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香却笑着摇了摇头,就大太太的话题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却小心翼翼的出口问道,“那赛娜的事情…”

“既已有婚约在身,不管最后新帝要如何处置左相,赛娜,我还是会娶她过门的!”叶书怀斩钉截铁。

这一刻,芙香欣然的在叶书怀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气质——男儿自强,一诺千金。

便是这样,叶书怀连素锦苑的垂花门还未踏进,就又原路折回了扇门胡同。

可是,得了空的芙香连连的赶到了白府,却还是扑了一个空。出来见她的不是白聿熙,而是日渐成熟稳重的将离。

“夫人。”因为言歌的关系,所以将离对芙香是很敬重的。

“白少不在?”

“是。少爷出去了。”将离点点头,“走的很匆忙,少爷也没留个话儿,所以小的也不清楚少爷的去向。”

芙香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心中却对凤嫣然的无端失踪更焦急了起来,“若是白少回来了,你务必让他马上来一趟素锦苑,就说我会一直等他的,有要事要同他商量。”

“好。”

“那就有劳了。”芙香按捺下了急切的心思,耐着性子又说道,“这些日子的事儿有些多,言歌那里就要劳烦你多照应了,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一定要让人来同我说。”

“小的知道,夫人请放心。最近每隔十日都会有大夫去给她诊脉,距离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夫说一切都安好的。”将离一直跟在白聿熙的身边,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白聿熙和芙香两人自顾不暇他也是了然于心的。

“那就好。”芙香闻言松了口气笑了笑,便也不再多做耽搁,先一步离开了白府的前门大院。

而此刻的白聿熙,正是去赴了张宗年的约。

“三爷找我来,莫非是事情有了眉目?”两人约在了出城门的一个露天的茶棚。人来人往的皆是商贾过客,两人坦然入座,倒是也没有显得和周遭格格不入。

“说起来惭愧,这两日在下也正好有点琐事在身,不然早几天就应该有眉目了。”张宗年笑着替白聿熙添了一杯淡淡的清茶。

“无妨。”白聿熙双手握杯迎了上去。

“不过话说出来,白少可别不信。”张宗年添完茶水,收了茶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聿熙道,“确实不出白少的意料,是有人蓄意放火的。人嘛,是霍府的人去东市找的小乞儿。”

“霍府?”白聿熙愣住了,“三爷说的是…晁新城里的那个霍府?”

“正是。”

“霍衍?”

“是不是霍衍下的手还不得而知,不过白府仓房走水一事,势必和霍府是脱不了干系的。”

白聿熙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身边会出现心存二心的人,可是他想来想去却从未怀疑过亲如手足的那几个兄弟。不过张宗年今天告诉他的话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击,让他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三爷可有查到其他别的一些可疑的事儿?”很快的,白聿熙就敛了惊讶的情绪,从容不迫起来。

“抱歉,因着查到了放火的人,所以就没有再往下查。不过若是白少有需要,我也是可以让兄弟们继续的。”张宗年不是商人,却不代表他不会做买卖营生。收多少钱办多少事儿,这个规矩他还是明白的。他也不是开善堂的,和白聿熙的关系也没好到那种生死之交的份上,自然是他要求自己做到哪里,自己就走到哪一步咯。

“不用了,是在下问的过分了。”白聿熙自然知道张宗年的意思,便是笑着收了口。

“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交给白少,咱俩的生意算是结了。”见白聿熙无意再和自己继续攀交情,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然后冲身后站着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小伙子立刻心领神会的快步出了茶棚,片刻功夫就带进来一个贼眉鼠眼灰头土脸的小乞儿。

“有劳三爷了。”白聿熙客道的点点头,然后带着那个小乞儿先起了身,放下一锭小银后便转身离开了茶棚。

上了马车以后,白聿熙就拿掉了小乞儿嘴里塞着的布条,沉着脸说道,“我无意为难你,若是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当下就会给你一些银子然后放了你。”

小乞儿听了后撇了撇嘴,似乎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

白聿熙见状,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便只能公事公办了,刚好一会儿回城的时候我要路过衙门…”

“爷,等等!”小乞儿一听“衙门”两个字就慌了神,“我本来收了霍家小厮的钱,办完了事儿就应该马上出城的。但是我却偏偏手痒,去赌坊转了一圈,这才被三爷的人抓到的。”他不知道白聿熙到底想知道什么,所以一开了口便是一股脑儿的全都往外倒了出来。

“霍家的那个小厮,你可知道叫什么名字?”白聿熙睨了眼。

“我不知道。”小乞儿摇了摇头,满脸的认真。

“那长的什么样子你总知道吧?”

“还不就是个人样儿…”小乞儿嘟囔了一句,突然一个激灵抬头道,“爷,那个人的左眼眉尾上有一颗黑痣,还挺明显的。”

“黑痣?”白聿熙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你确定?不是为了敷衍我胡乱诌的?”

“爷,小的不敢。”小乞儿的手被绳索捆着,他只能挪动了双腿跪了下来,然后紧张的说道,“爷,小的想过了,小的若是让爷不痛快了,小的也没办法痛快。小的已经得罪了霍家,若是被霍家的人知道了,小的自然也没什么好下场。还不如将知道的都告诉了爷,求爷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心思转的倒挺快。”白聿熙对于小乞儿前后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有些不屑,却又觉得可悲到有些可笑。

“爷,小的只为保命。”小乞儿这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你放心,我之前就说过了,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你的命肯定丢不了,而且我还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城。”

“爷还想知道什么?”得到了白聿熙再次的亲口保证,小乞儿立刻伸直了腰杆子变的积极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中)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中)问完了话,给了银子,又差人送走了小乞儿,白聿熙这才有了心思好好的整理一下那个小乞儿告诉自己的话。

小乞儿口中的那个左眼眉尾上有一颗黑痣的人无疑应该是霍衍的心腹吴越。他和霍衍私交多年,连带着吴越自然也见过很多次的面,吴越脸上这么明显的特征他不会忘记的。那么如此说来,放火烧白府仓房的事情,真的和霍衍有关系了。而且这么一来,也就能说明霍衍或者整个霍府都是和左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可是他不明白了,霍衍不顾多年兄弟情意,如此孤注一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没等白聿熙好好思索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人就被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好生的请去了悠然不问。到了悠然不问他才发现,一同被请来的还有芙香。

两人最近总是错开,各忙各的都凑不在一起,难得碰了头,却还是被这般隆重的请来做了客,自然也是不能说些什么贴己的话。

可是白聿熙瞧着芙香的脸色不大好,沉沉的似在生着什么人的气。趁着大厅还没有人,他便侧了身附在芙香的耳畔低语道,“我刚回去就听将离说你找我有事儿,今儿个怕是不方便了,明日我去素锦苑找你。”

“不用了三哥,我要找的其实也不是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身素服的云璟从偏门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笑容满面的苏伯年。

云璟还是之前的那个云璟,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和往日的俊逸斐然大相径庭,横生的至尊贵气不容任何人忽视。

本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宴,可是因为云璟身份的转变,白聿熙和芙香都显得有些拘谨。若是换了以前,芙香肯定在没动筷子之前就冲着云璟发问了。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如此尊卑不分,毕竟如今的云璟已是景帝,九五之尊的身份是容不得她随意放肆的。

“本是想着在宫中设宴的,但是这会儿那里头还是乌烟瘴气的一团糟,朕自己看着都糟心,便是借了太傅的小苑一用。朕想着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也别太约束了。”

云璟说的诚心,但是在芙香听来总觉得有些刺耳。那一口一个“朕”,无不昭示着面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是从前的七皇子云璟了。

“皇上刚登基,自然是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还能记着尔等,是尔等的福气。”云璟自然是苏伯年从中牵线给白聿熙的,而一开始苏伯年就挑明了云璟的身份。所以这些年的相处下来,白聿熙无时不刻的不在设想云璟登基称帝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因此今日出口的话,倒也自然不扭捏。

“今儿个朕一并带来的是御膳房的厨子,这道醉蟹做的味道极好,朕记得芙香夫人很爱吃。”云璟说着,就夹了一块醉蟹放入了芙香的碗中。

芙香有些惶恐,连连端着碗去接,却听一边的苏伯年笑道,“皇上的心思他们自然能感受到,皇上还是自然些吧,从前也不见得你给那丫头夹菜的,您今日这一举动,岂不是要让那丫头食不知味了吗?”

苏伯年随随便便开口的一句话就冲散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只听云璟失笑道,“与其是他们紧张,还不如说朕比他们更紧张呢。”此话一出,一桌四人皆笑出了声,

酒过三巡后,云璟朝着左手边的苏伯年使了个眼色,苏伯年立刻心领神会说有事儿要同白聿熙私下商量,便是将白聿熙带去了书房。

在座的都清楚,其实真正有话要说的,是云璟和芙香。但是既然是明着要支开他,白聿熙也只能顺了云璟的意。

大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而且静的有些诡异。芙香在等云璟先开口,可是云璟却端着手中的酒杯自顾自的独酌了起来。

芙香抿了抿嘴,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一瞬间她脑子里有些糊涂,这场景,怎么仿佛自己是个戴罪之人一般在等候他的最后定夺。

就在如此的恍惚间,云璟突然压着嗓子问了一句,“嫣然呢?”

芙香一愣,猛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云璟。这一刻,她还来不及思考,话就已经冲口而出了,“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七…皇上的吗?”喊惯了他七爷,芙香真的一时还完全改不了口。

“什么意思?”云璟轻轻的搁下了手中的酒杯,终于将双眸聚在了芙香的身上。

“什么意思?”芙香重复了云璟的话,当下心中就有些恼了。她素来不爱云璟这种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什么叫什么意思,嫣然不是跟着皇上去赴二皇子的约的吗?现在她人不见了,皇上怎么反过来问我?这事儿,我也是今儿一早才从画舫金姨娘的口中得知的。”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芙香“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脸上尽是遮也遮不住的怒意,“我当然不知道,我还要问皇上您要人呢!”

“那么看来,你自然也不知道,嫣然其实是左相和二皇子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线咯?”

本是怒意上窜的芙香被云璟这一句冷冷的话给怔住了。瞬间,她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上下通透的冷至心骨。

半晌,她才闷闷的找到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皇上是什么意思?皇上今儿个把人弄丢了,现在还想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芙香的眼眶中蓄着浅浅的泪,她不愿意相信云璟的话,可是也明明白白的知道,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是没有必要和自己扯这种谎话的。一时之间,芙香有种被出卖的感觉,被凤嫣然出卖了,也被云璟出卖了。

看着芙香痛苦的表情,云璟终于松了口,叹了口气将那日青云台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可芙香听完以后便更糊涂了,“她服了毒,若不是被二皇子的人带走了,那难不成她真的…”

“不可能!”知道芙香想揣测什么,云璟一口就打断了她,“我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不会连她的身形模样都弄错的。那两俱尸首分明就是想以假乱真的,她绝对不会死的。”

“那她…人呢?”芙香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了金步摇同自己说的事儿。莫非凤嫣然的离奇失踪和张宗年有关系?

“我一开始就猜她可能和你筹谋好了的,可如今看来,她留了谁都不知道的一手。”云璟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怅然。

若是这件事儿连芙香都不知道的话,那凤嫣然的决绝也就可见一斑了。所以,那次青云台赴宴,莫非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吗?其实他能体谅她的身不由己,也能明白她对自己的用心良苦。如今他已君临天下,若是她愿意,这一辈子都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为何,她却最终徒留了一场空梦给他呢?

“她没有和我筹谋好。”芙香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纵使她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凤嫣然蒙在了鼓里,但是抛开她真实的身份不说,芙香不相信她对自己的那份姐妹之情是假的。所以,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凤嫣然。

既然云璟这条路是死了,那么她就只有从张宗年那里下手了。可是这一条路,她却不打算告诉面前的云璟。

因为凤嫣然真正的心思,云璟看出来了,她也看出来了。无非就是还君江山,此生不见罢了。

而正当云璟和凤嫣然在大厅里私聊的时候,白聿熙也将从张宗年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苏伯年。

“霍衍?”苏伯年听了以后也很惊讶,“你说是霍衍让人放火烧了粮草的?”

“对。”

“为何?”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查。”

苏伯年捋了捋胡子眯着眼道,“能出卖兄弟的,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

“人心难测,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他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不难看出白聿熙是很失望的。

“白少看清楚就好。”苏伯年笑了笑,“如今皇上刚登基,龙椅还没有坐稳,各方势力就已经虎视眈眈的了。虽然左相人在宗人府大牢中,可是他身后的那些势力根深蒂固的,你也明白,想要连根拔起,几乎是难上加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的,新帝继位,也不可能开局便立刻顺风顺水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苏伯年点点头,“所以宫外的事情,还要你多帮衬着些。”

“这些我都知道,苏公不吩咐我也会尽力而为的。”白聿熙笑着接了苏伯年的话。

苏伯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口又说了一句,“等到过些日子宫里太平些了以后,找个老夫得空的时候,你请了唐少和顾少两位来我这悠然不问聚一聚吧。”

白聿熙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了然了,苏伯年这是在替云璟聚拢京城中的商贾势力。唐少无意就是唐墨,而顾少便是顾秦生。撇开了霍衍不说,若是能将白、唐、顾三门握在手心中,那新帝在民间的势力也能算是坐稳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下)从悠然不问出来,白聿熙就发现芙香的神情更凝重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终于在两人快要在素锦苑的门口分开的时候,芙香才问了白聿熙一句,“三哥,你说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白聿熙有些摸不着边际,“皇上的为人你清楚,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可他却肯定不是一个好男人。”芙香垂了头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说的很小声,白聿熙没听清楚。

“没什么。”芙香深吸一口气,然后温柔的笑了笑,主动的上前一步环上了白聿熙的腰身,脸蛋贴在他的胸膛道,“三哥,这阵子我们都很忙,等缓过这口气,咱们出城去散散心吧。”

“好。”许久没有的温存,让白聿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呼吸之处便能感觉到芙香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香。

芙香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白聿熙身上浓浓的暖意。她突然想到了凤嫣然,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云璟给不了她这样的暖意融融,她在最后才决定放手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芙香满晁新城的找张宗年,而且她还托了南风十里一起出手。可是张宗年却仿佛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但是越是这样没有消息,芙香就越觉得凤嫣然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

而一入十一月,景帝在太傅苏伯年和右相冯庭广的支持下,开始大刀阔斧着手革新政策。首当其冲的便是轻徭薄赋,减免了一些繁重的苛捐杂税。如此一来,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的,所以这民众基础,景帝便是轻而易举的握在了手中。

但是这样的举措,势必就使朝廷的负担加重了。税收的减少,使得偌大的大央宫各方面的用度开始吃紧,云璟第一次感觉到,用钱的压力大的很。小到一根红烛,大到皇家宫宴,哪里都要用钱,哪里都不能缺了少了。所以年轻的景帝现在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想着如何节约,想着如何筹银子。

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唐、顾三家联手,成了景帝的及时雨。万两万两的银子源源不断的通过苏伯年的手送到了景帝的跟前,解了景帝目前的燃眉之急,也压下了四方涌上的对新政的议论纷纷。

这其中,芙香也是玉手一挥,将一直搁在白府的那六箱满满的金条也一并送进了宫。用她的话来说便是一码归一码,凤嫣然的事儿她会记恨云璟一辈子,但是她却希望景帝能做一个永垂青史的好皇帝。

可是这其中,却唯独少了晁新的霍家。

其实,早在景帝继位后没几天,叶湘兰就发现了霍衍的魂不守舍。接连几日下来,他不是和吴越在书房呆上一整天,就是出门之后一直要到午夜才会回来。

叶湘兰也关心的问过几次,但刚开始霍衍还耐着性子好生的安慰她说没事儿,可是后来就突然不太愿意搭理她了,成天的连个好脸色也瞧不见。叶湘兰急在了心里,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公公也一样,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明眼人一瞧就是有很重的心思,可是问什么霍老爷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一直到苏伯年带着白聿熙、唐墨还有顾秦生进宫面圣了以后,霍衍才真正六神无主起来。当天夜里他就拉着叶湘兰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让我把芙香找来?”霍衍还是没有和自己说心里话,叶湘兰明白的。他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不然晁新四大商贾,为什么独独少了霍家一门没有被邀请入宫?可是,这关芙香什么事儿呢?

“对。”霍衍点点头,眼中有隐隐的期许,“有些事儿说了也是让你白操心,眼下或许芙香夫人还能帮衬着在太傅大人面前替我们说上一些话。”

“夫君,咱们霍家不会…犯了什么…”

“没的事儿!”霍衍害怕叶湘兰一语击中,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揣测。这一声,惊醒了刚刚在叶湘兰怀中睡着的孩子,当下小小的人儿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叶湘兰忙抱着孩子站起了身,一边轻轻的用手拍着儿子的背一边来回的晃动。

可霍衍却皱紧了浓眉嘟囔了一声,“吵死了,我今儿个睡书房,明日你别忘记去把芙香给请来。”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跨步出了屋子。

叶湘兰愣住了,霍衍的话似乎一记重重的耳光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他竟然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吵!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还是去请了芙香,而且是亲自去请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霍衍是很会拿捏芙香的心思的。他知道只要叶湘兰出面,芙香十有**是一定不会决绝的。

但当叶湘兰带着芙香回到霍府的时候,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除了她的夫君以外,还有自己的父亲昌平侯。

芙香一见这个架势就知道今日自己是不可能很容易的糊弄过去的,便是笑着对叶湘兰道,“姐姐想必还被蒙在鼓里吧,那便一同留下了听听好了。”

霍衍一愣,冲昌平侯看了看,可是昌平侯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反应,这让叶湘兰当下就有些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霍衍干笑着出来打了圆场,“兰儿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她还要回屋照顾孩子呢。”

“霍少现在倒是惦记起儿子来了?”芙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口气颇为嘲讽,“霍少之前做那些苟且之事的时候,可曾想过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

那一晚,她和白聿熙不只是有小小的温存那么简单,白聿熙自然也将霍衍的事儿告诉了芙香。芙香惊的已经忘记要去问白聿熙究竟是找谁查出这事儿的了,她满脑子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霍衍好好的会犯这样的糊涂。

因此,当叶湘兰找上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诧异。

“什么意思?”叶湘兰转了头去看霍衍,却发现他正满脸通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羞愧的。

“好了!”就在这个时候,昌平侯一掌拍在了桌上,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芙香的面前问道,“今日找你来,本是下下之策。为父的只问你一句话,眼下侯府的忙,你帮不是不帮?”

“帮?”芙香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父亲说的真轻巧,如今江山易主,难不成父亲以为君临天下的是女儿不成?”

“知道你对侯府无情,你是巴不得我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才开心!”昌平侯冷冷的看着芙香,说出的话没有带半点所谓的亲情。

“父亲妄想一步登天,却是不小心站错了队伍,眼下左相入狱前途未卜,父亲就将这过错怪罪在我的头上?您自己难道不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吗?”可芙香也毫不示弱,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害怕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的。

“你也说是站错了队伍,那现在若是你能在太傅或者皇上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兴许事情是有转机的。”眼看着父女二人大有要吵起来的意思,霍衍连忙敛了神上前劝了一句。

“可惜,父亲只是站错了队,霍少做的事儿却已经触犯了大央刑法了!”芙香丝毫没有打算给霍衍留面子,便是当着叶湘兰的面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白府仓房起火,霍少敢说不是你指示人所为?”

“这事…”

“霍少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你怎么就不好好想一下呢!”说到这里,芙香口中已带着浓浓的惋惜之意。

可偏偏就是这字字惋惜之情,真正的让霍衍恼羞成怒。“所以你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他一改之前讨好和气的口吻,冷笑道,“凭什么他白聿熙能成为七爷的心腹,我霍衍就不能做左相的心腹呢?如今是成王败寇任凭你们怎样羞辱,可若是有一日左相再起势,我倒是想看看白聿熙他要如何舔着脸来求我!”

“霍少,你到今日还不觉得已经是大难临头了吗?”芙香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昌平侯,叹了口气道,“而且,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能耐,我在皇上面前,在太傅苏大人面前,都是人轻言微的。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们。”

说到这里,芙香转了头去看身后的叶湘兰,果不然,叶湘兰的脸色已经是煞白一片了。芙香心头有些不忍,其实叶湘兰是无辜的,可偏偏这份罪,她也一样逃不了,包括那个还在襁褓中未满周岁的她的小外甥。

“帮不帮的了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突然,昌平侯淡淡的说了一句。

还没等芙香反应过来,霍衍就已经靠近了她的身。一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帕出现在了芙香的眼前,她大惊,连连后退,可是霍衍拿着帕子瞬间就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紧接着,她就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了起来,浑身软软的使不上一点点的力气。芙香强行的想要挣开眼去看,可是停留在视线中的最后一个景象却是霍衍微微上扬的嘴角。那笑,颇有几分得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铤而走险,以人换命(上)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一百二十四章 铤而走险,以人换命(上)第二天,是言歌顶着个大肚子去白府找白聿熙的。

白聿熙是正准备出门的,这两日他几乎是风餐露宿的天天跑码头。漕运的线路上换了新船,运载的货物比原先的船多了将近一倍,可是人手吃紧,伙计们不分昼夜的忙碌,他这个当家的自然也偷不了闲了。更何况宫里银子吃紧,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纵使三家联手往宫中塞银子,可有的时候开销一大也是杯水车薪的,所以要不想断了银两,势必要先干活。

可是言歌的一句话,却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脚步,“什么叫人不见了?”

“我今儿个一早去找夫人,结果伊水说夫人昨日出门了,但是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言歌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了这一圈,她整个人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了。

白聿熙给一边的将离使了个眼色,将离连忙拉了一把椅子让言歌坐下。

可言歌这会子已经乱了方寸,坐下后连谢言也没有就径直又说道,“夫人做事向来有分寸的,若是夜不归宿的话是一定会同人知会一声的。可是伊水说她昨夜等门等到三更天,夫人还是没有回去。今儿个一早若不是我去了素锦苑,只怕伊水已经要开始满大街的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