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妃!”慕容琳缓缓起身,低眉顺眼,美丽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忧伤与落寞。

“琳妹妹怎么无精打采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慕容雨不问还好,她一问,触到了慕容琳的伤心事,以丝帕紧捂着脸颊,嘤嘤的哭泣起来:“我被赶出镇国侯府了…我的孩子也死了…爹与我断绝了所有关系,我无处可去了…”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死了?”暗卫传回的消息,慕容琳过的很苦,可没说她苦到养活不起孩子的地步。

“他得了重病,我请来大夫时,已经晚了,我那里没有救命的良药,如果有,他喝上一味,也不会死的…如今,我身体也不舒服,请了大夫,没看出什么病来,身边带的银子有限,不敢乱花,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趁着现在还能走动,前来看看姐姐…”

慕容琳越说越悲伤,越哭越凄惨,慕容雨听出来了,慕容琳在哭穷,来向她借银子的:“琳妹妹切莫伤心,咱们姐妹一场,能帮的,姐姐一定帮忙!”

“琴儿,去库房取五百两银子!”慕容琳一向没有脑子,要东西都是直来直往,不懂拐弯抹角,今天的她,口口声声哭泣,明着看,是在诉说她的不幸,实则,是在逼迫慕容雨给她银子,若是慕容雨不给,就是见死不救,被人知道,定会非议,楚宣王府都会被她连累。

想出这种方法‘借钱’,是慕容琳变聪明了,还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姐姐,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命,我不能要你的银子!”慕容琳推脱着,美眸中泪水汪汪,更显楚楚可怜。

“琳妹妹不必客气,咱们是亲姐妹,有难应该相互帮忙着解决才是,姐姐帮不上大忙,银子还是有些的,王府里也有府医,琳妹妹身体不舒服,可要把把脉?”

慕容琳拉下脸面来要银子,慕容雨会给她,但不会白白送出。

“多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琳儿没齿难忘!”慕容琳轻声抽泣着:“我找大夫看过,身体没什么大碍,不必再劳烦府医了…”

“那就好!”慕容琳来侯府是为要银子,不是为看病,慕容雨也不再强求,琴儿端来银子,交给慕容琳,慕容琳千恩万谢:“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慕容雨微微笑着,正欲说话,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眉头紧紧皱了皱,早晨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琴儿,瑟儿等人快步上前,拿了清水给慕容雨漱口:“快请府医!”

慕容琳抱着银子站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嘴角轻扬起一抹冷冷的笑,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他已经在暗中算计慕容雨了。

府医就在府中,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为慕容雨把脉,楚宣王府的小世子,不容忽视。

在书房处理事情的欧阳少弦也被请了过来,目光深不见底,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呕吐?

稍顷,大夫收回手,目光凝重,欧阳少弦冷声询问:“王妃呕吐,是何缘故?”

“回王爷,王妃闻了大寒之物,才会身体不适呕吐…”

“大寒之物?”欧阳少弦冰冷的眸底闪烁凌厉:“本王早就吩咐过,王妃有孕期间,王府不许采购任何大寒之物,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谁买回来的?”

丫鬟,嬷嬷,小厮们全都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答话,欧阳少弦正在气头上,他们哪里敢多言。

“大夫可闻到大寒之物在何处?”大夫懂医,对药物的气息非常敏感,若是气息大了,他一定能闻得出来。

“回王爷,那大寒之物气息微弱,老朽不才,嗅不到它的方位,不过,王妃一直坐在客厅,大寒之物应该就在客厅里!”

“来人,将客厅仔细检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慕容雨有孕,一般就在轩墨居,书房,客厅,来回走动,在客厅放大寒之物,分明就是想害死他们的孩子,楚宣王府的下人中,出了奸细么?

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下人们身上来回扫视着,下人们被他周身萦绕的森寒气息压的抬不起头来。头垂的更低。

稍顷,客厅搜查完毕:“回王爷,没有找到可疑物!”

没有找到,怎么可能!

欧阳少弦转身望去:“花瓶里,香炉里也都找过了?”大寒之物散发气息,危害胎儿,肯定是可以装在这些容器中的。

“回王爷,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物!”欧阳少弦下命令时说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这些隐蔽之地,他们自然会反复检查。

大寒之物散发着气息,却没有放在客厅里,难道在人身上不成?

“小姐,小姐,快闻闻这个荷包!”琴儿拿着一只绣着茶花的粉色的荷包快步走了过来,放到慕容雨鼻端轻嗅,淡淡香气飘入鼻中,神情轻松,胸口好受许多。

“琴儿,这是什么荷包?”看花色和材质,与普通的荷包没什么不同。

“是小姐孕吐时,陈太医给的,里面放着安神的草药,可缓解孕吐,对孕妇和胎儿都有益,一直挂在小姐床边的,小姐没注意吗?”

荷包,放安神草药!

慕容雨猛然反应过来,清冷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观望:“慕容琳呢?”

“回王妃,刚才门外有人找二小姐,她出去见客人了!”为了慕容雨,客厅里乱成了一团,无人再顾及慕容琳,慕容雨身边丫鬟无数,慕容琳挤不进来,就告诉下人,她有事出去一下!

下人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好像,二小姐是拿着银子走的!”

“快去把她追回来!”慕容雨清冷的眸底寒光闪烁:“若无意外,我闻到的大寒之物,就是她带来的!”慕容雨在王府多天,从未出事,慕容琳一来,她就闻到了大寒之物,想想就知道,事情和慕容琳脱不了关系!

以言语逼迫自己借钱给她,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与自己多说废话,只为了让自己多闻大寒之物的气息,慕容琳真是聪明,自己小看她了!

“是!”敢暗害王妃和小世子,胆大包天,活的不耐烦了,侍卫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快速出府追人。

慕容琳抱着五百两银子,欢欢喜喜的来到偏僻角落,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正静立在边角,仿佛在等人。

虽然男子身穿黑衣,面戴黑巾,慕容琳还是能认得出,这就是给她支招的那名男子:“你的招式好高明,慕容雨果然出事了,吐的非常厉害。”再继续下去,孩子恐怕不保啊!

想想即将进入楚宣王府,成为侧妃,生活有所依靠,还有欧阳少弦那般的美男子相伴,慕容琳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对男子的怀疑飞到了九宵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信服:“给我药吧,我去救人!”

慕容琳和慕容雨是仇家,慕容雨的孩子出事,慕容琳开心高兴,不过,欧阳少弦对那个孩子非常重视,如果她能让慕容雨保住那个孩子,欧阳少弦肯定会因此感激她,到时,她就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

男子将慕容琳上下打量一遍,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佩戴的荷包上:“楚宣王府的人没怀疑你吧?”

“没有!”害慕容雨孩子的药又不是她下的,他们怀疑她干什么!

男子总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丝毫不提让她前去救人之事,慕容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面上依是一副美丽可爱的模样:“你不是想帮我嘛,快把药给我吧!”

慕容琳猜测着男子的计划是,他下药害慕容雨腹中孩子,慕容琳拿解药前去相助,母子平安后,欧阳少弦,慕容雨感激她,她就可以时常去楚宣王府做客了,然后,找个机会,和欧阳少弦发生点暧昧不清的事情,侧妃之位,非她莫属。

至于慕容雨和她腹中孩子,等她地位稳固了,再找机会除去不迟!

啧啧,计策真是高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慕容琳,你是真笨,还是装笨,慕容雨刚刚出了事,你就捧着解药到了,不是明摆着向众人表明,你就是害她之人么?”除了下毒之人,谁能这么快拿出解药。

“更何况,将死之人,要药干什么?”男子微微笑着,语气冰冷,眸光说不出的诡异。

慕容琳只觉后背发凉,下意识的抱紧双臂:“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琳,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帮你成为侧妃么?真是愚蠢,你的美梦该醒了!”说着,男子大手一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对着慕容琳狠狠刺了过来。

“救命!”男子速度太快,慕容琳躲闪不开,下意识的惊声高呼,眼睛瞪的大大的,眸底闪过着惊慌与绝望。

“当!”一柄长剑凭空伸出,挡住男子刺来的长剑,韩毅上前一部,挡在慕容琳身上,冷冷望着男子:“你就是幕后主谋!”

身侧,数十名侍卫跑了过来,将男子团团围住!

“救命,救命啊大哥!”慕容琳缩在韩毅身后,颤抖的手指着男子:“快抓住他,是他下药害姐姐腹中孩子的!”

“不好意思阁下,麻烦你随我们回一趟楚宣王府!”韩毅虽用了礼貌的句子,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几名侍卫上前,就要去抓那名男子。

男子眸光一寒,手中长剑左右挥舞,上下翻飞,将侍卫们逼开几步,双足轻点,就欲飞身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

韩毅冷哼一声,摆摆手,一张大网对着男子罩了下来,将他层层困住,男子成了网中鱼,越挣扎,网困的越紧:“带他去见王爷,王妃!”

下完命令,韩毅正欲离开,男子眸光一暗,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在韩毅的怒吼声中,侍卫们拉开密网,揭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黑色面巾,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嘴唇乌黑,他服毒自尽了!

死了!韩毅冷漠的眸底闪过一丝挫败,什么问题都没呢他就死了,回去如何向王爷,王妃交待?

“这不是太子麾下的胡良么?”一侍卫认出了那名男子。

韩毅一惊:“你确定这是太子的手下胡良?”

“绝对错不了,王爷派卑职给太子送信时,曾在太子府见过他!”侍卫说的斩钉截铁。

韩毅凝深了目光:“带他的尸体去见王爷!”

慕容琳和胡良一起被带到了楚宣王府,见到慕容雨,一名丫鬟摘下了慕容琳腰间的荷包,拿去给府医查看,慕容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的凄惨:“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胡良要害你,真的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胡良的?”原本,慕容雨只是怀疑慕容琳想害她,听过韩毅的讲述后,她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前几天!”慕容琳低声哭泣着:“我被赶出侯府后,一直独居,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不敢乱花,在大街上走着,看着街上卖的包子,馒头眼馋,胡良就走过来,说他早就见过我,也认识姐姐和王爷,姐姐和王爷是善良之人,若我前来相求姐姐一定会帮忙的…”

慕容琳将自己的情形说的悲惨一些,慕容雨就算怪她,也不能惩罚的太重:“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更不知道胡良要害姐姐,否则,我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来的找姐姐!”

“胡良已死,事情随你怎么编!”慕容雨语气冰冷,她和慕容琳隔了很远的距离,还是被那大寒之物的气息折腾的呕吐,若是离的近了,孩子岂不是很危险。

“姐姐,我现在无依无靠的,生活已经够困难了,若是再背负一条人命,得罪了你和王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就算再笨,也不至于笨到自寻死路…”

在侯府时,同为千金小姐,慕容琳还能暗暗算计算计慕容雨,可现在的慕容雨,是楚宣王妃,身份,地位,远在她之上,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太医快步走过来:“回王妃,二小姐荷包里的物品已查完,正是大寒的麝香!”

“这不可能啊,我荷包里放的明明是香料,怎么会变成麝香了,大夫,你没查错吧!”慕容琳眼底泪光闪动,满目哀求:“是胡良,一定是他偷换了我荷包中的东西…”

慕容雨沉着眼睑,眸光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琳哭的更凶:“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只是一名弃妃,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我,我又不是嫌命长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小世子啊…”

可恶的胡良,他害慕容雨,居然嫁祸到自己身上,自己荷包里的香料,什么时候被换成麝香了…

慕容雨被慕容琳哭的心烦意乱:“别哭了,就算你没有害我之心,但大寒气息是从你荷包里散出来的,即便你对此事毫不知情,也算半个帮凶,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我不怪你,也不责罚你,你走吧,把银子留下!”

慕容琳险些害到她腹中孩子,慕容雨留着她的性命已经是非常仁慈了,绝不会再送她银子花。

“多谢王妃!”慕容琳家里还有些嫁妆,只要保住命,没有这五百两银子也无妨。

慕容琳千转万谢的走了,琴儿眼睛转了转,小声道:“小姐,二小姐的话,可信吗?”

“半真半假吧,胡良与她之间的事情,绝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不过,慕容琳有句话说对了,害死了我的孩子,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慕容琳已是弃妇,如果慕容雨杀了她,忠勇侯府和镇国侯府不会理会,不过,利用慕容琳的幕后主谋,一定会借此事生出事端。

更何况,慕容琳死了,想对付楚宣王府的人还会找另外的人来,与其再费心机的去寻找那人,倒不如将计就计,放慕容琳回去,查出那名幕后主谋是何方神圣:“派人盯着慕容琳!”若无意外,幕后主谋,还会与她联系!

“王爷呢?”处理完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方才注意到,客厅里的欧阳少弦不见了。

“回王妃,王爷带着胡良的尸体出去了!”

慕容雨一愣,事情还没有查清,少弦怎么就带着尸体去太子府问罪了?

太子府,欧阳夜辰正坐在书房中处理事情,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一具尸体扔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扔到欧阳夜辰脚下。

尸体面朝上,欧阳夜辰自然看清了他的样子:“胡良!”

眼眸瞬间凝深:“来人,快来人!”

“不用叫了,你的侍卫们都被我的人调走了!”书房门打开,欧阳少弦迈步走进,满面寒霜。

“少弦,这是怎么回事?”胡良是他最忠心的属下,欧阳少弦居然把胡良杀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欧阳少弦的目光冷的可怕:“你为什么要让胡良害雨儿?”

“我指使胡良伤害雨儿?”欧阳夜辰心思一转:“到底怎么回事?”从小在宫中长大,欧阳夜辰有很好的心理素质,能做到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也能做到从容应对所有突发事情,欧阳少弦的厉声质问,他意识到了不对,准备细细听听缘由。

欧阳少弦将事情简单扼要的讲述一遍,欧阳夜辰思索片刻,轻轻笑了起来:“少弦,你是楚宣王,你和雨儿的孩子是世子,将来的楚宣王,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害他干什么?”

“更何况,叶贵妃,三皇子大敌当前,我设计你和雨儿,岂不是自毁城墙?”

欧阳夜辰不是傻瓜,绝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与欧阳少弦反目。

“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你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儿,才把所有侍卫都调走的吧!”与欧阳少弦共事四年,欧阳夜辰始终琢磨不透欧阳少弦,不过,他相信,以欧阳少弦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的缘由。

“胡良可是你最得力的属下,他会出卖你,改投他人么?又或者,是你太子府的某个女人想害雨儿?”宇文倩对慕容雨的设计陷害,欧阳少弦见过不止一次。

“人心是最难猜测的,胡良虽忠心于我,但是人就有弱点,谁能保证他是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弱点加以要挟,才会陷害于我!”被抓后立刻自尽,明着是对自己忠心,实则,是不想供出那名真正的幕后主谋!

正文第208章

“少弦,若是咱们两人真因此事大动干戈,反目成仇,别人的离间计也就成功了!”和聪明人说话,将事情的重要性点出即可,不需要说的太直白。

“太子觉得,设下离间计的人是谁?”北郡王府的人已死,无人再觊觎楚宣王位,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的孩子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他们暗害他,又将责任推到了太子身上,欧阳少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间计。

“本宫的敌人有数,三皇子,叶贵妃!”设离间计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个,欧阳少弦是厉害人,如果他和太子反目,一连串的较量下来,太子会元气大伤,没有多余的精力,实力再和三皇子,叶贵妃较量,皇位也就与他无缘了。

欧阳少弦侧目,望到了桌子上的奏折:“太子最近都在忙什么?”

“忙着打压三皇子想提拔的那几名新科学子!”状元,榜眼,探花,进士的确是少有的人才,不过,他们已经投靠了三皇子,太子绝不会心爱才惜才,心慈手软。

“太子可知三皇子在做什么?”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太子虽然坐在太子府,但三皇子在忙的事情,他应该知道。

“三皇子势力较弱,正在新晋官员中拉拢人才!”他拉一个,太子打压一个,绝不会让他的势力成气候。

“那叶贵妃在忙什么?”叶贵妃也是太子的敌人,她的动向,太子没有完全了解,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

“叶贵妃是后宫嫔妃,最近几天,都是留在后宫的,没什么异常动作!”太子安插在宫里的人,报了这样的消息给他,叶贵妃表面平静,可她有没有暗中动作,就很难说了。

欧阳少弦望望胡良的尸体,目光深邃:“看来,太子身边需要好好清理清理了!”最忠心的侍卫,都倒戈了,他精心培养的属下,还有几人是可以相信的。

“放心,我会将这件彻查,给你和雨儿一个交待!”这次的离间计,看似破坏了他和欧阳少弦的关系,实则,让太子明白,他内部出了奸细,极有可能,还不止胡良一个,他会彻底清查,将所有奸细揪出来。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其实,他要感谢设离间计的人,让他提前知道内部出问题,细细核查,踢出所有奸细,他的人还是精英,若是他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任由事态继续发展,奸细们在开战的前夕倒戈,他绝对会败的很惨。

“我等你的好消息!”眼前身影一闪,欧阳少弦瞬间到了几十米外,大步前行着,目光幽深,敢用计害他的孩子,真是嫌命长了,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影走出院落,消失不见,欧阳夜辰温和的目光瞬间冰冷:“传令,所有人,三更集合!”

精英侍卫们是他精心培养的利刃,对敌凶狠,只忠心他一人,可现在看来,他们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会替他除去敌人,可若是被别人夺了控制权,利刃所刺的人,就是他了。

欧阳夜辰身为太子,经历百战,岂会让自己培养的人算计了去,他的精英侍卫们,的确应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欧阳少弦回到楚宣王府时,已到了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慕容雨坐在床边,飞针走线。

“雨儿,怎么还没睡?”以往慕容雨用过午膳,就会午休,直睡到酉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才会醒。

“睡不着,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欧阳少弦做事很有分寸,虽然他气冲冲的带着尸体去太子府问罪,但慕容雨知道,他会理智处理事情。

欧阳少弦拿过一方棉帕打湿,擦了擦脸,目光深不见底:“离间计!”

“那设计的人是谁?”太子,三皇子,叶贵妃三足鼎立,长期对峙,太子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设计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自毁城墙。

离间计,慕容雨也想到了。

“叶贵妃或三皇子!”太子登基的最大敌人,就是他们两个。

三皇子忙着培养势力,设计太子的空闲不大,叶贵妃倒是很有空闲,不过,她久居后宫,还在应付太后和皇后,也不轻松,究竟是谁设了离间计?

“我会命人好好调查这件事情!”查出幕后主谋,绝不轻饶。

“少弦,刚才香雅派人送来口信,邀我明日进宫!”

“王香雅没有身孕,跑去哪里都没关系,你都是七个月身孕的人了,在府里好好养胎,不要再舟车劳顿了!”皇宫距离楚宣王府不算远,不过,慕容雨的身孕经不起折腾,更何况,宫中人多,万一哪个有心人‘不小心’撞到了慕容雨怎么办?

“你不是说叶贵妃有嫌疑么,我进宫可以帮你查查!”天天闷在府里,慕容雨都快发霉了。

“叶贵妃聪明又狡猾,不是简单角色,你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万一不小心,被她算计了怎么办?”楚宣王府那么多侍卫,都能调查这件事情,不必慕容雨亲自出手。

欧阳少弦接过慕容雨手中的针线和小衣服,放到桌上,拥着慕容雨躺在了床上:“一天没休息了,睡会吧!”

“少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的心情最近都不太好。

“朝堂哪有简单事情!”欧阳少弦微闭着眼睛,轻轻叹息,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可朝堂的事情却是越来越乱,让人理不清头绪,他必须要加快脚步,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完那些麻烦事,让孩子可以安稳成长。

欧阳少弦的心跳强劲有力,呼吸渐渐平稳,慕容雨眸光闪了闪:“少弦,你把无声琴放到哪里了?”

“暗藏到隐蔽的地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欧阳少弦的声音很轻,仿佛快要睡着了。

“南宫雪晴说无声琴里有大秘密…”慕容雨有些好奇。

“秘密越大,搅出的事情越大,世间也会越乱。”欧阳少弦抱着慕容雨的胳膊不知不觉间紧了紧:“咱们两人在一起,再生个可爱的小宝宝,生活已经很美好了,无声琴中的秘密,不知道也罢!”

欧阳少弦只想着在仅剩的三个月里,尽量处理朝堂的事情,他和慕容雨离开后,小宝宝可以生活的相对安定些,其他事情,他真的没空理会了。

欧阳少弦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慕容雨知道他睡着了,抬头望望欧阳少弦熟睡之中带透着凝重与忧虑的俊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疑惑,最近这段时间,少弦的忧虑越来越浓,脾气也变的有些暴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慕容雨曾对欧阳少弦的侍卫们旁敲侧击过,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到底出什么事了?

想着事情,慕容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次恢复知觉时,已不知到了何时,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身旁,欧阳少弦的位置已经凉透,昭示着他离开多时。

“琴儿,什么时候了?”慕容雨腹中饥饿,中气不足,声音有些低沉。

“小姐,你醒了!”琴儿快步走了过来,轻巧,快速的拉开帐幔:“现在是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

慕容雨一愣,自己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是怀孕太累的缘故吗?精力倒是十分充沛:“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回小姐,王爷天不亮就出府了,还没回来!”

今天休沐,不用上早朝,少弦起那么早,去了哪里?

带着疑惑与不解,慕容雨沐浴,梳洗,正准备用早膳,挽着精致流云髻,头戴珠玉簪,身着梅花长裙的王香雅跑了进来:“雨儿,装扮好没有,咱们一起进宫!”

“我怀着七个月身孕,行走不方便,并且,走上一会儿就会累,就不进宫了,以免扫了你看景的雅兴!”慕容雨的腹部已经隆起很高,确不宜再过多劳累。

“你不进宫,我独自一人,逛着也无趣!”宫里的嫔妃们都是长辈,王香雅和他们说不到一起,京城的名门闺秀,她懒得理,唯一的好朋友,就是慕容雨,两人结伴看景才有趣,一个人逛,很没意思。

“我不能颠簸,否则会动胎气!”万一到了宫里,她动了胎气,请太医,看诊,抓药占据所有时间,更扫王香雅的兴了。

王香雅眸光转了转:“咱们坐软轿进宫,很舒服,也不会颠簸,你绝不会动胎气的…”

“香雅,你知不知道少弦最近都在忙什么?”

欧阳少弦总是早出晚归,天不亮离开时,慕容雨还没睡醒,大半夜回来时,慕容雨已经睡着了,一天里,两人说不了几句话。

慕容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望着他日渐憔悴的面色,焦急的眼神,越来越不好的脾气,慕容雨知道,欧阳少弦一定在忙非常特殊的事情。

为了不让慕容雨担心,许多事情欧阳少弦都不告诉她,王香雅和欧阳少弦的关系,不是很一般,所以,便想从王香雅这里问问欧阳少弦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欧阳少弦在忙什么,我哪知道!”王香雅最近都在应付王将军夫人,真的没空去理会其他事情:“我帮你查欧阳少弦的事情,你陪我进宫怎么样?”

慕容雨无奈的望着王香雅,这件事情也和她谈条件:“我还没吃早膳!”

“我马车里备了许多食物,咱们边吃边走,走吧走吧,我自己进宫,很没意思的!”唯恐慕容雨不答应,王香雅伸手拉起慕容雨,扶着她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

软轿虽然合适,但空间小,慕容雨坐在里面,不能用膳,只得坐上了王香雅的马车,吩咐车夫慢点赶车。

望着马车中各式各样的食物,慕容雨有些震惊:“香雅,你时时都在吃东西啊,小心再胖回去…”

王香雅诡异的笑笑,自信满满:“放心,我现在是怎么吃都不胖的,这还真得感谢绿燕下的毒!”毒素除清后,她怎么吃都不胖。

望望一旁的丫鬟们,王香雅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雨儿,有没有什么怀孕的决窍,教教我?”香雅和陆将军成亲大半年了,半点动静都没有,王香雅,陆皓文不急,王将军夫人却是急了,天天催她去看大夫。

“子嗣的事情,要看缘分吧!”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急着要孩子时,也是一直没动静,心情放松后,居然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