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会再责怪李公子了吧?”谢轻翔安静了下来,谢秀清仍然问的小心翼翼。

谢轻翔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不会了,刚才大哥的确是太冲动了…来人,送小姐回房!”

“大哥!”谢秀清望望李向东,欲言又止。

“放心,李公子算是你的恩人,我会感谢他,不会再责备他!”他这个妹妹,笨就笨在性子太单纯,谁说的话都信。

谢秀清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的随丫鬟回了房间,后门就剩下慕容雨,李向东,谢轻翔三人,丫鬟们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秀清虽是庶女,却是丞相府的人,将来会嫁庶子为正妻,绝不会给人做妾,李公子是有妻室的人,不应该再纠缠于她…”谢轻翔满面正色,沉声提醒着李向东。

李向东来京已有三、四年的时间,谢轻翔虽和他接触不多,却知道他是不安份的主,心思玲珑,能够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升官发财,所以,当他看到李向东和谢秀清亲密的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李向东想利用谢秀清。

谢秀清虽是庶女,却也是丞相府的人,若她被李向东欺骗,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整个丞相府都会跟着遭殃,所以,刚才他才会失控…

李向东笑笑:“谢公子放心,我只是助人为乐,才会送谢小姐回府,没有其他意思,以后,也绝不会主动来找谢小姐…”若是谢秀清主动去找他,事情可就怪不得他了。

“如此最好,请记清楚你今日说过的话!”谢轻翔面色阴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暗,时间不早了,李公子请回吧!”

李向东的目光轻轻扫过,谢轻翔、慕容雨,众丫鬟,礼貌的告辞后,转身离去,后门关上,脚步声走远。

慕容雨目光闪了闪:“李向东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而已,寒门学子,又有妻室,秀清绝不会看上他的,翔表哥不必担心…”婚嫁之事,他们这些年轻人不宜谈论,但现在情况特殊,也顾不了太多了。

谢轻翔叹了口气:“李向东年轻英俊,很会哄女孩子,马上就要升任五品官位,秀清思想单纯,肯定会被他骗的团团转…”

“李向东又要升官了?他立了什么功?”京城的才子多如牛毛,若非有关系或立大功,根本没有升迁的可能,沐雪莲和李向东闹的很僵,再加上太子的故意打压,他不可能靠关系升迁,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立大功!

“就在大前天,他抓到了几名混在朝堂中的叛军小首领…”谢轻翔凝凝眉:“照理说,抓到那般小的人物,不应该升迁这么快才对,真不明白那些大臣是怎么想的,居然一下子让他从七品,升到了五品…”

最近几天,慕容雨生活的黑白颠倒,白天睡觉,晚上服侍太妃,和欧阳少弦聊天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李向东升迁一事,她自然不知道:“升迁的公文已经下来了吗?”

谢轻翔摇摇头:“还没有,有些大臣想让他升迁,有些大臣却认为他的功劳没这么大,两派人争持不下,他升迁一事会耽搁段时间,不过,魏国公一派极力支持他,再加上朝堂的一些特殊事情,他升迁五品官的可能性很大…”

慕容雨沉下眼睑,李向东和叛军有联系,却抓到了叛军来领赏,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给他制造升迁的机会,让他升迁?若真是如此,叛军极有可能是制定了某种计划,想让李向东来实施…

升迁公文没有下来,事情就有改变的可能!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闪发光:“翔表哥,你觉得,李向东会如他承诺的那般,轻易放弃秀清吗?”

“当然不会!”谢轻翔想也没想,就给出答案,来京的几年里,李向东的所作所为谢轻翔是一清二楚:“如他那般野心勃勃之人,怎会放弃一座坚实的靠山,李向东依靠一个魏国公府还不够,还要再拉上丞相府…”真真可恶!

慕容雨轻轻笑着,若无意外,刚才李向东那番维护之言,已经掳获了秀清的芳心,以他的聪明和狡猾,肯定会制造些机会或事端,让秀清主动去找他:“翔表哥,我想找秀清聊聊,劝劝她!”

“秀清性子虽单纯,却是一倔脾气,她认定的事情,谁劝也改变不了!”谢轻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李向东利用了秀清,就等于利用了丞相府,若他做些恶事,后果不堪设想,如何才能改变,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和秀清都是女孩子,彼此之间,有许多共同话题,我去劝劝她吧,说不定,她会听我的话呢!”慕容雨已经想好了全套的计划。

“好吧!”事到如今,谢轻翔没有想出好办法,让慕容雨去试试,会不会有效,试过了才知道。

话说谢秀清被送回房间后,一直惴惴不安,焦急的在房间来回走动着,但愿大哥真的没有为难李公子才好,李公子是个好人…

“禀小姐,楚宣王世子妃求见!”门外,响起小丫鬟的禀报,谢秀清眼睛一亮:“快请!”

慕容雨刚刚走进房间,谢秀清已快步迎了上来,美眸中闪着急切:“雨儿表姐,大哥没有为难李公子吧?”

慕容雨轻拍着谢秀清的手背笑道:“放心,翔表哥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说不再为难李公子,就一定不会再为难的!”秀清真的被李向东迷惑了,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再信任。

“那他们人呢?”他们是指谢轻翔和李向东。

“翔表哥去安顺堂向外祖母问安了,天色已晚,李公子回府了!”慕容雨简单将两人去向交待清楚,拉着谢秀清在桌前坐下,丫鬟上了两杯茶后,退了下去,内室只剩下慕容雨和谢秀清。

“秀清,你和李公子,是怎么认识的?”看两人熟识程度,今天绝不是第一次见面。

谢秀清含羞带怯:“就是表姐和少弦世子大婚那天,人很多,我险些被挤倒,是李公子帮了我…”

慕容雨眼眸微沉,一个多月了…

“不过,从那之后,我们两人没见过几面…真的没见过几面…”唯恐慕容雨误会,谢秀清不停解释,这些都是她的秘密,她本是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可刚才慕容雨出言劝解谢轻翔,为李向东解了围,她已将慕容雨划入好人一列,愿意与慕容雨分享这些秘密。

慕容雨轻轻笑着:“我相信你!”秀清是女子,居于丞相府,出府并不容易,与李向东见面的次数,肯定有限。

犹豫再三,慕容雨放轻了声音:“秀清,关于李公子的传闻,你有没有听说过…”传闻中的李向东,可是无耻下流,手段狠毒,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一名!

谢秀清猛然抬起眼睑,眸底充满锐利:“表姐,那些传闻都在抵毁李公子,你可千万别信,和李公子相处这段时间,我已经了解了他,他才华高绝,心性高尚,淡泊名利…”

慕容雨暗暗叹气,谢秀清是被李向东完全迷惑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刚才,自己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传闻,她就这么大反应,如果自己再说李向东的坏话,她绝对有可能赶自己出去。

洞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谢秀清放弃李向东是不可能的了,慕容雨便改变了策略:“秀清是不是很喜欢李公子?”

谢秀清瞬间红了小脸,摇着慕容雨的手嗔怒道:“表姐!”

慕容雨轻轻笑着:“秀清很快就要及笄,谈婚论嫁很正常啊,不过,秀清啊,表姐劝你一句,宁为寒门妻,不为贵门妾!”

“嫁人,就要做正妻,千万不能给人做妾,妻是正室,无论年龄多大,相貌如何,夫君会时时尊重你,孩子也会处处敬重你,若是为妾,身份便低了一等,时时受正妻打压不说,人老珠黄了还会被夫君嫌弃,子嗣不敬,甚至于,自己的亲生孩子,叫着别人娘亲,却叫自己一声疏离的姨娘,那种心酸与心痛,让人难以忍受…”

“表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谢秀清终身只为人妻,不为妾!”谢秀清生于名门望族的丞相府,经常见到正妻打压妾事之举,虽然性子单纯,也知道做正妻比做妾强百倍,做妻可以随便欺负别人,做妾只有被欺负的份。

更何况,她虽是庶女,却是谢云庭正室夫人的掌上名珠,从小备受宠爱,哪受得了被正室打压的苦。

慕容雨笑着点点头:“如果一名男子是真心爱你,他一定会娶你为正妻,绝不会让你委屈做妾…”李向东不是很会掳获人心么?不是天天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谢秀清吗,那就看看他的诚心,会不会娶谢秀清回去做正室!

沐雪莲可是魏国公府真真正正的嫡出小姐,脾气又不好,如果李向东纳妾,她或许可以忍受,但如果李向东娶一名庶女回去与她平起平坐,她绝对受不了的。

李向东官小职微,处处受制于魏国公府,不敢与沐雪莲翻脸,娶名庶女回去做平妻,谢秀清又铁了心,誓不为妾,啧啧,这出好戏,有得看了!

太阳西斜,天色将晚,慕容雨从谢秀清房间出来后,去往安顺堂向沈老太君,谢云衍,谢轻翔告了别,坐上了回楚宣王府的马车,晚膳时间将到,百姓们都回家做饭,用膳了,路上行人稀少,马车跑的很快。

信件上所写的事情,一直困扰着她的思绪,魏妃真的是害死母亲和哥哥的凶手吗?那她害母亲的理由是什么?如果母亲、哥哥真是她所害,那她就是叛军…

“砰!”剧烈的声响传来,马车猛然停下,慕容雨前后一个踉跄,幸好抓住了马车棱角,否则,定会摔到一边。

琴儿快步走上前,打开车帘:“出什么事了?”

“回姑娘,前面拐角,有一匹马和马车相撞了!”幸好他及时停了马车,否则,也会撞上去的,行人少了,马的速度难免会加快,在拐角处,谁也看不见谁,相撞也不足为奇。

马和马车相撞,不知会是何种模样,慕容雨正欲打开车帘看看,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你是怎么赶马车的,把我的马撞坏了…”

宇文振?怎么是他?难道又在演戏?慕容雨扬扬眉毛,扶着琴儿的手,下了马车。

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匹马倒在地上,努力半天也没爬起来,显然是被撞坏了,马匹的一侧,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车上没有任何标记,显然是不属于高门贵族,只是一般人家的马车。

“对不起,我们急着赶路,不是故意的…”车夫站在马旁边,道着歉。

宇文振不依不饶:“道个歉就算完了,我的马不能骑了,怎么回家?”目光扫到了拉马车的马匹,宇文振目光闪了闪:“把你的马送我一匹吧,反正你是两匹马拉车,少了一匹,还有一匹…”

“这…”车夫非常为难。

慕容雨侧目望去,那两匹拉车的马,皆是白色,大概是奔波的时间长了,马的毛上沾了不少灰尘,神色也有些疲惫,但眼晴亮亮的,非常有神,一看便知是两匹好马。

再看宇文振的马,虽然也很不错,但和这两匹马,没法比的。

“对不起公子,这马是借别人的,小的不能自作主张送给公子…”车夫声音很轻,明显底气不足。

“借别人的马拉车?”宇文振有些不太相信:“骗谁呀,哪有人肯借给你马拉车的?”

这边出了事,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宇文振的步步紧逼,车夫的为难,人们指指点点:“这里是转角的三岔口,经常会有马车相撞呢…”

“是啊,以后赶车绝对要小心了,撞了人家的马,赔不起呀…”

“就是,天黑时,转这个弯,绝对要放慢速度,小心再小心…”

众人的议论传入耳中,慕容雨站在最外圈,抬头望去,果然如他们所说,这是转弯的三岔口,三面皆是墙挡住了路,如果这辆普通马车没有突然冒出来,慕容雨的马车一定会和宇文振的马撞上…

“贤叔,给他一匹马吧!”寂静的马车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清灵若空谷幽兰,瞬间迷醉人心,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马车上。

宇文振眼睛一亮:“原来车里坐的是位姑娘,早说嘛!”

整整衣装,清清嗓子,宇文振对着马车道:“姑娘,其实,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虽然您的马撞坏了我的马,但是念在姑娘的情份上,我也不再追究了,您出来一下,咱们认识认识,就算是朋友了,马就不必赔了…”

“对不起公子,我乃女流之辈,实在不宜多见众人,望公子见谅!”女子的声音,美妙动听,礼貌客气,显然是知书达理之人。

“那你可就要赔我一匹马了!”宇文振半戏谑,半威胁:“出来见一面,可抵过一匹马呢,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多谢公子好意,不必再想,马匹您拿去吧!”女子果断拒绝了宇文振的提议,车夫着急道:“小姐,这马匹可是…”

“无妨,若他知道真相,不会怪我的!”

“那我不客气了!”宇文振扬扬嘴角,大步上前,去解马匹的绳子。

“宇文公子!”慕容雨越过人群,走进马车,众人瞬间看直了眼睛,何时来了位如此美丽的女子啊,自己居然没注意到…

“慕容雨!”宇文振解绳子的动作猛然停下,原本戏谑的眸光瞬间变的黯淡无光,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失落。

随即,宇文振又恢复了刚才的纨绔模样:“世子妃有何指教?”

世子妃,众人捕捉到了这一敏感字眼,望向慕容雨的眼眸再次震惊:“参见世子妃!”

“这里是大街,诸位不必多礼!”慕容雨微笑的走到宇文振面前:“宇文公子,你的马,与人家的马相撞,人家的马好好的,你的马却撞坏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宇文振想不到答案,只好再反问过去。

“意味着你的马不如人家的马,撞坏了只能怪你没喂养好,怪不得别人啊…”

“慕容雨!”宇文振气的咬牙切齿,他没想到,慕容雨的答案竟会是这样。

众人全都捂嘴偷笑,就连刚才郁闷的车夫,也忍不住笑了。

“我说的是事实,同样都是马,只是喂养的地方、方法不同,如果你的马喂养的很好,身强体壮的,被撞坏的就是人家马了不是…”

慕容雨能言善辩,宇文振自知说不过她,刷的一声打开一面折扇,轻轻摇晃着:“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马没养好,被撞坏,我认倒霉,但是,你得想个办法,让我快点回家…”

“你急着回家干什么?”宇文振为他主子做事,不是天天呆在青楼妓院么,什么时候这么顾家了?

“我急着赶回去,全家吃团圆饭,没了马,我的速度肯定非常慢,回到家,饭菜都凉了,或让人吃光了…”

“那我借你一匹马!”慕容雨摆摆手,楚宣王府的车夫解下马车上的其中一匹马走了过来:“这马只是借你的,改天有空,记得还给我!”

“你是楚宣王世子妃,马多的数不清,还这么小气!”宇文振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的同时,不满的嘀咕着。

“马是楚宣王府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哪能随便做决定送人!”慕容雨说着,远离了快马,宇文振一扬缰绳,快马急驰而去,临走前,宇文振暗暗望了慕容雨一眼,目光,无奈,痛楚各种情绪尽显。

闹事的人走了,众人四下散去,慕容雨正欲转身离开,车内传来女子清灵的声音:“多谢世子妃解围!”

慕容雨轻轻笑笑:“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时候不早了,姑娘快些赶路吧!”车帘遮的很严,慕容雨看不到车内的情形,却知道,那名女子一定在注视着她。

车夫坐上马车,扬起缰绳,快马急驰而去,空中传来女子美妙的声音:“世子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面前的一幕,被不远处,茶楼雅间的两人尽收眼底,南宫漠端着茶杯坐回桌前:“雪晴,你这位堂嫂,可是个厉害角色!”举手投足,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就收买了人心。

南宫雪晴坐到南宫漠对面:“那是自然,少弦的品味,岂会差!”话出口时,带着浓浓的嫉妒与不甘。

南宫漠微微一笑:“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总有一天会得到欧阳少弦的,北郡王府的事情如何了?新婚之夜,可曾成功骗过欧阳少陵?”

“我办事,你放心!”南宫雪晴自信满满:“我灌醉了欧阳少陵,又制造一些假证据,他以为,已经和我圆房了…”

倒茶喝了几口,南宫雪晴目光闪闪:“太妃摔伤了,北郡王妃要赶去楚宣王府照顾,北郡王府内院之事,全部交给我来处理…”这大权到了自己手中,北郡王妃想再拿回去,可就难了…

“摔伤了。”南宫漠皱皱眉头:“好好的怎么会摔伤?”

南宫雪晴将慕容雨讲的原因复述一遍:“事情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的,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南宫漠轻笑一声,目光高深莫测,又是慕容雨,她还真是不简单!当然了,她是欧阳少弦选中的人,又岂会是简单角色:“你入住了北郡王府,与慕容雨的关系也算近,看着点那把无声琴…”它可不能再落入其他人手中。

南宫雪晴一愣:“无声琴有问题吗?”为何她看了十多年,都没发现端倪。

“据闻,无声琴里有秘密,只有有缘人才能解开,但也有人说是误传,一切都是谣言!”离月国无人奏响无声琴,自然解不开其中的秘密,慕容雨虽然弹响了,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同。

南宫雪晴沉下眼睑,难怪当初他天天让自己去楚宣王府听无声琴,设计嫁给欧阳少弦倒在其次,主要的是看看慕容雨有没有破解无声琴中的秘密。

放下茶杯,南宫漠站起身:“以后你多注意着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的动静,方便我们的计划进行,尤其是那架无声琴,一定要看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南宫漠纵身一跃,跳窗离去,南宫雪晴急步追至窗边高喊:“七皇兄,你去哪里?”

“去查查那普通马车里的女子是何人!”南宫漠头也不回的回答着,以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名绝色美人!

南宫漠的身影迅速远离,很快已消失不见,南宫雪晴眸底的疑惑瞬间转为蚀骨冷意,阴霾乍现,南宫漠,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不懂反抗,可任你利用的南宫雪晴么!

“公主!”一名身负长剑的黑衣男子快步走上前来,语气恭敬。

南宫雪晴收敛眸光,淡淡答应一声:“事情如何了?”

黑衣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卷轴:“回公主,卑职不负公主所望,全部安排妥当!”

南宫雪晴拿过卷轴,打开来看,眸底诡异与阴冷闪现,望着南宫漠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南宫漠,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利用我的代价是什么!

131大小姐恶整北郡王妃【手打VIP】

夜幕降临,京城街道两旁的高门府邸内外皆燃起了漂亮的灯笼,楚宣王府自然也不例外,府内灯火通明自不必说,大门两旁挂着八棱灯笼,灯罩上绘着漂亮的梅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欧阳少弦立于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目光望向前方,凝重之中闪着期盼,雨儿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丞相府出的是大事,一时半会处理不完?

目光定了定,欧阳少弦吩咐着:“来人,备马,我要去丞相府一趟!”太妃重伤,到现在还未苏醒,北郡王妃进了府,孤立无援,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得得得!”欧阳少弦话音刚落,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抬头望去,镶有楚宣王府标记的马车正快速急驰而来。

“雨儿!”欧阳少弦心中一喜,快步迎了上去。

马车停下,帘子打开,慕容雨刚刚走出马车,欧阳少弦便伸手将她抱了下来,望望孤零零的快马,疑惑道:“拉马车的马匹怎么只剩下一只了?”

楚宣王府用来拉马车的马匹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日行千里的黄继马,非常稀少,每一匹都价值千金,丞相府虽不及楚宣王府富贵,却也是名门望族,绝不会贪他的马,马少了一匹,肯定有事情发生!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进去谈吧!”门口人来人往的,很多事情不方便讲。

回到轩墨居,欧阳少弦没有急着问事情,而是先让下人上了饭菜:“早晨到现在,你只吃了几块点心,有什么事,用了晚膳再说!”

慕容雨去丞相府时,已经到了申时,是下午时分了,早过了午膳时间,丞相府里的事情很急,雨儿绝不可能在那里吃东西,刚到晚膳,她就回来了,肯定没吃什么东西。

慕容雨昨晚忙了一夜,白天也没怎么吃东西,确实饿了,采纳了欧阳少弦的建议,优雅快速的用着晚膳,欧阳少弦夹到她碗中的饭菜堆成了小山,她居然全部吃完了。

丫鬟们撤下杯盘,退出房间,慕容雨倒了杯香茶,漱了漱口,欧阳少弦坐到慕容雨身侧,轻拥着她的小腰:“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问丞相府么?”慕容雨放下茶杯,将到达丞相府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欧阳少弦说了一遍:“少弦,我怀疑李向东和叛军有关,咱们派人盯着他,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欧阳少弦眸光凝重:“我早就看出李向东不对劲,却没想到他居然和叛军有联系,迷惑谢秀清,是准备将丞相府拖下水吗?”

慕容雨沉沉眼睑:“不尽然,李向东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升官发财,之前曾打过不少名门贵族千金的主意,沐雪莲是被他算计到的其中一人,朝堂中有叛军的人,自然会暗中相助李向东,他一路升迁,顺风顺水,很是春风得意,就算他是叛军的同伙,在没有过够做大官的瘾前,他应该不会叛乱…”

“我先派人盯着他,看他究竟意欲何为!”至于升任五品官之事,自己会找个高明的理由,将大臣们的建议驳回:“雨儿,你希望谢秀清嫁给李向东吗?”

谢秀清是谢云庭的女儿,与慕容雨的亲舅舅谢云衍可谓是矛盾重重,李向东是叛军的人,将来某天,定会是死路一条,若谢秀清真的嫁给了李向东,事发后,谢云庭定会受到牵连,谢云衍可不费吹灰之力重重打击他…

欧阳少弦虽然将事情设想好了,但那是慕容雨的外祖母,舅舅家,他想征询她的意见。

慕容雨沉思片刻:“这件事情,暂时任其发展吧,我们不要插手,只需派人盯着他们即可,李向东和叛军应该不会这么快叛变,咱们也要让事态慢慢发展…”李向东和谢秀清的事情,不宜揭开的太早,否则,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少弦,清颂京城里,比翔表哥武功高的年轻人有多少?”据谢轻翔所说,那名黑衣人的武功比他略胜一筹,所以,过了几十招后,他败在了黑衣人手中。

欧阳少弦沉了沉眼睑:“不超过五人!”心中快速将这五人排查着,隐隐,有了答案。

“那你派人查查这五人吧,说不定可以知道些事情…”对于五人具体的姓名,慕容雨却是没问。

“我明白!”欧阳少弦点点头,眸光越凝越深,会是他吗?

“少弦,当年,在未央宫里设计你的可是魏妃?”欧阳少弦得知自己被人设计后,那铁青的脸色,冷冽锐利的目光,慕容雨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没错!”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望向窗外,似乎看到了当年情景:“皇宫嫔妃,居然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强逼我和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真是胆大包天,不知轻重,掉进湖中没淹死,算她命大!”

“那名黑衣人送来的信件上说,魏妃是害死亡母亲的幕后凶手…”慕容雨声音低沉,美眸中冷光闪烁,若真是如此,自己绝不会放过魏妃。

“魏妃和你母亲相差十岁,相互之间,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她害死你母亲做什么?”欧阳少弦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那封信上是这么写的!”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烁幽光:“清颂正处于多事之秋,京城有些乱,那封信,不排除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不可全信…”

欧阳少弦抱着慕容雨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将这件事情完全调查清楚!”慕容雨的母亲,是他的岳母,他也有责任,为她报仇雪恨。

慕容雨点着头,轻轻向欧阳少弦怀中靠了靠,淡淡的墨竹香萦绕鼻端,莫名的感到安心,只要有欧阳少弦在身边,她不必再担心会有危险。

脑海中浮现白天发生的另一件事情,慕容雨抬起头,旁敲侧击:“少弦,你在外游历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声音清灵,美妙动听到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

欧阳少弦凝凝眉:“我在外游历时,倒是遇到不少的年轻女子,不过,我根本没和她们说过话,不知道她们中有没有人拥有你说的美妙声音!”他年纪小小便丧母,陷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时,还整日被人追杀,哪有空闲与女子闲谈。

“那,那些女子中,有没有人的相貌十分美丽,出尘…”慕容雨围绕着主题,换了问法。

欧阳少弦摇摇头:“我没注意看过,不记得她们是美还是丑,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挫败,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欧阳少弦:“女子临走前曾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觉得,她极有可能认识你…”此次来京城,就是来找少弦的!

自己的情敌,又多了一个,虽然慕容雨相信欧阳少弦不会轻易喜欢别人,但出个非常优秀的情敌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慕容雨的压力还是很大啊…

慕容雨小心的掩饰着自己郁闷的情绪,还是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欧阳少弦看出来了,低头吻了吻慕容雨的眼睑,笑道:“放心,无论那名女子如何优秀,我只喜欢你一人!”更何况,他连那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喜欢?

就算欧阳少弦在游历时与她见过面,可他对她没有半点印象,想来是不及慕容雨优秀的,他当时没有喜欢上她,现在有了妻室,更不可能喜欢了。

欧阳少弦的承诺让慕容雨安心许多,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欧阳少弦不会喜欢上那名女子,慕容雨还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少弦,宇文振到底在干什么?我发现,他不止单纯的出入青楼,逢场作戏,套取信息,好像还在做一些让人猜不透的事情…”

比如下午时分马撞马车之事,宇文振在装纨绔,他完全可以调侃那车夫和女子几句,再风度翩翩的,大度的让他们离开,可他却非要他们赔马不可,处理事情的方法,非常的小气,狭隘,执着,与以前那个纨绔,大方的他截然不同…

“你也发现宇文振变了!”欧阳少弦的眼眸沉了下来:“他改变,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的主子,不知在暗中布置着什么事情…”

“世子妃,去安延堂的时间到了!”门外,传来丫鬟的禀报,慕容雨站起身,快速整理着衣装:“这些事情比较复杂,看来一时半会的,根本调查不清楚,我先去安延堂了…”

“我陪你一起!”欧阳少弦实在不愿慕容雨再被太妃当下人使唤了,捶腿,拿马桶,服侍沐浴,丫鬟们来就行,哪用得着世子妃亲自动手。

“放心,今晚我过去,是向二婶学习如何服侍太妃,就算要捶腿,拿马桶,也应该是二婶示范给我看,绝不是我来做…”慕容雨踮起脚尖,吻了吻欧阳少弦的薄唇:“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以明天再做,千万别熬夜了!”慕容雨不在的这几晚,欧阳少弦几乎都是子时过后才睡,眼睛都熬出黑眼圈了。

天色完全暗下,繁星满空,欧阳少弦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慕容雨,对着空气命令道:“派人暗中监视宇文振,不要靠的太近,他武功极高!”

“是!”轻微的破风声过后,院落恢复一片宁静,欧阳少弦回了房间,拿起桌上的信件,继续翻看,白天睡了大半天,他早就不困了,晚上把信件处理完,明天白天再和雨儿一起休息。

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来到安延堂,北郡王妃正坐在外室喝茶,见慕容雨进来,笑着招呼道:“雨儿来了,快坐!”

“多谢二婶!”慕容雨在北郡王妃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微微笑着:“太妃的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喝了药,已经休息了!”北郡王妃笑的和蔼可亲:“药中有安眠成份,太妃晚上不会醒的,雨儿,这几天你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慕容雨望望内室,勾唇冷笑,敢情北郡王妃不想给自己示范捶腿,拿马桶,故意和太妃商量了这招拖延计!

烛光中,太妃睡的正熟,可若是眼力够好,再仔细看看的话,便可发现,太妃的脸有些扭曲。

慕容雨清冷的目光闪了闪:不会是被自己昨晚的特殊服侍气的吧,她折腾了自己几夜不假,自己毫发无损,自己服侍了她几夜,却将她服侍成重伤了,换谁都会气愤难忍的。

“服侍一整夜,可是很辛苦的!不如这样吧,上半夜有劳二婶,下半夜让我来!”慕容雨是十万分的不想服侍太妃,但在诸多丫鬟面前,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北郡王妃虽是她长辈,却是客人,慕容雨是楚宣王府的女主人,凡事,哪能由着客人说了算。

北郡王妃轻拍着慕容雨的小手,笑道:“雨儿的关心体贴,二婶和太妃都知道,你劳累的这几天,和少弦聚少离多,一个白天休息,一个晚上睡觉,这哪像夫妻啊,少弦肯定也有怨言了吧,还不快回去陪陪他…”

慕容雨心中冷笑,理由找的倒是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可若是自己真顶着这个理由走了,传扬出去,别人肯定会非议自己要夫君,不理长辈,尤其是还在太妃重伤期间,自己这个做孙媳妇的,居然只顾和夫君你侬我侬,置长辈的伤势于不顾,大不孝的罪名扣下来,自己也就完了。

“我和少弦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畅聊,倒是祖母,身体本来就弱,这又受了重伤,二婶忙碌一夜,肯定困倦,万一照顾不妥…唉,下半夜还是由我来服侍太妃吧!”

太妃和北郡王妃都是人精,如果自己听从北郡王妃的话,轻易的就离开了,万一大晚上的,太妃‘一不小心’出了事情,自己这孙媳妇没在身边照顾,别人定会指责自己:祖母重病期间,人家说不用陪着照顾,你就不照顾了,一心只想着自己,绝对没在长辈身上用心思,又是一顶不孝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