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冬天,高太后又卧病在床,伺侯的人哪里敢开窗子,这窗子整闭了好几个月,高太后又在屋里吃药、吃饭,换洗等等,味道又哪里好得了?

就是屋里熏了香,可味道也有些冲人的,季颂贤强忍不舍移了几步过去,小心的给高太后见礼。

高太后仰躺在床上,见季颂贤来了,就叫人将她扶了起来,费力气坐好,高太后冷眼瞧着季颂贤却不叫起,季颂贤无奈叹了口气,知道今儿怕要受苦了,便维持着福礼的姿势,约摸过了一刻钟,就在季颂贤手脚都要僵硬的时候,高太后才咳了一声抬抬手:“起吧,难为你了,这样大冷的天还来见我这孤老婆子。”

季颂贤沉默,不知道怎么答话。

高太后皮肉扯了扯,想笑,却也没多大力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成国公府那两个小妾,柳氏和白氏在没之前去过你家,即是你见过她们,可知她们去了哪里,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狐假虎威

季颂贤心说不好,只是脸上不带出丁点来:“太后娘娘问的这叫什么话,成国公府丢了小妾,您问我做甚?”

高太后一双带着混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季颂贤,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一般,季颂贤泰然自若,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我都叫人打听清楚了,那柳氏和白氏可是去寻过你好几回,你敢说你不知道?”高太后声音变的冷厉非常,冷喝一声:“跪下。”

季颂贤丝毫不为所动,根本不曾跪下,而是直挺挺的站着:“太后这是要做何?我一无错,二无冒犯于您,你这般作贱我,究竟所为何来?不说我是重臣之女,重臣之妻,便我是陛下亲认的义妹,当朝册封的汝阳郡主,您便不该如此。”

“哀家叫你跪下。”高太后见哄不着季颂贤越发的生气。

“太后病糊涂了。”季颂贤微微叹了一声:“恕我不能应了您。”

她如今早已不是那在成国公府被作贱的胆小慎微的季颂贤,也不是才重生之后无所适从,被人一唬就害怕非常的季颂贤了,又哪里能叫高太后吓着,更不会叫高太后如愿。

“你们都是做死的么。”高太后冷眼瞧着身侧伺侯的姑姑和侍女们:“还不将她给我押下,今儿我亲自教她规矩。”

“规矩?”季颂贤笑了起来:“这全天底下,恐怕您是最没规矩的那一个了,我倒不知您如何教我规矩。您老糊涂了,我却不糊涂,恕我不能久留,告辞了。”

说完话,季颂贤当真转身便走,她才走几步,几个侍女就追上来拦她,季颂贤冷下脸来:“让开。”

那几个侍女不但不让,还想要押住她,季颂贤哪里肯叫她们如愿。伸手几巴掌下去。大耳刮子就这么扇了上去,脆生生的声音传在太后耳朵里,叫她的脸都生疼生疼的。

季颂贤打的可不只是这几个侍女,打的是太后的脸面。

打完之后。季颂贤趁这些人没反应过来。快步出了仁寿宫。

“追。给哀家追上去。”高太后气的捶床,脸色青白如鬼:“敢这么给哀家没脸,哀家定要…”

一句话没说出来。她已喘气如牛,实在是撑不住了颓然躺下。

季颂贤出了仁寿宫一路直行,几乎想小跑着离开。

她一行跑,一行心里觉得异常的痛快,高太后先前那般的为难季亿,季颂贤早就想给高太后一个没脸了,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再者,高太后怎么都是太后,又没惹着她,又没怎么样的,她便是想也不成的。

只今儿高太后借着成平安小妾的事要伤害她,季颂贤又怎会作以待毙。

不说她心里清楚明白的紧,高太后可不是陛下的亲娘,且还曾追杀过陛下的亲生母亲李夫人,光是凭着这一点,陛下心里已十分的痛恨于她,只现在她在病中不好怎样,说不得高太后一去,陛下就要翻案的。

这高太后的处境便如没牙的老虎,看着唬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能为了,就是季颂贤惹上一惹,陛下也不会怎样的。

再者,季颂贤自嫁给成怀瑾之后,听他所言,见他所为,好似并不曾将大夏朝的皇室放在眼中,不说高太后一介女流,就是当今陛下,成怀瑾似乎和他也是平等相待。

季颂贤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成怀瑾有什么依仗,然则,倒也不妨叫她狐假虎威一回,借着成怀瑾原势,惹一惹高太后这只病虎,不只能保自己不受欺负,还能试探一下陛下的底线在哪里,以便日后做事的时候好在心里有个规则。

走这么几步路,季颂贤心里已经千回百转想了许多。

耳听身后有声音传来,好似是太后屋里侍女的声音,那侍女边跑边喊:“太后有令,拦住成夫人,莫叫她出宫。”

这话才喊完没多久,便见有几个侍卫拦了过来,其中一个年轻的侍卫很恭敬的拱了拱手:“成夫人,既然太后召您,恕我们只能得罪了。”

季颂贤笑了笑,一指这年轻侍卫:“你是牛家小一辈的吧,我与你母亲倒是时常聚一聚,却没想着你进宫做了侍卫。”

她这么一说,那位牛侍卫越发的敬重:“待我回家禀明母亲,再去成府赔罪。”

季颂贤点头:“倒也是。”

只是,转瞬间她拿出一块银龙令牌来在这些人面前一亮:“看清楚这是什么了么?”

“银龙令?”牛侍卫到底是见识不凡,一瞬间就认了出来,惊叫一声,立时带人躲了开来。

季颂贤又笑:“替我拦住那几个侍女,待我回去备了礼去你家道谢。”

说完,季颂贤手持银龙令快步出宫,所到之处竟是无人敢拦的。

这银龙令不是天子令牌,却是锦衣卫总宪的令牌,然则,在好些人眼里,这银龙令比天子令牌还要恐怖。

当今天子心慈面软,是个和善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如何大臣,就是犯了错,最多也是流放,只要不是造反和通敌卖国之罪,通常情况下都会网开一面。

然这锦衣卫总宪自开国以来就有监查百官,审问百官之责,这是太祖皇帝赐予锦衣卫的权利,就是天子也不便干涉太多。

大夏开国过了这么些年,死在锦衣卫手上一贪官污吏不知道多少,就是锦衣卫几任总宪利用职责之便行那等公报私仇之事也是有的,有好些官员都是因为得罪了锦衣卫总宪而被抓进诏狱折磨至死,以至于大夏朝的官员谈锦衣卫色变。

先不说那些人该不该死,只说凡是当官的,又有哪个没有什么错处,要真想拿捏罪名,可都是极容易的,牛侍卫家里有在朝当官的,他可不敢那样大刺刺的得罪了锦衣卫。

再者,季颂贤手中这块令牌可以叫她行使锦衣卫总宪之权,凡她到之处,就可以命令锦衣卫拿人,牛侍卫也闹不清楚如今宫中可埋伏了锦衣卫中的人,万一季颂贤真喊一声拿人,那他就这么进了诏狱岂不冤枉。

正因为以上种种,才叫牛侍卫很是忌惮,便是太后的命令都不顾了。

在那几个侍女要追上之际,牛侍卫果然带人拦了过去,不但拦了,还小声劝几个侍女:“莫追了,莫追了,也不瞧她是什么人,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当家夫人,你们几个真不要命了?”

一句话说的几个侍女都变了脸,当真停下步子对牛侍卫道了声谢,又问:“刚才成夫人拿的是什么?”

牛侍卫小声道:“银龙令。”

三个字一出,那几个侍女脸色更加难看,互相望了一眼,退步回仁寿宫去了。

她们追不上成夫人,最多被太后责罚一回,太后如今卧病在床也离不开她们,不过就是打几个耳光或者罚跪一回的事,然要真追上成夫人,她拿银龙令那么一叫唤,说不得叫来锦衣卫…

想到此处,侍女们步子越发的快了,一行想一行都忍不住打个机灵,暗暗下了决心,往后惹了谁都不能惹着成夫人。

待季颂贤出了宫,好些侍卫宫人都在暗中思量,原还以为成指挥使不过是瞧着季相的面娶了其女,如今看来,成指挥使对季家那位千金,如今的成夫人当真是喜爱之极的,没瞧见银龙令都交给她了么。

只坤宁宫佘皇后知道这事,越发对季颂贤有了信心,只说季颂贤若是帮她添几句好话,说不得兄长过年前能回家呢。

季颂贤出了宫才拍拍胸口,按压一下扑通乱跳的心脏。

刚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险,而且很是刺激,她长这般大,还没行过这样冒失却又这样好玩的事情,现在想想,倒是丁点不后悔。

又想着,人这一辈子,又有谁不曾冒失过,要真都自小而大平平稳稳生活,一步一步都有计划规则,也实在太过无趣了些。

她快走几步,朝着自家马车而去。

待走到近前,却见车帘子挑开,成怀瑾脸上带笑望着她,伸出一只玉白修长的手递到她跟前:“上车。”

“你,你怎么在这里?”季颂贤傻傻的递上手,顺势上了车子,被成怀瑾拉进车厢内,未坐好就问了一句。

成怀瑾笑着刮刮她挺俏的小鼻子:“你在宫里行了那样的事,将银龙令都拿出来了,我又岂能不知,为着你的安全,只好赶来接应一下了,如何,娘子仗势压人的滋味可好?”

季颂贤扑哧一声也笑了,点点头:“极好的,往后还望夫君多加努力,叫我能多仗势欺人,也能多多的狐假虎威。”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觉好笑,不由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成怀瑾却是分外郑重的点头,沉声道:“娘子且放心,往后无论什么事为夫都替你顶着,便是天塌了,为夫也替你抗着,还望娘子多加仗势,肆意而为。”

季颂贤听着这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什么滋味,除去幸福,还有些酸楚,更多的是甜蜜。

她心中想着除去成怀瑾这个傻子一般的人,也不知道他因何看中了自己,就这般的义无反顾,将身家性命都托了出去,完全是拿命在宠着自己,哪怕自己闯下天大的祸事来,他都不怪不怨,这样的情深义重,这样沉重的感情又叫她如何相报?(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忽悠

马车载着季颂贤和成怀瑾归家,待下了马车,成怀瑾立时就将季颂贤的手拢在怀里,以防她冻着。

两人不紧不慢的进了屋,早有丫头送上温热的帕子,又有丫头将季颂贤和成怀瑾穿的斗篷解下来挂好,待到两人洗了手脸坐下之后,成怀瑾才问季颂贤:“皇后寻你何事?”

提及这事,季颂贤难免有些抑郁:“还能是怎的,不过是替她兄长讲请的事罢了。”

她看向成怀瑾问了一句:“国舅爷犯的什么罪?你竟然连他都拿下诏狱了。”

成怀瑾脸上冷意渗人:“她托关系托到你这里了?哼,国舅爷,好一个国舅爷,陛下信任他叫他去大同府治兵,谁知道他竟然喝兵血,吃空饷,若是别处倒也罢了,可大同府却是重要的关隘,外头燕人时常兴兵来犯,造的是将士用命这么些年才无碍的,他倒好,一去就弄这么档子事,是怕大夏不亡国还是怎的。”

“慎言。”季颂贤有些吓着了,脸上白白的:“凭你怎么骂,可亡国这两个字却不好说的。”

成怀瑾见吓着季颂贤,赶紧过去搂了她,眼中冷意顿消,低声安慰:“莫怕,不碍事的,我心里有数着呢。”

季颂贤点头:“没想着这位佘国舅会钻进钱眼里,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哼。”成怀瑾冷哼一声:“若要是为着旁的倒也有情可原,这位国舅爷好一个风流人物。不只家里畜养了多少侍妾美婢,就是外头也买房子置地安置外室,钱花的流水价似的,自然便想法子捞钱了。”

季颂贤没想着里头还有这样的讲头,一时倒是愣了,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自古以来在这钱财美色之上倒下的官员不知凡几,也不差他一个了。”

说到这里,季颂贤再不提及这位佘国舅,更是没有替他求一个字的情。

季颂贤是深明大义之人,似佘国舅这种为着美妾能做出喝兵血之事来。将大夏朝安危置于不顾的人。她都羞于提及,哪里还会求情,再者,此乃朝庭之事。又是国之大事。她又没官职。如今也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自然也不会插手。

成怀瑾倒是喜爱季颂贤这等的性子,便也不提国舅之事。只拿旁的事和她说话。

一时间讲了许多笑话,又讲了一些锦衣卫中诸人闹出来的乐事,逗的季颂贤笑的止都止不住,早将皇后所求之事抛到一旁。

不说季颂贤如何,只说高太后左等右等,并没有等着季颂贤,而是见自己的贴身侍女垂头丧气的回来,这一见,高太后怒问:“人呢?不是叫你们去抓她过来么。”

那几个侍女见此立时跪下,嗑头如捣蒜:“太后,不是奴等不用心尽命,实在是宫中侍卫放汝阳郡主走的。”

“今日哪个当值?”高太后问了一句,琢磨着是不是该捏个罪名将这些侍卫换上一换。

其中一个侍女却道:“是牛头领当值,只是,只是汝阳郡主拿出银龙令来,牛头领没法子只好放了她。”

“银龙令。”高太后一惊:“锦衣卫的锦龙令?”

见几个侍女都点头确认,她越发的心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好一个锦衣卫总宪,这样的因私废公,竟将银龙令交给妇道人家,好,实在是好。”

高太后低头指着一个侍女道:“你去请陛下过来,哀家倒是要和他好好说说这锦衣卫的事。”

那侍女爬起来便走,出去没过多少时候,当真请了庆丰帝过来。

庆丰帝已有好几日未来见高太后了,如今进了屋,先仔细的见了礼,笑问:“母后唤儿臣来有何事?”

“没事便不能叫皇帝来了么?”高太后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后?”

“怎么能没有,不只眼里,儿臣心里也记挂着母后呢,只是母后也知道前些日子大雪,好几处受了灾的,儿臣忙着救灾,也忙于政事,倒是疏于照顾母后,这是儿臣的不是,儿臣给母后陪个不是。”庆丰帝也没生气,笑着解释一番。

这话倒是将高太后真噎在那儿了,要是高太后再抱怨,那便是不顾国家大事无理取闹了。

她也到底是个老于事故的,只能将火气咽下去,黑着一张脸道:“我倒也不是抱怨皇帝不来瞧我,总归我一个老婆子,眼瞧着就要故去的人了,也犯不着再占皇帝的时间,只是,为着江山计,我不得不说一句,皇帝重用成指挥使此事是不是有些过于莽撞了?银龙令此等重要的事物,他竟然敢给他夫人拿着,你说…”

不待高太后说完,庆丰帝就笑着摆手:“都是自家人,这个不碍的,总归成夫人也是朕的义妹,是朝庭亲封的郡主,她拿一个银龙令有什么要紧的。”

“皇帝太儿戏了。”高太后深叹一声:“就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在这上头也不能疏忽的啊,难道皇帝忘了前朝那些造反的公主们了么?前车之鉴尤在,万望小心啊。”

“母后说的是。”庆丰帝却并没有由着高太后挑拨:“儿臣以后必然当心,只是不管怀瑾还是汝阳都是妥当人,儿臣相信他们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庆丰帝行礼告退:“儿臣还有些奏折未批,改日再来瞧母后。”

说完话,庆丰帝利落的离开,独留高太后一个人生闷气,气的大骂:“都是些不中用的,都瞧着哀家老了、病了,一个个恨不得作贱死哀家。”

吓的那些侍女们赶紧替她捶胸,又劝她喝些水,又有扶她躺下的。只饶是这样,高太后也气昏了过去。

伺侯她的那些人又着急忙慌的去请太医,只过去之后却一个太医都寻不着,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这些日子时气不好,好些重臣家里都有人闹病,太医们都被请去瞧病,另外,宫中一些妃嫔也都不知道怎的得了风寒,也请了太医,还有皇长子和长公主也都病了。

没奈何。这些侍女只好又去各宫请去。耽误了许久才请了太医过去,只那时候高太后却因着耽误的时间长了些,救回来之后气的中了风,嘴眼歪斜。连话都不会说了。

季颂贤倒也没怎么关注宫中的事情。她回去之后第二日就亲自选了些礼品叫管家送到牛家道谢。何管家回来的时候又带了牛家的回礼,季颂贤看了看,虽不贵重。但也都是用心选的,想来,牛家这是在跟她表达善意呢。

又隔几日,皇后又叫人来召季颂贤进宫,季颂贤情知皇后是要问她兄长的事,本不愿意去的,然到底是皇后相召,她再不愿意也只能登上马车过去。

再度进宫,季颂贤感触良多,她统共进宫那么几回,每一回都能闹出事来,不是被责罚,便是和高太后起冲突,这一回,怕是和皇后也要闹的不愉快了吧。

慢慢踱进坤宁宫,佘皇后一见季颂贤就急急忙忙她坐下,笑着问:“如何了?你可替我哥哥求情了?”

季颂贤点了点头:“求了。”

“如何?”佘皇后越发的着急。

季颂贤脸上多了几分羞愧之意:“说起来,我都没脸见您呢,您不知道我家那位脾气多不好,回去我千小心万小心,本服侍的他好好的,但一提及国舅爷的事,他立时就翻了脸,指着我的鼻子骂的好一通,骂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就这还不算,竟是好几日都不答理我,我亲自做了吃食给他,原是想见着他再求几句情的,可连面都见不着,嫂子,您说这…我实在对不住您的。”

说到这里,季颂贤面红耳赤,眼中多了几分湿意,看样子,在家里应该过的不怎么好,大约是真的被成怀瑾下了脸。

佘皇后一听就有几分怒意:“这实在太过分了,你可是堂堂的汝阳郡主,他怎能如此对你?”

“还请嫂子和皇兄给我求几句情。”季颂贤越发低了头:“不然这大过年的你说两口子都不说话这叫什么事,若是回去给我爹娘拜年他也拉着个脸,我还有什么趣,倒不如索性一条绳子勒死自己的好。”

“可不能这样。”佘皇后此时也吓的忘了佘国舅的事,立时拉着季颂贤哄她:“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我和你皇兄还时常吵架呢,你别怕,再过几日或者妹夫就好了,再不成…”

“嫂子。”季颂贤犹疑一会儿问道:“您和皇兄吵架都是怎么和好的?你,您悄悄说给我听,我也效仿一番。”

“还能怎的。”佘皇后一摆手,一时没忍住说了出来:“陛下和我吵,我就揍他。”

“啊?”季颂贤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好一时才低声道:“只我打不过他,要不然,倒也使得的。”

她坐着抹了抹泪:“不如嫂子替我揍他一顿可好?”

见季颂贤一双眼睛直瞅自己,似乎是当了真的样子,吓的佘皇后赶紧摆手:“不成,不成,我也打不过的。”

季颂贤叹了一声:“倒也是,这世上能打得过他的有几个?唉,也是我命苦呢。”

越说,她脸上愁容堆的越多,到最后竟是哀哀而哭,又觉得在宫中哭到底不好,只能脸带愧意的起身告辞:“今儿多麻烦嫂子了,我…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拜见嫂子。”

佘皇后也被季颂贤给哭怕了,立时摆手:“且去,且去,过几日咱们再说话。”

一直到季颂贤走的没影了,佘皇后才省及今儿叫季颂贤来是问兄长之事的,怎的竟然拐到了夫妻相处上头?(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劈死你

季颂贤坐在马车上一边往回走一边感慨佘皇后要比高太后好应付多了,不过几句话,哭了好么几声就把她给哄过去了。

一时又觉得佘皇后也不是什么性子不好的,她性子爽直,又有些憨实,倒也是难得的实诚人,哄这样一个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为着不给成怀瑾添麻烦,她也只能这般。

“太太,外头起风了。”绿绮掀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又皱了皱眉,推了推季颂贤道:“说不得一会儿就要下雪呢,年节底下的,要真下了大雪,不定有多不方便呢。”

这倒也是,年节底下,不只庄子上要送些节礼银钱来,就是府里采买东西也多,真下了雪,路上不好走,都有些不太方便,幸好成怀瑾置办的几个庄子,还有季颂贤陪嫁的庄子都在金陵附近,路不远,虽说不方便,但也不会耽误什么事,若是像旁的府里一样在北边置办庄子,那还真就得耽误事了。

“昨儿柳家庄的庄头才送了东西来,咱们家本就没几个庄子,就是晚了些也没什么。”季颂贤一时想一时说:“待回去就叫何管家安排人赶紧采买过年的物件,省的耽误了。”

绿绮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季颂贤又看了看外头天色,叫车夫快些走。

才走了没有一段路,眼瞧着再转弯过一条街就要回家了,却不想斜刺里出来一辆马车,直接将季颂贤的车给拦了。

车夫本来赶的就快。好悬没撞到那辆车身上,再仔细一瞧,那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竟像是故意拦路一样,这车夫脾气也是爆的,一时没忍住骂了起来:“乌龟王八蛋,怎么赶车的,有你们这样的没,这可是汝阳郡主的车驾,惊了郡主你们吃罪不起。”

他脾气爆。然则另一辆车上的车夫脾气更爆。立时也回骂起来:“谁王八蛋,你他妈的才王八蛋呢,你丫老婆给你戴绿帽子,生个儿子没屁眼…”

正骂人的当。那辆车后头又有几辆车过来。那车夫顿时更有了主心骨。一指季颂贤这边的车夫:“呸的汝阳郡主,我们这里可是晋阳公主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