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仰头一口饮尽,然后抹了抹嘴角:“嬷嬷,这药里根本没有这一味。”

“那…这样说是何道理?大小姐为何害怕的样子?”连嬷嬷笑了,“这闻到味道,难道也会影响到将来的子嗣问题?”

上官晨曦摇头:“她有了。”

连嬷嬷恍然大悟:“这…我该想到的,怪不得,怪不得呢,前两天还有大夫悄悄地给大小姐看病,夫人还吩咐人不许将军知道,这件事情,不比别事,肚子大了,怎么才能遮住?”

“那是他们问题,我只想知道小六子什么时候能找到。”

“应该快了,若是将军府都没有办法利落办好此事,城内又有什么人能做到呢?”

上官晨曦听她这样一说,脑海里竟然莫名闪过了一个人的冷峻面孔:京城里,藏龙卧虎,将军府真的不是最有能力的府宅。

小六子还真的找到了,就在这天的下午,一个经过府宅西北角的小子发现一直封着的古井有一条缝,好奇地往里看,结果就看到了小六子。

他淹死了。

可以说是失足落水。

当然,他那么胖的人,正好从那条缝里掉下去,这世上这么巧的事情,还真的不好遇见。

人一死,便无所对证,他身上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有几张泡烂了的借据,或者随便什么字条,反正墨迹都被泡成一片,半个字都认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便就此压了下来。

他被人抬到了乱葬岗给埋了。

因为没有亲人,他的事情实在太好解决,他死了,也如同这世上的一只蝼蛄死了,没有人关心。

当然,除了上官晨曦。

她就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肩头的伤,也不那么疼了,也没有感染,睿王府并没有派人商量成婚事宜。

也许这会儿,谁家里都不太平。

确实如此。

夏侯娇回府后就生病了,她是在宴会上跳了一曲后,感了风寒,大夫抓了几副药,吃下去也没有见好转,倒越发地咳嗽起来,韩敏很着急,想去宫里请太医,结果宫里也不太平,惠贵妃一直有病未愈,而太后也因为那次宴会而病倒,又逢十月二十四,二十五就是夏侯珩毒发病痛之日,韩敏早早地备了止痛的药。

这些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夏侯珩每每发病的时候,都不会让韩敏在自己的身边。

夏侯灏很着急,他想着最好把上官晨曦接过来,有她在自己哥哥会过得轻松些。

于是他到将军府拜访。

将军却拒绝了他的探看,这让夏侯灏很是意外与难堪,回去后打夏侯珩说了此事,当然是抱怨的语气,却不想夏侯珩道:“将军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

夏侯灏挑着眉头:“我又不是别人,我是她的小叔子,还会害她不成?”

“不会。”夏侯珩肯定的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但会影响她的名声。”

夏侯灏直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半晌道:“好,哥,那个是我的错,行不?”

“也许该让娘亲选日子了。”夏侯珩的话又让夏侯灏心情大好。

他完全同意,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找娘亲,一起商量日子。”

***************

皇宫。

长孙皇后身体好些,屋子里到底都是花香,晚桂的香气随着香炉里的轻烟四处漫延开来,带着一股子暖意,屋子里早早地焚了地炉,还摆满了水仙,兰花,屋子里还有没有凋零的茶花,不知道什么品种。

宗政轩走进屋子的时候,长孙皇后正在给茶树剪枝,他近前请安,长孙皇后缓缓放下剪刀回转过来:“皇儿今日来的早些。”

“是,母后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母后无碍,那日宫宴,你皇祖母累得病倒了,你可是去看过她了?”

“儿臣这几日一直都有去探望祖母,三哥也天天去。”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缓缓地坐在檀木椅前,“母后,您可是见过上官晨曦?”

“上官晨曦?”长孙皇后略一沉吟,“若说见过,倒是在小时候,后来就没有见过,听闻这次宫宴,她出尽了风头,你问她是何意思?”

宗政轩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里带着苦涩:“母后,皇祖母昨日问儿臣,对哪家的小姐有意思,儿臣没有回答,但是对母后儿臣不敢隐瞒,儿臣对上官晨曦比较中意。”

“什么?”长孙皇后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这样想,她坐了下来,喝了几口茶水,皱着眉头,“关于这个上官晨曦,娘亲不以为她有成为皇妃的资本。”

长孙皇后说得很是直接,这样的祸水,她不会让她进宫。

宗政轩却道:“听闻父皇也不喜欢她,让夏侯珩选其它的美人,包括林诗诗,司徒兰,儿臣却觉得她是极聪明的女子,又是最能容忍的,宫里的生活却适合她不过。”

“你父皇确实不喜欢她,他也不希望因为她引起各家世子之争端,所以,更不希望她引起皇子们的争端,总之,轩儿,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她已与夏侯珩订亲在先,我们也不能去抢亲,再者,你父皇不喜欢她,你以为你父皇会替你做主吗?好女子还不是任我们选,何必选她?”

“可是她是上官将军之女。”宗政轩说着,眼神中透出一抹意味深长,那双凤眸早不似之前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娘亲还记得惠贵妃一直想让自己的侄儿娶她吗?惠贵妃怎么会凭白无故让自己的侄儿娶一个傻子?”

闻言长孙皇后坐直了身体,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思索着,宗政轩也是端起一杯茶,缓缓地凑至唇边,未饮,也没有放过,指尖轻轻地沿着杯沿虚画着,瓷白的杯壁里盛着是碧绿的茶水,那茶叶舒展着,都已坠入杯底,安静地堆积在一处,仿佛被秋风扫到一处的落叶,并不是那么安静的认命,再有风吹草动,又会卷成翻腾,一如这时局。

长孙皇后半晌叹了口气:“司徒兰便也不错,听闻她一直对你钟情,她是阁老的孙女,阁老最是有韬略之人,不会帮不到你。”

长孙皇后的意味深长,显然并没有说服宗政轩,他仍旧看着那杯茶叶出神,半晌,才抬起头来:“睿王府也不过是订亲,还未成婚,更如他们对待宇文逸,若是父婚赐婚于我,他睿王府怕是也奈何不得。”

长孙皇后闻言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性子,倒与你父皇一般无二,真真让人无语…我会替你向你父皇去提这件事情,只是可惜了司徒兰那孩子的一片痴情,母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了。”

“这件事情,儿臣自会解释。”宗政轩长身而起,“反正,儿臣也想见她。”

“你们私下里有交往?那这样帮岂非太对不起人家。”

“娘亲,儿臣有儿臣的打算。”宗政轩说这话的时候,哪里还象那个单纯的少年。

眼神中的算计让长孙皇后都不知道该欣赏还是该悲哀,这就是出生在宫中的悲哀。

宗政轩这样的主见,是长孙皇后愿意看到的,但也隐隐的担忧,他看上哪家姑娘都好,怎么偏偏是上官府的傻子?虽然说现在不傻,但曾经那样的遭遇,故意装傻,怕也不是普通受宠小姐,里面不知道有多么难缠的烂事呢。

但好在儿子的选择,也有些道理。

上官家的女儿若是入宫,惠贵妃母子俩个就不会这样张扬了吧?一想起惠贵妃那副嘴脸,她就觉得心口堵的慌,不想说话,歪在那里,眼睛看着一屋子的鲜花,不禁皱起眉头来:“来人,将这花搬出去,这香气腻的慌。”

***************

将军府。

上官晨曦的伤势在好转,却也不能动,好在只是肩膀受伤,她倒不影响其它的行动,包括自己亲自配药,她对于大夫的药稍加调整,让药效更温和一些,反正她也不着急出嫁,先吊着膀子,不要下虎狼之药给自己留下祸患才好。

秋姨娘这几天,天天来这里看她,帮她端茶端药,上官飞霜也一样,她这会儿瞧着上官晨曦没有以前那样讨厌了,她也就时常地帮着照顾一下,上官晨曦越发地对她和言悦色,她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心里就觉得很受用,比起上官飞雪的恐吓威胁,这样的相处要温和温暖,是她想要的,所以,几日之后,她的心里倒对这个二姐,格外的亲近了。

上官晨曦心里感受得到,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倒也越发地关心起来。

这让上官飞雪非常的恼火,当然,孟氏对于秋姨娘的做法相当鄙夷,认为她是墙头草,看到上官晨曦要飞黄腾达,紧赶着溜须拍马。

她见到秋姨娘的时候,都会讽刺几句,又故意地让她做秋衣,说家里的人手不够,也让上官飞霜学习针线为由,也跟着一起做。

上官晨曦起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觉得秋姨娘突然地不来了,正奇怪呢,连嬷嬷将事情告诉了她,上官晨曦闻言后并没有开口,她只是安静地思考着什么,半晌道:“嬷嬷,你去到库里支几匹缎子,既然做秋衣,那么就用喜庆的布料,或者我的婚事会赶上年前也不一定哦,再者,也眼瞧着要过年了,这算是我为府里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连嬷嬷很快就出去了,不过,她回来的更快,脸色很苍白,更有气愤,站在那里:“不得了了,那库里的缎子,蜀锦,还有纱幔全全的招了耗子,都被磕得不象话,里面耗崽子都长毛了。”

上官晨曦闻言有些反胃,又问道:“可单单地是我们的东西招了耗子,还是府里所有的布料都遭灾了?”

“都遭灾了,那管库房的老顾现在吓得要死,刚才还嚷着要没命了,这会儿八成是到将军那里求情去了,这一库的东西,他便是掉了脑袋都不够赔的。”连嬷嬷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我们保管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么多的东西,我有保管十几年的,也没有招一个耗子,这库房铜墙铁壁的,耗子长了什么牙能进得去,我看就是有人故意的。”

“是,我也觉得是有人故意的,那么你陪我去找将军吧。”上官晨曦说着要往外走。

连嬷嬷赶紧跟上:“小姐,有事我去请将军来就是,你这个样子,不能受风的,这伤可不是小事。”

她一边说一边到衣架上取披风,因为她知道小姐的性子,拗得很,与将军一般无二。

上官晨曦果真没有听她的,但倒是安静地等她系上披风,才往外走去。

风很强劲,风中还夹着雪糁粒。

等她们到壮旬阁的时候,她小脸儿冻得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的,一进屋子,果然看到一个中年人跪在地上,正是管理库房的老顾。

见到她们主仆进来,那老顾宛如见了救星,跪爬到上官晨曦的脚下:“二小姐,奴才该死,还请二小姐饶过奴才一命,那些东西都是二小姐的嫁妆,奴才真真的不该大意。”

上官晨曦微微点头:“父亲,女儿有话要说,还让老顾先下去吧。”

上官青云满脸的黑云,但看向上官晨曦的时候却温柔得多:“你快坐吧,怎么在这风里走,若是扯到了伤处,便是冻到了,怕也糟糕…连嬷嬷,你也太不当心了。”

“不关嬷嬷的事情,是女儿自己坚持…”上官晨曦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上官青云便挥手让老顾先出去候着,然后才担心地看着上官晨曦:“女儿,为父知道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忧心,你放心,幸好耗子毁掉的只是衣物,还不算贵重,为父便是倾家荡产也为你再重新置办上。”

上官晨曦却哭倒在椅子上:“爹爹,那些衣物又值什么,便是全毁了,女儿都不心疼一点,眼都不会眨一下…女儿只是心疼娘亲留下的遗物,这下子,全没了,爹爹,都是女儿的错,连娘亲留下的那点东西都保护不。”

闻言上官青云的眼底出现了疼惜,当然更多的是痛心:“你娘亲的遗物?哎…”

第一百零六章 生了嫌隙

他大手一按桌子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上官晨曦,看着窗棂,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影看起来微微的颤抖,终于,他咬着牙道:“看来,老顾这命,本将军是不能留了。”

“是呀,他管理库房如此不利,该杀该打…只是女儿也有责任,那些东西,连嬷嬷妥妥的保护了十几年都没有问题,女儿应该让连嬷嬷继续保存的,而不应该送到库房里去,库房虽然稳妥安全,但是谁也防不到耗子呀…”上官晨曦泪珠儿颗颗滚落,伤心至极的样子,让上官青云更是椎心地疼。

慕容颖离开自己留下这么可爱的女儿,是他们的女儿,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她却自己装疯作傻地长大,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更疼了起来。

连嬷嬷突然开口:“小姐,你不能这样自责,当初若非夫人要装修屋子,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库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嬷嬷,夫人也是好意,她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夫人应该是好意,否则也不会替小姐修房子,只是这样的季节修屋子,也太过着急了些,倒不象是在修屋子,而是要赶我们走,再者,老顾是管库房的人,但夫人却是直接责任人,这会儿也不见出面,倒真真的让人费解。”

上官晨曦立刻喝断了嬷嬷的话:“嬷嬷,你不能这样想,虽然东西是夫人让我们入库的,但是耗子总不能是夫人放的吧,而且管库房的就是老顾,夫人管这么一大家子,哪里千手千眼就能照顾得到呢?”

她这样一说,上官青云开口:“这件事情嬷嬷说的没错,晨曦,父亲会处理,至于你娘亲的遗物,为父和你一起整理,看还有哪些能补救的,你莫伤心,你身上还有伤,你娘亲在天之灵会心痛的。”

上官晨曦止了眼泪,她故作坚强地点头:“父亲所言极是,晨曦这就去库房清点。”

“不行,你立刻回晨曦阁去…”

“回父亲,女儿现在住在紫芒阁。”上官晨曦提醒。

上官青云只点头,然后又让晨曦等着,他不知道出去吩咐了什么,连嬷嬷在屋子里有些不自在,她走来走去:“小姐,你说我刚才那样说,是不是太明显了,就是在指责夫人?”

上官晨曦却摇头,低声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不敢说的实话。”

连嬷嬷闻言抬起了头,很是责任沉重的感觉。

原来上官青云是派人安排了轿子,里面还备了暖炉,并嘱咐上官晨曦,不许她出屋子,若实在有事,这几个轿夫及轿子随时供她差遣。

上官晨曦没有客气,享受着父亲的宠爱,她替真正的上官晨曦感到抱憾,但同时也欣慰,若她能活到这一天,这一切都是她的。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就对连嬷嬷道:“还得麻烦嬷嬷,去库房清点一下,别的不要,我娘亲的遗物得保存好。”

连嬷嬷应着便出去了,上官晨曦这样做,就是想让上官青云更加的内疚。

坐在屋子里的她,此刻无比的期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

壮旬阁。

孟氏前来的时候,上官青云一脸铁青,他背对着她,厉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孟氏怯怯地上前:“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青云突然转身盯着她:“我把将军府交给你管理,你怎么回报我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快,把库房的钥匙交出来!”

孟氏摇头:“将军,便是斩头也得有个罪名,给个明白,将军,妾身当真的糊涂,是哪里做错了,还请将军明示。”

“库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现在还不知情,怎么管的家?”将军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咬着牙的,“再者,晨曦阁现在修得怎么样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晨曦阁现在天寒地冻,暂时停工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上官青云突然上前,扬手要打,但到底没有打下去,只恨恨地一捶旁边的桌子,桌子被砸得几乎散架,上面的茶杯茶碗蹦到了地上,碎片四溅。

孟氏嫁给他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如此震怒,也是真心害怕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军息怒,都是妾身的错,将军切不可伤到自己,不过,还请将军让妾身明白,妾身到底错在哪里了。”

她跪在那里,腰却倔强地挺得很直。

上官青云一看更是来气:“把钥匙交出来!”

孟氏没有敢再犹豫,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交了上来,眼泪汪汪:“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明示,妾身冤枉呀。”

“不知道什么事情就喊冤?可见你无自知之明。”上官青云怒极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孟氏,“入冬你还装修,就是想赶得晨曦居住不得安宁,而她的嫁妆,全部被你毁掉了,你是何居心?”

孟氏闻言睁大眼睛:“将军,臣妾何时毁她嫁妆,那些嫁妆都在库房里放得好好的,妾身替晨曦阁装修,也是想让晨曦住得好些,因为这是喜事,动土木也是应景,而且那会儿,妾身先和将军说好的,将军也是同意的了,现在又怎么了?这分明是指责妾身虐待她,妾身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做到和几个女儿平分秋色,但便是亲生的,也有离有疏,待她如此,妾身问心无愧。”

她倔强的样子让上官青云反而松了口气。

她这样的愤怒,想来不是象连嬷嬷所指那样吧。

想到这里,他语气倒弱了下来:“晨曦的嫁妆还有她娘亲的遗物,全部被老鼠所毁,已经损失怠尽,若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那你也是失了管理之责,本将军将这钥匙收回,你暂时不要管理库房,有事情跟管家说吧。”

孟氏闻言大惊:“嫁妆被老鼠所毁?这是怎么回事?那库房建了这么多年,里面也存放过水果和美酒,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这…当真有古怪。”

“是呀,本将军也以为有古怪,为什么,旁的不毁,单单地嫁妆和遗物毁了?难道那老鼠也是识货的?”他说这话的讽刺孟氏怎么能听不明白,她却怔怔地在想自己的事情,眼神看到那桌子上的钥匙,心里一阵地椎心。

“将军既然这样指责,妾身再辩驳也只是狡辩了,只是妾身有失察之责,妾身认了,但指挥老鼠专毁她的嫁妆和遗物,恕妾身没有这样的本事。”孟氏低着头,泪也止了,只看着地面的青石砖发呆。

上官青云看她如此,冷哼了一声:“你自然不会认错,这件事情终有一天会露出来,到时候如果你是冤枉的,本将军会向你道歉,但如此让我查出来,此事是你在搞鬼,本将军不会饶你!”

闻言,孟氏突然抬起头来,眼底全是失望:“将军,结褵这么多年,将军连大话都没有过,将军便是不了解妾身的为人,也该了解妾身的脾气,妾身有话直说,都说在明面,哪里会背后搞这些阴谋,再者,妾身最怕的就是老鼠,想想就要狠心口疼,还哪里会搞什么阴谋,当然,将军也可以说是妾身安排人这样做的,那么就请将军严刑拷打妾身所有的近侍,还妾身一个清白吧。”

上官青云闻言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也不用这样和我较真,本将军自然会查。”

孟氏话没说完就被赶了出去,她出了壮旬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天下飘着的雪粒借着北风抽打在脸上,生生的疼,那眼泪也瞬间结了冰,但是孟氏很快一抹脸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快步离开了。

上官青云看着桌子上的钥匙,半晌拿在手里,钥匙哗啦作响,仿佛有申诉着什么,将军细细地想了想:“来人,去找秋姨娘来…”

还没等人走出去,他又喊道:“算了,不要去找了,把管家找来。”

那下属不解,但也不敢问,把管家找来后,上官青云把钥匙递给了他:“库房的钥匙丸暂时交由你保管吧。”

杨良受宠若惊。

上官晨曦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没有说什么,只让连嬷嬷给自己的伤口换药布,嘴里道:“秋姨娘今天怎么没有来?”

“秋棠院的屋顶漏了,秋姨娘找人修理,今天想是过不来了。”

“她这么多年,过得这样隐忍,倒也不容易。”

“是,秋姨娘虽然有点小计谋,但到底在孟氏的打压下,她自保尚且费力,所以这么多年,她一步不敢踏错,都不敢独自见将军。”

正说着,上官飞霜来了,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一面扑打身上的雪一面道:“二姐,我娘亲知道库房的事情了,她现在脱不开身,让我送一样东西过来。说连嬷嬷一见,自然知道是什么。”

盒子打开,里面红锦缎中躺着一个白玉钗,水色通透,一看便是好玉,玉钗很简单,上面一朵海棠花,拇指大小,却惟妙惟肖,做工很是精致。

上官晨曦没有什么感觉,连嬷嬷却已激动得满眼泪光,她颤抖着嘴唇道:“这是当年小姐戴的,我还记得这件事情,当年这是将军赐给小姐的,怎么到了姨娘的手里?”

上官飞霜想了想:“娘亲说,她是捡到的,十年前,将军睹物思人,钗不离手,后来娘亲就捡到了这钗子。”

上官晨曦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想是父亲睹物思人太过难过,后来丢掉的,所以她才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