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睿王府是皇上最相信的,这么多年,她没有见到哪个府邸能得到那么大的荣宠。

司徒兰一边想一边在宫内行走,她进宫的时候,在后宫都不会软轿,这样子,大家会说她随和。

她之前的高傲冷淡,事实上,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想到他,她的脚步不由地一顿,嘴角勾起温暖的笑意,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自己。

真正的自己。

正想着,前面长街拐角转过一个人影,她一眼见到几乎窒息,这个日思夜念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敛了神情,那身影近前,眼眸弯弯:“见过三皇嫂。”

语气并不亲昵。

司徒兰微微点头:“是四皇弟,今日得闲,这么早便入宫?”

“是呀,皇嫂也一样早,臣弟给母后请安,皇嫂是去给惠母妃请安吧?这几日在坤翊宫未见到皇嫂的身影,母后今天还在念叨,是不是皇嫂这几日有事未入宫。”

“我这就要去坤翊宫,按理说来,总该是先给母后请安才好,只是因为听到一件事情,太过震惊,所以直接找母妃,想弄清真相,不知道臣弟听说一件奇闻没有…”说着对左右看了看,那些宫女移步远了些。

宗政轩闻言倒是略有惊讶:“不知皇嫂听到了什么消息?”

他说皇嫂的时候,目光如水般柔情,司徒兰含羞低下了头,但随即抬起:“皇弟可曾听闻大皇子的事情?”

显然宗政轩并不知情,他径直道:“我大皇兄福薄早夭,这件事情众人皆知,为何皇嫂有此一问?”

司徒兰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在惠贵妃听到,说皇上找到了大皇子,就是夏侯珩,这件事情未经查证,你要小心。”说到这里,又抬高声音,“皇弟,我这就去给母后请安,不知道皇弟欲去哪里?”

“皇嫂,正好与臣弟一同前往吧。”宗政轩对于听到的消息没有消化,脸色有些苍白,本来与宗政毓之争未分胜负,各自培养着势力,只是暗中进行,不过皇上的乱点鸳鸯谱,将一切都打乱了,司徒家本来是支持他的,但是因为司徒兰嫁给了三皇兄,司徒家与宗政毓的来往不禁密切起来,而且在皇上面前也是有意无意地帮衬着他。

这让宗政轩有些恼怒,而他的王妃沈皎月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只有在说起她表哥宗政毓的时候才能露出一点儿鲜活的气息,这让宗政轩甚为恼火,明知她是三皇兄的表妹,明知道她喜欢三皇兄,他却什么也不能说,而且还要分外的与之恩爱,尤其在外人面前,更不能显露半分。

两个人结伴往坤翊宫走去,路上宫女离得远,司徒兰突然道:“我月信已迟,府内的大夫怀疑有喜,还未确认,我想进宫来找太医再瞧瞧,这件事情宗政毓还不知道,否则,他不会让我入宫,怕是连府都不能出了。”

她的话让宗政轩的脚步停了一下,脸上有惊喜之色:“这件事情…若当真有喜,是我们那一次的?”

司徒兰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羞意。

宗政轩有些兴奋,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司徒兰有些有些欣喜,她抿着嘴笑,不过很快正了正脸色:“若是这个消息是事实的话?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风险,也许都是无用的。”

宗政轩何尝不知,但是他持怀疑态度:“这消息从哪里得来的?若当真认皇子归宗,没有我母后不知的道理。”

司徒兰闻言倒是也轻松了一些:“你这样说,倒是有道理,只是不管是哪种情况,立太子的事情怕也是等不得,你能等,我肚子等不了,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明明的大臣们都劝谏早立国本,父皇这么多年,却一直未露一点端倪,若此事当真,倒是可以解释这件事情了。”

她的话让宗政轩悲观起来,他叹了口气,原来只和宗政毓竞争,总觉得两个人总有一个是太子,非此即彼,现在突然有这个消息,他几乎觉得是玩笑一般,很是可笑。

到了坤翊宫,司徒兰只是按例给长孙皇后行了礼,便坐在一边,微笑着等她说话,正好太医来请脉,宗政轩给司徒兰使了个眼色,司徒兰会意,她突然呕了几下,长孙皇后倒没有怎么上心,而宗政轩则在外间开口“母后,是您胃不舒服吗?”

长孙皇后才哦了一声:“是你皇嫂,我让太医给她也瞧瞧。”

司徒兰客气了几句,但是长孙皇后坚持,事实上,她是过来人,有几分明了,太医诊断之后,便恭喜之声连连,说是有喜了。

长孙皇后闻言笑了:“快,赐软塌…兰儿,这样的喜事没有想到本宫是第一个听到的,倒是本宫的幸运,这是极大的喜事,本宫想想,该赏你些什么。”

外面的宗政轩听到倒是一急要掀帘子进来,倒被长孙皇后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司徒兰告辞的时候,经过宗政轩的身边,她轻咳了一声,宗政轩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开口,等她离开后,长孙皇后摒退了人,低声道:“怎么回事?”

宗政轩疑惑地抬头。

长孙皇后沉下了脸:“别把我当成瞎子,说过我是过来人,你们这个样子太是胡闹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你们两个都不要命了,还把所有的人都置于危险之地,今天幸亏是我看到了,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认祖归宗

宗政轩嗐地叹了口气:“娘,这件事情是儿臣做的不好,不过也是因为激动,儿臣有了孩子,也是当爹的人了,所以才会如此。”

“当爹?”长孙皇后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不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真是胡闹!”

“母后,容儿臣细禀,本来司徒兰是儿臣的表妹,应该嫁给儿臣做妃子,可是却被父皇指给了三皇兄,便是我们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机会了,沈皎月又是三皇兄的表妹,儿臣在自己的府内连说话做事都得加着小心,原本以为父皇是不想自己的儿子们为了皇权而争斗,现在想想,却不是如此,怕更有其它的深意了。”宗政轩说到这里,突然又凑近了几步,低声道,“母后,您该去御书房走动一下,司徒兰给了儿臣一个消息,说父皇要让大皇子归宫。”

“大皇子?”长孙皇后哧地笑了,“大皇子已经夭折了,还说什么胡话?”

“夏侯珩便是大皇子。”

“夏侯珩?”长孙皇后闻言再不淡定,她站了起来,华丽的长裙在大理石上拖曳而过,步子很急,脸色更急,“这消息是司徒兰告诉你的?”

“是,是惠贵妃的下人得到的,这个消息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那父皇的意图就太过明显了,他让我们兄弟争斗,却保持着大皇子一直平安成长在宫外,连腿伤现在都觉得是假的了,否则怎么一个多月,全好了呢?”宗政轩越说越觉得可疑,“别的不说,就是这腿伤太医都没有办法治好的伤,他在别处一个月便好了,不知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只是这样的医术,我们宫里竟不知,父皇竟然不让这样的医者入宫…去年母后病成那样,都没有入宫,这都是小事,就是母后该查查那先皇后与大皇子的事情,才是最紧要的。”

“大皇子?若当真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有用?”

“当然是不能让他入宫,这件事情,若是查实,我会和三皇兄说说,看他能不能再睡得安稳。”

“好,母后这就去。”长孙皇后说着整理了一下妆容,让宗政轩等在这里。

她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姐姐,回头却是惠贵妃,如意髻高高梳起,妆容精致仿佛二八少女,那步态也是轻盈可人,长孙晚情见状嘴角不禁下扯,怪不得皇上对她圣宠不怠,果真是有些道理的。

惠贵妃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明黄色的物件,看起来象件薄衫。

长孙皇后不禁一笑:“妹妹当真是万事亲力亲为,服侍皇上最是尽心尽力,当为众妃的表率。”

“姐姐最心疼我,总是这样夸奖,妹妹汗颜,总觉得做得不够…对了,姐姐来找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吧?那妹妹就先在外面候着。”

她脸上一直挂着甜美的笑,仿佛她心情极为舒爽,明媚得不能再明媚了。

长孙皇后见她的样子,才知道她到底城府有多深,她明明比自己还先知道夏侯珩的事情,现在看起来竟然一点儿不担心,她难道有其它的主意了?

长孙皇后进了御书房,彼时贤帝正在出神,他伏在案头在想着什么,知道长孙皇后进来,只是摆了摆手:“你先坐,朕想些事情。”

长孙皇后不敢有异议,她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终于宗政贤好像下定了决心,将手里的朱笔一掷,坐了起来,脸上是无比的畅快。

然后才看着长孙皇后道:“皇后前来,所为何事?”

长孙皇后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臣妾听闻夏侯世子已回京,睿王一向忧国忧民,对江山社稷有功,所以,臣妾想,睿王府虽然已经庆贺了,但到底不足以显然皇上对睿王府的重视,对睿王世子的重视,所以臣妾想办宫宴,来问问皇上的意思。”

皇上闻言脸上现了欣喜:“皇后想的如此周全,竟然也想到了前朝的事情,替朕分忧,倒当真是有心了。”

闻言长孙晚情忙道:“皇上,是臣妾多事,若此事牵扯到前朝,那请皇上降罪。”

“皇后不必恐慌,此事你做得很好,朕也有此意,不过有一件事情,皇后还不知道,朕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和皇后说…”宗政贤迟疑了一下,长孙家族好在都是,没有掌握实权,否则这件事情当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震动,但他只是一瞬间又扬起了头,“皇后这么多年来在皇宫恭谨有度,是朕的贤内助,朕有何事,定当先告知皇后才是,这件事情,皇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朕的皇长子对外宣称夭折,事实并非如此,朕一直将他养在睿王府,这么多年来,朕也觉得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想让皇儿回宫,不知道此事皇后如何感想?”

长孙晚情心里一口恶气几乎要喷薄而出,她恼怒原来这件事情是真的,同时对于皇上给戴的高帽子她更是愤怒,他一直将皇长子藏着瞒住了天下人也就罢了,瞒着她也成,现在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才向自己来买好,自己如何感想又有什么区别?他会在意吗?

长孙晚情想到这里,却突然笑了,站起身躬身一拜:“妾身恭喜皇上迎皇长子回宫,这是天大的喜事,也是天佑我东楚,妾身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脸上激动的神情让宗政贤微微地点头:“皇后当真仁爱有加,不愧为万民之母。”

皇后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无力扭转,自然这个现成的好人她不当,便也没有别的角色可以扮演了。

“这件事情,朕还怕皇后有其它的想法,却不想皇后如此通情达理,这倒让朕觉得之前的隐瞒是对皇后的不公平,只是当年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那孩子太医也说没有活的可能,朕不能忍受失去他们母子的打击,便让老睿王将孩子带出了宫,朕这么多年一直在想,让不让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可是现在朕老了,对于孩子们的未来越来越担忧,也希望自己百年之后,所有的儿女们都有好的归宿。”宗政贤说到这里,又沉默了下来,他要夏侯珩回宫,当然也是为了东楚的江山。

“那这件大喜事,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诏告天下呢?也让臣妾有些准备。”

“这件事情,快了。”宗政贤嘴角的弧度坚硬如石,让人不敢有半点的怀疑他的坚决。

皇后笑着道:“这件大喜的事情,一定让惠妹妹也知道一下,她就在外面候着呢,好像也有喜事告诉皇上。”

“惠妃来了?快让她进来。”

他语气中的少许急切,让长孙皇后更是不由地咬牙。不过她愿意看到惠贵妃脸上多彩的表情,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表现呢?

惠贵妃将自己亲自绣的里衣递给了宗政贤,然后也是坐在了皇后的下首,一脸的恭敬。

人前人后,惠贵妃这么多年倒当真是恭敬有加,对她的礼仪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可就是这样的虚伪,让皇后更加的想见她失态是什么样子。

终于她看着她摆弄着那些物件,开口道:“惠贵妃,有一件极大的喜事,怕是你还不知道吧,皇上的长子很快就要被接回宫了,本宫刚才还在跟皇上研究,如何庆贺这件大大的喜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出来,本宫也听听。”

长孙晚情说完便直直地盯着惠贵妃,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异样的表情来,却不想,惠贵妃脸上只是惊喜没有惊讶:“当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那人是谁?为何一直生长在宫外?”

长孙皇后心里冷冷地笑了,看来会演戏的不只她一个。

长孙皇后回到自己的宫里,将事情说了之后,宗政轩若有所思地起身,长孙皇后又道:“司徒兰有喜的事情,惠贵妃已经告诉你父皇了,显然,是三皇子要当爹了,而不是你。这件事情,千万别露出马脚,否则,我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了。”

“儿臣明白。”宗政轩起身,他眼底露出一丝阴狠,对于夏侯珩,他不需要再客气了。

夏侯珩与上官晨曦回到府内,韩敏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对于上官晨曦自然另眼相看,她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关键时刻那样的刚毅,甚至连睿王都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去了,而且解决了。

上官晨曦看到韩敏的第一句话便是:“娘放心,我们不会去药王谷了。”

下面的话没有说。

不过韩敏也是知道了。

就在第二天早上,韩敏象是一夜间苍老了十岁,她瞪着睿王,咬着牙:“你竟然骗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来养,我生产昏过去,你只是将他放在我身边?灏儿呢?他是我们亲生的吗?亦或是我们的孩子被你送给别人了?”

睿王深知有错,只是当年这件事情不能露出半点口风,他父亲抱回夏侯珩的时候,他那样小,那样弱,几乎连哭都不会,正好韩敏生产虚弱昏了过去,他让稳婆等人出去,然后将食盒里的孩子抱出来,然后对外宣扬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是他亲自接生的,当然,稳婆从此后再也没有从京城里出现过,他们身边的丫环也一样,被他用各种借口辞退了,并且安排好了去处。

当年的事情,就这样瞒了下来,他以为这一世这都是一个大秘密,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意思,让夏侯珩恢复皇子的身份,那所有的真相都将公之于众,他们睿王府倒无所谓,只是当娘的一颗心有些崩溃。

睿王只得软语相哄,韩敏眼泪珠子一下滚下来。

睿王突然道:“这些年来,珩儿一直把你当成了亲娘,我们不过是多了一个儿子,并没有损失,你何必如此?”

韩敏闻言愣了愣,她承认睿王说的话有道理,只是这么多年的欺骗怎么也难以让人接受,她确实就是把夏侯珩当成了亲儿子现在这儿子就要被人家要回去,她不难过才怪。不过哭也哭过了,事情没有办法回转,她只能接受。

毕竟皇命难违。

夏侯灏和夏侯娇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娘亲在哭,当然惊讶一问之下,轮到他们惊讶了,但是这件事情惊讶之后当然只能接受。一家人坐在一起伤心也好,震惊也好,夏侯灏最先缓过神来:“这也不是坏事,我想虽然身份不同,但是我们和哥哥的感情都一样不会变,只是我们的哥哥比以往更有本事,更尊贵罢了,娘,这回您不能再给哥哥张罗着纳妾的事情了,以后这种事情就归礼部管了,也不叫纳妾,是纳侧妃什么的吧?”

到底他最开朗,说笑着想宽解大家的心情,韩敏闻言,也知道有道理,只是有些难过,养了这么多年,突然自己就没有管辖权了,真是让人不难过都不行。

甚至连上官晨曦她都没有办法管了。

上官晨曦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她也不想管了,既然珩儿都不在意,她这个做养母的,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夏侯珩也跟韩敏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谈过之后韩敏的心情大好,她相信夏侯珩所说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辈子他都把韩敏当成娘亲。

这件事情皇上还未公布,已是满城风雨了。

之前与睿王交好的自然欢喜,与睿王交恶的,自然心里惶恐。

这都是小事,终于皇上诏告天下,恢复了宗政胤的真实身份。

择日归宫。

长孙皇后准备了庆典,夏侯珩带上官晨曦一起参加,期间见到了皇上太后等人,对于他们的认祖归宗,所有的人都是一片恭喜之声,宛如过年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欣喜之色,仿佛他们的回归会福泽苍生。

席间各种歌舞升平。

最难过的可能只有一个人,便是宗政雅,她觉得自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呢?如果知道了怎么办?那自己还要不要活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妃妾之争【求月票】

她从娘亲告诉她消息这一刻起,就辗转不成眠,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甚至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就算是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她的心思也没有半点转变。

这一点才是最要命的。

不过她的相思病在这个大环境下实在太微不足道,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夏侯珩与上官晨曦晚宴会回府,经过一条僻静的长巷子时,他一下子将上官晨曦搂在怀里,顺势一倒,伏在车厢上,与此同时,有冷箭扎进了车厢,叮叮咚咚不下几十根,那箭尖黑臭无比,有几根箭透车而入,扎在刚才两个人坐的位置,夏侯珩保护上官晨曦的同时抽出腰间的匕首,将箭尖削掉:“小心,这箭有毒。”

同时外面打斗声音响起来,那暗处的刺客显然不达目的不绝不罢休,不过很快这些刺客就发现,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陷阱,明明只看到几个守卫,现在暗处竟然不断地出现帮手,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打扮得只是普通百姓一样,有挑夫有脚夫,竟然还有小脚的老太太,这个时候,那些刺客想逃已经晚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命运,只有死亡。

他们不可能活着被捉。

这一战双方都有伤亡,已方明子寒胳膊中了箭,人已经昏迷过去,好在这些人身上都备着解毒丸,服下去后命吊着,上官晨曦惊魂未定,看着一地的狼藉与尸体她知道这回宫的路,得是鲜血铺成,一切的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回到睿王府,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子寒的伤势很严重,他被安排在秘密的别院,第二天,上官晨曦亲自去医诊治,她没有想到林诗诗也在,林诗诗哭得两个眼睛跟桃一样,见到上官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旧扯着她的袖子:“晨曦姐姐,明少爷的伤碍不碍事?”

上官晨曦板着脸只是叹气,林诗诗一见不好的样子,眼泪落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抹,转身又扑到床前,对着昏迷的明子寒一个劲的哭:“若你出事,我也不活了…”

上官晨曦哧地笑了:“我只是想说,有我在,他没有死的道理,你倒哭什么?”

林诗诗闻言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上官晨曦在打趣她,一愣之下,竟然不好意思再哭,连笑都不好意思了,板着脸孔:“这样的时候,当人家的姐姐,还开这种玩笑。”

“还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交往了?倒瞒着我,昨天宴会上见到也没有告诉我,还不许我耍点小花招报复一下?我可是小气的人呢。”上官晨曦抿着嘴角道。

林诗诗却不想她会如此说,哧地笑了:“我们也不过是见过几面,也不知道怎么和姐姐说起呢。”

上官晨曦边给明子寒施针边道:“见过几面?有人一面没见便可以直接结为夫妻呢,想来,你们的好事已近,反正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早晚不提也罢,等你们成婚的时候,通知我参加婚礼便可以了。”

“这个…”林诗诗飞红了脸,低下了头只顾着扯着衣角也不说话。

却不想听到床上的明子寒声音传来:“那自然。”

两个女人吓了一跳,林诗诗见他醒来,顾着开心,倒不觉得有多害羞:“你醒来了,是世子妃…哦不,是大皇子妃救了你。”

明子寒只看着林诗诗,脸上带着心疼:“你哭什么,我命硬,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

林诗诗才不好意思起来,她看向上官晨曦又看向明子寒:“既然你无事,我也该走了,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人该担心了…我只说去上香…”

明子寒点头,林诗诗才急匆匆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上官晨曦不禁佩服,这样的一个少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

“我伤好便会去提亲。”象是解释上官晨曦的疑惑,明子寒开口道。

上官晨曦挑了挑眉毛,笑了:“这件事情不用和我说的。”

明子寒咧了咧嘴:“你是嫂子,自然该跟你说…对了,大皇子有没有受伤?”

他改口改的倒快。

夏侯珩从屋外走了进来:“我没有受伤,只是这次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或者是敌方太过厉害?”

明子寒点头:“确实,这次的刺客功夫强过过往,想来背后的黑手势在必得。可是查出了是哪部分的势力?”

“不过两三股而已,总逃不出去他们其中一股。”夏侯珩说的话,上官晨曦听不懂。

明子寒却懂,他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道:“也许只有两股,同上次在将军府外的人队形很象,怕是一伙人,上次查到了…”明子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夏侯珩接着道,“上次的事情与轩王府有关,这一次,若当真还是他,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

一听到轩王府三个字,上官晨曦就想起了那个枫树下风姿卓然的身影,她那会儿还不知道他是四皇子,却也觉得他是人间龙凤,极致的风彩,如果当真与他又关,却又是为何?

想到这里,她凝眸:“如果这一次刺杀是关乎皇位问题,那么上一次在将军府外又是怎么回事?或者他要杀的人一直都是我?只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这又是为何?”

上官晨曦想的问题夏侯珩也想知道。

但是他显然知道的比她要多一些,握住了她的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上官晨曦当然相信。

只是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也许以后会再次发生,从现在开始,她就得习惯这种生活。

不过,虽然有准备,她仍旧是没有办法适应。

因为要迎他们回宫,宫中的礼仪繁琐,所以这两天礼部派来了教习嬷嬷,开始教她宫里的各种礼仪,不但教上官晨曦,也教夏侯珩,当然,夏侯珩根本不学,礼部的人也没有办法,这些状况报告给了贤帝,宗政贤听闻后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告诉礼部的人由他去吧。

对于暗卫查无影阁的事情,仍旧没有进展,宗政贤虽然身在皇宫,却也知道京城中几股势力在暗中较量,此番夏侯珩遇袭一案,他有了些眉目,若是当真如他所想,那么他的决定就是完全正确的。

惠贵妃这两天在他耳边也不无报怨,说起立太子的事情,她光说也没用,主要是朝中的大臣们开始对太子一事特别热衷,甚至张御史还搬出了前朝之事来提醒他,储君当立,而且他提出了三皇子,丞相也是随声附和,当然司徒府的人倒是没有出声相帮,还有人提出立四皇子,只是没有任何人提议皇长子。

毕竟皇长子的身份才公布,虽然是皇上亲口承认,又有当年的信物,又加之长相相像,但仍旧有人表示怀疑,这期间睿王当然不会开口,明王也一样,明子寒一直同夏侯珩走在一处,他怕出声会引人怀疑,而皇上的不明态度,让这些老臣们开始有了怀疑,这突然宣布皇长子还朝,是不是皇上还有其它的想法?

惠贵妃有几天没有见皇上,只推说身体有恙无法服侍,她自己躺在塌上,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明智,但仍旧控制不住,这么多年,他话里话外的,都对三皇子满意,难道他只是哄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