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是你害死明儿的,怪你,都怪你!”侯夫人像疯了一样,恶狠狠的对着慕容琳扑了过去:“你还明儿命来,还明儿命来…”宇文明是与慕容琳行房后才死的,侯夫人悲痛欲绝,将错都怪到了慕容身上。

“快拉住夫人!”宇文明已死,慕容琳腹中的可是他留下的唯一骨肉,断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侯夫人发疯般揪着慕容琳痛打,几巴掌下去,慕容琳的小脸上红肿一片,眸底泪光闪动,眸底却是寒光闪烁,老太婆,居然敢教训自己,人多,暂时不宜还手,等找到机会,定会痛打她一顿,以报今日之仇!

几名丫鬟慢腾腾的走上前,拉住了侯夫人,急声劝解着:“夫人,夫人,冷静点,冷静点…”二少爷已经被慕容琳这个灾星害死了,夫人一定要保重,千万不能再出差子!

侯夫人不断挣扎着,狠瞪向慕容琳:“你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明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呜呜呜…”慕容琳顶着红肿的小脸,继续凄惨的哭:“为了孩子,我劝过夫君的,可夫君一意孤行,硬要…早知如此,我就是拼着性命,也会阻止的…”死老太婆,明明是你儿子自寻死路,居然怪到了她身上,可恶,可恶…

慕容琳又将所有错都推到了宇文明身上,在众人眼中,他成了好色成性,猴急行房才会精尽人亡,刚才还有些同情他早亡的人,瞬间改了观,妻子有孕,应该小心呵护才是,居然不管不顾的激烈行房,死也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不过,二公子身上的花柳梅毒是如何得来?莫不是碰了不干净的青楼女子?良家女子都是很干净的,绝对没问题,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他们就不敢保证了…

镇国侯狠瞪着慕容琳,这么丢人的事情,反复讲个不停,还嫌侯府不够乱:“愣着干什么,二少爷过世,快去准备灵堂…”

镇国侯伤心难过,却不能垮下,因为他是镇国侯府的男主人,肩负着一家的重任,如果他倒了,众人就没有支柱,侯里肯定会乱套。

“慕容琳,我杀了你,杀了你…”侯夫人不停叫嚷着,眸底寒光闪现,挣扎着要冲过去杀慕容琳,镇国侯无奈的叹了口气:“夫人神智不清了,快把她扶回房间,大夫,麻烦你了!”

侯夫人被扶走,大夫也跟了过去,宇文明的尸体被抬了出去,慕容琳叫丫鬟进来,将房间打扫干净,镇国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对门外的大臣们,苦涩的笑笑:“家门不幸,让你们看笑话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侯爷的悲痛,我们理解!”就是宇文明死的太窝囊了,身患花柳病,精尽人亡,传扬出去,真的很不好听!

“侯爷有事要忙,告辞!”

大臣们走后,镇国侯抬头望向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茶楼雅间的窗口,站着两道身影,镇国侯府发生的事情,被他们尽收眼底。

茶楼就在镇国侯府的对面,位置极佳,不偏不倚,刚好能将慕容琳和宇文明院中发生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宇文明终于死了!”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望向右手的长长指甲,划破宇文明的下巴时,渗进去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药,若中药之人心绪平静,药起不了任何作用,几个时辰后,随排泄排出体外。

若中药之人暴怒,则可催发药性,耗尽体力而亡,慕容雨设计慕容琳知道宇文明有花柳病,就是想让他们两人吵架,宇文明发怒时,药起效,他就会死掉…

“他比我想像中,死的精彩!”精尽人亡的确比吵架气死精彩了百倍。

“不会被大夫发现端倪吧?”欧阳少弦的目光停顿在宇文明的尸体上,死的倒是很安详,便宜他了。

慕容雨眨眨眼睛,目光诡异:“他死时,药效发挥到极致,死后,药效全被消耗掉,不会有人发现端倪的…”

“苗疆的药,的确好用!”慕容雨赞叹着,回望欧阳少弦:“少弦,你怎么会有这种药的?”

“机缘巧合,无意间得到的,就这么一点儿,全用在宇文明身上了!”苗疆的人就喜欢配制这些奇奇怪怪的药,养些古古怪怪的动物,杀人无形。

“人死了,戏完了,咱们走吧!”慕容琳成了寡妇,还是间接害死夫君的凶手,镇国侯,侯夫人讨厌她,丫鬟,嬷嬷也会厌恶她,她在镇国侯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

“雨儿,你有身孕,好好在家养胎,不要再四处乱走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上街,车来车回,下车走的路并不多,欧阳少弦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没有这些烦人的事情,我才不会出府走动!”在府里养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活很是惬意,可外在的威胁不消除,慢慢的成为大患,她在府里也休想好过。

“宇文明的事情已了,暂时没什么事了…”

“我哥哥的事情还没解决,再有三个月,你就要封王,北郡王府不可能再继续观望,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慕容雨也想安安静静的在府里养胎,可有些人,就是不愿让她平静。

“堂兄,嫂子!”出了茶楼,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正欲上马车,欧阳少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眸底隐隐闪过一丝冷冽。

“堂弟怎么一人在此,弟妹呢?”刚才看小院中的情形时,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确看到欧阳少陵了,却没想到他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好敏锐的洞察力。

“我来拜访宇文二公子,不方便带她出来!”知道南宫雪晴不是处子后,欧阳少陵非常讨厌她,躲避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带她出行。

欧阳少陵望着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目光幽深,语气清雅:“刚才,宇文二公子死了…”

慕容雨扬扬眉毛,没有说话,欧阳少弦则淡淡答应一声:“是吗?”

欧阳少陵似笑非笑:“他死了,你们两位好像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已死去。

慕容雨淡淡笑笑:“京城每天都在死人,宇文明不过是一名大臣之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又不是影响大局的重臣,死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欧阳少陵望着慕容雨,淡笑加深:“宇文明的夫人,是嫂子的妹妹吧…”宇文明死了,就是她的妹妹没了夫君和依靠,她不为妹妹担心,还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怎么看都可疑。

“据琳妹妹说,她成亲后,和宇文明经常吵闹,两人不像夫妻,像冤家,若非为了腹中孩子,她早就和宇文明和离了…”妹妹讨厌的夫君死了,妹妹解脱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难过。

欧阳少陵凝凝眉毛,难道宇文明的死,真的与他们无关?

“堂弟对镇国侯府的事情如此了解,可是去过镇国侯府了?”慕容雨温柔浅笑,眸光清冷,如蒙了一层寒冰:“琳妹妹可好?”

“慕容姑娘一切安好!”欧阳少陵淡淡回答着,目光幽深。

“雨儿,出来半天了,你还有身孕,回府吧!”望了欧阳少陵一眼,欧阳少弦拥着慕容雨的小腰向前走去:“先休息休息,镇国侯府来报丧时,咱们再来吊唁…”

马车渐渐驶离茶楼,距离欧阳少陵也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欧阳少陵,好像在怀疑咱们?”马车转弯的瞬间,慕容雨透过扬起的车帘,看到了欧阳少陵眸底的坚定与冷冽,他要出手了!

“怀疑又如何,他拿不出任何证据!”欧阳少陵是聪明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不会将事情到处宣扬,否则,真相大白后,倒霉的可是他。

“他已经开始计划对付咱们了!”否则,他才不会好心给宇文明拿送药。

“我知道!”还有三个月自己就要封王,北郡王府终于沉不住气了。

“你准备怎么做?”慕容雨有了身孕,精力有限,设计完宇文明,她还要思索如何拆穿假慕容岸,帮不上欧阳少弦什么忙了。

欧阳少弦扬唇淡笑,笑容诡异:“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如果北郡王府乱了,他们就没空想阴谋诡计对付自己了。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城外的空地上照例燃了一堆火,一名中年男子背对着火堆而立,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稍倾,清风顿起,将火堆上的火苗吹的摇曳不定,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火堆前,与中年男子隔火堆而立:“你失手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还没死!”

“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与楚宣王府有关,才没有杀他们!”年轻男子语气冷漠,毫无温度。

“什么秘密?”中年男子语气平静之中略带了一丝好奇。

“事关重大,我想亲自和主人说!”男子的语气依旧冷漠。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你是我亲自教出来的,算是你半个父亲,你连我都信不过吗?”准备自己带着秘密去主人那里邀功么?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不是信不过,只是,这个秘密很特殊,我想,应该先让主人知道比较好!”在没有见到所谓的主人前,他是不会将秘密说出的。

“主人远在苗疆,无论是你赶去那里,还是主人前来京城,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你的秘密如果很特殊,还是先告诉我,再由我转达比较好!”中年男子毫不退让,他是自己的手下,做事岂能越过自己。

“兹事体大,我不敢轻易透露这个秘密,请允许我现在起程去苗疆,见主人!”年轻男子守口如瓶,半个字的秘密都不肯透露。

中年男子紧紧皱起眉头:“你现在的任务是杀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若是被主人知道,你放着任务不做,跑去打扰他…”

“和秘密相比,他们两人根本微不足道!”黑衣人眸底寒光闪烁:“若是主人掌握了这个秘密,加以利用,别说是楚宣王府,整个清颂都会掌握在他手中…”

“秘密真是如此重大?”中年男子沉着眼睑,若有所思。

“千真万确!”年轻男子冷冷注视着中年男子:“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从来不开玩笑,也从不将事情夸大其词!”

中年男子沉下眼睑,他的确是这样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撒谎:“我立刻联系主人,尽快让你见到他,如果你说的秘密没有这么重大,你应该知道后果!”

“多谢关心,我心中有数!”中年男子去联系人了,年轻男子冷冷笑着,火光映出他的眼眸,闪着骇人的厉光,就要见到神秘的主人了,真是期待!

宇文明得花柳梅毒,精尽人亡之事,不出一天,就已传遍京城每个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每到一处客人的聚集地,都能听到有关宇文明的事情。

“宇文二公子不是翩翩公子么,怎么会得了那脏病,还死的这么…”龌龊,精尽人亡,想想就想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长的相貌堂堂,仪表道貌岸然,内心龌龊的连老鼠都不如…”宇文明显然就是这类人。

宇文家是镇国侯,名门望族,百姓们不敢大声喧哗,只敢三三两两的聚一块,悄悄议论议论,过过嘴瘾。

集丝行,糕点铺不盈利,还频频赔钱,慕容岸没了银子来源,急的团团转,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喝闷酒,思索着解决方法。

“小二,再来壶酒!”众人的笑谈听到慕容岸耳中,不但不好笑,反而更加烦躁,拿不到银子,交不了差,主人不再看重自己不说,还会重罚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呢?

慕容修收回了那十多间铺子的管理权,在他的严格管理中,铺子的生意慢慢好转,他明明是学着做的,可集丝行和糕点铺不但不赚钱,还赔的比以前更厉害,怎么回事?

“啪!”慕容岸双目赤红,心烦意乱,手中酒杯狠狠甩到了地上,杯中酒水四溅,险些迸到一名客人身上。

胭脂色的衣摆映入眼帘,慕容岸抬头望了望,眼睛无精打采的,随即扭过头去,继续喝酒:“你来干什么?”

慕容莉走到慕容岸对面坐下,望着他颓废的模样,轻哼一声,稚嫩的小脸上,浮现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定:“我来看你是如何醉死的!”

遇到难事,不想解决方法,就知道借酒消愁,逃避现实,真是没用的蠢货。

慕容岸放下酒杯,紧紧皱了皱眉头:“银子都在老夫人和慕容修手中,我根本拿不到…”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若是这月没有一万两银子上交,主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集丝行和糕点铺是两个赔钱的铺子,糕点铺暂且不说,小本生意,物品就是白面之类的一些原料,集丝行里有许多值钱的丝绸,值不少银子,可慕容修每天都会过来查看,根本不能卖!

“急什么,不是还有我么!”慕容莉淡淡扫了慕容岸一眼,目光不屑,一万两银子而已,小意思,他居然难成这副模样,真是愚蠢,一看就知道,没见过大世面。

“你准备怎么做?”慕容莉虽有不少的金银首饰,可价值不算高,就是全卖了,也不够一万两。

慕容莉冷冷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这一万两银子,一定要拿的不着痕迹才行!

慕容岸和慕容莉说话的声音很小,再加上附近又有人在高谈阔论,一般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身旁不远处,有个耳力非常每锐的人,却是一定不差的听进去了,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忠勇侯府要出事了。

怀孕养胎,慕容雨每天除了吃,睡,再就是做做小孩子衣服,欧阳少弦没事时,都会留在府里,陪慕容雨走走,散散心。

“镇国侯府那边怎么样了?”树荫下,放了一张美人塌,欧阳少弦半躺在塌上,微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清醒着,慕容雨坐在床塌上,拿着针线做小衣服,场面很是温馨。

欧阳少弦翻了个身,面对慕容雨,睁开了眼睛:“镇国侯府素白一片,宇文明已经下葬,慕容琳成了寡妇,并且,所有人都将宇文明的死归到了慕容琳身上,若非看着她有了身孕,又是宇文明唯一骨肉外,早就被赶出镇国侯府了!”

“还有,通房丫头桃儿和桔儿查出患了花柳梅毒,已经被镇国侯府秘密处死了,至于慕容琳,好像没染上病…”

慕容雨轻轻笑着,手中针丝在衣服上来回穿梭,一朵漂亮的石榴花绣好了,慕容琳气数已尽,就算没染上花柳梅毒,也过不上安稳日子了,她不必再费心思。

“慕容岸那边有什么动静?”冒牌货在侯府作威作福,真正的慕容岸却不能现身,想到这件事情,慕容雨就生气。

“如往常一样,每天侯府,铺子,酒馆来回跑!”喝酒时多是独自一人,没发现任何异常,京城到处都有暗卫,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人联系。

慕容雨剪断红色丝线,换上了绿色的,准备绣叶子:“他迟迟没有动作,我们就找不到破绽,抓不到把柄…”哥哥回来,也是遥遥无期。

哥哥到底在哪里?那天给自己送过软藤的蜻蜓后,就再也没了音信…

“放心吧,你哥哥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事的!”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是欧阳少弦回京后,遇到的最强敌手,岂会轻易被人算计了去。

“把假的扳下台,真的自然就能回来了!”慕容岸按兵不动,肯定是生活太过安逸,他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可以考虑给他制造些麻烦,让他不得不出招…

绣了几针绿叶,慕容雨没心情了,放下绣品针线,拉起了欧阳少弦:“少弦,陪我回侯府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破绽!”天天坐在楚宣王府里,无异于守株待兔,哪能抓到假慕容岸的把柄,破绽。

欧阳少弦伸手将慕容雨抱在怀中,躺到了床上,动作虽快,却很轻柔,伤不到慕容雨或宝宝:“大夫嘱咐,你要好好在府里养胎!”三个月身孕的人了,哪还能三天两头向外跑。

慕容雨抬头望向欧阳少弦:“呆在府里,找不到事情的解决方法,假慕容岸在一天,咱们身边就有一分危险!”

“有北郡王府这个大危险在,其他的危险,都不叫危险!”欧阳少弦闭了眼睛,下巴轻触着慕容雨柔软乌黑的墨丝:“更何况,你祖母和爹总是识人不清,相信外人,不信你,让他们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着急孙子是人之常情,可也没必要为了孙子,不信孙女,慕容雨试探慕容岸时,老夫人那反感,不悦的眼神,欧阳少弦至今都记忆犹新,既然她那么喜欢孙子,就和孙子好好相处吧,被孙子设计伤害死时,就会知道,有些孙子也是靠不住的!

慕容雨细细一想,也是,老夫人和慕容修很相信慕容岸,如果她现在跑去拆穿他,成功了还好,若是失败,老夫人和慕容修会更讨厌她,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自己想想办法,做些其他事情,逼迫慕容岸露马脚,再让他狗急跳墙,给老夫人和慕容修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是很不错的。

想着事情,慕容雨睡意朦胧,迷迷糊糊间,琴儿的禀报声响起:“侯府来人禀报…老夫人甚是想念…想让小姐回府一叙…”

“告诉那名小厮,雨儿正在养胎,身体要紧,哪里都不去…”雨儿已经出嫁,是楚宣王府世子妃,不只是侯府大小姐,养胎期间,身体要紧,哪能随意走动。

欧阳少弦微愠的声音传入耳中,慕容雨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没事!”欧阳少弦面色微沉:“告诉小厮,等雨儿身体无碍,彻底安全了,就去看她!”

“是”琴儿悄悄望了慕容雨一眼,快步离开,欧阳少弦的意思,她不敢违抗。

“到底什么事?”欧阳少弦的面色不同寻常,慕容雨知道,一定有事。

“老夫人说想念你了,让你回府一趟!”老夫人只关心孙子,哪里还想得到雨儿,这么明显的谎话,小厮也敢说,肯定是个没脑子的人派他前来的。

“估计是假慕容岸搞的鬼!”可是,他让自己回府做什么?算计自己么?自己和他,还没有太大的冲突,若是因为铺子之事,那他也太愚蠢了,设计了自己,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忠勇侯府肯定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暂时还是不要去了,应付他们费心费力,过度劳累,可是会伤身体的,过上几天,他们的戒备肯定松懈,咱们再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真假慕容岸的事情,一定要有个了结,不过,真的慕容岸究竟去哪里了?鸠占鹊巢,自己的位置被人顶替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来澄清自己的身份?

“北郡王府那边如何了?”严格算起来,北郡王府那些人,才是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最大的敌人。

“还是老样子,一直按兵不动!”欧阳少陵是放弃争夺楚宣王之位了,还是另有打算,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平静的时刻…

北郡王府人多,力量相对强些,不过,太妃和北郡王,郡王妃都有了矛盾,也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彼此之间,说不到几句话,就会生气,这点可以利用,说不定是个很不错的突破点…

月黑风高夜,郊外依旧燃着火堆,中年男子站在火旁等候,时间到,年轻男子现身火堆旁,尚未说话,中年男子已抢先开口:“主人要见你,跟我来!”

178欧阳少陵又起毒计【文字版VIP】

年轻男子与中年男子一前一后的走在树林中,面容凝重,健步如飞。

一盏茶后,出了林子,一条宽阔的大道现于眼前,大道旁,还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一名老车夫,面容沉着,眸底隐有光芒闪现,一看便知武功高强。

中年男子拿出一条黑巾,递给年轻男子,命令道:“把眼睛蒙上!”

年轻男子皱了皱,中年男子补充道:“这是规距,第一次见主人,都要蒙眼睛,获得主人信任了,就可免去蒙眼!”

年轻男子没有言语,面容冷峻着接过黑巾,蒙到了眼睛上,和中年男子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夜色渐深,又是郊外,路上基本没有行人,马车行驶的极快,每每转弯时,坐在马车中的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都要踉跄几下,转弯转的又很频繁,往往这个弯刚转完,车里的人还未坐好,下个弯又到了。

七转八转的不知转了多少弯,跑了多少路,两人都快给绕晕了,马车终于停下,中年男子率先下了马车,抓着年轻男子的手腕,拉他下车:“我领你进去,等见了主人,才能摘黑巾!”

腰间佩剑被拿走,中年男子解释道:“去见主人,不能带兵器!”

年轻男子轻扬嘴角,不愧是主人,真是小心谨慎!

四周静的出奇,若非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声,年轻男子都要以为,这附近根本没人。

上了台阶,跨进大门,迎面扑来一阵花草香,很是清雅,脚下的路,有些凹凸不平,不是一般人家的青石路,像是鹅卵石铺就的道路,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

越向里走,阴冷气息越浓,隐隐夹杂着丝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纵使天气炎热,年轻男子武功高强,杀人无数,被这阴冷气息包围着,全身的汗毛也不知不觉的竖了起来。

“轰”轻微的响声过后,浓烈的杀气夹杂着庄严肃穆气氛迎面扑来,耳边响着轻微的呼吸声,年轻男子知道,屋里站的,都是高手,前方,透来一股无形的强势压力,越向里走,强势压力越浓。

进屋二十步后,中年男子停下脚步,将年轻男子眼睛上的黑巾摘了下来,房间燃着夜明珠,很亮,年轻男子一时未能适应,猛然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夜煞,你回来了!”强势冷漠,冰冷无情的声音自前方响起,年轻男子转头望去,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坐在黄金雕琢的王座上,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黑色斗篷,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连脸都看不到。

“是,主人!”夜煞,是年轻男子用了七年的名字,不着痕迹的四下望去,他正站在房间中央,身侧站着两排身穿黑衣的劲装男子,周身杀气萦绕,却有些稚嫩,是刚训练出来的杀手,身侧站着领他进来的中年男子,他距离王座上的斗篷男子,有五六米的距离。

“呵呵,当初救你回来时,你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几年不见,夜煞长大了,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斗篷男子明明在笑,可夜煞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不说,还有些毛骨悚然,他的笑声,真特殊。

“是!”夜煞低沉着眼睑,缓步上前,在台阶下站住脚步,与斗篷男子相距不到半米的距离。

“主人!”夜煞单膝跪地,向斗篷男子行礼。

斗篷男子如枯爪般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抚上夜煞的后脑:“呵呵,夜煞真的长大了!”

瞬间,道道寒光射向夜煞,进了这里,他们都被教成一个信念,成为最厉害的杀手,夜煞是最优秀的,又得主人夸奖,他们自然嫉妒,若非碍于这里是大殿,他们早将夜煞叫出去比试了。

对杀手们的敌视视而不见,夜煞微微倾身:“主人,楚宣王府的秘密,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斗篷男子只与他闲话家常,丝毫不提楚宣王府的秘密,夜煞只得主动提及。

“你离我这般近,小声的说,他们听不到的!”斗篷男子语气冰冷,隐带戏谑。

大殿里站的,都是主人的心腹,随时可以为他去死,主人没有遣退他们,而是让他小声禀报,小心谨慎的态度,世间只怕无人能及!

夜煞拿出一卷卷轴,轻轻打开:“主人,属下要禀报的秘密,都在这张卷轴上…”

卷轴缓缓散开,如画般美丽,散到最后,完全打开时,一道寒光闪现,夜煞眸光一寒,挥手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直刺斗篷男子的心脉。

夜煞速度极快,斗篷男子毫无防备,绝对是一击必中…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斗篷男子心脉,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再也近不了半分,抬头望去,正对上黑色的斗篷帽,隔着斗篷,夜煞也能感觉到斗篷男子目光凌厉,带着浓浓杀气。

“夜煞,你杀不了我的!”挥掌,对着夜煞的胸口打了过去!

夜煞一惊,挥掌对上斗篷男子,只听“砰!”的一声,两掌相撞,斗篷男子稳稳坐在王座上,纹丝不动,夜煞却被打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鲜血溢出。

“你是如何发现我不对劲的?”夜煞坐起身,眸底寒光萦绕,他自认,掩饰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破绽,为何会被斗篷男子拆穿。

身侧,黑衣杀手们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夜煞,不过,斗篷男子没下命令,他们不敢动手!

斗篷男子冷冷一笑:“你后脑上的那三枚金针松了,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再对我忠心!”

七年前,夜煞苏醒后,后脑上就被封了三枚金针,照顾他的人告诉他,那是为他治伤用的,他便没有怀疑,救命恩人的话,谁会怀疑。

直到前些天,欧阳少弦打出了那些金针,他才知道金针的真正用途。

为了不让斗篷男子怀疑,夜煞找来三枚金针,扎进了穴道,找理由混进来,准备刺杀主人,没想到还是被斗篷男子发现了端倪。

“我母亲,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事情被拆穿,夜煞也不再掩饰,七年前的一幕浮现眼前,冰冷眸底的寒光与厉光渐浓。

斗篷男子冷声道:“害死你母亲的,另有其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夜煞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屑的冷笑:“你救我,只是想让我给你卖命,我被你骗了七年,听你的命令,杀人无数,欠你的债,早就还清了,这一次,你居然让我去杀我的亲妹妹,我再不反抗,枉为人!”

“亲妹妹!”斗篷男子坐在王座上,稳如泰山,语气不屑:“你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哪配做人家楚宣王世子妃的哥哥,侯府大少爷慕容岸与侯爷慕容修有七八分的像,拿着玉坠,玉镯,手臂带着朱砂痣,前去认亲,合情合理。”

“你呢,相貌与慕容修可曾有一分的相像?玉坠,玉镯,朱砂痣,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你又有几样?直接冲到侯府,说自己是正宗大少爷,里面那个是假的,别人可会相信?”

夜煞扬唇冷笑,笑容苦涩,是的,他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慕容岸,所以,他没有回侯府,而是来这里,与害他的主人同归于尽…

“就算没有这些证据,还有一个人,相信我是慕容岸!”慕容雨,他的亲妹妹,相信他是哥哥,已经足够了。

斗篷男子说的也没错,他是杀手,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血腥,如果他回到侯府,认祖归宗,只会给家人带来危险!

他送她那只软藤蜻蜓,就是告诉她,侯府那个慕容岸的确是假的,可他没有办法拆穿,只能交给慕容雨了,他要回来这里,为母亲报仇,也为慕容雨减去一份危险,只要主人死了,就没人再下令刺杀慕容雨,她也就安全了!

“慕容岸,你回不到侯府的!”斗篷男子的人正在侯府做事,岂能让真正的他回去搅局:“杀了他,重重有赏!”

斗篷男子一声令下,杀手们手中长剑对着夜煞刺了下去…

夜煞冷冷一笑,若他如此轻易便被杀,他就不是杀手夜煞!

身体旋转着腾空而起,足尖踏到了杀手们的长剑上,借助长剑的推力,修长的身形向着殿外飞去,杀手太多,主人又十分厉害,留在这里,他根本不是对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出去,再找机会回来刺杀不迟!

他不怕死,却不想死的毫无价值!

“快关殿门!”中年男子高呼着,数枚暗器直直射向夜煞,殿门不大,两人推着,快速合向一块。

身后恶风袭来,夜煞快速闪身躲过,手中匕首掷出,刺到了关殿门的一名黑衣人身上,动作慢了半拍,夜煞看准机会,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还让夜煞跑了!”斗篷男子怒气冲天,对着杀手们的身影怒吼:“如果杀不了他,你们就提头来见!”

大殿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也听到了,夜煞刚刚出了殿门,数名杀手围了上来,对着夜煞,又砍又杀。

夜煞不敢恋战,退为主,战为辅,快速向外退去,凭借高超武功,夜煞退到了门口,一记霹雳扔过去,地面腾起阵阵白烟,趁着杀手们停顿的空隙,夜煞跃出了大门。

轻轻飘落于地,映入眼帘的不是黑漆漆的夜,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远处花瓣飘飘,清水流淌,一名美少妇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给围绕膝边的一对儿女讲故事,女子美丽的容颜,温暖的笑容是那么熟悉,那么慈爱。

“岸儿,雨儿,听明白了吗?”女子温暖的笑容,如同冬天里的暖阳,可融化所有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