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怕,楚宣王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是在防备!”一名黑衣男子冷冰冰的回答着。

欧阳天赐撇撇嘴:“少嘴硬了,只是防备,会吓的手发抖吗?”银面男子布置任务时,客房的角落中,有几名黑衣人拿剑的手在发抖,明显是害怕欧阳少弦。

欧阳天赐和欧阳少弦斗智斗勇时,只知道自己的父王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厉害,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的小阴谋诡计破灭,却没料到,他的父王厉害到只听名字,就让这些黑衣人感到害怕。

“识相的,就赶快放了我,否则,我让父王杀了你们!”欧阳天赐圆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威胁着,欧阳少弦的名字这么具有威慑力,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臭小子,再叫唤,就毒哑你!”黑衣人们被追赶着,神经焦燥,脾气急爆,尤其是心中的弱点被人揭出来,他更加烦乱。

“如果我成了哑巴,父王肯定让你们死无全尸!”欧阳天赐迷迷糊糊间,听到黑衣人们相互之间谈论着事情,隐约说过这些话语,他虽没有完全了解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是狠毒的话,黑衣刺客们吓唬他,他当然要反吓唬过去。

有欧阳少弦这人人畏惧的父王,黑衣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少得意,欧阳少弦已经被我们主人甩开了,就算我们杀了你,他也找不到真凶!”

“就是,你小子最好少招惹我们,否则,要你好看…”

二十多岁的杀手刺客,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威胁,说出去,太丢人了,于是,刺客们七嘴八舌的吓唬欧阳天赐。

“别吵了,吃饭!”一名黑衣人端着几盘菜和几盘馒头走进房间,黑衣人们依次上前,拿了菜和馒头,坐在一旁快速食用。

“你的!”一名黑衣人将一盘菜和两个馒头放在欧阳天赐面前,阵阵菜香飘入鼻中,欧阳天赐这才发觉,肚子咕咕叫,他早饿了。

“我要净手!”在楚宣王府时,欧阳天赐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吃饭前净手。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荒郊野岭的,净什么手,直接拿馒头吃,又不会吃出怪物来!”

“娘说膳前洗手,有益健康!”欧阳天赐毫不示弱,坚持要洗手。

“闭嘴,这里不是楚宣王府,哪有那么多规距!”黑衣人怒斥着,就是不肯为欧阳天赐打水。

激烈争吵中,黑衣人们吃完了饭菜,低头望望欧阳天赐:“再不吃,饭菜可就要凉了…”这种天气,吃凉饭菜,味道可不怎么好。

知道黑衣人们不会为他打水净手,欧阳天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胖乎乎的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咀嚼两下,面色一顿:“噗!”的一下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馒头,里面这么多沙子…”

甩手将馒头放进盘子里,欧阳天赐夹了一筷子菜,刚刚放进口中,就吐了出来:“这菜怎么炒的,材料放错了,难吃死了…”

黑衣人们不理会欧阳天赐的报怨,收起吃空的盘子,走向房外:“饭菜就这样,爱吃不吃…”

“饿死了我,别说我父王,就是你家主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欧阳天赐人小鬼大,那银面男子既然让他去找无声琴,那在找到琴前,他是有利用价值的,他们绝对不会让他饿死。

黑衣人气鼓鼓的手指着欧阳天赐:“你少得寸进尺!”

“我只是想要一碗可口的饭菜而已,哪有得寸进尺!”欧阳天赐睁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满面可爱无辜,黑衣人气的险些吐血:“什么样的饭菜才算可口?”

“皇宫御膳房做的饭菜不错,醉情楼厨子做的饭菜也不错,楚宣王府厨子的手艺也还行,不过,最好吃的饭菜,就是我娘做的…”

“啪!”欧阳天赐正滔滔不绝的数着美食,冷不丁的小脑袋上被人敲了一记警钟:“咱们要去找无声琴,早就远离了京城,吃那些美食的美梦,你就少做吧!”

黑衣人将饭菜和茶水放到桌子上:“东西爱吃不吃,我们只需要你活着找到无声琴,就算到时你饿的皮包骨头,没有半分力气,我们只要拿着你的手开启无声琴就可以了…”绝食抗议,随便欧阳天赐。

“这里距无声琴所在地很远,我不吃东西,会饿死的!”黑衣人的威胁,欧阳天赐没放在心上。

“我们手里有药,可让人保护着最后一点神智!”言下之意,那药能让欧阳天赐吊着最后一口气不死,找到无声琴,他的死活就与他们无关了。

可恶!在欧阳天赐愤怒的目光中,黑衣人走出房间,正欲离开,银面男子走了过来。

“主人!”黑衣刺客们全部俯身行礼。

银面男子淡淡答应一声,扫了一眼屋内的欧阳天赐,大步走向一边,欧阳天赐遗传了欧阳少弦的优点,小小年龄,非常聪明,没有任何阅历,也能将这些出生入死过的黑衣刺客气的哑口无言。

银面男子胳膊上的伤口,包扎的很巧妙,又掩藏在衣袖中,别人没看出来,转身离开的瞬间,衣袖被风吹起,欧阳天赐看到了白色的绑带,眸底充满崇拜,不是对银面男子,而是对欧阳少弦,父王真是厉害,把银面男子打伤了…

快速滑下床塌,欧阳天赐强忍着难吃吃饭菜,他一定要力气满满的见到欧阳少弦,然后父子合力,打垮这些黑衣坏蛋!

楚宣王府的马车和银面男子们隔的并不是太远,不过,银面男子改骑马前行,又是抄小路,近路,短时间内,走的路程多,楚宣王府的马车体形大,必须走大路,虽未绕远,但和银面男子们相比,走的路程少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了京城百里后,马车上的楚宣王府标记摘了下来,少许侍卫们随车前行,大部分在暗中守护,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少弦,为什么不让清颂的地方将士阻拦银面男子?”清颂京城位于清颂最中央,要想到达离月,必须要在清颂走一段很长的路程,可以下令让将士们阻拦他。

“银面男子武功诡异,轻功更是高深莫测,我与他交手,百招之内是平手,地方将士都不是他的对手,阻拦他,只能是白白送死!”得无声琴者得天下,银面男子想要无声琴,就是想得到天下。

如果真让地方将士阻拦他,他的行踪虽会暴露,但也会重重打击清颂士兵们的士气,到时,清颂地方大乱,岂不正如了银面男子的意。

“咱们再有半天就出清颂国了吧。”清颂国百姓安居乐业,每到一处,欣欣向荣,楚宣王府的马车在国内畅通无阻,没遇到什么麻烦,也没再遇到过银面男子他们,看来,他们走的很是隐蔽。

欧阳少弦掀开车帘,望望窗外:“不是半天,是马上就要到清颂国边界了!”

慕容雨伸手将窗帘拉的更开一些,暖暖的阳光照在手上,如同玉制一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美眸望向窗外,不远处,果然立着清颂界的石牌,另一块石牌雕刻着另个国家的名字,面朝前,慕容雨看不到上面写的是哪个国家:“再往前就是离月国了么?”

“不是,是旭国!”世间除了清颂,离月,高焰三大强国外,还有许多小国,旭国就是其中一个,座落在清颂的边缘,国家很小,就像清颂的三座城池那般大。

天色尚早,进了旭国,马车没有耽搁,快速驶向旭国的京城,旭国国家小,治理也算一般,生活在边缘的,多是贫苦百姓,衣衫破烂,房屋简陋,偶尔,有乞丐坐地乞讨。

越往里走越繁华,房屋坚固,行人的衣着由普通到华丽,再到名贵。

旭国的京城,商铺林立,高楼一家接着一家,其繁华,几乎可与清颂京城相媲美。

“停车!”位于最繁华的街道,欧阳少弦命车夫停下马车,挽着慕容雨的小手走了下来,多日来风餐饮露,再加上慕容雨担忧欧阳天赐,美丽的小脸有些憔悴。

欧阳少弦爱怜的摸摸慕容雨美丽的小脸:“别担心,天赐一定没事的,天天坐在马车里,真是闷,难得来到繁华的京城,咱们四处逛逛吧。”

欧阳少弦是楚宣王,可以调动军队,银面男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肯定是不分昼夜,马不停蹄的快速赶路,吃住都很粗糙。好不容易出了清颂,来到旭国,银面男子一定会有所放松。

银面男子的银色衣服以及银制面具看似普通,实则都是特意订制的,由此可见,他很会享受生活,在清颂时,他日夜担忧,吃不好,住不好,如今到了旭国,摆脱了清颂的势力,他一定会住住豪华客栈,吃点可口饭菜,换件舒适衣服,好好享受一番。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在京城里乱逛,就是在暗中查看,能不能遇到抓欧阳天赐那伙人。

旭国最北端临海,衣服的材料,质地,花色都与清颂完全不同,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四下观望着,希望能看到可疑之人。

太阳渐渐西斜,两人走了两刻钟,一无所获,慕容雨暗暗叹气,天赐,你究竟在哪里?

眼前景色一变,却是欧阳少弦拉着她进了一家成衣店,店内的衣服上都坠有珍珠,宝石,亮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雨儿,喜欢这件衣服吗?”海蓝的布料,配以珊瑚红的宝石,腰间镶嵌名贵的黄金花饰,整件衣服,高贵端庄,傲视群芳。

“公子真有眼光,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式,裁缝们做了三天三夜,半个时辰前方才完工,整个旭国,只此一件…”掌柜滔滔不绝的夸奖着自己店里的衣服。

慕容雨轻轻笑笑:“这件衣服,是不是太高贵了?”慕容雨倾向于清新,淡雅的颜色,眼前这件衣服,雍容华贵,一国之母的皇后穿很是不错,她是王妃,如今又是在别国,没必要穿的这么隆重…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是男的俊,女的俏,举止优雅,得体又有些亲密,衣服上饰品虽少,但每样都很名贵,不比他卖的这件衣服差,掌柜见过许多顾客,自然猜到两人是贵族夫妇:“夫人穿这件衣服,雍容华贵…”

“设计这件衣服的人,构思非常巧妙,不过,他好像不太了解女子们的心思,雍容华贵的气质,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慕容雨轻轻笑着,纤手猛然抬起,手指轻弹,两枚绣花飞速窜出,射向内室…

“当当!”银针与东西相撞,掉落在地时,慕容雨已到了内室,窗子大开,窗扇来回摆动着,窗帘四下飘飞,昭示,内室的人刚走…

慕容雨快速来到窗边,向外望去,人群中,一道银色的身形快速远去,慕容雨雪眸微眯,他们果然在这里!

未加思索,慕容雨轻轻一跃,跳出了窗子,紧追那人而去。

刚才,欧阳少弦正是察觉到铺子里有武功高强之人,方才拉着慕容雨走了进来,与掌柜谈论衣服时,他在暗中给慕容雨打了手势。

银衣男子在前面快速飞奔,慕容雨在身后紧紧追赶,不知过了多久,银面男子来到一座建筑前,身形一闪,消失不见,慕容雨快速跑到他消失的地方,抬眸望去,建筑上方,皇宫两个烫金大字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番外十四

“雨儿!”慕容雨停顿的瞬间,远在十多米外的欧阳少弦已来到她面前,望望完好无损的慕容雨,暗暗松了口气:“银面男子武功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下次不要独自一人前来追赶…”责备的话中充满担忧与关切。

银衣男子与慕容雨的速度都很快,欧阳少弦抛开阻碍,追出成衣铺时,两人都快消失无踪了,幸好他轻功好,否则,肯定会跟丢两人的。

“我把人跟丢了!”慕容雨追到这里,银面男子就消失不见了,一面是皇宫,两边是道路,慕容雨不知道银面男子究竟去了哪里。

欧阳少弦上前一步,望望庄严肃穆的皇宫,再看看空荡荡的四周,眼眸凝深,银面男子非常小心谨慎,在铺子里,为避免与欧阳少弦正面交锋,更怕陷入他布的陷阱,方才跳窗逃离。

银面男子最擅长声东击西,他在这里消失,未必是进了皇宫,更何况,旭国虽是小国,皇宫戒备也很森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银面男子进皇宫的可能性又小了几分…

左右两边,他会逃往哪个方向?

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沉了沉,紧紧握住慕容雨微冷的小手:“走吧,咱们进宫!”

“进宫干什么?”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见解相同,以那名男子的性子,应该不在皇宫才对…

“旭国的皇帝,与我有几分交情,咱们来到旭国,当然要见见老朋友!”银面男子武功高强,能力也很不错,这里是旭国,如果他没进皇宫,欧阳少弦准备让旭皇帮忙,将那男子揪出来,如果他能力超群,出乎意料的进了皇宫,欧阳少弦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守卫皇宫的侍卫威武不凡,见陌生人前来,横出长剑,挡住了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去路,冷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皇宫?”

银面男子身法诡异,可避过侍卫们悄然进宫,欧阳少弦轻功也极高,不过,他要见皇帝,自然不必偷偷摸摸的进去。

楚宣王府的侍卫快速现身,神情冷漠,对守门的侍卫轻斥道:“清颂楚宣王携王妃来访,还不速速前去禀报!”

清颂楚宣王欧阳少弦!侍卫们吃了一惊,指挥三十万大军,攻陷大半个离月国的人,他们虽未见过,对他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仔细望望,欧阳少弦气势高贵,冷漠,神情傲然,很符合传言中的楚宣王,侍卫不敢怠慢:“王爷,王妃稍等,卑职这就前去禀报!”

一名侍卫留下守卫宫门,另一名侍卫快速跑进了皇宫,一盏茶后,侍卫飞速跑了过来,恭敬的做了个表的姿势:“王爷,王妃,皇上有请!”

旭国皇宫清华,高贵,绿草青青,芳草鲜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风土人情不同,皇宫的格局与清颂皇宫大相径庭,慕容雨心忧欧阳天赐,无心观赏,以最快的速度和欧阳少弦去御书房面见旭皇。

旭皇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相貌俊美,身形挺拔,斜飞入鬓的剑眉,彰显狂妄与豪情,书房门推开的瞬间,他已经迎了上来:“楚宣王,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平静之中暗带凌厉的眸光望向慕容雨,慕容雨身着浅蓝色夹袄,下着同色的梅花罗裙,乌黑的墨丝仅用一支绿雪含芳簪轻轻挽起,粉色的珍珠耳环,衬的她美丽的容颜更加明媚,眼眸虽有疲惫,却遮挡不住眸底萦绕的清冷与睿智,淡漠,清华,高雅的气质,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慕容雨望向他时,目光只有略略吃惊,并没有其他女子见到他时的痴迷与爱慕,也难怪,有欧阳少弦这般英俊潇洒的夫君,再优秀的男子,也难入她的眼了。

欧阳少弦那般清心寡欲之人也未能免俗,慕容雨真是万里挑一的奇女子,他真是好福气:“王爷带王妃前来旭国,一定要多住几日,旭国风景优美,山清水秀,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你这皇帝什么时候改做推荐人了…”欧阳少弦和旭皇说话很随意,仿佛是多年的好朋友。

“因为是你欧阳少弦携王妃前来,我才充当推荐人,如果是别人,我可没心情理会…”旭皇说话时也很随意,并没有用代表他皇帝身份的朕,和欧阳少弦,不是一般的熟悉,并且,在欧阳少弦,慕容雨面前,他没有半分皇帝的架子,就像是个闲散人。

“看来这些年你过的很不错!”欧阳少弦加重了语气,意味不明。

“如果当初我没当皇帝,过的肯定更加不错!”旭皇坐回奏折堆里,不满的报怨着:“自从当了皇帝,天天批阅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国家小,事情却不少,还不如当个闲散王爷逍遥自在,像你一样,来去自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必担心什么百姓子民…”

“你在怪本王当初说服你做皇帝?”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透着丝丝危险气息。

“没有!”旭皇暗暗叹了口气,当初形势严峻,就算欧阳少弦没有劝解他,他也逃避不了当皇帝的命运:“你还没介绍王妃…”

欧阳少弦不悦的瞪了旭皇一眼:“本王大婚的消息你早就知道了,还用介绍…”

“消息还传,你有个五岁的儿子,他人呢?”旭皇望望空空的四周,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有慕容雨这般貌美优秀的妻子,欧阳少弦肯定是疼在手心里的,可就算想过两人世界,也不必将五岁的孩子独自扔在王府吧,丫鬟,嬷嬷们照顾的再周到,也不及亲生父母啊…

欧阳少弦冷酷,淡漠,慕容雨皆清华,高贵,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如会是哪种类型?像欧阳少弦,还是像慕容雨?

欧阳少弦的目光暗了下来:“本王来旭国,正是为了天赐…”

“出什么事了?”认识欧阳少弦多年,旭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凝重的神色。

“天赐被人抓走了…”欧阳少弦简单扼要将事情讲述一遍,旭皇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抓走天赐的人来了旭国?”敢得罪欧阳少弦,那他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是去离月,途经旭国,刚才本王在街上看到他了,紧跟着他追到皇宫…”

“放心,只要他还在旭国,我就能将他找出来!”旭皇看似平静的眸底折射出凌厉的光芒:“来人!”语气尊贵,高傲,俨然常年发号施令的尊者,与刚才闲散随意的他,判若两人。

房门打开,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皇上有何吩咐?”

“从京城开始,全国戒严,寻找一名银面男子,和一名五岁的孩子…”

“欧阳少弦,天赐长什么样子?”旭国虽不大,但五、六岁的孩子也有不少,茫茫人海,没有画像,可不好找。

欧阳少弦不自然的轻咳几声,递出一张画像:“我们画了天赐的画像,沿路找过来的…”

银面男子等人神出鬼没,画像并没起太大的作用,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是凭父子,母子间的亲情直觉,追来了这里。

旭皇接过画像,望着欧阳天赐可爱的小脸,再看看欧阳少弦冷漠的俊脸,用力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欧阳天赐就是欧阳少弦的缩小版,这父子两人,长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过,天赐漆黑的眸底闪烁着点点亮光,一看便知是调皮的类型,肯定比冷漠的欧阳少弦可爱多了…

合上卷轴,旭皇甩手抛给侍卫:“速速去找人!”

“是!”侍卫领命而去,御书房又剩下欧阳少弦,慕容雨,旭皇三人。

窗外,夕阳西下,旭皇轻声道:“抓走天赐那人,肯定隐藏的十分严密,一时半会儿搜不到人,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人今晚就在皇宫住下吧…”

旭皇帮忙,找到欧阳天赐的机会又多了几分,慕容雨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突然间感觉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雨儿,有旭皇帮忙,天赐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日夜不停赶路,你也累了,去休息会儿吧,如果找到了天赐,你却累倒了,怎么照顾他!”慕容雨美丽的小脸有些憔悴,眼神也非常疲惫,欧阳少弦知道,她累了。

旭国戒严,银面男子一定走不出旭国,他们可在皇宫住一晚,等消息。

“有了天赐的消息,你一定要叫醒我!”旭皇是旭国之主,他派大批侍卫帮忙,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蛛丝马迹。

“放心吧,找到天赐,第一时间通知你!”在欧阳少弦的安慰声中,慕容雨随宫女前往宫殿休息。

旭皇羡慕忌妒,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说话时,眼中只有彼此,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他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你真是好福气,在哪寻到的这奇女子?”

“雨儿是清颂忠勇侯之女,她没有其他姐妹了,你就别想着和亲了!”和旭皇认识多年,欧阳少弦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提前给他提个醒,免得他胡思乱想:“咱们来谈谈天赐的事情,银面男子不简单,他与我交手时,招招狠毒,毫不留情,誓要置我于死地,他应该是我以前的敌人…”

连日奔波劳累,慕容雨非常疲惫,进了宫殿,沐浴洗去一身灰尘,换上干净衣服,躺到床上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晚膳时,欧阳少弦来宫殿看她,见她睡的熟,没忍心叫醒她,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独自去赴旭皇的宴。

说是赴宴,其实就是旭皇,欧阳少弦,慕容雨三人在一起用膳,欧阳少弦不想太多人知道他在这里,旭皇就没有声张。

旭皇望望独自走进饭厅的欧阳少弦,不解道:“怎么只有你一人?”来旭国寻他时,少了小世子,晚上来赴他的宴,又少了王妃,就剩欧阳少弦一人了。

“雨儿很累,睡的很熟,估计不会用晚膳了!”明天早些用早膳即可。

“这样也好,咱们两人可以多喝些酒了!”慕容雨在,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总得收敛些,不能喝的太多,失态。

旭皇和欧阳少弦各自谈着分别后的经历,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饭菜没动几口,美酒却是喝了两坛,旭皇微微有了醉意:“只这样喝酒,也太无聊了,咱们看看歌舞,助助兴…”

“啪啪!”旭皇轻轻拍了拍手掌,七八名身着青色舞衣的舞女款款走进房间,精致的妆容,美丽的容颜,得体的微笑,挥洒着长长的白色水袖,在红色的羊绒地毯上翩翩起舞,身上的轻纱随着舞蹈轻轻飘飞,如梦似幻,迷醉人眼…

宫殿,慕容雨睡的正熟,一道银色身影凭空出现,悄无声息的来到床边,锦被,锦褥是胭脂色的,映的慕容雨疲惫的小脸略显苍白,乌黑的墨丝如同花瓣一般,散了大半张床,远远望去,如同一副美丽的水墨画。

银面男子深深的凝望着熟睡中的慕容雨,慢慢伸出手,似要轻抚她的小脸,银色面具掩映下,冷冽的眸底闪着莫名的情愫。

略显粗糙的大手,蜻蜓点水般,在慕容雨侧脸上轻轻划过,停在她欣长的脖颈处,白皙脖颈非常纤细,他一只大手轻轻罩下,柔嫩的肌肤轻触,他能感受到她脖颈的脆弱,慕容雨疲惫,睡的很熟,没有丝毫防备,他只需稍稍用力,她就会死于非命!

这里是旭国皇宫,慕容雨莫名横死,欧阳少弦肯定伤心至极,为了给她报仇,肯定会不顾一切带兵攻打旭国,到时,欧阳少弦就没空追捕他,抢夺欧阳天赐了,并且,清颂,旭国大乱,就是他翻身的大好时机…

慕容雨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她死了,对他百利无害,为何他却在迟疑,久久不肯动手杀人。

“天赐…少弦…”熟睡的慕容雨好像做了不好的梦,皱皱眉头,说出了两个名字,银面男子迟疑的眼眸瞬间凌厉起来,做梦,说梦话都是欧阳少弦,欧阳天赐,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儿子,除此之外,别无他人,她无情无义,他还何还要手下留情。

眸光凌厉间,银面男子集中十二分的力气,狠狠掐住了慕容雨的脖子,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大有不掐死慕容雨绝不罢休的架式。

熟睡中突然窒息,慕容雨快速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狠瞪着银面男子,挣扎间,艰难吐出几字:“天赐…在哪里…”慕容雨脖子被掐,呼吸困难,说出口的话,也是一字一顿,美丽的眼眸却亮的骇人。

旭皇派了那么多人在旭国搜查,却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皇宫,还跑进宫殿杀慕容雨。

银面男子扬扬眉毛,死到临头,她关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欧阳天赐的安全,呵呵,母爱真是伟大!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间又加重几分,欧阳天赐开启无声琴后,肯定会没命,他先送慕容雨离开,再送欧阳天赐前去团聚!

宴厅,歌舞还在继续,身材曼妙的舞姬足底抬起,只用足尖轻触地面,快速旋转着,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半透明的轻纱四下飘飞,一条长长的青色丝带脱离舞姬柔软的小手,直直飘向欧阳少弦。

舞姬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魅惑人心的笑,紧追着青色丝带,飘向欧阳少弦,美妙的足尖踩在地毯的边缘,柔软的身体缓缓倒向欧阳少弦怀中。

手指轻弹,酒杯落于桌面的瞬间,欧阳少弦已站起身,目光凌厉,面容冷峻,大手轻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眼前银光闪过,鲜血飞溅,那名舞姬柔软的身体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他斩成两截,鲜血洒落一地。

旭皇怔愣,欧阳少弦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坏脾气,遇到不顺心的人,杀无赦!舞姬的确是太大胆了些,居然敢去勾引欧阳少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真不知道慕容雨怎么受得了他的坏脾气。

宴厅死了人,洒了血,是为不祥,旭皇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正欲命舞姬们退下,岂料,柔弱的舞姬们突然一跃而起,衣袖中暗藏的匕首,快速刺向欧阳少弦。

“当当当!”匕首撞到青羽软剑,全都被挡了回去:“刷刷刷!”银色光芒在舞姬们之间来回穿梭一遍,欧阳少弦干脆利落的收剑回鞘,神情冷漠高傲,眸底隐带不屑。

“扑通!”最靠近欧阳少弦的舞姬倒了下去。

“扑通,扑通,扑通…”地毯上的诸多舞姬接二连三摔倒在地,眼睛睁的大大的,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却没有鲜血流出。

杀人不见血一词用在欧阳少弦身上,再贴切不过。

怎么回事?舞姬们要杀欧阳少弦?旭皇彻底懵了,他登基为帝后,欧阳少弦是第一次来旭国,他和舞姬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恨才对…

欧阳少弦直视旭皇,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能够将人射穿,旭皇瞬间明白过来:“你别误会,我没有派人杀你,她们一定是别人派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的…”

“堂堂旭国皇帝,一国之主,对自己皇宫的舞姬都不了解?”旭皇的解释有些牵强,没有信服度。

“我天天上朝,在书房批阅大堆奏折,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空闲看歌舞,今日若非你来,我现在还在书房批奏折呢…”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想借欧阳少弦的手除掉他,又或者,借他的手除去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是清颂楚宣王,但旭国是旭皇的天下,强龙不压地头蛇,欧阳少弦与旭皇交手,欧阳少弦输的可能性很大,但他能力非凡,再加上冷酷的性子,临死也会重创旭国:“少弦,你冷静些,咱们两人相识多年,我的性子,你应该了解,我是那种暗害朋友的人吗?再说了,你是清颂楚宣王,我杀了你,就等于和整个清颂为敌,旭国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旭国国小,国力也差些,根本不能和清颂抗衡,旭皇不怕强敌来袭,只怕莫明其妙被人利用。

欧阳少弦猛然抬起手掌,青羽软剑对着旭皇狠狠刺了过去,旭皇惊骇,他的武功不及欧阳少弦,如果欧阳少弦想杀他,他必死无疑。

软剑擦着旭皇的头发划过,狠狠刺进了屏风:“哧!”又是一阵鲜血飞溅,屏风后一道人影软软的倒了下去。

欧阳少弦缓步上前,拨出软剑,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他是最后一个,宴厅里的刺客都清理完了…”

旭皇暗暗松了口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为让他放松警惕…”

“当然!”旭皇的为人,欧阳少弦很了解,确如他所说,他不会出卖朋友,他杀了欧阳少弦,更得不到任何好处,相反的,还会灾难连连,以他的聪明,不会做这种蠢事…

“下次再出同样的事情,记得向我暗示暗示!”刚才那一瞬间,旭皇以为他会窝囊的死在他那聪明,厉害的朋友手中。

“舞姬们什么来历?”擦拭干净的青羽软剑在月色中散着幽幽的光芒,寒气逼人。

“是新来的一群舞姬,据说胡舞跳的不错…”旭皇也是第一次看她们跳舞,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越凝越深,舞姬前几天才进宫,晌午时分,银面男子引自己和雨儿前来皇宫,难道是早有预谋的:“糟糕,雨儿有危险!”

话出口的同时,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影已经出了宴厅,瞬间到了十几米外…

宫殿,银面男子银掐着慕容雨的脖子,慕容雨发不出声音,无法呼救,只得拼力反抗。

但她裹在被子里,行动很不方便,无法对抗银面男子,脖子被狠狠卡着,她呼吸困难,拼命挣扎,慌乱中,小手触到了冰冷的物体,眸光一寒,拔出枕头下的匕首,对着银面男子的胸口狠狠刺了过去…

“哧!”慕容雨那一下倾注了全部的力气,快、狠、准,银面男子躲闪不及,被刺中胸口,锥心刺痛间,鲜血染红了衣衫…

番外十五

伤口,锥心刺痛,银面男子全然不觉,望望满面怒容的慕容雨,阴冷嗜血的眸底除了厉光,还有震惊与难以置信,他这绝世高手,居然被慕容雨这名弱女子重伤了。

银面男子走神的瞬间,慕容雨快速揪住他卡在她脖颈上的魔爪,翻身跃起,狠狠踢了他一脚,匕首抽出,鲜血飞溅,银面男子踉跄着脚步后退。

慕容雨窈窕的身形如同惊鸿一般,飞速下了床,墨丝飘散间,慕容雨已将浅蓝色的外衣穿上,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鲜血汇集在尖上,悄然滴落。

银面男子站稳脚步,点穴止血,凝望着慕容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慕容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们之间,早就注定是敌人,刚才,他不应该手软的。

慕容雨快速系好衣带,以发簪挽起乌黑顺滑的墨丝,清新自然又不失清华高贵:“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本事!”慕容雨武功一般,但银面男子武功虽高,但他现在受了重伤,他想杀她,没那么容易…

银面男子没有说话,眸底的阴冷瞬间转为浓浓的嘲讽与戏谑,修长的银色身影瞬间消失于透明的空气中!

怎么回事?慕容雨惊讶的瞬间,身后强势的恶风袭来,慕容雨暗道糟糕,快速俯身,强势的劲风擦着慕容雨的衣服吹过,将房间中央的红木桌子劈的粉碎!

身受重伤,还有这么强势的武功,内力,真真不能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