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帝立时宣召,片刻之后,季亿身着朝服走了进来,先是给庆丰帝见礼,又将几个奏折呈上,才要退到一旁,就被成平安给拽住了。

成平安拉住季亿大声道:“季相也是清正之人,为何不管管你家女婿,叫他为恶金陵城…”

说起来,季亿便是不甚喜欢宋怀瑾,可对成平安却更是厌恶,再者,季亿就是再不喜欢宋怀瑾,那也是自家的女婿,且宋怀瑾对季颂贤可好的紧,就是看在这个上头,季亿也是绝对维护宋怀瑾的。

至于说成平安,除了厌恶,季亿可没有其他的感想。

“成大公子这话可不对,什么叫为恶金陵城?”季亿笑了笑,一副老狐狸状:“要说为恶,我女婿也不过请了几位行首做客,旁的恶事可一丁点都没干过。”

“还没有,他就是个色狼,淫魔。”成平安一指宋怀瑾:“李大家,苏大家都是清清白白女儿家,又最是有骨气的,他却强人所难,季相想来也不乐意自家姑娘不高兴吧,如此,实在该劝他将几位大家放还。”(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会元

庆丰帝高坐在龙椅上头,招手叫小太监端了一杯茶水,一边喝茶,一边极有滋味的看成平安和季亿在那里斗嘴。

若不是皇帝身份限制,他恐怕要拿盘瓜子来嗑着看戏了。

季亿冷笑:“说起好色来,谁比得过成大公子?我这女婿无论怎么说,后院也只我女儿一个正妻,旁的一干小妾通房全都没有,不像成大公子,娶妻之前就有好些通房,更是差点闹出要生庶长子的事来,又有杀妻之名在前,如今提起成大公子,谁不知道你那后院一团乱麻似的,你倒还有脸说别人。”

说到此处,季亿越发高声:“便是怀瑾弄了几个行首回去又能怎样,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我家姑娘都没意见,成大公子倒是先急了,你这可不好…今日我还就做主一回,那几个行首我家就留下了。”

“你,你。”成平安险些给气死:“你,哪有你这等做人岳父的,上赶着给女婿留小老婆。”

“不及成大公子的那些个岳父,都是上赶着给你送小老婆。”季亿冷哼,也不再理会成平安,对庆丰帝一抱拳:“还请陛下将几位行首的身契给了我这女婿吧,他也算是难得看上几个人,留用了便是,我家姑娘也没旁的想法,还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李娘子几人。”

庆丰帝一笑:“即如此,朕写个手令,一会儿怀瑾去教坊司要了就是。”

“陛下。”成平安还想说什么,庆丰帝却是笑道:“平安啊。你看你家里那么些个美娇娘,你身处温柔乡里,可怀瑾家只一个女人,到底有些不像,不过是四个女人的事,你也忒大题小作了些吧。”

说完,庆丰帝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告退吧。”

季亿拉着宋怀瑾出了乾清宫,又碰上成平安,成平安握着拳头怒喝一声:“阴险小人。”

之后冷着脸走开。宋怀瑾倒也不理会他。只是一行走一行和季亿说话。

待到回了家中,宋怀瑾将金殿上的事情与季颂贤一说,季颂贤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父亲歪楼的本事了得呢,这么胡搅蛮缠一通。叫陛下和成平安都忘了才开始时候的想头。”

宋怀瑾摇头:“成平安倒是跟着歪楼了。然陛下心里清楚的紧。”

季颂贤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实是忍不住笑的肚子都疼:“你们三人在那唬二傻子玩呢。”

“这是自然的。”宋怀瑾一脸淡然,觉得理所当然:“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义兄。我又是你夫婿,自然是要联手去哄外人了。”

“那成平安也不是外人啊。”季颂贤还在笑:“论理儿,他是晋阳公主的驸马,和陛下该更亲近才是。”

“莫提晋阳公主了。”宋怀瑾笑了一下:“晋阳公主如今日子可不太好过,前儿李太后唤她进宫,明里暗里叫她大度一些,和顺一些,弄的晋阳公主发了好一通脾气,正好又碰着陛下,陛下就下旨申斥了她一通,又将她禁足了。”

“李太后和晋阳公主怕是没完的。”季颂贤想了一时叹息道:“本李太后和高太后有杀身之仇,高太后先抢了李太后的儿子,又要杀她,李太后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容易认了陛下,还因为高太后只能躲在锦衣卫中,等着高太后没了才能出头,你说,她心里能不恨高太后?如今高太后又去了,她自然将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到晋阳公主身上了。”

“晋阳公主早先因着高太后享尽了荣华富贵,如今又因着高太后而落难成这般样子,原也是应该的。”

宋怀瑾淡淡点头说了一句,又与季颂贤说起别的话题来。

隔两日,就到了春闱放榜之时,一大早季颂贤起身,给伍氏请安的时候就见着季纬三人也在屋里,这三人都换了新衣裳,打扮的极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是想去看榜的。

季颂贤笑着瞅着他们三人:“三位兄长这样翩翩风度,待到金榜题名之时,也不晓得多少人家在榜下等着捉婿,叫人捉去了倒也好,省的娘亲还要为你们的婚事操心呢。”

就这么一句话,季纬三人立时坐下来说什么都不去看榜了。

伍氏指着季颂贤只是笑:“偏你这样胡闹,将你哥哥们吓成什么样子了。”

季颂贤吐吐舌头:“娘,我说的可是实话,如今这样,总归是比哥哥们真被人家给捉了的好吧。”

伍氏笑点季颂贤:“哪里就那般了,不说旁的,就是你爹是宰相,谁敢轻易捉了你哥哥们。”

“为着荣华富贵甘冒风险的多了去了,不说爹是宰相,就是皇帝家的儿子们难保不被人算计的。”季颂贤又说了一句,坐在伍氏跟前挽了她的胳膊:“我与哥哥们多陪娘说说话娘还不愿意么,不过是看榜罢了,寻个下人过去瞧着就是了,再者,哥哥们若是考中了,不过一会儿放榜的人就来了,怕个什么。”

这话倒也是,伍氏原是因忧心激动一时失了常态,这会儿子倒也看开了,索性将此事扔在一旁,只拉着儿女说话。

过了约摸有半个多时辰,便听着外头有人喊着:“老太太,大喜,大喜啊…”

却见季纬跟前的小厮隶书飞快的跑进屋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嗑头:“老太太,三喜临门,咱们家七爷、八爷和侄老爷都中了,都中了,七爷还是会元呢。”

“什么?”伍氏和季颂贤几乎一起站起来,脸上都带着盈盈笑意:“你再说一回,都中了?中了几名?”

隶书一笑:“七爷是会元,八爷是第五名,侄老爷是第七名,都是好名次,小的挤进去一眼就瞧着了,高高的就在首榜上呢。”

“好,好。”伍氏立时乐了:“你去帐房上支二两银子,这是赏你的,另外,家里下人都发双份月钱,还有,立时去给老太爷还有几位老爷报喜去。”

“是,是。”隶书一听赏了他二两银子,这脸上几乎乐开了花:“谢老太太赏,谢老太太。”

不过一会儿,整个季府就忙活起来,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个个喜气洋洋。

不容易呢,历朝历代这么数上数,就没见着过父子九人都是进士的,这季家不只是大夏朝的头一份,更是历朝历代的不知道几千年来的头一份呢。

季颂贤也是极欢喜的,帮着孙氏和王氏几个准备酒席,又叫人备了赏钱,预备着报喜的人来了打赏用,又命人去买鞭炮等物。

没过多少时候,便听得门外敲锣打鼓的声音:“季老爷可在,小的们来报喜了…”

伍氏赶紧叫人去迎,片刻之后,就见着几个差衙笑吟吟进来,先给伍氏见礼,又道:“老太太今儿大喜,您家七爷、八爷和侄老爷可都中了。”

季纬和季缜还有伍瑞云去瞧榜单,见确实都中了,且名次都是极好的,脸上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伍氏叫丫头拿了赏钱过来打了赏,又安排酒席叫报喜的吃酒,那几个差衙便道:“原是不该吃酒的,只是老太太很留,我们就少吃一些便是了。”

这几个人喝了不过丁点酒,然菜却吃了不少,一时吃饱了又去别处报喜。

而此时许多亲近人家得了信儿也都赶来道喜,不知道多少人家都羡慕季家兴旺,不说儿子众多,这八个儿子哪个都有才能,为人又正派,光这个就是别人家所不及的,好些个夫人来与伍氏说话,都是想问问伍氏有什么教子的好办法。

这一日季家人来人往贺客不断,送的贺礼都能堆上半仓库,伍氏应付众人有些累了,到晚间贺礼都没问便睡了。

倒是孙氏妯娌几个不只要看着人收拾桌椅席面,还得将那些贺礼登记造册,忙完了几乎都到半夜了。

第二日便有好些考中的贡生下了帖子请季纬三人一处喝酒论诗,兄弟三人都一一回绝了,并不曾出一回门,专在家里读书讨论,想着在金殿上再次一呜惊人,争取上头榜,将来能入翰林。

季颂贤想着她哥哥们会试得中,殿试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又想着在娘家住的够久了,便回明了伍氏收拾东西家去。

伍氏虽有几分不舍,然也知道女儿家久留在娘家到底不是什么正事,便也应了,又叫人弄了些好东西给季颂贤带回去,又帮季颂贤收拾了一回,等着宋怀瑾来接的时候,伍氏还是不放心,又叫今日正经休沐的季纲送季颂贤夫妻回去。

只说季颂贤坐车回家,半路上不想斜刺里冲出一个少年来,这马车一时停不急,就将少年给撞了,季颂贤一听撞了人,赶紧叫人去瞧,又命人将这少年送到最近的医馆里去诊治一番。

之后季颂贤回去,倒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等过了几日之后,突然门外有一少年求见,只说是来道谢的,倒是叫季颂贤有几分犹疑,原想着这少年是不是哪家派来的,后来又想着不应该,便叫门房上的人与少年说季颂贤一个妇道人家不便见他,叫他只管回去,不必道什么谢的。

然少年一心要拜谢,说什么都不走,季颂贤无奈,只得又叫人告诉少年若真要道谢,且等着家中老爷回来再见他。

这少年也是个倔强的,便在门房里一直等到天黑宋怀瑾回来,定是要拜谢的。(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伯父

“你是江家的?”

宋怀瑾看着跪在脚下的俊朗少年,实在不相信这般出众的孩子竟是一个奴仆。

“正是。”少年不卑不亢,倒显的颇有几分气度。

宋怀瑾一时间对他印象倒是不错,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是不是江家有什么事情要你传信?”

少年摇头:“并不是,小的过来是想告诉贵府夫人一声,江家最近和欧相商量着要陷害季相,小的祖父听着了,叫小的来说一声,让季相好防备。”

宋怀瑾听了这话一时间倒觉好笑:“我如何信你?你身为江家的奴仆,这时候倒是反咬自家主子一口,又说什么江家要害季相,就是谁听了怕也是不信的。”

少年咬牙:“小的知道您不信,说起来,若是可以,小的也不愿意反咬主子,小的也是没办法的,这是小的祖父的吩咐,小的…”

说到这里,少年就有几分焦急:“小的想见见贵府夫人。”

“见我做何?”

宋怀瑾很不乐意这少年去见季颂贤,才想回绝的时候,就听着季颂贤的声音,她扶着绕梁的手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说句实话,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信的,怕是你说服不得我。”

宋怀瑾起身笑着问季颂贤:“你怎么过来了?”

季颂贤一笑:“他在咱们家门房上等了那么长时间,我如何不知道。他即说是来道谢的,我自然要来瞧一瞧了。”

说到此处,季颂贤对少年道:“原你说要道谢,哪里知道竟是出卖主家的,或者说,替你主家来坑害我们的。”

少年越发的着急,额上已经有汗水冒了来:“小的知道夫人不信,只是,小的留一句话,还请宋夫人告诉季相一声再做决断。”

“你说。”季颂贤大大方方的叫那少年将话说完。

少年抬头看了季颂贤一眼。眼中有几分敬重:“夫人告诉季相这句话‘娘亲。孩儿想吃七婆家的桂花糖。’”

“就这一句?”季颂贤挑了挑眉。

少年使劲点头:“就这一句,夫人和季相说了,季相若是信了小的的话,还请季相去猫眼胡同从北往南数第三家。小的必将江家要如何陷害季相讲出来。”

“好。”季颂贤一笑:“我会与季相言明的。即无事。你可以走了。”

少年起身又看了季颂贤一眼,季颂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少年眉目间有几分熟悉。一时呆在那里,待少年告辞离开之后,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宋怀瑾看出季颂贤的异常,有几分担忧。

季颂贤摇头笑笑:“无事,只是觉得这少年倒是有几分熟识,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一般。”

宋怀瑾却是皱皱眉头:“江家?如今江家在金陵城的也只有江家嫡系三爷,他在户部做主事,不过是个五品官,这少年莫不是他的家奴?”

“我也不知道这些个,你说是大约便是吧。”季颂贤想了一时又道,片刻之后拉拉宋怀瑾的手:“咱们去父亲那里用晚餐吧。”

“好。”宋怀瑾笑着应了一声。

这时候天色已暗沉下来,幸好宋家离季府倒是不远,季颂贤和宋怀瑾坐上马车没过多少时候便过去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摆饭,伍氏看着季颂贤大吃了一惊,不晓得已然入夜她怎又回娘家了,也顾不得多问,立时叫厨房加了几道菜。

待弄好了,一家子团团坐下,伍氏才问了起来。

季颂贤便将她的车如何撞到少年,少年如何去道谢,又说了那么些个不清不楚的话全讲了出来,请到最后,季颂贤看向季亿:“爹,那少年叫我与您说一句话,叫您听了这话再做决定。”

“你说吧。”季亿面上也带着沉重,总觉得这事情颇为古怪。

季颂贤才要说话,不想季缜抬头对她笑了笑,她猛然瞧见季缜这笑脸,一时竟是愣住了。

“这又怎么了?”伍氏拽拽季颂贤,季颂贤回过神来对伍氏笑笑:“倒没什么,原我看着那少年眼熟,只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今儿看着八兄才想及,那少年眉眼和八兄倒是相似。”

“和你八兄长的像?”伍氏猛的抬头瞪向季亿:“不会是你什么时候偷养外室留在外头的种吧?”

季亿立时急了:“夫人,实在冤枉,我…”

季颂贤赶紧知着打圆场:“娘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说爹对娘亲一片真心,就是爹真养外室弄出个私生子来,也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去江家做家奴吧。”

这倒也是,伍氏这才放下疑心,又看向季颂贤。

季亿也看她,咳了一声道:“他说什么了,你快些说吧。”

季颂贤这才笑了笑:“他说,娘亲,孩儿想吃七婆家的桂花糖。”

“什么?”季亿一听这话立时大惊失色,将筷子掉落在地上也不觉,脸色一时青一时白,随后站起来神情颇为激动:“你再说一遍。”

“娘亲,孩儿想吃七婆家的桂花糖。”季颂贤从未见过季亿这般失态,虽也吃惊,可还是乖乖将那少年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个少年,那少年果然与你八兄长的像?他,他还说什么了?”季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眼中更是流下两行清泪来。

这一回,不说伍氏和季颂贤,就是连同季纲和孙氏在内的所有的季家人都怀疑那少年是季亿的私生子了。

“他还说,说是爹听了这话信他的话,就去猫眼胡同从北往南数第三家,他会详细说明的。”

季颂贤呆呆的将话说完。一时心情复杂,没管住自己的嘴,竟是脱口而出:“爹,那少年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子吧?”

她这么一问,季纲兄弟几个也都目光熠熠的看向季亿。

季亿老脸一红,咳了一声又虎下脸来:“胡说什么,你爹我最是清正自持,怎会有私生子。”

“那是?”伍氏听得也虎下脸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没的叫人着急。”

季亿激动半晌擦了泪也坐了下来,也顾不得吃饭。先是叹了口气才道:“我名为亿。实在是因为我排行第二,上头还有一位兄长,原爹娘叫我小乙,取大名的时候为着纪念兄长。这才给我取名为亿。”

“兄长?”就是伍氏也惊的险些掉落筷子:“我怎不知道?也没听人提及过。”

季亿越发的叹息连连:“我那兄长比我大不少呢。原在年幼的时候被拍花子给拐带走了。爹娘寻了不晓得多少时候都没寻着,为着兄长失踪很病了一场,自此之后身子骨就不怎么好。从那之后好些年才有了我,我是没见过我兄长的,不过,我记事起,曾听娘说过的,兄长失踪的时候就跟娘说想吃七婆家的桂花糖,娘给他钱去买,这一去就是永别。”

说到此处,饶是季亿那般大的年纪,如今又是子孙满堂,可也止不住流下泪来:“要是兄长没有被拐卖走,爹娘身子骨也不会亏成那样,我也不会自小失怙受那么些个苦,我也有年长兄长照顾,有个什么事,倒也能兄弟齐心。”

“爹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大伯?”季纲好半晌才问:“我竟不知道还有此等事,那少年说不得…”

季颂贤一时想到什么,立时道:“那少年一直说江家要害爹的事情是听他祖父说起,是他祖父逼着他来说那些话的。”

“这便是了,这便是了。”季亿越发的激动:“我娘也是你们奶奶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大哥,叫我若是能够,很该找着我大哥,只是我这么些年也时常想着寻找,却也不知道从何处去寻。”

他这话一出口,一家子人都沉默下来。

过了好半天伍氏才道:“先别惦记了,是不是的等去了猫眼胡同看看便知。”

“是,是。”季亿连连点头,叫着季纲几个:“都吃饭,都吃饭,等去了猫眼胡同瞧了情形再做决断。”

他一发话,别人便也不再多言,一时一家子倒是吃起饭来。

只是,因着这件事情谁也没什么心思去吃饭,没用多少时候,就叫人撤了饭菜。

季颂贤将话带到了,这时候又见天色已晚,便叫宋怀瑾一处回家,隔了一日,季颂贤还在惦记这事的时候,不想季亿和伍氏上门了。

季忆一见季颂贤便道:“我和你娘商量着,我们过去叫江家人知道了不好,再者,目标也有些大,还是你过去的好,我们跟你坐一辆车,旁人也瞧不出什么来。”

季颂贤想想也是这个理,便叫管家备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布马车,又叫了阮二赶车,叫雪夜几个随行与季亿两口子坐上马车直接去了猫眼胡同。

这猫眼胡同便在城南,这一带大多住的都是商户,另外便是一些颇有几分资财的土地主,小商家之类的,也有一些世家的家奴在这里治些家产。

这胡同很好寻,待进了胡同,雪夜寻到那户人家看了看,倒是一处颇为精巧的小宅子,她过去敲了门,不一时从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来,季颂贤隔着车帘瞧了,正是那日见着的少年。

“我是指挥使家的丫头,我们老爷来了。”

雪夜轻轻说了一句话,少年立时就开了门,季颂贤下车,扶着季亿和伍氏也下了车。

少年把他们迎进去就很快关了门,季颂贤扶着伍氏进了院子,看这处院子治的也挺好,最起码干净整洁,少年过去给季亿和伍氏见礼,季亿瞧了两眼,见这少年果然如季颂贤所言,和季缜很有几分相像,不由的又信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谁来了?”从正房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少年笑了笑,对季亿行礼:“您且先等一等,我唤祖父出来。”

“好。”季亿越发的激动,虽恨不得立时见了那少年的祖父,可还是耐心等着。

不过一会儿功夫,少年从屋里搀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老头年纪很大了,但是身子骨还硬朗,他出了门,微眯了眯眼睛,才要问少年说话,就看着季亿,这一瞧,顿时呆在当场。

不只他呆了,就是季亿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