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后,欧阳天赐天天被按在练武场里,都没怎么逛过街,慕容雨的提议,他非常欢喜。

在楚宣王府,慕容雨最大,她做的决定,欧阳少弦没有反对的权利,带欧阳天赐去逛街是慕容雨做的意思,不必经过欧阳少弦的同意。

“时候不早了,净手用膳吧!”

在练武场被‘虐待’了一天,欧阳天赐又累又饿,捧着饭碗,埋头吃的香甜。

“天赐,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鱼!”慕容雨将一块鱼块夹进欧阳天赐碗中,香气扑鼻,又鲜又嫩,一看便知味道极好。

“谢谢娘,娘也吃!”欧阳天赐站起身,伸长胳膊夹了块鱼放进慕容雨碗中,他长的像欧阳少弦,口味却是随了慕容雨,喜欢吃红烧鱼。

欧阳天赐又丢了个得意的眼神给欧阳少弦,仿佛在说:“娘给我夹菜了,没给你夹,在娘心中我排第一,你排第二!”

“这是你最喜欢的!”慕容雨夹了几筷子青菜到欧阳少弦碗中,欧阳少弦吃东西很挑,喜欢清淡菜,慕容雨夹的也是清淡菜。

欧阳少弦吃了几口,微微一笑:“这是你亲自做的吧!”温柔的眼神望向慕容雨,话却像是说给欧阳天赐听的,雨儿不仅给他夹了菜,还是她亲自做的,他的待遇,不比欧阳天赐这个儿子差。

欧阳天赐暗中嘟起了嘴巴:“娘,我也要吃青菜!”慕容雨做的菜,他要全吃光,哼哼,不留给虐待他的欧阳少弦。

“红烧鱼也是娘亲自做的,天赐没吃出来吗?”欧阳天赐和欧阳少弦在她面前斗气不止一次两次了,小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

“真的?”仔细回味回味,那红烧鱼的味道和厨子们做的很是不同呢:“娘喜欢吃红烧鱼,天赐也喜欢,咱们两人把鱼分着吃了。”没有坏父王的份。

欧阳天赐抓着盘子,往他和慕容雨碗中倒红烧鱼,一只筷子凭空伸出,夹着青菜放进他碗中:“芹菜炒的很不错,天赐尝尝看。”

呃,欧阳天赐愣了愣,以前在饭桌上,他和欧阳少弦一直是针锋相对的,为何今天,欧阳少弦关心起他来了?被娘亲训的准备服软了?还是另有图谋?

不能怪欧阳天赐胡思乱想,他在练武场,听惯了将士们的议论,知道欧阳少弦的聪明,厉害,害人无形,不得不防。

“父王也吃点鱼。”欧阳少弦夹菜给欧阳天赐,他再夹鱼给欧阳少弦,互不相欠,欧阳少弦休想算计他。

“明天是庙会,非常热闹,咱们一起去逛逛。”欧阳少弦征询着慕容雨,欧阳天赐的意见。

欧阳天赐恍然大悟,欧阳少弦是想和他们一起上街,才会率先服软,慕容雨很宠欧阳天赐,只要他说同意,慕容雨就不会反对,可如果他说不同意,慕容雨肯定会陪他逛街,将欧阳少弦甩的远远的。

“这个…这个嘛…”欧阳天赐故做为难。

欧阳少弦是他的父王,一家三口逛街,是美好的事情,不过,他要先拿拿架子,让欧阳少弦知道,他这个儿子,可不能轻易得罪,欧阳少弦以后就不会再在练武场上虐待他了。

欧阳少弦等了半天,欧阳天赐还没这个出下文,欧阳少弦的面色沉了下来,欧阳天赐急忙给出答案:“咱们明天去哪里玩啊?”对这个严厉的父王,欧阳天赐不敢得罪的太彻底,否则,在练武场上,肯定有他好看的。

“七星塔,碧水湖都不错,明天先去七星塔吧,到处看看,再经碧水湖回府…”

“好啊!”七星塔,碧水湖是欧阳天赐最喜欢的地方,慕容雨的提议,很合他的心意,想想明天不必再去累人的练武场,欧阳天赐神彩飞扬,吃饭吃的满面红光。

欧阳少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望望异常开心的欧阳天赐,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天真的小家伙,以为有雨儿撑腰,就不必去练武场了么?真是愚蠢。

欧阳天赐习武半年后,欧阳少弦命人在轩墨居旁边收拾出一座小院,将欧阳天赐赶了进去,美其名曰,习了武,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学着独立,没有再与父母同住一屋的道理。

欧阳天赐年龄小,睡眠好,慕容雨哄他睡着,一觉醒来就是大天亮,所以,他并不怕独自一人住一个小院。

累了许多天,终于可以轻松的去七星塔游玩了,欧阳天赐心情好,醒的早,天刚蒙蒙亮,他就睁开了眼睛,边穿衣服边对着门外高呼:“娘,娘…”

进了练武场,欧阳少弦就让他自己换衣服,两年的时间,他穿脱衣服已经非常娴熟,不必丫鬟们帮忙。

慕容雨在隔壁,听不到他的呼唤,门外守着的丫鬟,侍卫却是听到了,快速走进房间:“小世子,王妃还未过来,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早膳做好没有?”他想早些用过早膳,早点出府玩。

“回小世子,正在做!”天刚亮,早膳还没完全做好。

“催促厨房快些!”欧阳天赐下床穿好衣服,蹬蹬蹬的跑向隔壁的轩墨居,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他可要开开心心的玩。

欧阳少弦早醒了,正在院子里练功,潇洒利落的招式,快如闪电,看的欧阳天赐眼花缭乱,分不清半空中挥剑的是实人,还是幻影,潜意识的赞叹:“好厉害!”

倏然,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形来到欧阳天赐面前:“天赐想学这么厉害的武功吗?”

欧阳天赐瞬间回神,大眼睛眨了眨:“明天再学吧,今天咱们去七星塔玩。”想骗他去练武场,没那么容易。

转过身,欧阳天赐快速向内室跑去:“娘,娘…”他要去把慕容雨叫起来,一起吃了早膳,去七星塔,碧水湖游玩。

欧阳天赐闪进房间,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小家伙越来越聪明了,居然不上当,无妨,他还有另外的方法让欧阳天赐就范。

用过早膳,慕容雨,欧阳少弦,欧阳天赐一家三口去了七星塔,塔里影像迷人,前来游玩的都是贵族,人并不多,无独有偶,在走到第三层时,遇到了逛七星塔的陆皓文,王香雅夫妇,身旁带着四岁的女儿,怀里还抱着半岁的小儿子。

“雨儿,天赐五岁了,你们可以再生个孩子了。”王香雅将慕容雨拉到角落,悄声询问。

王香雅比慕容雨成亲晚,第一胎也比她生的晚,不过,王香雅第二个孩子都出生半年了,慕容雨还没怀第二胎,王香雅有些替她着急。

“怀孕生子这种事情,要看天意的,不能强求!”生下欧阳天赐,慕容雨还能活于世间,她已经很开心了,能再有第二个孩子最好,如果没有,也无妨。

“香雅,甜甜很听话嘛。”王香雅经常向慕容雨报怨,说她女儿像她婚前一样,怎么怎么调皮,怎么怎么不听话,可展现在慕容雨面前的陆甜甜,身着绯红色对襟夹袄,下着同色的兰花裙,乌黑的头发挽成小巧的童髻,非常听话,轻倚着王香雅,安安稳稳的,水汪汪的大会眼睛望向前方,含羞带怯,哪有半点嚣张的模样。

这小丫头,在家总是一副女大王的模样,气焰嚣张,怎么来了七星塔这么温柔了?

王香雅顺着陆甜甜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不远处来回跑动的欧阳天赐,她不会是看到天赐,才这么安静的吧?

“天赐,这一层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去第四层吧!”欧阳少弦轻声建议着,欧阳天赐并未多想:“好啊,好啊…”

“你娘和香雅姨在谈事情呢,咱们别打扰她们了,等她们谈完事情,自然就会去第四层找咱们的…”

“好!”慕容雨和王香雅时常相聚,一聊就是大半天,欧阳天赐听从欧阳少弦的建议,没有前去打扰,和欧阳少弦去了第四层。

目送欧阳少弦,欧阳天赐父子消失在楼梯上,陆皓文抱着儿子缓步走向慕容雨和王香雅,心中暗暗叹气,天赐很聪明,但毕竟年龄小,不是楚宣王爷的对手啊,护子的王妃又没跟上去,这次天赐要倒霉了…

欧阳天赐是小孩心性,一玩起来,就忘记所有事情,上了第四层,又上第五层,第六层,玩的不亦乐乎,当他在最后一层玩腻时,已经到了正午!

“父王,我饿了,咱们下去和娘一起用膳吧!”

“你娘,香雅姨,陆叔叔已经先去醉情楼了,刚才父王看你玩的开心,没忍心叫你!”欧阳少弦走至窗前:“咱们从这里下去,很快就到塔底!”

欧阳天赐钻进欧阳少弦怀中,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快走吧,我饿坏了!”

欧阳少弦淡淡一笑,纵身跃出七星塔,修长的身形快速坠落,衣袂飘飞,墨丝飞扬,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欧阳天赐睁大眼睛,望着四周快速后退的景色,心中暗暗赞叹,父王真厉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飘飘落于塔底,欧阳天赐急速向醉情楼的方向前奔,两盏茶后,终于来到醉情楼所在的大街上,可欧阳少弦没让他继续前行,而是揪着他的衣服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父王,你走错了,醉情楼在右边!”欧阳少弦手劲很大,欧阳天赐挣不脱,只得急声提醒着。

“没走错,你娘,王香雅,陆皓文的确在醉情楼,可咱们两人不是去醉情楼的,当然不会走那条路。”

欧阳天赐一愣:“不去醉情楼,那咱们去哪里?”欧阳天赐饭量好,却和欧阳少弦一样,吃东西很挑,京城酒楼虽多,但他只吃醉情楼的饭菜。

欧阳少弦俯下身子,神神秘秘的在欧阳天赐耳边吐出几个字:“练武场!”

“啊,我不要去练武场!”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哪能再去练武场自讨苦吃,用力掰开欧阳少弦的大手,欧阳天赐就欲逃离。

欧阳少弦比他反应快,长臂一伸,刚跑出两步的欧阳天赐被他揪着衣领拎了起来:“时间宝贵,不能浪费,你已经玩了一上午了,下午去练武场好好练功!”

像欧阳天赐这种调皮的孩子,更要严格要求,不能娇惯。

“父王,娘亲一定会等咱们一起用膳的,咱们不去醉情楼,娘亲肯定不会独自先用,会饿坏的…”两年的父子交锋,欧阳天赐知道,欧阳少弦的软肋是慕容雨,只要说慕容雨饿着,欧阳少弦肯定着急。

“我已经让陆将军捎话给你娘,咱们中午去练武场用膳,她不会担心的!”小家伙,敢和他斗,还嫩点。

“父王,你拎着我,肯定很累的,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欧阳天赐关心体贴的建议着。

欧阳少弦扬唇淡笑:“天赐孝顺,父王很高兴,不过,天赐太调皮了,父王怕一松手,你就跑了…”同样的手段,居然想玩第二次,真是小笨蛋。

“我不想去练武场,不想去练武场啊…”所有办法都用尽了,欧阳少弦依旧不肯松手,眼看着距离练武场越来越近,欧阳天赐的心也越来越沉,昨晚他告状了,欧阳少弦一定会罚他蹲马步的,呜呜呜…

欧阳天赐衣领被拎,脚不沾地的悬于半空中,两条小腿乱踢腾,悲切的干嚎着,依旧不能改变被丢进练武场的命运。

用了午膳,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练了一个时辰的武,欧阳天赐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欧阳少弦身后,慢腾腾的回了楚宣王府,不过破天荒的他没有向慕容雨告状,用过晚膳,就回自己房间了。

“天赐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以前欧阳天赐回到王府,总是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可今天的他,从回府到回院,总共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可能是练武太累了!”欧阳少弦说的轻描淡写,心中却是另一个想法,那小家伙不会是在想什么鬼主意整他吧?

最近两年,欧阳少弦一直强迫欧阳天赐习武,父子两人没少‘明争暗斗’。

“雨儿,咱们第二个孩子,一定要是女儿!”紧拥着慕容雨柔软的小腰,欧阳少弦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深吻。

一个欧阳天赐,已经让他耗尽心力了,若是再生个调皮的儿子,他可有得累了,还是女儿好,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也知道体贴人。

“嗯!”慕容雨请陈太医把过脉,她的身体完全正常,可以生育子女,再生个孩子,让楚宣王府热闹些,也是她的心思,一个孩子,对于诺大的楚宣王府来说,的确太单了些。

“娘,娘…”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相拥着刚刚躺到床上,门外响起欧阳天赐欢快的呼唤声。

天赐来了!

慕容雨瞬间回神,推开欧阳少弦的同时,房门被推开,欧阳天赐快步跑了进来。

“娘!”跑进内室,不看欧阳少弦阴沉的俊脸,欧阳天赐脱掉靴子,爬到大床上,偎进慕容雨怀中:“娘,那边屋子很冷…”

从隔壁跑来轩墨居,需要一定的时间,夜深露重,欧阳天赐身上凉凉的,慕容雨不忍赶他离开,轻拍着欧阳天赐的后背,柔声道:“今晚就睡这里吧,这里暖和!”

欧阳天赐暗中对欧阳少弦做了个鬼脸,抱着慕容雨的脖子缩进锦被:“娘,给我讲个故事吧!”欧阳天赐没搬出去时,临睡前,慕容雨都会给他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欧阳少弦接过了话:“你是男子汉,一点儿小小的冷意就受不了了,不能这么娇贵,快回去睡觉…”

欧阳少弦伸手去揪欧阳天赐,欧阳天赐小身体一弯,整个缩进慕容雨怀中,欧阳少弦抓不到了:“今晚我要听娘讲故事,不想回那冷冰冰的房间…”

悄悄探出小脑袋,欧阳天赐对欧阳少弦丢了个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说,我今晚就要和娘睡,你能怎么着?

“这是轩墨居,我和你娘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回你自己房间去。”欧阳少弦扯过锦被,将欧阳天赐整个卷住,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抓起锦被卷,大步向外走去,这小家伙,居然敢明目张胆向他挑衅,真是胆大包天。

“父王,父王,我不要回去…”欧阳天赐在锦被中用力挣扎着,无奈被子裹的太紧,他根本挣脱不开。

“吱!”欧阳少弦拉开房门,正欲叫侍卫前来,送欧阳天赐回房,欧阳天赐突然停止叫喊,神秘兮兮的开口:“父王,只要你不再天天逼我练武,我就不再来打扰你和娘,怎么样?”

欧阳少弦剑眉微挑,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和他谈条件了,不简单啊…

欧阳少弦站着久久不语,欧阳天赐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嗯,他不同意,休怪自己不仁义,侧头,对着屋内高呼:“娘…”

“上午习字,下午练功,再谈条件,把你丢出轩墨居!”欧阳天赐是在一帆风顺的环境中长大的,没受过什么挫折,自然是小孩子心性,天天想着玩,没什么耐心,耐性。

习武,他不喜欢,就算欧阳少弦天天逼迫,他不感兴趣,进步绝对很慢,倒不如让他上午习字,下午练功,文武结合,说不定他就会有兴趣和进步了。

习文可以坐着,不必蹲点马步那么辛苦,倒是不错…欧阳天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片刻,同意的话还未出口,他所在的锦被卷就被甩了出去。

“啊!”欧阳天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没有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而是落进一双结实的胳膊中,侧目一望,是楚宣王府侍卫。

“送世子回房!”欧阳少弦冷冷的下过命令:“刷!”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番外十一

“天赐呢?”欧阳少弦揪欧阳天赐时,动作快速,慕容雨来不及阻止,披上衣服,赶到门口时,欧阳少弦已经再次关上房门了,不过,他怀里空荡荡的,被卷和欧阳天赐都不见了。

“我让侍卫送他回房间了!”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欧阳少弦横抱起慕容雨,大步走向床边,送走了捣乱的小家伙,就没人来打扰他和慕容雨的事情了。

“第二胎,一定要是个女儿!”如果再生个像欧阳天赐那般调皮的小男孩,欧阳少弦可有得忙了。

“天赐被你宠坏了。”慕容雨优雅娴静,欧阳少弦也是性子冷漠,沉稳之人,他们的儿子欧阳天赐却天天调皮,捣乱,都是宠爱惹的祸。

“怎么能全怪我,以前你不也天天惯着他!”欧阳天赐是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日夜期盼的小宝贝,两人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照顾着,没想到宠出了问题。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不雕不成器,天赐需要好好管管,我以后教训他时,你别阻止…”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隐隐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笑。

慕容雨瞬间明白,欧阳少弦下了套让她钻,如果她答应不偏向欧阳天赐,欧阳少弦再训斥欧阳天赐时,她就不能帮着欧阳天赐教训他,如果她继续偏向,欧阳天赐的不听话,慕容雨要负全责。

“你在算计我!”慕容雨美丽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烁危险神色。

“我只是想教天赐成才!”欧阳少弦急声解释着:“现在的天赐只是调皮,如果不管不问,任由他的性子来,他就会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性子越来越野…”欧阳少弦训他,只是想让他走回正途…

“那你教训时要有分寸,千万不要伤了天赐的心。”母子连心,慕容雨是看不得欧阳天赐受训的。

“放心,天赐承受力很强,绝不会伤到心的。”两年斗智下来,欧阳少弦对欧阳天赐的一切了如指掌,欧阳天赐像他一样,心理非常强大,只是教训教训而已,哪能伤到他的心。

“刚才我听你说要让天赐上学堂,是哪个学堂啊?”后背轻触上柔软的锦褥,头枕着枕头,慕容雨仍然在追问欧阳天赐的事情。

“就是京城最出名的国子监学堂。”名门贵族的学子,到了适合年龄,都去哪里习文识字。

国子监学堂是专供贵族男子读书的,慕容雨自然没去过,正欲再细细询问询问,欧阳少弦抢先一步开口:“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唯恐慕容雨再询问,欧阳少弦微微俯身,薄唇轻吻上慕容雨香甜的唇瓣,欧阳天赐上学堂一事,可以明日再议,今夜良宵苦短,千万不能浪费了。

欧阳天赐性子顽皮,在练武场有欧阳少弦监督,他不敢偷懒,但在学堂,无人管制,他便无所顾及,夫子在台上讲的慷慨激昂,学子们在台下听的热血沸腾,欧阳天赐小小的身影,趴在长长的课桌上,呼呼大睡。

欧阳天赐年龄小,个子也矮,再加上他是楚宣王府的小世子,坐在最前排,夫子一低头,就看到他熟睡的身影,紧紧皱着眉头:“欧阳天赐!”夫子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将欧阳天赐叫醒。

夫子才华极高,对学子们一视同仁,无论学子的身份,地位多高,在他眼中就只是一名学生,做错了事情,他就会惩罚。

“嗯!”欧阳天赐迷迷糊糊的,慢腾腾的直起身子,胖乎乎的小手轻揉朦胧的睡眼:“是下学了吗?”烦人的课终于讲完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府吃午膳。

身后,年长的学子们偷偷笑,欧阳天赐才五岁,还不到上学堂的年龄,听不进夫子教的课程,悄悄睡觉情有可原,不过,夫子是出了名的严厉,睡觉被抓,他要倒霉了。

“欧阳天赐,将我刚才讲的内容背诵一遍!”夫子瞪着欧阳天赐,语气严厉。

欧阳天赐猛然清醒过来,原来不是下学了,是他睡觉被抓了,夫子让他背诵文章,就是在找合适的理由惩罚他。

“怎么不说话,可是背不出?”欧阳天赐站起身,一言不发,夫子严厉的眸底,闪烁严肃光芒。

欧阳天赐耸耸小肩膀,清析的背诵一字字吐出:“乎子君亦不,愠不而知不人,乎乐亦不,来方远自朋有,乎说亦不,之习时而学,曰子…”

“你背的这是什么文章?”狗屁不通!天天一上课就精神萎靡,下了课就精神百倍,学了大半个月,居然背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纵使夫子有好脾气,也被欧阳天赐磨光了。

“世子五岁,尚不到入学年龄,若是实在听不进老夫讲的课,可先回府休养几月,到适龄了,再入学…”表面上听,夫子在为欧阳天赐打算,实则是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惩罚。

欧阳天赐年龄小,不太懂事,对学业没兴趣,上几天学堂,就跑回府,并不丢人,可在欧阳天赐看来,他退了学,就要去练武场习武,忍受那非人的折磨,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较喜欢坐在学堂里,听夫子讲这些无聊的之,乎,者,也。

“夫子啊,你把今天教的内容,倒过来念一遍…”欧阳天赐漂亮的眸底闪现戏谑之光。

夫子不耐烦的拿起书本:“倒着有什么好念的,就是一些念不通的文章,乎子君亦不,愠不而知不人,乎乐亦不,来方远自朋有,乎说亦不…”眸底,夫子瞬间写满了震惊,论语倒过来念,就是欧阳天赐刚才背诵的狗屁不通文章。

活了大半辈子,夫子第一次见到,何为倒背如流,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能将论语倒背如流的,居然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夫子,今天的课程我都已经记下了,可以回家了吧。”学堂上课的时间是上午和下午,学子们中午在学堂用膳,不过,欧阳天赐下午要去练武场习武,上完上午的课程,就可以回府用膳了。

在学子,夫子震惊的目光中,欧阳天赐大摇大摆的走出学堂,赶回楚宣王府,慕容雨喜欢看书,欧阳天赐很小的时候,就听慕容雨读论语,时间一长,他早就熟稔于心,哪还需要夫子再教,跑来学堂,只是为了逃避练功。

天气温暖如春,欧阳天赐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坐马车赶回楚宣王府,欧阳天赐年龄尚小,欧阳少弦虽教过他骑马,但他没骑过几次,骑马术不精,从楚宣王府到学堂,路途较远,只得坐马车。

车夫在前驾车,侍卫从旁守护,欧阳天赐坐在车内柔软的垫子上,大口吃着小桌上摆的云片糕,睡了大半个上午,他饿了,娘做的云片糕味道真好,比铺子里卖的都好吃…

“嗖嗖嗖!”欧阳天赐吃的正欢,强烈的破风之声快速袭来:“当当当!”数枚羽箭被侍卫斩落于地,急促的命令声响起:“有刺客,保护世子!”

“乒乒乓乓!”车外,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起,欧阳天赐一愣,快速放下了手中的云片糕,正准备掀开车帘看看怎么回事,一道黑色身影闯进马车,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向外拖去。

“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欧阳天赐双脚不着地,又没有太高的武功,拼尽全力对着黑衣人,又踢又打,又抓又咬,可那名黑衣人就像铁人一般,无论欧阳天赐怎么踢他咬他,他都像毫无感觉一样,紧揪着欧阳天赐的衣领不放。

出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楚宣王府侍卫与大批黑衣人在激烈打斗,楚宣王府的侍卫不是两名,而是二十名,黑衣人冷冷一笑:“欧阳少弦对你还真在意,居然派了这么多侍卫在暗中保护…”

“我是父王的儿子,父王当然在意我了!”恶狠狠的低吼着,欧阳天赐狠狠咬住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黑衣男子丝毫不觉疼般,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低头望向小兽般愤怒的欧阳天赐。

刚才在马车里,他只顾着抓人,没有细看,如今,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欧阳天赐那张酷似欧阳少弦的小脸,黑衣人有瞬间的震惊,随即又恢复刚才的冰冷,嗜血:“既然欧阳少弦这么宝贝你,我算是抓对人了!”

“世子…”楚宣王府的侍卫拼尽全力守护马车,还是被人钻了孔子,他们想冲上前把欧阳天赐救下,可黑衣人周围如同织成了一层厚厚的防护罩,无论侍卫们如何努力,都近不了黑衣人的身,无奈之下,只得快速请求救援。

“砰!”一记红色信号快速升空,黑衣男子冷冷笑笑,似嘲讽,又似自言自语:“即便欧阳少弦来的再快,也救不了他儿子!”

话落,黑衣人抬手将欧阳天赐夹在腋下,就欲飞身离开。

“天赐!”

温柔的女声中带着焦急与凌厉,黑衣人猛然停下了刚刚抬起的脚步,欧阳天赐趁机回头呼救:“娘,这个坏蛋要抓我!”

黑衣人凌厉的眸光闪了闪,起身欲走,身后,一阵清风吹过,慕容雨纤细的身影现于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美丽的雪眸怒火翻腾,冷声命令道:“放了天赐!”

慕容雨主管楚宣王府内院,今日来附近的铺子查看,没想到路遇欧阳天赐出事。

黑衣人冷冷一笑:“有本事,自己来救!”

找死!

慕容雨手腕一翻,凌厉的招式对着黑衣人攻了过去,黑衣人并未还手,夹着欧阳天赐躲闪着,消耗慕容雨的力气。

远远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黑衣人眸光沉了沉:“欧阳少弦来了,快撤!”

几名黑衣男子冲过来,将慕容雨挡在一边,黑衣人夹着欧阳天赐快速飞离地面,向着远方迅速前行,空中飘来欧阳天赐悲切的呼唤:“娘…娘…”

“天赐,天赐!”慕容雨想上前去救欧阳天赐,无奈黑衣人紧紧围绕在她身边,她分身乏术,只得眼睁睁看着欧阳天赐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成为一个小黑点。

微弱的兵器交接声再次激烈起来,是欧阳少弦带着大批侍卫赶到了,鲜血飞溅间,欧阳少弦焦急的俊脸现于眼前:“雨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天赐被抓走了!”她就站在这里,看着欧阳天赐离她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她武功不够好,摆脱不开那些黑衣男子,救不回欧阳天赐。

“别急,我会找回天赐的!”看到求救信号,欧阳少弦就带人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稍顷,侍卫上前来报:“王爷,留了三人活口,其他的刺客全部解决!”

刺客们的嘴很硬,想从他们口中问出欧阳天赐的下落,必须先押他们去大牢,再用刑逼供,方才有效,可这样一来,必定会耽搁不少时间,到时,欧阳天赐的安全,没有保证…

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回天赐?心烦意乱间,欧阳少弦凌厉的目光在倒地的黑衣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猛然定在了一处。

利眸微眯,欧阳少弦快步上前,轻轻弯下腰,从一名黑衣人鞋底揭下一片树叶,细细查看,凌厉的眸底闪烁寒光:“我知道天赐被抓去了哪里!”

转身,欧阳少弦对侍卫们冷冷吩咐着:“留几个活口,其他的,杀无赦!”敢绑架他楚宣王府的世子,他岂会让他们有好结果!

黑衣人带着欧阳天赐越过重重房屋,跨过片片田野,来到荒郊野外的一座二层小楼,甩手将欧阳天赐扔进一间房间:“看好他!”转身去了楼下换衣服。

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衣,着实引人注目,即便这里很少有人来,他也不得不防备。

“哟,这小家伙,长的蛮可爱的!”

“可不是,英俊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幽深的眼瞳,长长的睫毛,长大了一定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屋内的人议论着,快速走向欧阳天赐,欧阳天赐被夹了一路,摔到地上后,头脑有些昏沉,那些人的议论,他没听全,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陌生的气息靠近,欧阳天赐瞬间警觉起来,用力站起身,挥舞着小拳头,对着那些人狠狠打了过去,反应快的,避过了欧阳天赐的重拳,反应慢的,结结实实的被打,肚子疼,胸口也疼。

“这小家伙,居然敢打老子,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就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捂着肚子,强忍疼痛,凌厉的招式对着欧阳天赐打了过去…

一时间,小屋内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话说黑衣人换了衣服,回到楼上,听着房间传来的打斗声,眉毛微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砰!”紧闭的屋门快速打开,一名男子被踢了出来,重重摔到地上。

黑衣人还来不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年轻男子们接二连三的被踢出房间,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趴倒在地,好像伤的不轻,欧阳天赐稚嫩,愤怒的低吼声响起:“让你们这些坏蛋欺负我,踢死你们…”

黑衣人强忍着胸口的怒气,大步走进房间,这么多大人,连个五岁的孩子都打不过,真是一群废物!

男子踏进房间,不理会被打的凄惨的众人,伸手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欧阳天赐离了地,小身子灵活的一转,两只小脚狠狠踢向男子,男子轻巧的躲过,甩手将他扔到一边,重重摔落在地。

“欧阳天赐,这里不是楚宣王府,少在我面前撒野!”男子语气冰冷,欧阳天赐毫无畏惧,快速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抬眸望向男子,漂亮的大眼睛内怒火翻腾:“送我回楚宣王府,我就不修理你这些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