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朕的儿子…虽然朕也很不想承认有你这么个不受教的儿子。”皇帝像是猜到儿子心里的想法似的,见他犹豫纠结的样子,索性替他开口了。

“…”可是齐梓彦却默默泪了,父皇你还是免开尊口吧。

因为这两句话,气氛也微微放松了一些,其实最尴尬的是东方晔,他又不是皇家的人,却撞破了皇帝的丑闻,他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毕竟很多时候知道越多的事,越不能脱身。

“朕早就知道德妃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敢下手。”翎帝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确实知道谁下毒,而不是套话了。

“皇上如何得知?”东方晔皱眉,他和齐梓彦调查了许久都没有眉目,皇上这才刚醒,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毒药藏在她的蔻丹中。”他是确实知道她藏了毒药,却没想到她真的敢给他下毒,还连带着皇后一起下毒,她的心狠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德妃娘娘这是要…”东方晔话音一顿,话锋一转,“陆明说,若是再晚一个时辰,皇上的毒就必死无疑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处理掉吧

皇帝并没有处理德妃,也没有动齐梓彦,而是将他们两人分别软禁在了自己的宫里,因为他要等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策动了谋反的这个人,季博平。

谁能想得到,季家二爷,平日里儒雅才子一般的人物,竟然会是城府如此深沉的人,在安王的两次谋反中,季博平便是在暗中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只可惜安王最终还是死了。

之后他又策划了这次的事,精密至极,步步为营,考虑到了各种不安定因素,将所有麻烦的人物都先调开,又让距离帝后最近的德妃下毒,只要帝后一死,到时候季家趁势拥立五皇子为帝,又有尉迟将军的兵力,和洛亲王的支持,绝对是一局稳赢不输的棋局。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帝身边还有两个隐在暗中的人物,东方晔和苏离,他们两人分工不同,各自为战,德妃和季博平的事就是苏离暗中调查的,季博平失策的便是小看了翎帝。

当季博平翻身进入皇宫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当他踏入德妃的寝宫时惊觉宫里空无一人想要离开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东方晔和齐梓彦立在宫门口,季博平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齐梓彦只是淡淡一句,‘父皇要见你,德妃和梓杰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你恐怕暂时见不到他们’,季博平便知道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

所以他步入皇帝的房间时,并没有下跪请安,而是挺直着腰杆注视着坐在塌子上的皇帝,东方晔和齐梓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毕竟皇上如今的身体很虚弱,坐起来已经十分勉强,若是季博平失心疯动了手,那皇上是抵挡不住的。

“你们先出去吧。”翎帝摆摆手,让两个小辈放心,见他们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推门出去,只是在离开之前又多看了季博平一眼,含着浓重的警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季博平从来不是心存侥幸的人,既然翎帝能派人在德妃的宫里等着他,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从不敢小看翎帝。

“很早之前。”翎帝并不是那种被女人戴了绿帽子就觉得被羞辱的那种人,在他眼里国事才是大事,至于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皇上,是你夺走了我的女人。”季博平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因而说话也没了敬语,他不过是个痛失心爱之人的伤情男子罢了。

翎帝望着他,面无表情:“是你们季家牺牲了她,不是朕。”

他的话,让季博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是了,翎帝并没有说错,确实是如此不是么?并不是皇帝看上了她,而是季家人选中了她,可是他却不能恨季家人,因而他就只能恨上了皇帝。

“安王的事,是不是你教唆的?”翎帝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是。”到了这个时候,季博平没有半分隐瞒,反正左右不过就是个死字,“能让皇上心痛的事,便是微臣愿意做的事。”

翎帝定定地望着他,过了良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问道:“梦娴,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不是她的固执,我心爱的女人又怎么会被送上龙床,所以季梦娴…该死。”季博平的脸上出现了冷酷至极的表情,“皇上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我告诉你,她是为你而死的。”

“什么?”翎帝猛地握拳,身子一颤,“说清楚。”

“几年前我去了一趟苗疆,得到了一种蛊,我借故去了一趟临阳城,将蛊下在她的身上,那是一种可以控制人的蛊,每个月会发作一次,若是没有下蛊之人在旁,她就会受尽折磨四个时辰,每一次发作身体都会虚弱,直到…精力虚脱而亡。”季博平看着翎帝,淡笑着,“我没有想要折磨她,我只要她来京城,我要她亲手杀了你,可是她宁愿在临阳苦苦熬了五个月,听说她瘦的时候已经皮包骨头,一点都没有昔日倾城之姿了。”

“畜生。”翎帝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他刚刚中了毒,连下地都不能,他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是你,是你夺了我的女人,让我的儿子叫你父皇叫了二十几年,受尽折磨的人是我,是我。”季博平猛地冲过去,一道黑影落下,他被甩了出去,撞上了门板,他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抚着胸口。

翎帝死死地握着拳头,冷声问道:“流云的毒,也是你下的?”

“那是你的女儿,不是么?”季博平原本是不知道的,后来看他封了流云为郡主,才去暗中调查,才知道了这件事,他恨得不能自己,这个男人竟然还能拥有这么大的女儿,梦娴竟然还给他留了一个女儿,他狠狠道:“只可惜,没有让她难产而死,真是可惜。”

该知道的事,翎帝都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也不需要他来说了,他只是冷声说道:“处理掉。”

黑影尚没有回应,季博平便从袖中抽出匕首,刺入胸口,鲜血如柱子般涌出,他的口中也缓缓流出了殷红,他却冷笑:“你已经毁了我的一生,我不会让你决定我的结局,齐寒,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看着你怎么受天谴,你一辈子都会孤独,没有爱人,没有…”

轰然倒地的声音,让门外的东方晔和齐梓彦推门冲了进来,却看到季博平倒在血泊中,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德妃和梓杰…都处死吧。”翎帝只觉得一阵晕眩,也不知是身体撑到了极限,还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整个人苍白得可怕。

“那季家…”东方晔有些犹豫,虽然说季博平做了这样的事,但是东方晔却觉得这应该和季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要谋害帝后,若是皇上要株连家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流云,他是一定会拼死保护的。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他陡然瘫坐在塌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作者题外话】:话说,小夕去苏州年会这会儿的稿子都是周六存的稿子,今天就先发两章了哦。。。。然后明天会发四章(补一章今天的),5E__5E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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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第五百四十一章 天下大同

[第1章 正文]

第542节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天下大同

整个皇宫在一股宁静安详笼罩着,平静地仿佛没有任何杀戮和血腥,谁都不会记得这座奢华的宫殿里曾经埋下了多少人的白骨,人们看到的永远都是眼前的荣华富贵。

这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匆忙而又局促地结束,红墙碧瓦的辉煌依旧,记下的永远都只有胜利者,而那些倒下的、失败的永远都不会被记录在案,他们的人生就像是匆忙而过的飞鸟,不会留下痕迹。

这段日子朝廷里很平静,后宫亦是如此,皇帝平和温润依旧,但是敏感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皇帝的心被蒙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忧伤,常常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莲花池边凝神,或是一整个下午消失无踪,谁都不敢过问,谁也不敢提起,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浮起了疑问。

皇上,到底怎么了?

对流云来说,这段日子很平静,虽然期间遇到了许多意外,多年以后再回想这一段待产的日子,只能用惊心动魄几个字来形容,幸而母子平安,若两个孩子都能健康就更好了。

她从没有想过能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表情,她一直都相信皇上有着比东方晔更强大的内心,为帝王者便该比任何人都狠心,也比任何人都懂得牺牲,不论牺牲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流云是敏感的,即使没有人告诉她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也能感觉得到那种细微的变化,大家都变得恭顺而小心翼翼,她是不习惯发问的人,因为她相信该她知道的事总会有人告诉她,既然大家都为她的身体着想,那她也就安分地装聋作哑便好。

过了好几日,东方晔才将整件事完整地告诉了流云,他是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她的,至少在她身体尚未复原的时候,但是他还是告诉她了,流云问他为什么最终还是告诉她这些的时候,东方晔的表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当流云立在乾翎宫内殿中最后边的一栋独立小楼时,心头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直到她推门进去时才终于明白那股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屋子里的摆设竟是和季府乾雅阁中她娘亲住过的屋子一模一样,甚至连梳妆台上的精致木盒都如出一辙,而她只是微微一愣便明白了,这是依照乾雅阁所造的小楼,这才是为什么乾翎宫会成为后宫禁地的原因,因为这也是皇帝心底的禁地。

流云缓步走上二楼,木质的扶梯上精致的雕花也和乾雅阁中的一模一样,她的心里忽然浮起了一股酸意。

她的娘亲一定不知道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用一种怎样的心思在爱着她,又或许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让心爱的男子认为是她抛下了他。

二楼的房间很大,墙面四周挂着许多字画,是她娘亲的笔墨,再往里间走了几步,她却是怔怔地立在玄关处,房里挂满了季梦娴的人像画,或在花丛中嬉戏,或在凉亭中弹琴,每一张画的神情皆是栩栩如生,眉目间的一颦一笑格外生动。

流云也是擅画的,但是她从不画人像,在她看来人像画是最难的,若不是特别了解的人是无法画出那人的神韵,所以她更喜欢画风景,鸟语花香,山石松柏,都是最容易上图的景色。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立在人像画前,负手而立,微微仰着头,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她却能想象得出他的神情,必然是带着思念和伤感的。

“皇上…”她的声音极轻,像是打破屋子里的宁静似的。

“朕负了她。”皇上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痛,带着一股浓浓的悔意,和让人无法忽视的悲伤。

“她不怪你。”流云走过去,同样负手而立的姿势,站在皇帝的身边,微微抬头看向画中的女子。

她是极美的女子,并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而是满眼狡黠如精灵般的女子,她聪明大气,将张扬和内敛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气质,谁都说不出她到底哪里特别,但是她便是那种让人一眼便无法忘怀的女子。

“她为了朕远离京城,为了朕受尽折磨,还给朕留下了你…她这一生都是为了朕…”温润如玉的皇帝每每提到季梦娴,都会让旁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疼,只不知心疼的是这个痴情的女子,还是那个悔恨的男子。

“皇上知道我娘的心愿么?”父女俩的姿势极其相似,若是有人从旁边看过来,单是从他们同样精致的侧脸都能断定他们定然是父女。

“心愿?”这个字眼终于引起了翎帝的注意,他微微偏头,看向流云。

“天下大同。”流云依然保持着微微抬头看画的姿势,淡淡地说道,“娘亲每年都会去寺庙祭拜,希望民富国强,众安道泰。”

流云的话,让翎帝微微一怔,也让他想起了记忆里那个同他据理力争的女子,她是尊崇儒家思想的,坚持天下为公,每当他暗恨自己弱小而无力扭转局势时,她总是比他更坚定,她坚持只有他才是翎国未来的仁君,坚持他会是一位明君,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帮他坐稳太子之位,甚至以身为基石,让他登上皇位。

“从前我一直不懂,娘亲为何认定总有一日我们大翎能做到天下大同,我不懂朝政,也不懂为何她一介妇孺却总是比任何人都关心朝廷的局势,关心大翎的战事。我曾经问她,既然不甘为一介商妇,又为何要远嫁临阳?”她的语气始终淡淡的,而她身侧那人的眼神却是越发深邃。

“她怎么回答你的?”翎帝竟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询问的话语冲口而出。

流云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亲生爹爹,朝他淡然一笑:“因为爱。”

只三个字,却让素来沉稳的皇帝面色倏地变白,他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重新望向画上的女子,仿佛见到她也在朝着自己微笑似的。

见他这般模样,流云也转回头看向画中凝着淡笑的娘亲,她从前年纪小,一直以为娘亲因为爱而嫁给爹爹,却始终不懂为什么她的爹娘之间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如今才算是明白了。

因为所爱的那人,远在京城。

543.第五百四十二章 小题大做

[第1章 正文]

第543节 第五百四十二章 小题大做

活了两世,流云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和皇帝一同立在窗前眺望夕阳西下,能如父女更像知己那般说话。

若是说,从前翎帝对她所有的好更像是一种补偿,恨不得将所有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给她,那么这一刻开始,他们父女俩已经走进了对方的心里,再无隔阂和心结,就如世间最平凡的两父女。

“皇上,天色晚了…”流云的身子虽然恢复地不错,但是陪着站了一个时辰,却也是有些吃不消了的,忍不住想开口劝他早些回去。

“你始终不愿意唤朕父皇…”皇帝的语气里竟有几分哀怨,像是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宫里人多口杂,皇上能封流云为郡主,已是天大的荣耀,又何必拘泥于这些。”流云淡淡地应道,她原本也是不在意这些虚名的人,她如今也已经渐渐解开了心结,若是能让皇帝心里舒服些,她接受这些便是了。

“你本就是朕的女儿,叫朕一声父皇又怎样了?”翎帝也难得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却是没了父亲的形象,越发哀怨起来,让流云哭笑不得。

流云无奈苦笑:“何必如此,我们心里知道便是了,称呼身份不过是给世人看的东西罢了。”

翎帝认真地望着流云,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欣慰:“你娘把你教得很好。”

别说是流云这样生在商家之家的丫头,纵然是出生宫廷的公主都未必能做到她这般宠辱不惊,谁能对着尊贵的身份淡然待之,恐怕也只有他的这个女儿了,只不过她越是如此,他的心里越是将她看得重了。

流云淡笑,不予置否。

活了两世的她早已看淡了许多事,名利权势之类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纵然是再权势滔天之人,百年之后也不过是深埋地下的黄土罢了。

娘亲并没有想过她会回来京城,更没想到她会和翎帝见面,所以她其实压根就没有教过她这些东西,娘亲从来都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地过一辈子便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翎帝终于察觉到流云的脸色不太好,后知后觉地蹙眉问道:“云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才生产完没几日,不该下床的。”

流云默默泪了,她这个素来以观察力出名的皇帝老爹终于发现她是用生命在开解他了。

“没有大碍,只是站得久了有些累。”流云一抬眼便看到翎帝焦急紧张的双眸,心头不由得一软,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了吧,再沉稳内敛的人在看到女儿发白的脸色时也会惊慌失措。

翎帝尚未开口,流云便觉一股晕眩袭来,身子忍不住微微一动,翎帝便伸手扶住了女儿的身子,一摸到她冰冷的手便知道这丫头是在硬撑,心底暗恨自己的迟钝,旋即便将人拦腰抱起。

这是翎帝第一次抱她,娇小的丫头在他怀里竟是让他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这便是他的女儿,是他和梦娴的女儿,他有很多孩子,却没有任何一个子女让他有这样的心疼,只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便心疼得无以复加。

“丫头,别害怕。”焦急的皇帝这个时候压根就忘记了他的这个女儿早就已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了,甚至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早就过了那个害怕的时候会抱着爹爹哭泣的年纪了。

不过,流云并没有推开皇帝,反而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这并不是一个皇帝的怀抱,而是爹爹的怀抱,温暖地让她有一种落泪的冲动,鼻子越发地酸了起来,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丫头,别哭啊,是不是很难受?朕给你叫御医,你别害怕。”翎帝自己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一个小丫头的眼泪弄得手忙脚乱,喋喋不休地一顿说。

在小楼外的东方晔看到皇帝将流云横抱着出来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冲过去要接过流云,却是被皇帝轻轻一让避开了,他微微蹙眉,望着翎帝急匆匆的背影,忽然有一种预感,他似乎…以后的日子要跟这位宠女过度的皇帝争宠了。

“御医,御医呢?”将流云抱到她之前住过的房间,翎帝急急忙忙地叫了起来,他的心腹公公打从看到他抱着流云进来便派人去找御医,这会儿御医已经被侍卫用轻功带到了乾翎宫。

“皇上…”陈御医被皇帝的样子吓到了,又看着流云难看的脸色,惊得他立刻上前为人把脉,还以为雅安郡主出了什么大事。

只是,把了脉之后,陈御医异常纠结地捋着他的山羊胡,除了脉象虚浮之外,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毛病,郡主的身子虚弱,产后需要静养,并没有大碍。

但是皇帝刚才这么心急如焚的样子,他若是这么回了皇帝,只怕会让皇上觉得尴尬,可是他若不这样回话,又该如何回话呢?陈御医越发纠结起来。

“怎么样?云儿没事吧?”翎帝见陈御医迟迟不说话,以为流云的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忍不住紧张起来。

“回禀皇上,郡主产后恢复得不错,只要持续静养便是了。”犹豫了一会儿,陈御医还是含蓄地表达出了君主并无大碍这件事,然后意料之中地看到皇帝的讪笑,他默默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皇上,我休息会儿就好了,刚才是站久了,有些累罢了。”虽然感动于皇帝的在意,但是流云还是有点无语他的小题大做,今日的事要是传出去,只怕宫里又要掀起风波,以为她这个雅安郡主又出了什么大事了。

“阿晔…”翎帝这个时候终于想到了尾随自己进来的东方晔,对他说道,“好好照顾这丫头,别让她到处乱跑,这段日子就先别出宫了,就在篱落宫里静养好了。”

身为翎帝的左膀右臂,对于皇帝这般举动亦是无力吐槽,看了流云一眼,见她几不可见地点头,他便也应了下来:“是,微臣知道了。”

“晔…”流云软软地唤了一声,东方晔便走到她的床边,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小手。

翎帝郁闷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总觉得有种女儿被人抢走的感觉。

544.第五百四十三章 岳婿争宠

[第1章 正文]

第544节 第五百四十三章 岳婿争宠

静养的日子其实很无聊,朝廷恢复了平静,皇帝每天都抽出时间去篱落殿和流云说一会儿话,源源不断的赏赐送到篱落殿,但凡有新鲜的玩意儿总是先送去篱落殿,谁能想得到不怒而威的皇帝会是个十足的女儿控,有了那么多皇子公主的翎帝,竟然会将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宠得没边没际的。

宫里人都知道篱落殿的这位是怠慢不得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哪里能让皇上对她比对亲生女儿更好,但是这确实是个不能得罪的主。

而这样的隆宠终于引来了某位公主的不满,听说那位十五岁的小公主本也是皇帝宠爱的,她只觉得这个出身卑微的女子抢走了本应属于她的隆宠,便娇纵闯进篱落殿,打伤了篱落殿的侍卫,只是她连流云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皇帝请去了御书房,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位公主被封了永安公主,送去了北方邻国和亲。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篱落殿挑衅,流云的日子自然是越过越舒坦,有皇帝和东方晔宠着,有皇后和宛容华护着,这位看似和皇家没有半点关系的郡主摇身一变竟是成了皇宫的第一人了。

朝廷平静下来的好处很多,对流云来说最重要的便是东方晔每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她了,她的身体好了一些时候就开始不安分了,她总觉得打从自己重生之后就经常卧病在床,她总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晦气的事。

瑾涵三天两头往篱落殿跑,弄得三皇子跟怨夫似的跟进跟出,末了还幽幽地看流云两眼,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忧郁,让流云哭笑不得,不过三皇子耍宝归耍宝,她还是看得出来齐梓彦对瑾涵是真心的吗,而瑾涵的戒心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渐渐消散了,她只希望齐梓彦能对瑾涵始终如一。

还有一个天天被东方靖看着的人便是菱婉,这位面冷心热的郡主只觉得无聊地要长草了,东方靖跟前跟后地提醒她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闹得她纳闷不已,到底谁才是大夫?

静养的日子波澜不惊,流云的心情一直很好,尤其是眼前这两对欢喜冤家几乎天天来篱落殿报道,最后东方晔终于怒了,命人把宫门一关,谁都不给进来,这才让他们夫妻俩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个时辰皇上该过来了吧?”流云抬眼看了看天,每日这个时候皇上都会过来同她说说话的。

“云儿…”东方晔长臂一伸,将她搂到怀里,埋入她的发间,哀怨得不得了,“你身边有越来越多的人宠你了,我越来越没地位了。”

“…”流云满脸黑线,这是东方晔这位冷面神会说的话么?

“以前你是我一个人的,可是现在皇上来跟我抢你,瑾涵和菱婉也占据了你许多心神,云儿,你还有多少心是在我身上的了…”闷闷的声音从流云的耳边传过来,让她微微心疼。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都负荷了许多,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

流云偏过头紧紧贴在东方晔的胸口,这个男人将她从复仇的地狱里拉了出来,给了她无止尽的宠溺,他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对流云来说,东方晔是比她的性命更重要的人,即使是她的爹爹,也不及东方晔。

“晔,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是真正的沐流云。

“真的么?”东方晔抬起头,视线扫过门外一抹黑影,低声问道,“比皇上还重要么?”

“是,你是沐流云心里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重要。”流云的回答很干脆利落,不带半分犹豫。

门外那人动了动,似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东方晔的唇边浮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哼,叫他跟他抢流云,气死他最好。

不过么…还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

“阿晔,皇上都走了,你还要装可怜到什么时候?”怀里的小女人淡淡地问道。

“…”东方晔一僵,讪笑着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小女人,见她微微上挑的眉眼里闪着不悦,他连忙赔笑,“云儿说的什么话?”

“东方晔,你真是个心机鬼,连皇上都算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流云总觉得自己身边的男人越发幼稚,皇上这样,东方晔也是这样,两人为了争宠可谓是斗智斗勇,不过这一回应该算是东方晔完胜。

“谁让他老是霸占着你,要不是你身体不好,我就带你回临阳。”东方晔耍起了无赖,他其实并不介意皇帝宠流云,但是这种宠溺也该适可而止吧,他绝对不能让皇帝在流云的地位超过他。

“那是我爹。”流云无奈地提醒他这个事实,就算不说皇上是他的主子,他也该顾忌那是他的岳父吧?

“你又没承认他。”东方晔哼哼,极为不屑地应道。

“…”流云无奈了,这事可以这样理解么?就算她不承认,那也是她的生父好不好?

“我们难得能有时间好好说话,就别谈皇上了。”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更可怕,还是各种乱吃飞醋。

流云无奈地点点头,但是当她点了头之后就后悔了,因为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想跟她好好说话,他一边说话,一边就伸进了她的里衣,对着她耸起的双峰微微一捏,她便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根本就没考虑过她这是刚刚生产过的身体,敏感得无以复加,压根就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该死的,你碰哪里?”流云的声音破碎娇弱,还带着几许颤抖。

“碰我媳妇。”东方晔说得义正言辞,“为夫做柳下惠都做了那么久了,我问过御医了,御医说只要小心分寸…”

“东方晔!”他居然去问御医,他居然有脸去问这个问题,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都会以为她沐流云是个饥渴的浪女了。

“是,夫人别着急,为夫一定会好好伺候夫人的。”某人啃咬起了她的脖子,引得她娇喘连连。

“谁…谁跟你说这个…”敏感的身子在他的引诱下瘫软如泥,哪里还能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只觉得浑身烧起来似的难受,只能本能地贴紧他的身体。

“是,为夫错了,做事的时候要认真。”某人的话音刚落,身下的女子便瞪眉,只是张口要说的话却是被他吞了下去。

她想说的是这家伙哪里做了许久的柳下惠,明明前不久才折腾过她,不过她还来不及说出来,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再然后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投降,完全没有反抗地任他予取予求。

一夜温存,连月亮都害羞地躲到云层后去了,徒留一室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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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