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捏了安忻脸一下,根本没有使劲,还弄得安忻脸红了一块,使得夏挽秋嗔了他一眼。

“自从有了儿子,是越发不喜见为夫了。”秦烨故作委屈地说道。

夏挽秋抿唇轻笑,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哄孩子,“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

夏挽秋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微微垂眸,脸上带着几许羞涩,更显清丽,启唇唱道,“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吾本是,荷花女,梦里与君做诗侣。但愿天下有情人,总有一天成眷属。吾本是,荷花女,一片芳心请记取。他年荷花盛开日,朵朵带去吾祝福。”只是乡间小调,甚至有些伤感的,倒是让夏挽秋唱出了绵绵情意来。

秦烨听得认真,满眼的柔情,伸手握着夏挽秋的手,十指相扣,“知己只有吾与汝。”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个是我查出来的~挺喜欢这种小调的~捂脸~

谢谢vianda扔的一个地雷~

第一百零六章

这一日,秦母忽然带了几个从没见过的丫环过来,笑道,“欣芸也该回去了,我瞧着你身边只有两个得用的,少了些,这几个我瞧着还行,你自己选选。”

夏挽秋笑道,“还是婆婆心疼我。”

“欣芸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秦母让那四个丫环站在一边,“我这里也备了一部分东西,到时候一并送与她。”

“那我就代欣芸谢谢婆婆了。”正好安忻醒了,夏挽秋就让山楂去把安忻抱了出来,“本想明日带着欣芸一同去叩谢婆婆呢。”

秦母想到自己的小孙子,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些,“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好好吃一顿。”

夏挽秋应了一声,见山楂抱了安忻出来,就上前接过,抱着坐到了秦母身边。

安忻刚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握着小拳头张嘴打了个哈欠,他的小嘴红嫩又肉呼呼的,很是可爱。

秦母接到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弄得安忻笑了起来。

夏挽秋这才看向秦母带来的那四个丫环,这么长时间,她们都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而且面色沉稳,虽不若一般丫环的弱柳迎风,也是清秀可人。

这几个人怕不是普通丫环那么简单,要不是也不会劳烦秦母走这一趟,只是真要夏挽秋说,她也说不出个一二来,还不如等秦烨回来了再问。

秦母自然看出夏挽秋在打量那几个丫环,也有心让儿媳多观察下,就没有吭声,反正嫡亲的孙子在怀,她还巴不得多抱会呢。

夏挽秋对这几个丫环也是满意的,而且秦母已经明说了这几个是给她的,“都叫什么名儿?”

那四个丫环走上前跪在地上,磕了头并没有吭声。

秦母开口道,“她们几个的名字就等着主子赐呢。”出了桃源村的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特别是像她们这样选来保护人的。

夏挽秋也没有多问,每个世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该自己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儿媳瞧着她们每一个都好,厚着脸皮给婆婆全部讨要过来可好?”

“既然喜欢就都留下吧。”秦母笑着一口应下,这本就是给夏挽秋准备的。

夏挽秋笑道,“谢谢婆婆了。”

秦母抱着安忻亲了口小脸,“都是自家人。”

“嗯。”夏挽秋看向那四个丫环,“既然如此,从左到右,就叫青皮、青果、青蒿与青黛吧。”

“谢少奶奶赐名。”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起了吧。”夏挽秋带着继续漫不经心,倒是没有因为她们是秦母所赐而另眼相待,“银翘带着她们下去,安排下。”

“是。”银翘福了福身,才带着那四个丫环下去了。

“儿媳想着让她们先休息两日,到时候两个跟着银翘,两个跟着山楂,熟悉一下。”夏挽秋柔声解释道,免得秦母以为她故意冷落这四个丫环,那就不好了。

秦母对夏挽秋的安排自然没有不满,“这种事情,你看着弄就好。”

夏挽秋点头应下。

秦母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夏挽秋抱着孩子把秦母送到门口,就不让夏挽秋再送了,“安忻身子弱,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种虚礼。”

夏挽秋应了一声,又送了几步,才停下脚步,看着秦母离开。

安忻被包的严实,倒没有凉住,反而咿呀咿呀地叫着,像是在与夏挽秋说话,夏挽秋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安忻的小鼻子,就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会,才回屋去。

其实夏挽秋也是有心晾着那四个丫环,就怕她们觉得是秦母赐下的而觉得高别的丫环一等,不说山楂几人在她身边伺候已久,就说跟着她一起去锦平县这点,里面的情分就不一般。

而且那样不利于院子里的下人之间的相处。

秦母也不是不知理的,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对于夏挽秋的安排,不仅不会不满,还会觉得夏挽秋会办事,毕竟这个院子住的不仅仅是夏挽秋,还有秦烨与安忻呢。

席世珽几次上门,都没见到夏家与秦家当家的事情,不仅敏帝知道,就连太子他们都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敏帝想着,夏家是恼了当初席家算计自家嫡女的事情,而秦家怕也是知道那席家算计自家嫡长媳,更是不会见席家,当初城门口那事和席家入住新宅秦夏两家送的贺礼,也只是全了礼数。

而上门?他们会见才怪呢。

敏帝笑笑就没放在心上,而太子可不这么想,反而寻思了一下,就叫来贴身太监交代了几句,那太监满口应下后,就赶紧下去办事了。

席世珽本因为秦夏两家的事情气得够呛,忽然发现时来运转了,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权贵家的庶子,两人意气相投,这庶子又带着席世珽认识了不少人,他们经常结伴出游。

这帮人虽都是庶子,可是架不住家中有权有钱,后台硬,所以根本没人愿意去惹这些纨绔子弟。

走马斗鸡,欺男霸女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做,有些事情不敢在都城做,就出城到外面,要知道有时候乡野中也有不少清秀佳人。

最开始的时候席世珽还会觉得不好或者担惊受怕,只是在一旁看着,根本不参与,可是他发现,这些人干了不少坏事,却根本没有人询问,那些人要不是不敢反抗,要不就是喊着要去告官,后来不了了之,有些硬骨头直接就失踪了。

席世珽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认识到权势的好处,不用说,就算是他们闯了篓子,都会有人帮着收拾。

渐渐地,席世珽胆子也大了起来,虽说不敢真的害了人命,可是其他的也没少做。

特别是第一次小赌后,席世珽竟然发现自己手气好的不像样,不管赌什么都是赢多输少,这次不用那些朋友说话了,自己就越玩越大。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始让席世珽请客,一些恭维的话更是弄得席世珽笑逐颜开。

忘记了在秦夏两家吃闭门羹时候的愤怒,忘记了自己与这些人家世的差距,忘记了当初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张狂了起来。

夏欣芸是被夏家二哥接回去的,在走的前几日除了收拾东西,就是帮着山楂一起□新来的几个丫环,告诉她们夏挽秋最喜欢彩色,水的温度和一些习惯,喜欢的料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有的甚至连夏挽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习惯。

在走的前一天,夏欣芸是哭着与夏挽秋辞行的。

夏挽秋眼中也含泪,只是拉着夏欣芸的手说道,“妹妹,等你嫁到秦家就好了。”

秦远要成亲,总不好还住在秦家,所以秦父在离秦府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院子送给秦远,而秦家三叔公也送了不少东西,聘礼直接送到夏府,而夏欣芸的嫁妆也是送到秦远现住的宅子。

那宅子虽是秦父送的,可里面也是秦远出了银子翻新的,而夏欣芸毕竟只是夏母的义女,不像是夏挽秋她们这样从小就开始攒嫁妆,所以就算是夏家与秦家也没办法这么短时间凑一套黄花梨,只能大部分用了檀木,少部分用了鸡翅木。

其实要说夏府,除了夏挽秋的嫁妆外,夏思思与夏锦儿的陪嫁也大多用的檀木。

而那四个丫环,夏挽秋也知道其真正的身份,毕竟夏挽秋一问,秦烨就没瞒着,把桃源村的事情说了,倒是吓了夏挽秋一跳,她只是问四个丫头的事情,可没有想知道秦家的辛秘。

倒是秦烨没有丝毫在意,他当初与秦父说过了,秦父也是同意的,只要夏挽秋问了他们就会说,要是不问,秦烨是不能主动提及的。

那四个丫环不说别的,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甚至一般男人都比不得,夏挽秋也是聪慧的,一下就明白了秦烨的意思,“你是说我与安忻会有危险?”

“只是防范于未然。”秦烨搂着夏挽秋,低声说道。

夏挽秋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不喜,只是心中打算把那几个丫环□好了,放在安忻身边,没有比安忻更重要的。

秦烨一眼就看穿了夏挽秋的心思,他笑了下开口道,“不要只顾着安忻。”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这样带着几许笑意还故意压低的时候,更是像一个羽毛在心上轻轻扫过,“不管是你还是安忻,我都是离不开的。”

“瞎说。”夏挽秋脸一红,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害臊。”

秦烨也不再逗夏挽秋,开口道,“我让张全在外面买了些良田,过几日就办妥了,给妹妹填妆吧。”

“嗯。”夏挽秋也知道都城附近的良田及难买,她本就打算过,只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卖,而秦烨能如此说,怕是早就安排好了。

其实秦烨是一个知恩的人,当初与他们一起去锦平县的下人,秦烨对他们都很厚待。

席父与席母不知道席世珽在外到底做了什么,只是知道他一次比一次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觉得安慰,来都城的不安渐渐消失了。

而且席世珽拿回来的银子越来越多,不仅席父席母就连方兰都不再过问,而是时不时带着丫环去打些新首饰。

只有张媛媛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从小的经历使得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恩惠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第一百零七章

可是张媛媛没法劝,也不敢劝,她觉得席世珽像是疯魔了一样,以前在府里席世珽除了陪父母吃饭,就去读书,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去方兰或者她的房中。

现在呢?席世珽经常会夜不归宿,就算回来了也是一身酒气,还有脂粉气,张媛媛记得席世珽当初最是瞧不起风尘女子,慕她一身才起优雅,就连方兰,席世珽都说她满身算计,使人生厌。

而如今……如今,张媛媛抿了下唇,叫了贴身侍女来,就算她救过玲儿,其实也不信任玲儿的,只是她握着玲儿的卖身契,所以有恃无恐罢了。

张媛媛家里虽穷,到席府的时候根本没有嫁妆,甚至于那些首饰也是后来席世珽送的,席母赏的,她有孕后,方兰为显贤惠,也赏了不少东西。

她寻了几件贵重不常戴的递给玲儿,“偷偷去当了。”

并着一直攒的银子交给了玲儿,“我记得你还有个娘家兄弟?”

玲儿有些不解地看着张媛媛,“是有个娘家兄弟,只是一直愚钝不堪重用,少奶奶把他打发出去了。”

“你把这些交给他,让他去偷偷置办一个院子,再买些良田。”玲儿虽不说,张媛媛也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愚钝,而是因为张媛媛要安排自己的人,所以找了借口把玲儿的哥哥打发了,到最后把她的老子娘都打发走了。

要知道像玲儿家这样的,全家在府里当下人的,那卖身契既是约束也是一种救赎,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或者直接卖了,那都是要命的,毕竟没有那一家会重用从别家出来的奴才。

当时张媛媛也想收些人为己用,那么背方兰赶出去的玲儿一家就入了她的眼,所以她就去找了席世珽,说觉得玲儿一家可怜,把玲儿要到了身边伺候,而玲儿的老子娘哥哥的卖身契也归了张媛媛,只是他们并不在府中做事,而是帮着张媛媛在外照顾席世珽给她的几亩田地。

这次来都城也没带他们,只是玲儿父母不放心,才让玲儿的哥哥偷偷跟来,正在外面给人帮工,此次正好用到了。

“主子……这……”其实张媛媛给的不少,但是在都城周片的东西都极贵,真要是买先不说有没有人卖,银钱也不够啊。

张媛媛微微垂眸说道,“地方偏点也没事,也一定要在都城周围,远些也可以,只有一点,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是,奴婢这就去办。”玲儿开口道。

张媛媛眼睛红了,看着玲儿,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拉着玲儿的手,“我只能靠你了,我就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少奶奶也不放过我,到时候……”

“主子放心,你对我们家是有大恩的。”玲儿保证道。

张媛媛点点头,其实她解释这么一遭,也是为了自己,万一被发现了,她可以与席世珽说,只是心中不安,想多留点东西给孩子。

总要找个借口,难道能直说,我怕你们席家遭难,我跟着受苦这样的话吗?

因为张媛媛的心一直提着,有些吃不下睡不好,当她发现裤子上的血时,吓得差点晕倒,赶紧请了大夫,甚至连席父席母都惊动了。

要知道这是他们席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张媛媛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大夫说她有小产的迹象。

席母脸色有些不好了,看了方兰一眼,明显觉得是方兰老让张媛媛去立规矩才弄成这样的,要知道方兰觉得自己是下嫁,对席世珽还好些,对席母就有些瞧不上了,所以并不算恭敬,而张媛媛倒是对席母奉承有佳,更讨席母欢心。

而且她早就对方兰不满了,此时借着机会说道,“媛媛啊,你就好好休息,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张媛媛不可能让人知道自己到底担忧什么,此时听到席母的话,偷偷看了方兰一眼,才低声说道,“是,我没事的。”

“兰儿啊,你是少奶奶,就要有少奶奶的气度。”席母开口道。

方兰面色不好,看了张媛媛一眼,她倒是觉得张媛媛是故意的,勉强笑道,“是,媛媛你这段时间就不用去我那儿伺候了,好好休息,给崇之生个儿子才是正事。”

“谢谢少奶奶。”张媛媛这才说道,还要起身给方兰行礼,被席母阻止了。

“兰儿不是计较的人,你好好休息着。”席母说道,“一会去多买些补品过来,给媛媛养身子。”后一句是吩咐方兰的。

“是。”方兰满心怒火,只等张媛媛生了孩子后,给她好看的,甚至方兰根本没有准备让张媛媛活着,去母留子才是她的目的。

席母心满意足地走了,看着在外面的席父,低声说了几句,席父眉头皱了下,看了眼方兰,笑着说道,“兰儿已经不错了,怕是媛媛自己身子不好。”又安慰了几句,才与席母一起离开。

席父的话倒是让方兰心中舒服了点,看了眼身边的丫环,说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去那些燕窝过来。”

“是。”那丫环无辜被牵连,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福身下去了。

玲儿有些担忧地看着张媛媛,“主子,放宽心,我娘家兄弟已经去了。”

张媛媛点点头,躺在枕头上,双手摸着肚子,其实她虽多有算计,但是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好,养在姨娘名下的孩子与养在嫡母名下的,在外面哪个更有体面?

当差点失去孩子,张媛媛微微抿唇,“我会好好养着的。”

玲儿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说起来,玲儿兄长买地这事还真是凑巧,他先是在城外问,可是根本没有人卖,只能往远点的地方。

只是恰巧秦烨刚买了良田,张全正在处理安排,那人正好来问了张全,张全好言拒绝了。

那人抱怨了句城外的地也贵的要人命,倒是让张全上了心,这明显不是都城的人,要知道城外的地价高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位小哥看起来也累了,不如坐着歇歇脚?”

那人也真是累了,就点了下头,张全到了一大碗茶递给他,并不是什么好茶,只是解渴罢了。

那人道了谢,接过一口饮尽,擦了下嘴,“真谢谢这位是了。”

“听小哥口音,倒不像是都城的人。”张全又倒了一碗茶,推过去。

“是啊。”那人抱怨道,“刚跟着主家来。”

张全笑道,“饿不?我婆娘给我准备了几张大饼,味虽不咋样,管饱。”

其实这人还真是饿了,带的馒头也吃光了,听到张全的话,挠了挠头,“那我不客气了。”

“都是给主家干活的。”张全掏出饼,递给他一张,“你怎么想在这片买地,这地不仅没人卖,价还高的要命。”

这人正是玲儿的哥哥,他小声说道,“我偷偷与你说,我家少奶奶有些太那啥了,而小妹在姨娘身边伺候,那姨娘正有身孕,怕生了孩子被人害,想给孩子多留点东西,这才让我用私房钱来给她置办些。”

张全可没有那么单纯,一听就明白了,那姨娘怕不仅仅是想给孩子留点,更多的是想给自己留点退路吧,“你家少奶奶这么心狠?大户人家就是这些腌臜事情,我家少奶奶还好些,没这么狠的心。”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张全仿若不经意问道。

“也就前段时间。”玲儿的哥哥呵呵一笑,带着几分炫耀地说,“告诉你吧,我家是,可是跟大学士家有亲戚。”

张全本只是怀疑,这下肯定了,这人定是席家的,而他口中的姨娘,怕就是席世珽正有着身孕的那个,又说了几句,张全就把人送走了。

然后赶紧回府,把事情与秦烨说了,秦烨眼神闪了闪,“没想到那席家还有一个有脑子的,只是这脑子用的不是地方。”

要知道一个姨娘,你要是觉得不对,可以去与是是说,这样偷偷准备,没了席家的保护,就算再多银子,哪能保得住。

“好了我知道了。”秦烨放下笔,“不用管她了。”

“是。”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秦烨把事情告诉夏挽秋了,夏挽秋面色一沉,“可是张姨娘?”

秦烨应了一声。

夏挽秋自然知道那张姨娘是谁,不就是上辈子被席世珽称赞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兰姨娘吗?这辈子怎么……思索了一会,夏挽秋才想起来,席世珽这被子妻子的名字叫方兰,那张媛媛自然不能叫兰姨娘了。

那一碗药,夏挽秋永远不会忘记,她下意识地起身,秦烨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安忻。”夏挽秋抿唇说道。

“怎么忽然要去看儿子?”秦烨虽这么问,还是起身,先拿了衣服给夏挽秋披上,自己再随手披上外衣,与夏挽秋一起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夏挽秋靠在秦烨怀里,“不知道,忽然有些想他了。”

秦烨不再问,陪着她一起去看安忻,制止了要行礼的人,夏挽秋做了一下不要说话的手势,那下人福了福站到一边了。

安忻正在熟睡,他乖得很,白日玩晚上吃饱了就老老实实睡觉,红润润的小嘴角还有口水,夏挽秋伸手帮着擦去,这才安下心来。

秦烨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夏挽秋,夏挽秋伸手与秦烨牵着,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安忻的小脸,“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可能快完结了。。。捂脸正文还剩下十来章把。。我也拿不准~

第一百零八章

席世珽觉得自己开始倒霉了,自从张媛媛差点小产后,他诸事不顺,先是回来方兰与自己吵了一架,去赌场又输了个精光,那赌场老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直接派人送了银钱来。几个朋友倒是劝了他几句,只是要知道染上赌瘾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劝下来的,席世珽输的眼睛满是血丝。那赌场老板也来劝道,“席少爷,不如你先休息休息?等明日手气好了再来?”“再借我点银子。”席世珽根本听不进去,眼睛还死死盯着赌桌,吼道。赌场老板一脸为难说道,“席少爷,您也看见了,我这是小本经营,刚刚那五十两已经……不如您先与其他几位少爷出去用饭,等家里送了银两来,再过来翻本?”“是啊。”“崇之,也不早了,倚翠楼的姑娘还等着呢。”席世珽又看了眼已经开了的赌局,才哼了一声,“那好。”赌场老板搓搓手,把几位惹不起的送出去,其实他是有些同情这个席少爷的,明摆着其他人弄了圈套等他跳进去。

赢钱?在赌场想赢钱那是做梦,赢不赢不都是庄家一句话,给正在摇色子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又指了一下席世珽的背影,那手下点了下头,赌场老板就回楼上了。五十两虽不少却也不多,借出去又不是要不回来,也不知道那些个贵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这可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管的,要知道他也只是看脸色吃饭的。想到将要到手的钱,赌场老板就露出笑容,还吹起了小曲儿。

相对于赌场老板的喜悦,席家可就惨淡多了,方兰瞪着席世珽,怒道,“你还要银子?你都拿银子干什么去了?”“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什么。”席世珽现在很不待见方兰,甚至连张媛媛也厌烦了,要不是张媛媛小产见血了,他还不一定会输成这样呢。方兰开口道,“不给。”“你说什么?”“给你让你去找那些骚蹄子?做梦。”方兰站起身,指着席世珽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想把那骚蹄子买进府里?那个千人压万人骑的玩意儿,别想脏了我的眼。”席世珽觉得大失颜面,要知道现在外面,席世珽可都是被人捧着,那倚翠楼的姑娘又都小心讨好,而且如今方兰还说中了他的心事,“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方兰开始被打懵了,头上的金钗摔落在地,她捂住脸,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席世珽,这个男人如今她都不认识了,“你敢打我。”席世珽第一次对女人动手,不自在的握了握拳头,才硬着脖子说道,“你不守妇道。”“有本事你休了我啊。”方兰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冷笑道,“没本事的东西,只会打媳妇。”席世珽说不过方兰,毕竟是他理亏,摔了下袖子,“我不和你计较。”头也不回的出门了。苑雨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递过拧干的帕子,“少奶奶,冰冰脸吧。”方兰这才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来,“我是造了什么孽,竟嫁给这么一个人……”“少奶奶……”苑雨不知道怎么劝好,她刚刚都吓傻了,没有想到少爷真敢动手,“不如写信给老是?”“不许。”方兰想也没想地说道,“让那几个人知道,定会笑话我。”“可是少奶奶,少爷这段时日,光从家里拿银两,如今又要赎青楼女子回来。”苑雨觉得真是荒唐透了,男人好色,去青楼什么的苑雨看多了,可是堂堂,竟然想要接青楼女子进门,这脸就丢大了。“那狐狸精别想进这个家门。”方兰接过帕子擦去眼泪,“去见婆婆。”

“是。”苑雨帮着方兰整理头发,却被方兰阻止了。“不用。”方兰不仅阻止,还伸手把头发弄得更乱,“他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他全家不好过。”弄完了,看着铜镜中狼狈的样子,满意地往外走去,“一会你给我使劲的哭。”“是。”

席世珽出门后,就到了张媛媛屋子里,他现在也顾不上晦气不晦气了,想到倚翠楼那丽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心疼。张媛媛本来见到席世珽还很高兴,毕竟她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到了,可是听到他的来意,脸色一下变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道,“玲儿,把我放银钱的那个箱子拿来。”“好媛媛,前几日我看到一个金钗,你戴着一定好看,等这几日我就买来送你。”席世珽笑道。张媛媛应了一声,“崇之多注意身子才是。”“会的会的。”席世珽看了一眼玲儿放在桌子上的木箱,虽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白。张媛媛掏出钥匙,直接当着席世珽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些碎银,只是加起来还不够二十两,连赌场还债都不够,更别说赎人了。席世珽脸色有些不好,张媛媛柔声解释道,“我这段时日身子虚,买了不少补品,少奶奶当家……我都用的自己私房钱,所以就剩下这么多”

想到方兰,席世珽也算理解了,他管方兰要银子都要不出来,更别提张媛媛了,面色缓了缓,把所有的碎银装起来,“嗯,你好好养身子。”说完就起身走人了。二十两虽不多,可也够他赌几局的,到时候多赢点也就出来了。送走了席世珽,张媛媛脸色就沉了下来,抚着肚子的手都有些用力,玲儿站在旁边不敢吭声,怪不得自家主子让拿了所有银子出去置办,这……少爷也太荒唐了。

秦烨本就派人私下注意着席家,席世珽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摇了摇头,太子招虽损,可这个席世珽也是烂泥一块。如今秦烨已经重新回到朝堂上了,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是升官了,却仍是没有任何油水的。

安忻这段日子又开始发热,弄得刚刚养出点肉的夏挽秋,又瘦了下来。

席母看着儿媳的样子,再听着儿媳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不可能……”方兰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儿媳也不敢相信,因为儿媳不给他银两,他还扇了儿媳。”

说着就露出脸上那巴掌印,“儿媳哪里还有银钱,来都城后,家里就没有进账,崇之还时不时要了出去,儿媳连嫁妆都拿出来了……可是仍不够啊……张姨娘要生了,儿媳不敢对她有丝毫亏待,公公婆婆是长辈,儿媳更不敢缺了东西……”“你先起来。”席母上前拉着方兰的胳膊。“婆婆……再不去,相公真的把那青楼女子接进门,席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方兰不仅没起来,反而直接趴在地上,哭个不停。“什么青楼女子,什么席家名声?”席父其实一直在里屋,此时再也忍不住,“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啊。”“是……”席母也是满眼泪,“儿子不可能的……崇之不会这样的……”席父直接拿了茶杯砸向一边的管事,“去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听到没有……”“是。”那管事赶紧行礼后下去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席母也瘫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夏挽秋摸了摸刚刚退热了的安忻,松了一口气,青皮端了冰糖粳米粥来,“少奶奶,先歇会吧。”夏挽秋接过粥,喝了几口后就放下了,“安忻还那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罪……”抿了抿唇,满心的不舍。青皮没有接话,只是摸了摸壶中的茶,然后递给一边的青果,青果接了后,就下去换了。“少奶奶上次不是还说这小豆糕不错,尝尝仅次的吧。”青黛柔声劝道,“小少爷已经睡着了,少奶奶爷歇息一会吧。”夏挽秋也知道若是她身子不好,就更不能照顾孩子了,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口,勉强吃了一块,就不再动了,看了看在摇车里的安忻,把他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我靠会,安忻一醒就叫我。”

“是。”青皮跪下帮着夏挽秋脱了鞋子,青蒿拿了小被来盖在夏挽秋腿上。只是夏挽秋刚刚闭眼,秦母身边的婆子就过来了,青果低声问道,“可是是有事?”“少奶奶呢?”张婆子问道。“小少爷刚刚退了热,少奶奶才歇下。”青果开口道。“谢天谢地,小少爷可没事了。”张婆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是一宿没睡,就担心小少爷了。”“怕您和山楂姐走岔了。”青果笑道,“山楂姐去给是说这个好消息了。”张婆子点点头,又看了眼里面,“少奶奶刚歇下,按理说做奴婢的不该打扰,只是……那席家是来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是少奶奶长辈,就让我来问一句。”“这……”青果也有些犹豫,看了眼里面,“那张嫂子与我一同进去,和少奶奶说下好了。”张婆子点点头,这次若来的不是席母,她们谁都不会去打扰夏挽秋的,只是恰恰是席母,这是夏挽秋的长辈,若是直接不见,一个孝字就让夏挽秋站不住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了,我估计是吹空调吹的……大家也要注意了,这几日只能更新三千字,吃了感冒药总想睡觉,迷迷糊糊的,等我好点了,多更新点补上。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