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上官青云沉声道。

上官晨曦弱弱地:“对不起,姐姐,我没有想到,我只是在院子里透口气,却害你生气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上官飞雪的蠢笨性子让宇文逸和孟氏同时皱起眉头来,孟氏打断了她的话,好说歹说,大家进了屋子,上官晨曦并没有离开,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但是她想知道结果,而且她也想知道,上官飞雪到底会骂出什么新鲜的词来,也想看看,自己的父亲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他的两个女儿,并不和。

这是什么原因。

但眼前的情况还真是乱作一团,宇文逸将上官飞雪放在软塌上,上官飞雪显然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她手还扯着他的袖子,上官晨曦观察她的表情,知道,她的孩子根本没事,所以刚才的肚子疼也是虚张声势吧。

上官青云没进内室,只在外厅坐着,有人奉茶,但是他没有喝,只是拧着眉头,那双眼睛里不知道蕴着什么,只是让那些丫环们不敢近前。

上官晨曦站在屋子的一隅,宇文逸要离开,就在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眼神从她的脸上掠过,带着审视与困惑,不过,也只不过一瞬间而已,上官晨曦看着的是上官飞雪:“我可以帮你瞧瞧…”

“不用,你走!都是你害的。”

“我只是担心你,如果没事,我就走。”上官晨曦仍旧温柔安抚的语气。

上官飞雪愈发地控制不住,几乎要跳起来:“你又来装好人,你这个傻子,你最会装,装了十几年,现在怎么不装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晨曦从来没有装,只是姐姐觉得晨曦傻罢了…还有,看你的样子,该是没事,下次不要到冰上行走,对你不好。”上官晨曦又嘱咐了一遍。

上官飞雪也不管其它,抓起手边的茶杯,向上官晨曦的脸上就飞了过去,上官晨曦急忙低头避开,而与此同时,一声怒喝响起:“够了!”

是上官青云忍无可忍地冲进屋子,黑着脸瞪着眼睛,上官飞雪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暴怒的表情,她怔在那里,一口气没上来,要昏过去,孟氏上前来扶,却被上官青云一甩,将她甩到一边,只盯着上官飞雪:“若再有下一次,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各被惦记

上官飞雪被骂得彻底蒙了,她张着嘴想分辨,却只是光唇动发不出声音,而与此同时,上官青云对上官晨曦心疼地道:“晨曦,你受委屈了,爹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会一直装憨作傻,有这样的姐姐,真不如没有!”

上官晨曦摇头:“姐姐只是害怕而已,爹爹不要怪她。”

上官青云闻言不禁对上官晨曦更是怜惜,让上官晨曦回屋不要管上官飞雪,他自己也是一样走了出来,对院子里的宇文逸道:“好,我同意,只要将她抬过去即可,无须聘礼,无须八抬轿。”

他的每个字上官飞雪都听得那么清楚,她终于一翻白眼昏了过去,大夫正好赶过来,一阵忙乱,上官青云也没有听结果,一甩袖子回前院去了。

等上官飞雪缓过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她刚回过神,就扯着脖子喊着要下地:“娘亲,那个傻子她是故意阴我,她故意在爹爹面前装无辜,她害我跌倒差点失去孩子,又让爹爹讨厌我,爹爹是真的恼我了,连八抬的轿子都不让我坐,爹爹还说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

孟氏闻言也冷起了脸:“不怪你爹说你,你这个样子,怕是宇文逸不退婚都是好事了!”

上官飞雪没有在孟氏这里找到支持,不由地敛了心神,呆坐在那里,细细回想,越想越觉得杀了上官晨曦才好,眼神冷厉,手握成拳,突然跳下了床:“我去找她,我要杀了她!”

“好,你去杀吧。”孟氏端坐未语,对于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她也是熬尽了耐心。

上官飞雪听她这样一说,倒象是泄了气一般,颓然坐下,脸色惨白,气着气着,突然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心口就倒了下去,孟氏吓得立刻大声喊大夫。

紫芒阁。

上官晨曦听到连嬷嬷带回来的消息,算是松了口气,她虽然与上官飞雪结怨,但是她不想因此连累她腹中的孩子,今天她可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新雪之后,她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庭。

不过,因为此事,而让将军看清楚他这个女儿的真面目,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连嬷嬷犹自道:“大小姐没事,但是将军好像心口疼,大夫忙着呢。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嬷嬷替我打灯,我去瞧瞧。”上官晨曦急忙站了起来。

上官晨曦到了上房,大夫已经诊过了,她不放心,又自己瞧了瞧,并查看药方,好在将军只是被气得一时胸闷而已,上官晨曦的到来让上官青云又是感慨,又是惭愧,只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女儿的照顾太不够,但是他又不是擅长表达之人,所以也是郁郁未语。

上官飞雪这样一闹,嫁妆被减半,十一月二十六日晚,被一顶红呢小轿抬离了将军府,送行的丫环家丁倒是很多人,但也正是这么多人,见证了她的凄凉境遇,上官青云虽然恼她狠毒不懂事,但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临走前也是看她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上官飞雪已是满足了,这个父亲没有真正的放弃她。

上官飞雪嫁过去之后,上官府奇妙地安静了,孟氏思念女儿,但好在还有上官飞雾陪在身边,倒也可以勉强开解,但她也是病倒了。

这下子将军府更是安静了。

上官晨曦也不出自己的院子,一天只晨起去给将军请安,然后便熬煮药材,也没有人知道她煮的是什么,对于这个二小姐,家丁越传越悬,说她是女诸葛,还说她会治病,有神灵保佑,脸变成那样竟然能那么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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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坤翊宫。

宗政轩坐在下首,长孙皇后在上位,宗政雅坐在长孙皇后的身边,素手剥着新橙,她眉眼弯弯,很是专心,刚过完十五岁的生日不久,她与夏侯娇是一日的生辰,所以每年生辰都会撞到一处,但是睿王府会错开一两日为孩子庆生,而今年是因为特别的日子,所以才会如此,她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皇后却深以为然,她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宗政轩开口:“母后,新年前宫内不会有任何的宴庆,母后的凤诞今年不知道如何办?”

皇后的生辰是腊月十三。

每年都是办宴会,至少也得是宫宴,后宫的妃子会精心准备节目以及礼品,但今年这场雪灾,让宫中所有的一切都从简,甚至每个妃子都捐东西用来赈灾,若是她办宫宴,怕是会触了众怒。

长孙皇后闻言若有所思:“这宴办不办倒是其次,而是你的婚事,你可是想好了?当真要向你父皇去提上官晨曦?”

宗政轩点头。

“听闻她已毁容,风疹随时会再犯,你娶她会有风险。而且也是摆明了要与睿王府做对。司徒兰也不错,娘亲做主,去跟你父皇说,让他赐婚给你们。”长孙皇后对于儿女教育的问题上倒还开明,遇事也有商量。

宗政轩若有所思,但随即道:“儿臣还是要娶上官晨曦,还请母后承全。”

一直未作声的宗政雅突然开口:“哥,其实上官晨曦确实比司徒兰强一些,司徒兰谁也瞧不起,天下都不在她的眼里,若有遭一日她入皇宫,怕是你连妃子都不能娶的。”

她的话让长孙皇后侧目,她看着宗政雅:“你倒不嫌乱子大,你可知道他若是这样做,势必会引起大乱。”

“倒也是,老睿王是老臣,天天的陪父亲下棋喝酒,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未必做到,父皇一定不会给哥哥面子,到时候求也是白求,依我说,皇兄,不如你就忍了,还是娶司徒兰好一些,毕竟你是她的意中人,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吧。”

宗政轩闻言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不耐烦:“若我说,你是最应该最同意我的,不是吗?”

闻言,宗政雅端庄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长孙皇后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由地叹了口气:“你们呀,这点心思,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已是昭然若揭,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意义。”

宗政雅脸便更红了,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将橙子往盘子里一放:“上一次,上官晨曦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她已经没有来参加宫宴,所以你的机会失去了,这一次如果你真的想娶她,若不抓紧时间,怕是她就会嫁到睿王府了,我听人家说,睿王世子夏侯珩已经去将军府定日子了,没准那日子已经定好了…我觉得父皇才不会赐婚,他怎么会驳睿王府的面子,为自已儿子去强抢人妻,这样的事情便是放在百姓家里犹不能接受,何况帝王之家,民心民怨不能不顾,真不知道皇兄怎么想的,还这般天真。”

她的话不可谓不重。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雅儿说的甚是在理。”

宗政轩却道:“父皇若是当真想赐婚,自然会让人心服口服,睿王府敢传出这样的话去吗?那他们当真是不肖之臣。”

宗政雅笑着摇头:“人心是有杆称的,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劝皇兄还是认真考虑才是。”

宗政轩脸上闪过一丝的阴霾:“为兄可以想通,那妹妹呢?你会想通吗?”

“好啦,你们两兄妹,这是做什么。”长孙晚情淡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两个人方觉得有些尴尬。

宗政轩便起身离开了。

宗政雅没有走,仍旧在闷头剥着橙子,长孙晚情看着自己女儿沉静美丽的样子,越看越是心疼:“他是个残废,你…”

“母后,在我的眼里,他虽残而不废,女儿的眼里,他比那些四肢健全的男儿不知要强多少倍,宫宴的时候,母后不在,真的遗憾。”她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了这些,然后脸便红了。

长孙晚情怔忡了片刻,看着她满脸的小女儿情怀,不禁叹了口气:“母后明白…”

闻言,宗政雅茫然地抬头,看着长孙皇后的脸色,见她没有笑话,反而目光深邃幽长,不禁有些开心:“母后不笑话雅儿,不怪雅儿吗?”

长孙皇后突然一笑道:“我女儿贵为公主,怎么也不可以做妾室,是不是?”

宗政雅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倒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皇后却站了起来,头上的嵌红宝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晃,一头的金光宝气,她端庄大气的脸上霸气显露:“我的女儿,若是要嫁人,当然非正室不能嫁,夏侯府是世袭王府,也一样。”

“母后的意思是…”宗政雅因为激动脸色微微变红,她也站了起来,快走两步近前,双眸闪闪发亮,闪着希翼之光。

长孙皇后缓缓点头:“你是公主,你是我的女儿,若是我连自己的女儿幸福都没有办法争取,那这个皇后当之无趣,母后现在就去和你父皇说,任他夏侯珩娶了谁还是要娶谁,都得让我女儿做正室才好。”

因为幸福来得太猛烈,宗政雅美丽的脸上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欢喜地道:“多谢母后成全…”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我没有道理不为你着想,既然你认为夏侯珩是天下无双的男人,母后也相信你的眼光,只是嫁过去后,希望他会珍惜你才是。”

“母后,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宗政雅两颊飞上了桃花,整个人更是艳若桃李,非常迷人。

长孙皇后见此,也是欣慰地笑了,只是心里隐隐的不舒服,毕竟自己的女儿花朵一样,而夏侯珩的才貌虽然也是属一属二,是京城中难得的公子,可到底他坐轮椅,她有点替女儿不值。

但想着惠贵妃插手了宇文逸与上官府的事情,她不由地心里也是生了异样。

她亲自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她很少来,一般都是惠贵妃侍驾,走到近前,她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等待皇上接见。

内侍已经进去通知了,又等了一会儿,惠贵妃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皇后,笑着施礼:“原来是姐姐来了,早知道,妹妹就快些奉茶,真真要怪那黄总管,也不快些通知,倒让姐姐好等,现在姐姐快些进去吧。”

她声音温柔有加,皇后的脸色却也如常:“妹妹在替本宫服侍皇上,本宫多等一会儿,又值什么。”

“是,姐姐,最近好像憔悴了一些,妾身得到两样好东西,一样是南海花胶,一样是南凰的燕窝,都是极补的,对女人极好。”惠贵妃说到这里,摸着自己的脸郏,笑得骄傲。

看着她的肌肤,皇后不得不承认,相仿的年龄,她看起来确实比自己年轻不只五岁,也难怪皇恩盛宠这么多年,想到这里,长孙皇后笑了:“有妹妹雪颜花容,一个就好,太后常告诫本宫,以德为本,德泽后宫,和睦妃嫔,本宫不敢忘记太后的教诲,所以,谢谢妹妹的关心了。”

惠贵妃脸僵了一下,但随即道:‘姐姐自然德泽厚福,众姐妹之福气。’

再无废话,长孙晚情进了御书房。

皇上的龙案前摆着杯盘碗碟,仿佛刚用过膳一般,汤汤水水瓜果梨桃。

长孙晚情施过礼后,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笑了:“也难为惠贵妃,这样的季节,这些东西,连内务府尚且弄不全,她真是有心,也有本事呢。”

宗政贤略一思忖道:“她呢自己弄了一个地窖,在夏天就开始储存东西,那时候,这些不值什么,只是她这份心思,倒是难得。”

隐约有维护她之意。

长孙晚情岂能听不出来,不禁笑着道:“惠贵妃关心皇上的心思当真让臣妾感动,臣妾会让后宫的姐妹向她学习才是。”

“你这样的天气来见朕,可是有什么急事?”宗政贤将折子拿了起来,开始翻看,长孙晚情见状有些讪然,她站在那里,声音有些低沉,“臣妾来,确实有事,但也不算是什么急事,只是事关雅儿的婚事,所以当娘亲也不管风雪,只想着和皇上商量商量。”

闻言,宗政贤放下折子,指了指檀木椅:“你坐下说话,怎么站着…雅儿的婚事?可是雅儿相中了哪家的公子?亦或是皇后心中有人选?”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选妃宫宴

长孙晚情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是臣妾的意思,雅儿今年也是十五岁了,到了该选婿的年龄,臣妾也是思量很久,只觉得夏侯珩还勉强配得上雅儿,所以前来…”

“你说什么?”宗政贤的声音很高,因为激动,他手里的折子摔在了桌子上,倒将长孙晚情吓了一跳,看他脸色不对,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臣妾的错,让皇上恼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才是。”

宗政贤缓了口气,想扯出笑容,发现自己的脸太过僵硬,连并着声音也一样:“胡闹,不成。绝对不可以。”

“这…皇上的意思是夏侯珩与雅儿不般配吗?”

“跟般配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不许再提。”宗政贤好像有些烦躁,更有些不耐烦,“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去吧。”

长孙皇后脸色尴尬,她脸都涨得通红了。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不甘心:“这…皇上可否给臣妾明示?若如此,臣妾不知该如何向雅儿解释。”

宗政雅喜欢夏侯珩的事情,很多人知道,倒是没有人向皇上提起过,所以宗政贤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简直又震惊又恼怒,甚至还有一些反感。

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走到了长孙晚情的面前:“你无须解释,只说是朕的意思就好。”

长孙晚情惊讶地看着宗政贤,但随即笑了:“看来皇上对雅儿的事情自有安排,是臣妾瞎操心了,那臣妾还有一件事情要跟皇上说,便是轩儿的婚事…轩儿对上官家的二女儿很有意思,可是听闻夏侯珩也与其订了亲,臣妾对于上官晨曦也是十分看好,上官府的人倒也配得上轩儿,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国本…这还得请皇上做主。”

宗政贤闻言倒没有刚才那样的震惊,只是略了思忖:“这件事情,朕心里有数,你回去告诉他们,对于他们的婚事,朕自有主张。”

这话说的便有些重了,若是原话说给他们听,想是他们也会觉得难堪。

皇后笑了:“臣妾谨遵皇上教导,回去自会和他们说明,只是上官晨曦和夏侯珩的婚事,引起这么大的争议,皇上可是知情?”

“朕知道。”宗政贤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挥了挥手,仿佛心力交瘁,皇后见状没有再敢说什么,只是出了御书房的大门,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来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而且还被训斥了一顿,她不禁好看,刚才皇上的意思,倒是不喜欢夏侯珩,还是不喜欢上官晨曦呀?

看来自己确实不比惠贵妃会哄皇上开心,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的儿女如愿呢?

她放眼望去,宫中开始换上了彩色的灯笼,虽然今年是个灾年,但是年到底得过,是呀,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宫中不会有大事,所以,一切都等正月再说了。

相府。

宇文逸看着上官飞雪,脸上挂着阴云,上官飞雪自己也气得够呛,脸色都变了,而且两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衣角在手里被扭扯得起了皱,犹自不平,突然道:“我是有身子的人,她怎么也该让着我些,哪有她这样说话的,这还让我怎么活?”

“琳儿是妹妹,你是嫂子,你多少得让着她些,也方显你将军相府嫡女的情怀。”宇文逸已经按压着自己的性子,脸色却也铁青着,很是难看,上官飞雪怎么能看不出来,本来是想在他这里获点安慰,却不想他也说她不懂事,这让她起了真火,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她若不是你的妹妹,我还能容她如此损我?说我是未婚先孕不值钱,这是在说我,难道不是在说你吗?相府的嫡女就可以这样子说话?光要我的涵养,她的呢?”

“好啦,我会说她的,想是她糊涂了。”宇文逸皱着眉头,对于这个妹妹,他也是无法,她就是不喜欢上官晨曦,现在连并着上官飞雪也不喜欢,若非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上官飞雪还要不依,却觉得这样闹下去宇文逸不会让她好过,也不会替她出头,倒象自己得理不饶人似的,所以,幽幽地叹了口气,抹着眼角:“我钟意于你,这不是罪过吧,在府内,因为这件事情,被上官晨曦陷害,而让父亲对我不满,现在我嫁入你家,就是你的人了,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是我也希望你的家人会把我当成家人,我没有奢望,现在看来,这一点已是奢望了…我现在不与你闹,你在中间也是为难,我只怪自己控制不住火气,也是因为有身孕的原因才会如此,希望宇文琳不会自此彻底与我交恶,那不是我的本意。”

她边说边垂泪,脸腊黄的,长长的睫毛低垂,声音也是弱弱的,见她这样,宇文逸反倒起了一丝怜悯,将她揽在怀里,带着温情道:“好啦,我知道你受的委屈,不过,这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转年,孩子出世后,你什么都会有的,琳儿早晚出嫁,这个相府是你的,明白吗?”

“我明白,有你这句话,我也知足了。”上官飞雪伏在他的胸前,冷静了下来。

将军府。

除夕。

上官晨曦与将军孟氏共同守夜,将军府的除夕与往年相比也素简了许多,但依旧火红热闹,上官飞霜与上官飞雾两个人少有的活泼,这是没有上官飞雪的情况下,她们第一次独自过年。秋姨娘一直站在地上,安静地服侍着众人,她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仿佛她做这些,甘之如饴。

孟氏因为上官飞雪出嫁,心情难掩感伤,出嫁前父女关系那么糟糕,上官青云简直不想认她了,这让孟氏很是害怕,好在三天回门的时候,上官飞雪在她的劝说下,向将军道了歉,父女俩共同用了餐,否则孟氏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官青云在旁边看着书,儿子竟然过年仍旧未归,让他有些失落,虽然好男儿志在四方,但到底父子一年未见,他有些失神,屋内,孩儿臂粗的蜡烛轻烟缭乱,青蓝的火苗升腾很高,偶尔传来剥剥的声响,大家都很安静,秋姨娘手持着供果进来,上官青云才缓过神来,整理衣裳,开始祭祖。

秋姨娘将东西交给孟氏,孟氏捧着食盒进内室,将东西交给上官青云,上官晨曦等三位姐妹,不参与祭祀,只在旁边安静地候着,上官晨曦想起往年来,她除夕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晨曦阁里,而与此同时,夏诺也感觉到了内心的酸楚,不知道这酸楚是上官晨曦残存的记忆,还是自己替自己悲哀,突然间,她心里一阵的烦躁,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夏侯珩?这个几乎不了解的男人要陪他渡过下半生吗?

她越想思潮越翻滚,抵制不住的烦躁从心底翻涌上来,不由地移动脚步,内心有一个声音越响越大,她这一世,绝对不会依附于任何男人,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一定要离开京城,她要去药王谷!

她觉得逃离与复仇,并重。

她不会进夏侯府,哪怕他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她觉得,不管是宇文逸,还是夏侯珩,娶自己很可能都是看中将军府的政治地位,她不想做一颗棋子,在这举世欢庆的日子里,上官晨曦少有的清冷,她只觉得在这一刻,自己是完全孤独的,她不属于任何地方,甚至连这个尘世都不属于。

她就在这个繁华热闹的时刻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与先前的截然不同,连她自己都奇怪。

大年十二。

宫宴。

上官晨曦到达临华殿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了,转眸间,看到了上官飞雪,人前,上官飞雪笑着近前,亲热地道:“是妹妹,几日未见,妹妹倒越发地可人了。”

上官晨曦也是微笑:“姐姐几日不见,气色倒好,想来生活很是舒心。”

两姐妹笑语连连,若是他人见了,定以为不知何等的情深呢。

宇文逸一袭白衫,站在上官飞雪身边,两人如同璧人一般,看着倒是十分养眼。

不过,他的眼神不时地掠向粉衫如仙的上官晨曦,带些意味深长,上官飞雪初时不知,看到上官晨曦微蹙的眉头,才发现自己的男人原来一直盯着妹妹看,脸色便僵硬起来,正要说话,林诗诗挽着沈皎月走了过来:“见过上官姐姐。”

她先对上官飞雪一笑,然后看着上官晨曦道:“上官姐姐,这些时日未见,姐姐越发的出挑了,倒将我们比得泥猴一般。”

上官晨曦借机与她们姐妹一起往殿内走,却发现这个宫宴的规模并不大,倒是一眼看见了四皇子,明黄蹙金长衫,衬得面红齿白。他长身而立,目光略散,在看到上官晨曦的那一刻,掩饰不住地一亮,上官晨曦还未拜见,沈皎月的声音惊喜地响起,不过是对着宗政轩身后的宗政毓:“见过表哥,表哥新年大吉,有没有红包利是送我?”

她仿佛一个小孩子,笑着近前,倒让林诗诗和上官晨曦趁机走了过去,上官晨曦才知道,原来这个沈皎月和三皇子是表兄妹,而且看样子,沈皎月这个表妹对表哥还真的很热情,林诗诗见他们相谈甚欢,也不理,只是偷偷地一笑:“上官姐姐,我们不管他们,上次宴会一见,当真喜欢姐姐,只是年前年后忙得很,竟然没有去将军府见姐姐。”

看着林诗诗略显稚嫩的容颜,上官晨曦笑了:“将军府随时欢迎你来,难得妹妹这般亲近于我,我无以为报…”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方绣金莲的帕子递给了她,“这个是我自己绣着玩的,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林诗诗仿佛受宠若惊一样接了过来“姐姐绣的东西真好看,我…”

说话间,她将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给上官晨曦直接戴了上,那白玉的镯子戴在上官晨曦纤细的腕间,更显得她肌肤白晰,莹动光泽,与玉相映成辉。

上官晨曦很真诚地点头:“我真的喜欢。”

两人说话间,又有闺秀公子入席,上官晨曦看到了京城四美已经聚齐,司徒兰仍旧一袭蓝衣,只是因为是新年,那蓝色是明快的水蓝,在这个大殿里,仿佛一清还清水,特别的澄静,她眉眼恬淡间看向了宗政轩,上官晨曦少有的看见司徒兰的笑容,竟然是这般的明媚,只是这笑容,大概只有宗政轩有缘一见吧,上官晨曦只是转念一想,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