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nb有几个消息灵通的,比如太子,早就知道了秦绾在宴会上对端王说的那句“我有个叫欧阳慧的师姐”,倒不是那么惊讶,只是神色间也有几分复杂难言。

;amp;nb“舅舅,外祖父如何了?”秦绾轻声问道。

;amp;nb“前两天还清醒过,不过这两天一直都昏迷着。”上官英杰叹了口气。

;amp;nb“既然苏神医来了,不如赶紧看病要紧?”太子一脸诚恳地走过来。

;amp;nb“人呢?”苏青崖淡然道。

;amp;nb“请。”太子一摆手。

;amp;nb苏青崖也不客气,直接就往内殿走,秦绾自然跟了上去,太子也没有阻止。何况,没有秦绾在旁边,他还真怕这位古怪的神医出什么乱子。

;amp;nb“太子殿下,这是?”一个老太医迎了上来。

;amp;nb秦绾是永安郡主,前些日子他来请平安脉时也遇见过几次,她来看看陛下还说得过去,但旁边的男人,一身布衣,显然是个平民好吗?

;amp;nb“这位是苏神医,郡主请他来给父皇诊脉。”太子回答,又道,“这位是南楚太医院的院正,陈太医。”

;amp;nb苏青崖眉眼不动,简直就把陈太医当空气,只道:“病人。”

;amp;nb“这边。”太子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amp;nb“太子殿下!”陈太医瞪圆了眼睛,气得连胡子都吹起来了,“陛下的龙体贵重,一个江湖游医,欺世盗名之辈,怎敢触碰陛下?”

;amp;nb“他欺世盗名?”太子也怒了,“父皇病了几天了,身体越来越差,你们一群酒囊饭袋却连父皇到底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你们简直连欺世盗名都不如!”

;amp;nb“这…”陈太医闻言,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这几天太医院已经会诊多次,可是皇帝除了高烧、昏迷、不断地虚弱下去,就没有别的症状了,而昏迷和虚弱应该都是高烧引起的。可最关键的是,他们找不到令皇帝发烧的原因!

;amp;nb太子一声冷哼,不理会他们。

;amp;nb一群自以为医术比民间的大夫高明得多而不思进取的米虫而已。

;amp;nb至少,太子这些日子换了苏青崖开的药之后,明显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往年春季总要病上几回,这次在养心殿守夜,昼夜休息不好,居然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amp;nb就算苏青崖的医术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化,但至少也比这群太医高明!

;amp;nb苏青崖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争吵,已经大刺刺地在床沿坐下,抓起楚帝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把脉,看得一群刚刚被太子殿下骂过的太医又是敢怒不敢言。

;amp;nb陛下龙体岂容贱民亵渎,悬丝诊脉你不会啊混蛋!

;amp;nb苏青崖当然不是不会悬丝诊脉,只是他从来不用而已。

;amp;nb就算他医术再高明,隔着一条丝线,哪有直接触碰脉门来得清晰?有些病,脉象只是细微的差别,治疗方法却是天差地远,万一误诊了算谁的?

;amp;nb悬丝诊脉这种华而不实的方法,也就是穷讲究的后宫嫔妃会用了。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要是碰上个大意的太医,死了也活该。

;amp;nb他这一次诊脉的时间很长,脸色也是几经变化,太子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几次想开口,又怕打扰了他。

;amp;nb许久,苏青崖终于收回了手,却没有起身,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amp;nb太子犹豫了一下,也没好说他一直坐龙床上不妥,只转头看着秦绾。

;amp;nb“外祖父怎么样?”秦绾轻声问道。

;amp;nb一边的太医也个个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个最近闹得京城满城风雨的游医是如何说法。

;amp;nb“他不是生病。”苏青崖道。

;amp;nb果然…秦绾一皱眉,寒声道:“有人下毒?”

;amp;nb“不可能,陛下绝对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陈太医忍不住抢答。

;amp;nb就算他们确实没看出陛下是什么病,但至少是不是中毒还是能保证的,世上根本没有完全无形无迹的毒,中毒的人,终归是会有中毒的症状的。除非…就是这个江湖游医又研究出了新毒药!

;amp;nb“不是中毒。”苏青崖对着秦绾摇摇头,再次无视了陈太医。

;amp;nb“你…”

;amp;nb“你闭嘴!”太子阴沉着脸呵斥道。

;amp;nb陈太医一僵,才发现太子是动了真火了,赶紧闭嘴。

;amp;nb“我说过,你要不动七情,尤忌喜怒。”苏青崖淡淡地道。

;amp;nb太子一愣,脸色动了动,深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平静:“多谢苏神医,孤受教了。”

;amp;nb苏青崖也只是提一句,说完就没再理他,依旧坐在龙床边上,似乎在考虑什么麻烦的问题。

;amp;nb“苏神医,可看出父皇究竟是什么问题了吗?”太子问道。

;amp;nb这人能说出不是病,也不是中毒,看他的模样,显然是有了发现的。

;amp;nb“应该是蛊。”苏青崖道。

;amp;nb“什么?”太子一愣。

;amp;nb“你说外祖父是被人下了蛊毒?”秦绾睁大了眼睛。

;amp;nb“嗯。”苏青崖点头,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继续说了下去,“他的心脏跳动很不正常,在普通的两下间隔之中,经常会再跳动一下。”

;amp;nb“陛下高烧不退,导致心率失常有什么奇怪?”陈太医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别说陛下这个年纪,就算是年轻人,持续高烧中也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amp;nb这回,太子没有呵斥陈太医,显然也有所疑惑。

;amp;nb“蠢材。”苏青崖站起身,第一次正面回应了陈太医,“人的心跳是有规律的,难道失常也是有规律地失常?分开来听,排除病人正常的心跳,那些本不该有的心跳之间也是有节奏的。”

;amp;nb“什么?”陈太医一愣,几乎是扑过去,颤抖着手抓起楚帝的手腕把脉。

;amp;nb苏青崖不说话,冷眼看着他。

;amp;nb随着时间过去,陈太医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流下一排汗水迷了眼,他也没抬手去擦一下。

;amp;nb秦绾若有所思,两组各自有规律的心跳,说明是有两个心脏的跳动声。一个是楚帝本人的,另一个…自然是说明楚帝体内有一个活物存在。

;amp;nb是否是因为轮回蛊休眠的时候全身机能都是静止的,所以两年前苏青崖没检查出来,而这次轮回蛊复苏,才被听了出来?

;amp;nb那么以后会不会被太医看出不对?虽然苏青崖似乎是说不是活跃期看不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太保险啊。

;amp;nb“陈太医,到底怎么样?”太子沉声道。

;amp;nb“这…这…”陈太医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回禀太子殿下,老臣有罪,陛下…确实像是中了蛊毒的样子。”

;amp;nb“废物!”太子怒道。

;amp;nb这要是秦绾没有把苏青崖带进宫,究竟什么时候那些太医才能察觉?说不定父皇都拖不到那个时候!

;amp;nb“平心静气。”苏青崖淡然道。

;amp;nb“…”太子满头怒火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但又说不出来,憋得更加内伤。

;amp;nb“蛊…要怎么治?”秦绾问道。

;amp;nb“…”苏青崖无言地看她。

;amp;nb“苏神医,父皇这状况,今早开始已经连药都灌不下去了,这要如何治疗?”太子也问道。

;amp;nb“…”苏青崖终于吐出一句话,“我怎么知道?”

;amp;nb“啊?”太子傻眼。

;amp;nb“我是大夫,不是蛊师,怎么知道如何驱除蛊虫,难道开服杀虫剂?”苏青崖道。

;amp;nb“这…”太子噎了一下,看看陈太医和一帮子茫然无措的太医们,还是觉得苏青崖更靠谱些,毕竟只有苏青崖看出了皇帝是中蛊,“还请苏神医想想办法。”

;amp;nb“没有办法。”苏青崖依旧是一脸的淡定,“三十年前南疆就灭绝了,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怎么知道蛊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你们能让皇帝给我当实验体试药?”

;amp;nb太子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了。

;amp;nb确实,蛊毒之术失传已久,苏青崖从未见过蛊,自然不可能有现成的救治之法,可若是让他慢慢找方法,总是要尝试各种药材的,谁敢让皇帝去试药?

;amp;nb“那,有什么建议吗?”秦绾问道。

;amp;nb“不要给他服补药。”苏青崖道,“补药进了他的肚子,全部都被蛊虫吸收了,补得越多,蛊虫滋补得越壮实,他就衰弱得更快。”

;amp;nb所有人惊愕了一下,随即那群太医个个白了脸。

;amp;nb之前他们找不到皇帝的病因,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好按照宫里的惯例,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想着就算治不好,至少吃不坏,病人喝点补药也多少该有些好处,没想到却反而滋补了蛊虫!

;amp;nb怪不得这几日皇帝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呢。

;amp;nb“父皇若是…”太子一咬牙,厉声喝道,“孤定要把你们全部砍了脑袋!”

;amp;nb“殿下。”不等太医们喊冤,苏青崖就先叫了一声。

;amp;nb太子一愣,随即涌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怒气倒是散了。

;amp;nb太医们各自擦擦冷汗,退后几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amp;nb“是不是,跟各位王爷商量一下?”皇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amp;nb“母后,给父皇下蛊的人很可能还在宫里。”太子道,“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父皇是中蛊,说不定就会逃跑。”

;amp;nb“对了,下蛊之人定然能够解蛊。”皇后恍然大悟。

;amp;nb秦绾却微一皱眉,她和孟寒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蛊虫都是能收回来。有些蛊虫是除非死亡不可收回,还有一些,则是要下蛊之人付出相当的代价。

;amp;nb比如她身上的轮回蛊,就算是给她种蛊的孟寒也休想再拿出去。

;amp;nb“郡主在想什么?”太子问道。

;amp;nb“我在想,要是抓不到人,或者抓到了,此人宁死不肯给外祖父解蛊怎么办。”秦绾沉思道。

;amp;nb太子一怔,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总要先抓到人再说。”

;amp;nb“也是。”秦绾点点头。

;amp;nb“抓不到就算了,要是抓到…”苏青崖一声冷笑道,“弄几个死囚种上蛊试药吧。”

;amp;nb“这…”太子先是大喜,随即醒悟过来,又迟疑道,“下蛊是需要特殊手法的吧?何况未必就有父皇中的那一种。”

;amp;nb“特殊手法大都是用在战斗中的,不过蛊虫是活物,生吞下去…多半是有效的。”苏青崖说着,顿了顿,又道,“就算没有同样的,不过都是蛊,触类旁通,聊胜于无。”

;amp;nb“如此,孤现在便去布置,到时候还要麻烦苏神医。”太子郑重地施了一礼,又对皇后示意了一下,匆匆离去。

;amp;nb“几位太医就先留在这里照顾陛下吧。”皇后开口道。

;amp;nb“是。”没有人敢反对,包括边上伺候的宫女内侍都知道,为了防止泄露消息惊动了下蛊之人,他们全都被软禁在这里了。

;amp;nb而外间的上官英杰见到秦绾和苏青崖进去后,没多久,太子匆匆离开,脸色极为难看,就更加担忧了。

;amp;nb外殿听不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只能隔着纱帘模模糊糊看到一些景象。

;amp;nb不过陈太医的模样大家还是都看见了。

;amp;nb所以说,是太医院误诊了?

;amp;nb太子这般模样,又见他离开后养心殿门口明显增多的守卫,外殿的王爷们互相看看,眼里也都有了防备之色。

;amp;nb如果父皇是被人下毒手,那么主使者…多半就在他们当中了。

;amp;nb当然,不排除是太子担心父皇的命比自己还长,等不及想要上位了。

☆、第三十五章 蛊毒

;amp;nb根据苏青崖的要求,皇后命人在养心殿的偏殿收拾了一间静室,然后又从书房中将所有和南疆相关的书籍都找出来送了过去。

;amp;nb秦绾以圣山弟子的身份一起跟了过去,号称是寻找有关蛊毒的线索。

;amp;nb不过原本就是她带来了苏青崖才发现皇帝是中蛊,现在他们去找线索也是理所当然。

;amp;nb而养心殿里一屋子的王爷,只有上官策一个三代皇孙,还要顶着自家父王阴沉的目光,想了想,还是很没骨气地溜了,说是两个人要检查那么多资料太辛苦,他也去帮忙。

;amp;nb无论如何,这些王爷不能离开,太医也不能,这种事也不能让宫女做,更不能召唤大臣。皇后想了想,又命人把新城公主上官漓送了过去帮忙。

;amp;nb不过秦绾本来也没打算在宫里和苏青崖说什么,也就任由他们俩存在了。

;amp;nb楚帝居然是中了蛊,这件事连秦绾都感到很意外。

;amp;nb之前在圣山,南疆遗民绑架蛇姬还算是情有可原,但冒这么大风险对付南楚的皇帝做什么?更诡异的是,居然还成功了!

;amp;nb可是,如果对一个皇帝下蛊这么容易,他们首先也该先弄死东华皇帝好吗?那才是发动南征的罪魁祸首,南疆最大的仇人,南楚…和他们无冤无仇吧?

;amp;nb不过,南楚的皇宫里确实珍藏着不少孤本,尤其有关南疆的东西,在东华已经不容易找到了,皇帝生怕死灰复燃,一声令下,能找到的也全部被毁掉了,反倒是南楚这里留存了不少。

;amp;nb秦绾有些遗憾,孟寒离开南疆的时候年纪太小,南疆王匆匆塞给他的,只有最珍贵的蛊术卷轴和几只培养不易的珍贵蛊虫。其他次一等的宗卷史籍也只能放弃了,或许天湖圣地还能有留存吧。

;amp;nb可是,要重建南疆,却连南疆的历史都不清楚,这也实在不像话。

;amp;nb这些东西,将来有机会的话,能弄到手最好。

;amp;nb“蛊术,不是用娃娃的吗?”上官漓一边翻着一本书,一边问道。

;amp;nb“蛊毒和巫蛊完全不是一回事。”秦绾黑线。

;amp;nb上官漓这样的小姑娘,听到蛊,印象恐怕也就停留在用针扎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娃娃的阶段了。

;amp;nb“这样啊。”上官漓叹了口气,又道,“对了,姐姐这次回来,尽量避着点太子府吧。”

;amp;nb“为什么?”秦绾一怔。

;amp;nb她和太子…没什么过节吧?刚刚太子见她的态度还挺正常的,什么事能让上官漓那样的深宫公主都让她远离太子府?

;amp;nb“哦,表姐还不知道啊。”上官策一拍脑袋,恍然道。

;amp;nb“所以,到底什么事?”秦绾没好气道。

;amp;nb“父皇之前已经下旨同意和亲了。”上官漓道。

;amp;nb“选了太子的女儿?”秦绾脱口而出。

;amp;nb“嗯,太子妃只有一儿一女,要她的女儿去和亲,她自然是心里有怨的,人之常情而已。”上官漓尴尬地一笑道,“反正姐姐也快回东华了,避着太子妃些,也就是了。”

;amp;nb秦绾很无语,这都是什么事?

;amp;nb又不是她提议让楚帝把她的女儿送去和亲的,跟她为难有意义吗?也不怕到了东华后,她给那位郡主穿小鞋!聪明人的话,明知事情已成定局,就该想办法拉交情,让她能多照顾一下女儿才是。

;amp;nb何况,南楚宗室一向阳盛阴衰,皇孙辈虽然不如楚帝那样克女,但养大成人的女孩子也不多,适龄的就更少了,东华那边的和亲对象好歹也是皇帝的嫡亲侄儿,南楚怎么也不能送个庶女去和亲,那人选就更少了,选到太子妃的女儿也不出奇。

;amp;nb虽然说,那位郡主觉得委屈也是难免的。若是楚帝驾崩,太子上位,作为唯一的嫡女,她显然就会成为南楚最尊贵的公主,地位比上官漓更高,毕竟上官漓也是庶出的,更别提那个时候失去了楚帝庇护的上官漓,早就没有和她比较的资本了。可惜了…

;amp;nb“本来父皇是选了南昌郡主的。只是母后说了句,南昌郡主和姐姐不和,怕是相处不好,父皇想了想,就改了太子哥哥的长平郡主。”上官漓又道。

;amp;nb“…”秦绾叹气。这叫什么?躺着也中枪?

;amp;nb关她屁事!有种去找皇后啊。

;amp;nb“南昌郡主身体好了?”这其中的事,宫外的上官策当然是不清楚的,很稀奇地问了一句。

;amp;nb要知道,前些日子上官纹还在病危呢,和亲总不能送个病殃殃的姑娘过去,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呢。

;amp;nb“你当我是摆设?”苏青崖一声冷哼。

;amp;nb上官策这才想起,就会因为给上官纹看病,永宁王才把苏青崖请到了楚京,如今他怀疑南昌郡主的身体,岂不是等于在怀疑苏青崖的医术?

;amp;nb“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秦绾随手又丢了本书给苏青崖,转头道,“可仅仅因为这样,太子妃就记恨我了?”

;amp;nb“当然不止。”上官漓苦笑道,“过几日你们回东华的时候,长平就要跟你们一起上路了。”

;amp;nb“这么着急?”秦绾不禁瞠目结舌。

;amp;nb一般来说,他们这趟算是来求亲的,南楚同意后,他们要回去禀报皇帝,准备聘礼,再正式过来提一次亲,哪有连新郎的人选还没决定,就让和亲公主直接跟着一起去的道理。

;amp;nb就连当初秦建云迎娶清河公主,还耗了大半年的时间呢,何况是两国和亲的国事。

;amp;nb聘礼呢?嫁妆呢?

;amp;nb本来,就算和亲是委屈了女儿,但怎么说也该是个盛世婚礼,也能安慰一下。可如今这么一来,这是娶妻?还是纳妾?

;amp;nb难怪太子妃要迁怒了。

;amp;nb“长平郡主丑得嫁不出去吗?”苏青崖皱眉。

;amp;nb“还好吧?”上官策汗颜,“至少比南昌好看多了。”

;amp;nb“果然是丑得嫁不出去。”苏青崖一脸的理所当然。

;amp;nb“…”几人无语。

;amp;nb就是南昌郡主,光看脸的话,其实也还是能看的吧?更别说比她“好看的多”的长平郡主了。

;amp;nb“父皇昏迷之前留了旨意,说万一他醒不过来,不能让国丧影响了两国大事。”上官漓无奈地接下去说道,“父皇已经吩咐内务府尽快置办嫁妆给长平带上,而东华的聘礼,也不用送到南楚了,全部交给长平,以免她一个人远嫁他国,银钱上不趁手。”

;amp;nb秦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amp;nb算起来,外祖父对这个嫡亲的孙女真是不错了。虽说婚事从简了些,但相当于拿了双份的嫁妆,失了面子却得了里子,何况,长平郡主既然委屈了,那婚礼上东华难道会亏待她?只会筹办得更加隆重。算起来,除了跟随使节一起去东华有些匆忙,实在也没多委屈的。

;amp;nb但要是这次耽搁了,而楚帝真的驾崩…婚约已成,就连太子登基,也是不能更改了,可是,一年孝期过后,谁知道两国关系如何?万一有个什么变故,她一个订过亲的女子,就算她是公主,怎么也不会找到更好的了。

;amp;nb而最差的状况是,两国关系良好,婚约依旧——听起来是很不错,可也不想想孝期一年,也不能一出孝就立即办婚事,总得稍微等等,加上各种程序,到完婚起码又是一年,到那时长平郡主都多大年纪了,东华的和亲世子年纪还更大些,难道还能要求他为了长平守身如玉?这话就连太子都说不出口。到时候一过门就要面对一堆侧室妾室也许也会有庶子庶女,她一个远嫁的公主没有娘家,日子才叫难过呢!

;amp;nb只可惜,太子妃母女都看不出楚帝的好意。

;amp;nb“其实…要不是母妃不舍得,我倒愿意去和亲。”上官漓叹了口气。

;amp;nb“为什么啊?”上官策惊讶地叫了一声,看看秦绾,又道,“我不是说表姐的国家不好,可毕竟那么远,离开熟悉的地方不好吧。”

;amp;nb“父皇…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又能护我几年呢?”上官漓苦笑道。

;amp;nb她是楚帝的老来女,楚帝在时,自然是尊贵无比,可楚帝一驾崩,不管哪个皇子上位,对她这个比他们这些皇子还受宠的异母妹妹能有什么好感。就算嫁在京城,没有皇室撑腰的公主,也不会被夫家放在眼里,顶多是当个菩萨高高供起来,面子上不出差错就交代得过去了。

;amp;nb秦绾默然,上官漓确实聪慧,难怪楚帝喜欢,也许当年的清河公主就是这般模样的。可是,她越聪慧,秦绾就越不希望她联姻,东华不需要一个聪明得足够当奸细的南楚公主做王妃。

;amp;nb“哐啷~”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子打开了。

;amp;nb“太子哥哥?”上官漓吓了一跳。

;amp;nb不过太子显然并不是听见了她的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对着苏青崖道:“苏神医,孤排查了所有能接触到父皇的人,不过有个父皇的贴身内侍,还没查到他,他就悬梁自尽了,此人所有的遗物中,用途不明的都在此处。”

;amp;nb苏青崖看着一个内侍送上来的一个包裹摊开在桌上。

;amp;nb衣物被褥什么的,相信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何况也没人敢把蛊毒放在自己贴身物品上,剩下的多半是些饰品和药瓶,竟然还有几盒胭脂水粉,不知是哪个宫女的。

;amp;nb“就只有一个人?”秦绾皱眉。

;amp;nb给皇帝下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内侍能做的事,首先,蛊虫是哪里来的?就算他是南疆人,也没法凭空变出蛊虫来,一个小小内侍,怎么在皇宫里养出蛊虫的?这可不是养宠物,喂食就可以,养蛊,讲究多着呢。

;amp;nb“属下们还在继续盘查,尤其要彻底清查每个人的家世来历,看看有没有混入的南疆人。”太子沉声道。

;amp;nb“殿下顾虑的是。”秦绾点点头。

;amp;nb“这个。”苏青崖拿着一个药瓶忽然开口道,“也许就是蛊。”

;amp;nb“真的?”太子惊喜道。

;amp;nb“是不是陛下中的那一种,需要实验。”苏青崖道。

;amp;nb“孤立刻派人去天牢找几个死囚。”太子毫不犹豫道。

;amp;nb“还要一个空置的地方。”苏青崖摇了摇手里的瓶子,淡然道,“我不知道蛊虫会不会飞,总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尽量找个人少的地方比较好。”

;amp;nb“这…”太子有些为难。原本自然是在宫里比较好,可宫里贵人多,万一真误伤了人,他也担不起责任。

;amp;nb“那就宁王府吧。”秦绾随口道,“我们家宁王殿下只带了十来个人,偏生买了这么大的宅院,大半个府邸都空着呢。”

;amp;nb“那好吧,孤派人把死囚送过去。”太子想了想,同意道,“另外,孤派一队侍卫保护苏神医的安全,以免那些死囚暴乱。”

;amp;nb“可以。”苏青崖点点头。

;amp;nb秦绾也无所谓,她当然知道太子绝不是那么好心,不过…能监视得住才叫奇怪。

;amp;nb“还有这些书,一起搬过去。”苏青崖又道。

;amp;nb“那是自然。”太子立刻点头。

;amp;nb另一边的使馆中,李钧面对着失踪数日突然又出现的李暄很是哀怨,不过也松了口气。

;amp;nb刚刚才定下和亲的事,若是楚帝驾崩了,还算不算数?

;amp;nb就算算数,孝期什么的也很麻烦,就不能等和亲完了再发病么?

;amp;nb“你说,他是突然倒下的?”李暄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amp;nb“是,当时正是早朝的时候,皇帝还在听奏报,突然就毫无预兆地从龙椅上一头栽了下来,满朝文武都看见了,瞒也瞒不住。”李钧道。

;amp;nb要不然,他一个东华的使臣,还没这个能耐打探得如此清楚。

;amp;nb“看起来不像是突发急症。”李暄沉思。

;amp;nb楚帝都这个年纪了,平安脉时每日必请的,而且时间是在早朝之前。要说刚刚太医请脉还毫无异常,转眼功夫就发作得昏迷不醒,这种巧合的可能性太低了。

;amp;nb“会不会是有人下毒?”李钧压低了声音道,“南楚的皇子都已经被扣在宫里两天了,如今各家王府都只有世子坐镇,京畿的军队防卫也严密了不少,怕是要出事。”

;amp;nb“所以?”李暄看着他。

;amp;nb“我们是不是…及早辞行比较妥当?”李钧斟酌着说道,“反正,和亲的婚书已经拿到了。”

;amp;nb“你是来应付任务交差的吗?”李暄皱眉。

;amp;nb“当然不是。”李钧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