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高芷兰。就是季颂贤也极赞同这话的:“好不好的直接拿了到牢房一顿刑罚用下来,他们还能如何?还敢如何?姐姐就为这个哭实在不值得。”

说到这处,季颂贤起身对外头站着的绕梁道:“去跟你家老爷说一声。就说外头卫家那些人还没走的话直接寻个罪名捉了便是,没的叫他们在咱们家门口败坏咱们的名声像什么样子。”

绕梁一听立时笑呵呵的应下,季昕见季颂贤这般吩咐,又见高芷兰脸上的盈盈笑意,这才真正明白那些高门大户如何的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更加明白身份上的不同能叫人如何的碾压那些不如你的。

想着早先她在卫家做牛做马还不被人家放在眼里,为此她吃尽了苦头,险些就叫卫家人给搓磨的连命都没了,季昕就有些想大笑一番。

实在是她那时候也是想不开的,虽然她那时候没有相爷侄女这层身份,然则,她父亲在江家多年,原也是有身份的管事,她兄长也是江家铺子的掌柜,官府里的人都认得的,便是不成,就单以江家家奴的身份也能将卫家压制得动弹不得。

不说卫肃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便是他当了官又能如何?芝麻大的官员在那些世家眼里也是可以被随意构陷的。

这一刻,季昕实在想给自己几个耳光,若是早日想开这些,做什么吃那么些个苦头,说起来,这人日子过的怎么样还端看自个,自己都立不起来,也难怪别人瞧不上你。

想开了这些,季昕也没有阻止季颂贤,反倒拉季颂贤坐下也笑了起来:“倒是你这说风便是雨的性子叫人无奈的紧,那卫肃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要想治他,凭的咱们哪个兄长不成的,偏劳动妹夫做什么。”

季颂贤一笑:“谁叫他是锦衣卫中人呢,原就是管这个的,不劳动他又劳动谁呢。”

一时绕梁进来笑道:“老爷已经叫人将卫家母子拿住了,大舅老爷只说先送进刑部大牢,这事由他来管。”

季颂贤点了点头:“倒也使得的。”

季昕这才想起季纲在刑部为官,如今也是位高权重的,要想拿捏一个小小的秀才是极为容易的。

只说卫家母子到来也不过是给季家的宴席添了一点话题,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席面摆开,好些宾客欢饮说笑,完全将卫家的事情抛到脑后。

这个时节,也没有什么人不开眼的再提卫家的事。

明眼人哪里还瞧不出来季家人不乐意提那一家子,如今季家算是位高权重,又子孙繁茂,前程无量,谁不长眼的为着那么一个小酸秀才得罪这一家子。

却说卫肃和卫老太太原在季家门房那里闹腾,只说季忠一家富贵了就教女儿抛夫弃家舍业的,实在不厚道,原是哀求要见季昕,然门房上的人早得了嘱咐只说大娘子不见他们,叫他们赶紧走。

卫老太太歪缠了一通见实在见不着季家的人,立时就变了脸,站在门口大骂一通,原想着逼出季家的人来,想着季家这等人家就是为着名声也该见他们一见,到时候他们再拿名声逼迫一下,之后再求告季昕,不管怎样,一日夫妻百日恩,旁的不看,就看在原配夫妻这一点上就别和卫肃闹腾了,跟他们回家去。

却没想着季家今非夕比,又哪里会任由他们逼迫,才骂了不一时,就看着几个锦衣卫过来不由分辩直接就将他们拿了,拿绳子一绑,嘴一堵不给说话的机会,直接拖到刑部往大牢一关,卫家母子彻底的傻眼了,这才知道后悔二字如何写就。

却说季忠一家宴客之后拉住季纲问了一番,知道卫家母子进了监牢,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的痛快。

旁的人倒也罢了,季平恨声道:“活该叫他们在牢里多住些日子,没的出来恶心人的,没良心的白眼狼,不识好歹的东西。”

季纲一笑:“兄长犯不着这般气恨,那卫家人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见伯父封了爵,妹妹成了官家娘子,自然就上赶着巴结,这家人看着功名利禄就像是狗见了骨头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天底下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要都生气也生不过来的。”

“你说这话倒也是。”季平摸摸后脑勺点点头:“原我也不是没见识的,只是这事关系到妹子便着急了些。”

“人之常情。”季亿点了点头:“昕儿左右在家无事,便去我那里再住些日子,与你婶娘和嫂子们好好学学怎么着对那些恶人,我说句不中听的兄长莫恼,嫂子实在有些仁善了。”

这话季忠倒也承认,林氏便是个极为忠善的,不然当初季忠也瞧不上她的,可如今瞧来,她心善是好事,然这样教育子女却有些不好,季平和季安两个都是跟着季忠的时间多些,自然不会那般没用,然季昕是林氏教出来的,便有些懦弱了。

“你不嫌昕丫头烦人就领了家去。”季忠摆摆手:“叫弟妹好生调理调理,我瞧着弟妹是个会调理人的,不只几个侄媳妇,便是贤丫头也是好的,比昕丫头做事利落。”

“她也缺几分火侯。”季亿笑着抚了抚胡须:“不过仗着女婿的势罢了。”

说到这里,季亿就不再说什么了,叫着家里几个媳妇帮着林氏收拾了东西,又查点一番帐面,一切都弄好了才带着儿子媳妇还有季昕回家。

季颂贤见季亿要走,便也起身跟季忠道别,季忠吩咐季平季安将季亿一家子送出门去方罢。

季颂贤和宋怀瑾回家,便有雪夜拿了一张字条交给宋怀瑾,宋怀瑾看后沉吟一会儿方将那字条烧了,冷笑一声:“越发的猖狂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将我如何?”

“怎么了?”季颂贤一惊赶紧问了一声。

宋怀瑾抚抚她发顶:“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季颂贤又问宋怀瑾方道:“江家和旁的几个世家联络一处上了折子参奏我,说我因私废公,还说我残暴太过,且有不臣之心。”

季颂贤听了这话咯噔一下子心里就有些不好:“这…他们实在太过了些,你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吧,若是,若是陛下信了这些话可不好,历来可没几个君臣相得的,你掌管锦衣卫本就是架在火上烤的,如今这个样子…”

说到此处,季颂贤就有些说不下去。

宋怀瑾攥着她的手笑着安慰:“你别急,没事的。”

他冷声道:“什么不臣之心,我本就不是什么臣,哪里来的什么臣心?皇帝要真信了他们的话才有鬼了,再者,皇帝也不能将我如何。”

季颂贤见他这个时候了还嘴硬,越发的着急:“你别这般说,叫人听到像什么样子,咱们…实在不行你辞官不做就是了,我原也不求你闻达显贵,只求着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宋怀瑾摇了摇头:“这官我必是要做的,且做还得做权臣,他们不是参奏我太过残暴么,得,我便真正残暴与他们好好的瞧一瞧。”

说到此处,宋怀瑾拍拍季颂贤:“你别急,总归我不会如何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抄家

这日早朝在皇极殿举行,庆丰帝升座,便有御史急不可奈的跳将出来:“启奏陛下,臣参锦衣卫指挥使宋怀瑾公器私用,滥杀无辜,阴狠猖狂有不臣之心。”

另有一名官员也出列奏道:“臣参宋怀瑾勾结外敌,通敌判国。”

一名老臣颤颤微微出列:“陛下,宋怀瑾此人不可用啊,自他上任以来金陵城多少官员落马,外头也有不少的官员受牵连,因他而死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单说这金陵城,就被他杀了个血流成河,陛下,还请置他的罪,为枉死的那些人伸冤啊。”

季亿站在前头,眼睛微闭,也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在打盹。

庆丰帝看看季亿,问了一声:“季相如何看?”

季亿这才回神,抬头啊了一声:“陛下问臣么?臣没什么看法,那是臣的女婿,臣不便说什么,还请陛下定夺。”

“你就不替你女婿辩上几句?”庆丰帝微微皱眉问了一句。

季亿笑了笑:“那是臣的女婿,不是臣儿子,臣有什么可辩的。”

他这般一说,那些官员越发得了趣,一时又有几个跳出来参奏的。

庆丰帝倒也不恼,等这些官员说完了一抬手:“这些事情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辞,宣宋怀瑾上殿自辩。”

立时就有小太监跑去传旨,不过片刻功夫,宋怀瑾蠎袍玉带,仙姿玉树一般缓缓踱进殿中。

他站在那里对庆丰帝微一抱拳,庆丰帝挪挪身体侧过身来微微一笑:“宋卿。刚才许多人参奏你,你可有什么说的?”

宋怀瑾微微抬眼,冷眼扫过殿上众臣,目中清冷叫所有人不觉一惊。

他一笑:“臣不用看折子也知他们都参臣什么,不过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罢了,无非就是臣公器私用,强买强卖,滥杀无辜或者还兼有里通外敌之类的,陛下可是如此?”

庆丰帝点头:“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宋怀瑾冷笑一声:“什么叫公器私用?臣做什么公器私用了?臣即没有用锦衣卫替臣赚钱,也没有叫他们替臣家里做活。可比不得各位大人。将衙门的差役支使的团团转,但凡有什么修房建屋,跑腿送信,或者包揽诉讼之类的活计都用衙门里的人干了。你们都没公器私用。我又怎么能说公器私用?”

说到这里。宋怀瑾冷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刑部官员:“几位大人,包揽诉讼的活计如何?赚的银子可够用?”

又看向顺天府尹:“古大人,前些日子你家修房建屋的。可都是用的顺天府的人啊。”

之后,他又看向几位武将;“几位大人还曾支使军中兵士替你们种田,还要某说出哪年哪月哪一日么?”

几句话就说的好些官员额上冒了汗。

宋怀瑾又看向几个御史:“至于说滥杀无辜?某自认问心无愧,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似尔等唇枪舌剑,被你们参奏至死的官员不下于死在我刀箭下的,陛下才登基的时候,你们联合起来参耿相贪污受贿,强买人女,强夺人田产等十几条罪名,结果太后派人查抄尹相,到底查出多少银子还要我说么?好好的一位相爷就这么给你们参的一家二百余条命都没了,庆丰三年你们参边关守将钱大人,正值战时却要召钱大人归京,弄的边关战败,伤亡将士三千余人…”

一条条一件件宋怀瑾记得清清楚楚,几句话的功夫就逼的那些御史倒退好几步,宋怀瑾冷着一张脸继续道:“至于说什么里通外敌更是无稽之谈,我为锦衣卫指挥使,职责便是监察朝中官员,监视邻国动向,自然要朝好些国家派遣探子,更需要时刻注意,哪里有什么里通外敌之事,某要真是里通外敌,尔等早已身首异处,哪里还能站在这里朝我叽叽歪歪说些酸话。”

宋怀瑾鼻中冷哼一声:“我不似各位大人家中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我家中只一妻,无有侍妾,且我家夫人生性俭省,从不铺张浪费,因此我也不必收受贿赂,更不用因贪花好色强夺人妻等…”

说到此处,又有好几个官员不由的往后退去。

宋怀瑾脊背挺的笔直,整个人青松翠竹一般傲然:“想参别人先把自己屁股底下的脏擦干净再说,殿中诸位哪个没有什么糟心事的,自己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又有什么资格参奏本宪,往后尔等再做这些小人行径,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将尔等的丑事告之天下了。”

说完,宋怀瑾阴着一张脸甩了甩袖子,连庆丰帝都没理会沉声道:“即无事,臣告退。”

礼都不曾行,宋怀瑾就大步出了皇极殿。

直气的一殿的官员小声骂着:“竖子,竖子…小人”等。

季亿低头暗笑,心说这些官员好生不知趣,旁的人不参,偏生去参宋怀瑾这个刺头,也不想想他是做什么的,人家锦衣卫在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如今倒好,人没参了,反倒把自己都险些栽进去。

又叹了一声,季亿心说有了这回事,惹怒了那煞神,还不定搞出什么事来呢,待下了朝,必得将季颂贤叫来嘱咐几声,省的再无故生事。

皇极殿上,好些大臣又奏了些事情,只是大多数人心情都有些不好,原说要上奏的事情便也没说,早朝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了。

待下了朝,季亿和几位同僚一处往外走,才出皇宫,便见着几位刑部主事还有户部和吏部主事匆匆的跑过来,见着季亿立时苦着脸道:“季相,诸位大人,大事不好,宋总宪带着人查抄了金陵江家,又着命刑部会同锦衣卫一处去查抄江家本家。”

“胡闹。”季亿拉下一张脸来,对一处的几位官员一拱手:“各位,我先回了,有时间咱们再谈。”

那几位官员赶紧叫季亿早些回去,同时心里也是暗自惊惧,只说这宋怀瑾越发的猖狂,前脚朝堂之上才有人参了他,后脚他就将幕后主使江家给抄家了。

话说,没有皇命,他如何敢?

只说江家三爷才下朝便听人说自家被抄家了,一时急忙往回赶,才走没几步路就被锦衣卫拿住:“奉总宪命捉拿罪官江呈宦,走吧。”

江三爷被拿绳子捆了带往诏狱,他面如土灰,一路走一路道:“圣旨呢?没有圣旨尔等敢…”

未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堆烂泥,险些将江三爷给臭的昏过去,带队的百户张狂的笑道:“江三爷好大的威风,敢联同众官参我们总宪,也不想想我们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敢得罪我们总宪,就别怕被抄家灭族。”

江三爷心里一冷,知道这宋怀瑾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和江家杠上了,又想及那抄家灭族的话来,越发的心惊,且还有几分心虚,只说这一回想要打虎,却不想要被虎伤。

宋怀瑾办事利落,锦衣卫对这些抄家的活计又极在行的,抄家的时候还带着好些帐房先生,一行往外搬东西,一行还记了帐,这里头抄出来的东西有七成要归国库,三成却归了锦衣卫,宋怀瑾素来是个大方的,里头的东西怕是底下诸位都能分到些,其中油水之大,叫人想象不到。

待江三爷进了诏狱,江家女眷也被绑了出来,许多金银财宝,古玩字画,各种的珍品都被聚到院中,帐房还有锦衣卫中一些懂金石玉器的行家一样样的鉴定记帐。

这金陵江家查抄了两日才将东西搬完,这两日里,姑苏江家也被查抄,江家本家更是被锦衣卫团团围住查了个底透。

原江家本家周围的田地都属江家所有,其中佃户就有上万,有这些佃户在,江家并不怕什么,然也不知道宋怀瑾用了什么法子,从年前就开始准备,没用多长时间就让江家佃户跑了一半,又叫周遭商家慢慢渗透,更兼弄了些好的农具,种田的话省了许多劳力,叫江家佃户更是十不存一。

且在锦衣卫抄家的时候,那些佃户又有了旁的活路,不必那般给江家做牛做马,也不必非得陪着江家一处灭亡,自然冷眼旁观的多,出力的少,因此,锦衣卫这番查抄极为顺利,半个多月之后,江家本家被抄的消息传到金陵,一时间,金陵城中官员人人自危。

尤其是那些参奏宋怀瑾的官员更是心惊胆战,就怕哪一时宋怀瑾也给他们来个抄家灭族。

然也有些自认正直的官员参宋怀瑾不尊皇命,随意查抄大臣家中。

如此,庆丰帝将季忠一家多年收集来的江家做恶的证据甩了出去,甩的那些人也都闭口无言了,好些人并不知道这些证据是季忠一家提供的,只说锦衣卫无孔不入,连那般隐私之事,好些江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都能查到,因此,对锦衣卫更加的忌惮。

宋怀瑾忙了十来天,终是将江家的事情了结,他回家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手中拿着花糕慢慢吃着,看起来极享受的样子。

季颂贤端着茶水过来,坐在一旁将茶水放到中间的小几上,宋怀瑾抄手拿起喝了一口,季颂贤背靠摇椅笑道:“终是给父亲报仇了。”

宋怀瑾也是一笑:“原还想多容他们些日子,哪知道天都要收他们,不只大伯那里弄了许多证据,江家人不思反省还想要拉我下水,自然再容不得了,早些操刀早些了断,也省的以后被他们总惦记着。”(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婚事

赫赫扬扬几百年的江家终是没落下来,庆丰帝也为先祖出了一口恶气,倒也是极欢喜的。

朝中官员却由此看到了宋怀瑾圣宠之浓还有做事之狠辣果断,再无一人敢招惹于他。

这日伍氏带着季昕进宫和李太后说话,听李太后提及朝中一武将姓耿名超的去年死了元配老婆,今年给他元配守满了一年的孝想要继续,只他父母早亡,也没个亲人帮着张罗,再加上在金陵城呆的时间不长,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合适的人选。

李太后看了看季昕,拉着伍氏的手道:“这耿超有些求告无门,这些日子很是烦厌,皇儿见了有心替他做一回主,然皇儿也不知道哪家的千金品性好,叫我帮着瞧瞧,你也知我在外头躲了那么些年,哪里晓得这个,今日与你说说,你留意,若是有了合适的记得跟我说一声。”

伍氏赶紧笑道:“您这话说的,我要是真知道谁家娘子品性好且还未订下亲事的,自然乐意成全这门好姻缘。”

李太后听她这话虽然有几分失望,然还是笑着与她说话。

只是季昕听的心里就有些紧张,看了伍氏几眼,欲言又止。

待到从仁寿宫出来,伍氏原是要带季昕出宫的,不想皇后那里又传她们过去,伍氏无奈只得带着季昕过去请安。

进了坤宁宫给皇后见了礼,皇后笑着将伍氏和季昕扶起来,打量季昕几眼。笑的越发的和气:“今日请老夫人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商量的,我娘家有位表兄,那是曹家嫡次子,最是温文尔雅和善不过的一个人,只是命不好,前两年我表嫂生产故去,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就…原我表兄心里惦记表嫂,无心再娶妻,这两年终是好了,也有意再继娶一门贤妻帮着料理家事。我想来想去便想到昕姑娘这里。就厚着脸皮求上一求,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个意思?”

伍氏赶紧起身道:“原皇后提亲本不该说什么的,只是我本昕丫头的婶子,并不是她父母。哪里做得了这个主的。且等我回去与她父母商量一番再作答复吧。”

皇后笑道:“这原也是该的。如此,还请老夫人费心。”

伍氏也笑:“事关昕丫头终身,我自己愿意多操持些的。”

季昕听的越发的惊惧。站在伍氏身旁低头不敢多话,伍氏又笑着和皇后说了好一时闲话才告辞离开。

只等一出了皇宫,伍氏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季昕跟在她身旁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直到回了家,伍氏下车就带着季昕回房,才坐好就拉着季昕问:“昕丫头,我问你一句话,你还有没有再嫁意思?”

季昕倒是呆住了。

伍氏赶紧缓和情绪笑道:“你也看着了,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这上门求亲的自然就多了些,如今才是开始呢,往后还要更多,若是你有心思再嫁,咱们就挑那好的,若是没那份心,就趁早回绝了这些人,也叫求亲的多思虑思虑。”

季昕听了这话羞的低垂着头不敢开言,伍氏只管催:“我最看不得那吭吭叽叽说话跟蚊子哼似的,这是在自己家里,当着自家亲人,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话就说,婶子给你做主。”

季昕到此才微垂着头小声道:“自然是要再嫁的,我如今还年轻,没有一辈子赖着父母兄长的理儿。”

“这才是应当应份的。”伍氏赞了一句:“既然是想要再嫁,那就早做决定,你瞧,今儿太后也提了,皇后也提了,你要是不应下来,难免她们脸上不好。”

“还请婶子拿主意。”季昕听此起身行了礼:“儿一切听婶子的。”

伍氏思量一阵:“罢,且等等,我与你叔叔还有你爹娘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季昕听了之后又拜谢,伍氏拉她坐下,原在宫里茶喝了些,可吃的东西丁点都没用,如今她早饿了,便叫人端了些点心过来和季昕边吃边说话。

到了晚间,伍氏将白日的事还有季昕的考虑都跟季亿说了一番,问季亿:“你是怎么想的?明儿你去问问大哥和大嫂有什么想法没有。”

季亿点头:“先睡吧,待我得闲的时候打听打听。”

说到此处,伍氏又道:“说起来咱们家老七老八都中了进士,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这回授了官就该娶妻的,我也得趁早给他们相看相看。”

伍氏想到给季纬和季缜相看媳妇的事就越发的欢喜,竟更精神了些,只是看季亿困顿,便也不闹他,一个人在床上思来想去,想着给这两个小的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越几日,江家人定了罪,男的几乎都是斩立决,女的发往教坊司为妓,家里奴仆全都再次发卖,几天的功夫,江家主子死的死为奴的为奴,江家的那些奴仆也开始在人市上发卖。

季忠倒是惦记着原来和他要好的几个人,卖人的时候带了钱将那些人买了回来又给他们身契叫他们脱了籍。

和季忠关系好的这几个人家倒都是精明的,原家里的钱财产业都没挂在他们名下,这一脱籍拿回自家产业,安安稳稳做了富家翁,倒是难得的好下场了。

而就在这几日,季忠和林氏商量一回,觉得他们难免见识有限,且好些事也不知道,不如将季昕的婚事交给季亿和伍氏,如此,两口子亲托了季亿这个做叔叔的给季昕选婿。

伍氏知道此事便和季颂贤商量一回,借了锦衣卫的探子打听了好些人家,不只给季昕寻夫婿,且还给季纬和季缜寻媳妇。

又隔几日,季颂贤拿了好些名册去了季家,等进了伍氏房中,将外头的薄披风脱下来交给丫头,对伍氏笑笑:“今儿天气怎么这样凉,外头好大的风,我出了门觉得身上穿的单薄了,又回去加了件披风。”

“看样子是要下雨的。”季昕笑了笑,起身关了窗子。

季颂贤和季昕相见过后坐下拿了册子给伍氏:“这几日我也都探查过了,说起来,金陵城里倒也有好些没了老婆的官员,和大姐姐倒也般配,我又细细的瞧了半晌,方觉得太后提的那个耿将军很是不错。”

“怎么说?”季昕早羞的不敢说话,然伍氏却是极关心的。

季颂贤一笑:“先说皇后的表兄曹家二爷吧,这曹家二爷是难得的痴心人,也是个文雅的,他那夫人和他情投意合,夫妻两个成亲之后恩爱异常,只是这曹二太太命不是太好,成亲好几年才有身孕,可怀相有些不好,结果生产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就这么没了,曹二爷因此大哭一场,险些背过气去,好些时候缓不过劲来。”

“这曹二爷倒是个情种。”伍氏听了也有些感怀:“如此说这曹二爷重情重义,是难得的良配了。”

季昕也觉得曹二爷很好,起码比那个卫肃强了千百倍,不由道:“婶子说的是,这样重情重义的的确难得。”

季颂贤却是冷笑一声:“你们莫只看表面,旁人都说他难得,我却觉得他不是大姐姐的良配。”

见伍氏和季昕都看向她,季颂贤耐着性子解释:“曹二爷对于他夫人是良配,对于别人就不见得了,一来,都说情深不寿,我见过曹二爷一回,大约是悲伤过度损了身子,看起来不像是长寿的,二来,曹二爷是个难得文雅的人,喜欢的是诗词哥赋琴棋书画,他先夫人和他兴趣相投,可是大姐姐…到不是我说话不中听,实在是实话实说了,大姐姐旁的都好,然这文采上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