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听皇帝的语气,欧阳夜辰能猜出玉龙的重要性,接回玉龙,就是大功一件,他不贪功,却想打压欧阳夜翼,让欧阳夜翼永远都不能翻身,所以,欧阳夜辰必须也去接玉龙,并且,一定要赶在欧阳夜翼之前回到京城,让他的光环遮的欧阳夜翼永远不见天日。

“这…”皇帝有些犹豫,欧阳皇室还有其他人可用,真的要派他的两个儿子去接玉龙吗?

“皇兄,太子与瑞王同为你的儿子,正气,贵气非常人可比,接回的玉龙肯定浩气正存,保佑我清颂国泰民安!”洛阳王开口劝慰,少弦身体报恙,寒风阅历不足,接玉龙,没有比欧阳夜辰和欧阳夜翼更适合的人了。

皇帝凝眉思索片刻:“明日各带二十精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山,雾山,务必在月底前带着玉龙回到京城!”这两个儿子的能力,他也想比较比较。

“是,父皇!”太子沉着眼睑,眸光坚定,月底,定要将欧阳夜翼遮的不见天日。

欧阳夜翼却是微微扬起了嘴角,轻扯出一丝森冷诡异的笑,欧阳夜辰,月底就是你的死期!

欧阳夜辰,欧阳夜翼前去天山,雾山请玉龙的事情传到楚宣王府,慕容雨心中疑惑:“身份高贵之人正气真的浓吗?”万一那人是坏人,身上都是邪气,哪有半分正气可言。

“皇室之人,身份高贵,野心勃勃,气势强盛,接回的玉龙,气势必定也强盛,能够镇压天空那些不祥之气!”欧阳少弦暗自庆幸,幸好那天没有去上朝,否则,他被派去接玉龙,会少掉好多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

接玉龙,来回的时间是赶了些,不过,天山,雾山不是龙潭虎穴,欧阳夜辰,欧阳夜翼带人前往,不会有危险,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气冷了,卧室里燃着火盆,温暖如春,不过,火盆散出的气息有些刺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开窗透气,阵阵清风吹过,渗透衣衫,欧阳少弦关了窗子,为慕容雨披上一件厚披风,又往她手中塞了个小暖炉。

“少弦,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慕容雨都知道,言悔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说的话一定没错,太子,瑞王前去天山,雾山接玉龙也没错。

言悔大师施了术法之后,皇宫倒是不再发生什么怪异事情了,但慕容雨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真的都是偶然吗?

“事情哪里不对?”欧阳少弦光洁的下巴轻放着慕容雨肩膀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丝丝梅花香飘入鼻中,让人心旷神怡。

“我也说不上来!”从表面上来,事情非常合情合理,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少弦,叶贵妃和欧阳夜翼是否联手了?”

“据宫里人说,九皇子出殡下葬那天,欧阳夜翼在叶贵妃寝宫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两人肯定商谈了许多事情,联手的可能性也很大,不过,后宫是皇后掌权,谅叶贵妃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后宫阴云密布,人心惶惶,玉龙请来前,叶贵妃不会轻举妄动的,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午膳想吃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孩子八个多月,很快就要出世,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闲杂事情,他无心理会,只想和慕容雨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度过这最后的一点儿时间。

“我不饿,扶我到外面走走吧!”天天闷在屋里,慕容雨心情烦乱,屋外阳光明媚,正适合走动,孩子再有一个多月就出世,太医也特意叮嘱过,要多走动走动。

天山,雾山距离清颂京城路途遥远,不过,欧阳夜辰,欧阳夜翼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月底前接到玉龙赶回京城,绰绰有余。

冬天天气寒冷,不过,中午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欧阳少弦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雨,温柔体贴:“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是习武之人,才走了几百米,哪有那么容易累!”慕容雨缓缓前行:“池塘都结冰了吧!”不能拿食物喂鱼了。

“等到来年春天,冰就化了!”欧阳少弦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来年春天,小宝宝出世,慕容雨却已经不在了,他们不会拥有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王爷!”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神色焦急。

“什么事?”欧阳少弦语气不悦,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和慕容雨的温馨和美。

“回王爷,王太傅今天早朝时被弹劾…”

“嗯!”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以什么罪名被弹劾的?又是谁弹劾了他?”王太傅是朝中重臣,也是太子的恩师,协助太子处理诸多事情,可以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太子刚刚离京,他就被弹劾,事情不对劲。

“回王爷,是被杜尚书弹劾,原因是孙子顽劣,不听教诲,昨儿个将两名贵族公子打成了重伤!”侍卫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欧阳少弦扬扬嘴角,王太傅的孙子年龄尚小,脾气顽劣,时常与同龄的小孩子争吵打架,不过,他们的年龄都不大,在一起玩耍,难免会起争持,再加上都是些皮外伤,不是特别严重,大人们也不甚在意,赔些医药银子,再道个歉,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为何这次被人弹劾了?

“被打的是哪家公子,伤势如何?”杜幽若之事后,杜尚书与瑞王欧阳夜翼离了心,不再属于任何一派,照理说,他不会无缘无故弹劾身为太子恩师的王太傅才对。

“回王爷,是张阁老的孙子,据说,头被打破了,身上也有不少伤痕,甚是严重!”

严格来算,张阁老和杜尚书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张阁老的孙子伤的重,杜尚书弹劾王太傅,似乎没什么不对:“皇上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回王爷,责令王太傅好好管教孙子,若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绝不轻饶!”

皇上已经对事情做了最完美的处理,可欧阳少弦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时刻注意这件事情,若是再有其他动静,立刻来报!”

“是!”侍卫领命,快步退下,欧阳少弦的眸光却变的幽深似潭,事情还会再生变故吗。

慕容雨清冷的眸底,也闪着淡淡的疑惑,王太师傅的孙子被关在府内,闭门思过,表面上看,事情处理完了,可太子一离开京城,王太傅就发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正常。

肩膀一紧,慕容雨被欧阳少弦拥进怀中,若有似无的墨竹香萦绕鼻端,慕容雨心神安宁,欧阳少弦坚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别担心,我会让人盯着这件事情的!”

太子前往天山接玉龙,来回最多二十来天,在这段时间里,欧阳少弦会盯紧京城,不允许任何突发事情出现,破坏他和慕容雨的幸福生活。

王太傅的孙子被关在府内禁闭,事情告一段落,但朝中其他大臣却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张大人和李大人意见不和吵了起来,明天赵大人的家眷苛刻下人,后天钱大人负责的事情出了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事情没有,小事情不断。

朝堂大臣众多,彼此之间意见不和,难免会有摩擦,大臣们的家眷性子各异,有的性子温柔,有的脾气火暴,苛刻下人的事情肯定也发生过,朝堂事情多,人累了,处理事情难免会出错。

之前,这些事情也都存在,因为是小事,所以,无人在意,但是现在,居然被人宣扬出去,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闹腾的人尽皆知,出事的大臣,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有认识他们的人,不消片刻就能看到暗中指指点点的众人,生活极是困扰。

小事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引起太大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不过,欧阳少弦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欧阳夜翼去雾山接玉龙,不在京城,叶贵妃,魏国公他们也没什么动静,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偶然吗?

“少弦,你要不要派人暗中查查?”慕容雨也觉得,事情有蹊跷。

“言悔大师说临近月底,不祥之气快要冲破他设的术法,京城方才出事!”欧阳少弦已经派人查过,暂时没查出什么不对,言悔大师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他并未完全信服,暗卫还在继续调查这些小事情。

“快到月底了,太子,瑞王走了大半个月,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拿到玉龙,正赶来京城!”再过几天,太子,瑞王就会回到京城,到时,玉龙归位,不祥之气就会撤去,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夕阳西下,四周的温度降了下来,一阵冷风灌进内室,欧阳少弦弹指一挥,关上了窗子:“这些事情真真假假,难分虚实,一时半会儿,查不到真相,雨儿,咱们先用膳吧!”

夜幕降临,大片田地一望无际,偏远的村庄里,袅袅炊烟消散于广阔的天空,阵阵饭菜香气随风飘散,令人食欲大震。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渐渐的,马蹄声近了,马上的人影也现了出来,是二十名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面容冷峻,威武不凡,为首一人面容英俊,器宇轩昂,气质高贵,温和,正是太子欧阳夜辰。

快马在一家简陋的客栈前停下,欧阳夜辰抬头望望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冷声下了命令:“今晚在此住宿!”

山很陡很峭,不好翻越,山中又有不少凶狠动物夜间出没,他们一行人急色冲冲的赶了一天的路,体力消耗不少,若是以疲惫之躯进山,遇到突发状况,不好应付。

翻身下马,侍卫们走进简陋的客栈中,伙计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上来:“客官们是要住店,快里边请!”

没理会伙计的招呼,侍卫们恭敬的立于欧阳夜辰身侧:“太…公子请…”

伙计一直生活在这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过,侍卫们身上萦绕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被侍卫们狠瞪一眼,他就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客栈位于大山下,平时客人很少,摆设也很简陋,欧阳夜辰踏进大厅,迎面扑来一阵霉味,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眸望去,大厅里摆着的桌椅板凳裂开了缝,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人。

一名侍卫甩手将一锭金子丢给伙计:“这客栈我们包下了,今晚不要再住其他客人了!”

手中的金元宝比拳头都大,金灿灿的,这么多金子,别说是包一晚客栈,就是将整个客栈买下来都没问题,伙计高兴的语无伦次:“是是是…各位客官想吃什么,小的马上让人去做!”

欧阳夜辰衣着一般,但气质高贵不凡,他的手下又出手阔绰,一看便知他们不是普通人,伙计自然是尽心招待。

“做几样清淡小菜,送到房间吧!”这大厅里的桌椅板凳非常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们不想坐。

“是是是…客官们稍等,饭菜马上就好!”伙计拿着金元宝,快速跑去后院,通知厨房做饭菜,欧阳夜辰和侍卫们则去了二楼的房间。

许是久不住人的原因,木质的楼梯很干,有的地方开裂了,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房间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条桌子,几张椅子,屋内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侍卫打开窗子,冷风吹了进来,房间的霉味淡了许多。

“殿下,今晚真的要在这里休息?”这简陋的地方,他们这些做侍卫的无所谓,可欧阳夜辰是太子,千金之躯,整日锦衣玉食,何时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

欧阳夜辰望望桌上的檀木盒,里面放着他接来的玉龙,目光深邃,“此地距离京城还有相当远的路程,必须休息一晚,补充体力!”明天五更离开,翻过大山后,前面的路相对平坦,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障碍了,再快马加鞭,急速赶路,夜晚子时前,一定能回到京城!

离开京城后,欧阳夜辰一直快马加鞭,半个月的路程,他用了十天时间就到了,寺庙里的住持以慈悲为怀,听说了他的来意,没有多说什么,便将玉龙交给了他,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赶在欧阳夜翼之前将玉龙带到京城,杀杀欧阳夜翼的威风。

“今晚轮流守夜,确认玉龙的安全!”玉龙是天然美玉雕刻而成,精美绝伦,价值连城,不过,它是佛前供奉之物,又有僧人日夜看守,别人不敢打它的主意。

欧阳夜辰是太子,求取玉龙时,为了少生事端,他换了衣装,尽量低调行事,不过,他们一行人队伍浩荡,骑马走在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惹出的小事情都被他们轻轻松松的处理掉了,如今,马上就要到京城,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一直以来,夜晚休息时,侍卫们都是轮流值守,守卫玉龙的,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夜色渐深,天地万物全部陷入沉睡之中,天空乌云密布,地上七零八落的座落着一些小屋,寒风吹过干枯的树木,发出阵阵呜呜声,如同小动物的悲鸣。

骑马狂奔了一天,欧阳夜辰累了,用过还算可以的饭菜,躺到床上,进入梦乡,整个客栈都被包下了,不过,侍卫们并没有一人一间的住宿,而是聚集在欧阳夜辰隔壁的房间里,轮流守卫那只玉龙。

明晚子时,就能到达京城,今晚是在外的最后一晚,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侍卫们有二十人,四人保护欧阳夜辰,剩下十六人,八人守上半夜,八人守下半夜。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升了火盆,却依旧有些冷,玉龙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侍卫们围着火盆烤火的同时,目光紧盯着盛放玉龙的檀木盒。

“外面真冷啊!”

“可不是,已经是寒冬了,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

“明晚的现在,咱们都回到京城了,屋里升着暖暖的炭火,不会像现在这么冷了…”

“打起点精神来,上半夜马上过去了,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在侍卫们的轻声交谈中,子时过去,丑时来临,到了换岗时间,可刚才休息的那八名侍卫睡的死死的,丝毫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一名侍卫望望眼眸紧闭的八人,无奈叹气:“他们八个睡的真香!”

“白天赶路赶的太急,他们是太累了,我去叫醒他们…”一侍卫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睡熟的两名侍卫:“醒醒,快醒醒,到了换岗时间了!”

侍卫们都是皇宫严格训练出来的,即便是在睡觉时,也有很高的警觉性,照理说,有人靠近他们就会醒来,可是,这名侍卫用力推他们,他们居然还睡的很香,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立于床边的侍卫猛然一惊:“事情不对!”训练时,他们曾有过几天几夜只睡几个时辰的经历,精神依旧很好,如今,不过赶了几天的路,不可能累成这样。

“醒醒,快醒醒…”侍卫加大了摇晃的力度,床上的侍卫们依旧无动于衷。

醒着的侍卫们都察觉到不对劲了,站起身,围住檀木玉龙,暗暗加强了戒备:“快拿水泼他们,看看是不是中了迷烟,迷药的招…”

话落,侍卫正欲拿水,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走,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侍卫们惊呼一声,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解救方法,头部都腾起阵阵晕眩,扑通扑通,摔倒在地。

一道诡异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室内,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们,冷冷一笑,一群蠢货,他们绝对想不到燃烧的木炭很特殊,只要着火,就会散出一股气息,吸入肺腑,可致人昏睡。

他早就盯上他们了,不过碍于他们人多,武功高,又时时处处小心谨慎,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找到了机会暗算他们。

一路上,他们紧紧守着那只檀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疑惑间,诡异身影已走到桌边,拿起檀木盒子,正欲打开,只听砰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被踢开,欧阳夜辰和四名侍卫闯了进来,他们居住的房间没燃炭火,所以没有出事。

望望地上躺的十六名昏迷不醒的侍卫们,欧阳夜辰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路小心谨慎,没想到临近京城,却出了事情。

侍卫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拿着檀木盒子的黑衣人,怒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胆敢明抢太子殿下的东西?”

黑衣人诡异的笑笑:“我管你什么殿下不殿下,明抢也好,暗偷也罢,我喜欢上这檀木盒里的东西了,它就是我的!”

“放肆!太子殿下的东西,也是你能觊觎的!”侍卫再次怒斥:“放下盒子,殿下仁慈,可以饶你不死!”

黑衣人嘿嘿笑着,目光诡异:“东西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的,想再要回,看你们的本事了!”

转过身,黑衣人抓着盒子跳窗离去,欧阳夜辰眸光一寒,快速追了出去,一名侍卫留下照看昏迷不醒的其他侍卫们,另外三名侍卫紧随欧阳夜辰而去。

黑衣人轻功极高,出了客栈快速前奔,欧阳夜辰和侍卫们紧追不舍,渐渐的,几人跑进了高耸入云的大山中。

山中树木多,地形也复杂,黑衣人东窜西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欧阳夜辰和侍卫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一起,分散开来,细细寻找。

两名侍卫背对背前行,两双眼睛注意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哗啦啦,前方传来一阵声响,不远处闪过一道诡异身形:“在那里!”

两名侍卫急步向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突然,脚踝一紧,跑在前面的侍卫被吊了起来。

糟糕,误踩到猎人布的陷阱上了!

另一名侍卫正欲上前搭救,脚下一滑,身体瞬间被弹飞了出去,扑通,重重掉落在不远处,已经结冰的水面上,将厚厚的冰层砸开一个大洞不说,侍卫也漏进了冰层里…

黑色身影突现水边,不屑的目光透过冰层,望着下面急流的河水,冷冷笑着:“跟我斗,找死!”

“嗖!”一柄利剑划破宁静的空气飞速袭来,黑色身影躲闪不及,被刺伤了胳膊。

黑色身影拨出胳膊内的长剑,转身望向近在咫尺,目光冰冷的欧阳夜辰,眸底的诡异笑意更浓:“东西到了我手中,你们休想再拿走,这山是我的天下,你们进来了,就别出去了!”

大手一挥,一只扎满钢钉的铁床自上空快速掉落,直直砸向太子和侍卫…

翌日,阳光明媚,在府里休息多天,慕容雨的精神很好,体力也很充沛:“少弦,咱们很久没出府了,去街上看看吧!”欧阳少弦一直在楚宣王府陪慕容雨,得到的朝堂事情,百官动向等消息多都是侍卫传来的。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慕容雨,欧阳少弦都明白,将暗卫传来的消息汇总一遍,欧阳少弦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出事的都是太子的人,官位有大有小。

太子和叶贵妃实力相当,不过,太子的势力都握在他手中,皇后插不上手,太子不在京城,皇后能在后宫打压叶贵妃,朝堂之事她无能为力,叶贵妃暗中打压太子的势力,皇后无可奈何。

欧阳少弦曾想过插手此事,不过,这些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太子的根基,他就没有插手,静观其变,心中却是起了疑惑,叶贵妃究竟想干什么?

太阳出来,外面的温度也随之升高,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边走边听着人们口中的议论,多是大臣们发生的那些小事情,欧阳少弦早就听侍卫禀报过了,没什么特殊之处。

不经意间侧目,慕容雨看到不远处的路口围着一群人,女子狂傲的声音响起:“马车根本没碰到你,快点给我滚起来,当挡我的路!”

“少弦,是香雅的声音!”慕容雨透过人群缝隙望去,看到了陆将军府的马车。

欧阳少弦凝深了目光:“咱们过去看看!”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的确是陆将军府的马车和一名老年乞丐男子,那乞丐好像是个残废,坐在路中央,正好挡住陆将军府马车的路,柱着一只木棍,半天没站起来。

帘子挑开,王香雅美丽的小脸露了出来,目光微冷:“你的动作怎么这么慢,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夫人息怒,小的马上走,马上离开…”乞丐连声祈求着,手撑在地上,用力挪动身体,一个不小心,重重栽倒在地。

人们望着老乞丐,议论纷纷:“乞丐得罪的可是王将军的女儿王香雅,只赶他离开,已经格外开恩了…”

“是啊,换了王大小姐以前的脾气,有人挡了她的路,她肯定会将人痛打一顿,直接扔的远远的…”

“那乞丐真是不长眼睛,居然敢挡王大小姐的路…”

“那乞丐原本只瘸了一条腿,刚才走在大街上,陆将军府的马车急急冲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就被撞到了…”

“真的?”王香雅嚣张跋扈的性子已经深入人心,说陆将军府的马车撞了乞丐,王香雅依旧狠心赶他离开,别人自然是相信的。

“谁在胡说!”王香雅凌厉,气愤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我的马车刚才根本就没撞到他,是他故意跑到我马车前,坐到地上的…”

王香雅虽嚣张,却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撞了人,她一定会承认,可若是别人敢栽赃陷害她,她绝不轻饶。

“夫人息怒,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夫人的马车,不是夫人的马车撞了我的…”

“闭嘴!”无论是马车撞了乞丐,还是乞丐冲撞马车,都说明一件事情,马车撞乞丐了,可王香雅想说的是,她的马车,根本没撞到乞丐。

“陆夫人!”一名男子排开众人,走到马车前,正是叶贵妃的哥哥,沐侍郎。

“原来是沐侍郎,香雅有礼了!”对于不重要的长辈,王香雅向来不怎么重视,礼貌到了就行。

沐侍郎疑惑的目光在王香雅和乞丐身上来回扫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香雅,你已经成亲,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般任性,胡乱捉弄人,乞丐身份虽低微,也是清颂百姓,你的马车撞了他,不为他治伤也就算了,还这么凶巴巴的…”

沐侍郎一番话,说的苦口婆心,望向王香雅的眸光闪着浓浓的无奈,再加上王香雅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所有人都会相信,是王香雅撞了乞丐。

“沐侍郎,我的马车撞乞丐,你可曾亲眼见到了?”王香雅不慌不忙,冷声询问着,眸底隐有寒光闪烁,沐侍郎肯定没安好心。

“我的确没有亲眼看到,不过…”

“既然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要轻易下结论!”王香雅揪住沐侍郎话中的把柄,步步紧逼:“话谁都会说,但,凡事要眼见为实,我承认,我嚣张跋扈,我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请沐侍郎擦亮眼睛,看清楚一些,不要硬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

沐侍郎轻轻笑笑,上前去扶那名乞丐:“好好好,以后没看到的事情,我不会轻易下结论…香雅,没撞乞丐,是乞丐自己坐到地上,把腿摔坏了!”

慕容雨微微扬扬眉毛,沐侍郎口口声声说王香雅的话对,实则是在变相嘲讽王香雅,以王香雅的心狠彰显他的心胸宽广,平易近人。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香雅的嚣张,跋扈会像那些官员们家发生的事情一样,传遍京城!

慕容雨脑中灵光一闪,香雅的脾气虽不好,但不喜撒谎,她刚才说没撞到乞丐,那就是一定没撞,乞丐故意撞香雅的马车,是为设计香雅,让她和那些大臣的家眷一样,坏了名声吧!

“沐侍郎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王香雅也是聪明人,沐侍郎话中的敷衍和嘲讽,她当然听得出来,不过,她不能再发脾气,否则,就坐实了她嚣张跋扈,知错不改的恶名。

“没有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香雅的马车没撞乞丐,是乞丐自己不小心摔坏了腿!”沐侍郎似笑非笑,眸底的嘲讽之意展露无疑。

“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沐侍郎俯下身体,对着乞丐关心体贴,一股难闻的味道直直钻入鼻孔,沐侍卫暗暗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缓缓站直身体。

“多谢大人关心,草民的腿受了重伤,没有知觉了,手和胳膊能够撑着前行…”乞丐说的可怜兮兮,更突现王香雅的霸道无情,沐侍郎的好心关怀。

沐侍郎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向王香雅,目光责备,仿佛在说,好好的人被你撞成了这样,你应该带他去医馆看伤才是,怎么能狠心赶人离开…

“莫慌,我带你去看大夫!”沐侍郎抬头望向人群:“哪位朋友帮个忙,去找顶软轿来…”乞丐的腿没有知觉了,动弹不得,沐侍郎要用软轿抬他去医馆。

“我去叫软轿,马上就来…”人群中一人答应着,快速远去。

“侍郎大人真是好人…”

“可不是,堂堂侍郎,没有半点架子,对一名乞丐也这么关怀,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相比之下,某人真是差到极点了,撞了人还强词夺理…”

“就是,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不将普通百姓当人看…”

人们的各种议论传入耳中,王香雅怒气冲天,真是一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笨蛋。

冷眼望望还在嘲讽她的众人,王香雅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就欲提拳狠狠打向那些人,眼角闪过一道蓝色身影,将她抬起的手按了下去。

“沐侍郎!”女子的声音美妙动听,如同黄莺歌唱。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女子身上,牙白色衣衫,浅蓝色披风,简单的发髻仅用一只绿雪含芳簪轻轻挽起,腹部高高隆起,却丝毫不显臃肿,容颜美丽,动作优雅,气质清新,高贵逼人,正是慕容雨。

王香雅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拳头:“雨儿,你不在府里好好养胎,跑来这拥挤的大街上干什么?”

“我是在府里呆烦了,出来走走,看到这里出了事情,就过来看看!”慕容雨的微笑清新自然,清冷的目光望向坐在地上的乞丐:“这位老伯伤到腿,不能动了?”

老乞丐重重叹了口气,眸底显现浓浓的痛苦之色:“不关夫人的事,我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太饿了,头昏眼花,不小心,撞到了马车上!”

慕容雨扬扬眉毛,事到如今,他都不忘抹黑王香雅,意志真是坚定,他说的越可怜,越能获得人们的同情,并且,更加讨厌香雅。

慕容雨‘仔细’看了看老乞丐的腿:“沐侍郎,看老伯痛苦的样子,他真的伤的不轻,需要早些治疗,不宜再过多耽搁时间,软轿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抬来,好在医馆并不远,转过前面的弯就到,您就直接背他去医治吧,别再等软轿了!”

沐侍郎不是喜欢做好人嘛,慕容雨就成全他。

沐侍郎轻轻笑笑:“他伤到腿上了,需小心谨慎,坐软轿舒服些,也不会颠到伤腿!”老乞丐全身脏兮兮的,衣服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大冬天,身上还散着阵阵怪味,沐侍郎根本不愿与他接触,才会让人去找软轿,

慕容雨清冷眸底的笑容加深:“老伯的腿伤的很重,背着走的确不好,那沐侍郎就抱他去治伤吧,反正路程也不是很远,软轿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还不知几时能来,说不定您将人送进了医馆,它还没到呢!”

沐侍郎对乞丐那么关怀体贴,不能只在嘴上说,也要表现表现给大家看才是,如果他真是好心人,抱一名满身臭味的残疾人走上二十米的距离,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

“是啊,是啊,看那乞丐痛苦的样子,伤的很重,的确不能再耽搁了…”

“没错,早治早安心…”

众人的议论声非常配合的响起,沐侍郎的面色变的非常难看,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名乞丐身上散发的难闻的怪味,若非为了将戏演下去,他早就离的远远的了,哪会站在距离乞丐这么近的地方,让他抱乞丐去医馆,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怎么了沐侍郎,是不愿意抱那乞丐去治伤吗?”王香雅明白了慕容雨的用意,顺着她的话,对沐侍郎连嘲带讽:“也是,你堂堂沐侍郎,未来的魏国公,身份高贵,又是一身锦衣,哪能抱这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关切的话说说就行了,没必要付诸行动的,等软轿来了,让他坐轿去医馆,你付银子为他诊病,也是在做善事了…”

沐侍郎面色铁青,王香雅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不理会这乞丐的死活,可他却对乞丐细心关怀,慕容雨和王香雅话已至此,如果他不抱乞丐去医馆,就坐实了伪善的恶名,整个魏国公府也会跟着蒙羞。

王香雅嚣张霸道,人家是表现在面上的,人尽皆知,毫不掩饰,光明磊落,他的伪善却是暗藏在心里的,一朝被揭露,肯定会被人嘲讽的抬不起头来。

“王妃,香雅都误会了,我并非不想背他去医馆,只是刚才刚办完事情,一路急奔,累了,没有太多力气,怕不小心会摔到他…”身为大臣,沐侍郎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若说忙的晕头转向,一点也不为过,劳累,没力气这个理由堪称完美,别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焦急的目光悄悄望望远方,心中暗暗焦急,软轿怎么还不来!

“沐侍郎来了好一会儿了,就算再累,也应该歇过来了吧!”慕容雨笑容璀璨,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等软轿载乞丐,做梦!

“沐侍郎,不想抱人去医馆就早说,不必要找那么多理由推脱!”王香雅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这乞丐挡了我的路,来人,把他拖走!”

“慢着!”沐侍郎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如果乞丐被拖走,他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不劳陆夫人费心,我立刻带他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