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汤入口,太妃未准备好下咽,呛的连连咳嗽,神智瞬间清醒,望着面前满眼认真的妙人,太妃胸中怒火翻腾:“慕容雨,你又在干什么?想呛死我吗?”

“给祖母喂羹汤啊…”

“我有说过要喝羹汤吗?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太妃眸底,厉光闪现。

“祖母不是说二婶了解您的脾性与生活规律,凡事都提前为您安排的妥妥当当,让我多向她学习嘛,前几天,祖母就是这个时间喝羹汤,吃点心的,所以,我便学着二婶的做法,一到时间,叫醒祖母,喝羹汤了…”

慕容雨的一番话,将太妃所有的训斥之言全部堵了回去,胸中怒火燃烧,却找不到理由发泄:“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再叫醒我喝羹汤!”

“是!”慕容雨回答着,沉下的眼睑闪着诡异的光芒,今晚她已经叫过一次了,自然不会再叫第二次。

又是一个多时辰后,慕容雨再次将太妃扶了起来:“祖母,您应该起身用马桶了…”

太妃被折腾醒:“今晚我不用马桶,不要再叫我了!”太妃是真的困倦了,没有空闲和慕容雨计较太多,带着满眼的疲惫,再次睡去。

两个时辰后,慕容雨命人抬了一只大浴桶进来,同时,提来几桶的热水。

“世子妃,太妃刚才交待,不让再叫醒她了…”彩虹望望房间中央冒着热气的浴桶,再看看睡的正熟的太妃,沉声提醒着。

“我知道,我也没说要叫醒太妃啊!”慕容雨语气微冷:“服侍她沐浴而已,不叫醒也可以的!”

“彩云,彩依!”慕容雨对着门外呼唤时,彩虹挡在了床前,目光凝重:“世子妃,太妃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

“我想为祖母沐浴而已,怎么能叫折腾她!”慕容雨目光凌厉:“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一名小小的丫鬟,连世子妃也敢教训,负责调教你的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还是说,一等丫鬟做久了,都忘记自己的奴婢身份了?”最后一句,慕容雨陡然提起了声音,带着凌厉的势力,迫人心弦。

“奴婢不敢!”慕容雨是楚宣王世子妃,楚宣王府所有下人的女主人,忤逆主子的罪名,彩虹可担待不起。

“不敢最好!”慕容雨冷冷扫了彩虹一眼,伸手试了试浴桶中的水温:“水有些热,彩虹,加点凉水!”

“是!”彩虹担忧的望了太妃一眼,拿着瓜瓢盛凉水,彩云和彩依也上前扶了太妃起来,凉水盛好,彩虹转身倒向浴桶中,哪曾想,脚下一滑,她手中的凉水全部甩了出去,不偏不斜,正好落了刚刚起身的太妃一头一脸。

迎头凉水泼来,高贵贵妇变落汤鸡,太妃猛然惊醒,眸底怒火燃烧:“你们在干什么?”

“太妃恕罪!”彩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求饶。

“彩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将凉水泼到太妃身上了!”慕容雨训斥着,亲自拿了巾帕,关切的想帮太妃擦头发,擦脸。

太妃毫不领情,气呼呼的一把夺过巾帕,扔到了地上:“慕容雨,事情又是因你而起吧!”这个世子妃,她似乎有些小看了。

“祖母,我只是想帮你沐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慕容雨小声分辩着,低垂着头,目光在地上来回扫视,自己扔到地上,滑倒彩虹的珠子哪去了,断不能让太妃等人看到了…

太妃轻哼一声,冷嘲热讽:“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害死我这把老骨头么?”

太妃披了件衣服,起身下了床:“只可惜我命大,一时半会儿的被你折腾不死,你很失望是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早知道你命大了,不会轻易死去,慕容雨暗自腹诽,面上却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不敢!”

“连祖母都敢害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太妃怒吼着,向前迈了一大步,脚下不知怎么的一滑,扑通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祖母…”

“太妃…”

安延堂顿时乱成一团,丫鬟们快步上前,欲扶太妃,哪曾想脚下都滑了,没扶到人不说,还扑通扑通的接二连三倒下,狠狠砸到了太妃身上,太妃年老了,身体本就赢弱,不消片刻,就被砸昏了过去…

慕容雨悄悄将地上的珠子捡起,藏好,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焦急的对着门外命令着:“快请太医…”

一个时辰后,天蒙蒙亮,太医为太妃看过伤势,开了方子,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再三确定太妃没什么大碍了,方才告辞行离去。

外室,北郡王冷冷的紧盯着慕容雨,愤怒之色,溢于言表:“慕容雨,太妃可是你祖母,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最后一句,北郡王加重了语气,责备之中,暗带凌厉。

“祖母说二婶比别人周到之处,就是提前为她想好一切事情,我不过是想学二婶,更细致的照顾太妃,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慕容雨以丝帕抹了抹眼睛,强挤出几滴泪水。

北郡王冷哼:“如此说来,你将太妃照顾成这个样子,倒是太妃的不是了?”

“事情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照之前,祖母使唤时方才为祖母捶腿,端食物,拿马桶,沐浴,祖母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容雨轻声哭泣起来:“都是我不好,想学二婶,却弄巧成拙,害祖母受伤…”

欧阳少弦面色铁青,太妃居然让雨儿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真是欺人太甚!

南宫雪晴狐疑的望了慕容雨一眼:“嫂子,您亲自为祖母捶腿,端食物,拿马桶,沐浴吗?”丫鬟们做的事情,居然让她一名娇贵的世子妃来做,啧啧,太妃真是奇葩,整治人的方法如此与众不同,相比之下,北郡王妃对自己的苛刻,根本就是小儿科!

“是啊!”慕容雨点点头,以丝帕轻遮着眼睛,扫了北郡王妃一眼:“二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但祖母受伤严重,她也只喜欢你服侍,你能不能留下照顾太妃几天,让我跟着学学您是如何为祖母捶腿,端食物,拿马桶的…”

北郡王妃笑了笑,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太妃已经受伤,需要更好的休息,晚上只怕不会频繁起身的…”捶腿,端食物,拿马桶这些事情,她可是半点都没做过,怎么教慕容雨。

“二婶服侍祖母时,祖母晚上会起几次?”慕容雨知道太妃是故意整治她,也知道北郡王妃极少会整夜的服侍太妃,这般询问,不过是故意给北郡王妃难堪罢了。

“这个…有三四次吧…”北郡王妃算了算慕容雨说的这些事情,也就个三四件,自然是起三四次了!

“我服侍祖母时,她一晚上要起六七次呢!”慕容雨满眼认真:“换了地方休息,睡不习惯,频繁苏醒情有可原,可祖母不过是换了人服侍,怎么也醒的这么不正常…”

“难道说,太妃只喜欢跟着二叔一家,享受二婶的服侍…”言下之意,太妃最喜欢和北郡王一家住在一起。

北郡王面色变了变:“慕容雨,不要转移话题,你害太妃受伤,就是照顾不周,理应受惩罚…”

“二叔,惩罚我一定会接受,不过,咱们先把太妃的事情安排好了,既然她习惯二婶服侍,就让二婶留下,服侍她几天吧,我顺便学习学习如何更好的服侍太妃,等她伤好了,二婶再离开…”

唯恐北郡王不答应,慕容雨接着说:“你们住的院子,还空着,里面的东西,我一点儿也没动,就让二婶暂住那里吧,也免得北郡王府,楚宣王府的来回跑…”

看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意思,不会再让北郡王一家回楚宣王府,并且,京城的高门贵族也知道北郡王一家入住了北郡王府,再搬回楚宣王府时,除非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死了,他们来继位,否则,定会惹人非议。

“北郡王府里有很多事情,北郡王妃哪离得开!”话出口后,北郡王猛然意识到,他说错了话,还未来得及解释,慕容雨的声音已经响起:“如果二婶实在没空过来,二叔能否暂接太妃回北郡王府,我早晚的也会过去照顾,向二婶学习照顾祖母的最好方法…”

当初,太妃坚持留下,就是故意想给慕容雨添堵的,若是能送这座瘟神离开,那是最好不过。

北郡王的面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太妃去了北郡王府,哪还能再搬回楚宣王府,否则,别人还以为他不孝顺,上赶着将自己的亲生母亲丢给别人照顾,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哪里吃罪的起。

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面对面坐在桌边饮茶,对这场激烈的争论,置若罔闻,不发表任何意见。

“郡王,郡王妃,请你们一定要为太妃做主啊!”彩虹突然从内室冲了出来,跪倒在北郡王和郡王妃面前,哭的凄惨。

北郡王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彩虹胆怯的望了望慕容雨,咬咬牙,狠狠心:“是世子妃,故意整治太妃,害太妃摔倒,受伤…”

北郡王,郡王妃,南宫雪晴的目光瞬间转到了慕容雨身上,尤其是北郡王,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慕容雨!”

不理会北郡王的怒吼,慕容雨冷冷一笑:“彩虹,明明是你盛凉水时,不小心洒了太妃一身,害太妃受凉,滴到地上的水迹更让太妃和众多丫鬟滑倒,方才致使太妃受伤,我都还没治你的罪,你居然将罪名全都推到我身上来了,你可知道诬蔑主子是何罪…”

“就算要判奴婢死罪,奴婢也要将实情说出,断不能让太妃再被世子妃所害了!”彩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入夜时,太妃明明睡的很沉,可世子妃硬要叫醒太妃起来用膳,用马桶,沐浴,才害太妃不小心摔倒重伤…”

“彩虹,太妃临睡前是不是说过,二婶服侍她细致周到,凡事不必她操心,都能提前为她做到?”慕容雨没有与彩虹争辩,而是改变策略,选用问答之术。

“是!”彩虹思索片刻,确定慕容雨此番话没有脱罪的可能,便给予了肯定回答。

“我照顾太妃的这几晚,她每天晚上,都会定时的让我捶腿,端食物,拿马桶,服侍她沐浴对不对?”彩虹已经慢慢钻进慕容雨的圈套,而她也意识到了不对,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回答。

“彩虹,你怎么不说话,是或不是两种答案而已,你就这么难回答。”慕容雨语气微冷:“安延堂里有很多丫鬟,不一定非要让你回答,彩依,彩云…”

“是!”情急之下,彩虹脱口而出了肯定回答,心里却暗暗焦急。

慕容雨扬唇一笑:“太妃每晚让我捶腿,端食物,拿马桶,服侍沐浴的时间很固定,入睡前又被太妃批评不够细心,周到,所以我才会学习二婶,提前安排好她需要的一切,叫醒睡着的太妃…”

清冷的目光在偃旗息鼓的北郡王,北郡王妃身上淡淡扫过,最后落在了彩虹身上:“彩虹,前几晚,太妃同样睡的很沉,将她叫起来吃东西,沐浴的人是你吧。”

“这…”彩虹暗叫糟糕,自己本想着在北郡王面前告上慕容雨一状,让她不敢再随意暗算太妃,哪曾想,慕容雨没算计到,却被她反算计到了自己。

“是还是不是?”慕容雨语气凌厉,彩虹吓的全身一震,潜意识回答着:“是…”声音细若蚊蝇,但房间中很静,众人自然都听到了。

“如果今晚我没有叫太妃,你也会叫她起来的对吧。”慕容雨冷笑一声:“不必否认,我吩咐丫鬟们给太妃翻身捶腿前,你就已经在叫太妃了…”

“泼了太妃满身水的是你,害人滑倒,将太妃压成重伤的也是你,为何将所有错误推到了我身上?”慕容雨步步紧逼,问的彩虹哑口无言:“重伤太妃的同时,又中伤我,彩虹,你究竟居心何在?”

“郡王,郡王妃,奴婢冤枉、冤枉啊…”彩虹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奴婢服侍太妃四五年,怎会做这等害主之事…”

“众目睽睽之下,你害太妃重伤,还想抵赖!”慕容雨语气冷漠:“难不成,你是仗着入府时间长,又服侍在太妃身边,就可肆无忌惮的欺负别人?”

北郡王的面色更加难看,慕容雨在变相嘲讽他们仗势欺人之事,他却不能反驳,胸中怒气翻腾!

“太妃和蔼可亲,待人温和,你这刁奴定是瞒着太妃做恶,若是继续留你下来,只会污了楚宣王府和太妃的名声…”目光一寒,慕容雨对着门外命令道:“来人,彩虹以下犯上,重伤太妃,诬蔑世子妃,罪无可恕,拉出去,杖毙!”

慕容雨给太妃戴了顶和蔼可亲的高帽子,也就可以为太妃着想的名义,名正言顺的除去彩虹,若是有人敢阻止,就是对太妃不孝。

“郡王,郡王妃,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是一心一意在为太妃着想啊…”彩虹哭喊着,被粗使嬷嬷们大力向外拖去,彩虹平时很看不起她们这些低等下人,总是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如今可以重罚她,她们自然乐意。

慕容雨处置彩虹的理由非常充足,若是北郡王和郡王妃阻拦,就是不孝,虽然两人很不甘心,却不能阻止,愤怒的目光狠瞪着慕容雨,似要将她焚烧怠尽。

欧阳少陵放下手中酒杯,轻轻笑着:“大嫂,祖母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得饶人处且饶人,放那个丫鬟一条生路,为祖母积福,不好吗?”

慕容雨微微笑笑:“对恶奴,不必讲慈悲,饶恕,否则,她会害死害伤更多的人,到时,我们积的不是福,而是恶!”

彩虹是太妃的心腹,早在慕容雨的必除名单之列,并且,那天她被太妃算计时,有人向她身上抹毒,虽然她没看清人的相貌,却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正是彩虹所用的茉莉香无疑,那香是太妃赏赐她的,味道与众不同,慕容雨绝对不会闻错。

慕容雨意志坚定,决不会放过彩虹,知道再劝说也无果,欧阳少陵笑着转过身去,没再言语。

太阳透过地平线缓缓升起,屋外传来彩虹的凄厉的惨叫声,北郡王的面色异常难看,慕容雨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杖毙了太妃多年的心腹,而他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胸中自是怒火翻腾。

慕容雨扫了北郡王一眼,幽幽叹息:“二叔对我的信任,还不及一名小丫鬟,看来,我很不得人心!”

清冷的眸底,闪着苦涩的笑:“二叔,祖母是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的支柱,出不得半点差错,二婶的照顾,比我更得祖母的心,您也不信任我,不如将祖母接去北郡王府照顾吧…”以退为进,步步紧逼,慕容雨运用的炉火纯青,理由也十分充足,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北郡王妃不自然的笑了笑:“雨儿别多想,你二叔只是一时心急太妃伤势,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太妃年老了,很恋旧,在安延堂住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若是搬去其他地方居住,她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的…”

慕容雨的表情有些松动,北郡王妃急忙趁热打铁:“太妃重伤,我这做儿媳妇的定要过来照顾,就照你说的,在楚宣王府住一阵子…”

“北郡王府很忙,二婶走的开吗?”暂时不走也没关系,自己总能想到办法,将太妃赶出楚宣王府!

北郡王妃微微笑着:“北郡王府那边,有雪晴看着,基本不会出什么事!”

“堂弟妹刚刚成亲不久,对管家之事,应该不是特别精通吧?”南宫雪晴是离月国人,又恰逢离月,清颂关系特殊时期,北郡王妃会完全信任南宫雪晴,并放权给她?并且,按照少弦的估算,南宫雪晴也是个厉害人,这大权一放出去,想再收回,可就难了!

南宫雪晴轻轻笑笑:“我在离月,是跟皇后长大的,耳濡目染了一些管理内院方法,嫁给少陵后,母亲又教了我一些,应付小事情没什么问题,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可以来这里询问母亲嘛,楚宣王府距离北郡王府又不远…”

北郡王府的大权,她可是想念已久了,如今能拿到,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那我就吩咐丫鬟们把你们原来居住的院落打扫干净,二婶晚上就住进来吧,我也好和二婶学学如何照顾祖母…”清冷的美眸,似笑非笑,捶腿,端食物北郡王妃可能做过,但拿马桶她绝对不曾插手,动作肯定生疏,今晚,自己就一举拆穿她们…

“二婶,祖母已经睡着了,这里有我照顾着,您就回去准备准备吧!”慕容雨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北郡王,郡王妃,欧阳少陵,南宫雪晴离开安延堂,回去北郡王府时,慕容雨也和欧阳少弦回了轩墨居,太妃重伤昏睡,天黑前醒过来就不错了,哪用的着她们再死守着,昨晚熬了一夜,慕容雨累了,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应付晚上的北郡王妃。

“此次,你虽然重伤了太妃,却也让北郡王等人生了警惕,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沐浴后,欧阳少弦拥着慕容雨躺到了大床上,锐利的眸底,闪着凝重。

“我知道,这里是楚宣王府,咱们两人的天下,不怕太妃和北郡王翻天!”慕容雨微闭着眼睛,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欧阳少弦胸口上,透过薄薄的睡袍,触到肌肤,欧阳少弦莫名的,一阵心神荡漾,低下头,轻轻亲吻着慕容雨香甜的唇瓣。

慕容雨一夜未睡,头沾了枕头,自是睡意朦胧,潜意识的回应着欧阳少弦的吻,香甜的气息充斥唇齿边,欧阳少弦已经不满足浅浅的亲吻,不知不觉间加深拥吻的同时,大手扯开了慕容雨的衣带。

灼热的胸膛贴上慕容雨光滑细腻的白嫩肌肤,略显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不断游离,慕容雨的神智清醒许多,睁眼望着欧阳少弦无限放大的俊脸,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是白天…”

“丫鬟们知道我们在休息,不会闯进来的!”欧阳少弦边说边在慕容雨身上大力的制造着属于他的痕迹,慕容雨服侍太妃的这几天,他们两人一个白天睡,一个晚上睡,他都没抱过她多大会儿,更别提好好温存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雨儿,我们说好了,要个孩子的…”北郡王妃住进楚宣王府后,慕容雨肯定要忙着对付她,而欧阳少弦也得忙其他事情,两人各自忙,在一起的时间绝对是少之又少,要孩子一事,可能会无限期拖延,为了早点有个可爱的小宝宝,见缝插针,是必须要有的。

慕容雨无奈的笑笑,要孩子之事说过后,她就被太妃叫走了,至今都没和欧阳少弦温存过,孩子自然也成了空谈,如今,欧阳少弦旧事重提,慕容雨也存了些许希望的。

如莲藕般白嫩的双臂攀上了欧阳少弦的脖颈,慕容雨主动递上了香吻,温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慕容雨柔若无骨的馨香身体紧贴着他强健的胸膛,欧阳少弦身体一震,解下身上最后的束缚,与慕容雨融为一体,尽情缠绵,帐幔徐徐放下,室内温度急剧高涨,大床吱呀吱呀响,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

欧阳少弦武功高强,警戒自然也高,外面一点儿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申时,慕容雨睡的正熟,门外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欧阳少弦睁开了眼睛,紧拥着慕容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来人在门外走来走去,似乎很是焦急,却又不敢上前敲门,呼唤,欧阳少弦冷声道:“什么事?”

“回世子,是丞相府送来贴子,请世子妃前往相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望望慕容雨熟睡的小脸,欧阳少弦沉下眼睑,丞相府能有什么急事,必须请雨儿过去商量:“告诉来送贴子的人,世子妃很快就到!”

丞相府是慕容雨的外祖母家,但欧阳少弦知道,在她心里,丞相府的位置,不比忠勇侯府差多少,甚至于,还高于忠勇侯府,相府有事,慕容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下人领命而去,欧阳少弦将慕容雨扶了起来,轻声解释着:“雨儿,丞相府有事找你,你要不要去一趟。”

慕容雨的神智慢慢清醒,欧阳少弦的话,她也听了个大概:“前来送信的人,可曾说是什么事?”

“没有!”正因为不知道何事,欧阳少弦才将慕容雨叫了起来。

“那我得去相府看看了,说不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慕容雨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快速起床,梳洗。

“我陪你一起去吧!”欧阳少弦换好了衣服,紧拥着慕容雨的小腰。

“不用了,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北郡王妃晚上会入住楚宣王府,若是我耽搁了时间,回不来,你也可应付一下!”慕容雨披上披风:“相府出的应该不是非常大的难事,否则,他们就会叫上你一起起去了,不必担心,处理完事情,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舅舅,轻翔表哥、轻扬表哥都是厉害人,做事果断干脆,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们非要让自己前去商议?

带着重重疑惑,慕容雨坐上了前往丞相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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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距离楚宣王府不算太远,半柱香后,慕容雨的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

“世子妃!”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下了马车,沈太君身边的孟嬷嬷早就等在门口,快步迎了上来。

“究竟出什么事了?”普通的事情,外祖母绝不会这般火急火燎的请自己过来。

孟嬷嬷小心的四下望了望,轻叹口气:“一言难尽,世子妃请随奴婢来!”

慕容雨在孟嬷嬷的引领下来到安顺堂时,沈老太君和谢云衍正坐在客厅中,面容凝重:“外祖母,舅舅!”

沈老太君答应着,犹豫片刻,狠了狠心,递来一只信封:“雨儿,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慕容雨狐疑的接过信件,打开来看,雪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危险气息涌动。

沈太君摆了摆手,孟嬷嬷带着琴儿,瑟儿等丫鬟们退了下去,客厅只剩下太君,谢云衍,慕容雨三人。

“信件是昨晚子时一名黑衣人送来的,武功极高,轻翔巡视相府时发现了他,与他过招,被他打伤,不过,只是轻伤,可能他对相府没有恶意!”顿了顿,太君语气低沉,凝重:“雨儿,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害死梓馨的真凶,不止是张玉兰,还有…”信上写的另一个名字,太君不敢提及!

“原本,我是不准备告诉你的,可你舅舅说,你是梓馨的女儿,有知道的权力!”沈老太君苍老的眸底闪过一丝悲伤:“雨儿,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

快速看完信件,慕容雨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烁,信件上写的,正是谢梓馨与慕容岸被害一事,时间,地点,以及幕后主谋都写的清清楚楚。

慕容雨早就知道张玉兰背后还有人,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她—魏妃,已经诞下皇子,圣宠不亚于,甚至更在皇后和叶贵妃之上,她身份高贵,不是他们轻易能动的。

“张玉兰临死前,曾说过,她背后的确有人,但她并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甚至于,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欧阳少弦一直在帮慕容雨暗中调查害死谢梓馨与慕容岸的幕后真凶,却一直没有结果,为何这人知道的如此清楚:“送信的是什么人?”

“应该是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武功很高…”能将轻翔打伤的,武功岂会差。

“他为什么不将信件送去忠勇侯府或楚宣王府,反而送来了丞相府?”出嫁从夫,谢梓馨已经嫁给了慕容修,就是忠勇侯府的人,无论她出什么事,慕容修都是挺身而出的不二人选。

就算顾及着谢梓馨过世已久,慕容修有了新欢,可能不愿意再理会这些陈年旧事,也应该将信件送给她唯一的女儿,楚宣王世子妃慕容雨,而不是直接送进丞相府。

“侯府除了侯爷,就只剩下了老夫人,他除了忙朝堂之事外,还要处理侯府琐事,若是再调查害死梓馨的幕后真凶,有些力不从心,雨儿刚刚嫁进楚宣王府,又接掌了管理内院大权,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也是没有多少空闲能调查此事的…”

谢云衍抬头望向窗外,目光凝重:“相府里除了我,还有轻扬和轻翔,我们父子三人,倒是有时间调查事情真相…”

慕容雨沉着眼睑:“看来,送信之人对丞相府,忠勇侯府和楚宣王府非常了解,对母亲、哥哥被害之事又是如此清楚,她(他)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一是,偶然的知情者,二是,幕后真凶的同伙或她身边的人…”放眼京城,年纪轻轻,武功又在轻翔表哥之上的男子,没有多少人…

“信的最后一句写着,‘小心相府小人’,是想提醒我们小心谨慎?”谢云衍与谢云庭,谢云浮一向不合,信上的小人,是暗示他们两人,还是另有所指?

谢云衍站起身,接过慕容雨手中的信件:“这上面所写的,可信,但不可全信!”清颂正值多事之秋,虽说太子已立,但娘娘,皇子们之间明争暗斗的非常激烈,不排除哪位有心人想利用丞相府除去自己的对手。

丞相府虽是百年望族,却也抵不过**的皇权,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谢云衍不得不小心行事,魏妃是不是真正的凶手,还有待调查,就算要报仇,也要将所有证据集齐了再说,绝不能盲目行事。

“外祖母,我一定会查出害死母亲和哥哥的凶手,为他们报仇,您不要太伤心了!”慕容雨语气肯定,清冷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

沈老太君重重叹气:“雨儿,我知道你孝顺,但你只是名弱女子,这种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你舅舅会查清真相的,我这白发人已经送走了馨儿,不能再送走你了…”

“轻翔表哥伤势如何了?”知道沈太君关心自己,慕容雨微微扬唇,没有再在此事上多做计较,但她早就下定决心,谢梓馨,慕容岸被害一事,她一定会查下去的。

“小伤,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送封信而已,居然选一名这么厉害的高手潜入府内,他们的目的,非常值得怀疑。

“那我去看看轻翔表哥!”得知女儿的死亡真相,沈老太君非常悲痛,按照丞相府的做事手段,谢云衍会安慰她,再与她商议,如何调查害死谢梓馨,慕容岸的幕后主谋,沈太君不想让慕容雨插手此事,在事情真相大白前,不会让她知道具体计划,所以,慕容雨识趣的告辞离开。

刚刚走出安顺堂,迎面碰上了谢轻翔:“翔表哥,你受伤了,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谢轻翔不以为然:“那黑衣人只是轻轻打了我一掌,根本不算伤,哪用着着躺在房间休养…”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那人的力道有多轻?”

“最多也就用了两三成的功力,他意在送信,而非伤我…”谢轻翔轻轻叹息,那人究竟是谁,送信件给自己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雨儿这是要去哪里?”从安顺堂出来,定是见面太过和谢云衍了,不必再进去问候。

慕容雨轻轻笑笑:“外祖母和舅舅在商谈事情,我出来走走!”

“一个人走很无聊的,我陪你一起吧!”谢轻翔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愿意看着慕容雨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好!”慕容雨微笑着答应下来,与谢轻翔并肩向前走去,丫鬟们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翔表哥,最近都在忙什么?”谢轻翔身为谢府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忙的事情,应该是围绕谢府的。

“处理一些爹交待的事情,没什么大事要忙…”谢轻翔温和的微笑着:“反倒是轻扬,明明已经回到京城了,每天得空时还去城边的军营里巡视,真真是尽职尽责…”

“翔表哥也很尽责,晚上巡视到了黑衣人…”谢轻翔和谢轻扬不愧是两兄弟,做事时,心思缜密,有许多相同之处。

“扬表哥是去城边巡视,还是去做其他事情了?”天色将晚,无论谢轻扬去做什么,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去城边巡视,今天府里没什么事情要忙…”慕容雨和谢轻翔聊着天,渐行渐远,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刚才相遇的地方,目光望向前行的两人,嘴角扬着诡异的笑,趁着现在,好好聊聊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相府后门被人自外向内轻轻推开,一名年轻女子的小脸露出,四下观望无人,暗暗松了口气,推开整扇门走了进来,一名男子紧随其后,走进丞相府。

“谢谢你送我回来!”女子低垂着头,声音含羞带怯。

男子轻轻一笑:“不必客气,天色将晚,你一名女孩子,独自走在大街上,我不放心…”

大手轻抚过女子的肩膀,温柔之中,暗带着其他情绪,女子抬头望向男子,疑惑不解,男子笑着解释:“你肩膀上有片落叶!”

女子瞬间红了小脸:“谢谢!”他们站的正是树下,如今已是秋天,有落叶很正常。

“这里落叶真多,你头发上,又落了一片!”男子伸手去摘女子发上的落叶,猛然看上去,大手像要轻抚上女子美丽的小脸。

“秀清!”愠怒的男声响起,女子猛然一震,快速侧目望去,慕容雨和谢轻翔正站在不远处,惊讶的望着她,两人身后,跟着大批丫鬟:“大哥,雨表姐…”

“你们在干什么?”谢轻翔大步走上前来,愤怒的目光望向谢秀清身侧的男子—李向东:“李公子好雅兴,随女子从后门进别人府内,这就是府上教你的规距?”他怎么也想不到,陪慕容雨闲逛,听到有人说话,好奇之下转了个弯,居然会看到这般亲密的情景!

谢秀清挺身挡在了李向东面前,着急解释:“大哥,都是我不好,悄悄上街,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所以,李公子才送我回来的,我怕被责怪,才没敢走正门…”

“让开,听到没有!”谢轻翔温润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

“大哥,真的不关李公子的事…”谢秀清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在她的印象中,谢轻翔就是一名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极少发脾气,谁曾想发起脾气来,这么可怕,似要将李向东生吞活剥了:“李公子,你快走,快走啊…”

望望满眼怒气的谢轻翔,悠然看戏的慕容雨,再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谢秀清,李向东重重的叹了口气:“谢公子,我只是送令妹回来而已,没有其他意思,请你不要责怪秀清小姐,是我硬要送她回来的,与她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李公子…”谢秀清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慕容雨扬唇冷笑,李向东掳获女子心的手段倒是高明,如果说刚才的谢秀清对他只是感谢,现在应该已经在倾心了…

“李公子,秀清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还没有订婚,名誉非常重要,翔表哥只是着急你们两人在一起被人看到,秀清的名誉就要毁了,将来,不能再许配人家,并非有意责怪李公子,还望李公子见谅…”

谢轻翔也瞬间明白过来,刚才他被气昏了头,冲动之下,不但不能让秀清与李向东彻底了断,反倒会促成两人在暗中继续来往…

李向东轻轻一笑,风度翩翩:“世子妃言重了,谢公子爱护家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会责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