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坐回桌边,冷冷一笑:“很简单,每天将沐雪莲的一举一动毫无遗漏的汇报给我…”

“你让我监视小姐!”莹儿呆愣当场,她猜不出李向东的目的,却也知道,李向东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没错!”李向东语气微冷:“事情办好了,我保证咱们之间的事情没人知道,一个月后,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做你的新娘子,若是你敢欺骗我…”

李向东眸底厉光闪现:“你应该知道后果…”

莹儿的思想激烈的挣扎着,小姐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不能背叛她,可是成哥哥,自己也不想放弃…

李向东望一眼左右为难的莹儿,倒着茶水,悠然自得:“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清楚了!”

“你想对大小姐做什么?”莹儿问的小心翼翼。

“沐雪莲是魏国公府的小姐,我哪敢对她做什么!”李向东轻叹一声:“我只是想知道她都认识哪些人,和哪家的关系最好…”

“真的只是这样?”莹儿有些不太相信。

李向东皱皱眉,不悦道:“信不信随你!”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为了和阿成在一起,莹儿选择妥协,李向东只是想知道大小姐每日的行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大小姐身边时常有人陪着,他就是想做坏事,也没机会…

李向东扬扬嘴角,邪恶的笑意一闪而逝,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照射大地,陆皓文站在一座小院前,望着紧闭的大门出神。

在洛阳王府时,洛阳王找陆皓文,交给他一项特殊的任务,暗中保护张御史,直到他神智完全恢复。

本以为张御史居住的院落十分秘密,肯定是在郊外等偏僻之所,山清水秀,适合养病,哪曾想,他就住在醉情楼对面的小院中,位于繁华之地,从早到晚的喧嚣声吵的人心烦,得病之人不加重病情就不错了,哪还能恢复。

陆皓文腹诽着,敲开了小院的大门,对过令牌后,陆皓文走进院内,棵棵大树迎风招展,晶莹的露珠折射出漂亮的光芒,鲜艳的花草在晨光中轻轻飘动,院中非常干净,空气清新,由于是早晨,街上的繁华之景尚未开始,院落中也安静异常。

“张御史还在睡觉?”现在这个时间,大臣们都已经下朝回来了。

“回将军,按照张御史作息的时间来算,他还有半个时辰才会醒,如果将军有急事,卑职可以叫醒他。”

“不必!”陆皓文摆了摆手:“我没什么急事,等他自然醒吧!”既然是养病,就要吃饱,睡足了,病才好的快,陆皓文的任务才能尽快完成,他可不想天天呆在这座小院中,对着一个病人浪费时间。

张御史的作息非常准,半个时辰后,真的睡醒了,小厮们服侍他起床,用膳,然后,扶着他坐到了树荫下。

“张御史,还认识我吗?”陆皓文走上前,礼貌的和张御史打招呼。

张御史抬头,以浑浊的目光望了陆皓文半天,摇摇头,陆皓文淡淡笑笑,走向一边,不认识,更好,免得自己还要和他攀谈,浪费时间!

陆皓文坐在石桌前,望望目光呆滞,神智不清的张御史,暗中冷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年的他,是那么的颐气横事,高高在上,坏事做绝后,家破人亡,他也将不得善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张御史神智不清,与人对话是鸡同鸭讲,不过,他安静的坐在竹椅上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含糊不清的嘀咕几句,两名小厮拿着纸和笔,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将他嘀咕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记录完后,从头看看,说不定就是一件惊天的大秘密。

张玉玲,张玉棋是庶女,又是张玉菲的姐妹,两人呆在院落里无所事事,就坐在环境优美的树荫下陪张玉菲聊天,张玉菲神智不清,基本都是张玉玲和张玉棋说话,张玉菲做听众。

“陆先生,你怎么来了?”张玉玲和张玉棋扶着张玉菲出来时,望到了石桌旁的陆皓文,看了半天,方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他不是被逼离开京城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变的如此帅气。

“陆先生一身戎装,英武不凡,和以前的你完全不同,我们险些都认不出来了!”两人快速将张玉菲安顿好,坐到石桌旁与陆皓文没话找话说。

陆皓文轻轻笑笑,礼貌中带着淡漠与疏离:“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是啊!”活泼的张玉玲抢先回答:“陆先生离开京城时,我年龄尚小,如今,都已经及笄了。”

“陆将军,您的信!”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敬的递给陆皓文一只信封,陆皓文接过,快速浏览着,目光凝重,不经意间侧目,坐在树荫下的张玉菲,双眸湿润,凄惨、哀怨目光望着他…

陆皓文心思一沉,神智不清的人,不可能有这种眼神,张玉菲是装傻!

定定心神,再次抬头望去,张玉菲双目无神,呆滞,如同死鱼一般…

“张御史,该吃药了!”一名小厮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来到张御史面前,放下托盘,小厮端起药碗,慢慢送向张御史嘴边,不知是药太烫,还是碗太滑,小厮一时没端住,滚烫的药洒了张御史一腿。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夏末秋初,穿的衣服还很单薄,小厮慌慌张张的挽起张御史的裤腿,肌肤被烫起大片白泡:“奴才马上去拿药!”收拾了碎片,小厮快速离去。

张御史呆滞的眸底,隐忍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虽然非只有一瞬间,还是被陆皓文看到了,张御史一家,根本就是在装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远处,一道诡异的身影快速远去…

“陆先生已经荣升陆将军了,我们应该为将军庆祝才是!”张玉棋抢先开口,笑意盈盈。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就为陆将军庆祝一下…”张玉棋,张玉玲追问陆皓文喜欢什么样的庆祝方式,都有哪些喜好,将得病的张御史和张玉菲抛到了九宵云外!

洛阳王府,黑衣人立于洛阳王妃面前,目光严肃:“慕容雨,王香雅说的没错,张御史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无意识中,还在不少断的向外吐秘密,还有张玉菲,她也应该记起了许多事情,这两个人,已经留不得!”

洛阳王妃冷冷一笑:“两个无名小卒而已,派刺客杀了他们不就行了!”

黑衣人目光凝重:“这里可是清颂城内,繁华之地,如果有打斗声响起,官兵很快就会赶到,并且,那小院内外暗藏着大批精兵强将,更有陆皓文亲自坐镇,想要杀掉张御史,张玉菲,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你说要怎么办?”自己的提议被驳回,就让他想办法。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黑衣人眸光闪了闪:“负责小院安全的总指挥是洛阳王,你想个办法拖住他,无论小院发生多大的事情,让他都无心理会!”

随着欧阳少弦出孝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忙碌,再加上洛阳王妃的事情,他和慕容雨见面的时间,也短了许多。

子时,夜色宁静,慕容雨像往常一样,练过剑,沐浴后,正欲上床休息,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慕容雨拉开房门,月光下,欧阳少弦一袭华衣,高贵出尘,如同踏月而来的翩翩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有急事。

慕容雨刚刚沐浴过,乌黑的墨丝未挽,随意的散于身后,身上宽松的丝质红裙随风轻飘,宛若仙子一般,飘逸出尘,欧阳少弦瞬间失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侧过日,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快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七星塔是清颂京城最高的塔,距离天空最近,是开国皇帝所建,用来祈福,占星,问卦,贵族子弟也可进来观赏,不过,却进不到那神圣的最高一层。

欧阳少弦带慕容雨来的地方,就是七星塔,由于是晚上,塔里黑漆漆的:“来七星塔干什么?”如果是观赏,也应该在白天,晚上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你看到的黑只是表面,塔里是有光的!”欧阳少弦推开塔门走了进去,顿时,金碧辉煌的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这是什么光?”

“墙壁上自动散发的光!”

适应了强光,慕容雨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那墙壁皆是黄金所制,反射中央那颗夜明珠的光,整个房间非常明亮。

同样的摆设,同样的物品,但夜晚的七星塔与白天完全不同,观赏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你什么时候发现夜晚的七星塔会发光的?”慕容雨也曾来过七星塔观赏,却从未听人说夜晚的塔比白天还要迷人。

“三年前,回到清颂的某天晚上发现的!”当时的欧阳少弦成了真正的无父无母之人,伤心之余,四处走动,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塔中的美景。

塔中的景色越来越美,慕容雨看的流连忘返,突然,身后伸出两只手臂,将她紧紧圈进怀中,下巴轻触着她的头顶,感叹:“雨儿,我马上就要出孝期了!”

慕容雨小脸微红,故做不解:“我知道!”

“出孝期后,我就进宫请皇上赐婚!”欧阳少弦身为楚宣王世子,成亲必须隆重大办,日子要经过钦天监预测,下聘也要官媒等许多繁琐的事情,非常麻烦,但规距是这样定的,他也不能不遵从。

眼睁睁看着美人近在眼前,却要强忍着不去亲近,的确是件郁闷的事情,不过,想到不久之后,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再亲密无间,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郁闷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

怀抱着慕容雨柔软,馨香的身体,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梅花香,欧阳少弦闭了眼睛,久久不愿放开,慕容雨眼睛转了转,正欲调侃欧阳少弦几句,楼下,一道熟悉的声音抢先响起:“喜欢这里吗?”

慕容雨心中一惊,宇文明,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非常喜欢!”女子的声音含羞带怯:“我从未到过这么美丽的地方…”

“清颂还有许多美丽的地方,比这里的景色还要漂亮,迷人…”宇文明夸夸其谈。

“真的?”女子的声音天真、直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宇文明轻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欧阳少弦将下巴放到了慕容雨肩膀上,轻轻吹气:“看来,宇文明非常喜欢你送她的礼物!”

“那当然,这可是我花费了两年多时间才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美礼物!”只这一件,就可送宇文明下黄泉。

“公子,你干什么?”女子的声音有些羞涩,颤抖。

“你喜欢我吗?”宇文明的声音暧昧,低沉,一听便知是情场高手。

女子羞红了脸,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你,不必害怕,放轻松,一切事情交给我!”宇文明诱哄着。

楼下瞬间了无声音,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也若有似无,慕容雨意识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正欲拉欧阳少弦离开,楼下,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相互交织着,在塔内响起,越来越激烈,越来越**。

慕容雨额头冷汗直冒,这可是先皇建的七星塔,神圣之地,他们居然在这里行男女之事…

扯了扯欧阳少弦的袖子,慕容雨小声道:“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我们走吧!”

抬头望向上空,方才发现,他们居然快到顶层了,根本不能再向上了:“没路走了,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欧阳少弦吻了吻慕容雨的嘴唇,抱着她飞出了七星塔,双足轻点着塔上突出的棱角,三两下飘到了塔顶。

塔内的激情还在继续,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在塔顶,吹清风,看月亮,星星:“塔里最高一层用来观星,为何不坐到塔顶上,这里岂不是更能看清星象!”

“观星需要许多特定的条件,并非你所说的这般简单!”欧阳少弦伸手将慕容雨拥进怀中:“与你赏一世月亮,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慕容雨安安静静的窝在欧阳少弦怀中:“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你的愿望要成真了!”与心爱之人共看日出,日落,共赏圆月,也是她的梦想和愿望。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抬头望向天空:“雨儿快看,有流星!”

慕容雨抬头望去,天幕中,一颗流星快速划过长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慕容雨快速闭上眼睛。

“刚才许了什么愿望!”睁开眼睛,面前出现欧阳少弦无限放大的俊脸,利眸中,隐含笑意。

“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慕容雨故意卖关子。

“那,你的愿望里有没有我?”欧阳少弦退了一步。

慕容雨眨眨眼睛,戏谑道:“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欧阳少弦利眸微眯,有危险的气息涌动。

“里面小小的提了下你,就叫算有!”慕容雨解释。

“你许的愿望又是什么?”欧阳少弦又转回了这个话题。

慕容雨扫他一眼:“说了不…”灵字尚未出口,欧阳少弦灼热的气息已经扑天盖地的袭来,紧紧噙住她香软的唇瓣,惩罚般狠狠吸吮着,灵舌更是肆无忌惮的探进她檀口中,不断开疆扩土,慕容雨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全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欧阳少弦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暗哑,却不忘自己的问题:“你的愿意是什么?”

“我希望我们可以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共度一生!”慕容雨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不说出愿望,欧阳少弦还能再想出其他特殊的办法‘逼供’。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将慕容雨更紧的拥进怀中:“放心,我们一定会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窝在欧阳少弦怀中,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墨竹香,慕容雨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宁静,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身旁传来破风声,慕容雨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欲出招,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别慌,是我的暗卫!”

慕容雨放下心来,却发现天已大亮,东方天空中,一轮明日已经破晓,正在缓缓升起,她居然在欧阳少弦怀中睡了一夜,欧阳少弦一直守着她,肯定一夜没睡。

几步外,暗卫小声的向欧阳少弦禀报事情,他除了眼神有些憔悴外,没什么不妥之处,慕容雨暗暗放下心来。

半盏茶后,欧阳少弦挥手让暗卫退下,慕容雨快步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欧阳少弦面容凝重:“欧阳寒风喝的药,与你偷拿的洛阳王妃那朵鸢尾花,陈太医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我先送你回侯府,再去陈府细听!”自己派去查洛阳王妃底细的人到现在还没传任何消息回来,洛阳王妃不简单!

“祖母身体弱,起床晚,还要过一个时辰才到问安时间。”慕容雨挽住了欧阳少弦的胳膊:“我也想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问题,咱们先去陈府,弄清事情再送我回侯府不迟!”

慕容雨眸底闪烁的期望目光让人不忍拒绝,再加上欧阳少弦也舍不得和她分开,微微一笑,揽住她的小腰,飞身下塔!

陈府也位于繁华之地,距离七星塔不算太远,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一路急走,两盏茶后,已到了陈府,陈府的下人明显是认识欧阳少弦的,见他来到,直接引领着去了陈太医所在的药房。

药房中,各种药香弥漫,陈太医站在一张长长的桌子前,细细研究着药品。

不等下人禀报,欧阳少弦已走进房间,直接开门见山:“陈太医,那些药究竟有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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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请看!”陈太医端过一碗清水,将慕容雨从洛阳王妃那里偷来的鸢尾花放了进去,鸢尾花在水中浮浮沉沉,蓝色的花瓣,红色的脉络配在一起煞是漂亮。

这鸢尾花,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慕容雨纳闷间,陈太医滴了一滴红色的药汁入碗,如同墨汁一般,药汁在清水中快速飘散开来,缓缓落于鸢尾花蓝色的花瓣上。

突然,那红色脉络如同活了一般,快速吸收着红色药汁,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膨胀着!

水中的红色药汁被它全部吸完时,红色脉络突然缩了下去,鸢尾花的花瓣,脉络已然恢复了原来的蓝色,

花蕊中心,躺着一只黑点,很细,很小,在清水的映射下,明显在动。

“这个黑点是什么东西?”慕容雨心中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不敢相信。

“蛊!”陈太医揭晓了慕容雨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以血养鸢尾花,再配些其他的药材协助,是苗疆的一种养蛊方式!”

“那陈太医刚才滴进水中的红色药汁,就是其中一味药?”否则,那红色脉络也不会吃了红色药汁就迅速长大,化成小蛊!

“确切一点儿说,那是蛊所需的全部营养,并非单一的某种药材!”陈太医拿过一条丝帕,慕容雨认得,正是她沾了欧阳寒风药汁那条:“刚才的红色药汁,来自这条丝帕上的污迹!”

陈太医手一松,丝帕掉进清水中,被浸湿,淡淡的红色在水中渐渐飘散开来,到达黑点,黑点好像遇到了美味的食物,扭动着身体,贪婪的吸食着,小小的身体,也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增长…

“欧阳寒风吃的药,怎么会是养蛊的药材?”慕容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因为他体内有蛊!”欧阳少弦的目光如一汪深潭,越凝越深。

“洛阳王妃对欧阳寒风下蛊?”难怪欧阳寒风会莫名其妙的得病,可是虎毒不食子,洛阳王妃为何要这么对欧阳寒风,他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此蛊名为蚀心蛊,培育很是麻烦,以卵的形式进入人体,慢慢生长,十年后方才成蛊…”

“陈太医的意思,寒风世子中蛊十年了?”洛阳王妃早就对欧阳寒风下了蛊。

陈太医捋捋花白的胡子:“最少十年,也可能会更长些,因为卵成蛊后,一直潜伏在人体内,没有这种药材提供营养,它就是休眠的蛊,安安静静的在人体沉睡,对人体构不成任何伤害,把脉时,也把不出来,一旦喂食了这些药材,蛊就会苏醒,随着药材的不断喂食,蛊渐渐长大,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蚀人心,中蛊之人痛苦不堪,死于蛊痛非常正常。”

慕容雨眸光微沉,原来前世欧阳寒风不是病死,而是死于蛊痛,他死的那晚,的确是十五月圆!

陈太医低头望向清水中的蓝色鸢尾花:“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小姐拿来的这朵鸢尾花,是用寒风世子的蛊血做底培育,再每日以鲜血喂养,渐渐成蛊,此蛊若植入人体,虽比不上寒风世子体内的祖蛊厉害,对人也有很大的伤害…”

洛阳王妃居然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筹划,把欧阳寒风培育成了祖蛊之体,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欧阳寒风的亲生母亲吗?慕容雨不由得再次怀疑: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蛊怎么不动了?”慕容雨低头望向清水中,却见那只大大的蛊落在碗底,毫无动静。

“死了!”陈太医说的轻描淡写:“刚才我用丝帕上的药汁,只是在向少弦世子和大小姐演示蛊的成长与营养,并非在养蛊,蛊在成形前,是很脆弱的,它吃了不对的东西,身体却在迅速膨胀,当然会死了!”

“那它要吃什么才算正确?”慕容雨有些好奇。

“未成形的蛊,隐于鸢尾花上,最好的食物就是寒风世子与一对童男童女的心口血,每天一滴即可!”

怪不得欧阳寒风吃药后会昏睡,方便洛阳王妃偷他血喂蛊!

欧阳少弦望了一眼水底的死蛊:“洛阳王妃培育的子蛊,已经快要成功了!”

“她花房里有许多蓝色红脉络的鸢尾花!”慕容雨细细想想,最少也有近百颗,培育这么多,她准备给多少人下蛊啊?想想那美丽的花瓣上隐藏着丑陋蚀心的蛊虫,慕容雨只觉毛骨悚然,后背无端的腾起一股冷气。

“世子!”一名暗卫走上前来,在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目光深邃:“雨儿,侯府出了事情,快些回去吧!”

“什么事?严重吗?”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在大街上急步前行,真是多事之秋,在这节骨眼上,忠勇侯府怎么又出事了。

“放心,事情威胁不到侯府人的安全!”欧阳少弦温暖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热度透过肌肤,暖进心田,慕容雨莫名的感觉安心:“洛阳王妃那边…”

“我会想办法应付,绝不让她诡计得逞!”欧阳少弦目光凌厉,语气坚定,让人不知不觉间选择相信他的话。

忠勇侯府后门,欧阳少弦俯身在慕容雨额头印下轻轻一吻,依依不舍的和她告别:“侯府发生的这件事情,是我送你的礼物!”两人还未成亲,欧阳少弦又在孝期,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随意进出侯府。

“什么礼物这么神神秘秘的?”慕容雨疑惑不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欧阳少弦笑的诡异神秘:“时候不早了,快进去吧,以免被人发现端倪!”欧阳少弦非常不想和慕容雨分开,但是,他们两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过多的耽搁时间。

欧阳少弦走后,慕容雨回了烟雨阁,梳洗,梳妆,重新换了身衣服,扶着琴儿的手去往松寿堂向老夫人问安。

慕容琳早早的便到了松寿堂,侍奉老夫人用早膳,见慕容雨进来,亲亲热热的招呼一声:“姐姐来了!”

慕容雨轻轻笑笑:“琳妹妹服侍祖母用膳啊,真是孝顺!”

慕容琳谦虚的笑着,暗中送给慕容雨一个挑衅的眼神:“孙女服侍祖母是应该的嘛!”

老夫人吃到一块油腻的食物,微微皱了皱眉头,绿燕适时的递上一杯清茶:“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接过,轻抿一口,目光露出一丝赞赏:“绿燕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绿燕盈盈行礼,挑衅的目光望向慕容琳:“服侍老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慕容琳暗暗气愤,自己忙碌大半天,也未能及得上绿燕轻轻松松一杯茶,哼,老夫人偏心,气死了,气死了!

“刚才站在屋外,就闻到茶香,看来,绿燕的茶技是越来越高了!”慕容雨夸奖着,清冷的眸底隐有冷光闪烁。

“多谢大小姐夸奖,大小姐要喝杯茶吗?”绿燕笑的异常妖娆,妩媚,看在慕容雨夸奖了自己的情份上,自己可以请她喝杯茶。

慕容雨微微笑着:“陈太医说膳后两刻钟,不亦用茶,祖母在用膳,可以饮茶,我刚用过早膳,还是等会再喝吧!”

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雨儿刚来,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吃饱了,绿燕茶技高,肯定知道喝茶禁忌,她一直站在身边,肯定也知道自己将饱,却仍然让自己喝茶,她绝对没安好心!

陈太医是医术高超的医者,对养生之道深有研究,他说膳后不能饮浓茶,就是一定不能饮,老夫人丝毫不怀疑他的话不对。

绿燕猛然变了脸色,慌忙解释着:“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膳后不能立刻用茶的!”仇恨的目光转向慕容雨,眸底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焚烧怠尽。

慕容雨勾唇冷笑,出嫁前,自己一定要将侯府的这些刁奴清理干净了!

“老夫人,侯爷请您去大厅,说是有要事处理!”门外小丫鬟禀报。

老夫人凝凝眉:“侯爷可说是何事?”若是后院有人犯了错,慕容修根本不插手,直接将有错之人带到老夫人的松寿堂处置,如果是外面的事情,慕容修会在书房处理,不会打扰到老夫人。

可是现在,慕容修请她去大厅,明显是商量如何解释事情的,难道事情很特殊,一个人不能解决。

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老夫人扶着柴嬷嬷的手去了大厅,慕容雨,慕容琳等人也纳闷的跟了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爹爹居然要和祖母商量着处理…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看来欧阳少弦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非常特殊!

大厅,慕容修站在最前端,背对着门口,老夫人抬步走了进去:“侯爷,出什么事了?”

慕容修转过身,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找娘来,是共同审问这个人!”

众人这才发现,屋内角落中,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乱蓬蓬的,又低垂着头,众人看不到他的模样。

“他是谁,做了什么坏事?”老夫人皱皱眉,最近的侯府很太平,没出过什么事,难道是以前做的坏事,被揭穿了?

“刚才我下朝回来,他正被一群人在街上追着打,看到咱们侯府的马车后,他惊呼…”慕容修声音沉重的居然说不出下面的话了,眸底闪着痛苦之色。

眨了眨眼睛,慕容修将满眼的泪水吞了回去:“来人!”

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来,拿着一面绣有忠勇侯府标记的锦旗,猛然向那乞丐面前一放,那乞丐猛然抬起了头,眸光惊恐着连连后退:“我是受人指使…才杀了侯夫人和岸少爷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夫人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岸儿是被有心人暗害的,不是死于叛军…

慕容雨也明白过来,欧阳少弦送自己的礼物,就是揭露六年前母亲与哥哥的冤死案,嘴角轻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他还真是体贴,让自己将侯府事情全部处理完,安安心心的嫁入楚宣王府。

“是谁指使你暗害我母亲和哥哥的?”想不到那些杀手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还留了个活口下来,这一次,足以让御史府彻底坍塌。

“张姨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侍卫拿着锦旗步步紧逼,乞丐惊恐着,连连后退。

“你胡说,张姨娘怎么可能派人杀…嫡母!”慕容琳怒吼着,搬起旁边的椅子砸向乞丐!

“住手!”老夫人话出口时,慕容修已来到慕容琳面前,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眶通红:“你想杀人灭口吗?”

慕容琳被打倒在地,耳朵嗡嗡做响,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鲜血溢出,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爹,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