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时候你认为还会对什么感兴趣?”

“你知道我是谁吗?”上官晨曦目光如炬。

盯着她,惠贵妃也看着她:“你不就是上官晨曦?”

“我不是!”上官晨曦笑得更是暧昧。

惠贵妃有些动容:“那你…你到底是谁?你进宫什么目的?”

“所以,你只须回答我,鬼婆婆在不在宫里,如果在宫里,又是哪个。”上官晨曦笑容可掬。

“你为什么找鬼婆婆?你想害谁?”

“这个你就别管了…”

“不行,你是骗我的,不管你是谁,你想要我死,我就得死,我现在有你需要的秘密,反而可以活下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自婚嫁

“在这里,跟死有什么区别?”

“活着,就有希望。”惠贵妃说完这句话后,又重新看着窗外,透明的瓦纸外,隆冬一片,不过,已经立春了,春天就要来了。

她还抱着希望呢。

那就是她的子女吧。

“告诉你一声,蕊公主已经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嫁给吴世忠,她会幸福的,你也无须担心。”上官晨曦说到这里站了起来,“至于我是谁,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叫人来找我吧。”

上官晨曦起身走了出去,惠贵妃并没有出声相留。

看来,她心中真的还留着希望。

那么她的希望到底是什么呢?

上官晨曦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皇后依旧被禁足,倒是雅公主被放了出来,妻子是妻子,女儿是女儿。

皇上还是分得清的。

宗政雅也是被赐婚,赐给二品大员户部尚书之子,说起来,倒是比蕊公主嫁的风光些,只是她没有蕊公主那般开心。

宗政雅临行前来了华胜宫。

上官晨曦有些意外,她知道宗政雅一直不喜欢她,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上官晨曦只说了恭喜,就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

宗政雅苦涩一笑:“皇嫂,这么多天,谢谢你的照顾,之前我总对你有成见,现在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所以我把母后托付给你,求你以后好生的照顾她,我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你肯做这件事情。”

“你认定我是善良的?”上官晨曦笑着道。

宗政雅看着她怀里的宝宝,眼底充满了爱意:“宝宝真好看,像你和皇兄的,真好。”

“你来抱抱。”上官晨曦把一个宝宝放在了她的怀里,宝宝黑亮的眼睛睁着,骨碌碌地看着宗政雅,孩子很少哭,没有想到看到她竟然咯咯地露出了笑容,宗政雅一时欣喜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宝很喜欢你这个姑姑呢。”

“是呀,没想到他们竟然喜欢我。”宗政雅喃喃地道,“皇嫂,之前我那样待你,你一定想知道原因,只是这个原因我不能说,这个原因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和谁也不能说,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记得你对我不好,我只记得你给宝宝送来了小衣物,我很喜欢呢。”

闻言,宗政雅异常地感动。

她们正说话的时候,夏侯珩回来了,他带着风霜没有马上去抱孩子,而是来到了上官晨曦的身边,温柔地道:“怎么样?宝宝可是哭闹,有没有烦到你?”

上官晨曦对他回眸一笑,两人手握到一处,那样的自然,就象老夫老妻一般。

宗政雅的眼神仍旧有些失落,但很快便释然了。

夏侯珩只是和她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宗政雅脸上闪现出非常的光芒。

这光芒被上官晨曦捕捉到,不禁一愣,她早就听说过传言,说宗政雅喜欢夏侯珩,那时候有意嫁给夏侯珩做为侧妃,只是没有想到,她知道了真相之后,竟然仍旧没有放弃这个感情,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但是她好在还知道克制。

她故作糊涂,对宗政雅曾经的言行,倒是真的释然了。

宗政雅很快离开,夏侯珩却道:“她怎么来了?”

“她是你妹妹,是我的小姑,临嫁前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没有,只是她先前性格乖张,小心些才是。”

上官晨曦便嘻嘻地笑了:“怎么了?你从来没有说过谁的坏话,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

“哪里有什么传言,对了,关于长孙皇后,你如何看?”

上官晨曦闻言若有所思,半晌道:“她自己想当个老好人,更想看着别人斗她坐收渔利,她倒是最狡猾的那个,却没有想到宗政轩不争气,倒是她最先垮了,只是宗政轩虽然被流放,但到底有命在,她也算是幸运的,皇上却不再相信你,父皇最近受的打击很大,我们应该好好孝敬父皇才是,至于长孙皇后,看父皇的意思吧,昔日的人都不剩,那样的孤单与孤独,还不如看着她们在自己的眼前,哪怕是受罪也好。”

夏侯珩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环抱着她:“我娘亲的事情得多多谢你,若不是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谢我什么,我不过是碰巧。”上官晨曦浅笑道,“不过,我有这样的运气,确实也是好事,不如你奖励我吧。”

“好,说吧,什么奖励。”

“飘香阁的东西实在好吃,不如让那厨子进宫来可好。”

“自然好,这有何难。他也不能为别人服务,我们却享受不得,是不是。”

“那太好了。”

“还有呢?这奖励也太简单了些。”

“人,不能太贪心,我现在这般幸福,自然得感恩,而不能贪心,是不是?”

夏侯珩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倒是懂得知足。”

是哪,她懂得知足,但是这个世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就比如宗政毓。

葛菱儿抱着孩子来瞧他的时候,他正一脸愁云,女儿的哭声让他心烦地转过身来:“抱她来作甚,没见我正忙着?”

葛菱儿脸上现了委屈,孩子虽然不懂,但是语气还能听得出来了,哇的一下子哭得更大声了,这下子宗政毓好像动了怒火,他转过身来,冲着葛菱儿瞪着眼睛:“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葛菱儿看着他怒火冲天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说,忙转身抱着女儿出了屋子,交给了乳母之后,又转身走了进来,她手扶着宗政繁殖的胳膊道:“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宗政毓铁青着脸,气哼哼地道:“你无须知道,带好孩子吧。”

“不会出大事吧?”

“自然不会。”

“…这样,相公,我想好了,想去皇宫里求父皇,带着孩子一起去,让父皇念在孩子的面上,让我见见母妃,哪怕隔着门缝看一眼也好,她老人家这会儿一定很愁怅,希望见到亲人。”

“我何尝没有求过?现在父皇只让上官晨曦去看了一眼,其它的人都没有让见。”

“为什么让她见?”

“母妃被害一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这…我有办法了。”葛菱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

二月十六。

外面的天气已经转暖了,孩子的满月已经办完了,那天是皇上亲自主持的,盛况自不必说,只是两个宝宝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

等着皇上起呢。

上官晨曦腰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懂医的好处现在很是明显,她的身体状况恢复得比谁都快,肚腹上一点儿纹路都没有留下来,而且也不下垂浮肿,仍旧如二八少女一般,事实上,她也是这样的年龄。

正逗着宝宝,蕊公主来了。

上官晨曦转身迎了出去,见到蕊公主忙道:“你新婚蜜月还未过,怎么的就来宫里了?”

宗政蕊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皇嫂,我找你有事。”

一柱香,上官晨曦弄明白了宗政蕊的意思,原来她是想见惠贵妃。

上官晨曦很是为难。

其实,她心里对宗政蕊是有愧疚的,她一直相信自己,结果自己在背后把她娘给玩了。

若是她知道,会怎么样呢?

上官晨曦一直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实在太残酷,她宁愿她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她娘亲真的得了麻风病,不能见人也就罢了。

“皇嫂,你见过了我娘亲,我娘亲的病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宗政蕊又一次问起了这件话题。

上官晨曦沉思片刻:“没有。”

“真的吗?”

“是,所以皇上让我看过之后,不准任何人再近前。那两个服侍的宫女也算是为国损躯了。”

“这…怎么可能?母妃好好的,怎么会染上那样的尼?”

“是因为一个小宫女回乡探亲的时候染了病,这个小宫女已经被送到宫外去了,没听到惠香殿的所有嬷嬷和宫女都直接被送出宫了吗?”

“那倒是,所以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都不可能,只是那一天晚上我没有在惠香殿,就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要不然,皇嫂帮我把书信送进去,好不好?我想让母妃也念着书信,知道我们没有忘记她,在外面等着呢。”

上官晨曦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怕是我帮不了你呢…”

蕊公主听到这里,沉思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前几天,听到外面有一些流言,我不愿意相信呢。”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上官晨曦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宗政蕊抬眼看着上官晨曦,眸子里全是痛苦,她好像不愿意说,但又不得不说:“皇嫂,有人说我母妃并没有得麻风病呢,说是突然地失宠,才会如此,皇嫂,你见过我母妃,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情况呢?”

看着她单纯清澈又充满希望的目光,上官晨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却接着道:“当时皇嫂说去了,说是麻风病,我还这样问,皇嫂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知道,皇宫里有些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哪怕是父子母女都不能知道,可是我当皇嫂比母妃还亲,所以有些事情皇嫂知道而母妃不知道,所以请皇嫂帮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子之位

宗政蕊的眼神殷切地看着她,上官晨曦闻言深吸了口气:“蕊儿,母妃得了麻风病,也只能是得了麻风病,明白吗?”

宗政蕊不是蠢笨之人,她瞬间脸色惨白,想到了什么,惶然地站了起来,抓着上官晨曦的手臂,想说什么,嘴唇颤抖着到底没有说出来了,她最后喃喃地道:“皇嫂,我明白了,明白了…”

上官晨曦知道她并不明白。

这世上只有皇上和华胜宫的少数几个人知道真相。

那样惨烈又丑恶的真相。

给她留体面,也是给皇室留最后的尊严。

当然,还有朝堂之上的层层关系,宇文家族的利益,还有曾经的谢家,若是得知真相,所有的复仇与杀戮都会一同而起,那是刚刚经历战争之后的东楚不愿意也不能承受的。

上官晨曦这些话,无法同眼前的女子说。

好在宗政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相信上官晨曦,也看透了一些东西,并未做过多的纠缠,很快告辞了。

送走了她,上官晨曦心跳有些快,她知道宗政蕊肯定不是无缘故地前来,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她能听到的,别人自然也能听到,所以惠贵妃的事情能瞒多久,她心里没有数。

希望夏侯珩尽快能想到更英明的办法。

不过,很快的京城中就有了传言,说夏侯珩因功而傲,排除异已,为了打压宗政毓而先打压了惠贵妃,那谣言传得有鼻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宗政贤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拍着桌子大怒,让人立刻查出源头。

这件事情源头自然应该从宫里开查。

但是没有等众人查出什么,宗政贤又一次病倒了。

这一次病如山倒,太医们忙作一团,将皇上好不容易地抢救了回来,宗政贤却已是秋后的蓬草,身体糟糕得不成样子,需要慢慢调理。

因为宗政贤相信上官晨曦,所以太医们问诊的时候,也让她跟着,太医们的诊断方子都正确,上官晨明白,太医们并不是庸医。

药王谷的宝典是医疑难重症的,而皇上不是。

只是急气攻心。

皇上一病,夏侯珩又开始代理朝政。

而此刻,宗政毓日夜侍疾,行孝于宗政贤的床前,他衣不解带地服侍,只几天人就憔悴了下来,幽深的寝宫,厚厚的帷幕一重接着一重,遮住了阳光,遮住了生气,只觉得是大大的坟墓,幽深得让人忘记了人间岁月。

宗政贤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床前恍惚的人影,叫了声轩儿,人影将药碗送至他的唇边:“父皇,是毓儿,父皇是不是想轩弟了?”

宗政贤才有些清醒,他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又四处看看:“怎么就你在这里?”

“儿臣服侍父皇是应当的,奴才们值了一夜,也是累了,我让他们下去歇着了…父皇,儿臣喂您吃药,昨天夜里您睡得很好,只是咳嗽了几次,看来不出几日,这病便能大好了。”

宗政贤点头:“好,你最是孝顺,在这里守着朕。”

“其它人也是孝顺的,只是各有事情要做罢了,大皇兄整日忙着国事,父皇不要怪他吧。”

宗政贤没有开口。

“刚才父皇以为我是轩王爷吗?”

“不要提他!”宗政贤声音急促,非常不满。

宗政毓笑着道:“好,不提不提…父皇现在好好养身体才是。”

“你是不是有话跟朕说。”

“父皇,儿臣只希望父皇快些好起来,父皇正值壮年,不该有这样的病体。”

“是吗?你当这病体是如何得来的?你们但凡有一个让我省心,也不至于如此…”

“父皇,儿臣可是哪里做错了,让父皇这般生气?儿臣给您跪下来了,只求父皇自己别生气,责罚儿臣就是…”宗政毓跪在了他的面前,低眉搭眼,“父皇,您有话说就是。”

“朕无话。”宗政贤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宗政毓仍旧跪在那里,也不动,终于宗政贤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朕惠贵妃的事情?”

“儿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儿臣不敢惹父皇生气。”

“那你就是怀疑你母妃生病的事情了?你应该担心才是。”

“儿臣自然担心,只是也担心父皇的身体,所以不敢让父皇操心。”

“好吧,你下去吧。”宗政贤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他的样子。

宗政毓看着他,便安静地退了下去。

待他退下去之后,宗政贤才睁开了眼睛,脸色很是不郁,这些天,不断有人在他面前说宗政毓行事如此果断,大气,还说他有帝王之才。

若是他真的有帝王之才,那么自已何必让夏侯珩认祖归宗?怎么会多年未立太子?

他们兄弟之争,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有数,两兄弟未伤到对方,他只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