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瞪了一眼江秘书,吓得江秘书忙贴着墙壁站好。

“江华吗?进来。”林勇健的声音忽然传来。

江秘书一激灵,忙不迭的进了董事长室。

“董事长,我——”连黑帮老大都对董事长这样诚惶诚恐,自己一个小秘书恐怕更不够看!江华这样想着,不由更加小心恭敬,又想到自己的出师不利,心里不由很是害怕。

“把东郊那块地的资料整理一下拿给我看,算一下,按正常价位,那块地的市值应该是多少;联络所有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银行,询问他们能再提供给我们资金。”近一段时间一直春风得意的林勇健神色间竟是有些气急败坏。

“是,是。”江秘书飞速记下林勇健吩咐的事情,看林勇健停了下来,忙小心翼翼的问,“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吧,不要愣着了,快些去做。”林勇健急躁的摆摆手,“手机不要关机,要保证随叫随到。”

江秘书轻轻阖上门,额头上已经是一脑门子汗。

东郊那块几百亩的“荒地”吗?江秘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只觉脑袋里已是嗡嗡作响。

早就觉得那块地可能会出问题,看董事长现在的样子,是东窗事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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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二) ...

工商银行典雅大气的行长办公室。

身材微胖、气度威严的钟鸣行长看着宽大的书案上掷放的一个牛皮信封,脸色越来越难看。

“钟行长。”秘书匆匆的进来,递过来一沓文件,“林河的申请,希望能再贷款三十亿人民币。”

“不予受理。通知有关人员,核实林河已贷款数额及应付利息,”又想到什么,钟行长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利息什么的先不要管了,马上着手追回林河欠行里的所有贷款!”

“是。”秘书有些疑惑,林河的董事长和行长一向交好,只要是林河的申请,一向都是直接交由行长处理,要贷哪一种资金,要贷多少资金,从来都是一路绿灯,今天这样的钉子,对林河而言,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目送着秘书出了办公室,钟鸣又拿起电话拨了好几个号码,却还是心神不宁。

自己一向政治嗅觉灵敏,没想到这次,恐怕会在林河的案子上摔个大跟头。

B市的房价近几年来几乎涨成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跟房价相关的土地价格也日益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那些“抢占土地”放在手里囤积居奇的房地产大鳄,更是引起不小的民愤。而林河胆子竟然敢这样大,竟伪造土地种类,完全忽视东郊业已建成的商店、超市、学校等等各种公用设施,把价值极高的商业用地按照荒地处理,给国家造成了高达上百亿的损失!

这样大的案子,竟还妄想把资金填平就万事大吉!真是痴人说梦!真不知该笑林勇健太胆大包天了,还是太幼稚了!

林河的路恐怕已经走到头了!公司的倒闭,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希望能追回林河所贷款项,不然,那么大一笔款项,不但是目前的职位不保,连带着自己,一个渎职的罪名恐怕也是少不了的??????

“董事长,交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农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建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

林勇健身子晃了晃,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枉他们,平常一个个和自己称兄道弟,却原来也要落井下石吗?

可,不对啊。那么隐秘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事情没有完全核实前,即使是政府,也绝不会容许漏出一点风声的!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林勇健只觉得心惊肉跳。

勉强定了定心神,林勇健拿起听筒:“喂——”

“资金缺口怎么样了?三天,三天之内,必须把钱给补上,不然,我们就一起等着蹲监狱吧!”里面的声音气急败坏。

“我这边正想办法呢!一些产业,能转手的都已经转手了!只是一些部门还需要你开一下口——”林勇健理了理思路说。

“你那烂摊子,不要再妄想扯上我!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对方说着,就想挂电话。

林勇健的嘴角闪过一抹狠厉,现在还想抽身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栽进去了,您也讨不到好!那些银行,您还是出马帮我搞定吧,不然——”林勇健拖长了音调,不再说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想和自己比无赖,还差的远呢!

“你——,好,银行方面我会去打招呼,你那边儿以最快速度把手头的资金回笼!”

林勇健放下电话,脸色稍微好了些,门又被敲响。

“董事长——”江秘书小心翼翼的抱了沓资料进来。

江华是被自己派到工行去了,看来,是带回来工行的消息了。

“钟行长怎么说?”得到了那位大佬的承诺,银行资金的到位应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毕竟,以那人的影响,那些银行绝不敢明着驳他的面子!而自己和钟行长的交往,一向倒是比别人多了几分真心的,这样想着,林勇健的语气已经不若刚才那般烦躁。

“钟行长——”江秘书的语气有些迟疑,连自己也不相信,钟行长会做的这么绝!

“嗯?”林勇健的心不由一沉,看江秘书的表情,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钟行长,哦不,工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而且还责令我们一周之内偿还这之前欠它的所有贷款。”反正伸头缩头都要死,江秘书索性闭了眼,一口气把自己带来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啪——”

一声尖锐的脆响在耳边响起,江秘书吓了一跳!

对面的林勇健拿起桌上价值数万的青花瓷古董狠狠的摔倒墙上:“全他妈的混蛋!”

江秘书瑟缩在一旁,一声不敢吭。

“滚——”林勇健气的直喘气,江秘书却如蒙大赦,打开门就闪身出了办公室。

手扶着冰冷的瓷砖,江秘书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了些,看看大楼内富丽堂皇的装饰,江秘书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这个自己立足了十年之久的大公司,恐怕是,已经日暮途穷了!

林勇健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那一圈一圈缭绕的烟雾让林勇健的形象有些模糊。

“咚——”林勇健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直接把雪茄在江秘书抱回来的文件上摁灭,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烤焦的纸糊味儿。

呆坐了半晌,终究还是气难平!林勇健伸手拽过话机,拨通了钟鸣的电话。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的那一边先是死样的寂静,然后“啪”的一声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林勇健不死心,又按了一次,电话第二次被挂断!

??????

“妈的!我就不信了!”林勇健眼睛都红了,又恶狠狠的掏出手机,摁下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知道的钟鸣的一支手机号码。

手机铃声好像响了有一世纪那么久,钟鸣终于接了电话。

“喂?你他妈什么意思——”极度的愤怒让林勇健当场就暴起了粗口。

“林董——”还没等林勇健的怒气发泄出来,就被对面的钟鸣有些不悦的打断。

林勇健压了压心头的怒气,现在是求人的时候,还不能和钟鸣撕破脸,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搞什么迂回曲折:

“老钟,跟别人我不敢说,跟你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为什么驳回我们的贷款申请?”

对面的钟鸣沉默了片刻。

虽然隔着听筒,林勇健仍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觉得过了很长时间——也可能只是极端的片刻——钟鸣终于开口:“好吧,我就直说吧。据我所知,今天一早各大银行都收到了有关林河东郊那块荒地的调查报告,这个时候,没有那家银行会再贷给林河一分钱,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待林勇健反应,钟鸣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勇健的手颓然垂落,手机摔在光滑的书案上,蹦了几下,又掉落地上,发出更大的声响。

林勇健却好似全无所觉,无力的软倒在座椅上!

自己也不过是昨天刚知道消息,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吗?!

多年的商海沉浮,让林勇健早有了狼一样的敏锐!

林勇健意识到,这桩案子绝不像那位大佬所言,只是有些风声罢了!

到底是谁?和林河有这样的仇恨?竟是非要整垮林河不可!

各大银行竟是都收到了揭发信吗?!

好像,还真是报应啊!

和自己当初整叶兰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却又更狠毒的多!一旦各大银行拒绝给自己施以援手,那林河几乎就等于被判处了死刑!

而且更严重的是,事情闹得这样大,已经是绝不可能善了,想要捂几乎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林勇健有些茫然的走出公司,久久站在高耸入云的大厦外,好不容易在自己手里兴旺的林河,又要在自己手里垮了吗?!

这样的话,自己,怎么会甘心!

即使要死,也要拉了那胆敢暗算自己的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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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汹涌(三) ...

林勇健进门时,黄慧敏正在自得的欣赏刚刚彩绘的指甲,白皙的手指,浅粉色的指甲,指甲上有着淡淡光泽的明丽的花瓣。

虽说年龄不饶人,可看自己的这双手,倒还能找回几分青春的滋味儿。

“咦,老公,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抬头看到走进卧室的林勇健,黄慧敏不由很是惊喜。

随着大房的失势,黄慧敏这声“老公”喊得是越来越有底气了。自己除了名分,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有了。

黄慧敏上前,自然的接过林勇健手里的西装,极为自得的把手指翘的高高的。

“把我上衣兜里的那几张卡拿出来。”林勇健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卡?”黄慧敏想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给阿晔的?”

小心的看了看林勇健的脸色,阿晔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明明是偌大一份家业,却偏要和老公置气!还好现在林家就阿晔一个,若是那个还活着,这林河那还会有阿晔的事儿!

这样想着,语气不由更加小心翼翼:“阿晔这孩子,就是太不懂事了点吗,我下午去学校——”

“卡是瑞士银行的,你放好。你原来的那本护照还在吗?”林勇健打断了黄慧敏的话。

“啊?”黄慧敏有些迷糊,卡是给自己的吗?

“明天你就着手办理出国手续,停几天,阿晔也会过去,卡放好,等阿晔去了,交给阿晔。”

“勇健!”黄慧敏一下慌了神,好好的,干嘛打发自己到国外去?还有阿晔!

“不要胡思乱想!”林勇健冷叱一声,“只是公司,出了点问题,也不一定有什么事,等风平浪静了,我会去接你们回来。”

“勇健——”黄慧敏已经是两泡眼泪,却不敢再多说。

林勇健有些疲倦的摇摇头,对林河,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送阿晔母子两个离开,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目前,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兰子,是不是跟峰子闹别扭了?”叶妈悄悄扯扯正在发呆的叶兰。

叶兰猛地回过了神,忙掩饰性的低头继续削手中的苹果:“哪有啊!妈不是知道吗,哥一向最疼我了!”

躺在床上的叶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叶兰。

“傻丫头,还想瞒妈吗?”叶妈爱怜的拍拍女儿的头,“这几天,兰子受委屈了!峰子这是病着,不然,妈早骂他了!怎么越大越没有当哥的样了!”

“不要!”叶兰忙阻止,“不许妈骂哥哥!”

“唉哟!我家兰子的手真巧,真是越大越让妈心疼了!”接过叶兰小心的切好的薄薄的苹果片,叶妈开心的说,“怪不得别人说,女儿是妈的贴身小棉袄!”

叶兰缩在叶妈的怀里,又捏起一片苹果,小心的送到叶爸嘴里:“爸要多吃水果,对了,我给爸定的轮椅已经到了,等爸身体好些了,我推爸出去转转。”

叶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用劲的点了点头。

半晌,忽然冲叶兰说了一句:“那个臭小子,看爸不揍他!”

“爸——”叶兰把头埋在叶爸的怀里,“是兰子不好,惹哥哥生气了,爸和妈千万别怨哥哥。”

叶爸身体好时,常年都在矿上,并不经常回家,孩子们见了他一般也都是敬而远之,等躺倒床上了,又觉得愧对孩子,所以这些年来,还从没有和女儿这样亲近过。看叶兰小鸟依人的偎着自己的样子,叶爸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嘴里嘟哝着:“这小子,长大了,倒学会欺负妹子了!等着瞧,看我不收拾好他!”

门轻轻开了一道缝,一双眼睛停驻了片刻,又把门轻轻带上。

叶兰忙站起来,追了出去,却只在电梯闭合的瞬间,看到叶峰萧索瘦削的背影,顿时泪眼婆娑,哥哥,是真的不肯接受自己吗?

“蓝蓝!”宸宇握住叶兰的双肩,抹去叶兰脸上的泪花。

“宸宇——”叶兰有些慌乱,宸宇最见不得自己流泪,看叶峰对自己这样冷淡,真怕宸宇会忍不住替自己出头。

“放心了!”宸宇刮了一下叶兰的鼻子,拭去了鼻梁上最后一点残存的泪迹,“真是个小傻瓜,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又如何会去做,蓝蓝心里,我就和那个木头人叶峰一样吗!”

叶兰靠在宸宇的怀里蹭了蹭,黯然的说,“别这样说我哥,他只是太重情了,换做谁,最爱的人被换了,都会受不了的!”

宸宇手臂紧了紧。是啊,若是蓝蓝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那自己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蓝蓝找回来!只是理解是一回事儿,自己却是绝不会放任蓝蓝再被从这具躯体里赶出来的!

看来,自己回去得请一些道士、和尚什么的,帮蓝蓝筑魂,而且得看着点叶峰,那小子不会发昏去请人做法吧?!

知道宸宇一向把自己看的太重,叶兰又不放心的推推宸宇:“记得呀,叶峰是我哥哥,你要想娶我,可得过了他那一关——”

话出口了,叶兰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闭紧了嘴巴。

“娶你?”宸宇很是惊喜,倏地抱着叶兰转了个圈,“我没听错吧?”

“什么没听错呀?我说什么了?——”叶兰忙摆手不迭,使劲往外推着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的宸宇。

“好,我会努力讨好大舅子!”宸宇伏在叶兰耳边小声说。

“宸宇——”叶兰想要抗议,却突觉唇上一热,已是被宸宇偷了个吻去,忙把头死死的埋进宸宇怀里,再不肯抬起。

“呵呵呵——”宸宇不觉大笑起来,笑声不知为什么,却戛然而止。

叶兰一惊,忙从宸宇怀里探出头来,紧张的瞧着宸宇瞬间苍白的脸色:“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笑的狠了点。”宸宇故作不经意的说,心里却不由一沉,近一段时间以来,只要自己情绪一激动,就会有这种喘不过来气的眩晕感,这种症状??????

叶兰急忙站好,轻轻用手去按压宸宇的心脏:“是这里吗?现在呢?”

宸宇捉住叶兰的手:“蓝蓝再摸下去,怕有人要误会了!”

“误会?为什么误会呀?”叶兰有些奇怪,却一回头,正看到忙不迭的转头离开的叶妈。

“妈——”叶兰吓了一跳,唰的离开宸宇几尺远。

“伯母——”宸宇礼貌的招呼。

“嗳——宸宇来了,快进屋。”叶妈笑眯眯的,叶兰一惊,妈妈的眼神,怎么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味儿道?!

“不了,我正准备跟您说一声呢,我想带叶兰出去一趟,晚上八点前一定会把她送回来。”

这孩子,不但人长的俊,心眼儿又好,还懂礼貌,难得的是一点儿也不嫌弃自家的穷困!叶妈越瞧越是欢喜,听宸宇这样说,忙点头答应。

“宸宇——”叶兰有些不放心的看看病房里,“我爸哪儿离不开人。”

“去吧,去吧,你爸刚才还念叨说,老囚在这病房里,怕你会闷呢!去玩会儿吧,你爸这儿有我呢”叶妈说完,回身就把病房门给关了个严实,一副绝不会再给叶兰开门的架势。

“宸宇,这么大冷的天儿,你要带我去哪儿呀?”一直到上了车,宸宇也没说明白到底要上哪儿。

“回家。”宸宇轻轻说了声,就发动了车子,“叔叔他们,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明天,就要走吗?”叶兰有些失神,爸爸他们,真的要离开吗?

“宸宇,我是不是很不孝?”都是为了自己,爸爸他们才要在万家团圆的春节前夕就远赴他乡!

“蓝蓝只是,太懂事了!”宸宇揽了叶兰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不要自责,叔叔的意思,只要蓝蓝开心,怎么样都好。要是你因为这件事儿心里不舒坦,岂不是辜负了叔叔的一番心意?”

叶兰闭着嘴不再说话,心里却反而更加难过。

让叶峰悲痛欲绝,让爸,妈,远走他乡!都是,因为自己呀!

而此时的杨家别墅里,早忙成了一团。

朱美凤的气色稍稍好了些,人虽坐在客厅里,魂儿却不知道飞到那里了,一次次的跑到外面张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舒宁心里不由纳罕,也听杨帆委婉的说了,知道朱美凤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只是自己怎么瞧着,这个弟媳妇脸上的表情一改往日女强人的气势,竟是柔和多了!而且跑到外面张望时,脸上的笑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美凤,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厨房瞧瞧。”看朱美凤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舒宁就站了起来。老爷子特意吩咐了,说杨帆夫妇明天就要走,今天的饯别宴一定要丰盛些,权当是提前过除夕了!

外面有汽笛声传来,朱美凤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出去,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舒宁再说什么。

舒宁摇着头笑了笑,径直往厨房而去。

“阿帆?”刚进厨房,舒宁就看到了正在忙碌个不停的杨帆,嘴简直都合不拢了!

自己这个小叔,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清楚,一向严格的遵循“君子远庖厨”的至理名言,而且因为职业的缘故,杨帆每次外出,都是穿着各种各样的高档礼服,这样一个甚至被所有人认为不食人间烟火的钢琴王子,现在竟也要洗手作羹汤了吗?!

可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

“大嫂。”看舒宁进来,杨帆忙停了下来,“您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