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样子是我故意为之,并不是天生长这样的。”琴酒罕见的有些无语,这徒弟虽然讨自己欢心可是也太笨过头了些。她难道不知道江湖上有易容术?都能知道医谷的大部分事情,却不知道医谷的易容术也是一绝,难不成自己还能顶着真容在外面走动?那自己的好日子才是真的到头了。

“…”故意为之?这医谷未免也太神奇了,连年龄都能伪装,怎么活了两世也没听说过。

在慕婉筠发呆的时候琴酒却对着荷色道:“你去给我打一盆水来,温水便可。”荷色听闻自然乖乖去打水,她也是打心底钦佩自家小姐这个师父的。慕婉筠却有些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打水做什么?

想不明白慕婉筠便默默的等着,看琴酒要做些什么。不一会儿荷色就把水打了过来,琴酒招呼把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自己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的小瓶子往盆里滴上一滴,然后便开始洗脸。慕婉筠现在知道这师父是要以真容示人,慕婉筠也是相当的好奇。看样子琴酒就是传闻中的鬼医,她也想看看传说惊为天人的容貌是何样子。

过了一会儿琴酒把脸擦干之后便转过身来,也的确让在场的三个人好好的惊艳了一番,呈现在慕婉筠眼前的那是怎样一张脸!面白如玉,凤眸微挑,唇薄而色淡,真真是一个气质如仙的美男子。

看来这传言还是有一些可以相信的,还真是大饱了眼福啊,慕婉筠上一世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是祁佑凊,怎么这一世遇到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看来重活一世什么事情都改变了,不止弟弟与母亲活了下来,连柳姨娘都怀孕了,不知道还会增加些什么变数。对外貌向来不是很在意的慕婉筠开始有些自卑,为什么这一个个男子都长得一副妖孽模样,让自己身为一个女胖子情何以堪。

慕婉筠还未开口一旁的藕色就咋呼开了:“天哪!先生你长得真好看!是奴婢见过第二好看的人!”第一好看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藕色此话一出慕婉筠就暗道不妙,这师父自傲得很,得顺毛摸,说别人比他好还得了!

果然这话触了琴酒的反毛,皱起了好看的眉道:“第二好看?那你倒是说说第一好看的是谁?”藕色见琴酒问自己,就要开口说话,却被慕婉筠瞪了一眼,藕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自己也没说错啊,那三皇子都称不得第一好看,那她还真不知道有谁能称得上。其实也不怪藕色会作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凤铭洛长得太过张扬,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惊艳。而琴酒的好看是淡如菊的,不会一下子深入人心。以至于藕色潜意识里认为凤铭洛比琴酒好看一些。

见琴酒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慕婉筠赶紧道:“师父你别听藕色瞎说,这小丫头哪懂得欣赏。师父与那人各有千秋,哪来第一第二之分。”这师父她好不容易才让他呆在侯府,哪天若是师父待腻了一走了之可怎么办。这天下愿意把琴酒奉为座上宾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了,绝对不差她这一个。

琴酒这才有些满意道:“这人长相无一相像,各有千秋乃是常理,那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琴酒是存了心思想见识一番这跟自己各有千秋的人是何模样。

慕婉筠叹了口气道:“藕色说的那人是当今皇上的三子凤铭洛,师父真的不用在意。”看琴酒那个样子慕婉筠就知道他还是在意,她有些想不明白,这师父已经样样拔尖儿了何必还在乎这皮相,若是像他那样自己岂不是要去寻短见!这越优秀的人就越是严格要求自己!像她师父这样都是苛求了。

琴酒听闻这话舒展开眉头道:“唔…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琴酒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慕婉筠赶紧叫到:“师父,你是不是先还原一下容貌再出去,若是你这副模样从这荺安阁走出去只怕…”这侯府之人都没见过琴酒真容,突然一个陌生男人从自己院子里出去可就不好大发了。

随后藕色拿来镜子,琴酒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涂画画,不一会儿一个五官平凡的中年男子背着琴从荺安阁走出去。路上遇到的人也见怪不怪,她们都知道这是大小姐的教习先生。慕婉筠不得不感叹这易容术的神奇,就只是在脸上化上一些妆容就能改变得如此彻底。

顿了顿慕婉筠道:“藕色,我让你去跟春红接触你去了吗?”藕色听闻吐了吐舌头道:“奴婢不小心忘了,奴婢这就去。”说着一溜烟就跑了,慕婉筠与荷色看着藕色的背影有些无奈,这藕色毛毛躁躁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第 22 章

藕色跑出去就往浣衣房的方向走去,春红这个时辰应该会去浣衣房拿柳姨娘的衣衫,顺便把脏衣服拿去洗了。自从柳姨娘有了身孕以来,什么东西都不经他人之手,都是交予自己的贴身丫鬟来做。藕色有些想不通,这忠勇侯府又没有其他的姨娘,根本不会有人想要害她,这么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

在去浣衣房的必经之路上,藕色慢悠悠的走着。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面似芙蓉的丫鬟拿着东西走了出来,藕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便迎了上去。

藕色迎上去笑得灿烂:“春红姐姐,又来给柳姨娘洗衣服啊。这姨娘怀孕了就是好,春红姐姐作为姨娘的贴身大丫鬟,日后肯定也跟着身价倍增呢,真让人羡慕。”

本来春红见是慕婉筠的贴身丫鬟没有什么好脸色,见藕色恭维自己于是得意道:“那是自然,我们姨娘一定会生个小少爷的。”

藕色心里暗啐,这姨娘生了儿子她不也还是姨娘吗?得意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还能比自家小姐金贵?面上却依然一脸笑意道:“春红姐姐你真漂亮,爱慕姐姐的人一定很多吧?若是藕色能有姐姐一半漂亮就好了,那以后也可以寻得一门好姻缘,说不定能翻身做主子呢!”

听闻这话春红面色微红,伸手摸了摸自己粉嫩的脸道:“瞎说什么呢,我们做婢子的哪能肖想成为主子,只求跟一个好一些的主子就谢天谢地了。”其实谁人没有做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何况是春红这样样貌生得标志的婢女,若是被主子收做通房也比做一个婢女好上许多,只是这侯府只有侯爷一个男人。

突然藕色伸手握住春红的手惊呼道:“哎呀!姐姐的手都通红了呢!这快入秋了姐姐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好看的手若是裂开了藕色都要心疼了。”春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道:“有什么办法,这姨娘的衣裳马虎不得。”

藕色皱眉道:“这姨娘也真是的,怎么舍得春红姐姐这么好看的人去做这些粗活。说真的以姐姐的样貌大可以去做主子,哪用得着受这些罪,柳姨娘从前不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看她现在活得多潇洒。”春红听闻这话立刻伸手捂住了藕色的嘴道:“你不要命了?怎么敢这么编排主子。”柳姨娘的狠春红是见过的,若是让柳姨娘听了去自己还能讨得了好?

藕色也小声道:“姐姐,我是说真的,你看侯爷多会疼人,若是讨得侯爷欢心姐姐的好日子就来了,哪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的过日子。”柳姨娘算哪门子的主子,若不是夫人宽厚只怕她连丫头都不如。

听闻这话春红脑中浮现出慕状元那伟岸英挺的虎躯,春红已经十六七,早已识得那男女之事。于是羞红了一张小脸嗔道:“小蹄子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儿,当心被发卖出去。”说着便红着脸快速往柳园跑去,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显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藕色看着春红的背影心想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小姐只是让自己找机会来跟春红说这一番话。之后就看春红安不安分了,若是安分就随她去,不安分就会有好戏看了。如今自己随便戳了几下这春红就这般模样,果然什么主子养什么狗啊。想着藕色转身往荺安阁走去,打算去跟慕婉筠汇报进展。

从那以后慕婉筠天天盼着柳姨娘院里出些什么丑事,盼了快一个月也不见什么消息传出来。慕婉筠想着也许柳姨娘太过狠毒,吓得那些个婢女都不敢做些什么了。想着慕婉筠觉得有些失望,人果然还是得恶毒一些别人才不敢有二心啊。

夜,凤铭洛与凤沧瑜正在凤铭洛目前所住的宫殿下棋,这皇宫太过无聊他们也只有以此来消磨时间。

凤铭洛一子落下,将了凤沧瑜一军,凤沧瑜只剩下零星几个棋子,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凤沧瑜看着被凤铭洛杀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笑道:“呵呵,然之棋艺一如既往的精妙,我从未赢过。”凤铭洛两腿一伸道:“真没劲儿!子桐你不觉得无聊吗?”这子桐一天到晚云淡风轻,从未听闻他抱怨过什么,自己呆在这冷清清的屋子里就无聊的慌。

“无聊又能如何?人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就如同自己,皇帝的权谋却要自己来承受。凤沧瑜都记不清自己刚到京都得知自己不能回家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到现在自己已经看开了,你不想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不能改变什么,干脆放开自己不去抱怨,这样还能活得轻松一些。

凤铭洛叹了口气道:“若是哪一天我能像你一样看得开就好了。”凤沧瑜只是笑了笑道:“各有各的活法,这天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然之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着就起身整了整衣衫打算离开,却在起身瞬间厉声道:“谁!”

凤铭洛明显也感觉到有人做那梁上君子,两人不约而同出得门去,却只是看到一抹白色几个起落就要离开他们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眼提气便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这显然是个高手,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都能来去自如不被发现。

琴酒几个纵身便出了皇宫,往忠勇侯府狂奔而去。白日的时候听闻自家胖徒弟说自己与凤铭洛各有千秋就有些不服气,十几岁的小屁孩能与自己相比吗?这天色擦黑就溜进了皇宫,禁卫军都不曾发现自己,没想到那两个小屁孩还挺警觉。若是在皇宫了正面交锋可就不妙了,自己回到忠勇侯府也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飞奔到忠勇侯府琴酒一个纵身就进了院子里,因为琴酒走的直线,回到侯府在侯府的后方,进入院子就是慕婉筠的荺安阁。慕婉筠正在院子里起舞,没想到一抹白色就落在自己面前,吓了自己一大跳,差点没有栽倒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师父,于是慕婉筠奇怪道:“师父?你怎么从后面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衫,琴酒云淡风轻道:“没事儿,出去兜兜风,你继续,我与你抚琴。”说着便坐在了院里那架琴后面开始调音。慕婉筠心内无语,这师父兜风都兜得这么急,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着琴酒的琴声翩然起舞。在琴酒的(调)(教)下慕婉筠已经舞得有模有样,就算以她肥胖的身躯也毫无违和感。

凤沧瑜与凤铭洛趴在荺安阁的屋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婉筠,原来那个白衣人是肉丸的师父,只是不知道他去皇宫里干什么。凤沧瑜则紧紧盯着慕婉筠,自从两年前见过一次之外凤沧瑜再也没见过慕婉筠。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小肉球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也瘦了不少,想着初见慕婉筠的情景凤沧瑜忍不住又勾起了薄唇,原来自己古井无波的心还是有东西能够牵引。

这各怀心事的时候琴酒一曲完毕,慕婉筠有些气喘的停了下来。琴酒起身走到慕婉筠身前道:“你说的那个人我已经看到了,一个男子长得如此艳丽,哪能与我这高洁的气质相比?”看到凤铭洛的时候琴酒其实也惊艳了一番,只不过瞬间过后就看着凤铭洛不顺眼,看哪儿都觉得违和。

“…”感情这师父这么记仇,火急火燎就去看别人长什么样去了,还告诉自己他去兜风?说别人一个男子长得如此艳丽,好似你也不差吧?怎么好意思来自己这个胖子面前这么说!

心内诽谤慕婉筠却有些狗腿的笑道:“师父说的是,我们都不会欣赏,师父气质如仙无人出能比,师父才是世间第一好看之人。”琴酒这才满意道:“算你有眼光,这舞也练了,早些歇着吧。”

就在这时凤铭洛却从屋顶上飞身而下,凤沧瑜拉都没拉住,没办法凤沧瑜也只有跟着落在荺安阁的院子里。凤铭洛站定便上下打量着琴酒,什么人能让肉丸露出这么狗腿的表情?肉丸还说自己比不上这人,简直不能忍受。虽然凤铭洛对外表不在意,但是听慕婉筠在别的男子跟前贬低自己就浑身都不舒服。慕婉筠看着突然又落下来两人心内暗暗叫苦,大晚上自己院里站在三个妖孽般的男子。这画面被别人看去自己才是脸都丢尽了,名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自己在他们的衬托下简直不能更丑。

打量了琴酒一会儿凤铭洛看向慕婉筠口吻还算和善道:“肉丸,你刚刚说什么?说我比不上这人?”凤铭洛虽然心内不喜琴酒,但是琴酒好歹也是慕婉筠的师父,自己还是得尊重一下。琴酒听闻却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转眼看着慕婉筠,他相信自己的徒弟是有眼光的人,自然分得出谁上谁下。

“…”慕婉筠却有苦说不出,这师父真会给自己招麻烦。自己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评判比自己好看很多倍的男人到底谁好看!如今说谁好都不成,说都好还是不成,看这个样子他们硬是要分出个高下!慕婉筠现在很想什么都不知道。

第 23 章

见两人直直的望着自己,慕婉筠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这师父是万万不能开罪的,可是这三皇子好像也不好打发。

凤铭洛看着慕婉筠紧皱的眉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没由来一阵烦闷。自己让肉丸为难了吗?肉丸脸上不应该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不想看到肉丸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

于是凤铭洛恶声恶气道:“行了,你师父是这天下第一好看的人,我没有你师父长得好看行了吧?”说着走上前在慕婉筠身前站定,想也不想就粗鲁的伸手把慕婉筠皱着的眉铺平,一边道:“你看看你,脸都皱在一起,难看死了。”

慕婉筠被凤铭洛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眉头也果然没有再皱在一起。凤铭洛看着慕婉筠满意道:“嗯,这还差不多,子桐我们走吧。”说着瞪了琴酒一眼便提气飞身上房。

琴酒也不在意,想着算那小子识相,满意的转身离开。凤沧瑜看着慕婉筠被凤铭洛碰到的眉心皱了皱眉,便也跟着凤铭洛离去。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慕婉筠一人呆立其中。

其他人都走了半晌慕婉筠才反应过来凤铭洛刚刚做了什么,脸颊一瞬火辣辣的烧起来。那家伙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怎么敢伸手碰自己的脸?还直言不讳的说自己难看!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就算自己真的丑好歹也给自己留点面子吧!慕婉筠越想越气,忍不住使劲儿跺了跺脚。

正在慕婉筠气得跳脚的时候荷色走了过来道:“小姐?今儿个怎么练这么久?”慕婉筠因为自己的舞姿滑稽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练的,不允许一干人在旁边。平时这个时候慕婉筠应该已经回去洗漱睡觉了,今日荷色与藕色把床铺好半天也不见慕婉筠回转,荷色不放心便寻了过来。

见荷色过来慕婉筠赶紧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平和下来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多练一会儿也许瘦得快些,走吧,我们回去。”说着慕婉筠往回走去。

荷色在慕婉筠身后看着自家小姐总觉得哪里不对,好一会儿荷色才发现自家小姐在同手同脚的走路。…荷色有些好笑,想着自家云淡风轻的小姐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回到荺安阁灯光敞亮,荷色才发现慕婉筠的脸色通红,吓得她赶紧道:“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受了风寒?你快给自个儿看看。”

慕婉筠不自在道:“没什么,大约是今儿有些累。”荷色也不再说什么打水给慕婉筠洗脚,因为自家小姐就是大夫,自己身体她应该很清楚,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此时巳时已经过了一半,慕状元却没有就寝,而是走在前往柳园的路上。因为他被自己的正妻赶了出来,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按理今天应该在正妻房里歇息,姜氏却说柳姨娘怀孕心情不稳定,让慕状元多去陪陪柳姨娘。慕状元也很是无奈,别人家妻妾争宠,他倒好,妻子把自己往小妾房里赶。想着柳园已经出现在慕状元眼前,慕状元抬脚就走了进去。

柳园里柳姨娘已经躺下了,刚有一点睡意就听自己的贴身丫鬟绿意在耳边道:“姨娘快醒醒,姨娘。”柳姨娘正想发火却听绿意接着道:“姨娘快醒醒,侯爷过来了。”柳姨娘立刻起身道:“快给我更衣。”柳姨娘心内狂喜,这日子慕状元不在姜氏房里歇息,却来自己这里,表示自己在慕状元心里的位置高上了许多。

慕状元进门柳姨娘已经穿戴完毕,温婉柔和的对着慕状元福了福身道:“侯爷,您怎么来了,这日子应该在夫人房里才对。”慕状元赶紧扶着柳姨娘道:“紫烟你起来干什么,赶紧回去躺着。梓馨让我来多陪陪你,你自己也不多注意一些,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听闻是姜氏让慕状元来陪自己而不是慕状元自发要来的,柳姨娘刚刚的好心情一瞬间就变成了满腔怨恨。面上笑得有些勉强道:“多谢侯爷与夫人关心,紫烟会注意的。”姜梓馨是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吧?柳姨娘心里发狠,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儿子交给姜梓馨教养的!

慕状元扶着柳姨娘往里间走去道:“紫烟快些歇息吧,这么晚你不乏咱们的儿子也该乏了。”柳姨娘自然一脸温柔的应着,任由慕状元把她扶到床上坐定。慕状元亲手给柳姨娘把首饰与发钗取下来,再给她宽衣盖好被子。慕状元自己则和衣躺在一旁道:“紫烟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再去外间。”因为柳姨娘才三个多月身孕胎儿还不稳,慕状元不敢与她在一个床上就寝,最近来这柳园都是在外间的榻上就寝,索性现在这天儿也不算冷。

柳姨娘靠在慕状元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合上了眼睛,这个男人是这样的让人安心。外间的春红看着慕状元温柔的对待柳姨娘,给柳姨娘宽衣盖被,心内羡慕不已。侯爷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如此的疼人,想着自己的主意春红又羞红了一张脸。

因为心安柳姨娘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慕状元听着柳姨娘呼吸平稳便轻轻起身往外间走去。春红见慕状元出来立刻殷勤的迎上去道:“侯爷,来喝口水。”慕状元虽然不是很渴但是别人都递到手边也不好说不喝,于是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春红见慕状元喝了自己的水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红着脸把杯子接了过来。

“侯爷您先歇息吧。”说着春红去把榻上的被褥铺好,慕状元也不疑有他便躺在了榻上。春红见慕状元躺好拿着那个茶杯就往外走去,走出去春红打了一盆水把茶杯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拿着茶杯转身回屋。

回屋之后慕状元已经睡着了,春红看着慕状元英俊的侧脸好一会儿便爬上那个不是很大的榻。春红现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现在只等慕状元发作,之后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只是春红毕竟还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害怕,不过为了以后,春红就算很害怕还是没有想过退缩。

慕状元睡到半夜便觉得浑身燥热,男性原始的冲动让他本能的把手往旁边一搭,入手的是女性温软的身体,慕状元不曾多想就覆身上去。他这么多年不曾压抑过自己的(欲)望,身侧都有柳姨娘与姜梓馨,这迷迷糊糊的也不曾想过自己在柳园的榻上,这身侧多出来的人是哪里来的。而且柳姨娘与姜氏都是保养得宜,身段苗条肌肤紧实光滑,比起这春红也不差什么。

春红咬牙忍受着慕状元在她身上的动作,慕状元实在算不上有多温柔,毕竟姜氏与柳姨娘都早已为人妇,用不着什么(前)戏与温存。于是慕状元找到地方便挺身(而)入,饶是春红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疼得闷哼出声,吓得春红立刻捂住嘴巴,若是此时把柳姨娘吵醒了自己还怎么有脸见人,却不想想自己这般作为已经很是下作。

春红好不容易熬到慕状元(发)泄出来,还没松口气慕状元却复又开始动作。春红暗暗叫苦,早知道就把药量下轻一点了,自己生怕那药不起作用,足足一包都倒进了那杯水里,现下真是自作自受。心里抱怨春红却也只有咬牙坚持,春红想熬过今晚就好了,从今往后自己也是主子,也可以使唤别人而不被别人使唤了。

于是第二日慕状元醒来就发现自己怀里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待慕状元清醒过来一阵懊恼!多年前柳姨娘的事情就让自己有愧于姜氏,如今可好?又来一个爬上了自己的床。

此时外面天还只是蒙蒙亮,就算今天休沐他还是醒的这么早,多年早朝让慕状元定时醒了过来。只是怀里的人是个麻烦,好好的休沐只怕又要报废了。自己怎么跟梓馨交代,这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被自己睡了也不好放任不管。

想着慕状元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一动怀里的春红嘤咛一声便醒了过来,抬头看到慕状元已经醒来脸一瞬间变得通红。自己这是成功,侯爷好似也没露出恼怒的情绪,想着昨晚的一切春红感觉脸越来越烧,这侯爷真是勇猛,昨晚这样今日还醒得这么早,丝毫不露疲态。

见春红头一直埋在胸口不说话慕状元道:“你赶紧起身把衣服穿穿收拾一下。”这出这种事倒也就算了,主子收用丫鬟本就天经地义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这天快要亮了,若这副狼狈的模样被下人看了去有损威严。

春红听闻这话立刻就要起身收拾,没想到刚起身又跌坐了回去,这身子酸软倒是不好行动。慕状元叹了口气伸手把春红的衣衫给她穿上,又把弄脏了的被褥叠起来放在一旁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自己昨晚确实有些过分了,别人刚(破)了身子自己却豪不温柔的把别人折腾一番,慕状元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春红见慕状元如此作为自然娇羞的应着,心情雀跃无比,看来自己这一把是押对了。能委身侯爷这样有本事又会疼人的人就算是一个通房也是好的。

慕状元看看天色打算回到主屋,自己还得想想怎么跟梓馨解释,也好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这个丫头。于是慕状元打了声招呼让春红好生照顾着柳姨娘,自己就离开了柳园。

第 24 章

歇了一会儿春红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糟糕便起身准备柳姨娘的起床工作,外面天已经快要大亮,过不久柳姨娘就要起床更衣洗漱了。就算以后自己有机会能与柳姨娘平起平坐,但是现下自己还是什么名分也没有的丫鬟,还得在柳姨娘手底下过活。若是柳姨娘发现这个事情心生歹意,在自己还没有名分之前寻个罪名把自己发卖了,那到时候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出府日子就难熬了。

春红刚把水打进来绿意便也过来了,她俩是轮流值夜。前几次慕状元过来都是绿意在值夜,等待良久春红终于在昨晚得偿所愿,看到绿意春红还有些不自在。过了一会儿见绿意没什么异常春红才放下心来,看来绿意不曾看出什么异常。

见过了往日柳姨娘起床的时辰柳姨娘还未起来绿意奇怪道:“这姨娘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沉?”春红眼神躲闪道:“大约是因为姨娘有身孕所以比较嗜睡吧。”至于为何柳姨娘今日起得晚是因为春红给柳姨娘下了微量的蒙汗药,春红自然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而且用过的杯子她都仔仔细细清洗过,相信只要自己不说就算大夫也查不出来个什么。

绿意也不疑有他,本来有身孕的人嗜睡也是正常事,绿意只是叹了口气道:“姨娘睡觉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水凉了得去重新打了。”说着就把那盆凉了的水端了出去。待绿意换了一盆热乎的水回来柳姨娘也醒了,醒来便问慕状元的去向。得知慕状元天还没亮就回去了心里免不了一阵失落,本想着今日慕状元休沐可以留他一起用饭的。

这个时候慕状元已经回到了主屋那边,姜氏已经起床洗漱完毕,见慕状元这么早回来便奇怪道:“夫君?今儿个不是休沐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慕状元心内有愧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习惯了早起有些睡不着,醒了就想着干脆起床。”慕状元在斟酌用词,想着怎么开口才好,便不自觉的一直跟着姜氏走动,姜氏走到哪他就到哪。

见慕状元一直跟着自己,姜氏不好意思的嗔道:“夫君,你一直跟着我作甚?也不嫌累得慌。”慕状元听闻这话也有些赧然,抬首看到几个丫鬟已经掩嘴笑了起来,便停在一旁道:“你们下下去吧。”元芷与另外一个丫鬟便乖巧的出得门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姜氏见慕状元此番作为自然也知道慕状元有事与自己相商,便在桌子旁边坐定道:“夫君可是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与你一同解决。”

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妻子慕状元更是愧疚,支支吾吾道:“那个…昨晚在紫烟院里,紫烟的丫鬟…总之为夫对不起你,又出现这种事情。”

就算慕状元语无伦次,说的乱七八糟姜氏也听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道:“就因为这事?其实夫君大可不必烦恼,梓馨并不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之人,不会怎么样的。”

慕状元仔细的看着姜氏面部表情,见姜氏未曾露出不满或埋怨的情绪,慕状元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难道梓馨心里都不曾在意过自己不成,自己纳妾她比自己还高兴。想着慕状元道:“梓馨你不生气吗?”

姜氏好笑道:“夫君这是什么话?夫君这么多年如何待梓馨梓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梓馨怎么会生夫君的气,这夫君能多宠幸一些人也是好事,这样侯府人丁才能兴旺,梓馨高兴还来不及呢。”姜氏从小学习三从四德,女戒妇容,觉得这事儿乃是常理,根本用不着生气。自己是慕状元的正统嫡妻,而且自己的丈夫是什么人自己很清楚,绝对不会存在宠妾灭妻的情况,所以她很放心。

见慕状元不搭话姜氏接着道:“那丫头是谁?紫烟屋里的丫头倒也水灵,寻个日子把份位抬一下夫君以为如何?”这有了名分慕状元也好名正言顺的收用,到时候侯府添丁的机会也大上许多。

“是春红,份位梓馨你看着办就好了,为夫没有什么意见。”他还能有什么意见,有这么温柔美丽且善解人意的妻子,什么都给自己安排妥当了。若是这样还有意见,只怕是有些不识好歹。

姜氏已经开始寻思什么日子恰当,把春红安排在哪个院里合适,想了想姜氏对慕状元道:“夫君认为抬个什么份位比较妥当,这春红是奴籍,至多能抬个贱妾。至于院子也只有西侧那个闲置的院子比较合适,到时候夫君给赐个名儿,把春红安排在那里夫君觉得怎么样?”姜氏丝毫不觉得一来就给春红份位有什么不妥,当初的柳姨娘就是从奴籍直接抬的平妾。

“自然都听咱家夫人的安排,到时候哪里需要为夫直接招呼一声就好了。”说着就上前把姜氏横抱起了,吓得姜氏一声惊呼道:“夫君你干什么呢!快别闹了,这白日青天的,被下人看去像什么样子?”

慕状元促狭道:“梓馨在想什么呢?为夫只是想看看我家夫人最近是不是瘦了。”姜氏见慕状元捉弄自己羞得满脸通红道:“那侯爷看清楚了吗?你家夫人瘦了没有,还不赶紧放我下来!”

见姜氏已经开始有些恼了慕状元赶紧把姜氏放到地上,姜氏脚一沾地便转身不再理会慕状元,慕状元自然又是一阵好哄。

过了几日就到了姜氏选定的日子,便让人去把人叫过来,因着春红是自家丫头,而且是贱妾,自然用不着其他繁琐的礼节。就在大家的见证下让春红给自己敬个茶,让春红搬进已经布置好的院子里这仪式也就算完成了。

孙嬷嬷到柳园叫人的时候柳姨娘难以形容心内震怒,春红这个小蹄子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爬上慕状元的床!这都要抬份位了自己才知道!柳姨娘恨不得杀了春红,趁自己怀孕的时候使诈,春红这个贱人怎么有脸面对自己!其实除了老夫人与慕状元夫妇,其他人包括春红本人都还不曾得知这件事情。

得知这个消息春红则内心狂喜,侯爷说给自己一个交代,结果过去了那么些天没动静。春红心急如焚,她本以为最多能做个通房,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有,没想到这一下子就能成为半个主子,看来自己在侯爷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春红满心欢喜的跟着孙嬷嬷,看着旁边的柳姨娘都觉得不害怕了。自己以后跟柳姨娘一样是妾,自然用不着再害怕柳姨娘。于是春红挑衅的看了柳姨娘一眼,又把柳姨娘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大厅里一干人坐定之后就有人端上热茶,春红激动得手脚都在发颤,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敬给姜氏。虽说这如今自己身价涨了,但是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姜氏来得尊贵,自己得小心一些,免得嫡母拿小鞋给自己穿。

慕婉筠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让藕色去怂恿春红是为了给柳姨娘添堵。没想到这春红胆子如此之大,居然直接就爬上了父亲的床,母亲也豪不设防,直接就给春红安上了名分。现下的确给柳姨娘添了堵,可是同时也把自己堵得不轻。

这春红注定是要活不长的,就算自己不动手,柳姨娘也断然不会放过背叛自己的丫头。只是这父亲也太不争气了,每次都让这些人成功。若是出了这两例这下面的丫鬟都动了心思可如何是好,那父亲离妻妾成群也不远了。

这敬茶也只是走个过场,不一会儿便完成了。于是春红就正式成了的忠勇侯府的第二位姨娘,搬进了西侧的那个院子,慕状元赐名过后那个院子现在叫含春院。慕婉筠心中好笑,这父亲看上去五大三粗,取个名字怎么酸得自己牙都疼了,而且听着不是什么好地方,倒像烟花柳巷之地的名称。

柳姨娘寻了个借口说自己不舒服便要回去,如今柳姨娘有孕在身身子不舒服乃是正常事。只有慕婉筠知道柳姨娘此时不舒服只怕不是身子,而是那颗黑色的心。她手里那条丝帕大概又要报废了,不知道这是第几条被柳姨娘扯坏的丝帕,那可是从江南过来的上好货色,慕婉筠觉得这柳姨娘真是太过浪费了。

回到柳园柳姨娘柔美的脸如同厉鬼,这些年只顾着找姜梓馨的麻烦,身边的人却疏于管教了。想着柳姨娘猛地转身看着跟在身旁的绿意,她想着绿意会不会也如同春红一般怀着那样的心思,越看就越觉得可疑。

绿意被柳姨娘赫人的眼神看得害怕,颤抖着声音道:“姨娘,你别生气,气坏了肚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柳姨娘恶声道:“你是不是也想着飞上枝头作凤凰?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绿意都快被柳姨娘吓哭了:“姨娘你别这样,绿意不会的,绿意对姨娘绝对忠心,不会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的。”

柳姨娘面色扭曲道:“真的吗?你发誓,若是你有这种想法就死无全尸,生生世世都沦为那最下贱的人。”

绿意赶紧把手举起来道:“绿意发誓,绿意若是背叛姨娘一定不得好死,死无全尸。”柳姨娘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让绿意给她拿吃的,这发半天火还有些饿了。绿意忙不迭退了出去,再让她面对这样的柳姨娘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第 25 章

本来这慕状元纳妾也没慕婉筠啥事儿,她纯属是来凑热闹的。见热闹凑完了,柳姨娘都走了,柳姨娘那精彩的表情也看不到了,于是慕婉筠也起身告退。

走在回去的路上慕婉筠面色沉着,母亲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丈夫纳妾。想当初自己爱上祁佑凊,每次心口不一的给祁佑凊纳妾自己的心都疼到无法呼吸。果然自己做不到像母亲一样心胸宽和,自己爱的人能巴巴的送到别的女子床上。这春红让慕婉筠心里有一大个疙瘩,直犯恶心。

藕色见自家小姐自从得知春红成了姨娘就一直沉默,到了荺安阁还不曾说话。以为慕婉筠怪罪自己。慕婉筠交给她的任务是让春红膈应柳姨娘,没想到这多少天没动静,一来就直接变成了姨娘。

纠结好一会儿藕色支吾道:“小姐…”慕婉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听到藕色叫自己便胡乱的应了一声。

见此情景藕色低着头道:“小姐,都是藕色不好,一定是藕色哪里说错了才让春红…红姨娘生出这种心思的。”

听闻这话慕婉筠才抬起头来道:“啊?…不怪你,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毕竟人心难测,我也没想到春红一个大姑娘能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慕婉筠其实也挺无语的,这人的脸皮还真是不可以常理推断,世上不要脸的人可真不少,柳姨娘手底下的人居然跟她如出一辙。

荷色道:“那现在怎么办?小姐是不是想个办法…?”

“暂时用不着吧应该,春红不是个安分的人,以前在柳姨娘手底下只怕受过不少委屈。如今跟柳姨娘身份差不多了,你觉得她会不会去柳姨娘跟前给柳姨娘找不痛快?”慕婉筠想着既然母亲都不介意,自己就是不舒服也没什么立场去管。无论如何只要能让柳姨娘不好过就行了,她最初的想法也是让她们狗咬狗,如今只是瘦弱的狗变强壮了,不至于被大狗一口咬死,咬得更激烈一点罢了。

想了想荷色道:“红姨娘既然能在柳姨娘眼皮底下做这些事不被发觉,想来应该是一个聪明人,现下柳姨娘有孕在身,只要红姨娘不傻应该不会去招惹柳姨娘的。”

“唔…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只管好好看着就行了。”春红是聪明人吗?只怕不是这样的,从今天春红看柳姨娘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春红并不如荷色想的那么明智。还未得势就开始挑衅柳姨娘了,咬到最后只怕还是柳姨娘稍胜一筹。

顿了顿慕婉筠道:“这什么时辰了?还有些饿了。”

荷色看了看天色道:“小姐,快到酉时了,快到用饭的时候了呢,怪不得小姐觉得饿。小姐还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吩咐小厨房。”

慕婉筠想了想道:“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中午已经吩咐过了,现在应该做的差不多了。”荷色听闻便往小厨房走去,慕婉筠一向不挑食,不然也不会肥胖到这种地步了。

用过饭慕婉筠出去走了走,在花园看到奶娘正带着慕斯荣散步,便走上前想去逗一逗自家这个小弟。

慕斯荣今年冬天就三岁了,长得虎头虎脑,不像慕婉筠一样从小肥胖看不出轮廓。现在就看得出五官俊逸,长大之后一定如同他父亲一般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

正在散步的慕斯荣看到慕婉筠过来便奶声奶气道:“好巧啊,姐姐也来散步吗。”慕斯荣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跟慕婉筠打招呼,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那小孩子的脸带上大人的表情却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被慕斯荣这一番无比正经的问候弄得慕婉筠很是无奈,到嘴边打算逗弄慕斯荣的话硬生生说不出来,慕婉筠只有讪讪道:“是啊,斯荣也散步呢?”

慕斯荣点点头道:“饭后走走好消食,我要回去看书了,姐姐你多走走为好,姐姐你太胖了,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说着便背着手,迈开小短腿颤巍巍的往回走去,奶娘对着慕婉筠笑笑也跟在慕斯荣身后离开。

只留下慕婉筠在原地愣神:“…”这弟弟怎么这么不可爱!小小年纪就只知道看书,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儿!有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接触过小孩子?所有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吗?慕婉筠差点又被自家小弟的好意气得跳脚。

慕婉筠无语望天,自己这辈子都遇到些什么人了?自己的师父是这样,三皇子凤铭洛是这样,现在连自家小弟都这样。还真是有力无处使,这些人都没有恶意,甚至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开心呢?

在原地站了会儿慕婉筠转身往荺安阁走去,这天快黑了,回去练习一下时间也就差不多该睡觉了。

跟往常一样,慕婉筠练习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在旁边观看,以免自己在下人面前有失形象,慕婉筠再也不想听到别人在自己面前笑话自己。

刚刚摆好起势,慕婉筠身后就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这笛声虽悦耳,但是在空旷的院子里突然响起显得突兀异常,而且是在慕婉筠把所有人都赶走的情况下。这笛声简直不能更吓人,于是慕婉筠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在地上。

惊吓过度的慕婉筠转身就看到一袭红衣,那大红的颜色在夜里相当显眼,风吹过红衣飘飞,好似那夜间出没的鬼怪。

慕婉筠颤抖着不敢往红衣人脸上看去,她生怕看到什么让自己终生难忘的恐怖画面。毕竟说书的人说,那妖魔鬼怪都青面獠牙,眼角滴着血,吐着猩红的舌头,面目狰狞。

慕婉筠半晌不敢动弹,想着等会儿这鬼怪自然就会随风飘散的。直到眼前的鬼怪开口说话:“肉丸你怎么了?怎么不舞了?我给你吹笛子呢。”说着便又把笛子凑到唇边。大红的衣袍衬着凤铭洛绝美的容颜,倒也真是像极了黑夜里吸人精魄的妖精。

还没等凤铭洛吹响笛子,慕婉筠气势汹汹的走到凤铭洛身前,一把夺下凤铭洛那支青玉的笛子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装什么妖怪!想吓死人啊?”恼怒的慕婉筠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她简直要被气炸了,这三皇子把自己吓得个半死,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因着慕婉筠比凤铭洛矮上一截儿,慕婉筠丝毫不温柔抢下凤铭洛的笛子,那笛子便直直的抽上了凤铭洛艳丽的脸,在那白皙的面皮上留下一道红印儿。凤铭洛委屈的摸着被笛子戳到的脸道:“肉丸你怎么了?我好心与你奏乐你怎生不领情!还打我!”

冷静下来的慕婉筠听到这话瞅着凤铭洛脸上那一道红痕道:“咳…那个…三皇子您能不能不要半夜跑到臣女的闺阁里来,这天都黑了就不要吹什么笛子了,就算您实在要吹能不能找个方便一点的地儿?您这一声若是把其他人招来你我的脸面要往哪儿搁啊?”关键是还把自己吓个半死,不知道这三皇子有没有看到自己被吓得不敢动弹的模样。

“我是特意过来给你吹的,再说上次那个白衣人,就是你师父不也天都黑了还在你院里弹琴吗?他同样是男子,你就不怕别人看到你与他?”凤铭洛这话酸气儿都飘老远,差一点就要往外冒酸水了。

凤铭洛就是上次看到琴酒给慕婉筠奏乐心里不平,琴酒与慕婉筠一抚琴一舞蹈,凤铭洛看在眼里简直难受得不行,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就想把琴酒的位置换成自己。于是今夜他就付诸了行动,没想到与慕婉筠琴瑟和鸣不成,反倒被抽了脸。

“…”

见慕婉筠不说话凤铭洛接着道:“难道在你心里真的认为我比不上你师父?肉丸你若是不喜欢我穿得艳丽以后我便也穿那素白之物。”果然肉丸是不待见自己的,对着那白衣人跟对着自己完全是两个态度。凤铭洛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过还有些疼。

慕婉筠就差拿扫帚赶人了:“三皇子不用为了臣女改变什么,臣女受不起。”这人是跟自己玩什么把戏!这个妖孽一脸好忧伤的表情是在干什么?弄得好像自己是那负心人一般,慕婉筠觉得头都大了。

凤铭洛听闻这话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慕婉筠。就在慕婉筠被凤铭洛盯得发毛的时候,凤铭洛终于有了动作,不过这个动作让慕婉筠大骂流氓,无耻!

只见凤铭洛伸手把自己腰间的腰带解开,把那大红的衣袍脱下来丢在地上,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道:“肉丸,你看现在我有没有一点像你师父那样高洁的气质。”凤铭洛突然在这一瞬间认为跟琴酒一样身着纯白衣袍,慕婉筠就不会这么厌烦自己。

只是…