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嫂子搂住,她笑着对我说,声音不是很重,却是字字钻入我的耳朵,我承认有想哭的冲动,但绝不是现在。

“上去打招呼,要自然。”嫂子还再附上话,拥着我就要走向许娇儿那一对。

我虽说觉得嫂子的话不错,可真的让我现在就那么做,还是有点做不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那种难受简直就跟翻江倒海一样,让我的心平静不下来。

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帅,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年轻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我的重生,改变的只有我,他还是他,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重生而对我突然心生好感,为了我要生要死。

没有这样的事,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索性主动挽着嫂子的手臂,向许娇儿与那个人走过去。

“娇儿,好久不见。”

就像从来不认识那个人一样,我是冲着许娇儿打招呼,无视她幸福且带显摆的笑脸,跟嫂子一起站到他们夫妻面前。

“好久不见?”许娇儿露出疑惑的神情,侧头望了眼身边的男人许成生,“老公,你记得有多久没见末末了吗,我都快记不得了。”

他叫许成生,最简单不过的名字,甚至都没有什么特点的名字,而且还能让人想起“纯生”啤酒的名字,却让我将这个人连同他的名字,都牢牢地刻在我心里,跟烙印了一般。

他的面孔,有棱有角,颇有性格,我在想即使他长得不好看,在我的心里也是跟神一般的地位,再没有比他更让我揪心的存在。

许成生看我一眼,那个眼神很陌生,看着我的目光,除了冷淡再没有别的,他的手搂住许娇儿的腰,“你不记得我更不记得了,不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从来不知道许成生会这么回答,当着我的面,居然这么回答,曾经幻想过他会对我一丝的感觉,现在觉得可笑了,他只把我当成许娇儿的朋友?

想着曾经的一切,我明明与他先认识,许娇儿还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因为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忍不住想要分享我的幸福,却原来,我只是许娇儿的朋友。

这么简单的答案,我居然用了一辈子。

“娇儿,要不要跟末末好好说说话,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了,你们是好朋友,可别因为结婚了就生分了。”

我的思绪乱飘,自己都快要拔不出来,看着许成生,我甚至想抓住他的领子,重重地问他,我到底算是什么,在他的眼里,仅仅是许娇儿的朋友?

这个答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他呀。

这是为什么?

我的心慢慢地伸出去,想抓住许成生,想问他,想问他,我想知道答案,脑袋里只有这个疯狂的念头,无视自己身在晚宴。

“末末——”

嫂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手臂微疼,被动地朝着身边的人看过去,那是嫂子的笑脸,她的眼里有失望,声音很轻。

所有的迷障一下子被打破了,我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她,不想叫她失望,心里头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都在这个时候压下去,尽管我不太愿意,还是压下来,“嫂子,我想回家 。”

是的,我想回家 ,都没敢抬头周围,去看别人或同情、或是嘲讽的表情,一点勇气都没有,明明答应好要来相亲,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思了。

“说的没错,娇儿,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可不能因为你现在结婚了,就跟我生分了。”我试着露出笑脸,即使脸部有点僵硬,还是笑了出来,“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这句话,其实上辈子就应该说了,一直没说出口,要是说出口了,我会不会放开些,不再是孤独地单恋一个人?我不知道。

“谢谢。”许娇儿接受的理所当然,放开许成生,走到我的面前,挽住我的手臂,“末末,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永远都不能相信这个话是真的,在经历她夺走了许成生,更在饭店面前堵我的那些话,实在是不能让我相信我们还能回到亲密无间的时候,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就如现我失去了许成生,连带把许娇儿也失去了。

“嗯,我最好的朋友。”我抱着她,最后一次这么说,目光忍不住看向许成生,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然而,他永远不会迎向我的目光,视线全部落在许娇儿身上。

“这就好了,来来,末末,快跟我来。”嫂子适时将我拉开,她一贯是个敏锐的人,除了对我哥有点不太敏锐之外,她似乎是发现我在看许成生,就将我带走,几步就换了个位子,融入她的圈子里,“这是我们的艺术家沈墨青,叫青姐。”

沈墨青?

我有点印象,也是沈家人,据说是沈科的妹妹,是私生女,要真排起来,她是沈厉的姑姑,我知道这个人与嫂子是最好的,嫂子的朋友那才是真朋友,从来不会发生什么好朋友抢夺一个男人的事。

“你好,青姐。”我试图让自己开心些,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看许成生一眼,尽管这很难,我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做到,“叫我末末吧,我嫂子都这样叫我。”

沈墨青是个越剧演员,很有名气,听说最近从国外公演回来,她很有气质,即使长得不是很出众,站在我嫂子身边,一点都不会觉得逊色。

她一笑,很具有亲和力,“你表现的很好。”

我点意外听到她这么说,疑惑地望向嫂子,却见到嫂子冲我微微摇摇头,让我别问,这样的举动让我有点明白沈墨青,据说她很早就结婚了,后来又离婚了,还被家族所不容。

“谢谢,我想会慢慢过去的。”我这么说,我对自己没把握,只能这么对别人说,也对自己说,总得过去,“我想会慢慢过去的。”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嫂子一直拽着我的手臂,试图给我勇气,我心里暖暖的,不由露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的笑脸,发自真心。

我还能奢求些什么,身边已经有了我最重要的亲人,我要为了一个男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吗?也许前世我会这么做,但现在,我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即使许成生的诱惑还是很大。

终究要与过去的一切说再见了。

“小姑娘,别说的这么老成,这会让我汗颜。”沈墨青笑而露齿,淡紫色的长礼服,衬着她如雪的肌肤,嫣红的唇瓣,让她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来,我来介绍你认识我们家的大公子。”

“还大公子?”

还没待我忍不住想笑,嫂子已经戏谑地问起这个,我心里觉得我嫂子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能在任何时刻解除我的困境。

“不是大公子是什么?”沈墨青冲我眨眨眼睛,颇有点俏皮的味道。

我几乎是忍俊不禁,这人真有意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沉静,我又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人,永远都不能看表面。

“小厉,过来——”

我听见沈墨青大大方方地冲着那边的男人群叫道,那种做法,就像在叫小跟班,更让我想笑,又怕伤害别人的面子,使劲憋住笑。

侧头看向嫂子,我发现她竟然能忍住,弧度合宜的笑意,没有过大没有过小,总归是笑意不太过分,“嫂子?”我有点不安,明明这里正常的事,参加一个晚宴,认识同样身份地位的男人,要是彼此能谈得来,也许就是两个家族的结合。

我自认为清高,这是前世的事了,从来没有想过为舅舅的事业添砖加瓦,觉得联姻那是最庸俗不过的事,现在想起来觉得这个想法真是胸闷的够可以了,享受了一切,却不为这个付出一点,那是再自私不过的想法。

我看到的是沈厉的背影,他转过头来时,我忽然怔住了,那不是那个人吗?

前世一直住在我房子隔壁的男人,那个男人,我天天打开窗子就能看到他家的阳吧,种着跟我亲手种下的花一样,都是喇叭花。

明明同天撒下的种子,他的种子很快生根发芽,而我的,总是死了很多种子,最后从中长出来的不过是一株绿苗苗,艰难地生活在墙角,很快让隔壁的绿藤淹没。

奇怪的是,他同样是一个,我至少从没有见过他的房间里还有女人,似乎是单身。

这就是沈厉,我从前没有见过沈厉,我的生活从来以自己为中心,别的人都不在乎,甚至不愿意去见一下,更别说是去认识了,这个沈厉,我没想到他就是沈厉。

直线条的礼服,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沉稳,面容俊朗,浑身透着一股优雅,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气息,熟悉的气息,喇叭花的气息。

我知道这个形容一点都不具有诗意,但是我真想起他家的喇叭花了,想着漫天爬满我家墙壁的喇叭花绿藤,终于忍不住笑了。

“沈厉。”

沈厉走过来,说话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

这算是自报家门了吗?

我被嫂子一拉手,赶紧收起满脸的笑意,很努力地做出镇定自若样,学着他的话,也来个最简洁的介绍,“廖末末。”就说三个字,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了我的命。

021明事(捉虫)

这么一说出口,嫂子就放开我了,拉着沈墨青走了,挺没有意思的独独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沈厉,让我有点忐忑不安。

“你好像有点紧张?”沈厉递过一杯果汁给我,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不重,适当地为我保留点面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我为了别个男人自杀的事,伸手接过果汁,杯子外面沁凉,我紧紧握在手里,确实如他所说,我紧张了。

我努力地想笑,面部肌肉太僵硬,让我笑不出来,尴尬地将杯子递到嘴边,浅啜一口,试图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是有点。”最后,我还是老实地说出来。

“重要的是将来。”他端起手里的酒杯,冲我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将杯里的酒喝去了半杯,“我想我们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你觉得呢?”

人家喝酒,我喝果汁,气势上是有那么一点弱,可我不在乎这些,那是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我要是争着喝酒才是傻瓜做的事,他的话能让我有种莫名的心安,就像我以前第天早上起来看见墙外爬满的喇叭花绿藤才会觉得安心一样。

终于是露出笑脸,这回是真心实意,我对着他笑,“你说的不错,我想这会是个好的开始,重要的只能是将来,而不是过去。”

虽说这话有点太过文艺,我说起来不是很自然,还是说出了口,暂时装个小清新,好像也是不错的样子。

他点点头,瞧那种神情似乎是很满意,视线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我可以认为你对我不会反感吗?”

“为什么要反感?”我不明所以,不懂他的想法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却是落向我身后,没有说话,那眼神却是让我顺从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正是许娇儿与许成生,他们正朝着我这边过来,看那个架式,分明就是冲着我过来。

果然,许娇儿走到我的身边,放开许成生的手臂,挤在我身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巧笑倩兮,“怎么呢,看上去跟相亲一样,末末,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就要相亲了吧?”

她的声音挺惊讶,是惊讶,就有点尖,既然我本来就是为了相亲而来,在场的很多人知道我来的目的,我还是忍不住觉得羞耻,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拿着果汁的手,更是让我没法子握住,尤其是看到许成生落在许娇身上的纵容目光,这更让我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样都好,我曾经都想过,最好不要跟许成生见面,现在不仅是见了面,我发现我的心剧烈的跳动,全是为了他,我心焦,我心不安,全为了他。

现在,他如陌生人一般对待我,让我简直是难受极了,恨不得大声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

“末末,为我介绍下?”

我能想象自己的脸色,肯定是难看死了,手落入温暖的大手里,让我的心像有了着落,看向握住我手的沈厉。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为我解了围,在我的眼里,他未必不认识许娇儿,却在我面前让我为他介绍,免去我许多尴尬。

于是,我笑了,仿佛一下子就看开了般,拉着他的手,“这是我以结婚为前提而交往的对象,娇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你会为我高兴吧?”

“结婚?”许娇儿那表情,要说有多讶异就有多讶异,看向我的眼神,摆明了是不信,“沈大哥,你看末末就喜欢这么跟我开玩笑,以前是这样子,现在也是这样子,我呀,真快受不了她了。”

相亲,说穿了,就是男女见上一面,要是有彼此有点好感,或者不讨厌,那么就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好备日后联系,要是见过面了,没有一点消息提起,那就是无疾而终了。

而我跟沈厉,自从我出来时,就清楚知道如果双方面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再顺利发展下去,那么过两三年后,在我们身上也许就会举行婚礼了,总归是要结婚找个伴,还不如找个合眼缘的男人。

“开玩笑?”我露出比她更惊讶的表情,捂住嘴,笑得乐不可支,还小女人般地靠着沈厉,“娇儿,真没有意思,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你就不放在心上,现在还说我开玩笑了…”

我颇有点抱怨她的意思,顺便将自己从刚才的失态里摘出来,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别人的男人,我惦记了做什么?是能不要脸面地去做他的小三,还是能不顾他的冷脸,自己送上门去?

这点,我都不肯的,那么,只能是重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不是电视里都有台词的嘛:另一个男人,另一种人生!

我纠结于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的男人做什么,还要让自己痴痴地跟个王宝钗一样,等人家十八年,人家王宝钗还是薛平贵的妻子,我算是什么,连情人都不是,用得着自己在那里伤春悲秋,弄个痴情样的等人吗?

其实想开就是一会儿的事,我真是想开了,许成生眼里没我,我又何必有他,还不如自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要是重活一世,就为了与许娇儿手里夺回他,那简直就是跌份的事!

“哪里知道你说真的,我还真以为你跟我开玩笑,你这个人真是的,把真话说的跟开玩笑一样,任谁听了都不会当真。”许娇儿反应也很快,当着别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朝我似乎是没有一点隔阂的笑道。

她那样子,任谁都不会怀疑我与她之间的关系,表面上最好的朋友,咱这个圈子里,要是有谁跟谁过不去,那真是背地里的事,表面上谁都不会跟个大傻似的戳出来,损人不利己那种事谁都不会做。

我将手从沈厉的手里缩回来,回他一记感激的笑意,伸手抱住许娇儿,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眼睛落在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的许成生身上,“听说许家资金周转不灵了,是我听错了吗?”

我想过了,为什么要躲着,让许娇儿高高在上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呢,我有什么比她差的呢,就算是不为了许成生,这个女人,我视为最好朋友的女人,她到底是背叛了我。

怎么能让她过得这么舒心呢,至少也让她有点烦恼吧。

一说完话,我立即感觉到她的身体有点僵硬,双手抵着我,仿佛要试图推开我,我离得太近,这点感觉还是有的,不过,仿佛那只是我的想象,她终是紧紧地抱住我。

“据说廖氏要收购许氏,不知道是不真的?”

她问我,声音也压低了,满脸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说什么高兴的事。

收购许氏的事,我还记得这个事,就是我舅舅想替我出气,想弄倒许成生的公司,前世许娇儿一求我,我就换个脸去求舅舅了,结果舅舅放弃了收购计划。

“很抱歉…”我说的很慢,笑得很天真,即使那笑容我在镜子里见过跟个白痴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我还是笑得很天真,“我不知道,公司的事,现在还轮不到我管,就算是收购也是我舅舅的意思,我不想知道。”

“你就想看着成生去求你,对不对?”许娇儿跟我咬耳朵,目光带恨意,“你别想有这么一天,就算是许氏倒了,他也不会去求你的,你看着好了。”

她的恨意,我真是莫名其妙,其中受害者是我才对的吧,明明我跟许成生已经是水到渠成了,她横插一脚,得了便宜现在还来卖乖,让我像个死追男人不得而自杀的疯子。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一对极为相配,性格都是差不多,开始许成生对我百依百顺,只差没不自量力地去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现在却把我当成陌生人一般。

“那么,我就等着你来求我吧,你以为没了许慎的许家还能成什么事?”

许家早就没落了,许慎的下落不明,更让许家没有什么派头了,不知道后来许慎有没有回来,至少现在是许慎不会回来。

我说完这句话,索性就放开她,没有看她一眼,回头走到沈厉身边,伸手勾在他的臂弯间,冲他高傲地仰起脑袋,“这里太无聊了,我们出去吧?”

沈厉的手指点向我的鼻头,这种亲密的动作,让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猛然间瞅见他眼底的冷意,有种心慌的感觉,便让他点了过来。

“嗯,乖女孩——”他这么说,像是在对个孩子说话。

二十岁?还是个孩子吗?

要是我说我现在加起来快过一百了,他可能会觉得我在说胡话吧,我忍不住这么想,被他用手指一点,鼻头间仿佛还残留着他余下的温度,让我怔怔然,脚下随着他的步子走,走向出口处。

外面很黑,夜色很深,霓虹溅亮整条街道,整齐的路灯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夜风有点凉意,不是特别凉,微微的风,让人觉得不那么闷热,南风天最是让人伤神,尤其是南方,更让人烦闷。

“谢谢你的解围。”

我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向他道谢,再没有比看到许娇儿不痛快更能让我痛快的事了,我再没有打着主意把许成生要回来,一个轻易能要回来的男人,也不值得我来珍惜,惟一的目的就是让许娇儿添堵。

“你怎么谢我?”

沈厉没有走,就站在我的身边,这么问我。

我抬眼看向他,他整个人都让路灯照亮了,那脸都是严肃让人像是面对教导主任,我最不习惯这种表情,甚至是神态,下意识地回避他的视线,“那你说怎么谢才好?”

“这是我的行事历。”

只见他一扬手,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出来的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把一个记事本之类的东西交到我手里,还没等我消化这是怎么回事后,那年轻的男人已经退开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请原谅,我真没有太多经验来理解这件事,怎么都是诡异的感觉。

“我想我是最好的人选,跟你结婚,面子会给你做足,就算是外头有情/妇还是私生子,那都不会让你的地位动摇,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男人——

我要是冲动一点,还真是非得踢过去不可了。

“看着我的行事历,不能在忙的时候打扰到我,找我时,只能看我有空的时间里,这么说,你应该明白的吧?”

呃——

我真想说,我明白个屁,我明白个鸟了!

022见鬼了!

按理说,我现在就是二十岁的小姑娘,面对这么个男人,我能露出什么表情?

自然是一副他疯了的表情,赶紧将东西塞回到他手里,踏着细高跟鞋,就想落跑,“那、那个,我现在反悔了,没有什么好的开始,我走、我走了。”

二十岁的女孩,不就是对爱情还存着美妙的幻想,哪里有空接受这样枯燥的现实?

我努力表现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一副像是看到天外来客般的态度,虽说我能接受一个联姻,没想要接受一个他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奢侈之事的男人。

可——私生子,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除非是我不能生育,在我们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就告知我可能会有的事,情/妇这种东西,免不了,我到还不是很在意。

“小姑娘,这样可不好,我把你从乱麻里拉出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没有追上来,就在后面说话。

那态度,那气势很淡定,仿佛在看一个试图挣扎的猎物。

虽说我不太同意用猎物形容自己,在那一刻,就是这种感觉,让我的脚步停在那里,回过头看他,灯光下,他身上的条纹西装,衬得他如优雅的绅士般,好像刚才替东西给我让我配合他时间的无礼要求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他长得不错,沈科几乎跟路人一样,跟我大哥是同种人,但是身为沈科的侄子,他长得不太算秀气,也不算是路人,站在那里,能让人不能忽略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