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宗政毓倒当真会舒缓了表情,他点了点头:“儿臣这就回府。”

惠贵妃让她赶紧走。

宗政毓急赶慢赶,总算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府内,一问却道王妃还未回府。

按理说,她坐的是轿子,那一路上没有遇到,那她难道还没有出宫?

问在门口等候的家丁,却说王妃回来了,这一来一去的,让宗政毓有些发毛了,难道在路上遇到了什么状况?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他,摆明了是冲着他的子嗣来的,难道是宗政轩?

是呀,宗政轩的侧妃也有了身孕,如果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儿,那就是长孙,这长孙在父皇的眼里地位可就太不一样了。

他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立刻让所有的人都出府找王府,却不想,司徒兰回来了,宗政毓上下地打量她,却见她并未出现什么意外,便也是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司徒兰却轻描淡写地道:“妾身到胭脂铺看了看,也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可是母妃说胎像有些不稳,我是担心。”宗政毓并不擅长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何况对着这些高傲的脸孔,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今天他觉得她有些过份了,这个时候还有心逛胭脂铺子?

司徒兰却淡然施了一礼:“若王爷无事,妾身回房休息了。”

“去吧。”宗政毓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这个司徒兰冰美人一个,他不是不动心,但是面对着总是这个样子的她,他实在无法释怀,而且最近他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让他不由地心里起刺。

看着她急急离开的背影,他眼神慢慢地充满了疑惑,不由地叫来了心腹:“你调查一下,刚才王妃到底去了哪里?”

那心腹答应一声离开了。

而宗政毓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眉头皱着,半晌后开口:“来人,按照太医的方子给王妃抓药,那药看着她喝下去。”

管事的嬷嬷忙小跑着下去了。

给宗政毓的印象,就是司徒兰并不紧张腹中的胎儿,她一个做娘亲,若是听到胎像不稳,怎么还可能有心情做别的事情?难道她真是冷面冷心?不管对自己,对孩子也是如此吗?

宗政毓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这门亲事可是父皇御赐的,他还真的不太满意。

相府。

上官飞雪终于体力恢复了些,她不放心孩子,便让乳母带着孩子和自己睡在一个房间,加之她未出月子,不能服侍宇文逸,宇文逸已经一个月未近女色了,一是因为没有心情,一是因为这妻和子差点没命,他再对上官飞雪有意见,这样的大生大死关头,他还是觉到了心惊,所以并没有外出寻欢。

他来看孩子,孩子还太小,皱巴巴地,只一双眼睛黑得可爱,他倒是也是心里生了慈爱之情,不由地逗玩着,只是可惜孩子小,大多的时候都在睡觉,根本不理他这个心血来潮的父亲,他便坐在上官飞雪的床头,和她说着话,上官飞雪这会儿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已是心满意足了。

宇文逸摆弄着桌子上的物件,那是将军府送来的贺礼,有些单薄,宇文逸有点纳闷,半开玩笑地道:“难道将军府在等着我们给儿子办满月,才一并的送来东西一鸣惊人吗?”

上官飞雪闻言脸色微变,她知道,这几样东西很可能是娘亲花了大力气,不知废了多少的功夫能让人送过来的,上官青云一定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了,否则这礼物单薄得让人觉得寒碜,哪怕小门小户的都比这强。

见他没有说话,宇文逸倒开解道:“你不用多想,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我们相府,什么都不缺,就算是没有礼物,心意到了,也是好的。”

“多谢你能这样想,我想将军府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比如说给皇宫进贡,给上官晨曦备东西,毕竟进宫不比在家里,赏的银子东西都是不能少的,睿王府是睿王府的,将军府嫁出去的女儿家,也不能让人小瞧了。”

她在替上官晨曦说话。

宇文逸惊讶之下也是明白,她能这样想,都是因为上官晨曦救他们母子于危难之中,说实话,他当然也是感激的,之后送了重礼入宫,上官晨曦竟然没有全收,只是挑一些简单的小东西留下了,比如几个小陶人,上面带着穴道的,这是宇文逸特意在民间泥人张那里买到的,这个小陶人的穴道有特别的地方,若是扎得对了倒好,扎不对,竟然有红颜料流出来,倒象是血。他觉得合适应景,却不想上官晨曦真的喜欢,为此,他心里稍稍自豪了一下。对于上官晨曦的感情,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之前是怨恨,现在又是感激,但得不到她,心里对夏侯珩还是妒嫉的。

“你在想什么?难道我哪里说得不对?”上官飞雪轻扯宇文逸的袖子问道。

“你说的倒对,或者我们也可以进贡一些东西给华胜宫,只是人家未必收,若是传到惠贵妃的耳朵里,倒说我们偏着别人了,我这个姑妈,最是会挑理的,不过,这件事情你不必操心,有我呢。”

上官飞雪看着俊美的宇文逸,心里满足极了,她没有想到她有一天还会得到他这样深情的对待,想着自己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便握住他的手,脸上溢着幸福的笑意。

宇文琳倒了备了一份厚礼送过来,有珠宝还有补品,更有宫里小孩子时新的衣服,总之堆了能有两桌子,上官飞雪知道小姑子这样的厚礼不是给自己的,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但是她也领情,现在有子万事足,她觉得连心境都变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自己的儿子健康成长。

不过,这事情往往的不顺人愿。

宇文琳不但带来了礼物,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只说上官府孟氏做了‘好事’,已经彻底失势了,府里的一切都由秋姨娘在管理,至于做的是什么‘好事’,坊间传的可是很难听,她跟沈宁说这些的时候,沈宁倒是制止了她:“千万别在外面说去,不管孟氏发生了什么,好事坏事都好,她现在可是我们的亲家,上官飞雪生了儿子,她就是我们的儿媳,这点变不了了,你传这话,到时候难看的只是你哥哥。”

宇文琳扯了扯嘴角:“我自然不会跟别人说去,不过这件事情我都听说了,别人不见得都是聋子,所以我说出来,也好让娘亲和哥哥有个准备,别让人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反正我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什么事情别扯到我头上来就好,可是相府还是你和哥哥的地盘,我不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省亲,看到别人得意的脸孔。”

闻言沈宁若有所思,她明白自己女儿说的极有道理,这件事情真的可大可小,孟氏失势,那上官飞雪不是嫡女还好说,他们也就认了,可就怕宇文扬到时候娶个有权有势的:“不过还好,你这侄儿倒是相府的长孙,任他宇文扬再生几个,也高不过这个孩子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发现真相

宇文琳闻言点了点头:“只是上官将军府实在事情太多,不过还好,上官晨曦这一入宫,反倒让将军府的地位有所抬升,所以宇文扬再娶哪家的女儿,也得想一想,说了这些,娘亲,我还听到一件奇事,夏侯珩竟然敢对我姑妈不敬,他是胆子太大了,还是受人指使,这可是说不清了…”

“宫里的事情我们管不到也不想管,只要你姑妈不找我们的麻烦就好了。她最近倒确实安静了许多,想是司徒兰这一孕让你姑妈有了别的打算,不过你也有孕对你姑妈来讲,倒未必是好事,所以你要多多小心,虽然她是姑妈,但到底不如自己的儿子亲呢…”沈宁越说声音越小,宇文琳初时还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略一想,也不禁敛了神情,有些心惊。

再说将军府,孟氏觉得自己的日子暗无天日了,现在她关在院子里,在想皇宫里的冷宫也不过如此吧,平时只有人给她送饭,好在上官飞雾偷偷地来看她,不知怎么地被上官青云发现了,现在上官飞雾也不许来这院子里,孟氏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那秋天的天空分外的高远,几朵白云也是白得纯粹,高高的院墙将所有的美好都围住了,所以现在的她觉得这块天也算是对她的恩赐,她日夜的祈祷,希望自己的儿子早些回来,他若是回来了,也许上官青云会回心转意,看在儿子的份上原谅她。

可是随即又想,若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是亲生的,那又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郭才子是死是活,只是暗暗咒骂,若不是他坏了事,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境地,又想起上官晨曦,是她将郭才子带回来的,那真是自己的克星,总之想到谁,恨的就骂,想的就哭,孟氏好像要崩溃了,这些传到将军的耳朵里,将军一句话都没有说,秋姨娘本想求情,要府内安然和睦,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一个妾来处理这些事情,实在有些力不足,可是将军那个样子,她想想还是算了吧,她不做那老好人了。

再者,从私心上讲,孟氏的没落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没有想到,孟氏却要求见她。

秋姨娘不解其意,只得来相见,却不想一见孟氏就哭着给她跪下,然后求秋姨娘救她,她是想给上官洵带口信回府,他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孟氏只说自己想儿子,想见儿子一面,就是死也无憾了。

秋姨娘只得答应了她,不过上官洵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得找杨良商量,杨良最后派了两个老仆人,四处寻找罢了。

孟氏抱着很大的希望,觉得上官飞雪现在生了一子有了地位,儿子再一回来,她的情况就会好转,就算不继续管家,她至少可以有自由。

不过,却没有想到,她的噩运并没有结束,当然上官飞雪的也没有结束,种下的因,终于结出了果。

宇文逸春风得意,又与一帮友人于酒楼言欢,席间众人自然各种恭喜,那贺礼早就送到了,现在只当是宇文逸还礼,宇文逸人风流逸俊,自然席间少不得美人作陪,那酒楼老板自然也是尽最大的可能的满足这些人的要求,一时间美酒千觚,美人如画,嬉笑之声透窗而出,传到了街上,行人有的侧目有的艳羡,不一而足,酒楼下的街道是一繁华的集市,有人叫卖着布匹,有人叫卖着画作,还有人卖字,给人代书,总之很是热闹,但相比之下,凄凉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宇文逸与众人喝得性起,站起来相互劝酒,有的不喝,又耍赖的便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杯酒顺着窗子往外一扬,结果有几杯就洒到了字画上,下面的人不干了便找了上来,起初老板只当是客人,倒放了上来,待知道情况便让人将那个两个画画的和写字的架走,结果其中一个挺着脖子道:“朱门酒肉臭,一群不知百姓疾苦的蠹虫。”

他的话倒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朱门酒肉臭?你是在妒嫉吧?我们酒肉臭不臭,都是拿自己的钱买来的,你们天生的穷命,想吃臭肉都吃不到呢?怎么了?画湿了,稿子湿了,有什么,我们有钱,反正你们也是卖的,我们拿钱买下来不就得了…多少?一文两文?”

那人嘲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然后笑了:“算你们走运,爷怀里的零钱就是一两的,给你们,你们两个自己分去,不许打架哟,那我们可不负责。”

“你!你们欺人太甚,仗着有两个臭钱,呸!你的钱都是臭的,我们不会要的。”书生梗着脖子道,“我们卖画卖字,只卖给懂得欣赏的人,你们想买,没长眼睛,我们也是不卖的。”

“哟,你这个书生,嘴巴这么毒,孔孟之道怎么学的,你骂起人来与我们有什么区别?还有,别以为你会写字,我们不会写吗?你写的那是什么?让我看看。”那人边说边上前一把扯下书生手里的条幅,书生想抢回来,哪里能够得着,那人一甩传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而书生再去抢的时候,字幅又传到别人那里去了,书生气得脸通红,他索性也不抢了,只站在那里冷冷地道,“给你们吧,臭钱你们收好,当我赏给乞丐的,反正在文化礼仪上,你们比乞丐都不如。”

他说得义正严辞,将那锭银子踢到了一边,转身要走,宇文逸却道:“慢着。”

他最近因为春风得意,所以心地还不是那第恶毒,只摆了摆扇子,将身边的美人搂入怀里,笑着道:“书生慢走,我们喝得多了些,我代这些人向你陪罪,他们原是不识孔孟之人,你教训得很对,只是你这首诗写的不错,只是看起来只是下半首,那上半首呢?”

别人文采不成,宇文逸是何许人也,他看着那张纸,越看越不禁赞叹,这个书生原来骄傲有骄傲的资本,纸上的诗是: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轗轲常苦辛。

虽然有点悲观,但看出字里行间不甘落魄的意境。

书生听他这样问,突然脸色有些紧张,书生大概是不擅长撒谎的,所以他这个样子一下子就被人看出端倪来,所以同座的人也跟着宇文逸起哄:“宇文兄,怎么?你这京城第一公子想和一个穷书生竞竞文采?还是算了吧,你赢的不会光采,他会借此机会,到处宣扬的。”

宇文逸摆了摆手,他真的觉得这诗有些不一般,哪里不一般,他又说不出来,只是又问道:“君子坦荡荡,这位仁兄,可是君子?”

书生的脸涨得红了,他一把扯下那张纸,团了团,扔到脚下,嘴里道:“不过一些让人笑话的句子,自娱自乐罢了,哪里入得公子法眼…我们走。”

那画画的完全是一个看客,从始至终,他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他最想的就是:那一仙人银子价钱还算公道。

宇文逸看着书生急急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那心腹会意,悄悄地跟了出去,然后宇文逸笑道:“刚才是哪个往楼下泼酒的,自己承认自罚三碗尚可,若不承认,今天就灌他三缸如何?”

那人忙高举双手:“是我,我自罚四碗如何?刚才手抖,酒抖到楼下去了,倒便宜那穷酸,免费尝我们的酒了。”

说得大家都笑了,便也原谅了他,宇文逸也是陪饮了一杯,在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开始调笑起来…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是点灯时分,宇文逸回房一股子酒气,熏得上官飞雪连连摆手,见他奔孩子去了,又半拖半扯地将他扯了回来,嘴里道:“相公,你的酒气怕是会熏到儿子呢。”

宇文逸斜睨着:“是吗?我是他爹,我是喜欢他,我怎么会伤到他呢?所以,我不去就是。”

见他如此听话,上官飞雪都没有想到,她不禁笑着点头:“妾身让人给您备些醒酒汤,如何?”

“好啊?”宇文逸说着近前,一把抱住上官飞雪,两人跌倒在床上,上官飞雪以为他要求欢,还未满月,不禁迟疑,却不想宇文逸倒没有那个心思,又挣扎着坐了起来,嘴里高声念道,“今夜良宵会,欢乐难具陈…”

上官飞雪刚才闻到了他身的胭粉香气,心里正一阵的郁闷,想着是不是要问问,他去哪里喝花酒了,却不想,他一张嘴吟出的却是自己在宴会上做的诗,心神不禁一荡,嘴角扯出了笑意:“这些拙作,不值得吟,也没有什么,写的不好。”

“不…写的非常好,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很好,好极了,还有识曲听其真,听曲辩人,没有比这更知音的了,那我今天来吟你的诗,你说我能不能辩你的真假?”宇文逸醉眼迷离。

指着上官飞雪的鼻子问。

“我真假?统共只有一个我,有什么真假之辩,倒是我,还觉得今天的相公与往日的不同,若非了解,妾身倒当真以为你是假的了…”

“我是假的?也许我是假的,真真假假,真傻假傻…”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一下,“是呀,谁真谁假,我未必能分得出来,也不去管他们的闲事,我们家的,自有我们家的事情,谁知道呢,你说你那诗怎么想出来的?如何构思的,让我听听…”

“相公,这是妾身的拙作,妾身情急之下,在宴会上的戏作,相公怎么如此在意?哪天,妾身再好好地为相公作一首就是,这也不值什么。”

“是呀,我娘子是京城第一才女,做一首当然不值什么,不如这样…我现在喝得正好,昏乎乎的,很有意境,不如你现在就给我做一首吧,我也听听,与你和一首,如何?”宇文逸好像来了兴致,站起来竟然将纸笔抄了起来,递到了上官飞雪的面前,“快,你写?要不,你说我写吧。”

“相公,时间已经晚了,怕是会吵到孩子,大晚上做诗,妾身倒是头一次听到,而且让我在月子里劳神,相公,你到底是真疼人家还是假疼人家呀?”她边说边将纸笔接了下来,放到一边,挽住宇文逸的胳膊笑得美好,“这样的良辰美景,不若我们一同赏月如何?”

外面的弦月一弯,清冷地挂在西天,宇文逸将她的手缓缓拨开:“你宴会上的那首诗可是做了下半首?听起来并不完整呢。”

“下半首?没有呀,当时时间紧急,也不过匆匆做了这一首。”

“是吗?那下半首我找到了,念给你听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身体摇晃着,“人生寄一世,奄若忽飙尘…”

听着他的声音,上官飞雪皱着眉头,她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过,而他没有说续作,而说找到,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去拿那篇纸:“相公,你喝多了…明天再念,好不好?”

宇文逸还在往下念,上官飞雪转到外间,嘴里道:“相公,孩子都醒了…”

正说着,孩子哇地哭了出来,乳娘忙近前抱起,上官飞雪却自己抱着,嘴里道:“宝宝,你别怪你爹爹,他是喝得开心,来瞧我们母子了,你看看你爹爹,他就在这里…”

说着抱孩子近前,让宇文逸来报,她则接过了他手里的稿子,放到了桌子上,宇文逸抱着婴儿,神情倒不象刚才那样恍惚了,而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摔到他,上官飞雪也凑了过来,微笑着看襁褓中的孩子,却不想宇文逸却说了一句让她心惊的话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只是你从此之后,不再骗我…我是不依的。”

“什么?”上官飞雪呆呆地问道。

宇文逸目光冷然:“我的话,你已经听清了,而且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将孩子放到乳母的怀里,自己则大步走了出去,话已挑明,何须演戏?

第一百四十章 非妻非妾

剩下上官飞雪痴傻一样的站在那里,又看了眼桌子上的那张宣纸,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飘逸得很,不是宇文逸的字!

想到那种可能,她颓然地坐在了绣墩上,整个人呆了一般,宣纸于手间滑落,眼底是惶恐不安…

一连两日,宇文逸都没有来探望他们母子,上官飞雪在想,那天晚上,他只佯醉来试探自己,倒是还顾念着夫妻感情,他不会不来的。

果真,又过了两天,宇文逸倒是来了,但是对上官飞雪没有前些日子那样的热情,上官飞雪看着他的脸色,有几次想说明事情真相,但都是咽了回去,既然两个人心知肚明,她也不再求难堪了。

如此下来,宇文逸倒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在还会来看儿子,而沈宁也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变化,却也问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儿子越来越消沉,早没有了之前的洒脱,不禁起了心思。

这一日,宇文逸刚走,她便她来到了上官飞雪的房中,逗弄了一会儿孙子,便对上官飞雪道:“这孩子,眉眼倒是象你多些,与逸儿小时候不太相像。”

上官飞雪闻言脸色又是一阵的苍白,但是随即笑了笑:“这男生女相,据说是有福气的,就象宇文逸长得像您。”

沈宁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逸儿长得确实象我,琳儿却象她父亲多一些,倒是宇文扬与他父亲长得几乎一样,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那样像,你公公呀,最是得意这点呢,所以才特别喜欢宇文扬,对了,和你说一件事情,扬儿最近要定亲事,想去睿王府求亲,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闻言上官飞雪当然糊涂,这宇文扬娶亲,沈宁关心是真心的?

只是宇文扬若是娶了夏侯娇,那夏侯娇倒是睿王府的郡主,又是皇长子的妹妹,宇文扬的风头岂非盖过了宇文逸,那这个长子的地位可就让人笑话了,她不明白难道沈宁会想不到这层原因,为何又来问她?

上官飞雪闻言倒是想了想:“娘,夏侯府的意思如何?夏侯娇会同意吗?”

“我当算派人去说媒,这件婚事若是成了,我们便亲上加亲了。”

“可是,若是让宇文扬娶了夏侯娇,倒是对我们不利。”

沈宁闻言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当娘的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原因,若当真如此,那这门亲事就作罢吧,只是可惜了,夏侯娇一女多人求,若是她能嫁到我们府里来,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丞相府便又多了一重的保障,只是可惜宇文扬又不能娶…这若是逸儿娶了,倒是最好不过的。飞雪,你说娘亲说的有道理没?”

上官飞雪闻言几乎惊呆了,她没有想到沈宁会提出这样过份的要求,自己还未满月,老婆婆就给儿子纳妾了,等等,夏侯娇怎么可能做妾?难道婆婆的意思是让她做大自己做小?

上官飞雪想到这里,眼泪倒是落了下来,她低声道:“母亲是想给我相公再娶妻吗?是想停妻再娶?”

她不敢恶语质问,只是尽量地委屈,如果是之前,她很可能已经立起了眉毛,自己是将军之女哪里能受这样的欺负,可是现在,若是将军不认,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笑柄罢了。

沈宁见她哭了,也是嗐地叹了口气:“飞雪呀,你也别怪婆婆无情,只是你没有发现最近逸儿很是消沉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是他的女人,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上官飞雪知道自己不能告诉,因为她的这件事情宇文逸不说,她更不能说。

若是说出去,怕是更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她摇了摇头:“难道是因为我坐着月子没有人服侍他?可是听说相府里都是有陪房丫头的,虽然我没有瞧见,但是这件事情应该不假。”

“这陪房的丫环不过是奴婢,能抵得上大家闺秀温婉可人?”

“…那夏侯娇肯做人的妾吗?”

上官飞雪只是试探一下。

沈宁却笑着握起她的手:“飞雪,娘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所以这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若是夏侯娇过来,你们做平妻,与郡主做平妻,也不丢人,是不是?再者,你先入府,先生了孩子,她怎么也不会大过你去。你说呢?”

“娘,这是我们娘俩在这里聊天,那夏侯娇的脾气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怎么可能与人平妻呢?便是她做正室,怕也未必会同意。”

“你这话的意思可是我们逸儿配不上她?我们逸儿可是京城第一公子呢,放眼京城,她能挑能选的又有几个?”

上官飞雪闻言她是娶定夏侯娇了,心里涌上了怒气,自己刚给他们生了一个孙子,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了?自己的婚礼未办不说,还要娶个正室回来压自己一头?她都可以认,只是想想自己的境遇,现在他们就这样欺负自己,那若是他们知道了实情呢?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到时候可能更难堪,想到这里,她反倒是想通了,笑着道:“其实,娘亲,我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既然娘亲主意已决,儿媳只有同意的道理,更何况替夫君娶贤之事本该儿媳来张罗呢,既然娘亲说到这里,那儿媳就把话挑明了吧,娶睿王府的人进门,我同意,而且与她做平妻,是我的荣耀。”

沈宁闻言点头:“没有想到你这样通情达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我去跟逸儿说,你好好地养身体吧。”

沈宁走后,上官飞雪恨得将枕头都摔到了地上,看来,上天不让她做个好人,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等那夏侯娇过门,她怎么收拾她,自己生了儿子没有道理让出正室的位置。

上官飞雪咬牙切齿,之前上官晨曦带给她的感悟,这会儿全磨没了,她眼底冒出阵阵的凶光,象只蛰伏的怪兽,只等着猎物现身。

不过,与她料想的差不多,夏侯府并没有同意他们的提亲,沈宁送去的东西被原样不动地退了回来,沈宁没有想到睿王府连与他们对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拒绝,为此事,宇文逸甚是沉默,他的名声怕是已经毁在了上官飞雪姐妹的手里,怕是再难娶到好女人了。

宇文扬随即也开始提亲,他提的是一位二品大官的女儿,倒是一提都同意了,这让沈宁着实郁闷了一把,当然,他提的亲与他们提的也是没有办法比。

可是宇文扬的行为让相爷很是满意,说他不是眼眶高。

宇文扬娶妻日子已定。

沈宁自然也帮着张罗,毕竟她是正室。

上官飞雪倒是开心的,其实她应该料到夏侯娇怎么可能嫁入相府呢,她的心劲高着呢,一定是瞄准确了哪位皇子。

相府的事情这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上官飞雪能明显地感觉到宇文逸的冷落,很快祸不单行,宇文逸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关于上官飞雪的亲生父亲,他也是知道了,上官飞雪有时候就想,这个宇文逸真的是适合当密探,藏得多深的事情,他都会发现,尤其自己写的那首诗,他怎么找到原作者的呢?

便是让自己特意去寻,也未必找得到。

她不禁泄气,好在宇文逸还会来看孩子。

对她的冷淡她都忍了,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有儿子。

看来人生就象是押宝,你不能将所有的宝都押在男人的身上,孩子也是重要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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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王府。

宗政毓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他越细想越发觉司徒兰对他的冷淡,当初洞房那一夜,他也没有想太多,觉得她的高傲是天生的,冷着脸又别扭的对自己也是因为她的性格问题,可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她还这样,尤其在有了孩子之后,他连碰都碰不得了,但是他不缺女人,也可以忍,可是她态度背后的原因他得搞清楚呀。

难道和传闻有关?

在她嫁过来之前,他就听闻司徒兰曾放出话来,只嫁四皇子,而皇上赐婚,显然她不敢违背圣旨,是不是她还在想着宗政轩?

可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不满意?甚至想把自己的孩子弄掉?

太医明明说胎像不稳,她竟然一点儿也不着急,真的让人不能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