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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错位/重生之豪门学霸作者:苏四公子

内容介绍:

一场意外让律师陈正回到十年前,重生在同父异母妹妹方子萱身上,一个麻雀变凤凰的故事,麻雀未必没有自矜的心灵,凤凰未必没有堕落的灵魂,当一切错位重来,在这个污浊的豪门中,她始终独善其身。

他以玩弄人心为乐,肆无忌惮地挑起一场又一场的纷争,想要看看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心如磐石,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只是没有心…

佛说,放下的不是屠刀,而应该是你的执着。

他说,怎么办,我真的放不下。

一场意外让律师陈正回到十年前,重生在同父异母妹妹方子萱身上,一个麻雀变凤凰的故事,麻雀未必没有自矜的心灵,凤凰未必没有堕落的灵魂,当一切错位重来,在这个污浊的豪门中,她始终独善其身。

他以玩弄人心为乐,肆无忌惮地挑起一场又一场的纷争,想要看看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心如磐石,到了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只是没有心…

所谓豪门,光鲜亮丽,衣食无忧,上有无情的祖父祖母,不负责任的浪荡父亲,刻薄愚蠢的贵妇母亲,下有桀骜不驯的幼弟,爱装可怜博同情的白莲花异母妹妹,还有从未停止过争权夺利的叔伯兄弟,重重阴谋之下方子萱的灵魂绝望地在这个世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异母姐姐陈正那个三十岁女人的成熟灵魂。女孩儿一夜长大,古怪的性子看似毫无章法地在这个世界里跌跌撞撞地搅乱了布局之人的每一步,是福抑或是祸?

PS:书名小白,但内容不算小白

第一章 意外

“来来来,陈律师我敬你一杯。”一个满脸通红,显然喝得有些上头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殷殷劝道。

戴着细黑边眼镜,头发扎成一束简单马尾的女子站起身,也不多废话,面无表情地直接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不地道,不地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毛大富?”中年男人不由分说地在她的杯中倒满洋酒,“不行,这一杯,你说什么也得喝下去。”

“我要开车,不能喝酒。”女子一如既往地平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挺清秀的一张脸就因为那严肃得如同训导主任一样的表情而让人索然无味。

“没事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喝!这杯得喝!”毛大富不依不饶,“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女子直挺挺地站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看场面陷入僵局,坐在女子身侧年长不少的许律师立刻站了起来,那脸笑得如一朵盛开的菊花,“毛总,毛总,小陈是真的不能喝,明天一早还得开庭,是和明远公司的官司。”

“赵明远?”毛大富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那赵明远,真不是个东西!仗着有靠山就他妈的胡来,不讲道义!…”

“可不是,小陈还得回去准备上庭,这一杯就让我和小李替她喝了。”许律师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声音平板,“各位,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尽兴。”

“你们俩替可不能只喝一杯,起码要三杯。”毛大富的注意力被顺利转移。

“毛总,您随意,许律师三杯,我吹瓶,如何?”年轻的李律师笑道,偷偷和已走到门口的她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好!好!小伙子有前途!”毛大富眼睛发亮。

看着李律师面不改色地拎起一瓶皇家礼炮“咕噜咕噜”往嘴里倒,众人一阵叫好,许律师满意地看着这个小年轻,身为S省的知名律师,靠着手下两个得力干将和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关系网,一年轻轻松松的也能赚个千把万。

眼前的小李聪明活络,最擅于察言观色,无论带到什么场合应酬都游刃有余,那一张嘴甜得再难缠的客户都被他哄得眉开眼笑。相比之下,陈正就不够讨喜了,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实在太过古板严肃,就算是面对再大的客户也是不假辞色,这一点实在是让他头疼不已。

按常理来说,陈正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律师,一个合格的律师必须八面玲珑,无论是客户,还是公检法,哪个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打点?像她这样得罪人,还怎么在这一行混下去?

可偏偏陈正做到了,明明是个女人,很多时候却会让人忽略她的性别,在这个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的律所,事实证明她比牲口还好使…

除了不擅应酬之外,陈正无疑是个完美的律师,不仅辩才无碍,还写得一手漂亮至极的法律文书,无论是什么案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抓住突破点,处理非诉案件的时候严谨缜密,在诉讼上又犀利尖锐,再加上精准的判断力,相比之下,不擅应酬这一点小瑕疵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至少对许开来说,这一点不能算是毛病,反倒是优点了,陈正自出校门开始就跟着他,如今也有八九年的时间了,算是小李的师姐了,当时还是小姑娘的陈正聪明、刻苦,非但没有时下女孩子的娇气,反倒很能吃苦,那股不要命的钻研劲儿,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如今的她年届三十已经是所里业务能力最强的律师,律师这个行业必须不断钻研学习,容不得半分懈怠,如今的年代诱惑太多,静下心来研究业务的实在不多,陈正就成了他们所的镇所之宝,就算是迫不得已带她出来应酬,他们也不敢违了她的心意逼她喝酒。

若不是因为陈正不擅交际,以她的专业素质怎么可能还会依附于他?虽然他也不曾薄待她,但若她自己单干,收入也定然不止这个数。

此时的陈正正心无旁骛地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严肃的嘴角微微抿着,尽管时间并不算太晚,但这条新修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往来的行人,因为没有摄像头,偶有车辆经过红绿灯,却从不遵循交通规则,偌大的马路只有陈正这辆车安安稳稳地停在红灯之下。

专心致志等红灯的陈正没有料到身后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撞击,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不省人事的黑暗。

混沌之中,闪现而过的是从小到大,印象最为深刻的场景,尽管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尽管疼痛尖锐地袭来,她始终还保持着一丝神智清明,看来自己这次是要死了,她自嘲地想。

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逆境,她都没有屈服过,这么多年下来,事业和生活正逐渐走入正轨,却竟然要死在莫名其妙的车祸上,多少有些不情愿,可是回顾自己这一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爷爷和养父母,对得起自己,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实在没有什么好不甘愿的。

她释然了,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似乎进入了另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豪华奢侈的别墅…空空荡荡的大厅…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漠不关心的冷漠…争执吵闹的男女…哭泣的小孩…热辣辣的酒液…忽明忽暗的灯光…扭动纠缠的男女…让人欲仙欲死的丸药…高速飞驰的刺激…还有那始终充满着怨恨和放纵的心灵…

一切地一切都让她觉得强烈的不适,她努力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尽管在梦境之中,她依然在强烈挣扎着,始终只有一个信念——

这不是她!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大喝,梦魇终于如潮水一般退去。

悠悠醒转后入眼处是一片雪白,她恍惚了许久,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努力地侧首望去,屋内摆放着一些简陋的仪器,这里无疑是医院。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没死。

第二章 错位

虽然她不惧死,但求生是人类的本能,能活下来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显然这场车祸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身体上的疼痛与无力,还有这一屋子的仪器告诉自己所受的伤绝对不可能只是皮肉伤。

身体虽然不受控制,但她的脑子已经恢复运转,车祸之前她正在等绿灯,却被身后的车狠狠地撞上,几乎可以肯定后面的车一定是严重超速,负全责的应是后车车主,可是那个路段没有摄像头,如果那辆车肇事逃逸…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应该是来处理车祸的善后事宜,她扭头看向门外——

“萱萱,你醒了!”门口的中年女人,打扮华贵,一见到她就立刻扑上前去,眼中泛泪,对着身后不停地喊,“医生,你快看看我女儿,她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陈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认识这个女人…

她自然认识…

身穿貂皮大衣,妆容精致的女人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笑意,用居高临下的施舍口吻说道,“你倒是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不同,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我也不会亏待你,这笔钱算是补偿。”

“我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放弃继承权。”女人神态倨傲,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和厌恶。

“我和方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毫不犹豫地在放弃继承权的承诺书上签名,腰板一如既往挺得笔直。

桌面上有一张支票,她没有伸手接过,看也不看那张支票,“方夫人,我的母亲已经在十二年前去世了,她虽然很平凡,但行事光明磊落,请你不要侮辱她。另外,我姓陈,不认识方家的任何人,也请你们方家不要再来骚扰我。”

女人冷哼一声,看着她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地起身离开,眼底划过一丝讽刺和恨意,就算她再识时务,也依旧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自嫁入方家以来,她一直疲于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和私生子,什么样的人也都算是见过了,狮子大开口的,楚楚可怜的,故作清高的,…无论是什么样儿的,目的只有一个——

钱!

她不相信她也能免俗,恐怕这样的平静也不过是她的伎俩而已,就像她那个姿色寻常的母亲一样,明明生得那么粗糙,却花样百出,将她那惯在花丛中游荡的丈夫迷得七荤八素的,竟和她生下这样一个野种。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有那么个亲妈,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她原也不想和这个身份卑贱的私生女打交道,只是没想到她那个失踪已久的亲妈又出现开始闹腾,似乎想利用这个私生女来方家分一杯羹,这教她如何甘心?

女人冷冷的笑容和她此刻关切而激动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让陈正莫名生出了一种诡异得寒毛直竖的感觉。

“萱萱,你怎么了?”大概是被陈正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女人在陈正的床前止住了脚步,犹疑地问道。

陈正确信自己没有失忆,只能说眼前这位方夫人认错人了,正想开口纠错,太阳穴却开始剧烈地疼痛,昏迷中那一幕幕莫名其妙的场景再次浮现,甚至变得十分清晰,就像是镌刻在脑中一般。

这真的是梦吗?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就像是在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

一向冷静自持的她竟然也出现了短暂的慌乱,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而她,究竟是陈正,还是方子萱?

看着刚刚清醒的女儿脸色苍白,双目失去了焦距,方夫人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再度紧张起来,“医生,你看我女儿是怎么回事?”

几个医生上前检查,将她折腾来折腾去,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的结论是车祸后遗症。

车祸后遗症?

陈正,不,应该是方子萱望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可笑,宽大的病号服包裹着十四岁少女的瘦弱身体更显得空荡荡的。

请问有什么后遗症能让人平白多出三十年的记忆?

她分明记得她出事那天的日期,可为什么如今的日历上清清楚楚地写的是十年之前?

陈正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子不语怪力乱神,重生前虽然很流行什么重生穿越之类的话题,可她却没有丝毫兴趣,更不会相信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也只能接受。

虽然她严肃古板,可也不是不知变通的蠢人,自然不会四处嚷嚷自己是陈正,不是方子萱;她也不是科学家,不会将注意力集中在移魂的科学原理上;她所能做的仅是用方子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可是方子萱的人生…

她重重叹了口气,从最初的震惊厌恶,到现在的无奈苦笑,她只能说已经习惯了,却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小姑娘的想法。

方家的资产在国内排名十名之内,是真正的豪富之家,这一点当她还是陈正的时候就十分清楚了,尽管她不想承认,那个时候的她是方建霖的私生女。

与她这个在困苦中长大的私生女不同,方子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她的母亲张云是当年的政界大佬张家的小女儿,虽然如今张家的势力已经不如从前,可在国内依旧是说得上话的,和周家一样都是在S省一言九鼎的政治世家。

这样的女孩子可以说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可方子萱却长成了一副孤僻的性格,桀骜放纵,自以为糟蹋自己就能换了父母的关注,从十一二岁就学会了抽烟喝酒,非但不好好读书,反倒成日和圈子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块儿,十四岁的她甚至开始在夜店里服食禁药,打架飙车,彻夜不归。

甚至在出车祸之前,她正准备第二天去纹身店,在自己的股沟处纹上“FUCKME”,当陈正回忆起那些破碎的片段时,差点没把自己气得再死过去一回,如果不是她年纪尚小,恐怕连贞洁都保不住了。

第三章 改变

方子萱出的车祸和陈正的那一起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联,当时方子萱开着跑车一头撞在路上的一棵大树上,除了她自己受伤,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

虽然两起车祸的时间跨度有十年之久,但陈正清楚记得自己出事时也是在那个路段,只是因为新修了路,原来那棵大树已经无影无踪,但依稀就是在红绿灯之下…

在这个空间重生的她,也许也意味着在自己原本的时空里,她已经死去了,她不是神婆,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里,但无论身在何处,她依旧抱持本心,无论是陈正,还是方子萱,不过都是一具躯壳而已。

如今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她有些厌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克制自己的鄙夷,如果方子萱是她女儿,恐怕她真会忍不住掐死她。

无照驾驶加上醉驾和服食致幻药品,这在向来板正的她看来简直是无法接受,循规蹈矩了三十年,从小到大连红灯都没闯过一次,她甚至连叛逆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自然无法理解方子萱莫名其妙的少女忧愁。

当然整个方家对她的行为也完全不能接受,好在方子萱有个当公安厅长的大舅舅,将这件事一力压了下去,总算没有酿成什么大丑闻。

张云虽然心疼女儿,也因为方子萱之前重伤不省人事担心难过了好一阵子,但自从她清醒过来后,这种感觉就渐渐淡了下去,只觉得方子萱给她丢了脸面,毕竟这件事不仅让她成为叔伯妯娌们口中的笑柄,更害得她被方老爷子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心里难免对女儿也有些埋怨,除了前几日来医院比较勤以外,这几日已经渐渐不再出现了。

方建霖是成日不着家的性子,听说现在正和情妇在国外度假,对这个女儿他本就漠不关心,听说她没有生命危险更是不会回国探望了。

她还有一个同样性情乖张的弟弟,姐弟俩的感情向来不睦,自然更不会来看她,因此住院这几日来,除了张云,她竟是一个家人也未见过,每日陪伴她的只有两个不大尽心的护工。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气恼,接受现实的她也平静了下来,前世的她独来独往惯了,对方家的人又毫无认同感,自然不会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

闲在病床上无所事事的她拜托来送饭的保姆将她的课本带来,无视保姆惊诧莫名的眼神,自顾自地翻看起来,方子萱和她的年龄差了六岁左右,用的教材和她当时的已经完全不同了,她不仅要适应一个初中女生的角色,更要适应现在的教学方式。

她自认不是个天才,也没有什么创造力,但在念书上却还算是有天赋,前世家境贫困,白天上课晚上回家照顾病重的爷爷精打细算地勉强维持生计,还是能考上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正因为她这个唯一的优点她总算是改变了自己今后的人生,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

保姆英姐是跟着张云一起来方家的老人了,自然熟知这位小姐的脾气,和家中的小少爷一样都是个乱七八糟的性子,想来这一点也是随了方建霖,小小年纪不学好,平日连课都懒得去上,成日在外厮混,大考小考从来都是垫底的,都快到期末了,课本还是崭新的,难不成出了场车祸还会转了性子?

方子萱是真转了性子,挨到出院回家,二话没说就把房间里那一堆化妆品清了出来,十来岁的小姑娘成日在脸上浓妆艳抹,成何体统?

衣柜里那些衣物更是让她脸色发青,尽是一些袒胸露乳伤风败俗的衣服,最后除了校服之外,只留下几套勉强能看的。

英姐眼神发直地看着方子萱穿着校服从楼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她仍然觉得不习惯,自从出院后方子萱除了在家的睡衣,就没有穿过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再配上因为车祸而被剪短的头发,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她在方家帮佣这么多年,这几位主儿都不是会早起的人,男主人自不必说,一年回家睡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女主人也是个不着家的,就算是半夜三更回了家,也常常一觉睡到中午,连早饭也省了,两个孩子因为要上学不得已早起,可也是能拖则拖,甚至干脆就光明正大地逃课,这个时候方子萱的弟弟方子鹏依然在与周公相会。

英姐狐疑的目光在方子萱身上打了个转,自车祸以后,她还真像变了个人,一下子变得老成持重起来,让在这个家中和她相处时间最多的她有些不适应,不过和过去那个桀骜不驯的她相比,现在的她倒是更好相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小的时候也还挺可爱的,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难免也会有些心性扭曲,她在方家这么多年,虽和方子萱谈不上亲密,可也并不是毫无感情的,照她看来她再像当初那么胡闹下去,就不仅仅是出个车祸那么简单了,怕是会真的出大事啊,好在现在的她总算是悔改了。

其实她当初又是何必呢?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换不回来父母亲人的重视关爱,豪门之中亲情淡薄,在豪门中做了一辈子保姆的英姐算是看透了,方子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也只让张云关切了几天而已,更不用提她那个花花公子老爹了。

偌大的宅子在此刻显得静悄悄的,英姐看着方子萱自顾自地想着心事,餐厅里只有微不可察的咀嚼声,将餐盘里的东西吃干净之后,她站起身对英姐道了个谢,才背起书包出门。

明明是十来岁的少女,也是很平常的道谢,可却让英姐有一种诡异的别扭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于她还不习惯这样正常的方子萱。

第四章 所谓姐妹

将一个三十岁的灵魂硬塞进一个十四岁的身体,别人觉得别扭,她也觉得不习惯,看着分明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课本越发显得茫然起来。

前世十四岁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那似乎也是个命运的转折点,一夜之间她失去了养父母,第一次从爷爷嘴里听说了她的身世,也明白了爷爷十多年来始终对她严厉苛刻的原因。

而如今这一场错位,却是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麻雀变凤凰,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除了荒谬和讽刺,她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羡慕过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方小姐。

方家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名词而已,她既对生身父母没有任何孺慕之思,也不对方家的钱财权势感兴趣,并不觉得顶着方子萱的名头活下去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唯一的好处是,这一世她可以专心读书,不必为了筹集学费和生活费四处打工赚钱。

方子萱的反常让她的老师同学们都大惑不解,一向表现得和太妹一样迟到早退,惹是生非,以挑战校规为荣的坏学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模范的乖乖牌,没有人会真的相信她改邪归正,只是摸不出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别说是和她一起上课的同学觉得别扭,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不习惯一个穿着朴素校服,聚精会神听课的方子萱,有几个年纪轻定力不足的老师甚至好几次出了错,他们严重怀疑她是找了个新方式来玩他们。

毕竟和她那个优等生堂姐相比,长久以来,她就像是一个小丑衬托出方子莹的活泼美丽,她和她的弟弟很好地诠释了“纨绔子弟”四个字的真义。

有这样一个顽劣的堂妹,想必校花方子莹也很困扰吧,全校师生不无同情地想着。

“子萱,最近身体好些了吗?”在她以方子萱的身份平静地生活了两个多月,期末考试也即将到来的时候,优雅的方子莹突然找到了她,在课间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找了人来人往的过道,关切地拉着她的手。

眼前的女孩子化着最流行的裸妆,衬得她肌肤如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脸上的脂粉,但她身上的化学香味却骗不了人,方子萱微微皱起了眉头,和人进行身体接触令她十分反感,而她身上的味道甚至令人恶心,本能地抽回手,微微退开一步。

她的举动在方子莹的意料之中,可还是有一丝不悦和轻蔑闪过眼底,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温和,甚至有些楚楚可怜了,“子萱,你不要怪我,是姐姐不对,前段时间忙着学生会的事,但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方子莹这一番动静不可谓不大,立刻吸引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她心中暗自得意,就等着方子萱发火,她太了解这个堂妹的火爆脾气,两人从小斗到大,她每次都想要拆穿她乖乖女的假象,却没有一次成功,这次她也等着…

方子萱平静地回望方子莹闪烁着恶毒笑意的双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不大不小,语调一如这几个月的平板,“不怪你,谢谢关心。”

然后呢?没有下文了吗?

不发飙不骂人吗?

等了十几秒,却等不到方子萱其他反应的方子莹僵住了,这个陌生的方子萱让她不知如何应对,难道车祸一撞竟然把她的脑子给撞开窍了?

她的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抽了几抽,又下了一记猛药,“子萱,你这次真的有些任性了,酒后无证驾驶可是很危险的,何况你这次还吃了那种药,我都担心死了,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做那种事呢?…”方子莹的声音略略提高,有意让周围的人听清楚,“爷爷听说了你的事,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拍着桌子说要罚你跪祠堂呢,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向他求情了,…”

方子莹一脸姐妹情深的样子,心底却恨不得方子萱暴起发作,这个冲动桀骜的堂妹最经不起激,特别是在争宠这件事上。

“谢谢。”依旧是无一丝起伏的声线,没有感情却又无法说她失礼。

方子莹被彻底噎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方子萱的双眼,这是一双与她生平从未见过的眼睛,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空白”这个词,就是空白!

这双眼睛深处是完全的空白,一双对周围一切漠然到极致的眼睛,这一刻她意识到她再也无法激怒眼前这个人,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