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楚融来挟制楚奕?还是为了用以威胁她?

楚越?叶阳珊?又难道是心有不甘的楚原?

“灵歌!”秦菁心里千头万绪,勉强定了定神,抬头招呼不远处正在尸体堆里来回翻找的灵歌。

“公主!”灵歌喘息着快步迎上来,直接道:“尸体我已经翻找了两遍了,没有小舞,她不会丢下郡主一个人的,这样的话您也不用太忧心。”

没有发现旋舞的尸首,却并不意味着她就是活着的。

既然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明确为楚融一个,那么旋舞越是意图保住楚融,她本身的危险性也就越大。

灵歌的脸色也略带了几分苍白和掩饰不住的惶恐,面上却是勉强笑着在安慰秦菁。

秦菁知道,自幼相依为命,她一向把旋舞那个妹妹的性命看的比她自己都重要。

“带人去找吧!”秦菁扯了扯嘴角,本来是想要回她一个同样宽慰的笑容,可是到头来却还是没能把这个表情做出来,只就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握了握她的手,“苏沐回去调人了,你再带一批,就沿着四面出京的沿路找,就算暂且只能把旋舞带回来也是好的。”

“嗯!”灵歌死咬着下唇压下眼底泛起的酸意,“我让别人去吧,公主这里——我留下来陪您!”

秦菁心头微微一动,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还忽略了一些别的事——

如果那些人带走的楚融的目的的确是为了针对楚奕的话,那么她也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个目标。

在楚奕面前,她和楚融具有同样的效力。

“也好。”秦菁感激道,两人各自对望一眼就没有再说话。

宫里楚明帝得了消息,因为他自己不方便出宫,就派赵岩紧急调配一万御林军带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并赶来。

“微臣见过太子妃娘娘!”赵岩翻身下马,着是武将出身的他也是先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住,缓了口气才拧眉道,“陛下得了邱大人派人送的消息,甚是着急,特命下官火速赶过来了,哦,还有今日当值的所有太医我都给带来了,八皇子殿下怎么样了?”

“他受了重伤,不宜颠簸挪动,本宫让人把他暂时安置在对面那间客栈了,有大夫在看着,快请太医们过去。”秦菁道,说着也是强打精神跨出门槛朝对面的客栈走去。

现在所有的知情人全部死了,旋舞失踪,剩下的就只有楚临还留着一口气。

如果苏沐带出去的人不能追查到楚融的下落,那么楚临,有可能就要成为追查这件事唯一的线索了。

所以,别的不管,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他的命抢回来。

赵岩起初听说楚临受伤心里都还抱着一丝侥幸——

毕竟楚临一国亲王的身份也不是虚的,若要说到有人想要对他下杀手也是得要好好思量的。

只是等他进了客房,看到楚临身上伤势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楚临身上最大的致命伤之前已经被秦菁草草的处理过,他们进门时,请来的大夫刚扒了他的衣服再给他重新清洗处理伤口。

赵岩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来人下的全是杀手!”秦菁道。

她并不多做解释,因为解释不了。

从头到尾除了楚融失踪,楚临受伤,她对这整个事件也是一无所知。

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秦菁走上前去问那大夫:“他的伤势怎么样?”

太医来了,这匆忙请来救命的大夫也算是功成身退。

这会儿他一边擦着手上血迹一边哀哀的叹气,“伤势很重,虽然离着心脏还差寸许,可是却伤到了大血管,再加上刚刚事发那段时间没能及时止血处理,现在很险啊,能不能挺的过去,我也实在不好说。”

床前几个太医手忙脚乱的在给楚临包扎,一边已经有人吩咐随行的医童,“刚刚出门,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了根老参在药箱里,快拿下去熬一碗参汤来,先给殿下吊着气。”

“好!”小医童翻了箱子找到人参捧着一溜烟跑出去找厨房。

秦菁远远的看一眼床上楚临苍白虚弱的模样,侧目对灵歌道,“叫个人回去,咱们库房里有不少的私藏,我记得有两根野山参还有一棵千年灵芝,一并都去取来,或许用的上。”

“是,奴婢这就让人回去拿。”灵歌点头,立刻转身下去吩咐。

赵岩看着楚临的境况不妙,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就上前商量道,“娘娘,八殿下情况实在不容乐观,陛下那里又等着安阳郡主的消息,您是不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是欲言又止。

丢了一个新近十分讨他欢心的孙女,又伤了一个儿子生死未卜——

楚明帝那里,是需要一个交代的。

秦菁明白他的意思,又扭头看了眼床上的楚临,点头道,“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本宫先进宫去见父皇一面,把事情说清楚吧。”

现在的这个时候,她心急如焚,恨不能自己亲自出城去追寻楚融的下落。

可是眼下楚奕不在京中,千头万绪都得要她临场指挥,她不能走!

“如此,那就辛苦娘娘了。”赵岩感激的拱手一礼,马上招呼了人准备车马。

其实此时进宫,直接骑马要快上好些。

可是秦菁却很清楚她自己此时的精神状态,并没有拒绝赵岩的安排,带着灵歌,被重兵护卫着火速进宫。

因为事出突然,邱大人让人进宫报信的时候忘了嘱咐封锁消息,是以彼时整个消息已经在宫里迅速的扩散开来。

秦菁手里握有楚明帝钦赐给楚融的令牌,宫门守卫们又提前得了楚明帝的嘱托,是以无人拦她,直接迎着她的车驾将她请去了御书房。

秦菁就着自己知道的一些事都对楚明帝如实说了,楚明帝倒是不曾动怒也不曾发火,只是脸上蒙了层霜,一双眼睛更是被阴霾笼罩久久的沉默下去。

“融丫头的事,有赵大人和邱大人协助,荣安会尽快处理好的,还有八弟那里,赵大人正在守着,一有消息就会让人传信过来的,请父皇暂且安心吧。”秦菁也无心和他在那里彼此传递那种焦心的情绪,率先一步打破沉默,“如果父皇没有别的吩咐,臣媳就先行告退了。”

“你去吧!”楚明帝心不在焉的应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一抬手招呼了张惠廷过来吩咐道,“你去后面把那个金盒子取来。”

“是!”张惠廷似是一愣,但他跟在楚明帝身边的时日已久,定力自然非同常人,马上便镇定下来,抱着拂尘推到后面的内室里。

秦菁狐疑的等着,隐约听到后面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家具挪动的声音。

不多时,张惠廷就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紫檀木镶金边的长方形盒子走出来,弯腰下去双手呈送于楚明帝面前,“陛下,金盒子!”

“嗯!”楚明帝抬手摸了摸那盒子上面的纹路,却是看也未看,直接一推指了指秦菁所在的方向道,“老八伤的不轻,这个你也一并拿去吧。”

“是,父皇。”他对那东西的态度也不是太过珍视,秦菁也便没有多想,上前接了抱在怀里。

“去吧!”楚明帝挥挥手。

秦菁抿抿唇,捧着盒子转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止了步子回头,“父皇,还有一件事——”

“你是想说老六?”楚明帝打断她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他的目光沉稳内敛,深邃悠远的不敢让人直视。

“臣媳总觉得这次的是,怕是有人针对他的,可是因为事出突然再加上我的疏忽,这消息怕是已经瞒不住了。”秦菁道,略带几分试探之意悄悄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他。

“朕明白你的意思,会尽量把这消息拦下的,能拖得一日是一日,现在的耽误之急是要早点把安阳回来。”楚明帝道。

楚奕奉了楚明帝的密令出京,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说他是山北道视察督建堤坝了。

“谢谢父皇!”秦菁感激道,屈膝福了一礼,然后便不再耽搁转身匆匆出了门。

她一走,张惠廷马上面有忧色的试着上前一步道,“陛下,您把那东西给了太子妃娘娘,是怀疑——”

楚明帝的目光沉了沉,眼中有种幽暗而旷远的神色一闪即逝,最终却只是抬手制止他后面未曾出口的话。

张惠廷止不住的心头发颤,还想说什么,但却因为深知楚明帝的脾气而没有开口,沉默着垂下头去。

秦菁捧着那盒子出了御书房。

今日因为事情紧急,她来时便是直接得了特许驾车直至御书房前面的广场,出宫的时候亦然。

灵歌在车上等她,扶了她进去。

“走吧,直接回客栈去看楚临。”秦菁吩咐道。

车夫驾车直奔南安门方向而去。

车厢里,秦菁和灵歌相对而坐,两个人却因为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良久之后,灵歌才注意到她手里捧着的盒子,眼中露出些许疑惑之色道,“公主,这是什么?”

秦菁的手指压在那盒子外侧镶金的纹路上轻柔的蹭了蹭,这才想起这东西递到手里她还没有看过,于是悄然掀开一角瞧了一眼,随即又重新合上,淡淡道,“没什么,是父皇让我带给楚临的补品。”

说完,便是随意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客栈那里,楚临因为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所以就一直不能挪动,太医们分成三人一组,轮翻值勤守在那里。

秦菁在那呆了几乎整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临身上,是以并没有人发现,下半夜的时候,秦菁身边唯一一个贴身保护她的高手灵歌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黎明之前,各处城门派出去搜索楚融消息的暗卫几乎都有过回禀——

一无所获。

眼见着天色将明,秦菁也隐隐有些支撑不住,就交代了赵岩两句,自己先行回了太子府邸。

今日这事儿,楚明帝虽然答应帮她暂且对楚奕封锁消息,但终究纸包不住火。

回府以后秦菁便直接去了书房给楚奕写信——

与其等到居心不良的人添油加醋的把这事儿抖到楚奕那里去,还不如她自己先下手为强,好歹她更清楚楚奕的脾气,总能先把人给稳住了。

“晴云,给我拿杯水进来。”秦菁快步进了书房,绕到案后去取砚台,挽起袖子准备磨墨。

“是!”书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再又轻轻的喝上,有人疾步而来,把一杯清水递到她面前。

秦菁伸手接过来,往砚台上倾了几滴。

透明清澈的水珠氤氲到漆黑的砚台上却突然变了颜色,不过瞬间,上面便是腾起翠色的烟雾来。

秦菁警觉的立刻丢了手里的东西,抬手就要去捂自己的口鼻,却不想站在她案前的“晴云”突然一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那女子的手指冰凉,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落在她的手背上,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掌心里微微的汗湿。

秦菁一个猝不及防,就把那雾气吸了一点入肺腑。

脑中里突然朦胧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抬头,从微明的光线中看到那女子使劲压低了姿态的面孔。

“是你?”

似是惊诧,又似是了然。

秦菁努力的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嘴角带了丝讽笑看着她。

那女子使劲的抿抿唇,没有与她对视哪怕一眼,只是语气坚决道:“荣安,对不起了,现在,你得马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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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凭什么?”秦菁两手撑着桌子,唇角一直带一丝讽笑冷冷的看着她,“你觉得你能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我?”

自从这人出现以后,她心里反而略略安定下来。

最起码,现在可以断定——

楚融,应该是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苏沐和你那两个会武功的丫头都不在这里,大部分的暗卫也都被派出去了。”女子说道,她说话的语气是那种十分柔软而轻缓的模样,此时却因为晕染了紧张的情绪而明显暴露出一种心虚的情绪来。

秦菁冷眼看着她,方才砚台上升起的那一层绿雾并没有让她丧失神智,只是在最初的晕眩过后渐渐觉得四肢乏力。

此刻她费力以手撑在桌子上支持自己身体的重量,袖子底下的手臂却是不受控制的在颤抖,额上细汗也出了一层。

“融丫头也是他下的手?”秦菁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女子的目光一闪,自始至终都使劲低垂着眼睫不与她正面相对。

她似是顿了一顿,秦菁的心却在那一刻急剧下沉。

尔后的下一刻,她却没有等到那女子回答,身上的力气散尽,颓然落回身后的椅子上。

“不是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半晌,她开口,心胸里恐惧的情绪开始肆意的蔓延。

到底是谁,是谁劫走了楚融?

“天快亮了。”女子回头看一眼从窗棂上坠入地面上的灰白色的天光,脸上露出几分焦灼的表情。

“荣安!”她急切的绕过书案上前一步,本来似乎是想去拉秦菁的手,却在触到她袖子的那一刻,指尖一抖突然打住了动作,咬着嘴唇道,“总之我是不会害你的,安阳没有事,现在你留在这里才是步步危机,没有好处,走吧!”

“不会害我?”秦菁冷笑,斜睨她一眼,神情语气间充斥的满满的都是鄙夷,“但却也不是为了帮我不是吗?一个连你自己都早已放弃了的人,你别跟我说还惦记什么旧时的情分。”

“我——”女子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似是想要辩驳,最终却还是心虚的垂下头去。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

那女子似乎是对她心存顾忌,一直也没有真的对她用强。

“算了,横竖现在我也是没得选的,叫你的人进来吧。”良久之后还是秦菁长出一口气打破沉默。

她仰靠在椅背上不动,那绿雾的药效到了这会儿似乎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不是她不想动,而是真的全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

那女子闻言,一个机灵回过神来,骤然抬头看她一眼。

略一权衡,她咬牙取过之前秦菁进门时候丢下的披风,然后缓缓击掌三下。

动静不大的三声过后,书房的门再度被人从外面推开,两名婢女低眉顺眼的快步走进来。

显然是那女子提前安排好的内线,两人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把秦菁从椅子上扶起来,替她把身上衣服脱下来换上太子府婢子所穿的青绿色裙衫。

秦菁一声不吭由着他们动作。

那女子利落的换上秦菁的衣服,恰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的脚步稳健,脚步声却不重,明显是府里得力的护卫。

秦菁目光略略一动,但见几人神色从容,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甚至连眼神都不曾交换一个,她心里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一步,应该也在她们的计划之内。

在时间上,可谓拿捏的极好。

“娘娘!”那人的脚步声止步在门外,语气恭谨的敲了两下门。

“什么事?”秦菁道,隔门问他。

“客栈那里赵大人让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是成渝公主和大驸马听闻八殿下出事,赶着去了客栈探望。成渝公主让人过来问问,一会儿她想和驸马过来拜会您,你这里方不方便?”那人回道。

这个口信是真是假姑且不论,但至少,成渝公主知道楚融出事而要求来拜访她的这个理由是合情合理的。

那女子忐忑的看了秦菁一眼。

秦菁却未有半分的犹豫,只道,“告诉他不必了,本宫马上也要赶回客栈去看八殿下,一会儿就在客栈见面吧。然后吩咐下去,让他们会给我备车。”

“是!”那护卫应道,在门外一拱手,转身又原路退出了院子。

屋子里那女子显而易见的舒了一口气,抖开秦菁的披风严严实实的在自己身上裹好。

两人在身量上本来就是差不多的,在这样天色半明的情况下,她螓首微垂,举止优雅的款步而出,站在三步之外的侍卫和车夫竟然都没能看出一丝的破绽。

几个随行的婢女互相扶持着上了后面的马车。

这日下半夜,街道上起了隐约的雾气,马车拐过第一处街角的时候,车夫和随驾的护卫们只觉得眼前一白,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就白雾弥漫,回头都看不见左右同伴的面孔。

雾气中有隐约的微苦的味道散开,紧跟着下一刻就是噼里啪啦一片重物落地声。

侍卫们在雾气的掩映下无声倒地,车夫身子一歪落在马下,然则几乎是同时,旁边已经有人听声辩位跃上车辕接替了车夫的位子。

一切都在无形中极为迅速的发生,马车飞快的驶出了巷子,十几条如鬼魅般的影子隐没在视线难辨的雾气里一阵忙碌。

那雾气出现的新奇,消失的也极为迅速,前后也就只有四分之一刻钟的间隙——

等到迷雾散尽,街道上还是空空如也,一天的祥和盛世。

那一夜,成渝公主和驸马在客栈等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太子妃的大驾,而与此同时一辆朴实无华的商人马车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刚刚洞开的东城门驶出,莫无声息的消失无踪。

成渝公主夫妇在客栈左等右等秦菁不来,就在按耐不住要亲自登门寻人的时候,回府禀报消息却扑了个空的苏沐刚好赶来。

“苏护卫?”成渝公主往外看了看,见他一个人来,顿时心生疑惑,“荣安呢?”

苏沐皱眉,其实刚才一到这门口没见到秦菁的马车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会儿再听成渝公主一问,脸都青了,“怎么,我家公主没有来过这里吗?”

成渝公主和驸马吴子川面面相觑。

楼上赵岩听到动静从楼梯上下来,神色凝重道,“太子妃是四更过半走的,说是回府一趟,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什么?”苏沐倒抽一口气凉气,脚下都隐隐有了一个趔趄的动作。

成渝公主也道,“一个时辰之前,她让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她稍后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到了现在都不见她的人,我刚还准备和驸马直接去府上瞧瞧呢。”

“糟了!”苏沐一拳击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那桌面上顿时木屑飞溅,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他一拳打完,转身就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赵岩的反应快,疾步上前将他拦下,“到底怎么了?太子妃那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成渝公主和驸马对望一眼,也赶紧跟到门边。

苏沐冷着脸,一边去旁边的主子上解马一边简练的回他,“刚刚我回府去向公主复命,府里的管家说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这边传了消息过去,说渝公主要去府上拜访,然后公主就带人出了门,说要来这里。”

“没有啊,我本来的确是打算登门去拜访荣安的,可是没让人传过口信啊。”成渝公主茫然道。

“看来是有人假借成渝公主之名,骗了公主出府了。”苏沐道,一向冷静自持的年轻护卫眼中隐隐有愤怒的火星翻卷飞溅,转身翻上马背打马就走。

“哎——”赵岩想要拦他却是晚了一步,眼见着他一骑绝尘快速消失在街角。

“现在怎么办?荣安不会也被人劫持了吧?”成渝公主记得跺脚,紧张的抓着吴子川的手。

“一个时辰了,怕是凶多吉少。”吴子川抬头看了看天,脸上神色凝重,只不过相较于成渝公主,他还是要镇定很多,马上便是收摄心神转向赵岩道,“宫里,马上去给陛下传个话吧,现在宫外乱成这样,没人主事怕是不稳妥的。”

“嗯,好!”赵岩慎重的点头,刚抬手招呼了一个御林军的亲信过来要吩咐,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对吴子川道,“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八殿下这里——”

“大人去吧,这里,殿下这里我和成渝在这守着。”吴子川打断他的话。

“好,如此就这里就暂时摆脱公主和驸马了。”赵岩颔首,马上命人备马火速进宫。

成渝公主在楼下大厅里不住的来回踱步。

因为要安置楚临,并且方便太医看诊,这家客栈已经由赵岩做主遣散了其他的客人和伙计,整个儿包了下来。

“冷静点,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吴子川走过去,握住成渝公主的手。

成渝公主抬头看她,满眼的惊惧之色道。

“驸马——”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些如铜墙壁垒守在四周的御林军,马上又把将出口的话打住,略一犹豫拉着吴子川上楼,“我们上去看看八弟。”

楼上房间里,楚临全靠人参和灵芝那些大补之物在吊着命,人还是昏迷不醒,身上大小的伤口虽然被都被处理妥当,但胸前那个最大的伤口处,绷带外头还隐隐能透出丝微的鲜血来。

两人上去的时候,正赶上当值的太医去了临近的药铺拣药材,房间里只有一个小药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