…”

她一时惊的浑身都有些发抖:“宫中鬼怪之事是如何破的?”

孙氏勾唇笑笑:“听说是成大公子看透了那作鬼的事,陛下当时就震怒,叫锦衣卫去查。”

季颂贤越发的惊惧:“陛下震怒…也难怪了,自古宫中之事关系甚大。”

她心中却很担忧成怀瑾,这事是她叫成怀瑾做下的,她原想着成怀瑾应该是跟庆丰帝报备过的,或者庆丰帝也想给高太后一些教训才允了的,竟没想着成怀瑾完全没有告之庆丰帝,竟是自己私下做了主的。(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夜会

好些时候,季颂贤终是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在得知世上除自己外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的时候会想尽法子将另一个人给杀害。

又终是知道了史上那么些陷害同门的人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了。

那一种即生瑜何生亮的情怀逼的好些人都能挺而走险。

就如她现在就极想叫成平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成平安,她在仁寿宫和清宁宫安排的那些事情又怎会揭穿,成怀瑾又何至于有危险?

“可不是怎的。”孙氏笑着:“不过这成大公子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不过在宫里走了一圈,竟然寻到闹鬼的原因,竟是什么小孔成像,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听人这般说而已。”

季颂贤干笑两声,孙氏见她笑的这样勉强,只以为她是因着早些时候成平安做出来的那些事对成平安没什么好印象,倒是也没多想,起身道:“你虽是好了,然最近天越发的凉了,还是该多注意些。”

又叫过绕梁叮嘱:“多注意你家姑娘,万莫再叫她受凉了。”

绕梁赶紧见礼:“奴谨记。”

如此,孙氏这才拿了那乌木盒子出门。

送走孙氏,季颂贤便叫绕梁给她将头发擦干又松松挽起,她看了一会儿话本子就到了饭点,有小丫头拿了食盒过来送了些饭菜。

季颂贤吃过饭继续做些针线活,做的累了就和绕梁说说话。听绕梁说起最近许多八卦事来,一时听的入了神。

冬日天短,没多少时候就入了夜,绕梁点着蜡烛,在灯下又和季颂贤做了一会儿活,季颂贤只说累了,叫绕梁出去歇着,她要睡觉。

绕梁便给季颂贤铺好了床,带着针线活去外室睡觉,季颂贤将手中的活计做完。便放下床帐。才要脱了鞋上床睡去,就听窗外有轻扣声。

她赶紧推开窗子,一个黑影纵入,季颂贤只觉一阵冷意。随后。窗子关上。成怀瑾人已在暖炉旁。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季颂贤问了一句。

成怀瑾一边烤手,烤着自己衣裳,一边回答:“听说你病了。这几日我一直担着心呢,今儿可好些了。”

说话间,他仔细去看季颂贤,见她容色很好,精神也不错,知必是好了,便放下心来。

“好着呢。”季颂贤缓步轻移到成怀瑾身旁坐下,拿了一个小小的狐皮袖拢给他:“我听说仁寿宫的事败露出来,陛下那里…”

“莫担心。”成怀瑾笑了笑:“我已与陛下说过,并无事的。”

“这便好。”季颂贤点了点头:“虽说陛下信重于你,可到底…”说到这里,她又觉这些话她实不该说的,她不过是个后宅女子,便是多懂了许多事,然则这官场上的事情她还是不精到的,即不是自己专精的,那给成怀瑾提什么意见反而不好,一个不好,恐还会带累了成怀瑾。

她又笑笑:“这话原不该我说的,我本不懂这个,你心里有数就好,万事多加小心些。”

成怀瑾听了越发的欣赏季颂贤,她这般很有自知之明,不随意插话的态度就很好,虽说季颂贤便是说些什么成怀瑾也不会介意,但是,季颂贤很能自持,这叫成怀瑾越发的喜爱她。

成怀瑾直觉得季颂贤哪里都好,好的看不到一丝儿的缺点,便如上天特意给他造的伴侣一般,叫他无时无刻不牵肠挂肚。

其实,说起来成怀瑾这种心情也不过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世上哪里就有人没有一丝儿缺点的,只是因他太过喜爱,所以便是缺点,也觉得好了。

“我知道。”成怀瑾将手烤的暖和了,这才握住季颂贤的手将她拽进怀中:“我做事有分寸,你也莫担心,只管每日做些自己喜爱的事,且等着我迎娶你。”

说到迎娶二字时,季颂贤难免多了几分羞意,微垂着头,露出一段白洁如玉的脖颈,看在成怀瑾眼里几乎拔不出来,实在恨不得立时就将季颂贤娶回家中,也好能摸一摸这玉般的肌肤。

手下微用了几分力气,成怀瑾笑容越发的温柔,将家里如何布置,又添了些什么一一说给季颂贤听:“我知你爱花,如今大冬天里许多花都不开,我便在后花园建了一个暖房,全用玻璃搭就,里头安了地龙,如今也种了些花,你有什么喜爱的只管说来,我叫人搜罗来。”

“哪里就值当费这般大的力气了。”季颂贤笑着说了一句:“没的耗费人力物力,那花儿什么时候看不成,偏要冬天去瞧,你很不必这样费心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不过,即是建了,你只管将现有的花挪到一处,且等以后我在花房里弄块地种些青菜,说实在话,冬天里吃些青菜比看花好多着呢。”

“咱们家可不缺青菜。”成怀瑾见季颂贤这爱娇的小模样,心里软软甜甜的,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忘了我买的那温泉庄子,里头种了好些菜,你想吃什么我现叫人种了,等过年的时候咱们一处吃。”

他想到今年过年的时候就能抱上白白嫩嫩的小媳妇,且不必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心里越发的欢喜不禁,说话就更温柔了几分。

季颂贤却撅了撅小嘴:“什么叫咱们家,我可还没嫁给你呢,你跟谁咱们?”

“就跟你。”成怀瑾越发的喜欢季颂贤这娇俏样子,将她搂的又紧了几分:“除了你还能有谁,怎的,你不乐意跟我呢,也不知道谁当初说什么祸福与共的,如今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越发的没边没沿的了。”季颂贤啐了一声:“暖炉边热的紧,我都出汗了。你快些离我远一些。”

成怀瑾好容易抱着娇娘子,又哪里肯放手:“你病才好了,暖和一些才是正理儿,我多抱一会儿,多出些汗对你有好处,只别忘了喝水就成。”

“尽说些不着调的话。”季颂贤白了成怀瑾一眼:“哪有你这般占人便宜的,原我说你是个再正经不过的,谁晓得竟是个登徒子。”

说到登徒子三个字的时候,季颂贤话音重了几分,不过。却带了笑音。

成怀瑾也笑了:“为着你。就是人人都说我登徒子也是甘心的。”

“哪里来的这般浪荡子,也不晓得这些甜言蜜语对几个人说了。”季颂贤推了推成怀瑾只是推不动,索性又白他一眼,只这一眼。风情尽显。在烛光之下越发显的她容色绝丽。俏美甜润,浑身都散发出那种诱人的香甜味道,直勾的成怀瑾喉头滚动。眼中带了几分红腥之意。

他狠狠搂住季颂贤,恨不能将她融进骨血中再不分开:“小没良心的,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没数?竟拿这些话来怄我。”

季颂贤拍拍成怀瑾的胳膊:“你松开些,咯的我难受。”

成怀瑾这才惊觉方才力气大了些,赶紧松开手,季颂贤趁机离他远了一些笑道:“你好好坐着,咱们仔细说话好多着呢,做什么非得搂搂抱抱,没的叫人见了要说我轻狂了。”

“那咱们说说话。”成怀瑾也不愿意逼迫季颂贤,顺着她的意坐正身子。

“陛下没责罚你吧?”季颂贤问了一句。

成怀瑾摇头:“并没有。”

季颂贤托着下巴想了一时:“恐成平安早已猜着是你做的了,只是,也不知他有没有告诉高太后,要叫高太后知道,说不得要为难你的,这几日你也小心些。”

“我知道。”成怀瑾应了一声,伸手欲再攥住季颂贤的手,可想及刚才季颂贤说的话,又将手缩了回来:“如今天儿越发的冷了,你多在屋里呆着,别出门着了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与我说,我寻着叫人送来给你。”

“旁的倒也不想,只最近总想吃些梅花饼,尤其是你做的那个最是好吃的,又清淡又开胃。”季颂贤笑着说出自己的想头:“你若得空,再给我寻些话本子,我瞧你先前寻的那些就极好的。”

“成。”成怀瑾应了一声:“明儿我给你弄些梅花饼。”

季颂贤笑了笑,缓缓起身,到床头的大柜子前开了柜拿出里头一个杏黄绫的包袱放到床上,打开包袱里头是一件黑底走金丝银线云雷纹的锦缎袍子,又有一双厚底靴子,靴子是白底黑边黑鞋面的,只是在鞋帮上也走金丝银线绣了些纹样,鞋子上头还摆了一块古玉佩。

那玉佩虽是古玉,然上头的络子还有穗子都是新编的,一瞧就是季颂贤的手艺。

季颂贤捧了给成怀瑾:“我闲来无事做的,想着你大约穿上好看,这玉佩是前儿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怎的,竟自己跑到我车上了,我瞧着玉质好,雕工也好,就留了给你佩。”

成怀瑾当下也不客气,直接便穿戴起来。

他本来就长的好,肤白貌俊,气度又沉稳中带着清冷,穿上黑色衣裳越发显的面白如玉,清冷若冰,有种别样的俊美。

季颂贤打量好半晌,过去给他抻抻袍角,笑道:“若是再佩个金冦便更好了。”

想了一时,季颂贤道:“要真是真正金子的反倒也不太好看,我再与寻同样的黑色锦缎走金线绣条发带吧,如此才越发相趁。”

成怀瑾看季颂贤忙忙活活替他张罗,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他将衣裳换下来仔细的折好,过来紧紧抱住季颂贤:“你如此,我越发舍不得走了。”

说完话,在季颂贤鬓角印下一吻:“我且走了,你多照顾自己。”

待季颂贤回神的时候,早已没了成怀瑾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交待

孙氏看着一摞摞被面床单,还有做好了叠在一处的几十床红绫绿绫被,厚厚的棉褥子,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叫过王氏一起点查。

两人查完,登记在册,王氏笑道:“被子倒是尽够的,只是小九不耐冷,素来床上褥子都要厚厚的,我怕棉褥子不够。”

孙氏听的直点头:“娘也是这般说的,我叫针线上的人再做几床就是了,另外我瞧着四季衣裳也不多,只是时间上赶不及了,只能先这般将就吧。”

王氏又问:“洗漱的盆,痰盂、针线等物也都备好了么?”

“都备下了。”孙氏一笑:“尽都是好的,另外娘又专买了最新织就的锦缎六十匹,羽纱三十匹,各色的绫纱八十匹,又有许多摆件书画等物。”

孙氏一行说,王氏一行点头:“虽说比起那些高门大户不算什么,可也是尽咱们所能了。”

两人正说话间,伍氏带着小丫头过来,看看准备好的被褥,忙着叫人装箱收进库房中,等几个粗使婆子将东西抬走了,伍氏才问:“家具都打好了么?”

孙氏赶紧回道:“床和柜子都打好了的,只一个条案和几张椅子未能准备齐全,想来过不了三五天就好了。”

“催着些。”伍氏听后嘱咐一句,又道:“前儿姑爷送了财礼来,我和你爹的意思是将财礼也放进嫁妆里带上。”

“原是该的。”孙氏和王氏赶紧应和:“姑爷才做官几日,又没个家世背景。能有多少钱财,想来,那些财礼已是竭尽所能了,怕是出了财礼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小九,将财礼带过去,他们两口子也好过日子。”

王氏一笑:“谁家也不指着姑爷送的财礼过活,咱们家如今房舍都置办齐了,家里几位爷都是做官的,个个都有俸禄可拿。就只小七和小八还在读书。可瞧他们的样子,明年春闱怕是能中的,若中了便能派官,虽说官职小。俸禄也少些。可尽够他们花用的。咱们日子越过越好,没的扣下姑爷财礼不给叫人笑话的道理。”

“难为你们这般通情达理了。”伍氏笑着坐下,将孙氏和王氏叫到跟前:“道理是那么个道理。话也是那般说的,可你们又哪里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嫂子容不得小姑子的。”

“你也莫不信。”伍氏叫孙氏和王氏坐下,见她们两个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不由叹息一声:“你们自个儿在娘家的时候兄嫂疼爱,怕是一句嘴都没拌过的,到了咱们家,你们也是一般疼爱小九,定也想不着那么些磨折小姑子的法子。”

说到这里,伍氏打起精神给孙氏和王氏讲起古来:“我记得我年轻时候,我家隔壁有一户姓郑的人家,他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软弱,娶了个要强的媳妇,大女儿却是个刚强的,又做得一手好活计,家里家外一把抓,比个儿子都要强许多,可饶是这样,媳妇进了门,还容不得女儿的,大女儿做针线活自己攒下钱买了身新衣裳,媳妇就能因这件事情要死要活,将家里折腾个翻天地覆,女儿家多吃一口饭都不成,小女儿是个没眼力劲的,由着嫂子折腾,大女儿却极有眼色,一见此知道家里留不得的,早早的说了婆家嫁出去。”

讲到这里,见孙氏和王氏都惊的不成,伍氏一笑:“不只农家,就是那等高门大户也是如此的,你爹外放做官的时候,有一回我也跟去任上,那里有一户世家,娶的媳妇也因着小姑子的事几次和婆婆拌嘴,后来小姑子出嫁,她就能因着嫁妆多了些,便可着劲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