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背个乞丐去医馆,二十米的距离,他闭了气,闻不到那股怪味就是,衣服被弄脏了也没关系,回府后立刻沐浴更衣就好。

“谁帮忙搭把手!”乞丐腿没知觉了,沐侍郎想背他,得费一番力气。

“沐侍郎是抱他去医馆,又不是背着,还需要人搭手帮忙啊?”乞丐身上的怪味很浓,抱着比背着更难受,这可是沐侍郎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我怕乞丐重,我抱不好会摔到他!”为官多年,随机应变的本领沐侍郎练的炉火纯青。

“乞丐是吃了下顿没下顿,身体只有一副骨架,没有多少肉,侍郎是习武之力,身强体壮,肯定能稳稳抱起他的!”那怪异味道应该让沐侍郎多闻闻,找人帮忙,做梦。

“王妃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沐侍郎阴沉着脸色俯下身体,顿时,一股令人做呕的难闻气味直冲鼻腔,沐侍郎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抱起了乞丐。

难闻的气味自乞丐身上扩散到沐侍郎周身,脏兮兮的衣服与他昂贵的锦衣相互碰触,衣服上的脏污仿佛透过层层纱衣渗到了肌肤上,沐侍郎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暗中咬牙切齿:慕容雨,王香雅!

“你们看,软轿抬来了!”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沐侍郎抬头望去,一顶两人抬的粉红色小轿现于眼中,胸中的怒气更浓,可恶,软轿怎么不早点来!

慕容雨笑容诡异,软轿来迟,自然是少弦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刺激抱着乞丐的沐侍郎。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粉红色软轿上,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快速伸出,瞬间又收了回来,淡淡火苗在乞丐身上漫延。

“呀,老伯的衣服怎么着火了!”王香雅的惊呼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什么,乞丐衣服着火了?身体传来一阵灼热,沐侍郎一惊,下意识的将乞丐扔了出去。

乞丐掉落在地,随即又弹跳起来,快速跺着脚,双手慌乱又用力的拍打着腿上,后背上的明火:“呀呀呀,衣服怎么会着火的…烧死我了…”

人群瞬间怔愣,大张着嘴巴,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跺脚弹跳的乞丐,这是怎么回事?

“老伯,您的腿不是被马车撞坏,没有知觉了么,怎么还能蹦能跳的?”慕容雨目光戏谑,似笑非笑。

乞丐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糟糕,露馅了!

“他是在假装受伤,想冤枉陆将军夫人…”脑袋转的快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就是,装可怜,骗取咱们同情…”

“真是可恶,居然利用咱们的同情心陷害陆将军夫人…”

“打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人,冤枉人…”

被利用的百姓怒不可遏,愤怒的拳头对着乞丐重重打了下去,慕容雨,王香雅自然是快速闪出人群,看着愤怒的百姓们将乞丐打的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沐侍郎也退出人群,狠狠瞪了几眼正被重打的乞丐,真是愚蠢,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下次一定要找些聪明的人来办事!

阴沉着面色,沐侍郎就欲悄悄离开,慕容雨可不会让他如愿:“沐侍郎这是要去哪里?”

沐侍郎停下脚步,不自然的笑了笑:“乞丐的事情已经查清,是他陷害香雅,自然不必再送去医馆,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行回府,告辞!”

“沐侍郎,身为晚辈,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不过,我只提醒侍郎一句,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要用心看人看事,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身为侍郎,未来的魏国公,在朝堂多年,又是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连名乞丐的设计陷害都看不破,还要慕容雨这名晚辈来提醒,对沐侍郎来说,就是一种嘲讽,一种侮辱。

沐侍郎的笑容有些僵硬:“王妃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沐侍郎,好心是没错,但是,好心办了坏事,帮着那满腹诡计的乞丐设计我这个清白之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受了气,王香雅得理不饶人:“你是侍郎,我是将军夫人,咱们相互认识,彼此之间也算了解,可是,您宁愿相信那个初次见面的乞丐,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唉…”

王香雅故意拉长的重重叹息又是对沐侍郎的无声嘲讽,不相信自己认识了解的人,却相信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沐侍郎是怎么回事?

“香雅,沐侍郎是重臣,洞察力,判断力都非常人可比…”慕容雨欲抑先扬。

“那他怎么会错信了乞丐,还帮着那人冤枉我…”王香雅不依不饶。

“刚才沐侍郎说处理完许多事情才来到这里,可能是事情太多,太忙了,影响了沐侍郎的判断…”慕容雨旁敲侧击。

“朝堂有什么事情能让沐侍郎忙到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地步?”王香雅不肯轻易放过沐侍郎。

沐侍郎的笑容僵硬无比,可王香雅说合情合理,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心中郁闷又气愤:“确如王妃所说,我是太忙了,才会出错,乞丐之事已经解决,我累的有些头疼,先回去休息了,告辞!”

转过身,沐侍郎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再不离开,他怕会被王香雅和慕容雨嘲笑死。

“别打了,别打了…”侍卫们走过来,将愤怒的人群拉开,坚硬的地面上,直挺挺的躺着那名乞丐,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脸上,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面目全非。

“他怎么样了?”

一名侍卫上前,手指放到乞丐鼻子下探了探:“回王妃,他出的气多,入的气少,快没命了!”

慕容雨清冷的雪眸瞬间眯了起来,居然快将人打死了,那些百姓是真的愤怒,还是有人夹杂其中,混水摸鱼,趁乱故意致他于死地。

“检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特殊的伤!”

“是!”两名侍卫领命,仔细检查一遍:“回王妃,他身上没有特殊的伤痕,不过,他是内脏被打破致死…”

慕容雨扬唇冷笑,百姓们的拳头没那么大力气,不可能将人的内脏打坏,百姓中混了高手!

“如此说来,乞丐诬陷我,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王香雅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种小打小闹对我造不成多大影响啊?”

“苛刻乞丐会让你背上恶妇的罪名,到时,王将军府和陆将军府的名誉都会跟着受累!”策划这件事情的人,就是想毁掉王香雅的名誉。

香雅的情况和最近流传的那些大臣的状况非常相似,香雅是被人陷害的,他们会不会也一样?

“是谁想害我?”王香雅嫁人后一直安分守己的,没有得罪过人,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陷害她。

“刚才和乞丐配合演戏的人是谁啊?”慕容雨不答反问,策划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不言而喻。

“沐侍郎!”王香雅咬牙切齿,可恶!

“策划这件事情的,是沐侍郎身后之人!”不过,这种小事情,随便派一名无关紧要的下人前来就可完成,沐侍郎为何要亲自上阵,是偶然经过,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魏国公,叶贵妃,沐府就没一个好人!”王香雅眸底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魏国公和叶贵妃生吞活剥。

“香雅,我们只是凭空猜测,事情还没有查清,也没什么证据,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叶贵妃弄出这么多小事情,究竟想干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王香雅是聪明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雨儿,你想去哪里,我送送你吧!”慕容雨八个月身孕,还四处乱走,王香雅怕她出事。

“我和少弦准备回府,走回去就可以了,香雅,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看王香雅那愤怒的模样,慕容雨就知道她有怒气萦绕胸口,一定要尽快回去找个东西发泄出来,不然,会闷出病来的。

乞丐的尸体被抬走,王香雅回了陆将军府,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晒着暖暖的太阳缓步前行。

“少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慕容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想听听欧阳少弦的看法。

“大臣们出事应该不是偶然,是叶贵妃在暗中捣鬼…”

“英雄所见略同!”慕容雨也是那样想的,脚下有颗石头,慕容雨没注意到,踩到石头,踉跄了一下。

“小心!”幸好欧阳少弦扶的紧,没出其他事情:“你站了很长时间了,咱们到前面休息一下!”

转过弯,来到一片小水流前,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坐到了木凳上,太阳暖暖的照射,清水缓缓流淌着:“这里的水怎么没结冰?”快到腊月了,城里城外的河流都结了冰,这里的水还在流淌,真是稀奇。

“太阳升起时,这里最早被照射,太阳落下时,这里最晚收回阳光,温度比别处高些,现在又是中午,天气暖,水面一早一晚结的冰被太阳晒化了…”

慕容雨轻声赞叹着:“坐在这里,的确比在其他地方暖和,少弦,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京城的水流与城外高山上的相通,这里是碧水湖的上游,顺着碧水湖向上走,就能找到…”

“想吃烤鱼吗?”欧阳少弦神神秘秘。

“刚吃过午膳,我还不饿!”想想上次在船上,欧阳少弦烤的焦糊烤鱼,慕容雨瞬间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等我抓来鱼,升好火,再烤好,你也差不多饿了!”欧阳少弦俯身吻吻慕容雨樱红的香甜:“在这等我,很快回来!”

欧阳少弦起身离开的瞬间,慕容雨看到水面上飘浮着一样东西,目光瞬间沉了下来:“少弦,你看那是什么?”

“水面上飘的,应该是冰块或水草吧!”欧阳少弦并未在意,挽起袖子就欲用内力抓鱼。

“那不是冰块,水草,少弦,你再仔细看看!”慕容雨的声音中透着丝丝凝重,欧阳少弦察觉到了不对,快速转身,顺着慕容雨的目光望去,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是…人,一个飘浮在水面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以那人的衣服来看,他是普通人,他是面朝上飘浮在水中,欧阳少弦看到了他的模样,认出,他是跟随太子前去天山接玉龙的侍卫,他掉落在水中,是不是表示,太子也出事了?

命侍卫将那人捞上岸,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没有伤痕,是掉进水中,在冰下冻死的!

欧阳少弦浓密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皇宫侍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掉进水中冻死,太子一定出了事情。

“少弦!”欧阳少弦想到的事情,慕容雨也想到了:“可否有办法找到太子的下落?”认识欧阳少弦这么久以来,没有几件事情能难倒他。

“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太子!”

送慕容雨回楚宣王府,安排好一切,欧阳少弦带着十名侍卫,骑马悄悄出了城,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名侍卫一定是在别处落水,顺着水流飘到这里的,带人顺水而上,仔细查看,一定能找到太子!”侍卫出现在这条河中,可见落水的地方并不远,太子一行就快到京城了,怎么又出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和欧阳少弦是好友,不能明知他有难而不去救,再者,太子离开京城前去天山,京城就有各种怪异事情发生,如果幕后主谋真的是叶贵妃,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放眼整个朝堂,能够名正言顺与她争斗的,只有太子了。

如果太子死了,叶贵妃,欧阳夜翼抢了先机,登基为帝,清颂会有一番大清洗不说,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也休想有好日子过,所以,于公于私,他们都必须救回太子。

欧阳少弦带着侍卫们顺流而上,狂奔了一天后,来到一座大山前,碧水湖的源头就在这座大山上,一路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太子他们一定是在这里出了事。

翻身下马,欧阳少弦率先走进山里,在山中找人,要步行,仔细寻找,骑马速度太快,看的也太笼统:“山里可能有猎人设的陷阱,大家小心!”

侍卫们跟在欧阳少弦身后进了大山,十几双眼睛四下观望,小心翼翼的仔细寻找,“王爷,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正常!”

“太子一向小心谨慎,如果他真在这里出了事,足以证明这座山有诡异!”山表面正常,可降低人的戒心,危险来临时,不自知,自然容易出事:“山很大,两人一起,分开寻找,如果找到人,就发信号!”

“是!”侍卫们领命,四下散开,欧阳少弦独自一人,缓缓前行。

冬天,山里很静,花草早已枯萎,树叶也掉光了,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正午,太阳直直照射,没有了树叶的遮挡,本该温暖才对,欧阳少弦却觉得,山东中处处渗出阴森的寒气。

突然,脚下咯噔一声,欧阳少弦立刻停下了脚步,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山里有诡异。

望望脚下凸出的地面,欧阳少弦沉了眼睑,气沉丹田,一招凌空虚度,修长的身影飞速闪向一边,在他离开的瞬间,脚下的地面翻腾起来。

“彭彭彭!”烟尘飞溅间,周围一片模糊,爆炸声震惊了大半个树林,如果欧阳少弦没有离开,肯定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阵阵寒风吹过,烟尘快速散尽,欧阳少弦细细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动静,极细的丝线横于地面十厘米处,欧阳少弦面无表情,一颗石头弹过去,碰到丝线:“嗖嗖嗖!”数枚利箭对着石头射了过去,密密麻麻的插满大半个地面。

如果是人在那里,早就被射成刺猬了。

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欧阳少弦边走边四下弹射着探路,扎满钢针的铁床,布满利刺的地刺都被他探了出来。

望着满地的陷阱,欧阳少弦无声冷笑,如果是猎人抓捕猎物,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很明显,这些陷阱不是针对动物,而是针对人的!

欧阳少弦从山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整个山上的陷阱差不多都被他破坏了,仍然没有看到太子和他带的侍卫们的身影,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寒光萦绕,太子出事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座山上才对,怎么会找不到人?

远处,一名侍卫快速来报:“王爷,找到太子殿下了!”

太子修长的身形夹在一棵树的树叉上,昏迷不醒,还算正常的脸庞昭示着,他还活着。

大树长在悬崖边,树枝伸向悬崖下,并且,树枝并不健壮,风一吹,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想救下欧阳夜辰,不能攀爬到树枝上,必须以轻功来救,并且,救人后,还要能上到悬崖边上,很考验人的能力,侍卫们都做不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两名已经死亡的侍卫躺在不远处,二十米外的小河中,冰面有个大洞,显然是有人掉进去,将冰面砸烂了。

欧阳少弦快步走了过来,望着夹在树枝中的欧阳夜辰,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小心检查附近,把所有陷阱都找出来!”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片刻后,周围响起阵阵震耳的声响。

半柱香后,侍卫们回来,有几人还挂了彩:“禀王爷,所有陷阱都已拆除!”

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修长的身形腾空而起,瞬间来到太子面前,伸手拉起太子,正欲返回崖上,昏迷不醒的太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眸底闪烁出道道寒光,手中匕首对着欧阳少弦刺了过去。

糟糕,太子是假的!

欧阳少弦一惊,反手一掌打向假太子,假太子飞速躲闪,还是被欧阳少弦打中胳膊,身体直直倒飞了出去,努力稳定着身形,假太子双手迅速扯开了衣带上系的一条细线,“嗖嗖嗖!”数枚羽箭对着欧阳少弦飞射而来。

“王爷!”侍卫们惊呼着,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侍卫们想伸援手,还来不及做些什么,羽箭已经到了眼前。

羽箭很多,并且是从上而下飞射而来,望着众多羽箭,人的第一反应一躲避,却不知,分神的瞬间,就会掉进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再者,迎箭而上,会被射成刺猬。

欧阳少弦眼眸微眯,策划这一切的人,是想利用假太子置他于死地,悬崖又陡又峭,面对这么多羽箭,没有人能心平气和,泰然处之。

嘴角轻扬起一丝冷冷的笑,策划阴谋的人肯定不知道,欧阳少弦在外吃了许多苦,也学会了许多旁人不懂得求生技能,在箭雨中迎箭而上,不受伤,对别人来说不可思议,但对他来说,很正常。

手腕轻翻,腰间青羽软剑挥出:“当当当!”斩落羽箭的同时,双足轻点上树枝,以自身的轻功借助树的推力,快速飞向悬崖边!

迎着箭雨前行,飘飘落到安全的崖上,欧阳少弦用了一瞬间,侍卫们放下心来的同时,暗暗佩服,王爷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高深莫测。

“假太子呢?”欧阳少弦被羽箭射时,那个假太子已经落到了崖上,那人的轻功也是极高的。

“回王爷,假太子在那里?”欧阳少弦顺着侍卫的指向望去,假太子正在小路上飞速前行。

“快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既然他敢假冒太子,就一定知道真太子的下落。

“是!”侍卫们领命,飞速去追假太子,假太子轻功不错,侍卫们紧赶慢赶都没有追上。

欧阳少弦利眸微眯,双足轻点,腾空而起,修长的身影瞬间到了几十米外,凌厉的眼眸紧盯着假太子,眸底寒光闪烁,想逃,没那么容易…

渐渐的,欧阳少弦和假太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了,突然,凭空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少弦!”

欧阳少弦一惊,这是,太子的声音!

欧阳少弦分神的瞬间,假太子扔下一只烟幕,趁乱离逃离。

欧阳少弦快速退出烟幕的范围,四下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太子,你在哪里?”

“本宫…在这里…”伴随着虚弱的声音,太子从一堆树枝后走了出来,望着欧阳少弦和众侍卫,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眼睛一闭,径直摔到了地上。

“快看看太子伤势如何?”真太子近在眼前,欧阳少弦也顾不得去抓假太子了。

侍卫中有懂医术的,快速捏着太子的手腕把脉,片刻后,诊出结果:“太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虚弱,才会昏倒!”

太阳渐渐西斜,欧阳少弦眼眸微沉,山上到处都是陷阱,时时充满杀机,他带来的人不多,暂时最好不要与人硬碰硬:“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山下,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太子没什么大碍,下到山脚,用冷清水洗了脸,悠悠转醒,猛然坐起身,回望四周:“这是哪里?”

“这是山脚!”欧阳少弦语气凝重:“本王在城内水中看到殿下身边的侍卫,知道殿下出了事,在山上又看到两名死亡的侍卫,殿下,你的其他侍卫去哪里了?”

二十名侍卫只剩三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敌人不简单。

欧阳夜辰静下心思,努力回想:“其他侍卫被人做了手脚,在山那边的客栈里昏迷,本宫与侍卫追抢玉龙的黑衣人,没想到中了他的埋伏,三名侍卫全部死亡,本宫虽逃过一劫,却也受了重伤!”

敌人非常厉害,杀掉三名侍卫后,还一直在山中转悠,欧阳夜辰有伤在身,不能与之硬拼,就躲了起来,伺机而动,没想到欧阳少弦带人来了…

“太子请来的玉龙不见了?”这种结果欧阳少弦早就料到了,太子都出事了,玉龙哪里还会安全,不过,若说黑衣人为了玉龙,截杀太子,也太胆大包天了些。

“太子,马上就到月底了!”按照言悔大师所说,如果月底前,玉龙不能送到皇宫,清颂就要出大事。

“少弦,借你的侍卫一用,本宫要去找回玉龙!”欧阳夜辰挣扎着起身,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直直倒在了地上。

“殿下,你多时未进食,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以欧阳夜辰的遭遇来看,偷取玉龙的人,是有严密计划的,且不说欧阳夜辰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事情无从查起,就算他知道那人是谁,以他现在的样子,也不能与那人相抗衡。

“得得得!”欧阳夜辰正欲说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侧目望去,二十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坐的人面容冷峻,威武不凡,全身萦绕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为首一人身骑枣红色骏马,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扬,面容英俊,眸底透着邪肆与狂妄,正是瑞王欧阳夜翼。

无论是去天山,还是雾山,都必须经过这座大山,不同的是,去天山要翻过大山,去雾山只要顺着山脚前奔,百里后再转弯就可以。

快马在欧阳少弦,欧阳夜辰面前停下,欧阳夜翼微微扬眉:“少弦,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兄,你的侍卫们呢?”

皇宫侍卫与欧阳少弦侍卫所佩的剑不同,欧阳夜翼看得出欧阳夜辰的侍卫不见了:“难道你让他们拿着玉龙先行回宫了?”

望着欧阳夜翼马背上的锦盒,欧阳夜辰紧紧皱了皱眉:“本宫的侍卫被人暗算,接来的玉龙被抢走了!”如果那名黑衣人不出现,他已经拿着玉龙进宫了,欧阳夜翼现在才到这里,分明是他的手下败将。

可是现在,他的玉龙消失无踪,欧阳夜翼拿着玉龙最先回到京城,胜负,不言而喻。

“什么,玉龙被人抢走?”欧阳夜翼着实吃了一惊:“皇兄可知道抢玉龙者是何人?”

“不知道!”欧阳夜辰被算计,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哪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早就盯上他们了,才会有那么周密的计划,轻而易举抢走玉龙!

欧阳夜翼敛眸思索片刻:“皇兄,事关重大,既然咱们不知道那人是谁,必须从长计议,咱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人,力量不够强大,就算寻找玉龙,也不知从何查起…”

“那依三皇弟之见,应该怎么做?”欧阳夜辰扬扬嘴角,似笑非笑。

“玉龙之事,有些复杂,趁着那人还没有走太远,立刻进宫禀明父皇,派官兵搜寻,找回玉龙的机会就大许多…”

欧阳夜辰无声冷笑,他就知道欧阳夜翼会这么说,同样带着玉龙回来,他出了事,玉龙被人抢走,欧阳夜翼却安然无恙,回到京城,别人肯定会非议他没本事,连个玉龙都守不住,他在大臣们心中的威信一定会大大下降,欧阳夜翼在众臣心中的位置与他完全相反,会节节高升。

“少弦,你怎么看?”欧阳夜辰想听听欧阳少弦的意见。

欧阳少弦眸光幽深:“瑞王爷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对敌人丝毫都不了解,并且,敌暗我明,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的确不应该硬拼,否则,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优秀的领导者,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更不会让自己的忠心部下白白牺牲,适时的回避,积蓄一定力量再来算总账,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欧阳少弦也怀疑这件事情不正常,回宫后,可以顺便探探欧阳夜翼的口风。

欧阳夜辰沉着眼睑,眸光深不见底,思量再三,做出决定:“回宫!”他的侍卫都被算计,欧阳夜翼的侍卫他不敢用,欧阳少弦只带来十几名侍卫,不够用,回宫搬救兵,才是最正确的。

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欧阳夜翼身骑快马,飞速前奔,身后,跟着三十名同样骑着快马的侍卫们,风尘仆仆。

临近城门时,欧阳夜翼的侍卫放了一记信号,欧阳夜辰眸底闪烁的寒光恨不得将那侍卫碎尸万断。

信号放出,证明他们回来了,皇帝以及朝中大臣都会满怀期待的迎接他们,欧阳夜翼没有辜负众人的厚望,带着玉龙,胜利而归,别人的夸奖,他受之无愧。

可是欧阳夜辰,弄丢了玉龙,面对迎接的皇帝和众大臣,他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欧阳夜翼的得意,与欧阳夜辰的失落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赞扬欧阳夜翼时,对他则是责备与不信任。

清晨,皇帝和大臣们正在早朝,归来信号升空,映着冉冉升起的火红太阳,格外耀眼,大臣们喜笑颜开:“太子殿下和瑞王要回来了…”

“是啊,是啊,清颂有救了!”

皇帝一向冷冽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距离月底还有几天,清颂绝对会平安无事了。

半柱香后,侍卫急步来禀:“启禀皇上,太子,瑞王爷回宫!”

“宣!”皇帝的心情难得的好,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容。

“宣太子,瑞王觐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皇宫里传了一道又一道,欧阳夜辰,欧阳夜翼并肩走进大殿,目光凝重:“参见父皇!”

皇帝审视的目光在太子和瑞王身上来回扫了扫:“玉龙都接来了?”

瑞王将盛放玉龙的檀木盒呈上:“儿臣不负父皇所望,接来了玉龙!”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太子:“夜辰,你的玉龙呢?”一进大会殿,皇帝就看到欧阳夜辰的手里是空的,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询问。

“回父皇,儿臣的玉龙,在忘忧山被贼人偷走…”

什么?玉龙被偷走了?大臣们一惊,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马上就到月底了…”

“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忘忧山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抢皇室的东西?

“父皇,儿臣请命,调兵一千人,前去寻回玉龙!”弄丢了玉龙,他已经输了欧阳夜翼一筹,再报怨也没用,唯今之计,他必须亲自带兵寻回玉龙,才能挽回之前的过失。

“皇兄,你被恶人算计,身体虚弱,若是再强行带兵寻找玉龙,只怕身体会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